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克里希纳福音书—介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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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现代印度的神人,出生于卡马普卡。这是位于孟加拉胡格利河地区的村庄,上个世纪仍然保存着田园诗般的纯朴乡村风味。由于远离铁路,它并未被城市的魅力所触及。它有水稻田,高大的棕榈树,高贵的印度榕树,还有一些湖,以及两个火葬场。村庄南部是一条小溪,溪水从容不迫地流着。由邻近地主贡献的芒果园提供给公共使用,经常成为男孩子们午间运动场所。一条公路经过村庄,通往加达纳许庙。村民们大多数是农民和手工艺者,招待了很多来往的圣人和朝圣者。乡间生活的沉闷被活跃的节日打破了,僧侣们在宗教节日仪式上唱歌,还有其他有益的娱乐活动.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曾经回忆起双亲,说:“我的母亲是正直和温顺的化身。她对世界的情形并没有知道得多少;心底内隐藏着天真。她会说头脑里想着什么。人们喜欢她的开朗性格。我的父亲是一个传统的婆罗门,从来不会接受首陀罗的赠品。他花大多数时间去敬神和冥想,不断重复着神的名字,唱着赞美诗。只要在日常祷告,他都会调用女神伽耶特黎,激动得摆动着胸膛,泪水从脸颊滚下来。他花费空闲时间为家庭神Raghuvir 制造花环


室利 罗摩克里希纳的父母Khudiram Chattopadhyay和Chandra Devi于1799年结婚。那时候,Khudiram生活在迪拉帕尔祖先的村庄,离卡马普库儿不远。他们的长子拉姆库马儿出生于1805年,长女嘉也也妮出生于1810年。1814年,Khudiram被他的房东任命在法庭上作假证供,为的是要反对一位邻居。他拒绝这样做,房东作了反对他的假证供,剥夺了他的祖传财产。他被逐出,受到了另一位房东的邀请,来到了卡马普库儿的一个寂静村庄。他有了安憩之地,还有了一亩肥沃土地。这少许土地的农作物足够满足全家的简单生活所需。他在这里过着简朴,高贵和满意的生活


Khudiram来了卡马普库儿十年之后,他步行来到印度南端的Rameswar(罗姆斯瓦)朝圣。两年之后,他们有了第二个儿子,取名为罗姆斯瓦。1835年六十岁的时候,他又再次朝圣,这回是迦耶。从远古时候开始,从印度四方而来的印度教徒在主毗瑟奴的圣足下,通过提供他们食物和饮水,向他们死去的祖先卸下了自己的责任。Khudiram 在这块圣地上梦见了主毗瑟奴答应会赐给他一个儿子。Chandra Devi也是一样,在卡马普库儿的湿婆庙前面有了一个异像,指示出将会有一个神圣孩子诞生。在回归的路上,丈夫发现她已经怀孕了


1836年2月18日,这个孩子诞生了,这就是后来的罗摩克里希纳。在迦耶之梦的回忆上,他给孩子命名为嘎达达尔,意思是“权杖的送信人”,毗瑟奴的一个称号。三年之后,最小的妹妹诞生了


少年时代


嘎达达尔长成为一个健康,调皮的男孩子,充满了有趣和可爱的恶作剧。他聪明和早熟,记忆力惊人。他坐在父亲双腿上的时候,就用心记住了祖先的名字,还有神和女神的赞美诗。他在村庄的学校上学。然而,他的最大兴趣是听别人朗诵印度神话故事和史诗。然后他会背诵下来,取悦村民。他喜欢绘画;他从制陶工人那里学习了模制神和女神的肖像,但他厌恶算术


嘎达达尔在六七岁期间,首次有了精神入迷的体验。六月或七月的一天,他一面在稻田之间的狭窄公路行走,一面吃着篮子里的爆米花。他抬头仰望天空,看见了美丽和黑暗的雷雨云。云在漫延,很快地履盖了整个天空,突然间有一雪白云层飞快地略过。这种形成鲜明对照的美丽令到这个男孩折服。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爆米花掉了一地。一些村民发现了他,把他抬到家里。嘎达达尔后来说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经历了难以形容的欢乐


嘎达达尔七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这件事深深地影响着他。这个男孩第一次意识到世上生命并非永久,他开始进入芒果园或者火葬场上,陷入沉思数小时之久。他也变得更加多地帮助妈妈分担家务。他变得更加专注地阅读和倾听《宇宙古史》的宗教故事。他对停留在卡马普库儿的云游僧和虔诚的朝圣者感兴趣。这些圣人,印度精神遗产的管理者,对世界弃绝和全然爱神的见证者,用印度史诗故事,圣人和先知的故事,还有他们自己的经历娱乐这个小男孩。而他则用水和燃料以不同的方式款待他们。同时,他留意着他们的冥想和祷告


九岁的时候,嘎达达尔被授予了圣线。这个仪式授予了他婆罗门血统的特权,包括对家庭神Raghuvir的崇拜,还把很多婆罗门生活的严格戒律强制于他。在授权典礼期间,他接受了他的保姆——一位首陀罗妇女煮的饭而震惊了所有的亲戚。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但这位顽皮的嘎达达尔曾经答应过这位妇女会吃她的食物,现在他履行了诺言。这位妇女拥有虔诚和真挈的情感,对于这个男孩来说,这比社会习俗更加重要


嘎达达尔现在答应去崇拜Raghuvir,从而开始了冥想的训练。他也开始用心去崇拜这个石造的肖像,很快地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宇宙之主。他在专注的时候趋向于迷失了自己。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背后的是深度发展的灵性本质


在湿婆之夜,崇拜湿婆被视为神圣,一场戏剧大约在这个时候被安排上演了。负责表演湿婆这个角色的男主角突然间生病了,嘎达达尔被说服去代替这个角色。朋友们为他穿上湿婆的戏服——在他身上涂上灰烬,铺着垫子,在他的头上放上三叉戟,在他的颈上围绕着一窜骷髅珠子——这个男孩看上去正处在出神状态。在朋友们的支持下,他用缓慢和整齐的脚步走近舞台。他看上去像活生生的湿婆。观众称赞他的演技,但很快地发现他真正地全神贯注于冥想中。他的面部容光焕发,泪水在他的眼珠上滚动着。他对外在世界无动于衷。这个场面效果对于观众来说是震憾的。人们感觉到受到湿婆本人的祝福。表演毫无疑问是结束了,但这个男孩的心境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嘎达达尔现在与他的年轻朋友组成了一个戏剧团。舞台就设立在芒果园,表演主题是从《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的故事挑选出来。嘎达达尔从专业演员听过这些角色之后,现在几乎熟记所有的角色。他特别喜爱的主题是克里希纳(奎师那)在温达文的生活情节,描写了克里希纳和牧童与牧牛姑娘的故事。嘎达达尔扮演罗陀或者克里希纳的角色,经常投入在角色里面而迷失了自己。芒果园下围绕着男孩子们大声地念颂圣名(克伊尔坦)的声音


长子罗姆库马为了维持家计,于1849年来到加尔各答


嘎达达尔年幼的时候,受到村里妇女的宠爱。她们喜欢听他谈话,唱歌和背诵圣书。她们喜欢他模仿声音的决窍。她们的女性直觉从这个男孩清皙的皮肤,平滑的头发,光亮的眼睛,微笑的脸孔和无穷无尽的欢乐,就认定了他内心的纯洁和正直。虔成的老年妇女把他当作哥帕拉,幼年时期的克里希纳,年轻的妇女把他看作维伦达文的年轻克里希纳。他本人非常向往牧牛姑娘对克里希纳的爱,如果他必须再次出生,有时候他会渴望能够成为女人,这样就能够用全部身心和灵魂去爱上克里希纳.


来到加尔各答


十六岁那年,嘎达达尔被他的兄长拉姆库玛儿召唤到加尔各答,希望嘎达达尔能够协助祭司工作。拉姆库玛儿开了一所梵语学院,用来弥补收入,他的图意是逐渐让弟弟回心转意到教育上。嘎达达尔把身心和灵魂都投入到祭司职责上,成为许多加尔各答家庭的祭司。他的祷告方式与专业祭司很不相同。他花数小时装饰神像,唱着赞美诗和虔诚的歌;他用爱去履行职责。人们对他的热心留下沉刻印象。但是,他没有把多大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拉姆库玛儿并不是第一次反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弟弟。他希望嘎达达尔能够适应城市生活。一天,他决定警告这个男孩,警告他对世界的漠不关心。毕竟,嘎达达尔在不久的将来会过家居生活,通过履行婆罗门职责来谋生;而这又必须对印度教律法,占星术和家族等相关知识十分熟悉。他温和地劝告嘎达达尔,要求他尽好职责。然而这个男孩活泼地回答:“兄弟,我在仅是为了维持生计的教育面前该怎样做呢?我宁愿得到智慧,它会照亮我的心,使我永远地满足.”


维持生计的教育


印度内在灵魂的痛苦可以通过年轻的嘎达达尔的活泼言辞表达出来。他单纯的双眼是如何看待印度首都加尔各答,这个现代文化和学术中心呢?贪婪和欲望在上流社会滚动着,偶然的宗教实践仅仅是外在形式,内在的灵魂早已经死去。嘎达达尔在卡马普库儿纯朴和虔诚的村民中从未看到这种情形。少年时代供养的圣人和云游僧向他显示出一个完全不同的印度。他被他们的热情和纯洁,自制和弃绝所吸引。他从云游僧那里学到,以及凭自己的直觉得知,生命的意义就像古代印度圣人教导一样,是实现神性


正当拉姆库玛儿申斥嘎达达尔对“维持生计的教育”漠不关心,这个男孩的内在声音提醒他祖先的遗产——罗摩,克里希纳,佛陀,商羯罗,罗摩努阉和柴坦尼亚的遗产——并不是世俗的安全,而是神的知识。这些高尚的圣人是真正地代表印度社会。每一位都各归各位,如同昔日一样,在印度民族生活喧哗的浪潮中,各自跟随着各自的传承。嘎达达尔内心感觉到有一把扫帚在打扫着过去与将来,不受时间和空间所限,这个内在的景像向嘎达达尔揭示了真理。但他没有意识到在过去一百年期间,意义深远的历史转折时刻在他的出生地发生了


印度社会在十八世纪期间经历了一个颓废时期,这是穆斯林的统治末期。整个社会充满着无政府状态和混乱的气氛。迷信的实践占有着人们的宗教生活。仪式和典礼被看作是灵性的精华。贪婪的祭司成为天堂的管理者。真正的哲学被教条主义所取代。梵文学者为了徒劳无益的辩论术而感到高兴


