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仪黑夜彻亮,了悟天道。

摘自《王凤仪年谱》

王凤仪自述

我自从在十里台扛活时,听张东家讲“羊角哀舍命全交”的故事,我就立志遇机会,要学这辈古人。

我三十五岁那年十月间,听到杨善人遭到这桩塌天大祸,当时我心里就想,杨柏是我们这一方的善人,倘若被胡匪牵连,打了冤枉官司,家里再被烧杀,以后就没有人再肯做善事了!我就决心要学“羊角哀舍命全交”,救杨柏善人。

我不分昼夜的问天,怎的能救杨柏?一连问了几天,也问不出办法来。我心里很是着急,像这样迟延下去,杨柏岂不要遭大祸么?忽又想到,古人羊角哀是舍命全交呀,我只在家里问天,怎能算是学古人呢?想到这里,不知不觉地便大声说:“走!”当时被我爹听见了,问我说:“你上哪去?”我说:“上二道沟救杨柏去。”他老又问:“你会救么?”我说:“救不了他我就死!”说完了话,我就往外走。家里的人以为我是疯了,便托我的表弟李全魁(他是去二道沟要膏药),跟在我后边。

那时天已黑了,我趁夜前往,一面走,一面吵嚷:“杨柏死了,我也不活着!杨柏死了,我也不活着!”走着走着,天竟忽然亮了(黑夜见白日)!我也不嚷了。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天又黑了。我啊的一声说:“天怎的黑了呢?”表弟看我突然站住了,便走到我身后,听了我这话便说:“夜黑天,哪有什么亮呢?”

当我看到天亮了的时候,就明白了天道。也知道杨柏的官司是天考他的信心,他该有六个月的牢狱之灾,我要上三趟朝阳府,三趟二道沟,才能了他的事,也知道了每次该当怎么办。还明白了将来国家怎样变法,胡匪何时消灭,男女怎样行道,世界怎样清平。我一边走一边向我表弟讲起道来,还说了许多未来的事。这晚上住在二道沟老白家,又向白勤讲了半夜。心光开朗,快乐的我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逢人便说,遇人就讲,那种美妙的滋味,简直说不比来。

我为什么一下子(倏忽之间)就明白了呢?就因为我这几天,时时刻刻的问怎的能救杨柏,一心一意的格物救杨柏。格物得真了,就空身无我、空心无欲、空性自明了。才知道了太虚空的万能,不但能知六万年,就是亿万年的事,我也知道。

《王凤仪年谱》:

喊了多时,走到通都岭上.那时正是十月底,黑洞洞的夜里,忽然就通亮了。这时我就不出声了。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天又黑了,我哼了一声。

表弟问我:「哼什麼?」

我说:「刚才通亮的了,怎麼又黑了呢?」

他说:「没有亮啊.」

我说:「好嘛!刚才通亮著呢!」

说到这时,刷拉一下子就明白啦!五脏六腑像用水洗过一般,立时就三界贯通。我乐了三天三宿没睡觉,不但知道杨柏的事情六个月可以完结,因甚麼得的,将来怎麼完结法,也知道,就连世界的将来也都知道了。

王凤仪说,杨柏的这场牢狱之灾是因杨柏年轻时「亏孝」而来,他是庶出,生来就不孝顺父母,十五岁以後好赌,而且还呼朋引伴的去赌,虽然後来悔改,可是不孝的这笔帐还是要有报应。

悟后守坟三年,守通三界

“我三十五岁那年正月,听善书时,听到孝子杨一,讨饭孝亲。老人死后又守坟,守出一窖银子,他就号啕大哭地说:‘有老人在,有了银子可以奉养,现在老人已经去世了,要它还有什么用呢?’他就把这些银子,分送给村里的人,叫他们孝敬父母。我听了这一章书,当时就立志要效法杨一守坟。

我守坟时,心想我守什么呢?当然我也不要银子。若为穷苦的病人,求个药方吧,我的家乡地瘠民穷,也没有钱买药吃。于是我便立志,要守会讲病。什么药也不用,叫病人立刻好病,那该有多么俏皮(美好)!

没想到,我守到一百天,真的守灵了三界。不只明白了性理疗病,还得着了封神榜。当时诸佛诸祖,各界神仙,都来和我‘答碴对号’,我整整地忙了三天三夜。”

“我三十九岁那年春天,家里只有七斗小米。我在南山守坟,来求我讲病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从一百多里路以外赶来的。有些人从一早等到天黑,还没轮到讲病。也有等我讲完了病,天也快黑了,没有办法再往回赶路,我只好叫人送他们到村里去讨宿(借住宿处),每个人,由我家分给一碗米,求人代饭(恳托借宿人家代为煮饭),人多时连王家营子都住满了(王家营子为邻村),连我家里的人在内,都是吃这七斗米。从春天吃到秋天,缸里的米也不见少,真吃出神来了!”

