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放光到阿难的左边,又到阿难的右边,阿难就把头向左转、向右转。佛陀问他:“你是头动呢,还是见动?”阿难回答:“我的头动,但是我的“见”没有动。我只是头在动,我的看见没有动。”
这是一个非常粗略的概念,对不对?那么把它引申到我们的神经系统,你会发现,你的神经系统在动,你神经系统背后的那个看见其实没有动,你能理解吗?你的神经系统在转译、在翻译,在翻译它看到的这个世界,是灰白的,是彩色的,它都是你神经系统在翻译,但是你那个“看见”有动吗?你看见灰色的天、彩色的天,后面那个看见都是同一个看见。
所以,波斯匿王也跟佛陀讲,我六十多年来,看见恒河都没有变化,我的年纪却一天天变老,我的人一天天的衰老,我的手变得渐渐的有皱纹,但是我的看见,这六十年来没有任何变化,我还是依然的看见,我的看并没有变化,只是我的皮肤变化了,开始有皱纹了,我开始老态龙钟了。
所以能改变的,都不是你的心。佛陀反复的举例,是告诉你什么呢?那些会改变的,都不是你的心;那些不会改变的、不动摇的,才是你的心。这就是佛陀反驳阿难一开始说“我那个辨别的是我的心”,佛陀讲,不是,你那个辨别的才不是你的心呢。你那个能够辨别的东西实际上是千变万化的,根据能量的等级不同,它会千变万化的改变,所以它根本就不会是你的心,它太无常了。而最后,你的思想背后的那个东西叫“见精”。佛陀这里面讲到“见精明元”,“见精明元”可以近乎于说是你的心,但是也不是本质的心,佛陀讲到这个“见精明元”是第二月。
佛陀在这里划分得非常精细,“且汝见我,见精明元”。也就是说,有人讲,这个思想既然是靠外面那一层,思想是分别的,并不是你的本心,那么思想背后那个见呢?那个见就是佛陀这里面讲的“见精明元”,思想背后的那个,佛陀说思想背后的这个还不是最终的,它只是第二月。你的思想是月影,你的思想是最外围的,它是会时常改变的那个影子——月亮的影子。而你的思想背后那个见——那个看见,它也不是完全的本心,它是第二月。这里面就很微妙了,非常微妙。
你只能看见你眼前的这个茶杯、桌子。而一个菩萨在定中能够看见十方净土,阿那律陀能够看见整个阎浮提世界的山山水水,像看手掌里的东西一样清晰。为什么你们的看见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他们可以看见广阔的天地,而一个凡夫只能看见方寸。那个菩萨或者那个阿那律陀在定中看见的广阔的世界、广阔的天地存在于那儿。
他在定中看见的那个如此浩瀚的净土世界存在于他的定中,存在于他内在的那个见中。
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你有一个内在的见,你切断了外在感官世界的看见,并且敞开了这个内在的视觉——一个内在的见。这个内在的见,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这个内在的见不受空间的限制,“故于是中观大观小”,它可以看小也可以看大,这个内在的见没有时空的局限,这是佛陀讲了关于这个内在的见的一些境界。
这个内在的见是什么呢?它没有时空的局限,但它是不是你的真性呢?你即使能看到广阔的场景——以内在的方式,用内在的见看到如此浩瀚的净土,但它们依然是你的神经系统以非物质的方式看见的,你的神经系统在转译它接受到的非物质能量。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在迷迷糊糊当中会看到一个人,显然你的神经也接受到了一些看不见的能量,而这些能量在神经内转译成你熟悉的一个人的画面,它不太可能转译成你不熟悉的画面,它转译成你熟悉的一个画面、一个人。所以它依然是你神经系统接受了非物质能量以后转译出来的画面。
也就是说,你的神经系统可以接受物质层面的能量,并且进行一个转译。你睁眼看到一个茶杯,看到一张桌子,看到笔记本;当你闭上眼进入禅定,你的神经系统依然可以转译它接受到的非物质的更精微层面的能量,并且把它转译成广阔的净土、辽阔的娑婆世界、山山水水,在闭着眼睛的内视觉里就能看到。
可见当你在禅定当中看到的这一切,依然是一个梦。所以无论你睁眼看到的现实,还是闭眼看到的净土,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唯心所现。
摘自《楞严今释》006 夕阳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