1785年,英国商人为英国人在印度的统治立下基础。政府渐渐地变得系统化和非法地镇压。军事力量和新统治者的政治敏锐给印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着商人而来的是英国教育家,还有社会改革者和基督教传教士——所有一切都对印度人思想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文化。他们在全国各地建立了教育机构和基督教教堂。十八世纪末期和十九世纪初,印度年轻人被灌输了鲁莽的西方文化,他们吸收了糟粕


受过教育的印度人的首要效果就是把印度社会传统和由来已久的信仰从头脑中完全地抹杀掉。他们相信没有超出人类经验的真理,官能感觉到的世界是所有的存在。神和宗教是幼稚的头脑幻想。真正的知识只能在对大自然的分析中得到。无神论和不可知论成为了当时的时尚。印度的年轻人受过英语学校的教育,公然地恶意破坏自己的社会传统,为此而感到高兴。社会改革,世俗教育的展开,寡妇再嫁,废除早婚——他们认为这些是改变退化的印度社会的万能药


基督教传教士最后完成改革过程。他们嘲笑印度宗教的偶像和典礼是一个野蛮时期的崩溃。他们企图说服印度人相信他们自己的圣人和预言家的教导是导致衰败的原因,吠陀经,宇宙古史和其他经文充满着迷信。他们断言基督教给予了白人在世上应有的地位和力量,其次是确保幸福;因此基督教是所有宗教中最优越的。很多有才智的年轻印度人转变了信仰。街上的人感到困惑。大多数教育是在他们的精神面貌上增长了唯物主义。每一个活在加尔各答和其他西方文化要点的人,甚至那些尝试去依附印度社会传统宗教的人,都被新的不确定性和新信仰所感染


然而,印度人的灵魂需要通过一种灵性唤醒来复苏。我们首次在年轻的嘎达达尔英勇的反驳中找到这种复苏:“兄弟,我在仅是为了维持生计的教育面前该怎样做呢?”

 

拉姆库玛儿很难明白弟弟回答的重要性。他用欢快的色彩描述了加尔各答社会学者的快乐与安逸生活。但是嘎达达尔的直觉感觉到学者们就像很多贪婪的人一样,在运用着逼真的幻觉,让双翼在缺乏创见的智慧上高飞,他们的双眼盯在停尸房上——贪婪和欲望的深渊。他坚持自己的立场,拉姆库玛儿不得不让步

 


转贴:罗摩克里希纳福音书—介绍部分之二 2007-03-27
20:30:39


达克希什瓦的卡利神庙(时母庙)

 

那时候,加尔各答住着一位名叫拉妮拉曼妮的富裕寡妇,属于首陀罗种姓,不仅是因为她丈夫的经商才干,勇气和智慧,而且还因为她有一颗宽大的心,虔诚和专注于神而众所周知。她被女婿马图尔巴乌任命去协助管理巨大的财富


1847年,拉妮在达克希什瓦,一个离加尔各答大约四英里的村庄买下了二十亩地。她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庙宇花园,由几座庙宇组成。她的伊师塔(巴比伦女神),或者选择的理想就是神圣母亲——卡利女神


庙宇花园直接地竖立在恒河东岸,北面和东面的一部分有果园,花园,还有两个畜水池。南面是用砖块和泥灰组成。乘船而来的游客攀登着壮丽的河边石梯,直通到chandni——一个有屋顶的露台,另一面是六座湿婆庙排成一排。每一个露台和湿婆庙组成了巨大的庭院,铺成矩形的形状,延伸至南北。庭院中央竖立着两座庙宇,较大一座面向南部,向南延伸,用来供奉卡利女神;较小一座面向恒河,用作供奉罗陀肯塔,也就是克里希纳的配偶罗陀。九个带有尖顶的圆拱形屋顶位于卡利神庙的顶上,前面竖立着大量的灵魂,或者是杂耍戏院,房屋之平顶由稳固的柱子支撑。庙宇的西南方和西北方角落由两个nahabats,或者说是音乐塔组成,在每天的不同时期都会传来音乐,尤其是日出,正午和日落,庙宇内进行崇拜仪式的时候。三面的庭院——西面除外,都有排成直线的房子,用作厨房,储藏室,饭厅,还有庙宇人员和客人的住处。西北角落的房间,就像较远处的一座湿婆庙一样,特别地引起我们的兴趣;因为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一生中相当多的时光都在这里度过。往西面方向的房间是半圆的走廊,可以眺望恒河。走廊前面是一条人行道,南北走向,人行道之上是一个大花园,花园之下是恒河。北面建筑物的方向有一个果园,种着菩提树,还有贝叶树,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灵性实践有重大联系。庙宇的外面和北面是一些平房,适当地混在一起,供拉妮罗曼尼的家庭成员拜访花园时使用。北面的庙宇花园被一堵高墙分隔开,是一个属于英国政府的火药库

 

湿婆


十二座湿婆神庙里面安置了湿婆的各种不同面貌,是伟大神和弃绝的象征,每日都用适当的仪式来崇拜。湿婆并不需要很多祷文。白色的花和贝叶片,还有供给奉献者的少许恒河水,就足够满足仁慈的神,从神那里赢得了解脱的恩赐


罗陀肯塔

罗陀肯塔的庙宇,也与毗瑟奴庙宇那样闻名,包括了罗陀和克里希纳的肖像,是通过狂狂喜的爱与神合一的喜悦。两个肖像都座落在面向西面的基架。地面铺上大理石。门廊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树枝形的装饰灯,用红布覆盖着,防止灰尘。帆布做的帘栅屏蔽着肖像,阻挡着日落的光辉。接近内部神殿的开端处有一个黄铜制成的小型杯子,装着圣水,虔诚的朝圣者虔诚地喝下了容器上的几滴水

 

卡利女神


主要庙宇用作供奉卡利女神,神圣母亲,这里被认作巴瓦塔瑞妮,宇宙拯救者来崇拜。这坐庙宇的地板是由大理石铺成。玄武岩制成的卡利女神肖像穿着华丽的金黄色锦缎,站立在用白石大理石制成的,被降伏的神性配偶——湿婆神肖像身上。湿婆是绝对者的象征。在女神的脚下,其他的装饰物之中,是金色的脚镯。她的手臂是装有宝石的金黄色装饰物。她穿着金银珠宝制成的项链,还有人头组成的花环,腰束着人类武器组成的腰带。她戴着金色的王冠,金色的耳环,还有一个镶有珍珠的金色环形鼻饰。她有四臂,较低的左手持有一颗表情严峻的人头,较上的手持有血污的马刀。一只右手给予孩子们恩惠;另一只右手是减轻他们的恐惧。她威严的姿态令人难以形容。它包含了母性的温柔和毁灭性的破坏。因为她是宇宙的力量,宇宙的整体,成对的相反力量显示出一种显赫的协调。她掌管着死亡,正如她的创造和维系力量一样。她有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是神性智慧的象征;它们把邪恶驱走,为她的奉献者诉说友爱


庙宇花园描绘了整个象征世界——三位一体的大自然母亲(卡利),绝对者(湿婆)和爱(罗陀肯塔),拱跨天空与大地。恐怖的坦陀罗女神,《博伽瓦谭》中吹笛子者的迷人灵魂,还有《吠陀经》中热衷于自己想法的绝对者活灵活现地合在一起,创造了最伟大的宗教组合。实相的所有面貌都在这个花园里。但是对于神性的家居者,至上的女主人卡利是主体。她是“原质”,女神,自然,毁灭者和创造者。不仅如此,她比眼睛所见的更加伟大和深奥。她是宇宙之母,正说罗摩克里希纳所说,是“我的母亲”,全能者,以不同的面貌和化身向她的孩子显现了自身。神的化身,可见之神,引领选民到不可见的实相里面。假如能够满足她的话,她会从创造物之中取去最后的自我,使之融入绝对者的意识,无分别的神里面。通过她的优雅,“有限的自我会在自我——阿特曼——梵天里面失去了它自己


拉妮拉曼妮花了大量财产去建造庙宇花园,另一些财产用作贡献于祭礼,于1855年5月31日正式投入使用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今后我们应当叫他的原命嘎达达尔——与被委任为卡利神庙祭司的兄长拉姆库玛儿一起来到了庙宇花园。他们传统父亲的鉴戒对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头脑来说,依然是陌生的。他也反对庙宇提供的煮食,因为依照传统印度教习俗,这样的食物只有在婆罗门家中才能供奉给神。可是,庙宇的神圣气氛,周围竖立的树木,还有兄弟的关怀,还有拉妮拉曼妮和马图尔巴乌对他的尊敬,卡利女神活生生地在庙宇内,最重要的是接近神圣的恒河。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对恒河总是持有高度的敬重,渐渐地克服内心的反对,他开始感觉到像在家里一样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在很短时间内受到了马图尔巴乌的注意,巴乌被这个年轻人虔诚的宗教热情所吸引,希望他到卡利神庙内参与崇拜。然而,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却热爱自由,对任何世俗事务漠不关心。由一位富有女性所建的庙宇的祭司之职并不吸引他。更进一步地说,他不愿在充满装饰物和珠宝的庙宇内履行职责。马图尔不得不等待一个适当时机


这时候,来了一个要去达克希什瓦的十六岁年轻人,命中注定要在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他是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一个远房侄子利德,来自Sihore——一个离卡马普库儿不远的村庄,也是少年时代的朋友。他聪明,异常地精力充沛,头脑被赋予了一种极大的平静,他的举动就像叔父的影子。他经常准备去帮他,甚至牺牲自己的舒适。他注定要成为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很多灵性体验的无言见证者,也在罗摩克里希纳灵性练习期间暴风雨般的日子照料他。利德去达克希什瓦是为了寻找工作,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很高兴见到他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无法反抗马图尔巴乌的说服,终于进入庙宇服务,条件是利德要去帮助他。他的首要职责就是为卡利神像穿戴和装饰

 

一天,罗陀肯塔庙宇的祭司不小心把克里希纳神像摔到地面,摔断了一条腿。梵文学者建议拉妮放置一个新神像,因为敬拜一个断腿的神像违反经文规定。拉妮却喜欢这个肖像,她询问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意见。他以一种心不在焉的方式说:“解决是荒谬的。如果拉妮的女婿摔断了腿,她会抛弃他,把他放到另一个地方吗?她宁愿为他安排治疗吗?她为什么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做相同的事呢?把神像修复,像以前那样崇拜。”这是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法。‘


拉妮接受了,罗摩克里希纳本人也修复了破损处。那位祭司由于自己的疏忽而被开除了,马图尔巴乌热切地要求罗摩克里希纳接受罗陀肯塔神庙的祭司之职

 

