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示教 普度有缘——记离欲禅师
离欲禅师,巴蜀著名高僧。他以毕生的道业成就,为修学行持作出了最殊胜的示范。现根据收集的大量资料和昌臻法师提供的示迹编写成文,奉献给广大信士和读者。
一、去道入佛参拜名德
离欲,俗名侯喻君,四川合川泥溪乡人。秉性刚毅,智慧过人。15岁时,因家道衰落,一贫如洗。一日,在姑母家,偶阅《金刚经》,顿有所悟。发出尘之志,离家访道。拜川东著名道士刘银子为师,精修丹法,得道后云游四方。民国11年(1922年),得知四川射洪县东山寺有一位高僧本空禅师,俗姓杨,射洪县柳堤人。本空禅师9岁出家,12岁大彻大悟,与四川新都宝光寺无穷老和尚同戒,均系禅门老宿。侯喻君大喜,舍道学佛专程去东山寺。
进了山门,恭敬地向出家人打听到师傅在家,并按所指向或朝师父住处走去,刚转过楼廊,便听到朗朗诵经之声,轻轻走近细听,乃诵的是《金刚经》,他不由自主地伏地跪拜。
此时,本空禅师正诵到:“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突然停止说道:“够了,够了,你就叫离欲吧!”
喻君得法名立即叩谢师父,顶礼三拜。从此,便在东山寺深入经藏,潜心修行。
本空禅师见离欲夙慧深,善根厚,便有意动问:“你想知道你的师爷吗?”
“是。”离欲合掌答道。
“你师爷原本是一位姓袁的进士,弃俗出家法名明心。鹤发童颜,行事神异,言语颠倒,人称“疯和尚”,敬之如神。”离欲对“疯”意颇有感悟,本空禅师接着说:“明心禅师任过东山寺住持,后去射洪县两河口乡龙台寺。此庙原是明代翰林学士住宅,因无子女继承,便捐赠改为寺院,常住僧众一百余人,香火甚旺。民国初年,明心禅师在龙台寺坐化,据说他住世二百多岁。”
离欲听得入神。本空禅师知他与“疯和尚”更有法缘,因又问;“你想知道另一位“疯和尚”吗?
“是谁?”离欲急问。
“你师叔!”
“你师叔俗名李君莲,原是清乾隆年间的翰林,后弃官为僧。他学识渊博,擅长书画,年事已高而返老还童,人称“癫师爷”。
“癫师爷”,离欲一惊,忙问:“他现在何处?”
“四川蓬溪县定相寺,任住持。”
离欲“啊”了一声,“莫非就是得道高僧思摩禅师?”
本空禅师微笑问道:“你想见他吗?”见离欲不便明言,便说:“好,你会见到他的。”
一天,离欲的缘份到了,便前往定相寺参拜思摩禅师,远远地就听到“迎接大和尚”的喊声,深感惊讶,更觉惭愧。离欲见师叔已在山门外迎接,如睹双亲颜,倒头便拜,长跪不起。
思摩禅师笑道:“好,请起,请起!”面前这位离欲,果然属上根利器,必当成就。思摩禅师接引“升堂入室”,常常痛下钳锤。
一次,寺内的油瓶不知是谁打倒了,思摩禅师闻知,叫来离欲,不分清红皂白,上来就是喝斥:“怎么搞的?咋个把油瓶打倒了!”
离欲连连磕头:“师父,我错了”。
“你认什么错!”又是一声斥责。
离欲眼皮也不敢抬一下,连连说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你根本就没有认错,你还在想:”油瓶本来就不是我弄翻的”。对不对?
离欲心一惊,“呀!我只是闪掠一下这个念头,师父怎么就知道了?!”敢快叩头称罪:“是,是,是想过,师父,我错了。不是打油瓶打倒的错,而是我不能忍辱的错。我业障深重,诚心忏悔!”
又一次,在寺外坡前,离欲见了师父,连忙上前问讯。不料师父抬腿一脚,把他踢下一丈多深的岩坎,屁股摔痛了,手上擦破一块皮,渗出鲜血。他爬起,再次向前顶礼。师父转身走开,看也不看他一眼。离欲依旧跪着,久久不起。
就这样,离欲不知遭受了多少次打骂,而每次,他都看着是师父消除业障,因此愈加深切忏悔,且更加勇猛精进。经过三十年的头陀苦行,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终蒙思摩禅师密授心印。
离欲禅师,到了晚年,每当谈起他的几位师父时,总是满怀感恩戴德之情。到了百岁高龄,还长途跋涉,拜祭本空禅师,迎取思摩禅师灵骨,尊师重道,感人至深。
二、净心可以开慧 走路也是修行
1986年盛夏,一行数人,背上行李,从四川乐至县去射洪县东山寺拜祭本空禅师。到了洋溪镇,距东山寺还有七、八里的山路,有人说:“师父,您已经101岁了,这段山路太难走了,您老人家还是坐滑竿吧!”离欲禅师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要不然,让我来背行李。”有人提议。
离欲禅师插话问道:“学佛修行要吃苦,还是要享福?”
“当然要吃苦了,不过,这是走路呀,我们是替您老人家着想……”居士答道。
平时严谨的离欲禅师却哈哈大笑:“我就老啦?来嘛,我们比比,看谁走得快。”说罢,抬脚紧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说:“修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吃苦,走路也是修行。”
居士们一惊,为之震动,有所领悟,顿生联想。所谓“行、住、坐、卧都是禅”、“一念净心成正觉”。学什么、修什么、证什么、悟什么,唯求一颗清净之心,无染、念念净心,达到最高境界。其含义至深,启迪智慧,不断萌生新的概念。居士们深感受益匪浅。
众居士,一路之上问长问短,想方设法减慢速度,问师父这,问师父那,大家兴致勃勃,气氛活跃,早把疲劳抛到九霄云外。快到东山寺时,大家在路边一棵桷树下歇息。
“师父,听说您老人家多才多艺,有空请您给写一副对联,画副画,行不行?”一位居士问道。
“哈哈!什么多才多艺,那是瞎说……”坐在树下大石上的离欲禅师说。
“是真的!。”另一居士抢嘴道,“我听潘近仁老师说过。1956年夏天,他去看您时,亲眼看见您老人家正用连丝纸在作画,地板上还有两副墨竹和一副水墨山水画,墨色和布局都很不错,便想要。您说:“我已十年没动手作画了,这几副画都是消遣性的,要不得,以后再说吧!’您老人家又说:‘画竹要表现其高风亮节,画山水要蕴含清晖之气,展示各自的特色。’潘老师说:‘以后我来向您学画,好不好?’您老风趣地说:‘我不收你这徒弟,你去找北京的奇齐白石吧!”
离欲禅师笑道:“啊,你在搜集我的资料,好,我再讲一点。”
“太好了!”平时师父很少谈及自己,今天破例,大家高兴极了。
“你们还不晓得,我年轻时,还捡过字纸哩!我检字纸不是为了卖钱。师父告诉过我:修行要爱惜字纸,这也是很重要的。我们今天能认得这些文字,都是古圣贤遗留下来的传世育人之宝物,怎能随地乱丢,任意践踏?把字纸收集起来,到庙上字库去焚化,坚持做下去,肯定去会增福长慧的。我如此做了几年,智慧明显增长,看书时,可以一目数行,过目不忘。这叫做什么。”
大家听得入迷,无人答话。一位居士猛省过来,忙答:“因果关系,对不对?”
“说得对,什么事情都有因果关系呀!”离欲禅师的语气显得格外深沉。
说得更明白一点,这检字纸的本身就是在积福、积德,心生善行。苦修实证,就能使人开慧。
“师父讲得太好啦!”大家要求继续讲。
“都几点了?走吧!”离欲禅师起身,继续上路。
到达东山寺,休息片刻,便开始举行拜祭本空禅师仪式,离欲禅师亲自拈香、点烛、顶礼、祈祷、绕墓三周。察看墓园完好。然后转身指着洋溪镇,满怀深情地说:“师父选的这地方太好了,一到晚上,可以观赏洋溪镇的万盏明灯,这叫做‘万盏灯朝普贤’呀!”
三 此去三百里 道缘金龟山
在一个瑟瑟秋风的日子里,102岁的离欲禅师带领徒众,精神抖擞地到四川武胜县走马场神仙坝的一块地边,他用拐杖向地上画了三圈,沉思片刻,满有把握地说:“好了,灵骨的位置找到了!”
僧人和居士从四川乐县报国寺远道而来到紫云庵,迎取思摩师爷的灵骨。因墓地遭到破坏,灵骨散葬在泥土里,上面还种过庄稼,已找不到了。忽听师言:灵骨的位置找到了!”
“不要慌,听我指挥!”离欲禅师严肃地说:“锄头千万要轻些,免得损坏了灵骨,经大家轻刨细翻,已找到片片灵骨。忽有人大声叫喊:“牙齿,牙齿!”众人围上去细细清点:四十二颗。禅师笑道:“这是师爷147岁重新长出来的,四十二颗,对,对,一颗不少!”
散在泥土里的灵骨已几十年了,但没有腐烂,竟完好无损,颜色白中透黄,如片片玉珀。禅师捧起灵牙和几块灵骨,哈哈大笑,连声欢叫:“妙!妙!妙!”
一时兴起,他遥望远方,吟咏思摩禅师生前所写的一首偈语:
霹雳空千古,光明眼界开;
全除云雾翳,为洗水晶来。翳,yì
春蔼凭磨炼,秋波任剪裁。蔼[ǎi]
霞云双镜彩,涛涌万珠开。
银海瑶琴好,冰湖浊魄浣;浣[huàn]
重辉玄日月,一瞬脱尘埃。
仙骨何日换,灵元上界培;
湮湖诚可接,昂首即蓬莱。湮[yān]
随众闻而起敬,连声赞叹:“太好了!”并问:“这是何时所写的?”
“噢!”这一问,激起离欲禅师无限感慨,想起当年的一段往事:
一天,思摩禅师叫来离欲,问道:“你今后 作何打算?”
离欲被这突然问话怔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只是站着。
思摩禅师笑道:“但讲无妨,不必拘束。”
“我,我……”离欲欲言又止,望着师父慈祥地向他微笑,便掏出了心里话,“师父,我想效法道济禅师(即济公和尚),云游四海……”
思摩接上说:“飘忽不定……”
“正是!”离欲深施一礼,“这样仍能够……”看到师父把头轻轻一摇,便停住了。
“这当然也好”,思摩禅师微微点头,转而神秘一笑,“不过,有一个地方和你有一段因缘……”离欲抬头,严肃地望着师父,好像在问:“什么因缘?”思摩禅师接着说:“该地距寺有二三百里,有一座创建于隋代的寺院需要你去……
“是不是乐至县报国寺?”
