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奇迹.预言》丹尼.白克雷的濒死体验(七)

  

死亡.奇迹.预言 Saved by the Light

作者: 丹尼.白克雷 保罗.派瑞

译者:罗若苹

第二次死亡

眼前一片黑暗,但是我听得到人声。

“我对这个病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了解。他受到感染,身体很虚弱,他的心脏以前被闪电伤到,身体状况很糟。这是个大挑战。”

“我跟你打赌十块钱,他过不了这一关的。”

“成交。”

我转身走出黑暗,面对手术室耀眼的亮光,看到两位外科医生,和那两个打赌我是否能活命的助手。他们正在看我的胸部X光片,等候着前置作业的完成,就可知道谁赌赢了。

我从一个像是天花板的上方看着自己。我看着他们拉直我的手臂,用不锈钢环套住。护士用褐色的杀菌剂帮我消毒,然后盖上干净的被单。有个人给我注射了点滴。然后有个男人用解剖刀,利落地切开我的胸骨。他剥开我的皮肤,一位助手递给他一把看起来像是小锯子的工具,他将它钩在我的胸骨下。然后他打开开关,锯开我的胸膛,在切口上插入了扩张器,我的胸腔也被打开了。另外一个医生则切除心脏周围的表层皮肤。

在那时,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着。我不记得还看到什么。我翻身返出了手术室,然后就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听到钟声,三声为一组,连续不断地响着。黑暗中出现了一条隧道,隧道的墙壁有着凹槽犁沟。这些犁沟直通隧道的尽头。它们是银灰色的,有着黄金色的斑点。

在看到自己的胸腔被打开,而且听到医生们打赌我的存活率之后,我知道自己绝对活不了。

可是我非但不害怕,反而松了一口气。自从被雷劈到以后,我的肉体对我一直是个负担。现在我就要离开它了,我又可以再遨游宇宙了。

在隧道的尽头,我见到光灵,就是第一次我遇到的那个。大家时常问我光灵是否有脸,我两次都没看到。他只是一个灿烂的光体,负责接待我,他知道我该往哪里去。他把我拉向他时,自己跟着散开来,几乎像天使展翅一样。当我被这些闪亮的翅膀包围时,我再一次的看到我的一生。我生命中的前二十五年快速的翻过,就像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样。我看到许多相同的事;我变坏的那几年、长大后变成恶劣的军人。我不否认再次观看这些年轻的岁月仍是痛苦的,但那之后的岁月,则让痛苦得到了慰藉。我对这些岁月有种骄傲感。我的前二十五年很坏,但是接下来的十四年,我改变了。

我看到自己一件接一件的善行。我站在光茧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历历在目。我看到自己在安宁院当义工,做着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说,扶病人站起来,或帮他们梳头发。有好几次,我看到自己做着没人要做的工作,像是剪脚趾甲或换尿布之类的事。例如有一次,我帮忙照顾一个老婆婆。她因为长时间卧病在床,身体僵硬得几乎不能翻动。我将她像小孩子一样的抱起来,她一定不到八十磅,我抱着她,让护士帮她换床单。为了让她看点别的景色,我抱着她在大楼内闲逛。

我知道在当时,这事对她意义重大,因为在我离开的时候,她郑重地跟我道谢,并且哭了。现在,我再次经历这件事,再次体会到她感谢有人抱她的心情。

我也看到有一次在纽约,我邀请一群女流浪妇到中国餐馆吃晚餐。我看到这些妇女在巷子里的垃圾桶捜寻食物,对她们的处境深感同情。因此,我请她们到一间小餐厅享用一顿热腾腾的晚餐。当我重新看到这件事时,我首先感觉到她们对我这个陌生人的不信任。这个男人是谁?他想要干什么?她们不习惯有人对她们好。但是,当食物上桌的时候,她们感谢被人善意对待。我们在餐厅待了将近四个小时,喝了几大瓶中国啤酒。这一餐花了我上百元,但是金钱比不上再次体验它时的喜悦。

当我在医院当义工时,我曾经帮忙筹划过为精神病患举办的绘画和拼贴画比赛。由于我的女朋友在同一家医院当精神病患的社工,我因此有机会参与了另一项实验。

这是一个简单的实验。我们想把几个精神病患带到教会去。这些病人大多数来自偏远的南部,从小唱教会赞美诗长大。我们想,为什么不带他们去教会呢?看看赞美诗是否能够打开他们思想中神智健全的部分?