祭司生涯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出生在一个传统婆罗门家庭,熟悉崇拜的礼节,仪式和习俗。印度宗教数不清的神和女神是难以形容和难以理解的灵魂的人类化身,同样地也是人类有限的头脑构想出来的。他们了解和赏识人类的爱和情感,帮助人类去了解自己的世俗和精神理想,最后使人能够从痛苦的现象生命中获得解脱。光,智能,智慧和力量的来源是至高上帝,从至高者那里得到愿望的达成。只要人被人类的局限性所束缚,他除了崇拜赋予人形的神之外,却依然得不到解脱。因此,印度教会要求虔诚者把神视作理想的父亲,理想的母亲,理想的丈夫,理想的儿子,或者理想的朋友。但是有名相最终会通往无名相,有形会通往无形,言词会通往沉默,情感会变得平静,在平静中意识到存在——知识——绝对的福佑。众神逐渐地合并为一神


但是直到认识神之前,奉献者也不能从崇拜中把人的因素分离。因此,神是经过沐浴,穿上衣服,用装饰物装饰。他需要饮食和睡觉。他需要用赞美诗,歌颂和祷告来劝解。有适当的仪式是与所有的功能相联连。例如,外部净化的保护作用,祭司会用圣水给自己沐浴,穿上圣衣。他净化思想,通过适当的冥想来感受。他在崇拜的地方设立防范,避免邪恶力量围在火与水周围。他唤醒了身体的不同灵性中心,调用内心的至高精神。然后,他把至高精神转化到他面前的肖像上,生命和意识在颤动着。崇拜至高精神之后,至高精神从神像召回到真正的避难所,也就是祭司的内心。真正的奉献者明白到崇拜物质形态的先验实体的荒谬——遍及和超越整个宇宙是包装,放在基架上的伪造物无法超越空间的限制,喂养的是无实质和无实体之物,在神像面前唱颂充满荣耀气氛的天堂音乐是徒劳。然而通过这些仪式和奉献者的热望,最终会超越仪式和礼节,形态和名字,言词和赞扬,认识到神是遍及所有的意识


印度教祭司十分熟悉崇拜仪式,但他们当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明白潜在的意义。他们机械地挥动双手,严格遵照经文的一字一句,鹦鹉学舌般地重复神圣的曼陀罗。然而,这些仪式的内在含义从一开始就向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展示。正当他坐在神像面前,一种奇特的转化越过他的头脑。经过指定的仪式之后,他事实上感觉到灼热的围墙环绕着他,保护他和神殿免受非灵性的尘世骚扰,他也感觉神秘的昆达里尼在上升,贯穿身体的不同中心(脉轮).


他脸上发光,深深地投入,看见他崇拜神的所有人都被庙宇的浓厚气氛吸引着


拉姆库玛儿希望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学习崇拜卡利的错综复杂仪式。要成为卡利女神的祭司,就必须获得一位有资格古鲁特别形式的启迪。对于罗摩克里希纳来说,一位合适的婆罗门被找到了。但是,这位婆罗门还未来得及说出圣言,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就淹没在情感中,喊叫起来,陷入深度的专注中


马图尔恳求室利罗摩克里希纳负责卡利神庙的崇拜。这位年轻祭司以自己无能力胜任和对经典无知作为理由。马图尔坚持说热诚和真挚完全弥补得上任何形式知识的缺乏,会让神圣母亲通过肖像显现出她自身。最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终于向马图尔的请求屈服。他成为了卡利神庙的祭司


拉姆库玛儿于1856年去世。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已经不止一次目击了家人的去世。他意识到尘世的生命并非永久。他越意识到世间事物的短暂性,越更加热切地认识神——不朽的泉源.


初次梦见卡利女神

实上,他很快地发现他选择服务的女神是何等地奇异。他逐渐地陷入她遍及所有的罗网中。对于无知者来说,她确实是毁灭者的肖像;但他发现了她内在的慈悲,她是亲爱的母亲。她的颈上环绕着正面朝上的花环,腰部围着人类的武器,她的手持有死亡的武器,眼睛凝视着火焰;最奇怪的是,罗摩克里希纳感觉到她的呼吸是温柔的爱抚,也见到她不朽的子孙。她站在配偶湿婆神的胸前;因为她是萨缇——绝对者不可分割的力量。她被豺狼和其他不神圣的人围绕着,那是火葬场的人。这就是超越神圣与不神圣之上的最高实在吗?她看起来似乎是在葡萄酒的魅力之下旋转着。如果不是在一种神圣的醉态之下,那么谁会创造这个疯狂的世界呢?她是所有自然力量的至高象征,所有自相矛盾的综合,妇女形态的至高神。她现在变成了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唯一的真实,世界成为了无实质的影子。他在崇拜上倾注了他的灵魂。她在他面前就像不可说实相的透明入口.


庙宇崇拜强化了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对一个活生生的宇宙之母形象的渴求。他开始花时间冥想,而不是神庙雇用的祭司;为了这个目的,他选择了一个极度僻静的地方,那是位于庙宇北面的深山野岭,丛林密布,还有带刺的植物。这里也是坟墓,甚至光天化日之下人们也要回避,生怕看见幽灵。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开始在这里花整晚的时间冥想,回到房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眼睛肿胀,好像哭过似的。冥想的时候,他会把衣服和婆罗门圣线放置一旁。为了解释这个奇怪的行为,他曾经对利德说:“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想到了神就会从所有束缚中释放出来吗?我们每一世都受到八种束缚:仇恨,羞耻,世系,良好行为带来的骄傲,恐惧,隐匿,种姓制度和忧伤。圣线让我想起我是婆罗门,高于一切。当我在呼唤神圣母亲,这些念头就会放置一旁。”利德认为他的叔父患上精神病

 

随着他对神的爱加深,他变得要么是忘了形,要么就忽视正式的崇拜仪式。他坐在神像面前,会花数小时唱着女神伟大奉献者的虔诚之歌,例如《卡马拉肯塔》和《罗姆帕萨》。那些狂想曲直接地描绘了神的形象,只会强化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渴望。他感觉到一个小孩与母亲分离的痛苦。有时候,他会感到极大的痛苦,一个人背靠着墙哭泣,拭擦着脸,人们认为他失去了大地母亲,对他的忧伤有同感。有时候,他停留在怀疑论的瞬间,会大声叫喊:“母亲,你是真实还是虚幻——难道仅仅是没有任何真实的诗吗?如果你确实存在,为什么我不能见到你?宗教仅仅是幻想吗?难道你仅仅是人们想像出来的产物?”有时候,他会坐在地毯上祷告两小时,就像死物一样。他开始出现不寻找的举动,大多数时候对世界失去意识。他几乎绝食,也难以入睡.

 

他并不是被迫长期间地等待。从而他描述了初次梦见神圣母亲的境像:“我感觉到内心就像湿手巾一样受到挤榨。我被极大的不安宁制服了,害怕这一生也无法认识她。我不能忍受与她分离的痛苦。生命变得毫无价值。突然间,我的眼睛盯住了放在卡利神庙内的宝剑。我想用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像疯子那样突然起立,抓起宝剑,受祝福的母亲又突然间向我显现。建筑物的不同部位,庙宇和所有一切都从我的视域中消失,再也没有留下痕迹,取而代之的是看见了无穷无限和光辉灿烂的意识海洋。只要眼睛能看得见,华丽的巨浪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冲向我,还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要把我淹没!我渴望呼吸。我在狂奔中被抓住了,感到虚脱,不醒人事。我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什么事;但内心有一股纯粹祝福的稳流,完全是新的,我感觉到神圣母亲的临在。”他恢复了对世界的知觉,嘴唇边念着一个词:“母亲!”


入神状态


这仅仅是强烈体验来到的预示。第一眼看见神圣母亲就让他更加渴望看到她的连续影像。他希望既能在冥想中看见她,又能用肉眼看见。但是,母亲开始与他玩起了捉迷藏游戏,加强了他的喜悦和痛苦。在与她分离的时候,他会痛苦地哭泣,然后进入出神状态,又发现她站在他前面,正在微笑着,与他交谈,也安慰他,命令他要高兴起来,又指导他。在灵性训练期间,他有很多不寻找的体验。当他坐下来冥想,就会听见自己腿上的关节发出奇怪的滴答声,就像有人要把它们锁上,相继地让他静止;在冥想结束的时候,他会再次听见同样的声音,这回是为它们解锁,让他自由行动。他看见像一群火般的闪电——萤火虫在他眼前漂浮,或者大量的薄雾围绕着他,带有熔解的银子那样的发光波浪。再一次,他在大量半透明的薄雾中间看见母亲在上升,首先是脚,然后是腰部,身体,面部,然后是头部,最后是整个人;他也感觉她的呼吸和听见她的声音。他在庙宇内崇拜,有时候会变得兴奋,有时候会像石头一样保持不动,有时候几乎在过份的情绪中倒塌。他的很多行为都与传统相反,别人眼中看上去是亵渎神灵。他或者会像醉汉一样,蹒跚地走向母亲的宝座,用友爱的方式摸她的下巴,然后唱歌,谈话,开玩笑,大笑和跳舞.


或者他会从盘子上取一小口的食物,放进她的嘴里,恳求她吃下,直到他确信她真正地吃下才感到满意。晚上母亲睡觉之后,他会在自己的房间得知她正在上升到庙宇的顶部,连同着快乐少女般的光彩,还有她脚镯的叮当声。然后他会发现她站立着,头发在飘动,她黑色的轮廓与恒河明亮的夜空,或者与加尔各答遥远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庙宇的行政人员自然地会把他看成是精神病患者。他世上的祝福者把他带到有经验的医师面前;但没有药物能够治愈他的疾病。很多时候,他怀疑自己心智是否健全。因为他已经横跨了一个未知的海洋,世间没有指导者引领他。他唯一安全的天堂就是神圣母亲。他会向她祷告:“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不知道曼陀罗和经文。母亲,教我如何认识你。还有谁可以帮我?你不是我唯一的庇护和指引吗?”母亲总是在他忧伤或者疑惑的时候向他出现,支持他。甚至批评他的行为的人也对他的纯洁,正直,坦率,诚实和神圣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在他那里感觉到一种情绪高涨的影响力


据说三摩地,或者出神状态,只是打开灵性领域的入口。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感觉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享受神。为了冥想,他在庙宇花园北部树木繁荣的地方建立了一块地方。在利德的帮助下,他在那里种了五棵神圣的树,也就是大家所知的Panchavati(菩提树),成为他产生很多异像的场所.


