莖草集(二)黃念祖居士
貳、漫談篇
漫談篇二 (1989年北京蓮舍開示)
5. 禪宗三關
這末後句,禪宗講三關。某老先生的一本書,我翻了一翻,他這個三關講得不十分透徹。本來這個言語很難表達,但是另外一個說法比他談的那個,能够懂得親切一些,親一些。說話有親一些,有疏一些,也都平等,這個聽起來親近一些,有的聽了還很疏遠,所以親疏是有分別的。這個說起來主要是我們能够親一些,禪宗這三關。
破初關,他的語言說到法身邊,到了法身的邊邊上了。法身哪裡有邊,是不是?到法身邊就是見一見法身。這個「見」字也就是用我們的語言來說的,它不好表達,但沒有另外別的字了。所以要懂得這個「見」字,是「了了見,無可見」,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但是沒有可看見的東西;「無可見」,沒有可看見的東西,可是你是「了了見」,你是清清楚楚的看了。這很不好琢磨!
所以見法身之見是這樣的見。你說見到什麽了?你無所見。那為什麽說是見法身?了了見,清清楚楚明明了了的見了。我們衆生總是在一邊,要不就看見這個桌子凳子了,要不就沒看見,就是沒有,我也沒有見,或者你擋著我看不見。了了見而無所見,就見法身之初關。
安住於法身,這叫做重關。開悟之後,坐破多少蒲團,不躊躇了,打成一片了,安住在法身境界,這個就是禪宗的第二關。
禪宗很高,還有第三關,還有法身向上的事情,有比法身還高的事情。唐朝的皇帝他向國師問法。國師就回答:「陛下,你應當在毗盧頂上行履。」你應該在毗盧遮那佛的頂頭上走路,毗盧遮那佛是法身佛,這就指出法身向上,不是就沒在法身量裏頭,停止在這兒。所以禪宗說「有佛處不得住」,有佛的地方你不能待;「無佛處急走過」,快快走過去,這是禪宗的境界,很高很高。這些事情依常情都是不可解,但是如果能够跟它相契,這些話非常親,指示的非常親切。
所以到了法身向上,就不是沒在法身量中,從這個裏頭還要跳出去,這稱爲法身向上。不是說真正造了一個毗盧遮那佛像,我站到像的頂上去,把我的像做在他的頭上,這叫法身向上,那不是不是。它的含義是說,心裏不在任何一個地方上被束縛住了。所謂「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合頭是對頭,這句話跟我很對頭了,我就很什麼什麼,我就死記著不忘。這個就是萬劫拴驢的一個木頭橛子,就把這條驢拴在這兒了。所以有一些話也不能死於句下,譬如現在聽了很多很合適的話,我們按照這個話去做,這還是應當的,但總之在修持過程之中要逐漸逐漸轉入轉深。
我們用上梯子這個比方就最好,我常常打這個比方。像爬梯子,我們修行就是登高一步就接近目的一步,而且看得也更高更遠,這步了。這一步是怎麽上去的?你是一格一格的上,第二格上第三格,而你得離開第二格才能上第三格。要再往上爬,你的兩隻脚得離開第三格才能上第四格。所以今日你所站之處,就是來日你所要離的地方。未來是什麽?未來是比這個更高。所以我們修行的過程就是這麽轉換,不斷不斷的取得變化。
中國人說「日新又新」,你今天新,明天還要新。怎麽會新?又改變了,丟掉了舊的。被一個東西捆住,像要上房但死抱住在第三格這兒不放,就上不去了。所以說沒有梯子就不能上房,扛著梯子也不能上房;你抱住梯子,哪一層到的時候再不肯前進了,也不能上房。真正上了房,梯子可以不要。但是在沒上房之前,那就千萬不能離開梯子,離開梯子上不了房。
這還是牽涉一點漸教的譬喻,真正頓教講究一個箭步就上房,就「迷是衆生,悟就是佛」,所以禪宗不可思議。這個末後句為什麽把它列爲相當於禪宗的末後句?禪宗也就是指明一切都是法身,一切都是佛。末後句就是給指出你已經破初關,破重關,最後一句,末後一句始到牢關,才破三關。你修修修,修到最後一句,大功告成了,問題都解決了,上了房了。不一定必須死有一句什麽話叫做末後一句,總之說就你把一切執著、什麼種種分別都給去掉了。這「一切皆成佛」裏頭就是一個大平等,也是大圓滿,沒有別的再需要什麽言句去補充了,所以我們說它相當於禪宗的末後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