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祖古·乌金仁波切
记录整理:艾瑞克·贝玛·昆桑 马西亚·宾德·舒密特
翻译:杨书婷 郭淑清
第三章我领受的第一部教法
当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领受到我一次正式的法教;那是由噶玛·林巴(KarmaLinpa)发掘出来的寂静尊与忿怒尊法门,是一部我一直渴望领受的教法。我常吵着要这部教法,最后,当一位给恰寺的喇嘛请法的时候,我终于从我父亲那儿领受到了。
当灌顶只是要延期一天,我就显得非常沮丧,后来有人告诉我,我看起来极为不高兴。当灌顶总算开始的时候,我热切地参与,当大家站起来要得到法器加持时,我甚至用西藏人传统推挤碰撞的方式跟大家争先恐后(l)。
在那之后,当我父亲给予灌顶与口诀指导时,我就时常在里面一起听讲。不过,一直到十五岁以后,我才开始认真记下我领受到的教法。我开始学习大部头经典选集的课程,首先是我父亲在德千林给予的《甘珠尔》口传,这是释迦牟尼佛法教的纪录总集,我们敬称为《世尊的伟大译言》(GreatTranslatedWordsoftheVictorious0ne)。
之后不久,我弟弟天嘎邀请了大师穹楚仁波切(KyungtrulRinpoche)到我们家的寺院来给予《口传伏藏》(TreasuryofOralInstructions)的教授。这可不是小规模的聚会,许多祖古与喇嘛都出席了这次一连持续了三个月的教授。在这期间,另一位大师给予了第一世康楚的作品集要,以及《知识宝藏》(TreasuryofKnowledge)的口传(2)。
在德千林的年度普巴金刚法会里,我学会了唱诵《密要普巴》(SecretEssenceKilaya)并牢记于心,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在德千林的时候,我还参与过普巴金刚(VairaKilaya)的年度除魔仪式。(3)
我哥哥遍吉有一支小普巴杵,据说并非经由人类的手所锻造出来,非常珍贵,因此法会期间被放置在佛龛上。仪式用的普巴杵垂直放置在台子上,并以长巾包饰着。有一次,长巾不知何故卡在食子用的托盘上,而托盘在除魔法会结束时会被抛掷到外头。我那位负责将食子扔掉的朋友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托盘就是这样被丢到山丘下了。
当我们试着要把小普巴杵找回来时,已经太迟了,刚好有只大乌鸦喙上叼着长巾飞上天空了。我们都知道那支杵有多么珍贵,所以一开始连提都不敢提这件事。接下来几天,我们仍然继续找寻,直到最后才告诉遍吉。不过,他是位真正的绅士,说道:“没关系,我们继续找吧。”
在父亲的监督之下,我开始修持传统的四十万遍前行法,我也尽了一个孩子最大的努力将它完成。我使用的法本是取出的《圆珠》伏藏系列的一部分。或许我的修法并没有非常正确,因为当时我大约只有十一岁。
青少年时期,我也经历了好几次装模作样的严格闭关。有两个月时间,我修了《密要普巴》,对它怀着极大的信心,宣称它会延长我父亲的寿命。我真的这么相信,还制作了一些驱除长寿障碍的精致食子,不过,这只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我早年待在德千林期间,有一位住在那里的年迈妇人,她是位古代传统青草药方的治疗师,拥有一些罕见且秘密的药方知识,是我应该要学的,但我却从未学过。事实上那是她的错。她是个经验老到的禅修者,却因为经常来见她的病人而怪罪于医术。
“没有比治疗更糟糕的事了。我是个年老的妇人,几乎就在死亡边缘了,但这些生病的人却从来不让我清静一下。”她会沉痛地说:“全都是当医生的错。假如我拒绝的话,每个人又都会恨我。当然,这都要怪我自己而不是别人,因为当我有机会选择的时候,我自认为学习医术是有益处的。不过,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对一位修行人来说,没有什么障碍比当个医生还大。”
我当时因为年幼,不了解她只是佯装无力同时兼顾禅修者与治疗师,所以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因此没有利用机会学习医方明。我或许不是非常聪明,不过,我觉得自己至少能学到一点关于医方明的东西。
这位老妇人的医术极为精湛,治愈了一个又一个病人。我知道只有一个人跟她持有相同的传承——囊谦一位著名的医生,但后来死于社会动荡之中。这个传承现在似乎已经绝迹了,我听说典籍仍然存在,但那是不够的,药方与准备药材的实际经验必须经由一个人传给下一个人。
他们传承的特殊药力起源于一位名叫天津·拉杰(TendzinRabgye)的治疗师,他是巴戎噶举一座古老寺庙中的成就大师。这些药方与二十一个昆涅诸梵天(genyen)之一有所关联,他们是佛法的守护灵体,当莲花生大士在西藏时,被迫遵守保护陀佛教法的誓言。
这位居住在克曲河里的特定护法来到治疗师前面,告诉他十八种将折磨未来世代的新疾病。护法给予大师如何治疗这些新疾病的指示,并说:“你必须如一支秘密传承般地持守它们,一次只教导一个人。别糟蹋了它们。”
天津·拉杰将药方写下来,并教给他最重要的弟子。不幸的是,康楚并没有接到药方,否则他将确保它们广为流传地被使用。不幸地,它们就在我家乡的偏远山谷里失传了。老妇人告诉我不同药草生长的特定地点,以及一年当中摘取它们的特定时间。一切都非常精确而且复杂,举例来说,她知道由九种花混合起来的一帖药方,能够治疗一种由于水分排不出去,极可能是由肾衰竭而导致肿胀的特定致命疾病;另一帖有二十五种药材配方的精确比例,能非常有效地在几天之内治愈褥疮和溃烂。她的疗方中,还包括了用一块温热的金属碰触身体的特定点。
倘若这些药方所能治疗的十八种痛疾之一是癌症的话,我也不会感到惊讶。其实我相当确定事实就是如此,因为癌症是我们这个时代比较新的疾病之一。尽管典籍仍保存在一位囊谦人手中,但口授传承却至关紧要。
这样一种传承已经中断了,是不是很令人扼腕呢?
1、灌顶中,用来加持人们的法器,可以是宝瓶、食子、圣像、颅骨器(kapala),或其他这类的东西。
2、当穹楚仁波切给予《口传伏藏》(藏文为“当拿左”,Dam-ngakDzo)教授时,达那寺的喇嘛遍巴(Lamapemba)则给予第一世康楚作品集要(藏文为“嘉切卡左”,GyacherKadzo),以及《知识宝藏》(藏文为“歇嘉左”,ShejaDzo)教授。(祖古·乌金仁波切说明)
3、普巴金刚的年度除魔仪式通常在藏历新年前举行,并在第十二个月的第廿九天将主要的食子扔到外头。仪式的目的是为了驱离可能对佛法与众生造成伤害的负面力量,而主要的魔,当然是无明与自私的情绪。
原来医药也需要口耳传承。现在的教育是课堂形式的,通过考试测验。师承也会有测验的吗?如果传承的徒弟偷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