奥修:超越七个身体

 

六、梦的心理学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说「各种梦」的意思?
 
  我们有七个身体:肉体的、以太的、魂魄的、精神的、灵性的、宇宙的和涅婆的。每一个身体都有自己的梦的类型。在西方的心理学中,肉身被认为是意识的,以太体被认为是无意识的,魂魄身侧被认为是集体无意识的。
 
  肉身会产生自己的梦。如果你的肚子不舒服,它就会产生一种特别的梦。如果你生病了,在发烧,肉身就会产生它自己的梦。有一点是肯定的:梦的形成总是因为某种不自在(dis-ease).
 
  肉体的不适,肉体的不自在,会形成它自己的梦的范围,所以肉体的梦甚至可以由外界引发。你在睡觉。如果用一件湿衣服把你的腿包起来,你就会开始做梦。你可能梦见自己正淌过一条河。如果把一只枕头放在你的胸口上,你也会开始做梦。你可能梦见有人坐在你的身上,或者有一块石头掉在你的身上。这些梦都来自肉身。
 
  以太体——第二个身体——也用它自己的方式做梦。这些以太体的梦使西方的心理学大伤脑筋。弗洛伊德误认为以太的梦就是压抑的欲望所引发的梦。确实有许多梦是由压抑的欲望引发的,但是这些梦都属于第一个身体,属于肉身。如果你的肉体有压抑的欲望——地方说,如果你刚刚斋戒过——那么你极有可能梦见吃早饭的情景。或者,如果你压抑了性欲,那么你就极有可能产生性幻想。但是这些梦都属于第一个身体。以太体被遗留在心理学研究的范围之外,所以我们一直把它的梦作为第一个身体、肉身的梦来解释。这就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以太体能够在梦中旅行。它极有可能离开你的身体,当你回忆它的时候,它被认为是一场梦,但它并不是一场梦,它跟肉身的梦不一样。在你睡觉的时候,以太体能够离开你。你的肉身照样躺在床上,但是你的以太体能够走出去,在太空中旅行。没有空间可以限制它;对它来说,也不存在距离的问题。那些不了解这一点、不认识以太体存在的人或许把这解释为无意识领域的现象。他们把人的头脑划分为意识和无意识。然后,肉体的梦就被叫做意识,而以太的梦就被叫做无意识。它不是无意识。它跟肉体的梦一样有意识,只是它的意识是在另一个层面上的。如果你能够意识到你的以太体,那么跟那个领域有关的梦就会变成有意识的。
 
  就像肉体的梦可以由外界引发一样,以太体的梦也可以这么形成、这么引发。咒语就能形成以太体幻觉、以太梦境的方法之一。一句特别的咒语或者一句特别的那达(nada)——一个特别的字,在以太体中心反复响起——就能够导致以太梦。方法很多。声音就是其中之一。
 
  过去苏菲们用香味引发以太幻觉。穆罕默德本人就十分喜欢香味。一种特定的香味可以引发一种特定的梦。
 
  色彩也能够帮助形成以太梦。利比特(bodbeater)有一次做了一个蓝色的以太梦——纯粹的蓝色,只是深度比较特殊。他开始跑遍世界上所有的商店去寻找那种恃殊的蓝色。经过几年的寻找,最后终于在一家印度商店里发现了它——一块具有那种特殊深度的蓝色的天鹅绒。后来这种天鹅绒也被用在其地人的身上以形成以太梦。
 
  所以,当一个人深入静心的时候,看见色彩,经验各种香味和声音和完全陌生的音乐,这些都是梦、以太体的梦。那些所谓的灵性境界都属于以太体;它们都是以太梦。古鲁们现身在门徒的面前,那不是别的,正是以太体旅行、以太梦。然而因为我们仅仅在一个存在层面——肉体层面上研究头脑,所以我们不是用生理学的立场来解释这些梦,就是把它们抛在一边,忽略不计。
 
  或者,干脆把它归入无意识的范畴。把任何东西说成是无意识的一部分,实际上就等于承认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这是一种手段、一种花招。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意识的,而是,所有在较深层面上有意识的东西在较浅的层面上都是无意识的。所以对于肉身来说,以太体是无意识的;对于以太体来说,魂魄体是无意识的;对于魂魄体来说,精神体是无意识的。有意识指的是那个已经被知道的。无意识的意思是那个还没有被知道的、那个未知的。
  同样也存在着魂魄的梦。在魂魄梦里面,你可以进入你的前生。那是你的第三个向度的梦。有时候,在一场普通的梦里面,也会有部分以太梦和部分魂魄梦。假使那样的话,梦就会变得乱七八糟;你无法弄清它的情节。因为你的六个身体同时出现,有些东西能够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能够穿越它。所以有的时候,哪怕在普通的梦里面,也有以太梦和魂魄梦的片断。
 
  在第一个身体、肉身里面,你既不能在时间上旅行,也不能在空间上旅行。你受你的身体状况和当时的特定时间的限制——比方说,晚上十点钟。你的肉身可以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做梦,但是超出这个范围不行。在以太身里面,你能够在空间上旅行,但是不能在时间上旅行。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但时间还是晚上十点钟。在魂魄的世界里在第三个身体里,你不仅能够在空间上旅行,也能够在时间上旅行。魂魄身可以跨越时间的障碍——但是只能向过去跨越,不能向未来跨越。魂魄的头脑能够进入无限的过去,从变形虫一直到人。
 
  在荣格的心理学中,魂魄心识被称之为集体无意识。它是你累世的个人历史。有时候它也会钻到普通的梦境里,但是和健康的状态相比,它更常出现在生病的状态下。在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上,前三个身体失去了它们平常彼此之间的差别。一个精神病人有可能梦见他的前生,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他自己也不会相信。他会说那只是一个梦而且这并不是生理层面上的梦。它是魂魄梦。魂魄梦很有重要意义。但是第三个身体只能梦见过去,不能梦见未来。
 
  第四个身体是精神身。它能够进入过去和未来。在至关紧要的时刻,有时候连一个普通人都能瞥见未来。如果某个跟你关系亲近的人快要死了,那个信息就可能在一个日常的梦中传递给你。因为你一点也不了解梦的其它向度,因为你不知道其它的可能性,所以这个信息会渗透到日常的梦境中去。
 
  但是这种梦不会很清晰,因为信息所必须跨越的障碍可能成为你日常梦境的一部分。每一种障碍都要剔除一些东西、改变一些东西。每一个身体都有自己的象征体系,所以每当梦从一个身体过渡到另一个身体时,它都要被翻译成那个身体的象征体系。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部乱套了。
 
  如果你在第四个身体里面做梦——不是别的身体,而是借着第四个身体本身——那么你就能够进入未来,但是你只能进入你自己的未来。它依然是个人的;你无法进入别人的未来。
 
  对第四个身体来说,过去和未来一样都是现在。过去、未来和现在合而为一。一切会变成了现在:向后延伸的现在,向前延伸的现在。那里没有过去和未来,但是照样有时间。时间,即使作为现在,也还是时间的长流。你还是不得不集中作的头脑。你能够向后看,但是你将不得不把头脑集中到那个方向上去。与此同时,未来和现在路被暂时搁在一边。当你集中在未来的时候,另外两个——过去和现在——不在了。你能够看见过去、现在和未来,但不是作为一体的。你可能看见你自己的个体的梦境——那些作为个体而后于你的梦境。
 
  第五个身体,灵性身,横跨个体的领域和时间的领域。现在,你进入了永恒。做梦不是像前面那样跟你有关,而是跟整体的意识有关。现在,你知道整个存在的全部过去,但是不知道它的未来。
 
  通过这第五个身体,所有关于创造的神话都被揭示了。它们完全一样。采用的象征不同,故事稍有差异,然而无论它们是基督教的、印度教的、犹太教的还是埃及古代宗教的,关于创造的神话——世界怎样被创造的,它是怎么形成的——都是对应的;它们都有一条相似的潜流。比方说,那些内容相差无几的关于大洪水泛滥全世界的故事。这些故事没有历史记录,但是,仍然,有一个记录。那个记录属于第五个心识——灵性身。第五个心识能够梦见它。
 
  你向内进入得越深,梦离实在也越来越近。生理的做梦不很真实。它有它自己的实在,但是它不很真实。以太梦就真实多了,魂魄梦甚至更加真实,精神梦和真实差不多,最后,到了第五个身体,你在做梦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真正的写实了。这就是了解实在的方法。把它称为做梦还不够恰当。然而在某种意义上,它的确是做梦,因为它的真实不是客观现存的。它有它自己的客观性,但它是以一种主观体验的形式出现的。
 
