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普拉那在七个身体中的表现形式

普拉那在七个身体中的表现形式
The Manifestations of Prana in the Seven Bodies

奥修

普拉那①是什么?它在七个体中是如何表现的?普拉那是能量,是我们里面的活生生的能量,是我们里面的生命。这个生命自己显示自己,就涉及到的生理体而言,它是气息的吸进与呼出。它们是两件相反的事,我们把它们看成一个,我们说“呼吸”。但是呼吸有两个极:吸进与呼出。每一种能量都有极,每一种能量都存在于两个极点之中,否则它无法存在。两个极点,带着它们的紧张与和谐创造出能量,就像磁铁的两极一样。吸气与呼气相反,呼气也与吸气相反。在一个单一的片刻中,吸气就像是出生,而呼气就像是死亡。在一个单一的片刻中,两件事都在发生:当你吸气,你出生;当你呼气,你死亡。在一个单一的片刻中就有出生与死亡。这个极性就是生命能量的上升和下降。

在生理体中,生命能量就采取这种表现方式。生命能量诞生,在七十年之后,它死了。与呼吸属于同一种现象的更伟大的表现就是:白天与黑夜。在所有的七个体中,都有一个相应的进出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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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本身不是普拉那。普拉那意味着活生生的能量,它通过进与出的两极性来表现它自己。把气息吸入的能量是普拉那,而不是气息本身。那个把气息吸入又送出的能量就是普拉那。那个把思想吸入又扔出的能量也是普拉那。在所有的七个体②中,这个过程都存在,我现在只是谈到生理体与心智体,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两者,我们能容易地理解它们。但是在你的存在(being)的每一个层面中,同样的事情都存在着。

② “七个体”,从粗到精微,分别为:生理体、灵妙体、魂魄体、心智体、灵性体、宇宙体和涅槃体。

你的第二体,灵妙体有它自己的进出过程。你会在七个体中的每一个体中都感觉到这个过程,但是你只能够感觉到它像呼吸的进进出出,因为你只是熟悉你的生理体和它的普拉那。于是你总是会误解。

每当有另外的体或它的普拉那的感觉来到你那儿时,你首先会把它理解为呼吸的进出,因为这是你唯一知道的经验。你只是知道普拉那的活生生能量的这种表现形式。但是在灵妙体那一层,那儿没有呼吸也没有思想,但是有感应(influence),只有感应的进与出③。

③ 他在本书中《第六章:坤达里尼,生命力的唤醒》中说:“采用其他方法的导师会彻底否定坤达里尼。他们会称它是胡说八道,说它是想像出来的,说你只是在投射。「不要关心它,不要注意它。」而如果你不注意它,那么你就能继续修炼第三体,渐渐地,坤达里尼就会停止。能量不再会流入第二体。那样会好一些。”

你在并不了解一个人时与他接触,他甚至没有与你谈过话,但是关于他的某些东西进来了。你或者接受它或者扔出它。有一个微妙的感应,你可以称它为爱或者你可以称它为恨——吸引的或排斥的。当你被排斥或者被吸引,它是你的第二体的。而那个过程每时每刻都在进行,它从不停止。你总是将感应接受进来然后扔出去。另一个极点总是会存在的。

如果你爱上了某个人,那么在某个片刻你将会是被排斥的。如果你爱上了某个人,气息被吸入了,那么它将被送出来,而你将是被排斥的。所以每一个爱的片刻都会跟随着一个排斥的片刻,活生生的能量存在于两极性中,它从不存在于一个极点上,它不可能!每当你想使它这样做,你都是在尝试那不可能的事。

你不可能爱某个人而在某些时候不带有对他的恨。恨将会存在,因为活的生命力无法存在于一个单独的极点上,它存在于对立的极性中。所以一个朋友注定是一个敌人,而这将会继续下去。这个进来与出去将一直发生到第七体。没有一个体可以没有这个进出的过程而存在。它无法存在,就像生理体如果没有呼吸的进进出出就无法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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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知道的人,一个理解两极性的人,在它来临时,他是不会失望的。一个知道两极性的人是安逸的、平静的。他知道它一定会发生,所以当他不在爱的时候他不会去试着爱,他也不会去创造恨。事情来来去去,他既不被来而吸引,也不被去而排斥,他只是一个观照者,他说:“这就像呼吸的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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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照一直是超越于生命与死亡之上的。气息的吸入与送出是两件事,而如果你变成一个观照者,那么你两者都不是,于是,第三种力量就进入存在了。现在,你不是生理体中的普拉那的表现形式,你就是普拉那、观照者。现在你看到了,在生理体的层面上生命显现出来是因为这些极性,如果这些极性不存在了,那么生理体也将不复存在,它无法存在。它需要张力才能存在——这个来与去是一个持续的张力,这个诞生与死亡是一个持续的张力,它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这个。每一个片刻它都在两极之间移动,否则,它是无法存在的。在第二体中,爱与恨是基本的两极,它表现为很多方式。基本的两极是喜欢与不喜欢,而每一个片刻你的喜欢会变成不喜欢,而你的不喜欢会变成喜欢,每一个片刻!但是你从来没有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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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变得觉知并且变成第二体(喜欢与不喜欢)的一个观照者,那么你就能知道第三体。第三体是魂魄体。就像灵妙体的“感应”一样,魂魄体有“魅力”(magnetic forces)。它的魅力是它的呼吸。某一片刻你是强有力的,下一个片刻你是无力的;某一片刻你充满希望,下一片刻你失望了;某一片刻你有自信心,下一片刻你失掉了所有的信心。