随着灵性状态的加深,他更加感觉到自己是神圣母亲的一个孩子。他学习让自己完全地臣服在她的意志下,让她指引他


“母亲,”他不断地祷告,“我在你那里得到庇护。请教我该怎样说和怎样做。为了你的孩子,你的意志在任何地方都显得尤为重要。让我的意志与你的意志融为一体,让我成为你的器具。”


他的异像变得更加深远和更为清晰。他不再被迫去冥想神圣母亲。即使他恢复了对外面世界的意识也能看见她,就像庙宇,树木,河流和周围的人一样可以触摸得到


马图尔在某个场合悄悄地进入庙宇去观看崇拜仪式。他深深地被这个年轻祭司的虔诚和真挚所感动。他意识到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已经把石头制成的神像转变成活生生的女神


一天,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用供奉卡利女神的食物喂养一只猫。这并非庙宇花园的管理人员力所能及,认为他必须为庙宇的适当行为负责。他向马图尔汇报了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患精神病的行为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讲述了这件事:“神圣母亲在卡利神庙向我展示了是她变成了每件事物。她向我显示出每件事物都充满着意识。肖像是意识,祭坛是意识,盛水容器是意识,门槛也是意识,大理石地板是意识——所有一切都是意识。我发现屋子里的一切都沉浸在祝福中——就像受到了神的福佑。我看见了卡利神庙前面有一个邪恶的人;但我也在他里面看到了神圣母亲的振荡力量。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用供奉神圣母亲的食物喂一只猫。我清楚地感觉到所有一切都是神圣母亲——甚至一只猫。庙宇花园的管理人员向马图尔写了一封信,说我用打算供给神圣母亲的食物喂一只猫。但是马图尔洞察了我的思想状态。他向管理人员回信:“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你不要再说他任何事情。”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这个时期忍受着一种疼痛的疾病,那就是体内有一种燃烧的感觉,他又被一个奇怪的异像治愈了。在庙宇崇拜期间,他跟随着经文的指引,内心会设想出“罪人”,还有“罪人”的毁灭。一天他在菩提树下冥想,看见了一个黑脸、眼圈哭红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像醉汉一样蹒跚而走。很快地又有另一个人从他那里出现,有着平静的面容,身穿赭红色的桑雅生衣服,手握着三叉戟。第二个人向第一个人展开进攻,用三叉戟杀死了他。此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从痛苦中释放出来


大约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以傲慢不逊的仆人对待主人的态度去敬拜神。他模仿《罗摩衍那》的猴神哈奴曼——罗摩理想的仆人和谦卑奉献者的传统模范的状态。正当他冥想哈奴曼,他的动作和他的生活方式开始变得类似一只猴子。他的双眼变得不得安宁。他以水果和树根为食。他用布料缠着腰部,其中一部分像尾巴似的悬挂着。他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而不是行走。过了一会儿,他受到了罗摩的配偶悉达的祝福,进入他的身体,连同着“我把我的微笑赠送给你”这句话而消失


马图尔相信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灵性上的热情,但现在开始怀疑他是否心智健全。他看见他像猴子一样跳动。一天,拉妮拉曼妮倾听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在庙宇内唱歌,这位年轻祭司突然间转过身来,打了她一巴掌。很明显的是,她听他唱歌的时候,事实上脑海里是想着一桩官司。她受到的惩罚就像神圣母亲强加一样;马图尔却感到哀伤。他恳求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控制自己的情绪,注意社会习俗。他争论说,神是第一位,然后才是法律。例如,神决不允许两种不同颜色的花长在同一根茎上。第二天,室利罗摩克里希纳送给马图尔两朵长在同一根茎上的芙蓉花,一朵红色,一朵白色


马图尔和拉妮罗曼妮开始把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行为部分地归咎于精神病,至少他会有严格的自制。他们认为一种自然的生活会放松他紧张的精神,就与两位恶名昭彰的妇女拟定了一个计划。两位妇女一进入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房间,罗摩克里希纳把她们视作宇宙之神圣母亲的显现,念诵她的圣名,进入全然的三摩地.


转贴:罗摩克里希纳福音书—介绍部分之三 2007-04-02
18:39:11


哈拉达尼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表哥哈拉达尼达于1858年来到克希什瓦,在那里逗留了八年。由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对身体健康漠不关心,马图尔委任这个人为卡利神庙的祭司。他的性格复杂,精通经文的字面意义,但几乎意识不到它们的内涵。他喜欢参与过于讲究细微差别的神学讨论,用自己的博学知识来衡量。他又开始对罗摩克里希纳进行量度。作为一个正统的婆罗门,他完全不同意自己表弟的非正统行为,但他对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纯洁的生活,对神入迷的爱和对实现的渴求并不是毫无印象,一天,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声称神对于人类心智来说,是不可理解的。哈拉达尼对此感到不安。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怀疑这些异像是否误导他的时候,用很大的篇幅描述了疑惑:“我哭泣地向母亲祷告:‘难道因为我是个傻瓜,你就用心欺骗我吗?’。我的双眼泪如泉涌。不久之后,我看见大量的薄雾从地面升起,填充了我面前的所有空间。中间出现一张脸孔,留着平滑的胡须,表情平静,非常富有表现力,皮肤白皙。他直盯着我,庄严地说:‘要把情感入口处(bhavamukha)保留在相对意识的开端。’这句话重复了三次,最后在薄雾中消失,肖像自己也溶解了。这个异像使我安心。”


一个有关室利罗摩克里希纳身体每况愈下,对世间生活漠不关心,还有各种反常行为的断章取义谣言传到了卡马普库儿那里,也传到了罗摩克里希纳可怜的母亲耳边,使她极其苦恼。在她再三请求下,他回到了自己的村庄疗养身体。他年少时候的朋友对他不再感兴趣了。非凡的高度兴奋使他变得狂热。他每天花大量时间在火葬场上冥想。这块地方提醒他人类身体,人类的希望和成就都是无常,并非永恒。这里也使他记起卡利,毁灭的女神。


结婚和婚后生活


几个月之后,他的健康有所改善,也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天生的明快情感。他快乐的母亲认为是时候为他安排婚事了。这个男孩现在二十三岁。一个妻子会把他带回现实。儿子欣然接受她的建议,她感到十分高兴。很可能是在神的力量令他看得见。


莎拉达,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住在Jayrambati邻近的村庄。即使在这个年龄,她已经向神祷告,请求神让她拥有纯洁无暇的品质,像白色晚香玉那样散发芳香。她看着满月,会说:“神,即使月亮也要黑色斑点,但愿我的品质毫无污点。”她被挑选去成为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新娘。婚礼适时地举行。这样的早婚在印度自然是订婚,女孩到了青春期的时候,婚姻自然就圆满。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形下,婚姻也仍然永远没有完成。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在卡马普库儿住了一年半,然后返回达克希什瓦。


他刚刚跨进卡利神庙的门内,又发现自己再次在旋涡中。他的疯狂超过十倍地再现。这是同样的冥想和祷告,同样的心醉神迷,同样的燃烧感觉,同样的哭泣,同样的失眠,对身体和外面世界同样地漠不关心,也是同样的精神错乱。为了根除贪婪与欲望,灵性进步的两个最大精神障碍,他让自己屈从泛滥的精神训练。为了认识神,他手上拿着一个卢比,把另一个藏在地下,思量比较两个的价值,发现两个卢比同样是毫无价值。他会用同样的漠不关心,把它们掷进恒河。他把妇女视为神圣母亲的显现,此外并无其他非份之想。为了发现自己头脑内是否有种姓优越感的想法,他用长长的,被忽视的头发清理一个贱民的房间。他坐下冥想,鸟儿会在他头发栖息,为了获得食物而在他头上啄食。蛇在他身上爬过,他也没有意识到。睡眠也完全地离开他。异像在他面前日日夜夜地掠过。他看见了以前杀死“罪人”的桑雅生又再次从他的身体走出来,用三叉戟威胁他,命令他要全神贯注于神。或者同样的桑雅生游览过遥远的地方,沿着一条明亮的道路而来,向他汇告正在发生什么事。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后来经常说,在高级奉献者的情形下,头脑本身会成为古鲁,一举一动都像一个化身。


庙宇花园的创办者拉妮罗曼妮于1861年去世。她死后,女婿马图尔是财产的唯一执行者。他把自己和财力资源花在处置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问题上,开始照顾他的身体健康。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后来说他是神圣母亲委任的“五个贮备供给者”之一。无论他头脑里唤起什么愿望,马图尔都会毫不犹豫地实现。


女婆罗门


这时候,一位婆罗门妇女来到了达克希什瓦,她在揭示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灵性中扮演重要角色。她出生于东孟加拉,擅长坦陀罗和毗瑟奴派的崇拜方式。这位妇女大约五十出头,落落大方,身穿橘红色的僧袍。她唯一拥有的是几本书和两件穿用的衣服。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以极大的尊敬来迎接这位来访者,向她描述了自己的体验和异像,还告诉她人们认为这些是疯狂的症状。她用心地听着,然后说:“我的儿子,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是疯狂。有些人为金钱而疯狂;有些人为了物质享受而疯狂;有些人为了名利而疯狂;而你是为了神而疯狂。”她确信他正在经历几乎不可知的灵性体验,经典上描述为玛哈巴瓦(mahabhava),是圣神之爱中至高的狂喜。她告诉他这种极度的兴奋已经通过十九种身体症状显现出来,包括流泪、身体颤动、鸡皮疙瘩、排汗,还有强烈的感情。她说奉爱瑜伽经典已经记载了两个实例:也就是罗陀和柴坦尼亚。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和这位女婆罗门之间很快地建立了一种温柔的关系。她把他看作婴儿时期的奎师那,他又把她看成是母亲。她注意到他在唱诵和冥想期间都十分入迷,还有他的三摩地,他疯狂的向往;她认定他体内有一股传送灵性给其他人的力量。她又总结出这样的情形对于普通奉献者来说是不可能的,甚至高度发展的灵魂也不可能,只有神的化身才有如此的灵性显现。她公然地声称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就像室利柴坦尼亚一样,是神的化身。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把女婆罗门的话告诉了马图尔,马图尔不信地摇摇头。尽管他承认室利罗摩克里希纳非凡的灵性,但他还是勉强地接受他是神的化身,阿瓦塔,比得上罗摩,克里希纳,佛陀和柴坦尼亚。于是,女婆罗门要求马图尔安排一个学者研讨会,与她讨论这个问题。他同意这个建议,会议也安排了,就在卡利神庙前面的natmandir举行。


会议邀请了当时两位著名的梵文学者:外氏瓦那社(毗瑟奴社)的领导人外氏瓦那柴拉尼(Vaishnavcharan),还有高利(Gauri)。外氐瓦那柴拉尼首先来到,带着著名的学者和奉献者团体。这位女婆罗门像一位自豪的母亲,在他面前声称自己的观点,还引经据典来支持。正当梵文学者们讨论着这个深奥的神学问题,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对周围发生的事完全漠不关心,像孩子般地坐在他们中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面,有时候微笑,有时候从口袋拿些香料来咀嚼,或者再次地用引起注意的方式对外氏瓦那柴拉尼说:“喂,听着,有时候我也会像这样。”现在外氏瓦那柴拉尼起立,宣称完全同意女婆罗门的观点。他声称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无庸置疑是经历了玛哈巴瓦,这是神罕有地化身成人的某些征兆。众人聚集在那里的人都被震惊了,尤其是庙宇花园的行政人员。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像孩子似的对马图尔说:“真奇怪,他也这样说!我十分高兴地得知,这毕竟不是生病。”