  两个已经认识到第五个身体的人可以同时做梦,在此之前,这是不可能的。一般说来,不存在做公共梦的途径,但是从第五个身体往上,梦可以由许多人同时来做。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它是客观的。我们可以比较记录。那么多在第五个身体里面做梦的人就是这样了解到相同的神话的。这些神话不是某个人单独创造的。它是特定人群、特定传统一起工作的结果。
 
  所以,第五种类型的做梦变得真实多了。在某种意义上,前面四种类型都不真实,因为它们都是个人的。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人来分享他的体验;没有办法评判它的正确性——它是否是一种幻想。幻想是身体设计的乐趣;梦是某种并不那么实在、但是已经被你了解到的东西。在你向内走的时候,做梦的幻想性、虚构性变得越来越弱——它的客观性、真实性、可靠性变得越来越强。
 
  所有的神学概念都是由第五个身体创造的。它们在语言上、术语上、概念化上有所不同但它们基本上是一样的。它们都是第五个身体的梦。
 
  在第六个身体——宇宙体里面,你跨越了意识/无意识。物质/精神的门坎。你失去了所有的差别。第六个身体梦见宇宙。你跨越了意识的门坎,所以无意识的世界也变成了有意识的。现在,每一样东西都是活生生的、有意识的。甚至被我们称之为物质的东西也是意识的一部分。
 
  在第六个身体里面,宇宙神话的梦都被实现了。你超越了个体,你超越了意识,作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但语言还是可能的。它指向某种东西;它标示某种东西。关于梵天、幻象的理论,关于一、关于无限的理论,在第六种类型的做梦里面都被实现了。那些在宇宙的向度上做梦的人后来都成为大系统、大宗教的创始着。
 
  通过第六种类型的头脑,梦表达为有,不表达为无(nonbeing);表达为肯定的存在,不表达为不存在。对存在依然有一种执着,对不存在依然有一种恐惧。物质和精神已经合而为一了,但是存在和不存在没有合而为一,有和无没有合而为一。它们依然是分离的。这是最后一道障碍。
 
  第七个身体,涅盘,跨过肯定的疆界而投身于无。它有它自己的梦关于不存在的梦,关于无的梦,关于空的梦。那个是已经被丢在后面了,现在,甚至非也不是非了;那个无也不是没有。相反,那个无甚至更加无限。肯定必然会有疆界;它不可能是无限的。只有否定是没有疆界的。
 
  所以,第六个身体有它自己的梦。现在,没有符号、没有形式了。只有无形存在。现在也没有声音了只有无声;只有绝对的宁静。这些宁静的梦是全然的、永无止境的。
 
  这些就是我们的七个身体。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梦。但是,这七个向度的梦也可以成为了解七种实在的障碍。
  你的肉身有一种了解真实的方式和一种梦见它的方式。当你吃东西的时候,这是一种实在,但是当你梦见你在吃东西的时候,那不是一种实在。梦是真的食物的替代品。所以,肉身有它自己的实在和它自己的做梦方式。肉身以这两种不同的方式工作,它们彼此相去甚远。
 
  越靠近中心——你就在越高级的身体里——梦和实在的距离就越小。这好比从圆周向圆心画线,当它们靠近圆心的时候,它们也逐渐靠近,如果从圆心向外图画,它们就会逐渐远离,梦和实在也是这样,当你向中心走的时候,它们靠得越来越近,当你向外围走的时候,它们离得越来越远。所以就肉身来说,梦和实在相去甚远。它们之间的距离很大。梦就是幻想。
 
  在以太体上,这种差距没有那么大。梦和真实比较接近,所以,要分辨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比肉体身要困难一些。不过这种差别还是可以知道的。如果你的以太旅行是真的旅行的话,它就会发生在你醒着的时候。如果它是一场梦的话,它就会发生在你睡着的时候。要了解这种差别,你必须在以太体里醒着。
 
  有一些方法可以使你在以太体里保持觉知。所有内在操作的方法,像加颇(japa)——反复念颂咒语——都把你和外在的世界公开。如果你睡着了,连续的反复就可以导致一次催眠性的睡眠。然后,你就会做梦、但是如果你能够在你的加颇里保持觉知而它没有在你的里面造成催眠效应的话,那么,就以太体而言,你就会知道它的真实。
 
  在第三个身体——魂魄体里,要想知道这种差别就更困难了,因为两者更接近了。如果你已经了解真的魂魄体而不是仅仅做魂魄梦的话,那么你就会超越死亡的恐惧。从这里,一个人可以认识到他的不朽。但是如果魂魄旅行是一场梦而不是真的,那么你就会被死亡的恐惧吓坏。那就是分辨的要点、试金石:死亡的恐惧。
 
  一个相信灵魂不朽并且不断地重复它、劝说自己相信它的人,他无法知道在魂魄体里面什会是真的、什么是魂魄梦。一个人不应该相信不朽,一个人应该知道它。但是在知道以前,一个人必须怀疑它,对它不确定。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你是真的知道它、还是仅仅这么猜想。如果灵魂不朽是你的信仰,这个信仰就可能渗透到你的魂魄意识里。然后你就开始做梦,但它只是一场梦。可是,如果你没有信仰,只有一种知道的、探索的渴望——不知道探索什么,不知道寻找什么,没有任何成见、偏见——如果你纯粹是在一种空的状态里寻找,那么你就会知道这种差别。所以,那些相信在过去生活中灵魂不朽的人,那些在信念上接受它们的人,很可能只是在魂魄的层面上做梦而并不知道它的真实。
 
  在第四个身体——精神身里,梦和实在变成邻居了。它们的面目非常相似,极有可能把其中一个当成是另一个。精神身的梦可以和真实一样真实。而且也有一些引发这种梦的方法——瑜珈的,谭崔的,以及其它方法。一个在练习禁食、孤独、黑暗的人可以形成第四种类型的梦——精神梦。它们是那么真实,比我们周围的现实还要真实。
 
  在第四个身体里,头脑完全是创造性的——不受任何客观事物的阻碍,不受物质界限的阻碍。现在,它的创造是完全自由的。诗人,画家,他们都活在第四种类型的梦里,一切艺术都是第四种类型的梦创造的。一个能在第四领域做梦的人可以成为伟大的艺术家。但他不是知道的人。
 
  在第四个身体里,一个人必须觉知精神创造的所有类型。一个人不能设计任何东西;否则它就会被设计出来。一个人不能盼望任何东西;否则那个盼望就极有可能成为现实。不仅在内在,那个盼望甚至可以在外在实现。在第四个身体里,头脑是如此强大,如此清晰,因为第四个身体是头脑最后的挣扎,超越这个,无心就开始了。
 
  第四个身体是头脑的本源,所以你能够创造任何东西。一个人必须坚持不断地觉知没有盼望、没有幻想、没有偶像;没有上帝,没有古鲁。否则他们都会从你那里创造出来。你会成为创造者!看见他们真是令人高兴极了,以至于一个人会渴望创造他们。这是sadhak,求道者的最后的障碍。如果一个人跨越了这道障碍,他就不会面对比这更大的障碍了。如果你是觉知的,如果你在第四个身体里只是一个观照者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它的真实。否则你就会继续做梦。而且没有任何现实能够跟这些梦相比。它们是狂喜的;没有任何狂喜能够相比。所以一个人必须觉知狂喜、觉知快乐、觉知喜悦,而且一个人必须坚持不断地觉知任何类型的偶像。一旦有了偶像,第四心识就开始滑入梦乡。一个偶像引出下一个偶像,你继续做梦。
 
  只有当你是一个观照者的时候,你才能够避免第四种类型的做梦。观照可以显示它们的差别,因为如果你在做梦,你就会认同它。就第四个身体来说,认同就是做梦。在第四个身体里,觉知和观照的头脑是通往真实的途径。
 
  在第五个身体里,梦和真实合而为一。每一种类型的二分性都脱落了。现在不存在任何觉知的问题。哪怕你是不觉知的,你也会觉知你的不觉知。现在作梦是真实的一种反映。有所不同,但是没有差别、如果我从镜子里面着我自己我和镜子里面的影像并没有差别,但是有所不同。我是真的,而那个影像不是真的。
 