这是“魅力”降临你和离开你。某一些片刻你甚至可能蔑视上帝,某一些片刻你甚至会害怕一个影子。当魅力在你里面,当它进入你,那么你是伟大的;当它从你这儿走开了,那么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这种情况一直在变来变去,就像白天与黑夜,圈子在转,轮子在转,所以即使像拿破仑这样的人也有他的软弱的时刻,即使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有他勇敢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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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体生活在一个魅力场(sphere)里面,它就像空气一样。周围都是魅力,你吸进它们,又送出它们。但是如果你能对这些进进出出的魅力变得觉知,那么你就既不是有力的,也不是无力的,你超越了两者。

于是有第四体,心智体:思想被拉进来又送出去,但是这个思想的进进出出也有一些对应的东西。当思想来临;同时你吸气,只有在这些片刻里原创的思想才能诞生。当你呼气,那时你是无力的,不可能有原创的思想产生在那些时刻。在某些原创的思想存在的片刻,呼吸甚至会停止。当某些原创的思想产生时,呼吸就会停止。这只是一个相对应的现象。

在向外出去的思想里,什么东西也不会产生出来。它简直是死的。但是如果你能对思想的进出变得觉知,那么你就能知道第五体。

直到第四体,事情都不难理解,因为我们有一些能够理解它们的基础的经验。超过第四体,事情变得非常不可思议,但是仍然有一些东西可以被理解。而当你超越了第四体,你会理解得更多一些。在第五体中……怎么说它呢?适合第五体的基调(atmosphere)是生命(life),就像适合于较低体的基调是思想、气息、魅力、爱与恨等。

对于第五体,生命本身就是基调。所以在第五体中,进来就是一个生命的片刻,出去就是一个死亡的片刻。就凭着这第五体,你会觉知到生命并不是在你里面的某个东西,它进入你而又从你这儿出去。生命本身并不在你里面,它仅仅是进来与出去,就像气息一样。那就是为什么气息与普拉那变成了同义的,就因为第五体。

在第五体中,“普拉那”这个词是很有意义的,它是进来的生命与出去的生命。而那就是为什么对死亡的恐惧一直跟随着我们。你总是会意识到死亡就在附近,它就在角落里等待着。它总是在那儿等待着。这个死亡的感觉总是等着你,这个不安全的、死亡的、黑暗的感觉就是与第五体有关。它是非常黑暗的感觉,很朦胧,因为你并没有完全觉知到它。

当你到达第五体并对它变得觉知,那么你就会知道生命与死亡两者只是第五体的呼吸——进来与出去。而当你对此变得觉知,那么你就知道了你不可能死,因为死亡并不是一个内在的现象,生命也不是。生命与死亡两者都是发生在你身上的外在的现象。你从来没有活过,你也从来没有死过。你是某种完全超越于两者的东西。但是只有当你对第五体中的生命力与死亡力变得觉知的时候,这种超越的感觉才能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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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四体,它都不是很困难的,但是去想象死亡并且把它作为生命的另一面来接受它是一件最困难的事。想象生命与死亡是平行的,就像同样的东西,就像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这是最困难的行为。但是在第五体中,这就是极性,这就是第五体中的普拉那的存在方式。

在第六体中,事情甚至变得更加困难,因为第六体不再是生命。对于第六体……怎么说呢?在第五体之后,“我”消失了,“自我”消失了,那时候没有自我,你和一切东西都变成了一个东西。现在,并不是你的什么东西进进出出了,因为自我已经没有了,每一样东西都变成宇宙的,而因为它变成了宇宙的,极性就采取了创造与毁灭——舍利西蒂与普拉拉亚(Srishti and Pralaya,即梵文“创造”和“毁灭”的意思)的形式。那就是为什么它变得很困难,因为第六体的基调是创造力与毁灭力。在印度神话中,他们称这些力是梵天与湿婆。梵天是创造之神,毗湿奴是护持之神,而湿婆是伟大的毁灭或者瓦解的死亡之神,在那儿,每一样东西都回归到它的本源。第六体就存在于那样宽广的创造力与毁灭力——梵天之力与湿婆之力的领域之中。

