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才是真正的力量

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你有像克里希那穆提这样的忍耐,他的一生实际上都在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而他一直是一个非常柔顺的心态,非常柔软的心态。你知道吗?陪伴他五十年的贴身秘书其实一直扮演着绑架他的角色,有五十年的时间里,这个贴身的女秘书几乎控制了克里希那穆提的所有生活、工作。传记里面提到,每次克氏从美国飞到印度或者从印度飞到美国的时候,他的女秘书坐头等舱,给克里希那穆提买经济舱,你难以想象。但是克没有任何怨言,他从来也没有说过这样不好。而在美国小屋的时候,每次克里希那穆提饭后都会主动去洗碗,他从来没觉得这样不好。他心甘情愿的坐经济舱,他心甘情愿的去洗碗。到最后,这个女秘书对他的控制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开始非常担心靠近克里希那穆提身边的那些其他的爱好者,她害怕那些人靠近克氏以后,帮助克氏做太多的事,以取代这个女秘书的某些权利,所以她开始以各种方式让克里希那穆提隔绝于那些听众,不让他跟那些听众有亲密的对话、接触、面对面的交谈。克氏后来有很多年几乎没有人能真正的靠近他,不是他不愿意,是那个女秘书有意这样安排的。没人能够靠近他,这样女秘书就能够百分之百的掌握他,但克氏从来都没说什么,他忍了。用忍了这个词也不太对,他并不是忍,他是随缘了。也许这也是他的业,没有办法。

但是,事情在发生微妙的变化,非常奇怪的变化开始显露了。什么变化呢?有一次到印度去演讲的时候,他的女秘书生病了,不能同去,必须克里希那穆提一个人去,那克氏就自己坐飞机去。显然,没有女秘书在身边,很多事情就变得可能了,很多听众开始靠近克氏,而克氏是那么随和的一个人,他从不拒绝他们。很快的,这些听众里面就出现了一些能够真正跟克氏交流的、工作的、帮助他的一些人。事后,这个女秘书觉得非常紧张,她的地位似乎已经受到了威胁和动摇,她开始私下里把克所有的手稿藏起来了,最后克氏不得不通过打官司来要回这些手稿。这场官司一直持续了十年,十年的官司,从女秘书手里要回那些克氏的手稿。还没有完,这十年的官司,女秘书最后是败诉了,显然她会失败的!

在克氏已经圆寂以后,她的女儿写了本回忆录,反戈一击。她女儿说,她忽然发现,她并不是她爸爸的亲生女儿,她的爸爸应该就是克里希那穆提,这本书当然造成了轰动。她在书里暗示,她是克里希那穆提的私生女,因为克氏跟她的妈妈打了十年官司。而这件事后来也被很多人作为一个绯闻,广泛的传播。但据说,后来有记者采访到这个女儿,问她你书里是不是暗示克里希那穆提是你的亲生爸爸,她当即否认:我在书里从来没有这么说过。甚至后来有人要求她提供头发做DNA,要跟克里希那穆提的DNA做一个比对,她立刻拒绝,她拒绝做DNA的比对。所以这件事就变成了无头公案了,因为她拒绝验证DNA,她本人也在采访当中否认她说过克氏是她的爸爸。但她自己写了本回忆录,明显的暗示克就是她的亲爹。所以这个世界,你知道吗?如果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像克里希那穆提这样的一个人,他也难以避免让人污蔑,活着的时候,被人欺负跟掌握;死了以后,还要被对方的女儿写本书——给判了无头公案。

佛陀也是这样。据说佛陀曾经有一次在一个城市里,有一个怀孕的女人跑到佛陀面前,拉着佛陀的衣服说:你要负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而当时有一个女人抓着你的衣服这样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是根本没有办法否认的,科技没有那么发达,还没有DNA检测,如果有一个女人这样来无赖,你根本就说不清,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这是佛经里记载的,真有其事。即使佛陀这样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事,就会有人冲上来。然后,佛陀怎么办?据说佛陀沉默,他不辩解,他也不愤怒,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儿,什么都不说,任这个女人又哭又闹,他什么都不说。等到这个女人哭闹累了,天也黑了,回去了,佛陀依然什么都没说,他也没有跟身边的弟子辩解、解释、说明,也没有跟当地人说明,他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他让这个事情发生。你要来污蔑我,你就来污蔑,可以的,我没有问题,他什么也没有说。据说,过了一天还是两天以后,这个怀孕的女人又来了,她到了佛陀面前就跪下来哭、忏悔,承认她撒了谎,而且承认她收了别人的钱。是记恨佛陀的一个冤家,他塞了一笔钱给这个娼妓,叫她假扮孕妇到佛陀那儿去,但这个女人发现佛陀那张脸是那么的纯净。而当她闹了一整天回去以后,她脑海里一直浮现佛陀纯净的面庞。经过两三天的时间,她越来越无法忍受内心的愧疚跟煎熬,终于,她决定到佛陀面前来忏悔,来承认她收了别人的钱。所以这样的狗血剧自古以来就不缺少。