梵文学者高利几天之后来到,举行着另一场会议,他同意女婆罗门和外氏瓦那柴拉尼的观点。引起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注意的是,外氏瓦那柴拉尼已经宣称他是阿瓦塔,高利回答;“这都是他对你说的呢?那么他说得非常少。我完全确信你是灵性力量的源泉,只有一小部分下降到地上,不时地以化身的形式出现。”


梵文学者高利几天之后来到,举行着另一场会议,他同意女婆罗门和外氏瓦那柴拉尼的观点。引起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注意的是,外氏瓦那柴拉尼已经宣称他是阿瓦塔,高利回答;“这都是他对你说的呢?那么他说得非常少。我完全确信你是灵性力量的源泉,只有一小部分下降到地上,不时地以化身的形式出现。”


高利说:“我已经把经文放在一旁,只是从内心感受到。我已经向任何一个挑战我的人证明。”


好,”室利罗摩克里希纳说,“是你这样说;但要相信我,我真的一无所知。”


这位患精神病的祭司被伟大的学者们断定为神的化身。他的异象不是头脑过热的结果;他们在灵性史上已经有了先例。这个宣布是如何影响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本人呢?自从生命的第一天起,他仍然是母亲单纯的孩子。几年过后,他的两个在家弟子公然地说他是神的一个化身,这件事传到了他耳边。他用讽刺的口吻说:“他们认为这样做会提高我的荣誉吗?他们一位是舞台演员,另一位是医师。他们知道什么是化身吗?为什么像高利和外士瓦那柴拉尼那样的梵文学者数年前宣称我是一位阿瓦塔?他们是伟大学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不会对我的头脑有任何改变。”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一生在学习。他以前经常地向门徒引用一句谚语:“朋友,活到老学到老。”由女婆罗门宣称创造出的震憾结束了,他开始根据坦陀罗和毗瑟奴派经文的传统模式认真地实践灵性训练。至今,他仍根据自己头脑和心的指示来追求自己的灵性理想。现在他接受这位女婆罗门为自己的古鲁,开始踏上传统的求道之路。


坦陀罗


根据坦陀罗,至上本体是胎藏,或者说是萌芽的意识,与萨特(Sat),或者说是生命,还有阿南达(Ananda),或者说是祝福是相一致的。至上本体,萨特旦安达,存在——知识——喜悦——绝对者,同样也是《吠陀经》中鼓吹的事实本质。人也与这个本质同一;但在摩耶(或者说是幻像)的影响下,他忘记了自己的真正本性。他把世间的束缚和现象看成是真实,这种错误使得他受到奴役和痛苦。灵性训练的主旨是让他重新发现自己与神性合为一体。为了成就这个目标,吠檀多指示了一种严厉的否定方式进行识别和弃绝,只有少数拥有敏锐智力和不可动摇意志力的求道者才可以跟随此方式。但是坦陀罗考虑到人类的天生弱点,还有他们的较低级欲望和执着的爱。它包含了与宗教仪式相结合的哲学体系,与宗教典礼相结合的冥想,还有与享乐相结合的弃绝,根本目标就是训练求道者去冥想,逐渐地与至上本体合二为一。


常人通常希望享受物质世界的欢乐。坦陀罗命令他享受,但同时又在享受里面发现神的呈现。它指定了神秘仪式,慢慢地,物质感官会变得灵性,感官会逐渐转变到对神之爱的吸引上。人的每一个“镣铐”都会变成“释放者”。剧毒的致命毒药在智者手中会变成生命的炼金术。外在的弃绝并不需要。坦陀罗的主旨是把颇伽(物质享受)提升到瑜伽(灵性训练),或者与意识合一。根据哲学,世界只是湿婆和萨缇(绝对者和它难以了解的力量)运动的表现。


坦陀罗修持是按照不同的求道者而划分相应等级,根据“动物”,“英雄”和“神”等不同级别的求道者而指示出不同的练习。某些仪式还要求异性在场。这里的求道者要学习把妇女看作卡利女神——宇宙之母的化身。坦陀罗的最基础部分就是神的母性,是赞颂女性。女性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视作神的化身。但是,仪式却极为危险。资深古鲁的帮助是绝对必要。易受骗的求道者会失足,掉入堕落的陷阱。


依照坦陀罗,萨缇是创造宇宙的主动力量,绝对者湿婆是或多或少的被动法则。更进一步地说,萨缇与湿婆不可分割,就像火的燃烧力量是由火本身产生一样。萨缇,创造的力量,包含在宇宙的子宫内,因此是神圣母亲。所有女性都是她的象征。卡利是她的几个形态之一。对卡利——创造的力量进行冥想,是坦陀罗的修持核心。冥想的时候,求道者起初会把自己视作与绝对者同一,然后就认为非人格意识以外形成了两个实体,也就是他自己和女神活生生的形态。然后他会把女神投射到切实的神像上,把它当作神圣母亲来崇拜。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开始认真地实践坦陀罗修持;在神圣母亲的命令下,他接受女婆罗门为自己的古鲁。他在庙宇群北部末端的贝叶片树和菩提树下履行着意义深远和微妙的仪式。他实践了坦陀罗书本上的所有六十四条法则,不出三天就达到书上所写的效果。几个初步仪式之后,他就淹没在一种奇特的神性热情里面,然后进入三摩地,是头脑兴奋状态停留的地方。邪恶停止了存在。“色欲”这个词失去了意义。整个世界和每件事物都是湿婆和萨缇的运动。他在每一处都显示出母亲的力量与美丽,向他显现的整个世界,包括所有生气勃勃和死气沉沉,都遍布了原初意识,也带着神的祝福。

 

他看见了宇宙终极起因的异像,是一个巨大的明亮三角形,每一刻都产生出无限数目的世界。他听见了音流瑜伽中的阿那哈塔妙音,听到了伟大的声音OM,宇宙数不清的声音只是众多回音。他已经获得了瑜伽的八种超自然力量,让人几乎无所不能,他弃绝了对灵性没有价值的东西。他有一个神圣摩诃(幻像)的异像,是难以了解的神之力量,宇宙是通过这种力量来创造和维持,最终溶解为一体。在这个异像里面,他看见了一个异常优美的妇女,快要成为母亲,从恒河上出现,缓慢地走近菩提树。她现在生了一个小孩,开始温和地喂养他。片刻,她假装成可怕的样子,用严酷的口抓住小孩,把他压碎,吞了他。她又重新走进恒河。


这个时期的最不寻常体验就是唤醒了昆达里尼能量,“拙火能量”。他事实上是看见了能量,首先是沉睡在脊柱底部,然后被唤醒,延着神秘的中胲提升,通过六个中心(脉轮),或者莲花,直达顶轮,头顶上出现千瓣莲花。他也进一步看见了昆达里尼向上通过了不同的绽放莲花。这种现象是伴随着异像和出神状态而来。后来他向门徒和奉献者描述了昆达里尼的各种不同运作:鱼形,鸟形,猴子形等等。唤醒的昆达里尼是灵性意识的开端,它在顶轮与湿婆结合,结束于三摩地。这就是坦陀罗修持的成就。


大约在这个时候,又向他显示了不久之后很多奉献者会寻求他的指引。


毗瑟奴派(外氏那瓦宗)的修持

坦陀罗成就法结束之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跟着女婆罗门进行毗瑟奴派修持。毗瑟奴派信徒崇拜毗瑟奴,“遍及一切的维系者”,至高的神,也被认为是哈瑞和纳拉亚纳。毗瑟奴有各种不同的化身,追随者最多的两个化身是罗摩和克里希纳。


毗瑟奴派是一个专有的巴克提(虔信)宗教。巴克提是神强烈的爱,独一无二地依恋他,祝福是本性,给予爱者不朽和解脱。根据毗瑟奴派,神不可能通过逻辑或者理性来认识;没有了巴克提,所有的修持,苦行,仪式都是无用。人不可能独自努力来认识神。神的异像,神的优雅是绝对必要,这种优雅是通过纯洁的心来连结。头脑要通过巴克提来净化。纯净的头脑总是沉浸在神之异像的入迷中。培养这种神圣的爱是毗瑟奴派宗教的要点。


有三种形式的奉献者:愚昧型,激情型和善良型。如果一个人表现出对神奉献,但事实上是狠毒,自大,嫉妒和愤怒,那么他的奉献是愚昧型,因为他受到了暗钝力——惯性本质(习性)的影响。如果他出于对名利和财富的渴望,或者是其他任何的世俗野心而去敬拜神,那么他的奉献是激情型,因为受到了尘坌力——行动性质的影响。如果一个人不加考虑任何物质回报来爱神,如果他以履行自己责任来独一无二地取悦神,与所有生物持友好态度,那么他的奉献就称为善良型,因为受到了勇健力——融洽本质的影响。但是,最高的奉献者超越了这三种形态,头脑形成一种自发性,不间断地逼近神——万物的内在灵魂的倾向;一个真正奉献者会精通,他很快地会听见神的名字或者提及神的属性。如果有人向奉献者提供天堂的幸福,一个拥有这种爱的奉献者不会接受这种幸福。他希望在任何条件下去爱神——在欢乐与痛苦,生命与死亡,荣誉与耻辱,繁荣与不幸之中。

 

巴克提有两个阶段。第一个被认为是规范性奉献服务,或者说是根据经文规定来爱神。这个阶段的奉献者被指示要有规则和有系统地崇拜,唱歌,祷告,重复神的圣名,还有歌颂他的荣耀。这种较低级的巴克提行者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变成成熟的真正奉爱服务,或者是至高奉献,也被认为是prema,最强烈形式的神圣之爱。神圣的爱以它自身为结果。它潜在地存在于所有人的内心,但在受束缚的人的情形下,它会被误导为对俗世对象的爱。


为了发展奉献者对神的爱,毗瑟奴派把神人格化。神被奉献者看作父母,主人,朋友,孩子,丈夫,或者爱人,每一种成功的关系代表了一种激烈化的爱。这些情感,或者对神的态度,被认为是桑塔、达夏、萨克亚、瓦查丽阿和玛杜瑞阿。《吠陀经》的圣人,猴神哈奴曼,温达文的牧童,罗摩的母亲考莎丽雅,克里希纳的爱人罗陀,分别展示出这些形态的最完美例子。在上升的尺度上,神的荣耀逐渐地遗忘了,奉献者越来越意识到神圣联谊的亲昵行为。最后,他把自己当作他所至爱的人的情妇,没有人造的残余障碍物把他与他的理想分离。世上没有社会或道德责任可以把他高飞的理想绑到地上。他经历了神性的完美结合。不像吠檀多派行者,努力去超越所有各种不同的受束缚关系。一个毗瑟奴派的奉献者希望既保留自己的个性,又有神的人格性。对于他,神不是难以明了的绝对本体,而是普茹首塔玛——至尊人格神。