  第五心识,如果它有一些培养成的不同的观念,它就可能产生知道自己的错觉,因为它在那面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它是在了结自己,但并不是按照它的本来面目——只是按照它被反映出来的面目。这是唯一的不同。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是危险的。危险在于你可能满足于自己的影像,而把惟妙惟肖的影像当做是真实。
 
  就第五个身体本身而言,即使这种情况发生,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但是就第六个身体而言,它是危险的。如果你只是从镜子里面看见过自己,那么你就无法跨越第五身的界限而达到第六身。你无法借助镜子穿过任何界限。所以有一些人就停留在第五身里。那些说有无数个灵魂而且每一个灵魂都有自己的实体的人——这些人都停留在第五身里。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了结但不是立刻地、直接地——只是通过镜子的中介而已。
 
  这面镜子是从哪里来的呢?它来自于观念的熏陶;「我是这个灵魂。永恒的,不朽的。超越生,超越死。」不知道自己而把自己想象成灵魂就会创造一面镜子。然后你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你所知道的是你在那些观念里面的影像。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假如知识是通过镜子得来的,它就是梦,而如果它是立刻的、直接的没有任何镜子,那么它就是真实。这是唯一的不同,但这也是很大的不同——不是跟你已经通过的身体相比,而是急欲待穿透的身体相比。
 
  一个人怎么才能觉知他究竟是在第五身里做梦、还是在过真实的第五体的生活呢?只有一个方法:放弃每一种类型的经典,离开每一种类型的哲学。现在,应该再也没有古鲁了;否则古鲁就去变成一面镜子。从这里开始,你是完全单独的。没有人能够被你当做向导,否则向导就会变成一面镜子。
 
  从现在开始,单独是全然而彻底的。不是孤独,而是单独。孤独永远和别人有关;单独和自己有关。当我和别人之间没有联系的时候,我感到孤独,但是当我存在的时候,我感到单独。
 
  现在,一个人应该在每一个向度上都是单独的:文字、概念、理论、哲学、教条;古鲁、经典;基督教、印度教;佛陀、基督、克里虚那、马哈维亚——现在一个人应该是单独的;否则任何面前的东西都会变成一面镜子。现在,佛陀会变成一面镜子。非常清晰,但是也非常危险。
 
  如果你是绝对单独的,就没有东西能够反映你。所以静心是第五个身体的词语。它意味着全然的单独,解脱了每一种类型的冥想。它意味着和「无」在一起。不管有任何类型人心识,它都会变成一面镜子,它都会反映你。一个人现在应该是无心的,没有思虑,没有冥想。
 
  第六个身体里面没有镜子。现在只有宇宙存在。你已经消失了。你不在了;做梦的人不在了。虽然没有做梦的人,但是梦照样可以存在。如果有一个梦而没有做梦的人,那么它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实在一样。没有头脑,没有思想者,所以无论你知道什么,你都是知道了。它成为你的知识。那些创造的神话开始出现;它们奔流而过。你并不存在;天地万象只是奔流而过。没有人在那里评判;没有人在那里做梦。
 
  但是,一个不存在的心识,依然存在。一个湮灭的心识依然有在——不是作为一个个体,而是作为宇宙的整体。尽管你不存在,但是梵天存在。所以他们说整个世寻就是梵天的一场梦。这整个世界就是一场梦,就是幻象。不是任何个体的梦,而是全部的、整体的梦。你不在了,但是那个全部还在做梦。
 
  现在,唯一的差别就在于这场梦是不是肯定的。如果它是肯定的,它就是错觉,它就是一场梦,因为在终极意义上,只有否定存在。当每样东西都成为无形的一部分,当每样东西都已经回归本源,那么每一样东西都存在,同时也都不存在。肯定是唯一剩余的因素。它必须被跳过去。
 
  所以如果,在第六个身体里,肯定消逝了,你就会进入第七个身体。第六个身体的真实是第七个身体的大门。如果没有肯定的东西——没有神话,没有偶像——那么第六个身体的梦就停止了。那么只有存在的:如是。现在,除了存在以外,别无存在。事物不存在,但是源头存在。树本不存在,但是种子存在。
 
  那些已经知道的人把这种类型的心识称之为有种子的三摩地。一切都消失了;一切回归本源。——宇宙的种子。树木不存在,但是种子存在。但是从这粒种子,做梦还是有可能的,所以,即使是种子也必须被毁掉。
 
  在第七个身体里,既没有梦也没有实在。你只能看着某种真实的东西直到可能做梦的程度。如果没有梦的可能性,那么就既不存在真实也不存在幻觉。所以,第七个身体就是中心。现在,梦和实在已经合而为一了。没有不同。你要么梦见无,要么知道无,但无是一样的。
 
  如果我梦见你,那就是幻觉。如果我看见你,那就是真实。但是,如果我梦见你不在或者我看见你不在的话,就没有不同了。如果我梦见任何东西不在,那个梦就和不在本身是一样的。只有在某种东西是肯定的意义上,才有真正的不同。所以直到第六个身体都有不同。在第七个身体里,只留下无。甚至种子都是不在的。这就是nirbeejsamadhl——没有种子的三昧。现在没有做梦的可能了。
  所以,有七种类型的梦和七种类型的实在。它们彼此渗透。正因为如此,所以有很多混乱。但是如果你区别七种身体,如果你对此很清楚,那么这是很有帮助的。心理学离了解梦还差得远。它所了解的只是肉体的梦,有时候也有以太的梦。但是以太的梦也被他们以肉体的梦来解释。
 
  荣格比佛洛伊德穿透得深一点,但是他对人类头脑的分析都被当做是虚构的、宗教的东西看待。他仍然有这个种子。如果西方心理学要发展的话,它应该通过荣格,而不是佛洛伊德。佛洛伊德是先驱,但是如果忠诚于他的进步最后变成了一种迷恋的话,每个先驱都会变成进一步发展的障碍。现在即使佛洛伊德也过时了,西方心理学还迷恋着弗洛伊德的创始阶段。现在弗洛伊得必须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心理学必须再向前进。
 
  在美国,他们试着通过实验室技术来了解做梦。那里有许多梦的实验室,但是他们所使用的方法只和肉体有关。如果要了解梦的全部世界,就必须介绍瑜珈、谭崔和其它秘传的训练。每一种类型的梦都有一种并列的实在,如果无法了解整个幻象,如果无法了解整个梦幻的世界,那么就不可能了解真实。只有通过梦幻才能了解真实。
 
  但是不要把我说的话当成一种理论、一个系统。只要把它作为一个起点,然后开始以觉知的头脑做梦。只有觉知你的梦,你才能了解真实。
 
  我们甚至连自己的肉体都不觉知。我们一直对它很迟钝。只有当某些部分生病的时候,我们才有所觉知。一个人必须在健康的时候觉知他的身体。在生病的时候觉知身体完全是一种应急措施。它是自然的、固有的程序。当身体的某些部分生病的时候,你的头脑必须觉知,这样它才能够照顾它,可是一旦身体恢复健康,你就重新对它麻木不仁了。
 
  你必须觉知你的身体:它的运转、它的感觉、它的音乐、它的宁静。有时候身体是宁静的;有时候身体是嘈杂的;有时候它是放松的。在每一种状态里它的感觉都很不一样,不幸的是我们对它没有觉知。当你准备睡觉的时候,你的身体里面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当你在早晨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也有一些变化。一个人必须觉知它们。当你在早晨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要马上睁开它们。当你觉知睡觉已经过去了,你要觉知你的身体。还不要睁开你的眼睛。现在正在发生什么?里面正在发生很大的变化。睡眠正在消退,清醒正在来临。你一直看见朝阳升起,但是从来没有着见你的身体升起,那有它自己的美。你的身体里面有一种早晨和一种夜晚。它被称之为Sandhya:转化的时刻,变化的时刻。
 
  在你准备睡觉的时候,静静地观照发生的一切。睡眠将会来临,它将会一步一步地来临。要觉知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觉知你的肉身。而你一觉知它,你就会知道什么是肉体的做梦。然后到了早晨,你就能够记得什么是肉体的梦、什么不是。如果你知道自己身体的内在感觉、内在需要、内在节奏,那么当它们反映在你梦里面的时候,你就能够理解它们的语言。
 