我们大约带了二十个病人到一个大长老教会去,让他们坐在后排。结束时,许多病人唱着在他们发病以前所唱过的赞美诗。其中有一些人十几年来,甚至都不曾开口讲过话呢!

再次经历这件事时,我体会到教会让这些精神病患活在真实社会的帮助。我感受到病患思想出毛病以前,他们喝圣酒、吃圣饼时的愉悦心情,我再次经历他们在教会时的美好时光。

我看到照顾过的人受艾滋病的摧残。一幕又一幕,我看到我帮他们做日常的工作,如剪发或上邮局。在回顾中,我体会到不要谴责别人因爱人而受罪的重要性。一度我的回顾着重在检讨特殊事件。有一次,我协助一位年轻人告诉他的家人他难以启齿的消息:他得了艾滋病。

我看到我们两个人走进他父母在的客厅。他集合了整个家族来听宣布,所以房间内挤满了父母、他的兄弟姊妹,甚至还有几个姑妈。

我俩在他们面前坐下,他立刻脱口而出:“妈、爸、各位,我得了艾滋病。”

他的话一说出口,整个房间立刻为之震惊。他的母亲立即泪流满面,他的父亲则走到前门,站在前院里,独自悲叹。家里每个人都知道他怪怪的,因为他看起来病恹恹的,整个人痩了一圈。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他有艾滋病。

这是个极痛苦的告白,而且还是不好的结局。这个男人为他的父亲所排斥,他不能够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者的事实。在他宣布后,母亲也无法与儿子相处。我再次经历这件事,使我能感受到他们听到宣布时,内心的羞愧和耻辱。但当时我生他们的气,因为他们没有以我认可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但是,现在我同情他们,因为我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我了解了听到这个吃惊的消息的确会很令人讶异。他们平凡的生活让他们没有心理准备。

我们离开客厅后,这男人崩溃了。我们曾经谈过很多次有关这种告白的时刻。他想要对家人坦白,并真诚地希望他们会接纳他。但他受到的拒绝却使他有如万箭穿心。

我对这家庭的反应感到很不痛快。我也以为他们应该会接受儿子。我鼓励他告诉他的家人难道错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劝他保守秘密?坦白说,我当时真的很不高兴。

“听着,”在回医院的途中,我告诉正在哭泣的他,“你快要死了,所以你必须说出实情,让你自己保持诚实和纯洁。现在你终于讲出来了,这是很值得尊敬的。”

我当时怀疑自己对这件事所做的任一件事。我甚至回去找那个男人的父母,央求他们原谅自己的儿子。然而,我却有种罪恶感,好像我曾经害过人一样。

但是现在,再次经历这件事后,我能够体会每个人的心情,我知道我做对了。即使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极大的痛苦,但是最后这位年轻人仍觉得对家人坦白了秘密,因而他能够安详地面对死亡。

随着第二次濒死经验而来的生命回顾是令人惊奇的。不像第一次,充满着受伤、愤怒,甚至死亡。这一次展现的是灿烂的善行。当人们问称再次经历美好生活是何种感觉时,我告诉他们,那就像是看国庆烟火一样,你的生活在上头爆裂开来,参杂了每个人的情绪和感觉。

生命回顾结束后,光灵给我机会原谅得罪过我的人;也就是我能够摆脱我加诸于别人身上的怨慰。这些人我大部分不想原谅,因为我觉得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是不可原谅的。他们在生意和私生活方面伤害过我,我对他们没有感情,只有愤怒和轻蔑。

但是光灵告诉我,我必须原谅他们。他让我知道,如果我不的话,我会困在我所在的灵性等级里。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除了灵魂的跃升,这些尘世的罪过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宽恕跟强烈的谦逊感充满了我的心。就在此时,我们开始升天。

光灵在振动。我们升天的时候,震动增加,那个光灵散发出的声音变得更大声,音调更高。

我们从深蓝紧密的能场晋升到浅蓝为止。然后光灵音频降低,我们向前移动。像第一次一样,我们再一次飞向宏伟的高山,降落在一片高地上。

在高地上有着看来像是温室的大建筑物。它以大片的玻璃建成,其中满是七彩的液体。当我们经过玻璃的时候,我们同时也穿过了七彩的液体。这些颜色有着杂质,感觉像海上的雾。当我们穿过时,它们会产生轻微的阻力。