“是。那里是隋唐以来历代高僧辈出之地,地形特殊,金龟山上,‘竖马石棺’,你会在那里住几十年的……”思摩禅师突然停住了,眉头一皱,急又展开,面带微笑。
离欲心领神会,思索片刻,问道:“我何时动身?”
“你自己决定吧。”思摩禅师平静地回答。
不久,离欲向师父告辞。临行前,思摩禅师向离欲念了那首长偈语,概括了离欲的过去,又预示了离欲的未来。
离欲禅师回忆至此,不禁喟然长叹,寂然不语。
众人见师父静立着,不便动问。良久,师父转而笑答:“什么时候念的?就在我第一次去报国寺之前。这首偈语,是师父对我的开示呀!”
众人请求解释。
师父笑道:“你们自己去悟好了!”
一位居士乘师父的兴致,试探地说:“师父刚才用拐杖画了几下,就查出了师父坟墓的准确位置,这是怎么回事呢?”
“当然是神通了,师父,您说是不是?”又一位居士插话道。
离欲禅师说;“神通不能随便显。今天大家都高兴,我谈一件师父的故事吧!他很有道行,射洪县一带无人不知。记得有一年,刘湘的军队经过洋溪镇。师父站在墙关头上,用纸摺了一个灯笼,内放一串火炮,一边放,一边叫:“欢迎!欢迎!’火炮放光,纸灯笼一点没破。军人见了很吃惊,害怕起来,因此,军队在洋溪镇上规规矩矩,不敢胡作非为……”
众人还想要师父再讲,师父说:“以后再说,今天事情还多哩!”
离欲禅师用红布把思摩师父的灵骨包好,放进定制的大陶瓷坛中,运回报国寺供奉,众生朝拜。
离欲禅师说:“这是尊师重道,依教奉行,为众生广种福田”。
四、入定十日 众求驻锡
离欲禅师的打坐参禅,巴蜀远近驰名,是一位定力过人的老禅师。至今仍有很多的人,谈到参禅定力过人的老禅师。至今仍有很多的人,谈到参禅入定,就对离欲禅师赞不绝口,至今尚未听说有人可比,深表敬佩!
离欲禅师,自从在四川新都宝光寺无穷老和尚受戒后,曾游化各地,建寺弘法,民国19年(1930年)由四川中江县行脚至乐至县报国寺,恰正逢逢正在办观音法会,热闹非凡。他挤进人群,正要跨进山门,会首见他衣着褴褛,背着一个烂蒲团,好生奇怪,伸出双手拦住他,喝道:“嘿,你是干什么的?”
“贫僧持挂单!”离欲禅师不慌不忙地答道。
“挂什么单?你没有见这里正在办法会吗?”
禅师没理他,继续往下说:“我是个穷和尚,没有别的其它供养,愿在殿上打坐七天七夜,陪伴菩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会首料想他是胡言乱语,半嘲半讽半威胁地吼道:“穷和尚,如果你真能打坐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我愿拜你为师,留你当住持!”眼珠一转,“嘿嘿”冷笑两声,“不然赶你出山门!”
禅师不答语,径直往山门里走,会首未再挡他,向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叮嘱道:“你去找人监视他,不准送吃的、喝的。还有,不准他跑掉!”
禅师迈进观音殿,放下烂蒲团,跏趺而坐,很快就入定了……。
外面钟声、鼓声、
杂声响了七天,人们似乎把这位穷和尚忘记了。禅师出定,见法会尚未完结,复又不声不响地再入定三天三夜,共入定十天。
众人大惊,蜂拥而至。会首带头跪在地上赔罪:“师父!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众人抢上前去边拜边说:“师父,我要皈依!”“我要皈依!”“我也要皈依!”……
禅师广结法缘,一一满愿,一时报国寺上下皆大欢喜。
此事,成为奇闻,传扬开来,“乐至县报国寺出了圣僧,活菩萨……”香火旺盛起来,朝拜的人越来越多。
当时,报国寺是一座破庙,年久失修,殿堂倾塌。禅师积极筹募资金,进行修复。观音殿、藏经楼、东西丈室、楼廊等,逐渐恢复起来,形成初具规模。
三、四十年代,禅师到成都弘法济世。其间,1935年,在四川射洪县,仿照新都宝光寺规模,修建古佛寺,为十方丛林,并遵百丈清规,农禅并举,建盐厂一座,植树三万余株,郁郁葱葱。1944年,举行传戒法会,受戒136人。后,主动退院,把寺务护林?,继续培修,经历几十年的艰苦努力,使报国寺焕然一新。
五、自行化他 正言立说
离欲禅师一生,刻苦修行,深入禅观,悟佛心要,而对广大弟子,则据根机,普遍教人念佛,求生净土。自行化他,诲人不倦,普度有缘,言简而意赅,严肃而热忱,刚毅而温和,常把高深博大的佛理讲得深入浅出,明晓易懂,或引佛言祖语,或谈修行故事,或联系生活小事,稍加点拨,启迪弟子去体悟。
怎样学佛修行?禅师认为:学道之要领,必须从去妄念入手,三藏十二部,可用“去妄”二字概括。妄心与真心本来是一体两面,妄心附着于真心,妄心去,则真心自显。古德云:“打得念头(妄心)死,许汝法身(真心)活”,真实不虚。如何去妄?须发大心,用功修行,立志了脱生死,广度有情。同时,应时时处处检查身口意三业,管好六个弟子——眼、耳、鼻、舌、身、意。还常举古德修行的例子,每天身上挂一个袋子,心中起一个恶念,即捡了一粒黑豆放入袋内;起一个善念,即捡一粒白豆放入,夜里总结一天善恶念头的多少。最初黑豆多,白豆少;以后逐渐白豆增多,黑豆减少。这样就把修行的重点放在行上了。总之一句话,要从起心动念处脚踏实地用功夫,别无取巧之法。
几位初学佛的居士问:“我们的妄想杂念总是很多,怎么办?”
禅师答复:“你们要随时随地管好自已的六个徒弟。”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哪有那些徒弟!”
一位居士若有所悟:“眼、耳、舌、身、意?”
禅师笑道:“不错,凡夫学道,妄念太多,犹如一块染污了白布,要想洗净,不容易呀!要多念佛,清净身口意三业,同时多诵经礼佛,总有一天会有所悟入。”
1992年农历正月十四日,有位姓樊的慕名由重庆专程来到报国寺。禅师见他尚有善根,就说:“多住几日,我们有缘。”向他讲述了断除妄念的重要性:“人生有生老病死等痛苦,人生无常,一切事都是过眼云烟,像梦幻一样了无痕迹。众生追求名利,要想解脱痛苦和烦恼,就得断除妄念,妄念一断,即能明心见性,超凡入圣。”樊不断点头,略有所悟。禅师指向挂在佛堂右边墙上的一件棕草蓑衣说:“我过去为断除妄念,有几年就坐卧在这件棕草蓑衣上。胡子有一尺多长,蓬头垢面,要是那时你看见我,一定会害怕的。
初见禅师的樊某,被禅师的开示和精进苦行所感化,立刻求受皈依“三宝”。禅师赐法名昌鉴,送他一张佛像。他正想要禅师的照片,而照片已递到手中,昌鉴顿觉心境清凉,身意柔软。回家后,每天早晚在佛像和禅师像面前,顶礼念佛,忏悔,时时观照念头,学佛大有进步。
禅师平生很少写文章,而对“断除妄念”却有一篇短论,总结了毕生的体悟。题为:《断除妄念亦能健康长寿》,全文是:
“古来,我佛度人,无非就是断除妄念。自我披剃出家为僧以来,时时都是坚定根除妄念。发勇猛心,不随妄想习气境界转,在一切时中,不分行住卧、动静一相,本自如如。妄念不生,自然疾病减少,并能健康长寿。
妄念一断,即能明心见性,岂但健康长寿。古德说:‘若能识德心,大地无寸土。’全部佛法,归结到一点,即是断除妄念。妄念,又是称为妄想。例如,我们早晨睁眼,脑筋里不断想事情,种种念头,种种幻想,公事私事,人我是非,八百年的往事,都像电影一幕幕地过去,又像奔流不息的瀑布,没有一分一秒停止。这个常常想事的心,就是‘妄心’。断妄心,实在不容易,古人说:“断妄念如断四十里流。’谈何容易。
我们每天从早到晚,一切动作与思维,都离不开妄念,妄念是分别心,第六识。如眼之于色,耳之于声,鼻之于香,舌之于味,身之于触,意之于想,皆是识的作用。内有色、声、香、味、触、法六尘。六根和六尘一接触,就产生六识。此六识因为受了第七未那识‘我执’之影响,一切言语行为,莫不为自已打算,以我为本位。因而发生人我是非,种种烦恼。此‘我执’之影响,一切言语行为,莫不为自已此‘我执’之一念,即是根本无明。由此无明便造种种业,受种种报,以致流转生死,永无止息,我们想拔除生死之本,对于永无休歇的六识心浪,必须予以停止,相续不断的意识便不起作用。如能永远维持此心之寂静,那么,健康长寿,永葆青春,不过是随之而来的副产物而已。
此种无念真心,是绝诸对待,没有大小、方圆、长短、善恶、是非、垢净、增减、生灭、断常、来去等相;一尘不染,空空洞洞,什么都加不上。这是禅宗所求的终极目标——明心见性,也就是祖师的指标,在二六时中,不分行、住、坐卧,动静一相,本自如如,妄念不生,何患长寿不了。若不如此,总是忙忙碌碌,从早至暮,从生到死,空过光阴。在修持上固然是劳而无功,在身心上也永远不得安定,这样和健康长寿也是背道而驰的。
因此,我们应当知道,妄念对于人生实在是关系太大,必须认真对治。”
禅师为了教化众生,善巧方便,借谈健康长寿引导大家了解佛法的真谛。与此同时,禅师还专门以《欣逢盛会话养生》为题,写了一首养生歌:
老僧逢盛世,虔诚奉佛陀。
古寺尘嚣远,禅功受益多。
放眼祖国土,心境无限乐。
今朝蒙邀请,厚谊重山岳。
寿星相聚首,谈笑皆自若。
延年各有道,现身把法说。
我谓养生术,锻炼第一着。
流水户枢动,生命在灵活。
日每多举步,方使血气和。
起卧有定时,饮食重制约。
睡眠须充足,妄念要抛却。
保健应防病,有恙早服药。
寡欲则自安,知足可常乐。
遇到烦恼事,心胸宜宽和。
心广体魄健,方臻长寿乐。
六、难行能行 难忍能忍
从古以来,哲学家、思想家和文学艺术家们,以众多作品,启示世人明了“忍”字对做人的份位。而佛教更把它摆在了修行的重要位置。成为“六度”之一。这“六度”是学佛之人的必由之路,悟道之门。因此,禅门总是以多种方法锻炼和审视自已达到的程度。离欲禅师自出家以来,直至百岁高龄,仍坚持不懈,在“忍”字上下功夫。达到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的程度。
民国初年,禅师在四川乐至县城边的崇教寺里教一些女居士打坐,突然撞进一个绰号叫“罗胖娃”的人恶狠狠地吼道:“你一个和尚,把这么多女人家弄到这里做啥?”众人上前解释,他根本不听,抓起一个烘笼钵朝禅师打去,没打中;又拿起剪刀,把禅师当时还留有的一对长辫子给剪了,还乱骂乱打,从东门外打进城门内。而禅师毫不在意,既不还口,更不还手,一忍了事。
“文革”时期,禅师在受管制期间,报国寺内只剩他一个人自煮自食,没有帮手,恰逢有一姓熊的单身汉,三十多岁,愿意进寺帮忙,并拜禅师为师。禅师觉得,多一个人尚能维持生活,便收为弟子。刚三天,被监视人员举报,说是在搞阴谋诡计。当即在乐至县城召开批判大会,指控他不遵法度,私收徒弟,拉垮贫下中农,发展教徒,破坏社会治安等等。禅师只是不语。主持人便以提问的方式逼他答复。而每问一句,禅师都只答一声“阿弥陀佛”。主持人急了,历声喝问:“你你,你搞啥名堂,为啥只念这个?”