  我们没有理解过自己身体的语言。这个身体有它自己的智慧;它有千千万万年的经验。我的身体有我的父亲和母亲和他们的父亲和母亲等等等等的经验,经过无数个世纪,我的身体的种子才演化成今天这个样子。它有它自己的语言。一个人必须首先理解它。等到你理解了它,你就会知道什么是肉体的梦。然后,到了早晨,你就能把肉体的梦和非肉体的梦区分开来。
 
  只有这样,才会打开一种新的可能性觉知你的以太体。只有在此之后,不可能在此之前、你变得更微妙了。你能够体验更微妙的声音、香味、光。然后,当你走路的时候,你知道这个肉身在走路;以太体不在走路。差别是非常明显的。你在吃饭。是肉身在吃饭,不是以太体。以太体也有渴、饥饿。期望,但是只有在你完全了解肉身的时性,你才能看见这些东西。然后渐渐地,你就会了解其它的身体。
 
  做梦是最大的主题之一。它的面纱仍然没有被揭开,它仍然是未知的、隐蔽的。它是神秘知识的一部份。但是现在正是一切秘密都必须公开的时候。每一件阻截至今的事物都不能继续隐藏了,除非它可能被证明是危险的。
 
  在过去,一些事物保持秘密是必要的,因为无知的人掌握知识可能带来危险。目前在西方,这正是科学知识遭遇的情况。现在科学感觉到这种危机。他们想创造秘密的科学。原子武器本来就不应该给政客们知道。那些进一步的发现必须严守秘密。我们必须等待人变得非常有能力可以公开这些知识而不至于产生危险。
 
  同样地,在灵性的领域里,东方人知道许多东西。但是如果它落到无知者的手里,它就会带来危险,所以要把这些知识的关键隐藏起来。这些知识是隐蔽的、秘密传授的。它被极其谨慎地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但是现在,由于科学的进步,已经到了公开它们的时候了。如果灵性的、秘传的真理依然鲜为人知的话,科学就将被证明是危险的。它们必须公开,这样灵性的知识就能和科学的知识保持同步。
 
  梦是最大的秘传领域之一。我说了一些关于它的话,以便你们能够开始觉知,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你们梦的全部科学。那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好处。我留下一些漏洞。如果你走过去,这些漏洞就会自动补上。我所说的只是外面的一层。它不足以使你能够建立一套关于它的理论,但是足以使你开始。
 
七、超越七个身体
 
 
  你说我们有七个身体:「以太体」、「精神体」等等。有时候很难把印度语言和西方的心理学术语对应起来。我们在西方没有这方面的理论,所以我们怎么才能把这几个不同的身体翻译成我们的语言呢?「灵性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以太体」?「魂魄体」呢?
 
  这几个词语是可以翻译的,但是要到那些你们没有找过的地方去找。就超越于表面意识的研究来说,荣格要比弗洛伊德好。但荣格也只是一个起步。你可以从斯坦纳(Steiner)的人智学或者从神智学会的著作——布拉瓦茨基夫人(Madame Blavatsky)的(秘密的教义)(secret Doctrine)、《揭去面纱的伊希斯》(Isis Unveiled)和其它著作,或者安妮贝费特(Annie Besant)利比特、阿尔科特上校(Colonel Alcott)的著作里面更多地瞥见这些东西的意义。你也可以从玫瑰十字会的教义里面看到一点。除了艾赛尼派信徒——曾经启蒙基督的赫月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兄弟会——的秘密著作之外,西方还有很深的赫耳墨斯恃利斯里吉斯忒斯传统。再近一些的,葛吉夫和邬斯宾斯基(OuS Pensky)也可以帮助你。所以你可以找到某些东西的片断,然后再把这些片断拼起来。
 
  而且,我所说的我已经用你们的术语说了。我只用过一个词不是西方术语的一部分;涅盘体。其它六个词——肉身体、以太体、魂魄体、精神体、灵性体和宇宙体——都不是印度语。它们也属于西方。第七个身体在西方从来没有被提起过,这倒不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它,而是因为第七个身体它不可能被传达。
 
  如果你觉得这几个词很困难,那么你就干脆使用「第一身」、「第二身」、「第三身」等等。不要用任何词语来描述它们;仅仅描述它们。那个描述就足够了;术语并不重要。
 
  这七个身体你可以从许多方向着手探讨。就梦而言,你可以使用弗罗伊德、荣格和阿德勒(Adler)的术语。他们所了解的意识是第一个身体。无意识是第二个身体——不完全一样,但是差不多。他们称之为集体无意识的是第三个身体——同样地,它也不是完全相同,而是某种近似于第三个的东西。
 
  而且,如果没有通用的术语,我们也可以造一些新的术语。这么做的效果一向很好,事实上,这是因为新的术语没有旧的含义。在你使用新术语的时候,因为你事先对它没有联想,所以它的含义变得比较丰富,你的理解也比较深刻。所以,你可以造一些新的术语。
 
  以太体意味着那种和天空、空间有联系的东西。魂魄体意味着最微细的、最后的一个,原子的,超过它,物质的存在就停止了。要理解精神身这个词没有什么困难。要理解灵性体这个词也没有什么困难。要理解宇宙体这个词也没有什么困难。
 
  接下来你碰到第七个身体——涅盘体。「涅盘的」意味着完全停止、绝对空虚。现在连种子也不存在了;一切都结束了。在语言上这个词的意思是:火焰的熄灭。火焰已经熄灭了;灯被关掉了。于是你不可能问它去了什么地方。它就这么停止存在了。
 
  涅盘的意思是熄灭的火焰。现在它不在任何地方,或者在每一个地方。它没有特定的存在的地点,也没有持定的存在的时间或者时刻。现在,它就是空间本身、时间本身。它就是存在或者不存在;这没什么两样。因为它无处不在,所以你随便用哪个词都行。如果它在那个地方,它就不能在每一个地方,而如果它在每一个地方,它就不能在某个地方,所以,不在任何地方和在每一个地方的意思是一样的。所以,对第七个身体你必须用「涅盘」这个词,因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同了。
 
  词语在它本身没有一点意义。只有体验有意义你只有体验到这七个身体的某些东西,它对你才有意义。为了帮助你,每个层面上都有可以使用的不同的方法。
 
  首先要从自身开始。这样接下来的每一步对你或是开放的。你在第一个身体上修,你就已经瞥见了第二个身体。所以要从肉身开始。一刻接着一刻地觉知它。而且不仅在外在上觉知。你也能够从内在觉知你的身体。当我从外面看见我的手时,我可以觉知到它,但是同时对它还有一种内在的感觉。当我闭上我的眼睛,手看不见了,但是还有一种内在的感觉,知道有某样东西在那里。所以,不能把从外面看见身体当做是觉知。它无法把你引向内在。内在的觉知是非常不同的。
 
  当你从内在感觉这个身体的时候,你将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在身体的里面。如果你仅仅从外面看见它,你就无法知道它的秘密。你只知道外表的界线,它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我从外在看我的身体,我所看见的它就和别人看见的一样,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它对于我是什么,你可以从外面看见我的手,我也可以看见它、它是某种客观的东西。你能够和我一起分享它的知识。但是,以这种方式看见的我的手不是从内在了解的。它已经变成公共财产了。你能够和我一样地了解它。
 
  只有当我从内在看见它的时候,在某种意义上,它才变成我的、不可分享的。你无法知道它;你无法知道我从内在是怎么感觉它的。只有我才能知道这一点。我们所知道的身体不是我们的身体。它是在客观上众所周知的身体,是一个医生在实验室也能够了解的身体。它不是存在的身体。只有私人的、个人的知道才能把你引向内在;公开的知识不行。所以生理学或者心理学,作为外在的研究,它们没有导致关于我们内在身体的知识。它只是他们所了解的肉体。
 
  所以,许多进退两难的境地都是因为这个造成的。一个人从里面可能感觉很美,但是我们可以迫使他相信他是丑的。如果我们全体同意这一点的话,他或许也会同意。但是没有一个人在里面的感觉会是丑的。内在的感觉永远都是美的。
 
  这种外在的感觉实际上根本不是感觉。它只是一种时尚、一种外界强加的标准。在某个社会是美的人,在另一个社会可能就是丑的。在某个历史阶段是美的人,在另一个阶段可能就不是的。但是内在深处的感觉永远都是美的。所以,如果没有外界的标准,就不会有丑。我们有一个人人分享的美的概念。所以才有丑和美,否则不会有。如果我们都变成瞎子的话,就没有人是丑的。每个人都是美的。
 