里面有四排花,长长的茎和杯状丝质的花瓣。各种你所想象得到的颜色都有,而且每朵花上都有琥珀色的露珠。在这些花中,有穿着银长袍的精灵。他们不是光灵。最恰当的说法是,会发光的世俗人。他们在花朵间移动着,散发出能使身旁的花颜色变得更灿烂的力量。这些颜色穿过花朵,投射到窗玻璃上,反射出彩虹般的颜色。

这种效果就像置身于四面有一万片棱镜的房间里一样。我发现这个环境可令人放松到了极点。周遭的颜色和事物,加上光灵的嗡嗡震动声,抹消了压力。我记得当时我想着;在这里,不管死了或者濒于死亡,都很舒服。

光灵靠近我说:“这就是你应该在中心创造的感觉,”他又说:“藉由在中心创造出的能源和音调,你能让人感觉到你现在的感受。”

我闻到花朵的芬芳。当我吸进香气时,我听到圣歌在建筑物内回荡。啊-啦-呵-姆,啊-啦-呵-姆。这圣歌使我察觉到在周遭的一切事物。当我深深吸进香气时,我强烈地感觉到一切事物,就好像我已经与它们融为一体。啊-啦-呵-姆,啊-啦-呵-姆。渐渐地,我越来越全神贯注于我周遭的事物。我开始以周遭的振动频率振动起来。我成了它们的一份子,我能够感觉到一切事物,同时,它们也在感觉我。

当我深入天界时,天界也深入我体内。在那里,万物是平等的。我不只有天堂般的体验,我也付出。当我与这个所谓的天堂融合时,它也以同等的尊敬、勇气、希望和梦与我融合。我与万事万物均等。我领悟到,真爱和谅解使得芸芸众生平等。天堂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很高兴曾到这里。我闻过天上的芬芳,看到自己处在一切事物的精华之中。夫复何求?

我看着光灵,他当然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不,这一次你还不能留在这里,”他以心电感应告诉我,“你必须再回去。”

我没有与他争论什么。我看看四周,将这些景色牢牢的记在心中。这个空间内交错着窗玻璃反射出来的颜色。在远方,我看到可以媲美阿尔卑斯山的锯齿形山峰。回荡的圣歌宛如交响乐一般动听。我闭上眼睛,沐浴在乐声里。芬芳得令人无法抗拒。我深呼吸……接着,我就又回到我自己的肉体内了。

这一回我没有经过过渡区,而且转变非常突然。

就像原本身处白金汉宫,但是一眨眼,你突然发现自己在一间车库中一样。我四下张望,看见其它人身上盖着粉蓝色的床单。房内非常亮,每个人的身上都插着连接袋子,或仪器的管子。我感到喉咙插着管子,手臂插着针,头上像压着铅块,胸膛像坐着一只大象般地难受。除此之外,我又冰又冷。我想着:老天,我比手术前更糟糕。

我问护士:“我人在哪里?”

她回答说:“你在恢复室。”

我闭上眼睛,接下来十八个小时的事,我完全不记得。

我丝毫不记得恢复室里所发生的一件事。法兰克琳后来告诉了我,而且医生也证实了。他们说:在动完手术后不久,有位外科医生看到其中一根插管冒出血来。他观察了一下,就叫另一个医生进来。他们决定再动一次手术止血。

当时法兰克琳正巧站在那里,听到了他们正考虑要动另外一次手术。于是,她推开他们,跪在我的头边说:“丹尼,医生说你正在出血,他们要再把你切开,止住出血。你有能力止住血的,丹尼,我知道你可以!试着止住出血!”

那些医生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出血在几分钟内就停止了。法兰克琳说,医生只是互望了一眼,就走出病房。

几天后,我就复原到可以自己下床去洗澡的程度。再经过数天,我就可以穿上外出服,偷偷的溜到医院的自助餐厅吃一顿丰盛的食物了。在我坐在那里吃炸鸡时,打赌我会死的那个助手进来,坐在我的隔壁桌。我向他自我介绍,并告诉他在他们准备动心脏手术时,我看到和听到的事。

我的话让他很不安,他甚至跟我道歉,说在我还“神志淸醒”的时候竟打那种赌,真不好意思。

我对他说:“真的没关系。从某方面说来,我还希望你赢呢!”