“求我讲病的人,到处替我宣扬。说我不但讲病不要钱,还白供吃的。一传十、十传百的,他们以为是颂扬我,哪里知道反给我招来了麻烦。当时有个胡子头(土匪头)叫刘旺,手下有一百多人,在我们村西四里的榛子沟村,安营扎寨,天天杀猪宰羊地大吃大喝,按户摊派吃粮花销,不给他们就非打即骂,如狼似虎。乡下人都怕得不得了。

大胡子的营房,虽离我家很近,因为知道我是善人,所以向来没到我家来要过东西。由于人们这一宣扬,有一天傍晚的时候,匪兵领着个伙夫到坟上来,对我说:‘我们营里明天早晨没有米吃,别人家都派过好多次了,只有你家,还没要过一次,所以特来向你借粮。’我说:‘没有。’匪兵说:‘从春天到秋天,你天天供许多人吃饭,怎又说没有呢?’我说:‘那是老天爷赏善的粮,你们怎吃得了呢?’伙夫说:‘别人家都没有了,才来这里,多少都可以。’我说:‘我不是不给你们,我是为你们加小心,吃了这粮,怕你们有危险。’伙夫说:‘不用多说了。’我说:‘既这样,你们明天早晨来拉粮好了,要多少都中。’

他们走后,有人替我害怕,我说:‘怕什么?你看他们能活到明天么?’这话被我族里的婶媳听到了。天黑以后,她特意一个人上山来问我:‘这帮人,真的活不到明天么?’我说:‘他们若能活到明天,还算有天理么?这帮胡匪,他们是混世魔王。因为这一方的人,男不忠孝,女不贤良,老天爷才叫他们来搅闹。他们本应有四十年的命运,可是自从他们拉起帮来,便天天吃喝搅扰,向老百姓,今天要猪,明天要羊,他们把四十年的福,四十天就享完了。

这是神差鬼使,偏要找到我的头上来借粮,真是自讨苦吃!胡匪属阴,他们怎能担得起我的阳光去照呢?不照还好,这一照,准把他们给照化了!’我族婶说:‘这可怎好呢?我两个儿子都在那里,你得设法救救他们的命呀!’我说:‘天机不可泄漏!这话你可千万别向外人说!我给你出个法子。你去找他们俩个回家,就说有事,到家以后,今晚别叫他们回营去住,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我族婶真照我的话去办了。第二天,天还不亮,官兵就把榛子沟包围住了,天刚亮,就把刘旺他们九个胡子头的脑袋给割了去,其余的胡匪四下逃散了。事后,我族婶领她两个儿子来给我道谢。我劝他们改邪归正,好好孝顺老人。对他们说:‘这次若不是借你妈的光,哪有你们俩人的命在?’他们从此学好,后来还成家立业了。哪怕人有无边罪孽,一悔便消啊!”

“我守坟的时候,村东五里路的大东沟村,有一位曲老太太。她听人传说,我讲病很灵,就抱着她的小孙子来求我给看看,这孙子好不好养活?我向曲老太太说:‘你这个孙子好有一比,就象一张假票子(凭帖乃商号所发出与现在的本票,功用相同),我好象似出票子的本铺,你若是不来照(查证),还可以推着花(流通使用),能有二年的活命,现在既是叫我看着了,为了可怜你们婆媳二人,不必再瞎费力了,我把这假票子给勾了吧(注销了),这孩子不出十天就得死了!’

曲老太太问:‘为什么呢?’我说:‘因为你们家里的伦常道行颠倒了,婆婆做了媳妇,媳妇做了婆婆。’曲老太太说:‘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说:‘你在家里,是不是每天早起、扫地、起火、烧水、煮饭,你儿媳妇,倒起得很晚,你看她起来了,就给她送洗脸水去,她才洗脸吃饭呢?’她说:‘对。’我就告诉她说:‘老天爷为了罚你儿媳妇的不孝之罪,才特意叫她生了这个孩子,叫她夜夜不断地拉稀屎,闹的你儿媳妇不能睡觉。你这孙子有没有这样的病呢?’曲老太太说:‘正因为这孩子有这种病,我才抱他来求你给看看。’我说:‘本应闹她三年,这孩子才能死,我为了可怜你们婆媳二人,才说破了。

你回去告诉你儿媳妇,今后一定要守媳妇本分,孝敬老人,要能把孝道行真了,以后再生小孩,不但没病,还能出贵。你也别再偏疼你儿媳妇,不叫她做活了。你得守住老太太本分,家道自然会好。’曲老太太就抱着孙子回去了。她把我的话,告诉她儿媳妇。她儿媳妇生气说:‘不要听他胡说乱道。’嘴里虽硬,心里可是不安,她自己想还是出去躲躲好。三天以后,她便抱着孩子回了娘家。过了五天,这孩子果然病了,她便对她妈说:‘这孩子怕是不好,王孝子说他活不过十天,可别死在你们家里!’她就抱着孩子骑驴回婆家,走在半路上孩子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