  所以,从内在感觉身体是第一步。在不同的状态里,身体内在的感觉也是不同的。当你恋爱的时候,你有一种特殊的内在的感觉;当你体验恨的时候,内在的体验是不同的。如果你问佛陀,他就会说:「爱是美」因为在他内在的感觉中,他知道当他爱的时候,他是美的。当你有恨、愤怒、嫉妒的时候,内在就会出现某些东西使你开始感觉很丑。所以在不同的情况、在不同的时刻、在不同的状态里,你都会感觉自己不一样。
 
  当你感觉懒散的时候,跟你感觉活跃的时候有一种不同。当你感觉困倦的时候,也有一种不同。你必须清楚地知道这些不同。只有这样,你才能认识身体的内在的生命。这样你就会知道自己的童年、青年、老年的内在的历史、内在的地理。
  一个人一旦从内在觉知他的身体,第二个身体就会自动出现。现在,你将从外在了解第二个身体。如果你从内在了解第一个身体,那么你就会从外在了解第二个身体。
 
  从第一个身体的外在,你永远也无法了解第二个身体,但是从它的内在,你可以看见第二个身体的外在。每个身体都有两种向度;外在和内在。就像一堵围墙有两面一样——一面向外,一面向内——每个身体都有一条界线、一墙围墙。当你从内在认识第一个身体的时候,你就从外在觉知到第二个身体。
 
  现在你处于中间;在第一个身体的里面和第二个身体的外面。这第二个身体,以太体,就像密集的烟雾。你能毫无障碍地穿过它,但它不是透明的;你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第一个身体是固体的。就形状来说,第二个身体和第一个身体一模一样,但它不是固体的。
 
  第一个身体死了以后,策二个身体继续存活十四天。它跟你一起旅行。然后,过了十三天,它也死了。它消失了、化散了。如果你在第一个身体还活着的时候认识第二个身体,你就能觉知到这件事情。
 
  第二个身体能够离开你的肉体。有时候在静心的过程中,第二个身体会升上去或者降下来,你感觉地球引力对你没有作用;你已经离开地球了。但是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在地上,而且你知道你一直都在那里。之所以产生这种升起来的感觉,就是因为第二个身体,不是第一个。对第二个身体来说不存在引力,所以你一认识第二个身体,你就感到一种自由,那是肉身所不知道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你的肉体,然后再回来。
 
  如果你想知道第二个身体的体验,这就是第二步。方法并不困难。只要希望离开你的身体,你就会离开它。希望本身就是实行。第二个身体不需要努力,因为没有引力作用。第一个身体的困难在于引力。如果我想到你家去,我就必须跟引力做斗争。但是如果没有引力的话,那么只要欲望就足够了。事情会发生的。
 
  以太体就是在催眠状态下工作的身体。第一个身体跟催眠术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第二个身体。所以一个视力完好的人可能会变成瞎子。如果施行催眠术的人说你已经瞎了,仅仅因为相信它,你就会变成瞎子。受到影响的是以太体;那个暗示传到以太体上。如果你在很深的催眠状态里,你的第二个身体就可以被影响。一个健康的人可以被一句「你瘫痪了」的暗示弄成瘫痪。施行催眠的人不能使用任何导致怀疑的语言。如果他说「看上去你好像已经瞎了」,这没有用。他必须绝对肯定它。只有这样,暗示才有效果。
 
  所以在第二个身体里只要说:我在肉体外面。只要希望离开它,你就会离开它。通常的梦都属于第一个身体。它就是第一个身体——被白天的工作、劳累、紧张搞得筋疲力尽而现在正在放松的身体。在催眠术里,睡觉的是第二个身体。如果它被催眠了,你就可以利用它工作。
 
  不管你生什么病,百分之七十五都是第二个身体传给第一个身体的。第二个身体太容易接受暗示了,以至于医科大学的学生在第一年总是生同样的病,这种病就是他们正在学习的病。他们整齐出现那些症状。如果老师正在讲头痛,那么不知不觉每一个人开始在心里面问:「我头痛吗?我有这些症状吗?」因为向内会影响以太体,所以这个暗示就被以太体抓住了于是产生、出现头痛。
 
  生育婴儿的疼痛不是第一个身体的;它是第二个身体的。所以通过催眠,生育婴儿可以绝对没有疼痛——只要暗示。有些原始社会的妇女不感觉分娩的疼痛,因为这种可能性从来没有进入她们的头脑。但是每一种文明都创造普遍的暗示,然后这些暗示就成为每一个人的前程的主要部分。
 
  在催眠状态下没有疼痛。甚至在催眠状态下的外科手术都能够没有任何疼痛,因为如果第二个身体接受暗示说没有疼痛它就没有疼痛了。在我着来,每一种疼痛,每一种快乐,都是第二个身体传给第一个身体的。所以如果暗示改变,本来疼痛的事情就能够变得快乐,反过来也一样。
 
  改变暗示,改变以太体,一切都会改变。只要全然地希望,它就会发生。全然是希望和愿意之间的唯一不同。当你用你的整个头脑全然地、彻底地希望某件事情发生,它就会变成愿力。
 
  如果你全然地希望离开你的肉身,你就能够离开它。然后就有可能从内在认识第二个身体,否则不行。当你离开肉身的时候,你不再处于中间;在第一个身体的里面和第二个身体的外面。现在你在第二个身体的里面。第一个身体不在了。
 
  现在你可以从里面觉知你的第二个身体,就像从里面觉知你的第一个身体那样。要觉知它的内在的工作、它的内在的机制、内在的生命。刚开始尝试的时候比较困难,但是过了这个阶段以后,你将一直在两个身体的里面;第一个身体和第二个身体。现在你的注意点将在整个领域里、两个向度上。
 
  你一在第二个身体的里面,你就在第三个身体——魂魄体的外面。就魂魄体来说,它甚至不需要征何愿望。只要希望在里面就可以了。现在不存在全然的问题。如果你想进去,你就能够进去。魂魄体和第二个身体一样,也是一团烟雾,但它是透明的。所以,你一在外面,你就会在里面。你甚至搞不清自己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因为界线是透明的。
 
  魂魄体的大小和前面两个身体一样。直到第五个身体,大小都是相同的。内容将会改变,但是大小直到第五个身体都是相同的。第六个身体的大小是宇宙的大小。而第七个身体根本没有大小,连宇宙的大小都没有。
 
  第四个身体完全没有围墙。从第三个身体的里面开始,甚至连造明的围墙也没有。只有一条界线,没有围墙,所以进入第四个身体没有困难,也不需要任何方法。所以一个已经进入第三个身体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达到第四个身体。
 
  但是要超越第四个身体,它的难度跟超越第一个身体差不多,因为现在精神活动停止了。第五个身体是灵性体。在你能够达到它以前,又有一道围墙,但是这道围墙的意义跟第一个身体和第二个身体之间的那道围墙的意义不一样。现在,这道围墙是在不同的向度之间。它是另一个层面的。四个较低的身体都跟一个层面的关系。向度是水平的。现在,它是垂直的了。所以第四个身体和第五个身体之间的围墙比任何两个较低身体之间的围墙都要大--因为我们通常看东西的方式都是水平的,不是垂直的。我们两边看,不上下看。然而从第四个身体移到第五个身体是从较低的层面移到较高的层面。它的差别不在于外面的里面,而在于上面和下面。除非你开始向上看,否则你无法进入第五个身体。头脑总是向下看。所以瑜珈反对头脑。头脑向下流动。就像水一样。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灵性系统的象征,因为它天生的本性就是向下流动。有很多系统都把火作为象征。火是向上的;它从来不向下。
 
  所以在第四个身体移向第五个的过程中,火是它的象征。一个人必须向上看;一个人必须停止向下看。怎么向上看?方法是什么?你肯定听说过在冥想的时候,人的眼睛必须向上凝视,仿佛你要在头颅里面看一样。眼睛只是象征性的。真正的问题在于视觉。我们的视觉--我们的看见的能力--真正的问题在于视觉。我们的视觉--我们的看见的能力--和眼睛有关,所以眼睛甚至成为发生向内视觉的工具。如果你的眼睛向上转。那么你的视觉也会跟着向上。胜王瑜珈是从第四个身体开始的。只有哈达瑜珈是从第一个身体开始的,其它则从第三个身体开始。但是,只有当他们在过去一生中已经通过三个较低的身体,第四个身体才能被使用,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通过三个较低的身体,就从经典或者从上师(swami)和古鲁那里学习胜王瑜珈人们肯定会空手而归,因为一个人不能从第四个身体开始。必须首先通过前面三个。只有这样,第四个身体才会出现。
 