“我一个人出家人每天只知道念阿弥陀佛”。禅师不动声色,平静地回答,只有这一句。
主持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宣布“休会”,最后恶狠狠地说:“交给乡上,继续批斗。”实际上,不了了之。
修建大雄宝殿,要把建设和有关作出重要贡献的人员的姓名写在大梁上,禅师主张把反对过他的人的名字也要写上去。好些人都认为不该写,以免遭人非议或误解。而禅师亲自把对有贡献的和反对过他的人的名单一一排好,守着潘近仁居士逐个写上,然后平静地对众人说:“我们佛门弟子、讲冤亲平等,众生平等,肚量要大些才好,不应该有恨心、分别心。”众人才恍然大悟:“啊,这正是《无量寿经》上所说‘忍辱如地’一切平等”。禅师满意地笑了。
乐至县一批居士随同已年过百岁的离欲禅师回他的合川家乡。汽车一到,就有好几十人上前顶礼参拜。不料,一个不三不四的小伙子跑到禅师座前,又摸胡子又摸脸,嘻皮笑脸地说:“哟,你就是‘千师爷’呀!”众人见他这般无礼很气愤,然而禅师双目微闭,纹丝不动,任凭戏弄,直到有人把这个小伙子拉开。
在佛教丛林的禅堂里,曾有:“禅和子,叫草鞋倒起穿就得倒起穿,油瓶倒了,谁扶起就是谁打倒的……”有的新戒说:“禅堂里专制,不讲理,动不动就打香板。”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一激一触的玄机奥妙。忍辱和领悟相兼。离欲禅师初学时代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磨炼,深有体会,又是把这种方法用于晚辈。
四川蓬溪县河边区有一个当过兵的农民,性格刚正,最受不得气,常与人争输赢,有时也吵架。第一次到报国寺,想拜禅师为师,禅师说:“你的情况我晓得,以后再说吧。”这是1963年,这位农民知道禅师还在受群众监督,不能收徒,没说什么就走了。十年后,第二次来,禅师正用一把小刀子刮指甲,见到他,二话没说,叫他去磨刀子。没磨多久,禅师问:“磨好了没有?”
“磨好了!”那人高声答道。
禅师一看,确实磨好了,又从碗柜上取下一把宰猪草的刀,递给他,喝道:“快给我磨好!”
他接过来一看,这哪能里是刀?简直是块锈铁,还有几个大拇指大的缺口,怎么磨得好!但仍然依照吩咐在磨,磨出了一身大汗。
“磨好了没有?”禅师问。
“磨,磨得差不多了。”那人胆怯地回答。
“给我看看!”
那人手在发抖,把刀递给禅师,头也不敢抬。禅师一看,锈磨掉了,缺口也磨齐了几个。但仍然厉声呵责:“磨了半天,还是这个样子!你……”
禅师见天色不早,缓和语气道:“磨得还不彻底,你要当我的徒弟嘛,等几年再来。”
那人只好走了,可他的决心很大,过了好几年,到1981年了,第三次来到报国寺,这才收他为徒。1982年皈依,法名昌德,三年后才披剃,又隔了一年才去五台山受戒。
一次,禅师碰见他,问道:“我到底拿了多少气给你受?现在的人呀,连句重话都受不了,还能放得下么?你晓不晓得,我当年学道挨了多少打骂?”
“晓得!晓得!”昌德连声答道。
禅师又问:“你听见过没明?我对出家的人说:“你没有几得不要来,第一,有气要受得;第二,有活要累得;第三,有苦要吃得……”
昌德点头:“听说过,要行忍辱嘛!”
一次移栽树,昌德细问:“师父,怎么个移法?”禅师讲了,大家照所指的方位,循规蹈矩地移栽。
一会儿,禅师来检查,指着一棵树问:“你怎么移错了?这是哪个人移的?”
大家没敢吭声,昌德站出来代替过失的僧人认错。禅师明知不是他的过失,仍叫他写检讨。佛门有句话:“打不退,骂不退,才是佛家真宝贝。”经过如此诸多的问题,考核一个修行人的成熟的程度。后来,禅师叫昌德担任监院师。
七、行菩萨道 以医济世
在弘法中济世,在济世中弘法,这两者都是为众生拔苦,一是短期限的(病苦),二是长远的(脱离三界之苦)。发愿成佛的人,都要行菩萨道,济世利人。离欲禅师悲愿宏深,善巧方便,以医济世,广为众生解除疾病之苦。
1、赐服二枣 剧痛全消
民国24年(1935年),川军师长范绍增,因中弹深入左肩胛骨,发炎剧痛。医院主张截肢,范不愿意,请一法国医生治疗,每次诊费需银四百元。连治四十天,疼痛更加剧。一次在周某家里巧遇离欲禅师,恳求施治。禅师随手给密枣两枚,范吃后不久,即觉疼痛缓解。当夜睡醒肿痛全消,觉有硬物抵背,用手摸起一看,呀,竟是一颗子弹!范大为惊喜,万分感激,供养禅师银十万元。当时川北大旱,饥民遍野。禅师用此钱“以工代赈”,建成四川射洪县古佛寺。
禅师神奇治疾的消息,很快传遍巴山蜀水。有的专程前来恭请禅师到重庆等地,为一些知名人士治病,治愈者甚众,求皈依的亦多,一时轰动山城。
2、思摩再现 赐方疗疾
民国30年(1941年),禅师决定去四川彭县清修,徒步抵达成都,因劳顿偶感风寒,使在北郊洞子口乡马家桥附近租农民草房栖息。不久,在王召和居士捐赠二分大的坟地上,建了几间茅棚,人称“离欲茅棚”禅师受教思摩师父,时时不忘,每住一地,必将他一幅六尺的彩色画像悬于首进的屋内,早晚焚香供奉。这段时间出现了一件“奇摩治病”的奇闻。
四川彭县罗乃琼,字伯常,曾任川军将领,患顽固性皮肤病,奇痒奇痛,坐卧难安,多年医治未愈。四处遍访中西名医,均医治无效。偶闻成都牛市口有一专治杂症的医生,遂前往求治。行经大田坎,见一老僧身体魁悟,戴红色风帽,时行罗前,时行罗后,老僧突问罗:“你去赶集,打算买点什么?”北方口音。
罗见他慈祥和蔼,便悦色答道:“老师父,我不是去买东西,而是去看病的。”
老僧关心地问:“患的什么病?可否讲讲?”
罗以实相告,即出示手臂,说全身皆有斑点。老僧看后,坦诚地说:“我也略知医理,治过此病,治愈过些人。我陪你一道去,也可向他学习些医术,增长点见识,可否?”
罗欣然应允,一同来到茶馆,正是名医逢场应诊之处。便向冲茶的师傅打听,茶师傅说:“以往每场都在这里看病,但好久不见来了。听说年纪太大,已经去世了。”
罗听后大失所望,老僧便问:“那你怎么办?”
罗诚心恳求:“老法师!你刚才不是说治过这种病,而且医好了不好少人吗?那就求求你大发慈悲赐以良方吧!”
老僧笑说:“我只是偶尔医好过一些人,可以再试试看。”
罗明知此乃谦逊之词,便请老僧诊脉处方。老僧说:“处方中各种药都很普通易配,只有一味药难买,可以多问几家药店;如果实在买不到,你可以找我,我还有一点,足够你服用,就赠送给你好了。”
罗急忙问道:“老法师贵处何地?大名怎么称呼?”
和尚微笑:“我住在北门处马家桥附近的一家草房内,叫“离欲茅棚”,我的名字叫李思摩,人称我‘摩师爷’。你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家,我会告知徒孙,此药存放在一幅画像背后,是用白纸包好的。你只要向他说,是师父叫取药的,他自然会给你的。”罗立刻记下来,千谢万谢,匆匆而去,走不了几步,回头来给脉礼钱,老僧手一摆:“不必了,这是你我的缘份。”
罗氏跑了各大小药店,就差那味药配不到。第二天,只好按所记的地址和名字去取药。赶到马家桥一望,只见片片农田,并无什么茅棚,举目四望,忽见前方隐约有一茅屋,走进一看,房门紧闭,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接连敲门。
许久,出来一个小和尚,笑问:“施主,你找谁?”
“我姓罗,来找你师爷的”。
离欲禅师原来也被尊称为“千师爷”,小和尚以为是来找他师爷看病的,便进去请出禅师。
禅师问罗:施主有何贵干?”
罗一见,并不是那位老法师,连忙深深一鞠躬:“我是来找‘摩师爷’的。
禅师诧异:‘摩师爷’是我师父,已经圆寂了,施主找何事找他?”
罗即告之详情,特别提出:“此药放在一幅挂像的后面,用白纸包好的。”边说边递处方给禅师。
禅师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顺手一指,问道:“这幅画是不是你见过的‘摩师爷’?”屋内光线较暗,禅师点燃蜡烛,罗定眼一看,叫道:正是,正是!不但相貌完全相同,连头上戴的风帽,一个样式,一个颜色,那么……”
禅师不等他说完,就从挂像背后取出白纸包好的药物,交给罗。罗也顿悟出了个中情由,不加深问,只是连声道谢,高兴而去。
到药店一称,白纸包的药,恰好是处方中的三副剂量,而且七天服完三副药,全身斑点竟然全部消失。
一天,在茶馆里,罗乃琼的好友见他难治之症突然痊愈,甚为惊奇,追问根由。罗不便隐瞒,实情相告。好友大笑:“你的运气太好了,遇到了当代的‘活神仙’啦!”