也许佛经里的狗血剧,你可能感觉它仅仅是剧情,也许是编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克里希那穆提这场狗血剧却是真的。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广钦老和尚的身上。广钦老和尚是台湾非常著名的一个成就者,他成就非常大。他在大陆的时候,一次入定三个月,是弘一法师敲磬把他从定里面唤醒,他用了两个小时从定里面渐渐的苏醒过来,已经入定三个月了,所以他的禅定功夫是那么的深。他后来到台湾以后,没有地方住,就在一个闹鬼的寺院里暂住下来。那是一个比丘尼的寺院,那些比丘尼白天到庙里,晚上就赶快到其它的房子里去住,因为那个寺院没法住人,半夜里灯会自己亮,东西会飞来飞去。结果广钦老和尚就说:那我来住。他就半夜里在那个寺院里打坐。第一个晚上,他说:“哦,原来是这样的,那个东墙角往下挖,有一具日本人的遗骸在下面。”结果挖了以后,真的有一具遗骸,放到箱子里面火化,念佛超度。第二天晚上,他又说:“哦,那个房间下面还有一具遗骸,挖出来。”结果第二天再去挖,也有一个遗骸。自此以后,那个庙闹鬼就好了。所以那些比丘尼就请广钦老和尚常住那个寺院。广钦老和尚后来一直是常住在比丘尼的寺院里的,其他人都是比丘尼——女的,只有他一个男的。虽然他成就如此的大,而且真的是很有名,在台湾非常有名,但最后依然有谣言,讲的很难听。什么谣言可想而知了,我也用不着说了,就说你一个男的住在人家女人的庙里,你做了什么事,污蔑他的话就又来了。

所以这类事情太多太多了,但是广钦老和尚并没有因为这类事情受到任何影响。他一直到临终,依然住在那个比丘尼的庙里,他没有说你们闲言碎语这么多,那我就搬走,到一个和尚庙里去住,他没有。他说你们骂好了,你们随便骂,广钦老和尚甚至认为这是去除我执的最好方式。你想找人骂,还没有人骂呢。现在有这么多人骂,这实在是去除我执的最好方式。广钦老和尚曾经年轻的时候,他坐在庙里天王殿,有一次天王殿捐钱的箱子的钱没了,然后庙里的方丈就暗示,肯定是广钦偷的,因为你晚上在天王殿里,没有别人。广钦老和尚默不作声,你说我是贼,那我就没有怨言,他也不承认,也不否认,一直沉默了大概有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时间。你可想而知,一个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对所有人的指指点点,所有人的白眼,所有人的这种背后的谩骂,甚至要把他赶走,说他是个贼,他也不走,也不辩解。一个多月以后,寺院的方丈突然间开大会,他说:“天王殿的钱是我成心拿的,我想试验试验广钦住山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成就。”这个终于昭雪了,广钦老和尚没有偷钱。

类似这样的事,类似佛陀这样的事、广钦这样的事、克里希那穆提这样的事,他们采取的态度都是沉默。也许只有沉默能够真正终结那个业,你不是在抵抗它,你不是在拒绝它。你说:好的,可以,这是我的业,我接受。而当这个业 你完全接受的时候,它就完成了。当它完成的那一刻,迟早有那么一天,会有一个戏剧性的变化发生,你会从那个圈套里,从那个环境里,忽然的出来,忽然的解脱。  

当然,这种方式是需要很大的功夫的,很大的定力的。如果你的心中没有邪恶,你的心中依然善良,那么你不用担心邪恶会一直包围你。要有这样的信念,即使邪恶在你的周围一直包围你,你只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无论他说什么,无论别人怎么样的污蔑你,怎么样的玩弄你,你只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任他做,任他这样,迟早有一天,你会从那个里面出来,而且是 以上帝的方式出来,以整体的方式出来,这就是一个修道人的方式。

也许对于常人来说,这种方式过于戏剧性,过于理想化。你之所以觉得这种方式过于理想化,是因为你对你内心的善还不那么有信心,你不认为你是百分之百善的,你自己都是怀疑的。如果你对你内心的善是百分之百认知的,你对你自己没有怀疑,那么你就不会对外界的这一切如何转变、如何发展有任何的怀疑。你将知道,善一定会引发善,一个善会引发另一个善,阴暗不会持续太久,但前提是你必须知道你里面真的是善的,而且你的善是稳定的,是真实的、无误的。所以首先要做对自己,否则“因地不正,果招迂曲”。你里面如果真的有一些东西是不对的,那当外面的人在说你的时候,你能做的就只是承认,因为他说对了。他说你是假的,你里面的确有东西是假的,那么你只能承认。而当你里面没有假的,你里面是百分之一百真的,那么整个世界都说你是假的,都没有关系;而整个世界都说你是假的,你也不需要辩解,没有这个需要。

摘自《楞严今释021》夕阳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