  第四个身体是可能开始的最后一个身体。有四种瑜珈:哈达瑜珈从第一个身体开始,咒语瑜珈(mantraopa)从第二个身体开始,虔敬瑜珈从第三个身体开始,胜王瑜伽从第四个身体开始。在古代,每个人都必须从第一个身体开始,但是现在有那么多类型的人:一个人在前世已经修到第二个身体,另一个人修到第三个身体,等等。但是就做梦来说,一个人必须从第一个身体开始。只有这样,你才能了解它的整个系列、它的整个领域。
 
  所以在第四个身体里,你的意识必须像火一样——向上。有许多方法可以检验这一点。比方说,如果头脑流向性,它就像水一样往下流,因为性中心是向下的。在第四个身体里,一个人必须开始指挥眼睛向上,而不是向下。
 
  如果意识开始向上移动的话,它必定要从眼睛上面的一个中心开始,而不是从眼睛下面的中心开始。在眼睛上面只有一个中心可供意识向上移动;眉心查克拉。现在,眼睛必须向上注视第三只眼睛。
 
  我们用很多种方式提醒第三只眼睛。在印度,处女和已婚女子之间的区别就是已婚女子第三只眼睛上的红色的点。一个处女必然会向下看着性中心,可是一但她结婚了,她就必须开始向上看。性必须从性意念变为超性意念。为了帮助提醒地向上着,就在她的第三只眼睛上点一个红色的点——一个提勒科(tilak)。
 
  有许多不同类型的人都在额头上使用提勤科点;隐士、敬神者——各种各样的彩色的点。或者,也可能使用chandan——檀香膏。你的两只眼睛一向上凝视第三只眼睛那个中心就马上燃起大火;那里有一种灼热感。第三只眼睛开始慢慢地打开,而它必须保持清凉。所以印度人使用檀香膏。它不但清凉,而巨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跟第三个身体以及它的超越有关。清凉的香味,和它所点的特殊的位置,成为一种向上的吸引成为第三只眼睛的提醒。
 
  如果你闭上眼睛,我把手指放在你的第三只眼睛上,我并没有真的碰到你的第三只眼睛本身,然而你还是会开始感觉它。就这么一点压力也足够了。刚刚有一点接触,只是一种轻抚。所以那种香味,它的微妙的接触和它的清凉就足够了。然后你的注意力就会源源不断地从你的眼睛流向第三
只眼睛。
 
  所以,要想跨越第四个身体,只有一个技巧、一个方法,那就是向上看。为了做到这一点,瑜珈把头手倒立,身体的翻转姿势——作为一种方法使用,因为我们的眼睛习惯于向下着。如果你头朝下倒立,你还是会向下看,但是现在,向下就是向上。你的向下的能量流将被转成向上的能量流。
 
  所以在静心的时候,有些人甚至会不知不觉地进入翻转姿势。他们开始做头手向下倒立,因为他们的能量流改变了。他们的头脑那么习惯于向下的流动,以至于当能量改变流向的时候,他们会感觉不舒服。如果他们开始头手向下倒立,他们就会重新感觉自在,因为能量又在向下流动了。但是它不是真的在向下流。和你的中心、你的查克拉相比,能量还是在向上流。
 
  所以,头手倒立一直被作为一种方法使你从第四个身进入第五个身体。主要要记住的事情就是向上看。这也可以通过特拉塔克(Tratak)来做——盯着一个固定的目标,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太阳上,或者其它各种目标上。但是最好是向内做这倒事情。只要闭上眼睛。
 
  但是首先,前四个身体必须被跨越。只有这样,它才有用,否则不行。否则它就可能扰乱,它可能造成各种各样的精神病,因为整个系统的调节都会被它粉碎。四个身体都在向下看,而你却在用里面的头脑向上看。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发生精神分裂。
 
  在我看来,精神分裂就是这种事情的结果。所以普通心理学无法深入研究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的头脑同时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工作: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站在外面看着上面。你的整个系统必须协调一致。如果你没有从内在认识你的肉身,那么你的意识就应该面向下。这样做是健康的;这种调节是正确的。你千万不要试着把向外移动的头脑转成向上的,否则,其结果就是精神分裂。
 
  我们的教化、我们的宗教一向是导致人类分裂人格的根本原因。它们从来眼全然的和谐没有关系。有一些教师专门教那些连自己的肉身都没有进入的人向上移动的方法。方法开始起作用,这个人的一部分停留在肉身的外面,而另一部分在向上移动。然后两者之间就会出现一条裂缝。他将变成两个人:有时候是这个,有时候是那个;一个具有两重人格的人。
 
  一个人很有可能同时变成七个人。然后这种分裂就完全了。他变成七种不同的能量。他的一部分在向下移动,执着于第一个身体;另一个部分执着于第二个身体;另一个部分执着于第三个身体一个部分在向上移动;另一个部分在向别的地方移动。他的里面根本没有中心。
 
  葛吉夫过去常说那种人就像一所房子,主人不在家,而每个仆人都宣称自己是主人。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因为主人自己不在家。每当有人过来破这所房子的门,离门最近的仆人就变成了主人。第二天,另一个仆人来开门,又说他就是主人。
 
  精神分裂症患者没有任何中心。我们都是这样!我们已经使自己顺应于社会,如此而且。不同只是程度的不同。主人不在家或者睡着了,我们的每一个部份都在要求所有权。当性欲在那里的时候。性就变成主人。你的道德、你的家庭、你的宗教——你的一切都将被抛弃。性变成房子的全权所有者。然后,当性欲清退以后,失望随之而来、你的理智开始掌管一切,说:「我是主人。」现在理智将宣称整个房子都是它的而拒绝给性一席之地。
 
  每个人都宣称获个房子都是他的。当愤怒在那里的时候,它就变成主人。现在既没有理智,也没有觉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妨碍愤怒。正因为如此,我们无法理解别人。一个正在恋爱的人开始发火,突然恋爱没有了。我们现在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恋爱还是不在恋爱。爱是一个仆人,愤怒也只是一个仆人。主人不在家。所以,一般仆人无法依赖任何人。他不是主人本身;煞那问仆人都能取而代之。他不是一个主人他不是一个整体。
 
  我所说的就是:在跨越前面四个身体之前,一个人不应该实验向上看的方法。否则将造成无法弥补的裂缝,一个人将不得不等到他的来生再重新开始。最好是练习一些从起点开始的方法。如果你在过去一生中已经通过你的前三个身体了,那么很快你就会再次通过它们。没有任何困难。你了解这片领域;你认识它的出很快,它们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你认出它们了——你曾经通过它们!然后你就可以组续向前。所以,我总是坚决要求从第一个身体开始。对每个人都一样!
  离开第四个身体是最有意义的事情。直到第四个身体,你都是人。现在,你变成超人了。在第一个身体里,你只是一个动物。只有在第二个身体里,人性才开始显现。只有在第四个身体里,它才完全开花。文明从来没有超过第四个身体。超越第四个身体就是超越人。我们不可能把基督列入人的范畴。一个佛、一个马哈维亚、一个克里虚那是超越于人的。他们都是超人。
 
  向上看就是从第四个身体开始跳跃。当我从外面看我的第一个身体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有可能成为人的动物。唯一的差别就是我能够变成人,而动物不能。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两者都低于人性,都是「亚人」。但是我有超越的可能。从第二个身体往上,人性的开花就发生了。
 
  甚至某些处于第四个身体的人在我们的眼睛里也是超人。他们不是的。一个爱因斯坦或者一个伏尔泰看起来很像超人,但他们不是的。他们是人性的完全开花,而我们是低于人性的,所以他们在我们之上。但是他们并不在人性之上。通过向上看,通过从第四个身体提升他们的意识,他们超越了头脑的界线他们超越了精神体。
 
  有一些寓言很值得我们理用。穆罕默德,在向上看的时候,说有东西从上面降临到他身上。我们在地理学的意义上解释这个上面,所以天空成了诸神的住所。对于我们,向上就意味着天空;向下就意味着地底下。可是如果我们这么来解释它的话。我们就没有理解这个象征。当穆罕默德向上看的时候,他不是抬头看天;他是看着眉心查克拉。当他说有东西从上面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感觉是对的。但是,对于我们「上面」有一种不同的意义。
 