“谁是‘活神仙’?”罗忙问。
“老兄!”好友拍拍罗,“你真是‘贵人头上多忘事’,日军飞机狂炸成都的事,你就忘记了吗?”
“哎呀!”罗乃琼也拍拍忙于找名医,忙于捡药、服药,简直把这件事都忘了。给我白纸包药的和尚,不就是那位‘活神仙’吗?”
3、临危突降 趺坐解厄
罗乃琼和好友绘声绘色地谈起当年轰动成都的奇事:
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夏,一日,日军108架飞机轰炸成都。离欲禅师正在吃饭,他突然说:“我有急事,要到铁脚巷叶青成家去一趟。”
众人苦劝,说是已拉预备警报,危险!禅师似乎没有听见,急急忙忙赶到叶家。刚一进门,紧急警报震耳欲聋,惊心动魄,市民狂奔逃命。但禅师毫无惧色,结跏趺坐,从容地嘱咐:“家中人勿惊,即将有人到此”。
话音刚落,急急的叩门声响起,一位中年妇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倒头便拜:“师、师父,我、我要皈依,救、救苦、救难……”
禅师微微一笑,收为弟子,取个法名叫“昌逃”。
“桃,桃子的桃?”妇女问。
禅师笑说:“不,逃命的逃——昌,仓(昌)惶逃命呀!”
全屋的人哈哈大笑。那位中年妇女孩子又是作揖,又是磕头,“谢谢,谢谢师父的慈悲”。
警报解除后,人们只见房屋倒塌,遍地瓦砾,独存叶家这两间铺房完好无损。顿时好奇的人拥进房内,挤满小屋。有认识禅师的人,惊呼:“离欲法师!活菩萨!活佛!”立刻皈依的人,室内外,拜倒一片。此事轰动成都,求皈依者接踵而至,川军将领邓锡候等人,也先后拜在禅师座下。
罗乃琼与好友说得正起劲,旁边一位拿长叶子烟袋的老人笑问:“二位先生,谈起‘活神仙’,他还有美名,叫‘癫和尚’”。
“什么?‘癫和尚’?!没听说过,请讲!”罗乃琼忙问。
老人不慌不忙道出一件发生在二十年代的怪事。
4、溺水不死 滴水不沾
河水奔腾,冲转碾盘,下游水势湍急,咆哮如雷。
一个逢场天,赶集的人络绎不绝经过这个水碾子。一位身着棉袍的僧人,挤出人群,来到河边,望着滔滔流水,若有所思。
有个青年农民乱开玩笑,高喊:“嘿!‘癫和尚’!你是不是想下水洗个澡””
“扑通”一声,“癫和尚”丢下箩筐,跃入水中。只见浪头翻滚,把“癫和尚”冲往下游。他两手乱抓,越冲越远。
“‘癫和尚’跳水啦!跳水啦!众人惊呼。
赶场的人都挤到岸边看热闹。
“哎呀!连人影影都看不见了,快去救呀!”众人喊叫。但天寒地冻,谁也没胆量下水去救人。正在大家纷纷叹息的时候,忽听:
“让开,让开!我的箩筐呢?”人群闻高叫,转过身一望:“呀,‘癫和尚’!你,你……”
僧人的棉袍还在滴水,众人急忙闪开。他挤到箩筐边,身子几抖。奇怪!浸透僧袍的水,连一点也没有了,真是“滴水不沾”。一身全是干酥酥的。他一言不发,挑起箩筐,潇潇洒洒地走了。
众人瞪着双眼,看呆了。大家回过神来说:“这太奇怪啦!这和尚简直是在耍魔术!”
一位老太婆擦着昏花的双眼说:“我活了七八十岁,从来没见过这等怪事。这该不是在做梦吧?”
有个人说:“大白天你好像硬是在说梦话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癫和尚’哪里是疯子,他就是有名的离欲和尚,平时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来头不小啊!”一位中年人正儿八经地议论着。
“
溺水不死,滴水不沾”,成了爆炸新闻,风传各地,来访者川流不息。大家都尊称离欲禅师为“活佛”,“当代圣僧”,求皈依的人不计其数。
老大爷一口气讲完这件事之后,还深情地说:‘我还正在找寻这位活佛哩!”
罗乃琼的好友抢着说:“老大爷,你的缘份到了,这位‘活佛’现在正在成都北门外的‘离欲茅棚’……”
老人听了拔腿就跑……
第二天,罗乃琼带上全家老小,来到离欲茅棚,烛焚香,向思摩禅师画像磕头,并向离欲禅师表示,一定要捐资扩建离欲茅棚。
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修建了一座砖木石结构的“离欲念佛堂”,加上八套住房,共七十余间,总面积达四千九百平方米。除离欲禅师及其徒孙居住外,多余房屋出租,收入租金作念佛堂僧侣们弘法和生活开支。念佛堂修成后,法缘殊胜,念佛蔚然成风,前往诵经、礼佛、皈依的人,难以数计,川中高级将领
、官员和冷寅东、邓汉祥、邓国璋、龚渭清夫妇、林翼如、范绍增、范南轩、刘兆藜等人都是离欲禅师的弟子。
5、晓以剂量转危为安
1950年春节,住离欲念佛堂的昌五,高烧达到40度,采取多种医疗措施,持续多日,高烧始终不退。家人报知离欲禅师,适逢禅师的弟子、名医黄雨来拜年。禅师便陪同黄医生去昌五家诊断。
黄医生认定:此病是风疹性喉痧,说道:“人已饮食不进,昏迷不醒,危险已达到极点,可暂处方一剂试服。服药三次,如有汗渗出,再续诊;若无汗渗出,则无救矣,只好准备后事。”
禅师也到昌五床前,安慰他说:“此药你大胆服用,其中有二两生石膏,似乎用药太重,不如此不能生效。”
昌五当服药三次,次日佛晓,头上昌冒出汗珠,立即请来黄医生。黄叫停服此药,另诊脉搏处方。昌五继续服用四、五剂,即可坐立吃稀饭。黄医生祝贺昌五:“
现已脱离危险,这是师父的加持,陪我为阁下处方的。否则我也不敢大胆地用二两生石膏,这是安危两枪的临界点,好险啊!”
昌五万分感激师父拯救他于危难之际,从此更是五体投地佩服师父,虔诚信佛。他本姓万,原是某团管区司令,曾于1949年,被他的上司带着他和几个军官,请求禅师主持皈依仪式,成为三宝弟子。禅师并嘱咐他们:“既入佛门,就应遵守佛规,严守禁戒,信受奉行,才能免于劫难。”昌五谨遵师训,严守五戒,忏悔业障,顺利平安,这次病魔袭击,又化险为夷。
1981年,四川乐至县龙门乡信用社主任腰上发了“缠腰丹”,延医治病,未见好转,还越发越服用,但无效验,十分焦急。一次在街上遇见离欲禅师,请求处方。禅师说:“用生银花熬水吃。”他一直纳闷:怎么叫“生银花”?岂料禅师回寺叫小和尚送来二两“生银花”打开一看,是金银花,熬水吃了。当晚就觉得症状好转,便继续吃;不到三天,好得一干二净,从此不再复发。他好生奇怪,一样的药,一样的熬法,一样的用量,为啥医生和自捡的药吃了无效,而禅师给的药就是这么灵验?他解不开这个迷,感慨不已。其实也并不难解,当你读了上面这一桩又一桩的奇事,自然会悟出一些道理。
6、巧用中药对治癌症。
武汉市一家锅炉厂的厂长,姓陈,身患肺癌,医治数月,未见好转,危及生命,心急如焚,各方探求名医而未可得。听说四川有个“千师爷”,是活神仙,能治此症,可是到哪个寺院去找?正在发愁。恰遇风俗峨眉山普全法师去锅炉厂找陈厂长订铸十个铜香炉,打听到了,陈厂长激动万分,当晚彻夜未眠。
后经普全法师与离欲禅师联系,禅师答复:“最好本人亲自来。”陈厂长随即带领随从赶至四川乐至县报国寺。禅师诊脉处方,在寺内煎服一天。次日另处一方,叫服三次又是换,连续不断,吃至有效为止。
陈厂长服药半年,癌症基本治愈;后又来寺求禅师彻底根除,经医院测试检查,肺癌全愈,精神饱满。
1990年,陈厂长捐送四川乐至报国寺价值八万元的三脚鼎、铁字库、大铜馨幽冥钟各一件。
1985年,四川乐至县太极乡唐孝良得了肝癌,到县,并到省去医治,均无治愈的希望,到报国寺恳求禅师医治。禅师见他心诚,开了个小偏方。煎服第二天,即自感好转;不到半年,肝痛消失,经县、省大医院检查证明:癌症痊愈。死里逃生的唐孝良捐资万元,修通了龙门乡垭口的至报国寺山门的公路,并常到报国寺焚香礼佛,逢人便说:“我这条命是师爷给我的呀!”
7、国外求医 凭信对治
1985年10月,离欲禅师接到缅甸林风寺一位华侨来信,请求治疗他的晚期肝癌,禅师打算为其医治。乐至县欧志宏说:“路途那么遥远,您老人家一没见人,二不详细了解病情,光凭一封信,如何为他治病呢?
离欲禅师说:“治病不在乎路途遥远,见不见人没啥关系,关健是看有无缘份。药医有缘人嘛,我出来,满怀信心地对欧说:“你回县城,赶紧把处方给他寄去,我看能治好他的病。”
欧一看处方,只见是几味普通的中药,心想:“这么严重的病,能解决问题吗?”但仍然寄出处方。一个月后,华侨回信说,服了药,病情大有好转。禅师另开处方,药依然很普通,剂量也不大。1986年春天,华侨来信说,他这不治之症,不动手术,不化疗,只吃些普通的中药,竟然全部治好了,真是不可思议。
为了感谢离欲禅师救命之恩,年底托人送来三尊玉佛。过后,又帮助报国寺以优惠价请回十二尊缅玉佛菩萨像,前后一共十五尊,其中:释迦牟尼佛、观世音菩萨等四尊坐像高2.5米;本空、思摩托车、空相禅师和离欲禅师坐像四尊均高2.2米。
目前,国内寺院中,拥有缅玉佛像之多,佛像之高大,尚属罕见;尤其高4.13米、重10吨的接引佛,更是全国寺院中最高、最重的一尊。1993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香港《天天日报》均有报道。
四川新都宝光寺监院师来信说:“师父,今生今世,弟子要向您老人家告别了!我全身浮肿,腹水进入肝内,每天都要抽腹水,烦恼不堪,形容憔悴,看来无法挽救矣!”离欲禅师回信说:“安静下来,好好修清净心,无甚危险,按寄去的处方,只需吃一二剂即可,不抽腹水,自然消失。”
这位监院师,谨遵师命,服药之后,不几天,就能下床行走,并逐渐恢复健康,又继续管理寺务弘法利生。
8、化度江渝 为母疗疾
1990年,江渝的母亲身患高血压、冠心病,春节输液时,一天中曾出现心绞通达十七次,经过成、渝两市各大医院诊治,结论都是:“已经74岁的老人了,病这样严重,还是准备后事吧!”江渝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在于别人的主谈中,偶闻乐至县报国寺的“千公公”专治疑难病症,江渝想,何不去试一试?