 

实践玛哈巴瓦灵性训练的时候,为了发展对克里希纳最强烈的爱,男性奉献者通常会把自己视为女性,唯一的公牛(或者男人)是宇宙。这种异性姿态的设想有一种深厚的心理学意义。大概在普遍经历中,一种想法可能会被培养出强烈的程度,以致每一种相异的想法都会被逐出头脑。头脑的这种特性可以用来镇压低级欲望,发展出灵性本质。现在,这种想法是以人的所有激情和欲望为基础,让人确信他与一个男性身体有不能分解的连结。如果他能够完全地嫁接“他是女人”这种想法,就会除去男性身体奇特的欲望。此外,“他是女人”这种想法会依次地让步给另一种更高层次的想法,也就是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非人格的精神。这种非人格精神可以独一无二地享受与非人格神真正的联谊。因此,毗瑟奴派的最高实现就是使其接近《吠陀经》超出人类经验的体验。


毗瑟奴派崇拜神的漂亮解释就是神自始至终的爱可以在《博伽瓦达》有关温达文的诗节上找到。温达文的牧牛姑娘把六岁的克里希纳视作她们的至爱。她们没有从这种爱中寻求个人财富或者幸福。她们的身体,头脑和灵魂都是围绕克里希纳。这些牧牛姑娘之中,罗陀因为对克里希纳有强烈的爱,是克里希纳最亲密的爱侣。她表现出玛哈巴瓦(大爱),与她的至爱合为一体。这种结合通过给人美感的语言和超感觉的经历来描写。


室利柴坦尼亚,也被称为戈朗伽,戈拉,或者尼迈,于1485年出生于孟加拉,被认为是神的一个化身,毗瑟奴派宗教的一个伟大先知。柴坦尼亚声称歌颂神的圣名是卡利年代最有效的灵性修持方法。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就像猴神哈奴曼一样,已经把神作为他的主人来崇拜。通过对卡利的奉献,他已经把神视作母亲来崇拜。他已经根据毗瑟奴派经文指定的,开始与神建立其他关系。


罗摩拉拉


大约在1864年,有一位叫杰塔达里的毗瑟奴派云游僧来到达克希什瓦,心目中的理想神是罗摩。他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小型的金属神像,昵称是罗摩拉拉,意思是“孩童时期的罗摩”。他对待这个肖像的温柔态度就像考莎丽雅对待她神性的儿子罗摩一样。作为终身灵性实践的结果,他事实上在这个金属肖像里面发现了他的理想。罗摩拉拉对他来说不再是一个金属肖像,而是活生生的神。他让自己专注于看护罗摩,给罗摩喂食,与罗摩一起玩,与罗摩交谈,还会给罗摩洗澡。他发觉这个肖像对他的爱作出回应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对他的投入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请求杰塔达里在达克希什瓦停留几天。罗摩拉拉很快地也成为了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特别喜爱的同伴。他后来向奉献者描述这个小小的肖像如何在他面前温文地跳舞,扑向他的背部,坚持要抓住他的手,跑向阳光照耀下的旷野,在灌木丛中拔出一些花,像一个淘气的男孩在做恶作剧。一种非常甜蜜的关系在他与罗摩拉拉之间涌现,罗姆拉拉感受到一个母亲的爱


一天,杰塔达里要求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保存这个神像,双眼含着泪水来向他告别。他断言罗摩拉拉已经实现了他最内在的祷告,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正式的崇拜仪式。几天之后,罗摩拉拉通过罗摩占陀罗的异像向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祝福,罗摩克里希纳因此而意识到了《罗摩衍那》的罗摩,考莎丽雅的儿子,作为精神和意识而遍及整个宇宙;他是宇宙的创造者,维系者和毁灭者;他的另一面是超出人类经验的梵天,没有形态,属性和名字。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把罗摩拉拉当作神圣儿子来崇拜的时候,他的内心变得充满了母亲般的柔和,开始把自己看作是妇女。他的言谈举止改变了,开始与马图尔家的女性自由地交往,把自己看成与她们性别相同。这个时候,他把神圣母亲看作同伴或者侍女来崇拜。


与神圣的爱结合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现在让自己专注于二元性崇拜的顶点,它使人晕眩,也是最难达到,也就是把克里希纳看作心上人,完全地与克里希纳结合。他把自己看作温达文其中一位牧牛姑娘,疯狂地渴望她的神圣至爱。在他的请求下,马图尔向他提供了妇女衣服和珠宝。在这种爱的追击下,忘记了吃喝。他日日夜夜地痛苦哭泣。这种向往变成了疯狂的狂怒;神圣的克里希纳开始与他玩陈旧的恶作剧,也是他与牧牛姑娘玩的恶作剧。他会戏弄和辱骂,不时地显示出自身,但总是保持一段距离。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苦恼带来了身体的症状:是一种燃烧的感觉,血液通过毛孔渗出,关节松开,生理机能停下来。


毗瑟奴派经文建议去劝解罗陀,为了认识克里希纳而获得她的恩典,因此受折磨的奉献者转向对她祷告。他在很短时间内享受着她的祝福。他看见和感觉到罗陀消失于自己的身体中。


他后来说:“描述罗陀天堂般的美丽与甜蜜是不可能的。她的每一个外貌都显示出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充满激情地依恋着克里希纳。她的肤色是明亮的黄色。


现在有一人与罗陀一起,他表现出极大的狂喜,玛哈巴瓦已经建立在她的完美表达里面。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后来说:“因为神的呼唤,同一个人可以表现出十九种不同类型的情感,在有关奉爱瑜伽,或者玛哈巴瓦的书里面。一个普通人甚至一生中也只能表达其中一种情感。然而这个身体(意思是他自己),完全表现出十九种情感。”


陀罗的爱是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华丽异像的先驱者,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很快地经历了这种异像。克里希纳的迷人外形向他出现,溶入了他的外貌。他成为了克里希纳;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个性和整个世界;他看见克里希纳在自己体内,也在宇宙内,从而完成了对人格神的崇拜。他喝到了不朽的泉水,内心的苦恼永远地消失了。他认识到甘露与不朽,超越了死亡的阴影。


一天,他在罗陀肯塔庙的走廊上听人背诵《博伽瓦达》的时候,陷入了一种非凡的状态,看见了克里希纳迷人的外形。他察觉到光线从结实绳索形式的克里希纳莲足那里射来,首先被《博伽瓦达》所感动,然后自己的胸膛与三位一体连结——神,经文和奉献者。“这个异像过后,”他曾经说,“我意识到博伽梵,虔诚的信徒和博伽瓦达——神,奉献者和经文——事实上为一体,是同样的事物。”


吠檀多


女婆罗门是位热心的教师,惊讶地看到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灵性进展。她为自己唯一学生的成就感到自豪。但是这位学生并没有停下来;命运向他招手。他的神圣母亲并没有允许他暂缓,直到他已经离开拥有各种异像,体验和入迷的梦的整个二元领域为止。但是,对于新的提升,旧有的温柔指引并不足够。他依赖了这位女婆罗门三年。女婆罗门看见她的儿子离开了她,跟随一位拥有男性力量、严厉风格、体形粗糙、声音雄伟的老师的指令。新古鲁是一位云游僧,他是强健的多达布里,后来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亲切地称呼他为Nangta(“裸体的一位”),因为他完全地弃绝了世上的物质和依附,甚至包括穿用的衣服。


多达布里是非二元吠檀多哲学体系的传送者,也是多达布里自己体验的结论,但对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来说却是陌生。这个古老的印度教体系指出至高实体是梵天,也被描述为萨特旦安达,存在——知识——绝对的祝福。梵天是唯一的真正存在。它里面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因果关系,没有多样性。但是通过摩耶(幻像)和它难以了解的力量,时间、空间和因果关系被创立了,“太一”看上去分裂成很多碎片。永恒的精神看上去变成了多种形式的不同个体,被赋予了外形,受到时间的限制。永恒变成了经历出生和死亡的受害者。不变的却遭受着变化。清白的纯洁灵魂,着迷于自己的幻像,经历了天堂的欢乐和地狱的痛苦。但是,这些建立在从属关系物质上的二元性体验并非真实。甚至一个人格神的肖像也是,就像其他物质对象一样,最后会如梦幻泡影。因此,人会通过刺穿摩耶的面纱而获得解脱,重新发现自己完全与梵天同一。他认识了自己和普遍宇宙精神为一体的时候,会意识到不可说的平静。只有这样才能超越生与死的幻像;只有这样才会变成不朽。这是所有宗教的最终目标——解除灵魂无知的催眠状态。


吠檀多实践的是否认的道路,用严厉的决心来“否定”,所有不真实的都要否定和弃绝,是智慧、知识的道路,认识绝对者的直接方式。否定了每件事件的相关性之后,包括认别自我本身,求道者会在无余依三摩地里面溶入“一”里面,没有变成“二”,物质与受限也在那里以同样的方式溶解。灵魂超越了思想的领域,超越了二元领域。摩耶跟不上所有的变化和修正。真正的人会胜过创造、维系、毁灭的错觉。一种难以形容的雪崩式祝福卷走了所有痛苦与欢乐,好与坏等相对性思想。认识者、知识和被认识者也溶解在一个永恒的意识海洋里面;爱、爱者和被爱者也融合在至高的幸福海洋里面;诞生、成长和死亡也溶入无限的存在里面。所有的怀疑和担忧也永远被镇压;头脑的振动停止了;过去行为的动力耗尽了。毁掉临时房屋的帐篷横梁,灵魂在里面已经住了数不清的年代。让身体静止;让头脑平静;把自我溺死,梵天的甜蜜欢乐会在超常意识状态涌现。空间消失于虚无之中,时间淹没在永恒之中,因果关系也成为过去的梦,当下只有存在的觉知。啊!谁能描述与本觉融为一体的灵魂呢?