  在每一张画像里面,查拉图斯特拉(ZarthUStra)都是向上着的。他的眼睛从来不下垂。当他第一次看见神的时候,他在向上看。神像火一样降临到他身上。所以波斯人一直膜拜火。这种火的感觉就来自眉心查克拉。当你向上看的时候,那个点感觉灼热,好像每样东西都在燃烧似的。因为这种燃烧,亦被转化了。低级的存在被烧掉了,它停止存在了,而高级的存在开始了。那就是「通过火(passing throuth fire)」的意思。
  在第五个身体以后,你还要进入另一个颇域、另一个向度。从第一个身体到第四个身体,移动是从外到内的;从第四个身体到第五个身体,移动是从下往上的;从第五个身体开始,它是从自我到无我(non-ego)。现在,向度不一样了。不存在内、外、上、下的问团。问题在于「我」和「无我」。现在问题跟是否存在一个中心有关。
 
  直到第五个身体,人都没有任何中心——四分五裂。只有第五个身体有一个中心一种整体性、一致性。但是这个中心变成了自我。现在,这个中心将成为进一步发展的障碍。曾经帮助过你的每一步都成为进一步发展的障碍。你必须离开你所通过的每一座桥。在你通过它的时候,它是有益的,但是如果作执着于它,它就会变成障碍。
 
  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必须创造一个中心。葛吉夫说这第五个中心就是结晶。现在没有仆人了;主人已经大权在握。现在主人就是主人。他是清醒的;他已经回来了。当主人在家的时候,仆人全部销声匿迹;他们变得安静了。
 
  所以当你进入第五个身体的时候,就发生自我的结晶。但是现在,为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个结晶必须再度消失。化成空、化成宇宙。只有一个有东西的人才能失去东西,所以在第五个身体之前,谈论无我是没有意义的、荒唐的。你没有一个自我,那么你怎么可能失去它呢?或者你可以说你有许许多多的自我,每个仆人都有一个自我。你是多自我主义(mdti-eqolstic)的,是多人格、多头脑,而不是一个统一的自我。
 
  你无法失去自我,因为你没有自我。一个有钱人可以抛弃他的财富,但是穷人不行。他没有东西可以抛弃、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但是也有部分穷人考虑抛弃的事情。有钱人害怕抛弃,因为他有东西可以失去,而穷人总是乐意抛弃。他是乐意的,但是他没有东西可以抛弃。
 
  第五个身体是最富有的。它是一个人所能达到的顶点。第五个身体是个性的顶点、爱的顶点、慈悲的顶点,是每一样有价值的东西的顶点。花的刺已经失去了。现在花也必须失去。然后将只有芳香,而没有花。
 
  第六个身体是芳香的领域,宇宙的芳香。没有花,没有中心。一种氛围,但是没有中心。你可以说每样东西都变成中心了,或者现在没有中心。只有一种弥漫的感觉在那里。没有裂缝,没有分别——甚至也没有把个体分成「我」和「无我」、「我」和「其它」。没有一点分别。
 
  所以,有两种办法可以失去个体:一种是,精神分裂,分裂成很多个体;另一种是,宇宙的——化入终极;化入更大的、最大的,化入梵天;化入广阔。现在花不在了,只有芳香。
 
  花也是一种妨碍,但是如果只有芳香存在,它就完美了。现在没有源头,所以它死不掉。它是永生的。任何有来源的东西都会死,但是现在花不在了,所以没有来。这种芳香是没有前因(uncaused)的,所以对它来说,没有死亡也没有边界。一朵花是有限的;芳香是无限的。它没有障碍。它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扩散。
 
  所以从第五个身体开始,问题不在于向上、向下、靠边、里面、外面。问题在于有一个自我还是没有一个自我。自我是所有东西里面最难失去的东西。直到第五个身体,自我都不是一个问题,因为进步是自我实现的。没有人想要精神分裂;每个人都更喜欢拥有结晶的人格。所以每一个。sadhaka--每一个求道者——都能够发展到第五个身体。
 
  没有方法可以超越第五个身体,因为每一种方法都和自我密切相关。你一使用方法,自我就得到加强。所以那些忙着超越第五个身体的人都谈论没有方法。他们谈论没有方法、没有手段。现在,不存在怎么的问题。从第五个身体开始,不可能再有方法。
 
  你可以使用方法,一直到第五个身体,但是在此之后,没有方法是有用的,因为使用者即将消失。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使用者都会变得更强大。他的自我将继续结晶;它将变成一个结晶核心。所以那些停留在第五个身体里的人说有无数个心灵、无数个灵魂。他们把每个灵魂都看作一个原子。两个原子无法接触。它们没有窗户、没有门;对自己外界的一切都是封闭的。
 
  自我没有窗户。你可以使用莱布尼兹的一个字:「单子(monad)」。那些停留在第五个身体里的人都变成了单子:没有窗户的原子。现在你是单独的、单独的、单独的。
 
  但是这个结晶的自我必须先去。如果没有方法,怎么失去它呢?如果没有途径,怎么超越它呢?怎么逃离它呢?门里没有门。禅僧们谈论没有门的门。现在没有门,而一个人还是必须超越它。
 
  那么怎么办呢?首先:不要认同这个结晶。只要觉知这个「我」的封闭的房子。只要觉知它——不要做任何事情——就会有一次爆发!你将超越它。
 
  禅宗有一个故事——
 
  有一只鹅蛋被放在一只瓶子里。鹅蛋孵化以后,小鹅开始长大,可是瓶颈很细,鹅出不来。它越长越大,瓶子太小了,没有办法待在里面。现在,要么打碎瓶子,把鹅放出来,要么鹅死掉。求道者们问:「怎么办呢?我们一个也不想失去。既要把它救出来,又要保全瓶子。这怎么办呢?」这就是第五个身体的模式。在没有出路而鹅又在长大的时候,在结晶已经坚固的时候,现在怎么办呢?
 
  求道者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开始冥想苦思、怎么办呢?看上去似乎只有两件事情可做:不是打碎瓶子救出鹅,就是让它死掉,保住瓶子。冥想者继续想啊想啊。他想到什么,但是马上就被推翻,因为它是无法实施的。老师让他回去多想一会儿。
 
  求道者夜以继日地想,但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最后,思想停止了。地跑出来大声喊道「我发现了!出来了!」老师永远不会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因为整个这件事情纯粹是胡闹。
 
  所以,要离开第五个导体。这个问题成为一禅宗公案。一个人只要觉知那个结晶——鹅就出来了!你必然会出来;没有我。那个结晶被得到又失去了。对于第五个身体,结晶——中心,自我——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一条通道,作为一座桥梁,它是必需的;否则作无法跨越第五个身体。但是如今,你不再需要它了。
 
  有些人没有经过第四个身体就达到了第五个身体。一个十分富有的人达到了第五个身体;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结晶了。一个成为国家总统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也已经结晶了。一个希特勒,一个墨索里尼,在某种意义上,是结晶的。但是结晶应该在第五个身体里面。如果四个较低的身体限它不一致,那么结晶就会变成一种疾病。马哈维亚和佛陀也是结晶的,但是他们的结晶不一样。
 
  因为内在深处需要达到第五个身体,所以我们会渴望实现自我。但是,如果我们选择快捷方式的话,我们终将迷失。最短的路就是通过财富、权力、政冶。自我可以被达到,但它是一个错误的结晶;它不是根据你的全体人格。它就像你脚上的鸡眼一样,开始成形、固化。它是错误的结晶、是不正常的产物、是疾病。
 
  如果在第五个身体里面,那只鹅出来了,你就在第六个身体里面了。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是奥秘的领域。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可以使用科学的方法,所以瑜珈是有益的。但是在这以后,它就没有意义了,因为瑜伽是一种方法论、是一种科学技术。
 
  在第五个身体里,禅是非常有用的。它是从第五个身体达到第六个身体的方法。禅在日本开花,但是它开始于印度。它的根基在瑜珈里。瑜珈发展成为禅。
 
  禅在西方很有吸引力,因为西方人的自我,在某种意义上,是结晶的。在西方,他们是世界的主人;他们拥有一切。但是,那个自我结晶的过程是错误的。它的形成没有通过前面四个身体的超越。所以,禅虽然吸引西方人,但是它没有用,因为他们的结晶是错误的。相比之下,葛吉夫对西方人更有帮助,因为他从第一个身体修到第四个身体。超过第五个身体,他就没有用了。只到第五个身体、到那个结晶为止。通过他的方法,你能够达到正确的结晶。
 