1991年6月,江渝偕同侄儿和一位朋友赶去报国寺求见“千公公”。侧面一打听,“千公公”就是人们尊称“千师爷”,百岁高僧离欲禅师。
江渝见也到离欲禅师,双膝跪地,恭敬地说:“千公公,我产是专程来拜访您的。”
“你是有急事找我吧?”禅师微微一笑。
江渝心里一惊,连忙答道:“是,是,太紧急了!”便告诉了他妈妈的病情。
禅师问:“你妈叫什么名字,属什么的?”
“叫李德均,属龙”。
“心绞痛是冬天发,还是夏天发?”
“经常发作,随时随地都可能发”。
禅师微微笑道:“好了”。两眼半睁半闭,沉思片刻,“等你们走时,把处方给你。”
“千公公,我们准备明天就走”。
“多住几天,你们到我这里来,和我有缘。”禅师睁开双眼。、
他们在寺里住了三天。每天晚上,江渝都似睡非睡的仿佛看见禅师柱着拐杖,走上楼来,对他说:“你要一心念佛,做人要正直,多做善事。”去时,左手挂着拐杖,右手比划两下。江渝忍不住向禅师说了,想证实是真是幻?而禅师笑而不答。
三天中,禅师为他们办了皈依大事。给江渝取法名为“昌缘”。禅师还主动提出同他们合影留念。昌缘极为感动,念道:“缘分呀缘分,我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了。我一定虔诚信佛,一心念佛,为佛教事业、为报国寺、为离欲禅师奉献自已的一切。
临走时,禅师给昌缘一张处方。回到成都,连服七副,这位被“判了死刑”的老太婆,竟然活了下来。从此李德均的病好了,身体也慢慢健康了,但她牢记虔诚地一心念佛。
9、生清净心 神智恢复
四川武胜县走马乡七村维珍,丈夫卢世学是位猪医生,家有三子,小的才八岁,上小学。因负担重,生活相当困难,逼疯了这位家庭主妇。三间草房燃烧起来了,她披头散发,狂呼乱叫“烧呀,烧呀!……”癫狂不已。众皆赫然,不知所措。
丈夫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忽然想起妻子是“三宝”的弟子,心地善良,虔诚信佛,唯一的办法只有求离欲禅师打救。
第二天,送她去报国寺,参拜离欲禅师,禅师叫她住下来,早晚上殿,礼敬诸佛。闲时还参加寺内劳动,没想到,她比任何人都极积、细心踏实、让她在这样特定的环境里,远离颠倒梦想,身心清复了常态,还不想走。禅师开示:“你是有家之人,还是回家去照顾好家庭,孩子长大就好了。”
她噙着眼泪,怀着感激,拜别禅师,回去到了充满希望的家。
10、瓜熟蒂落 一语千金
在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一位大胆青年妇女同两个小伙子蹦蹦跳跳地嬉笑着。父亲李多林有些担心,只得急走几步,想赶上他们;母亲刘湘敏高声大喊:“伟伟!你咋能跑那么快?危险!”
李伟本人心里有数,她怀上孩子,从留学的日本赶回家里。肚子痛得厉害的这一天,决定去拜望离欲禅师。从龙门乡下车后,走了约五百米,忽然觉得肚子不疼了,一时高兴,便不由自主地同两个弟弟嬉闹起来。一进报国寺,他们一家五口一齐参拜离欲禅师,刘湘敏急急讲了女儿的情况,心直口快地说:“我女儿的预产期已经过了,特来请求老爷爷加持!”
禅师笑容可掬地说:“好,好,瓜熟蒂落嘛!”
好一个“瓜熟蒂落”,真是一语重千金,回城的当天晚上,李伟便顺利地生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只是儿子耳内流黄水,又去求离欲老爷爷,还是一句话:“不要吃药,莫急,很快就会好的。”真灵,黄水不流了,而且以后两耳从未发生任何疾病,连感昌冒也很少。孩子取名日笋,在日本上幼儿园,聪明伶俐,十分可爱。
离欲禅师以医济世的故事,在民间传扬的实在太多太多,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以上仅仅是略举了很少几个例子。
禅师济医,无论见与不见,有相无相,有形无形,治于与不治,用不用药,只要有缘,心心相印,都起到独特的效应,当然更多的是验证治人治心的道理。人们常说:“身病可治,心病难医。“以求身心清净,作为治愈百病的妙药良方。世人不明其理,妄念纷飞,不能调伏其心,被名利搅扰得头转向,身如千疮百疾,非但有病,其病重矣!
八、须甘淡泊 安贫乐道
出家是为了修行,修行的人要过苦日子,苦其心志,远离私欲,生清净心,这便是道业的成就。道心不坚固的人,那能经受得起如此的考验,贪图享受,追求安逸、豪华、名利等,道念早就丢光了,一下从天上跌下十作八层地狱。正因为初心易违,而道心方显得特别珍贵。离欲禅师的成就正在于此,心不散乱,不迷,安贫乐道,长期过着清苦生活,保护了道心始终坚固不移。
1、一生节俭朴实无华
离欲禅师,常年居住一小小的房屋,从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照着一张三尺多宽的旧木床,一床土麻布蚊帐,老蓝布的被褥和床单;床上一张烂草席,一个土蓝布包糠壳的枕头,都是疤上重疤,深浅不一的各色补丁,共有一百多个;一张旧书桌,一把旧竹椅,一个装满杂物的旧衣柜。屋侧一间小厨房内,一个泥糊的土灶,放着直径约一尺五寸缺一个边边的小铁锅;小缸边一张烂木桌,这就是1981年离欲禅师的寮房和厨房。
以后,报国寺扩建重辉,僧人增多,设施改善,但禅师的寮房和设备,仍然是陈旧桌椅,无一新式家具,直到圆寂。
每隔一段时间,禅师的侍者就要去请附近的老居士来,为禅师的衣服或床单、被褥补疤。
1985年后,一次,一位老太婆跨进禅师的寮房一看,还是1981年那个老样子。心想:这一回要好好地劝师父把床上的东西换成新的。
顶礼完后,问:“师父,啥子事?”
禅师说:“还少问吗?”
“还是补疤呀!”老太婆很认真地说。
“说实话,还是叫补疤,我转身就走……”但是脚没有动,想看看师父的态度。师父默默地坐着,既不惊呀,也不劝阻。
老太婆又说:“师父,不要怪我多嘴,你老人家已经快满一百岁了,你看看,”一面说,一面理起疤重疤的床单,“黄一块,蓝一块,我都数不清有多少个疤了。这床单已经用了好多年了……?”想用这些话来打动师父。
然而,禅师微闭双眼,毫不在意。老太婆继续说:“这床单大概三、四十年了吧?庙上的事,全靠您老人家撑持,不要太亏待身体了。你柜子里有好几套新的,拿出来用嘛!”
禅师睁开祥和的双眼,轻声地问:“用那么好的做啥?”
“睡得舒服一点嘛,对身体有好处,而今不都讲享受吗!”
禅师说:“我再问你,身体是什么?”禅师停了一下继续说:“是个臭皮囊。世人误认为我,并费尽苦心去维护它,越维护越迷,学佛是为了脱生死,不能被‘假我’所迷,要识破‘假我’,无私无我,忘我。”
这一席话,说得老太婆灵魂开窍,连连点头。
禅师又问:“啥子叫五欲?”
“财、色、名、食、睡嘛!“老太婆答。
“这‘五欲’就是地狱五条根呀!修行的人要远离私欲,欲望多了,烦恼痛苦就多,心就不能清净,心不净,土就不能净,土不净,就不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老太婆静心谛听。
禅师继续说:“我过去许多年都常常在大石头上坐卧,日晒雨淋。现在能够睡上床铺,就很不错了。铺的、盖的,不管有多少个疤,只要洗干净就行……”
老太婆说:“师父,你讲得太好了,我虽然学佛多年,但懂得的实在太少了,满脑子的凡念,听了师父的开示,我明白了许多,从今以后,我要倍加忏悔。”
2、为了灾区,鼎力相助
一床崭新的鸭绒被子、一个鸭绒枕头、一床俄国呢毯。四川荣昌县佛云寺一位比丘尼是离欲禅师的弟子,受到禅师许多教诲,对她住的寺院关心,支持很大,为了表示对禅师的崇敬,于1985年,同几位居士诚心诚意地送来上述物品。
禅师一见,连忙摆手说:“这些东西我用不着,你们拿回去吧!”
比丘尼顶礼,十分恭敬地说:“师父,我们看到你年事已高,还盖这么破烂的被子,居士们都有是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居士们上前你一言,我一语,都恳求禅师收下。、
禅师在他们面前,不便多讲,只是说:“我过惯了这种生活,不要紧,不要紧。”
一位居士转了一个弯说:“那就保管在这里也行。”
禅师点了点头。、
等禅师一转身,她们就叫侍者把这些东西铺在禅师的床上,就用斋去了。禅师叫来侍者说:“我怎么会用这么奢华的东西。出家人贪图享受,奢侈豪华,凡心难了,还修什么行?当和尚是为了济世,为世人造福,不是来享福。享福,是折福,是道行的退化。”
侍者点头称:“是!”很理解师父的心意,立即把铺在床上的“礼品”收起来,放进保管室里去。
在保管室一放就是两年,一次,四川某地发生了大地震,省佛协发动各寺院支援灾区,禅师立即响应。平时,凡是供养他的钱,从来不花在自己身上,供养的各种食品和衣物则托人变卖,全部用来修建寺院和布施。这次救灾正好处理那三件奢侈的用品,托人变卖,加上他积累的现金700多元;在禅师的带动下,乐至县的信众也踊跃捐助;本寺僧人,每年衣单费才50元,也尽自己最大努力,三项合计集资4000多元,寄去灾区,为灾区解难。
3、排除干扰心性不乱
1986年,四川江油县杨居士,满怀虔诚之心从远道买来两部黑白电视机供养离欲禅师。侍者和几位僧人一见就说:“不要,禅师乃修身养性这所,这电视机一开,灯红洒绿,谈情说爱,花好月圆,或在家人又有什么两样?这‘修行了道’岂不成为装点门面的假话?!”
但杨居士辛辛苦苦,一片好意运送而来,哪肯就此了结。还是把电视机抱进去了。禅师见远客到,招呼她坐下。杨居士说:“为了寺院更好地学习,特地带来两部电视机。”
“电视机?!”禅师确实感动惊异,但语气还是很缓和地说:“我们庙子头不需要啊!”