即使人从晕眩的高处下降,也缺少“我”和“我的”的念头;他仅仅把身体看成是影子,灵魂的外壳。他并不细想过去,也不会考虑将来,对现在也漠不关心。他用同等的眼光俯瞰每件事物;他不再被多种多样的现象世界所感动;也不会对欢乐与痛苦起反应。那就是说,不管他的身体是受到上等的尊敬还是受到邪恶的折磨——他仍然无动于衷;因为他意识的至上梵天会通过每件事物来显现他自身。这种体验的效果就是毁坏身体和头脑。意识变得被诅咒,宛如带有一种额外的光。根据吠檀多的书籍,据说体验无余依三摩地之后,身体会像枯叶那样死去。他们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在世上生活和运动。他们被授予了极大的精神力量。一种神圣的荣耀之光从他们而来。

 


多达布里

 

多达布里于1864年底来到达克希什瓦的庙宇花园。很可能是出生于旁遮普邦的关系,他是这个邦的僧侣领袖,声称领导七百名桑雅生。他早年的时候受到吠檀多不二论的训练,把世界看成一个幻像。神和女神的二元崇拜对他来说纯粹是迷惑头脑的幻想。祷告,仪式,习俗和典礼与真正的宗教无关,他完全地对这些漠不关心。他受过自我努力和意志力的训练,已经把自己从相对世界的物质感官中解脱出来。四十年来,他在神圣的纳尔默达河岸实践严厉的戒律,最后意识到自己与至上绝对完全为一体。其后,他像无拘无束的灵魂一样在世界漫游,是一头从笼中释放出来的狮子。他穿着一件缠有腰带的衣服,大量的时间都是以天为盖,只靠微薄的施舍为生,即使是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也依然如故。


多达布里立刻发现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正在准备成为吠檀多的学生,开始启迪他进入吠檀多的奥秘。在神圣母亲卡利女神的允许下,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同意这个提议,但多达布里解释说只有桑雅生才能接受吠檀多的教导,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同意弃绝,但条件就是他加入僧团的形式必须秘密地举行,不要伤害与他在达克希什瓦共同生活的年迈母亲的情感。


在一个指定日子的凌晨,火在菩提树下燃烧着。多达布里和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坐在


火堆前面。火焰在他们的脸上闪动。“罗摩克里希纳是一个身材矮小,棕色皮肤的人,留着短胡子,还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黑眼睛充满了光,倾斜地放置着,略微地眯着,从来不会睁得很大,只是半睁开——眺望着外在与内在。他身材中等,显得瘦削,非常地脆弱。他的性情容易兴奋,对所有的欢乐与悲伤都特别敏感,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他实际上是活生生地反映出眼前发生的景像,是一块两面镜,既反射内在也反射外在。他面前的另一人就像一块大岩石。他非常高大,精力充沛,强健和吃苦耐劳。他的体格和思想都像铁一样。他是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者。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在燃烧的火焰面前举行了一个摧毁对亲戚、朋友、身体、头脑、感觉器官、自我和世界依附的仪式。跳跃的火焰吞咽了这一切,让启迪变得自由和纯洁。婆罗门圣线和杂乱丛生的头发都要交付给火焰,完全地弃绝了种姓,性别和社会。最后所有这一切都要在火焰中燃烧掉,尽管他圣洁的见证,还有尘世间的欲望和欢乐。他弃绝了曾经给他保证和安全的神圣曼陀罗,无畏地面对所有的本质,也就是唯一地显现出他的本觉。仪式完成了,门徒从古鲁那里得到一条缠腰带和一件赭色的僧袍,象征着他的新生命。


老师和门徒到附近的房间去冥想。多达布里开始传授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吠檀多伟大的真理。“梵天”,他说,“是唯一的本源,永远地纯洁,永远地明艳照人,永远地自由,超越时间、空间和因果关系的限制。尽管通过难以了解的摩耶(幻像)——这位把不可能变做可能的女巫的力量,它看上去被分割成不同的名相。梵天是真正的“一”,不可分割。当一个寻求者溶入在三摩地的至福,他不会感觉到由摩耶产生的时间、空间和名相。摩诃范围内的一切都不是真实。放弃它,毁掉名相的牢房,用铁一般的力量从牢房中冲出来。深深地跳入寻找本觉里面,通过三摩地去认识它。你会发现世上的名相会消失于空无,微不足道的自我会溶解入梵天意识。你会意识到自己与梵天、存在——知识——绝对的祝福为一体。多达布里引用了《奥义书》的句子,说:“从别人那里看见,听见或者知道(即‘道听途说’)的知识是肤浅。肤浅的知识毫无价值,从来不会给予真正的幸福。不是从别人那里看见、听见或者知道的知识会超越二元性,是伟大的知识,通过这样的知识可以得到无限的祝福。头脑和感觉器官如何能够领会直射内心的整个永恒呢?”


多达布里要求罗摩克里希纳把头脑从所有相对世界的对象中撤离,包括神和女神,把注意力集中于绝对本体。但是这个任务即使对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来说,也并不容易。他发觉不可能让自己的头脑超越卡利,宇宙的神圣母亲。“开始之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曾经讲述过这件事:“Nangta开始教导我不二论吠檀多的各种不同结论,要求我把头脑完全地从所有对象中撤离,深入地进入阿特曼。不管我怎样尝试,我也不能够完全地越过名相的领域,把头脑带进无条件的状态。我毫无困难地把所有对象从头脑中撤离,可是纯洁的意识精华化身——神圣母亲的容光焕发和熟悉的外形却像一个活生生的实体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她迷人的微笑阻止我进入伟大的超越。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但她每次都站在我这一边。我绝望地对Nangta说:“毫无希望了,我不能让头脑提升到无条件状态,直接与阿特曼面对面。”他变得兴奋,尖锐地说;“什么?你做不了?但你一定要做。”他的双眼环绕四周,找到了一块玻璃。他捡起来,把它放在我的双眉中间。“把头脑集中在这一个‘点’上!”他雷鸣似的咆哮着。在严厉的果断下,我又一次地进行冥想。一旦神圣母亲亲切的形象向我展现,我像使用一把剑一样运用我的识别力,用它把她劈开两半。最后的障碍击倒了。我的灵魂马上高飞到相对层面之上,我在三摩地中失去了自我。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仍然完全地全神贯注于三摩地,持续了三天。“这是真的吗?”多达布里惊讶地叫起来。“他有可能用一天的时间达到了我花四十年练习取得的成就?伟大的神!这简直就是奇迹!”在多达布里的帮助下,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头脑最后回落到相对层面。


多达布里,一个最传统类型的僧侣,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上停留超过三天,但是他在达克希什瓦停留了十一个月,因为他也有一些东西需要学习。


多达布里一点也不知道在激情与欲望中挣扎的普通人。他贯穿一生都拥有一颗小孩子纯洁的心。他嘈笑人格神的想法是受到感官的误导。他确信这个世界是幻像,毫无疑问总是会消失。他是一个天生的非人格主义者,不相信人格化的神。他不相信恐怖外貌的卡利女神,更加不会提及她仁慈的一面。赞颂神的圣名的音乐与圣歌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废话。他嘲笑崇拜一个人格神的情感开销。


卡利与摩耶


另一方面,尽管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像他的古鲁一样,完全地意识到世界是一个幻觉的显现,但不是藐视摩耶,也像一位传统僧侣一样,意识到它在相对生命中的力量。他更加热爱和尊敬摩耶,在它里面感受到一种神秘和庄严的神性表达。对于他来说,摩耶本身就是神,每件事物都是神。它是梵天其中的一面。他意识到高处的超出人类经验层面,也发现它就在跟前,在名相的神秘装扮下,它在每一处地方。这种装扮是完美的透明外壳,他透过这个外壳认识了神无处不在的荣耀。摩耶,强大的外壳编织者,不是别人,正是神圣母亲——卡利女神。她是原初的神圣力量,萨缇,她与至上的大梵不再有分别,燃烧的力量也与火焰没有什么两样。她是这个世界的投射,然后又从这个世界撤离。她如同蜘蛛网的坚硬纤维。她是宇宙之母,同样也是吠檀多的大梵,又是瑜伽的阿特曼。作为永恒的立法者,她制造和毁灭了法律;在她的专横意志下,业报产生出果实。她是宇宙游戏的至高女主人,所有物件,动物与植物都在她的意志下起舞。只要他们还活在相对层面上,甚至无余依三摩地的绝对意识也在她的权限之下。

 

体验了无余依三摩地之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意识到摩耶完全是一个新角色。捆绑的卡利外貌已经在他的异像面前消失。她不再混淆他的理解力。世界成为神圣母亲显赫的一面。摩耶变成了梵天。超出人类经验的它突破了无所不在。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发现了摩耶在相对世界有两种运作方式,他称之为“avidyamaya”和“vidyamaya”。Avidyamaya代表了黑暗的创造力量:感觉上的希望,邪恶的激情,贪婪,肉欲,残酷等诸如此类。它维持着世界体系的较低层面。它是人类生死轮回的成因。它必须要对抗和征服。Vidyamaya却是更高的创造力量:灵性价值、启迪、仁慈、纯洁、热爱和奉献。Vidyamaya把人提升到意识的更高层面。在vidyamaya的帮助下,奉献者去除掉自身的avidyamaya;他然后成为了摩耶提塔——即从摩耶中释放出来。摩耶的两个不同外貌是两种创造力量,卡利的两种力量;她站在它们之上。她就像光辉灿烂的太阳,带来了存在物。她躲在不同颜色和形状的云后面,存在物与华丽的光彩透过它们而闪耀着。


神圣母亲请求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不要沉湎于平庸的绝对里面,而是要把bhavamukha(情感入口处?)停留在相对意识的开端。他把自己保留在坦陀罗的“第六中心”(应该是指额轮),他在那里不仅可以看见第七中心(顶轮)的荣耀,而且还看见较低层中心内昆达里尼的神性显现。他轻轻地来回振荡,越过了分界线。他渡过了人格神与非人格神,也就是至上本体无所不在和超然显现之间的桥梁。这是有记录在案的世界灵性史上独特的经历。


多达布里的一课


多达布里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那里学到了卡利——相对世界的伟大真相,还有摩耶——她难以形容的力量的重要意义。


一天,师徒两人对吠檀多进行了活生生的讨论,一位庙宇花园的仆人来到,他从圣火中取下一块已经被这位苦行僧点燃的煤炭,他想用来点燃自己的香烟。多达布里异常愤怒,正打算要打这个人。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大笑得身体摆动起来。“真是遗憾!”他大声叫道。“你向我解释了梵天本体和世界幻像;现在你又忘记了自己所说,在盛怒之下打人。摩耶的力量事实上难以了解!”多达布里感到局促不安。