每一个片刻,创造来到你身上,而每一个片刻,一切都走向瓦解。所以一个瑜伽行者说:“我看到创造,我也看到世界的终结;我看到世界进入存在(being),我也看到世界转回进不存在(non-being)。”他是在谈论第六体。自我不存在了,进来与出去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你。你与它成了一体。一颗星星正在诞生,那是你正在诞生。一颗星星消失了,那是你消失了。所以在印度神话中他们说,一个创造行为是梵天的一次呼吸——只是一个呼吸!这是宇宙力的呼吸。当他——梵天吸气,创造就进入存在:一颗星星就诞生了,星星从混沌而来。每一样东西就进入存在。而当他呼气,每一样东西也就出去了,每一样东西都停止了,星星消失了……存在进入了不存在。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在第六体中,它是非常困难的。

第六体不是自我中心的,它变成是宇宙的。[…]活在第六体的人——到达第六体的人将会把每一样正在死亡的东西看作是他自己的死亡。一个摩诃毗罗(Mahavira,伟大的英雄,对圣者的尊称)不会去杀死一只蚂蚁不是为了任何非暴力原则,而是因为它就是他的死亡,每一样东西的死亡都是他的死亡。当你觉知到这个,觉知到创造和毁灭、觉知到每一个片刻事物进入存在、每一个片刻事物离开存在,那个觉知是属于第六体的。每当一个东西离开存在,其他某个东西就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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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体是宇宙的创造与毁灭、吸进与送出的感觉。那就是为什么会用“梵天的呼吸”这个词。梵天是第六体的人格,在第六体中你变成了梵天。真的,你会觉知到梵天和湿婆两者,两个极点。而毗湿奴是超越于两极的。他们组成了三相神:梵天、毗湿奴和湿婆三大主神。

这个三位一体是观照的三位一体。如果你能觉知到梵天和湿婆、创造者与毁灭者,如果你能觉知到这两者,那么你就知道了第三者,那就是毗湿奴。毗湿奴就是在第六体中你的真实存在(reality)。那就是为什么在三者中毗湿奴成了最重要的。[…]梵天或许是创造者,但他是为毗湿奴而创造;湿婆或许是毁灭者,但他为毗湿奴而毁灭。这些是毗湿奴的两种气息:呼与吸。梵天是吸进的气息,湿婆是送出的气息。而毗湿奴是第六体中的真实存在。

在第七体中,事情甚至变得更加困难。佛陀称第七体是“涅槃身”(nirvanakaya)、成道之体(the body of enlightenment),因为真理、绝对存在于第七体中。第七体是最后一个体,所以那里甚至没有创造与毁灭,但是有存在与非存在(being and non-being)。在第七体中,创造总是属于其他某个东西的,它不是属于你的。创造将是属于其他某个东西的,毁灭也将是属于其他某个东西的,而并不是属于你的,那时候,存在是属于你的,不存在也是属于你的。

在第七体中,存在与不存在是两种气息,一个人不应该认同其中的任何一个。所有的宗教都开始于那些达到第七体的人。在最后,语言最多被扩展到两个词:存在与不存在(being and non-being)。佛陀说着不存在的、出去的气息的语言,所以他会说:“空就是真实的存在(Nothingness is the reality)。”而同时,商羯罗说着存在的语言,他说:“梵是最终的真实存在。”商羯罗使用肯定的语词,因为他选择了吸气;而佛陀使用否定的语词,因为他选择了呼气。

但是就语言来说,这些是仅有的选择。第三个选择就是真实存在,它是不能被说出的。最多我们能够说“绝对存在”或“绝对不存在”。这已经说太多了,因为第七体是超越这些的,超越仍然是可能的。如果我走出了这个房间,我能说一些有关这间房间的话。如果我超越了这个房间而到达了其他房间,我能够回忆起这个房间,我能说一些有关它的话。但是如果我走出了这个房间而掉进了一个深渊,那么我甚至无法说任何关于这个房间的话。直到目前为止,对每一个体,我们都能把它的第三个点④化为语词和符号化,因为比它更高的体还存在着。你可以到那里然后向后看,但是只有到达第七体时它才是可能的。超过第七体,什么也不能说,因为第七体是最后一个体,超过它就是“无体”(bodilessness)。

④ 即不是“是”,也不是“非”的第三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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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普拉那是能量、宇宙的能量,而我们首先是在生理体中认识到它。它首先表现为气息,而后它就像气息一样表现出其他形式:感应、魅力、思想、生命、创造与存在。它继续着,而如果一个人变得觉知到它,那么他总是会超越它而达到一个第三个点。你一旦达到了这第三个点,你就超越了那个体而进入了下一个体。你从第一体进入第二体,就这样继续下去。如果你继续超越下去,一直到第七体,都仍然有一个体,但是超过第七体后就是无体了。那么你就变得纯净了,那么你就不是分裂的了。于是就不再有两极性了,于是这就是“不二”,于是这就是整体(oneness)。

节选自奥修的《静心,狂喜的艺术》Meditation, The Art of Ecstasy,第十八章。吴畸、顾瑞荣 中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