“师父,怎么不需要?电视里还是有可以看的内容的。”
“我从来没看过”。禅师眯着眼睛。
杨居士继续说:“我晓得,师父很关心国家大事,僧人也应关心,这对学佛修行也不无关系,电视里头,每天都要放新闻节目的。”
杨居士说得合情合理,禅师勉强收下一部。但规定:一、只准晚上收看;二、只能看新闻,新闻看完,马上关机。
事过不久,就出了问题。一天,趁禅师不在,在看完新闻节目之后,有的就拨看起其他节目来,禅师知道后,把电视机收起来,不再开放。原来报国寺有严格的纪律,要保持寺院的清净,僧人不能与居士闲谈;僧人之间,也不能随便打堆堆说闲话;更不能高声谈话,有空各自在寮房里参禅,读经书。这电视机一放,心思那能平静得了,而电视不再放了,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僧众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非义。
没多久,禅师叫潘近仁居士来,他俩是几十年的患难之交,很随便。
禅师说:“我送你一件东西。”
“黑白电视机,还是新的。”
潘赶忙推辞:“哎呀呀,不敢当,无功不受禄。”
“你对寺庙做的事很多,这回收下电视机,也是件功德。”
“此话怎讲?”
禅师把勉强收下电视机的事讲了,说道:“这东西,僧人怎能看,能拴得住心性吗?修行的人,乱了心性是件大事啊!”
潘居士虽然勉强收下,但他深知“只能担金上庙,不能扯草下山”的道理,庙子的东西一草一木也不能沾。回家后,托人给禅师送去200元钱,心想:“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4、生活清苦 粒米如珍
很多人谈论离欲禅师的清苦生活:“衣食非常俭朴,不仅床上用品疤重疤,连穿的衣裤也是补了又补。”从不为他自己乱花一分钱。
听寺内僧人讲:“许多年来,除招待客人吃新鲜蔬菜外,禅师和僧众常年都吃酸菜,而且不用油炒;收到供养的挂面也舍不得吃,留着招待客人。厨房烧的树叶、杂草,为了保护树木,不剔树枝烧,就是木头节节和树屑,也不能浪费。运来修建的土砖要及时下车,轻轻放下,堆好。禅师说:“二角钱都要讲因果,不能乱花浪费掉,信众好不容易节约到一块砖的钱呀,打烂一块砖,就造下很大的罪过。”
庙上待客,饭桌上,中间两样素菜,一碟咸菜;四方,八个盛满稀饭的土碗,八双木筷摆得整整齐齐。客人们默念后,开始用斋。
四川蓬溪县河边区一位妇女不小心掉了几颗饭粒在桌子上,不大介意。
过了一阵,同桌的禅师也掉了一颗饭粒在桌上,立即推开饭碗,捡起来吃了,大家见了,尊重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那位掉饭的妇女,满脸通红,立即把掉的饭粒一颗颗地捡来吃了,低头不语。这时禅师说:“粮食是宝中之宝,来之不易,农民要流多少汗水,才能换来几粒米啊!我过去住山洞,吃野菜,二十年没沾过一粒粮食。现在能吃上大米,咋能浪费一颗呢?“
有一次,乐至县欧志宏,见禅师把掉在桌上的饭捡来吃了,便说:“你老人家身体要紧,这样做不卫生。”
禅师说:“你还不懂一粒米的重要性,今后千万不能浪费粮食啊!你知道,一粒米大过须弥山吗?”
“听说过,‘施主不懂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对不对?”
“嗯,不错。可是,懂得的就要照着去做:不做,就是没有真正懂得啊!”
5、只有他人 没有自己
信众说:“是呀,师父自己这么节俭,可他对别人却慷慨大方。
一次,他去朝礼大足宝顶山,长老病重,师父不仅为他诊治,还用钱给他捡药,买营养品。”
潘近仁抢着说:“这一类的事情太多了,我来谈几件我亲身经历的永世不忘的往事。”
夜色蒙蒙,大雨滂沱。潘近仁劳动了一天,腰酸痛痛,肚中饥饿,正提着钵钵,脚踩稀泥到生产队伙食团去分饭。突然看见告示牌上写着:“每家按大小口计算,每人要交一个鸡蛋,回到家里,一言不发,蒙头大睡。
“你打的饭呢?”妻子问。
“一言难尽啊!”老潘在被窝里答道。
“肠子都要饿断了,快说啊,为啥没打饭?”
老潘只得说实话了,妻子听了,叫苦不已;“天才晓得,鸡种都早就没了,哪来的蛋嘛?!”孩子,未满四岁的小女儿,听说没打到饭,嚎啕大哭。妻子哄着孩子,高声叫道:“娃娃饿得可怜,赶快起来,去求师父想想办法,吊吊命吧!”
潘近仁一进门,连斗篷都没来得及取,就说:“师爷,又来求你老人家了!”
离欲禅师替他取下斗篷忙问:“天这么黑,你怎么摸来的?有啥难事,赶快说!”得知情由后,禅师叹了一口气:“碗柜里还有一个鸡蛋,已经放了十天了,你拿去应付一下,缓天再想办法。”
“你只有一个鸡蛋给了我,那你咋办?”潘不忍心接受。
“快拿走,我嘛,你不用管了!”禅师把鸡蛋递给他。
“贫下中农少一个都不行,对我还会恩宽吗?”潘哭丧着脸。
禅师又长叹一声,说道:“那你赶快到谭裁缝家去借三个鸡蛋,由我去还。”
“大家都很困难,他家也不一定有鸡蛋呀!”潘半信半疑。
“你赶快去,不然,别人借起走了。我说有就有嘛!”禅师催他快走。
潘照禅师的话说了,谭裁缝打开碗柜一看,一个粗盘子里面恰好只有三个鸡蛋,甚感惊奇:“师父怎么知道?真是神机妙算!”
潘近仁手捧鸡蛋,激动万分,眼泪汪汪,面对报国寺高喊:“师爷呀师爷,你真是舍已救人的活菩萨呀!”
“我还是向师爷学的。赶快走吧,娃娃等不得了!”谭裁缝急催。
1960年困难时期,潘近仁患了严重的水肿病,身体极度虚弱。乐至县三星桥乡的医生送他两个胎盘,叫他要用文火炖起吃。白水怎么炖?必须要用肉和油。天啊,那年月“滴油如金”呀!万般无奈,只有去求唯一可求的老恩师————离欲禅师。
禅师见他这副惨相,连忙扶他坐下,得知来意后,毫不犹豫地取出盛油的瓶子,找了一个手指那样大的小玻璃筒,把油倒的满满的。什么油?————棉籽油,那时,哪里去找菜油啊!
潘看禅师的油瓶,最多只剩不过几钱油了,心里实在不忍。
禅师把小玻璃瓶交给潘说:“这点油你要分做两回用啊,不然以后就没办法了。配给我每月半斤油,已经两个月没兑现,连棉籽油也弄不到了。”
潘近仁听了这番话,眼泪直往肚里流。
一天,有人来告知潘近仁:“师父说,把你领的布票拿给他。”什么原因,没有讲。
潘近仁心想:我一年只有这八尺布票,师父拿去了,我穿啥子?难道师父还想要我的吗?不会!他一贯无私无我,舍已救人。那么,他是何用意?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是师父说的,还是把布票托人送交离欲禅师。
不料,隔了七八天,禅师托人送还一节蓝布,带来的字条上写着:“因供销社前几天只有白布卖,等到今天才买到蓝布,怕你不够穿,给你一丈二尺。”
潘接到蓝布,万分惭愧,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大家听了这几件有声有色的故事,无不深受感动,异口同声地说:“师父真是菩萨心肠,心中只想到他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6、应无所住 而生其心
八十年代,离欲禅师济世利人,名声远扬,引起了社会舆论的注意。一天,四川日报和内江日报等几家报社的记者,前来采访,见面之后,经说明来意,禅师一听,是对他个人的宣描写,就不愿意。无论记者怎样解释,都婉言拒绝。最后,径直回寮房去了,不接受采访。
听说记者走了,禅师出寮房来,欧志宏说:“师父!人家一片好意要报道你的事迹,这对报国寺今后的发展兴旺有好处,您老人家为何不让人家采访呢?”
禅师说“你这话不对,寺庙能否发展、兴旺,关健要看庙风,要注意和尚的修持,而不能依赖宣传和吹捧。”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初来报国寺,我送你一本《金刚经》时,我是怎么说的?”
欧志宏牢记在心,便把那时禅师对他的开示背诵了出来:“这本《金刚经》是经中之王,学佛人千万不能贪名图利,学佛就认真学佛,修道就要潜心悟道。‘人心不死,道心不语。’虚名虚利对于人来讲,弹指一挥间,不起任何作用。”
禅师又问:“对!《金刚经》里是怎么讲的?”欧志宏一时答不上来,禅师接着说:“‘是诸众生,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你还要认真领会;‘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怎样才能做到‘无所住’‘生清净心’?必须离相无我。”
欧志宏连连点头,心里想着:师父的境界已经远离“四相”,不接受采访,完全正确。
1988年,正当四川乐县报国寺兴旺发展之际,乐至县广播局二位编辑兴冲冲地带着录音机,跑来报国寺采访。拜见离欲禅师,双手送上介绍信。禅师看后,笑着说:“请坐,请坐。”
编辑大喜,说明来意:“今天是专程
来寺,为您老录音,目的是宣传党的宗教政策,介绍您老弘法建寺的丰功伟绩,提高您老的声望。”边说边摆开录音机,等候禅师发言。
不料,禅师却说:“我们出家人对名利老早就抛掉了。我到这个世上来是借房子躲雨的,为的是修行弘法,哪有时间去图名利啊!”
“辛苦二位走一趟!“禅师说完,向二位编辑告退。
7、农禅并举 缚耕耘劳作
夏日,外来游客,想洗个冷水脸,自来水管无水,问僧人何故?僧人说:“对不起!水塔、自来水管是李多林居士花了几千元安装的。但是,师父说要节约用水,只能在会期时才能用正自来水。”
“那平时吃水怎么办?”游客问。
“挑水吃,这是我们的庙风。”
“什么庙风?请讲一讲,我们是闻名而来。”游客恳切要求。
在寺里长期服务的居士走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热情的如实介绍:“我们这个庙子历来就有天天劳动的习惯。师父说,要遵照百丈禅师的遗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叫农禅并举。不信,你到僧人寮房去看,都放得有锄头、扁担、箩筐。”
“听说离欲禅师还亲自参加劳动,是吗?”游客问。
“当然了,我们师父是言传身教。他说:“享福就是消福,福消尽了,就要坠三恶道。人人都要惜福,节约用水,也是惜福呀!”