大约这个时候,多达布里感到严重的痢疾发作,突然间起来了。由于疾病的痛苦,他发现自己不可能冥想。一个晚上,痛楚加剧,不断地折磨他。他不再全神贯注于梵天,身体成为了障碍。它被身体的需求激怒了。他,一个自由的灵魂,完全不计较自己的身体。他决定跳入恒河自尽。于是,他走进了恒河。看!他居然走到了彼岸。难道恒河没有足够的水吗?站在彼岸的他回过头来发愣地看着河水,还看到了树木、庙宇、房子的轮廓与天空形成了反衬。在眼花缭乱的一瞬间,他突然间看见到处都是神圣母亲的显现。她在每件事物里面;她是一切。她在河水里;她在陆地上。她是身体,她是精神。她是痛苦;她是舒适。她是知识;她是无知。她是生命;她是死亡。她是人看见,听见,或者想像的一切事物。她把“是”变成了“否”,又把“否”变成了“是”。没有了她的恩典,没有具体的表达方式能够超过她的领域。人没有自由意志,他甚至不能自由地死去。她至今仍然超越于身体和精神之上,居住在她超出人类经验的绝对外貌里面。她是多达布里整个生命中崇拜的梵天。


多达布里回到达克希什瓦,当晚的余下时间都用来冥想神圣母亲。他第二天早上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一同进入卡利神庙,臣服在母亲的神像面前。他现在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花十一个月时间停留在达克希什瓦。他向弟子罗摩克里希纳辞行,继续上路去教化众生。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后来回忆多达布里重要的一课,他说:“当我认为至上本体非活动——既非创造也非维系,也非毁灭——我称他为梵天或者原人。当我认为至上本体是活动——他是创造,维系和毁灭——我称他为萨缇或者摩耶或者帕克瑞提——人格化的神。它们之间的分别并不意味着不相同。人格与非人格是同一回事,就像牛奶和它的洁白,钻石和它的光彩,蛇和它的扭动一样。没有其他事物,想像“一”是不可能的。神圣母亲和梵天是一体。”


离开多达布里之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仍然有六个月时间仍然停留在绝对一致性的梵天里面。“六个月的时间”,他说,“我停留在一种普通人绝不可能回归的状态;三个星期之后,身体通常会衰退,就像干枯的叶子一样。我整日整夜都在无意识状态。苍蝇会进入我的口和鼻孔,它们就像对待一具死尸一样,但我没有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我的头发失去了光泽,缠结着灰尘。


他的身体恐怕会活不成。一位好心的僧人碰巧经过达克希什瓦。不知何故,他意识到必须要把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充满善良人性的身体保存下来。他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猛烈碰撞他的身体,把逃走的灵魂召回身体的牢房。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把一小口食物推进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喉咙。现在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收到了神圣母亲的命令,停留在相对意识的开端。随后,他受到了一系列痢疾的攻击。痛苦日日夜夜折磨他,他的思想逐渐回落到肉体层面。


结识圣人和奉献者


从现在开始,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开始结识圣人和奉献者。他经历了灵性训练和幻觉大动荡。现在他实现了一种内在的平静,在其他人面前表现为一个普通人,但他不能容忍与世人结交,或者听他们谈话。幸运的是,神圣气氛的达克希什瓦和宽容气氛的马思尔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僧侣和圣人。所有知名的圣人——一元论者和二元论者,毗瑟奴派信徒和吠檀多派信徒,性力派教徒和罗摩的崇拜者——成群结队地涌来,数目不断上升。禁欲者和空想家来寻求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建议。毗瑟奴派信徒在实践毗瑟奴派成就法期间到这里来,坦陀罗派在实践坦陀罗修持期间也到这里来。吠檀多派信徒离开多达布里之后也来到这里。在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房间,罗摩克里希纳当时身患痢疾,卧病在床。他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痛楚,通过直接查阅自己的经历来解答他们的疑惑。不少来访者是诚恳的灵性追求者,是印度教看不见的栋梁,这位达克希什瓦圣人并没有低估他们的灵性生命成长。室利罗摩克里希纳依次地从他们的奇闻铁事得知了圣人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他后来讲给自己的奉献者和门徒听。在他的请求下,马图尔向他提供了巨大的贮藏室来贮存粮食、衣服等诸如此类,用作分派给云游僧。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没有读书,但他却拥百科全书般的宗教知识和宗教哲学。这是他与数不清的圣人和学者接触期间获取。他有一种独特的同化力量;通过冥想,使知识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一次,他被一个门徒问及到他表面上无穷无尽的知识是怎样来,他回答说:“我没有读书,但我听有学问的人说。我为他们的知识编成了花环,围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把它奉献给母亲脚下。”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曾经说过花开了,蜜蜂就会一起来采蜜。现在很多灵魂开始拜访达克希什瓦。他,曾经是奉献者和求道者,现在成为了师父。高利,一位最先声称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是神性化身的伟大学者,于1870年拜访这位师父,带着师父的祝福而从这个世界退隐。另一位梵文学者Narayan Shastri精通印度六派哲学,被斋浦尔王公(印度对君候之敬称)授予了有利的职位。他与师父见面,师父认出他的观念仅仅是从书本上获得。在Narayan Shastri的认真请求下,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启迪他进入桑雅生生活。梵文学者Padmalochan是柏德旺王公的宫庭学者,以吠檀多派和正理派哲学体系而闻名,接受师父为一个神的化身。Krishnakishore是一位吠檀多派学者,现在成为了师父的奉献者。Viswanath Upadhyaya也来了,他成为一位师父特别喜爱的奉献者。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经常称呼他为“统帅”。他是尼泊尔国王的一位高级军官,受到赏识,已经获得陆军上校头衔。作为一位《博伽梵歌》、《博伽瓦达》和吠檀多派哲学的学者,他每天都以极大的虔诚对他所选择的神进行崇拜。“我已经读过吠檀多和其他经文,”他说,“我已经见过不同地方的很多僧侣和崇献者,但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出现让我向往灵性的实现。对我来说,他似乎是经文真理的化身。”


无余依三摩地状态内的梵天知识已经让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确信不同宗教的神只不过是绝对者的众多知识,上帝从来就不可能用人们的舌头来表达。他明白到所有宗教都通过不同的道路来引领他们的奉献者进入同一,而且是相同的目标。现在他更加热衷于探索外来的宗教;因为他明白到真实体验的意义。


伊斯兰教


1866年底,他开始实践伊斯兰教戒律。在穆斯林古鲁的指导下,他放弃了原有的宗教成就,重新投入新的修持上。他身穿穆斯林服,重复着安拉的名字。


他投入了伊斯兰的祷告方式,忘记了印度教的神和女神——甚至卡利——停止拜访卡利神庙。他让自己居住在庙宇区域外围。三天过后,他看见了一个发光的人影,很可能是穆罕默德。这个人影逐渐地走近他,最后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溶为一体而消失。这样,他认识了穆斯林的神。从那里起,他又进入了与梵天的交流中。河对岸强大的穆斯林也把他带领到意识的海洋。


基督教


八年之后,1874年的某一天,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突然感觉到有种不可抵抗的力量驱使他去学习基督宗教的真理。他开始倾听加尔各答绅士Sambhu Charan Mallick阅读圣经。这位绅士是罗摩克里希纳的一位奉献者。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对耶稣的生命和教导极度着迷。一天,他坐在达克希什瓦Jadu Mallick花园的营业室里,他的双眼直钉着那里的圣母和圣婴绘画。他专心地看着它,逐渐地淹没在神圣情感中。画中人物拥有生命,他们散发出的光芒进入了他的灵魂。这种体验的效果比穆罕默德的异像更为强烈。他在惊愕中大叫;“母亲!你我做些什么呢?”他突破了信条和宗教的屏障,进入了一个新的入迷领域。当天下午,他在Panchavati散步,看见一个拥有大眼睛的人在向他走来,面容平静,皮肤白皙。两人面对面,一个声音从室利罗摩克里希纳的灵魂深处发出:“看,基督的心脏(内心)为了赎救这个世界而流血,为了热爱人类而忍受大量的痛苦。他,一位高明的瑜伽师,与神永远地在结为一体。耶稣,爱的化身。”人类的儿子(人子)拥抱圣母的儿子,溶入在他里面。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意识到他与基督的同一性,就像他已经认识到自己与卡利、罗摩、哈奴曼、罗陀、克里希纳、梵天和穆罕默德为一体一样。师父进入了三摩地,与梵天交谈。然后他体验真理,基督教也是一条通往神识的道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相信基督是一个神的化身。然而对于他来说,基督并不是唯一的化身;还有其他——例如佛陀和克里希纳。


对不同宗教的态度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接受佛陀的神性,曾经指出佛陀的教导与奥义书的相似之处。他也与耆那教的创立者特坦卡拉斯,还有锡克教的十位古鲁表示极大的尊敬,但他并没有说他们是神的化身。他听说锡克教古鲁是古印度国王加纳克的化身。他在达克希什瓦的房间里摆放特坦卡拉斯玛哈亚维的小雕像,还有一张基督的相片,雕像和相片前面是日日夜夜燃烧着的熏香。


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并没有正式地深入它们的教义,就意识到它们的宗教思想不同于印度教。他不需要跟随任何教条。所有的障碍都因为他对神无法抵抗的爱而离去。他成为一个师父,对世界上不同宗教的观念和理想都拥有权威。“我已经实践过,”他说,“所有宗教——印度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我也跟随过印度教不同教派的道路。我发现尽管是沿着不同的道路,是同一个神在不同阶段给予他们的指引。你必须尝试所有的信仰和横穿所有的道路。无论在哪里,我看见人们总是为宗教的名字而争吵——印度教,伊斯兰教,梵天派,毗瑟奴派,还有其他,但他们从来没有表现出克里希纳也是湿婆,带来了原初力量的名字,耶稣和穆罕默德也是如此——罗摩同样拥有一千个名字。一个湖拥有几个高止山脉。印度人把大水罐装着的水称为‘jal’;穆斯林用来盛水的皮制袋子称为‘Pani’。基督徒称它为‘water’。我们是否能够想像这不是‘jal’,而是‘Pani’或者‘water’?如此地荒谬可笑!实质是不同名字下的“一”,每个人都在寻找相同的主旨;只有气候,气质和创造出来的名字不同。让每个人跟随自己的道路。如果他真诚地和热切地希望认识神,平静会来到他身上!他的确会认识神。“


1867年,室利罗摩克里希纳回到了卡玛普库儿,复原因为苦修而受到损害的身体。和平的村庄,少年时代简朴的同伴,还有纯洁的空气都对他有很大好处。村民们都十分快乐地找回他们顽皮、坦率、富于机智、仁慈和诚实的嘎达达尔,尽管他们未能留意到他在加尔各答这些年间的重大变化。他的妻子莎拉达•兑维现在已经十四岁,很快地来到了卡玛普库儿。她的灵性发展大大地超过了她的实际年龄,能够很快地明白丈夫的精神状态。她变得热衷于从丈夫那里学习神的知识,也愿意作为助手而与他生活在一起。师父很高兴地接受了她,既是他的门徒,也是他的灵性伴侣。谈到了这些日子来的经历,她曾经说:“我曾经总是感觉到就像一个装满喜悦的大水罐放置在内心里,有着难以形容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