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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还没有出家时,本为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太子,曾娶天臂城耶输陀罗公主为妃,生有一子,名罗睺罗(又译“罗云”)。
然而,不太为人所知的是,据《十二游经》、《五梦经》等记载,释迦牟尼在出家前,曾有过三位妃子:瞿夷、耶输陀罗和鹿野。
据《修行本起经》、《瑞应本起经》等所说,悉达多太子十七岁开始娶妻,二十九岁出家。十二年间育有三子,不要说他的王子身份与地位,即便是一般平民男子也是极为普通的事情,何况他还有三位夫人、六万彩女。若以人间佛陀而论,三夫人、三子之说,更与事实相符。
正因如此,净饭王才为太子立“三时殿”——“暖殿以拟隆冬,凉殿以拟夏暑,中殿以拟春秋”。
她们一共生育了三个孩子,罗睺罗是长子,也是嫡子(由太子正妃耶输陀罗所生);
另外两个儿子是善星(又译为“须那刹多罗”等)和优波摩那(又译为“优婆摩耶”等)。不过他俩谁是老二、谁是老三,佛经中却没有说明。
这些情况,在我国南北朝以来至唐宋时期的佛教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比如:僧祐的《释迦谱》、智俨的《华严经搜玄分齐通智方轨》、法藏的《华严经探玄记》、澄观的《华严经疏》等著述中,都或多或少地提到过。
隋末唐初僧人、三论宗创始人吉藏,在他的《法华义疏》中还引“经云:佛有三子,一善星,二优婆摩那,三罗睺罗”。
佛陀的三个儿子中,罗睺罗最有出息,修行成就最高,广为人们所知。
尽管他在做沙弥时,也有过种种不如法的行为,为此还受到佛陀的训诫;但他后来严守戒制,精进修道,得阿罗汉果,位列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以“密行第一”著称。
所谓密行,就是三千威仪、八万细行,罗睺罗都能了知,都能奉行。
关于优波摩那的事迹,佛经中记载不多。他亦随佛出家修行,后来成为得道的阿罗汉。曾为阿提目多比丘解答过有关方便修习“七觉分”的问题。
在阿难(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也是佛陀的堂弟)之前,优波摩那也做过佛陀的侍者,后又与阿难一起照料佛陀晚年的生活(罗睺罗在佛陀之前入灭)。
据《大般涅槃经》所说,佛陀涅槃前三个月,在毗舍离视优波摩那为“顾命比丘”,可见佛陀对其的重视程度。
与其两个兄弟相比,佛陀的第三个儿子善星,则是佛教中的反面人物。
《大般涅槃经》中将他与背叛、谋害佛陀的提婆达多(阿难的兄长)并列;《楞严经》中甚至将他与诛灭释迦族的恶王——毗琉璃王并列。
其实,在出家之初,善星修行精进,断除了欲界的烦恼,从而引发获得第四禅定。
但后来,善星却开始逐渐懈怠,不再精进努力,又亲近外道恶友,渐次变坏,还自甘堕落,与佛陀唱对台戏,不仅退失了四禅,最后还堕入地狱。
佛经中载有善星的劣迹很多,例如:
一次佛为帝释天说法,不觉时间很久。按照当时僧团的规矩,弟子应当在师父之后入睡。善星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心生恶念,吓唬佛说:快回来吧,薄拘罗鬼来抓你啦!因此受到佛陀的斥责。
还有一次,一个名叫苦得的外道否定因果,却被善星赞为“世间若有阿罗汉者,苦得为上”。佛陀告诉他,此人并非阿罗汉,也不懂罗汉之道。可善星却认为,佛陀这么说,是出于嫉妒。
佛陀继续耐心开导他,并预言苦得七日后会因腹胀而死,且被其同修拉至寒林中。为了使佛陀的预言落空,善星提前将此事告知苦得。即便如此,七日后,佛陀的预言依然应验了。
善星接受外道之说,不仅否定因果,而且认为无佛、无法、无有涅槃。为了挽救善星,佛陀与大迦叶一起来到善星的住处。远远望见佛陀前来,善星竟生恶邪之心,由此生身堕入地狱,无法救拔。
因为按照佛教的因果之说,谁作谁受,自作自受,别人是代替不了的。善星“自妄所招,还自来受”,即便是贵为天人师的佛陀,也改变不了。
据《大方广三戒经》、《大般涅槃经》等记载,善星曾在佛陀身边随侍二十年,得佛陀耳提面命,亲自教诲,可是最后仍一步步走向堕落,无疑是非常令人惋惜的。
根据佛经所说,善星堕地狱的原因应该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是,出于释迦族出身的优越感,从而放逸自己,不再精进,以致退失道行,走向堕落。
在佛陀的僧团中,这种以出身释种为自豪的现象是普遍存在的。比如说,长老难陀(Nanda),佛陀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平时即“著鲜净衣,执持好钵,意气骄慢,陵蔑余人,自贡高言:‘我是佛弟,姨母之子。’”
佛陀没少批评他。而佛陀的姑姑之子窒师比丘,也是贡高我慢,嗔恨心重。作为六群比丘之一的阐那(?Chandaka?,亦译为车匿,或阐陀),曾是太子出家时的御马者,后随佛出家为比丘。当别人批评他时,也是傲慢地反诘:
大德!汝等不应教我,我应教汝!何以故?圣师法王,是我之主。法出于我,无豫大德。譬如大风,吹诸草秽,并聚一处。诸大德等种种姓、种种家、种种国,亦复如是,云何而欲教诫于我?