“师父还说:‘劳动也是修行嘛!修行的人就是要吃得苦,要磨练,吃不得苦的人,怎么能悟道?’”
游客不继点头:“讲得好,老和尚不愧是得道高僧!”又问:“他是怎么劳动的呢?”
这时,一位白胡子大爷路过,居士们说:“嘿,你这老前辈就认识我们师父,请你来介绍。”说罢,忙活路去了。
老大爷上前双后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很客气地说:“我叫刘昌君,是老和尚的弟子。要说师父的劳动,那要算一把好手。他自幼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常常打赤脚。寺院开放以前,基本上是他一人坚守庙子。在庙侧的乱石堆上,挑泥面土,栽种经红苕。还搞副业。师父打的草鞋又结实又好看又耐穿,顶好卖,供不应求。他们说,师父是有道法的,穿他编的草鞋,会履险为夷,百事顺遂,称为“神仙草鞋’”。
“师父还响应政府号召,喂了几十只鸡。每天早上把鸡放出来,遍地都是。唤鸡吃食,不像一般人喊:“鸡儿,咯咯咯!’只把铃子几摇,‘叮当,叮当’鸡就从四面八方跑回来……”
游客听到这里,都“呵呵呵”笑了起来:“真有意思!”
昌君接着讲:“吃完了,各自找食。奇怪的是,这些鸡从不到寺外去损坏农民的青苗。母鸡生的蛋,师父从没卖过高价。”
“师父还养蜂十多桶,是架蜂,能造蜂王,随时可以伸手进去查找,母每年分箱从未逃跑过。取蜂蜜,发明了简易离心机。并传授养蜂技术,毫不保留,使大家都受益。可是,还是有起心不良的人偷走师父的蜂桶……”
游客忙问:“找回来没有?”
“嘿嘿!师父的功夫,哪有找不回来的!”
“快讲,快讲,什么功夫?”游客更感兴趣。
昌君说得有根有据:“有一次,被偷去两桶蜂子。师父先找区武部杨富知查找。杨想试师父的功夫,请他提供参考的方向和距离。师父不愿提供,经再三请求,他才说,可能是在报国寺的东、西方,大约十到三十里的地方。经武装部查实,在乐至县永和乡靠三星断石岗一个农民家里找到一桶,正是西方十里。盗蜂者自己招认,奉还,赔礼道歉,不作追究。另一桶无法找到,师父亲自出马去找。十多天后,师父去四川遂宁县分水乡查到了,正是东方三十里处。师父看到自己熟悉的蜂桶,直截了当地说:“请把蜂子还给我。”
偷蜂人那肯承认,说是诬赖,态度凶横。
师父请来大队书记,指出蜂桶的特点,偷蜂人还是抵赖,师父说:“蜂桶里有我亲手造的蜂王,我可以取出来。如果是他的,那就请他把蜂王取出来看看。”
这一下,偷蜂人傻了,既说不出道理,又不敢去取蜂王。
旁观者叫道:“这家伙肯定是偷蜂子的,把他抓起来!”
偷蜂人吓坏了,连忙后退,但仍不服,说:“我就不相信他能把蜂王取得出来!”
这时,大队书记劝解:“那就请师父去取吧!”
师父镇定自若,把手伸进蜂桶,眨功夫,把蜂王取出来了,还讲了蜂王的巢穴怎样构造的情形,然后把蜂王又再放回去,平安无事。
众人看在眼里,齐声喝彩:“真有本事!”
这时的偷蜂人丑态毕露,无地自容,心服口服,只得低头认罪。
“怎么解决呢?”游客急问。
昌君答:“师父真是一位大慈悲的活菩萨!”游客也学着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昌君看他们比较虔诚,又给他们介绍了僧众劳动的情况。
1985年,全寺共种了二十来亩地,挖红苕一万多斤,油菜籽卖了一千多斤,收豌豆八百斤,种的蔬菜足够寺里吃,南瓜还吃不完。1986年乡上收回土地,只留下八亩种麦子、葫豆等。僧人每天早晚上殿和举行其他佛事活动外,都要劳动,活路没做完,不能用斋。下雨天,也要安排洗桌椅、板凳、磨锈、油漆桶等,不能游手好闲。但僧人并无怨言,认为劳动既可强身健体,更主要的是种福田,培植福根。师父已年高百岁,仍然到地里亲临指导播种、施肥等。对于花草,他管理得精细,亲自剪叶、除草、施肥”。
“呀,这太不简单了!我还想问问,寺院里风景秀丽,一青绿,树木如此茂盛,是怎么培植呢?”游客又问。
昌君答道:“当年,师父独居古刹,含辛如苦,守庙护林。在那‘破四旧’的年月里,成群结队的人,手拿锯子、斧头,蛮横无理,想砍伐这几百年的参天古树。师父挺身而出,多次据理力争,挡住砍伐;并写信向中央、省、地、县各级有关部门反映,才由当时的‘县革委’出面,宣传保护国有林政策,及时落实管理措施,这才转危为安,保护了内行?。有一种雪松,全县栽过没有成活,说是乐至水土不合,专家也说不容易栽活。但是,到了师父手里,不仅栽活了,而且长势很好。还有一种容易倒伏的中山柏,师父一栽,竟然枝繁叶茂。苗圃里都不好种的铁芭剌,经师父育苗移栽,成活率很高。”
游客笑道:“这就神啦!”
昌君也笑了:“这是佛菩萨加持啊!”
游客赞叹道:“金龟山上的报国寺真是一片圣土,离欲禅师,正是我们要参拜的活佛呀!好,我们去请求皈依。”
九、一心不乱 安详坐化
1991年6月,离欲禅师对江昌缘说:“生命由我不由天。这个庙子要找一个居士来当家,找到接替我的人以后,我就要走了。”
1992年春节刚过,禅师吩咐昌度去四川新繁县叫来伍居士做二十五套白衣白帽,其中寺内僧人每人一套。僧众感到奇怪,这是为什么?“
禅师说:“你们别管”。
更奇怪的是,春节前夕,禅师叫李仁杰写了三个大字:“方丈寮”,亲自守着贴在客堂进门左边一间屋的门坊上。李满以为师父要迁新居了,笑说:“师父,你哪天搬过来住?”
“我不过来,是新方丈住的”。
“是哪一个?”
禅师神秘一笑:“你以后就晓得了。”
李心想:“天机不可泄露。”但根本没有去想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过了两个多月,时至1992年4月15日,乐至县报国寺里依然是晨钟暮鼓,静谧清幽,谁能料到,离欲禅师会在寮房里,口述加急电报:
“成都文殊院省佛协志编室张妙首:我欲病危,有寺庙经济重大事情商计,希你与冯学成速来。乐至报国寺离欲电。”
由住寺居士李仁杰记录,乐至县居士李德全于1992年4月16日上午10时发出。
电报发出以后,仍然安定如常。千万人崇仰的离欲老禅,依然是目光炯炯,气朗神清,耳聪目明,头脑清晰。上午,在寮房里,坐在那张旧木椅上,大指掐着中指,口里不停地念着:“人人平安,家家平安。”下午,还步履轻健地走出寮房来,到修建庙宇的工地上,指挥安排。建寺弘法是他几十年的宿愿,至今念念不忘。这哪有病危的征兆呢?
可是,那电报在乐至县一发,离欲禅师病危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县里的居士立即紧张起来。甚至越说越严重,什么“话都不说了……”等等。潘近仁、王义、李昌裕、郑中华、夏素琼、邓平忠、李德全、欧志宏等八人,立即找车向龙门乡金龟山出发。在车上李昌裕、郑中华默念:“阿弥陀佛”,出城四里,忽然闻到异香,比檀香还浓:十多里路后,车上所有的人都闻到了异香,恰似七里香香味。晚上九点,赶到报国寺,跨进禅师的寮房,又闻到这种香味,见师父正在寮房里散步,安详如常驻,毫无病态。居士们纷纷上前顶礼取出脐橙、雪梨。禅师说:“买这些东西浪费。”居士削梨,他吃了四片后说:“你们都到了,张妙首也该拢了。”接着,禅师端然正直地坐在木椅上,庄重严肃地讲了几件事情:
“第一,寺庙里头还有许多水泥、河沙,要赶快运回来,林宣(县统战部秘书)经手买的砖,要他迅速负责办完;
“第二,县农行有存款十来万元,立即想办法取出尽快用上,该买的东西就买,今后物价要上涨;
“第三,庙子头的接班人张妙首,他现在文殊院,是解放前的大学生,当过考取的县长,他就是这个庙子的接班人,法名叫昌臻,立刻披剃……”
“哪个叫张妙首?”众急问。
禅师答道:“你们过去不是问我,选好接班人没有吗?我早就选中了,他叫张妙首,在文殊院办板报,还在佛学院任教,精通佛学,修持很好,很能干,明天就要来,由他主持报国寺,你们对他一定要像对我一样好,把报国寺办得更兴旺。”这些话,重复了几次。
大家感到惊奇:师父今晚怎么反复地讲接班人呢?感到有些不妙,都不愿离去。
禅师吩咐:“今晚潘近仁不走,留在这里。”李昌裕也留下了,其余的人告辞回县城。欧志宏和王义二人供养师父70元,欧说:“师父,请多保重,我后天再来看你。”禅师听罢,停了一下,又不便说明,只是很慈祥地说:“你后天才来呀!”
众人走后,潘师:“咽咽”答应。
禅师平时一人睡,今晚例外,叫侍者者昌戒:“你在我床上睡。”。又叫昌戒:“给他抱床新被盖去。”
睡之前,禅师吃了一碗绿豆稀饭,叫潘再拟一个电报给张妙首、冯学成,还说明:“学问的学,成功的成。”
潘近仁担心师父累了,建议,明天拟吧!”
禅师急急地说:“不行,不行,现在就快写!”
潘执笔拟电报:“成都文殊院转张妙首居士与冯学成速来寺。离欲。”
这一切表明禅师神智清醒,心不颠倒。
禅师与昌戒各盖一床被盖睡了。昌戒睡里边,闻着满屋异香。
12点,禅师要喝水,昌戒兑的葡萄糖水,喝了一口。
4月17日凌晨一点过,禅师起床解了大便。
将近两点钟,禅师又起床想解小便,但说:“解不出来。”
睡了一阵,禅师又问:“好多钟了?”昌戒答“三点半了。”
又睡了一阵,禅师问:“好多钟了?”昌戒答:“快到四点半了。”禅师说:“差不多了。不忙,我要去解个溲。”起床解了小便,要喝水,昌戒端了一水瓷盅水来,说:“冷的,喝不得。”他说:“喝得。”喝了一半,把瓷盅交给昌戒,昌戒一只手把瓷盅放在方凳上,另一只手扶着他坐在床边。不妙!师父的喉咙里发出痰鸣声。此时,正是1992年4月17日凌晨五点。
昌戒慌了,一边扶着师父,一边高喊:“潘老师,快来!”
