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侍者叫澄淨,四川桐川人。清宣統二年,來祝聖寺求戒,根性慧利,參學兼進。民國三年春的戒期中,請他當引贊。
當時的沙彌頭叫真淨,請上堂設齋,借常住銀四十八元,受戒後回去,竟然置之度外,向他索要也沒有回應。忽然一天來函說:「祝聖寺某師來取款,已償付。」並附寄來收據,而且蓋有常住的章。澄淨見了之後,心生懷疑,細察圖章,果然是偽造的,誑騙常住。
澄淨非常憤怒,想要追究此事,我勸阻了他。
第二年,病疫大作,山下的村裡人,死者過了一半,全寺僧眾都傳染了此病,並死了幾個人。澄淨也染病而亡,遍身染污,我取來新的藍布褂褲一套,派人為其沐浴更衣,荼毗後安放海會塔。
民國五年,祝聖寺春天戒期,真淨忽然回來,我也沒有追究過往的事,而且請他當第八引禮。
是日,淨比丘壇之後我回丈室不久,照客來彙報說:「八引禮師忽然暴死了。」
我前去看望,見他臥地,口吐白沫,大眾在為他念佛。
沒過多久,忽然大呼曰:「快拿錢來還常住!」
我說:「真淨,什麼事?」
真淨說:「 澄淨引贊師向我要錢。」
我問:「幾個人。」
真淨說:「一個老師父,穿著破衲衣。」(據詳敘其狀是上客堂某師)
我問:「何以為憑。」
真淨說: 「引贊師身穿新藍布衣褲。」
我於是勸澄淨說: 「你放下來,各人因果各人當。」
真淨慢慢稍加清醒,只是瘋癲失常,病沒能醫好。
一日,為其表堂曰:「某病因果不明,澄淨好心討帳,反累常住不安,今當眾發露,了結一重公案。」
當時真淨忽病癒,起單而去。澄淨歿後,猶耿耿為公,因果分明,亦可嘉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