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人，即使是一个圣人，他就不可能太完美。近代以来那些伟大的圣者，最有名的就是顶果仁波切。有一次创巴仁波切的妻子到顶果仁波切那里说：“我的丈夫创巴仁波切多么的狂野，而您顶果仁波切却那么的庄严，为什么你们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呢？”顶果仁波切微笑着把头靠向她，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老实告诉你，我们都是装的。”这句话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

类似像创巴仁波切这样的人，他有显著的缺点，他太爱女人了，几乎跟每一个靠近他的女人跳到床上，而且他从不避讳这一点。在西方也没有人感到他这样做非常的出格，人们包容他，而他却肆无忌惮。这的确是他性格上的缺点，这点不需要客气，但顶果仁波切包容他。顶果仁波切依然认为他是一个德童，因为创巴仁波切拥有一个常人没有的大脑，他在说英语的国家里为人们打开了一扇佛法的大门，这点别人无法替代他。

当顶果仁波切说我们都是装的，有一半是对的，那意味着他做事的方式是遵从你的准则，他以你认可的方式在你面前显现。如果他全然做他自己的话，也许你会受不了。也许他会讲很多令你震惊的话，也许他会推翻太多的东西，也许你无法接受如此深奥的语言，所以他必须要装，他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来适应你，而不是让你来适应他。据说他脾气好到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说“可以，可以，可以”。这对于他来说是很辛苦的，因为他需要掩盖他一部分的真性。他也许是一个沉默而严肃的人，但他面对你时，他必须慈悲，他必须柔和，他必须尽可能地让你觉得不尴尬，而这正是顶果仁波切一辈子在做的。

有一次宗萨仁波切有意凑到顶果仁波切那里对他说：“我刚刚跟我的女朋友去看电影了。”宗萨仁波切是个非常调皮的人，他想看看顶果仁波切是怎样的反应。顶果仁波切看了他一眼说：“噢，是吗？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他什么也没有评论，他只是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顶果仁波切是如此柔和的一个人，近代很难发现第二个顶果仁波切了。他特别的柔和，就像一个充满慈爱的老妈妈一样，即使这样，他依然有缺点。虽然他经常会写一些很美的诗，但他却不善于说，因为他的灵魂里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你从来没有看到顶果仁波切在演讲，虽然他的门徒个个都善于演讲：创巴仁波切很善于演讲，他讲了一辈子，一直到他死。宗萨仁波切也善于演讲，他讲了一辈子，到现在还在讲。而他们的根本上师顶果仁波切，只是念念经、灌灌顶、偶尔写写书，虽然他是一个不善长演讲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圣者。

摘自《夕阳问答042》夕阳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