  禅在西方只是一种时尚,因为它在那里没有基础。它在东方的发展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过程,从哈达瑜珈开始,在佛陀那里达到顶点。千万年又千万年的谦卑;不是自我,而是顺从;不是积极的行动,而是接受——通过长期的女性的头脑。接受的头脑。东方一直都是女性的,而西方是男性的;侵略的、主动的。东方向来是一种打开的、一种接受。禅在东方可能是有用的,因为其它方法、其它系统都在四个较低的身体上修。有这四个身体作为基础,禅就能够开花。
 
  今天,禅在日本几乎已经没有意义了。原因就在于日本已经完全表面化了。日本人曾经一度是最谦卑的人民,然而现在他们的谦卑只是一种显示。它不再是他们内在核心的一部分。所以现在,禅在日本已经被根除了,而在西方流行起来。然而这种流行只是因为自我的错误结晶。
 
  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禅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只在这个时候,既不能在此之前,也不能越过这个范围。它对别的身体毫无用处,甚至有害。在小学里教授大学水平的课程不仅没有帮助而且可能是有害的。
 
  如果在第五个身体之前使用禅,你可能会体验到三托历(saturi),但那不是三摩地。三托历是假的三摩地。它是对三摩地的一瞥,但它只是一瞥而已。就第四个具体——精神身——来说,三托历会使你更加艺术、更加优美。它会在你的心里创造一种美感;它会创造一种安祥的感觉。但是它不会帮助你结晶。它不会帮助你从第四个身体移到第五个身体。
 
  只有在超越结晶的时候,这样才是有用的。那只鹅从瓶子里面出来了,没有任何怎么。只有在你使用了这么多方法以后,在这一刻,你才能实践它。一个画家可以闭着眼睛画画;他可以像游戏一样地画画,一个演员可以像不表演一样地表演。实际上,只有当表演不像表演的时候,表演才是完美的。但是多年的功夫、多年的训练全部进到里面去了。现在,这个演员非常自如,但是那种自如不是一天达到的。它有它自己的一套方法。
 
  我们在走路,但是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做这件事情的。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走路的,你就会说:「我只是走出来它没有什么怎么的问题」但是在小孩子刚开始走路的时候,这个怎么的问题就出现了。他在学习。如果你打算告诉孩子走路不需要方法——「你走好了!」——那是很荒唐的。孩子听不懂这句话。克里虚纳姆提一直这么说话,对那些只有儿童头脑的成年人说:「你能够走路。你走好了!」人们听了这句话。他们被吸引住了。太容易了!不需要任何方法就可以走路。假使那样的话,每个人都能走路了。
 
  正因为这一点,克里虚纳姆提在西方也变得很有吸引力。如果你看哈达或者咒语瑜珈或者虔敬瑜珈或者胜王瑜珈或者谭崔修法,它们看上去那么冗长、那么乏味、那么困难。需要好几个世纪的功夫,生生世世。他们等不及了。肯定有什么快捷方式、有什么即刻成就的办法。所以克里虚纳姆提提吸引他们。他说:「你走好了。你走到上帝里面去。没有方法。」但是没有方法是最难达到的东西。像不表演一样地表演,像不说话一样地说话,像不走路一样地没有努力地走路,它基于长期的努力。
 
  功夫和努力是必需的;它们是需要的。但是它们有一个限度。它们的需要直到第五个身体为止,然而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它们就没有用了。你将无处可去哪只鹅将永远出不来。
 
  这是印度瑜珈行者的难题。他们发现要跨越第三个身体非常困难,因为他们都迷恋方法,他们都被方法催眠了。他们一直用方法修。直到第五个身体,都有一种明确的科学,他们进步得很快。那是一种努力——而他们能够运用需要多少强度,他们都没有问题。无论需要多少努力他们都承受得起。然而现在,在第五个身体里,他们必须跨越方法的领域而达到没有方法。现在他们茫然不解。他们坐下来,他们停止了。对于那么多的求道者,第五个身体都变成了终点。
 
  所以,有五个身体的说法,没有七个身体的说法。那些只达到第五个身体的人以为那就是终点。它不是终点;它是一个新的起点。现在,一个人必须从个体移向无个体。禅,或者类似样的方法,没有努力地做,可以帮助你,
 
  坐禅的意思是;只是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一个已经做了很多事情的人无法想象这一点、只是坐着而什么事情也不做那是不可想象的。一个甘地无法想象这一点。他会说:「我要转动我的轮子。必须做点什么!这是我的祈祷、我的静心。对于他,不做(non-doing)意味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不做有它自己的领域,有它自己的喜乐,有它自己的调节,但那是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在此之前,它是不可理解的。
 
  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连没有方法也没有了。方法消失于第五个身体,没有方法消失于第六个身体。有一天,你只是发现你在第六个身体里。甚至宇宙也消失了;只有「无」存在。它只是发生了。它是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的自发事件。没有前因,没有人知道。
 
  只有当它是没有前因的,它才跟以前发生的事情不连续。如果它是有前因的,那么就有一种连续,存在的可以消失,哪怕在第七个身体里。第七个身体是彻底的无:涅般,空,不存在。
 
  不可能有任何连续从存在移向不存在。那纯粹是一次跳越,没有前因。如果它有前因的话,就会有一种连续,它就会像第六个身体一样。所以,从第六个身体移向第七个身作甚至是无法谈论的。它是一个中断一个间隙。某些东西曾经存在,而某些东西现在存在——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某些东西刚刚停止,某些东西刚刚进来。它们之间没有关系。就好像一个客人从一扇门离开,而另一个客人从另一边送来。这个人的离开和另一个人的进来没有关系。它们是无关的。
 
  第七个身体就是终极,因为现在你甚至已经跨越了因果的世界。你已经达到了本源,达到了创造之前的和灭绝之后的。所以,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连没有方法也没有。没有什么是有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是障碍。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只有一个自发事件:没有前因,没有准备,没有要求。
 
  它是即刻发生的。只有一件事情必须记住:你决不能执着第六个身体。执着会阻止身体移向第七个身体。没有积极的方法可以移向第七个身体,但是可能有一个消极的障碍。你可能执着于梵天、宇宙。你可能说:我达到了!那些说他已经达到的人无法走向第七个身体。
 
  那些说「我已经知道了」的人停留在第六个身体里。所以,那些写吠陀经典的人都停留在第六个身体里。只有一个佛陀才会跨越第六个身体,因为他说:「我不知道。」他拒绝回答任何终极的问题。他说:「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过。」佛陀不可能被人理解。那些曾经听他说法的人说:「不,我们的老师已经知道了。他们说梵天是存在的。」但是佛陀在谈论第七个身体。没有老师能够说他已经知道第七个身体了,因为你一这么说,你就会失去跟它的接触。一旦你知道它了,你就说不出来了。直到第六个身体,那些象征都可以表达的,但是第七个身体没有象征。它只是空。
 
  中国有一座完全空的寺庙。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佛像,没有经典,什么也没有。它只有空空荡荡的墙壁。连住持也住在外面。他说一个住持只能住在寺庙的外面;他不能住在里面。如果你问住持这座寺庙的神在哪里,他就会说:「看它!」——而那里一片空虚;那里什么也没有。他会说:「看!这里!现在!」而那里只有裸露的、光秃秃的、空空荡荡的寺庙。
 
  如果你寻找目标,那么你就无法跨越第六个身体达到第七个身体。所以,有一些消极的准备。一个消极的头脑是需要的,一个不渴望任何东西的头脑——甚至不渴望解脱,甚至不渴望涅盘,甚至不渴望真理;一个不等待任何东西的头脑——甚至不等待上帝、梵天。它只是存在,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盼望,没有任何企求。只是存在。然后,它发生了——连宇宙也消失了。
 
  所以,你能够渐渐地进入第六个身体。从肉身开始,然后修过以太体。然后修过魂魄体、精神体、灵性体。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能够修,然后,从第五个身体开始,只有觉知。那时候,做(doing)已经不重要了;觉知是重要的。最后,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甚至觉知也不重要了。只有存在。这就是我们的种子的潜力。这就是我们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