潘进屋一看,说:“快去请邓医生来!”
邓岂云立即跑来,按太阳穴,摸了脉,摇头表示:“已经走了!”
这时禅师的脸色平时一样,红润而有光泽,栩栩如生,身子稳稳当当地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与平时一样,无人扶助,一直坐了两天两夜。
一生一世心里只有众生,慈悲济世,普度有缘的高僧,就这样,按照准确的预知时间,随着异香,平静自在地安详坐化了。
僧众闻讯,进屋参拜后,打钟上殿,为师父念佛。
李昌裕等居士跪在师父面前念佛,偶然抬头,看见师父额头凸出处,现出一尊乳白色的结跏趺坐的佛像,大家更是虔心念佛,净念相继。
潘近仁把发给张妙首的电报改为:“离师凌晨圆寂,速来。”
在成都文殊院的张妙首,于4月16日下午收到加急电报,大惊失色。当日,汽车班期已过,只好乘17日的早班车。到了乐县车站,就听到“离欲禅师今天凌晨五时圆寂!”这个消息早已轰动了全县。到底接不接师父的班?面对这个重大问题,心潮翻腾,难以平静。
17日下午3点钟,赶到报国寺,走进师父的寮房,心情非常沉痛,立即跪在恩人面前,顶礼参拜。
这时,乐至县许多居士才第一次见到师父昨夜多次谈到张妙首,仔细一看“呀!这脸型、这头顶、这风格多像自己的师父啊!确实是一位品德高尚、修养有素、学识渊博、注重仪表的有德之士。如果一披剃,穿上僧衣,搭上袈裟,更像我们的师父了!大家对师父盼望已久的接班人,都投向尊敬的目光,抱以莫大的希望。
事不宜迟,刻不容缓,马上召开会议。县政府办公室、县人大、政协、教育负责人和僧众居士都参加,议题是接班问题。张妙首原本就没想出家,更何况马上要接禅师的班,自己有何德能敢当此重任,因此,固辞不肯。但这是禅师既定的,不容更改。并经大家竭力推崇,真诚相劝,恳切的要求。县上有关负责人说:“这是老法师的遗嘱,当众宣布的,你不干,我们不好表态,如果一拖下去,寺里有许多财产、现金、存款、要是一乱了,失散了,问题就大了啊,造成损失对佛教事业不利!”接着,与会的大众竭力劝说:“张老师,你一定要承担下来,我们一定会像对待老和尚一样对待你,不得动庙里的一草一木,有我们的大力支持和寺内众僧的努力,一定会作出巨大贡献的。”同去的冯学成居士也诚恳地劝道:“张老师,老和尚的法名一定要接啊!请你放开一切顾虑,克服困难,全力承担吧!”
张妙首听了又感动,又惭愧,更重要的是这一重大决定决定是恩师的临终授命,如不承担,既愧对恩师又愧对佛教。因此,遵从佛的教诲,毅然决定出家,承接师父交付的重担!
下午四点过,立刻征与离欲禅师任命的接班人披剃落发,立刻为新任的报国寺住持昌臻法师穿上法衣,搭下袈裟。
一出家为僧,即任住持,立即处理师父善后事宜,会同有关人员清理师父遗物,多年积累修庙的存款29万多元和现金2万多元,也包括师父个人积蓄在内,点交清楚上账。事后昌戒还把师父个人给他的1万元也还给新任住持。他说:“师父的遗留都全部归公,这也应该交常住。”真不愧是离欲禅师的徒弟啊!“
连日来,前来祭奠、朝拜离欲禅师的信众、居士和各界人士络络绎不绝,送来的祭帐、祭品不计其数。
第七天,离欲禅师下葬。墓穴共有三格:第一格,安放的思摩禅师灵骨陶瓷罐:第二格安放离欲禅师的棺木;第三格空着。墓碑上端镌刻着“高僧辈出”四个大字。隋唐以来历代高僧,法脉不断,而今思摩禅师、离欲禅师两代高僧又安然坐化。
离欲禅师的墓碑上刻着:“世寿107岁,”这是禅师生前说的。
有人曾问:“师父、人家说你瞒了岁数,是吗?”
禅师说:“何必要说那么大嘛!”
有人问:“师父,你多大高寿?”
禅师逗趣地说:“和你同年!”
关于离欲禅师年龄,根据四川乐至县佛教界人士赴合川、射洪县等地调查的结果表明,禅师确切生年应为同治七年,即:
1868年——1992年,终年应为124岁。
离欲禅师去世,经我们看到这样一段画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事了了,止静入灭。如同常人,把事情办完,到了该下班的时候,把办公室的电灯开关一拉,人不再动了,话不再说,停止了呼吸。是如此应用自如,能够如此准确地把握自已的生命,难道这不正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结果吗?!除此而外,决不可以为他染上任何神秘之说。这也正是学佛的要领。要把握这个要领,否则难以受益。离欲禅师他用他的一生,要告诉我们的正是这个道理。
当年,洛阳白马寺传戒,昌臻去受戒后,正式担任四川乐至县报国寺方丈。从此,离欲禅师几十年辛劳建设起来的报国寺,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报国寺,在昌臻法师主持下,寺务井然有序,蒸蒸日上,离欲禅师缔造的禅林风范,得到了更好的巩固和发扬。寺院规模逐年扩大,念佛堂、居士林、净宗教学楼、藏经楼、教理博览,现已成为巴蜀修学胜地,每年春秋两季打念佛经说法,全国各地佛教信众,年复一年,纷纷前往参加实修。
昌臻法师德相:
昌臻法师(1917-2009),四川乐至县报国寺前住持,成都市人,俗姓张,号妙首。出生于佛教家庭、医学世家。大学毕业,上世纪四十年代以优异成绩考上民国文官,1946
-1949年任四川省西充县县长,1950年后任四川林学院教师。早年追随圣钦老和尚参禅,后皈依普钦上师学密。读《印光大师文钞》,自觉契机,遂专修净土。八十年代,参加编修《四川省佛教志》,任教于文殊院空林佛学院,撰写佛学论文,致力弘法。1992年依离欲上人剃度出家,任乐至报国寺住持,兼四川省佛学院教务长、四川尼众佛学院教师,昌臻老法师于12月26日早8点舍报圆寂
出家奇缘
1992年春节前夕,四川乐至报国寺方丈——离欲上人——叫寺内长住居士李仁杰用红纸
写了三个大字:“方丈寮”,并贴在客堂左边一间屋的大门上。
李居士以为上人要迁新居,笑呵呵地问:“师父,你哪天搬过来住?”
“我不过来,是新方丈住的。”
“是哪一个?”
上人神秘地一笑:“你以后就晓得了。”
1992年4月16日上午,离欲上人口述,居士李仁杰记录,要向成都文殊院发送加急电报:
“成都文殊院省佛协志编室张妙首:我已病危,有寺庙经济重大事情商计,希你与冯学成速来。乐至报国寺离欲电。1992年4月16日。”
上午10点钟,电报发出。
下午,上人到修建殿宇的工地上进行现场指挥,他目光炯迥,神清气爽,无丝毫病兆。
可是电报发出后,乐至县城的居士则紧张万分,一大群人找了汽车,直奔报国寺。
晚上9时,车到报国寺,大家进入上人寮房,见上人安详如常,于是纷纷顶礼。然后上人说:“你们都到了,张妙首也该来了。”
接着,又庄严地讲了几件事,其中一条就是报国寺未来接班人的事。
他讲道:“寺庙的接班人张妙首,他现在文殊院,是解放前的大学生,当过考起的县长,他就是这个庙的接班人,法名叫昌臻,立刻披剃……”
晚上睡觉前,上人叫居士潘近仁再拟一个电报给张妙首、冯学成。
“明天拟吧!”
上人急急地说:“不行,不行,现在就快写!”
潘执笔拟电报:“成都文殊院转张妙首居士与冯学成速来寺。离欲。”
这一切都表明上人一直是神志清醒,心不颠倒。
上人与昌戒各盖一床棉被睡了。昌戒睡在里边,闻着满屋的异香。
夜里12点,上人要喝水,昌戒兑的是葡萄糖水,上人喝了一口。
睡了一阵,上人问:“几点钟了?”昌戒答:“三点半了。”
又睡了一阵,上人问:“几点钟了?”昌戒答:“快到四点半了。”上人说:“差不多了。不忙,我还要去解个手。”起床解了小便,要喝水,昌戒端了一小瓷盅的水来,说:“冷的,喝不得。”他说:“喝得!”喝了一半,留下一半,把瓷盅交给昌戒。不妙!上人的喉咙里发出痰鸣声。
昌戒慌了,一边扶着上人,一边高喊:“潘老师,快来!”
潘老师进屋一看,说:“快去请邓医生来!”
邓岂云立刻跑来,按太阳穴,摸了脉,摇头表示:“已经走了!”
这时,上人脸色与平时一样,红润而有光泽,栩栩如生,身子稳稳当当地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与平时一样,无人扶助,一直坐了两天两夜。
一生一世心里只有众生,慈悲济世,普度有缘的高僧,就这样,随着异香,平静自在地走了。
潘近仁把发给张妙首的电报改为:“离师凌晨圆寂,速来!”叫昌顺火速送去县上发出。
张妙首快来呀!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你在哪里?
此时,张妙首在飞驰的汽车上!
原来,4月16日下午,张妙首才得到加急电报,看后大惊失色。
心想:自己怎么能够当上人的接班人呢?但是,如不愿意,又怕对不起他老人家。
(离欲上人曾于一年前致信张妙首:“我观察你颇具慧根,应该来接替临济宗四十二代的传承。”)
17日下午3点钟,张妙首走进师父的寮房,心情非常沉痛,立即跪在恩师面前,顶礼参拜。
乐至县的许多居士,这才第一次见到师父昨夜多次提到的张妙首——细细一看:
呀!这脸型,这头顶,这风格,多像自己的师父啊!只是身上穿的是蓝色卡其中山服,整整齐齐,颈项下面的扣子也是扣上的,确实是一位品德高尚,修养有素,学识渊博,注重仪表的有德之士。如果一披剃,穿上僧衣,搭上袈裟,更像我们师父了!
大家对师父盼望已久的接班人,都投去尊敬的目光,报以莫大的希望。
下午4点过,立刻为离欲上人任命的接班人披剃落发,立刻为新任的报国寺住持昌臻法师穿上法衣,搭上袈裟。
一出家为僧,当即就担任一座颇具盛名的寺院的住持,这在我国佛教史上可算是罕见的一页!
这时的昌臻法师决心以有生之年,以恩师为榜样,把自己全部身心奉献给佛教事业.
昌臻老法师于12月26日早8点舍报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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