待续

我的身体并没有因心脏手术而复原。几个星期后,我出了院,但是在许多方面,我是每况愈下。有时候比较疲惫就容易昏倒。因为心脏跳动不大正常,所以我时常脸色发紫,在餐厅或百货公司里,必须随时坐下来休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星期至少要昏倒两次。这使我终于学到如何察觉危险,并马上坐下休息。虽然这样做后,我减少了流鼻血的机会,可是一个月还是会昏厥一次。

某些药物治疗,让我极易受到感染,高剂量的血液稀释剂使得平时小伤口的出血,也像山溪一样地流个不停。

一九九三年的夏天,我因为割伤手指,感染到葡萄球菌,卧病在床几乎有一个月之久。尽管在静脉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我还是差点就因败血症休克。有段时间我很想死,不是想再拜访天堂,而是因为我几乎再也无法忍受肉体上的痛苦了。

在肉体受试炼的过程中,异象一直扶持着我。虽然我不再“参加”天国的课程,但是我已牢记了光灵教我如何建造中心的事,而且计划要在短时间内兴建第一座中心。

我在一九九一年造好了床,这是压力杼解中心最重要的部分。我把它建在阿拉巴马州的乡下,雷蒙.慕迪博士的诊所里。他正在研究通灵术,也就是使人和已故者相见的方法。为了灵魂相会,病人必须极度放松。在亲自测试过那张床后,雷蒙肯定这是让他的病人达到最快放松的方法。有许多人用过了这张床,结果时常不只是情绪的松弛而已。每个病人都报告了经历的有趣变化。

有一些人看到万花筒颜色般的异象、有些人觉得非常放松,放松的程度据某个人的说法是:“我觉得轻飘飘的。”最普遍的改变现象则是灵魂出窍。

既然床的效果可以在诊所里测试,我便专注心力于中心的建立。我把第一座中心设在南卡罗莱纳州。它的首要目标是协助末期病患面对死亡。在这个国家,每一块钱里有七毛钱被用在照顾生命只剩下六个月的病人,试图延长平均只有十四天的生命。那十四天是一位临终者一生最可怕的日子,也是家人最难熬的日子。

我认为重要的是如何避开痛苦的死亡。我不是主张自杀。不必要的生命维持,建立了错误的期盼,而且让人的灵性不能平稳转换。他们贡献了财务和心灵资源,只为了让所爱的人多活几天。

死过两次的我知道,往生后的世界会给临终者很大的帮助。这也就是第一座中心要建成临终安宁院的原因。我们想帮助临终者的灵魂顺利转变,同时也帮助他们的家人克服高悬的失落感。这个中心会是个充满轻松和欢笑的地方,人们可在此医治他们的灵魂、建立对上帝的强烈信心。

许多人问过我,为什么我对建立那些中心那么热心。“你听我讲,”我说:“有十三个光灵要我设立这些中心。他们把这个责任交给我,并没问我愿不愿意;只是告诉我,一定要这么做。我过世后,会永远与他们同在。既知如此,我当然决定将它实现。”

在最近几年内,我已对上百万的人谈过我两次的濒死经验。在叶尔钦的邀请下,我与慕迪博士还上过俄国的电视节目,谈我的经验和异象。我甚至谈到精神资本主义——所有的人应该自由的选择他们所崇信的对象。我说,走向正义有许多途径,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就我所知,似乎还没有人在同一条路上。

我知道自己的经历很独特。时常也有人这样告诉我。有一次,我对一群教会团体讲述我的经历后,有位小姐脸上带着迷惑,走近我身边。

她说,她曾听过很多人谈上帝,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她说:“我敢打赌你有喝酒的习惯。”

“是的。小姐,我有。”

“而且我看得出你喜欢女人,对不对?”

“对,我喜欢女人。”

“那么,白克雷先生,我认为,”她不怀好意地说:“当上帝在寻找预言者的时候,一定是蜀中无大将,只好找像你这样的人吧!”

我深表赞同。我只须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怪样子,就会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感到困惑不解了。

我时常自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从未期望它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从未跪求仁慈的主改变我的生活。为什么是我?

对这个问题我没有解答,然而在我寻求安慰的时候,时常阅读圣经上的哥林多前书,尤其是第十四章,那是圣经里写得最有力的部分之一。在那一章里,有两节让我得到了不少的慰藉:那说方言的,原不是对人说的,乃是对神说的,因为没有人听出来。然而他在心灵里,却是讲说各样的奥秘。但作先知讲道的,是对人说,要造就、安慰、勉励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拣选我来做这件事。我只知道我的工作未完成,仍在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