阐那自恃出于释迦族,拒绝别人的教诫,认为佛陀是释种,法是佛陀说的,理应由释迦比丘来教育他们。他们本来不过是一些“草秽”、被大风吹到一起而已,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们呢?
十二众比丘尼的首领偷兰难陀(亦称吐罗难陀)也以自己出身释种、种姓高贵而生骄慢。在她看来,大迦叶、舍利弗和目犍连等婆罗门种人,是“小小比丘”、乌鸦,至多不过是“小象”,唯有出身释种的提婆达多、阿难、阐那、俱伽离、骞陀达多、三文达多、迦留卢提舍等大德,才是“大龙比丘”、“大象”或者“孔雀”。
正因为如此,善星作为佛陀之子,出家之初,修行精进,获得四禅,自以为有了炫耀的资本,是符合事实的。甚至目空一切,不把佛放在眼里。如此一来,他越来越放逸自己,不再努力,加上他虽受持、读诵十二部经,但却不理解其中“一偈、一句、一字之义”,加上又亲近苦得等外道恶友,以致退失四禅。人一旦堕落,往往会变本加厉,一发不可收拾,善星不但满嘴谎言,试图让佛出丑,并且恶心相向,断然拒绝佛陀的挽救,自以为无佛、无法、无因果、无有涅槃,其罪过越来越大,终至于堕入地狱。对此,《涅槃经》有非常精到的推论,其中说道:
于同行中,自谓为胜,是故亲近同己恶友。既亲近已,复得更闻不具足法。闻已心喜,其心染著。起於骄慢,多行放逸。因放逸故,亲近在家。亦乐闻说,在家之事,远离清净出家之法。以是因緣,增长恶法。增恶法故,身口意等,起不净业,三业不净故,增长地狱、畜生、饿鬼。由此之故,佛门里有句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无论这个师父是谁,都是一样的。
对此,唐代高僧、中国律宗开山祖师道宣,在《广弘明集》中曾评价说:“阿难、调达(提婆达多),并为世尊(佛陀)之弟;罗睺、善星,同为如来之胤(后嗣)。而阿难常亲给侍,调达每与害逆;罗睺则护珠莫犯,善星则破器难收。”
事实上,佛陀之所以让善星出家,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这个苦衷是佛陀在《大般涅槃经》里回答大迦叶的疑问时流露出来的:
善男子!我于往昔初出家时,吾弟难陀、从弟阿难、调婆达多、子罗睺罗,如是等辈,皆悉随我出家修道。我若不听善星出家,其人次当得绍王位,其力自在,当坏佛法。以是因缘,我便听其出家修道。
善男子!善星比丘若不出家,亦断善根,于无量世,都无利益。今出家已,虽断善根,能受持戒,供养恭敬,耆旧长宿,有德之人,修习初禅,乃至四禅,是名善因。如是善因,能生善法;善法既生,能修习道;既修习道,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我听善星出家。
善男子!若我不听善星比丘出家受戒,则不得称我为如来具足十力。
由此可见,佛陀是在预见到无论出家与否,善星都将确定无疑要断善根的前提下,出于维护佛法的需要,防止他将来继承王位,毁坏佛法。同时,也为了便于拯救他,使他有机会为自己种下持戒、供养和修禅的善因,所以允许他出家,尽管明知无多大作用,但还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佛陀将他留在身边长达20年,加以教诲,不放过任何一个拯救的机会,却始终未能如愿。如果远离自己左右,善星将会教唆无量众生造作恶业。这是佛陀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将他放在身边的真实原因。
佛陀屡次教诲善星,他根本听不进去,面对他一步步地走向堕落,佛陀的心情无疑非常沉痛,但又非常无奈,他曾多次说过善星等人:
“亲对我前,闻我说法,见我经行,见我端坐,见我神足游处虚空,见我降伏多千外道,于大众中,摧彼邪法。如是等人,尚于我所,不生信乐,于步步间,恒欲毁我;由是步步,渐增其恶。”
在佛教看来,每个人乃至一切众生,都“各无定性,但随心变,唯逐业生”;关键在于每个人对自己要有期许,并为实现这种期许付诸行动,不懈努力!
根据佛教的轮回理论,善星经地狱之苦后,将在未来之世,改恶从善,勤修梵行,最终还会证得阿罗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