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修持——乔美仁波且极密传记》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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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师,我仔细地观看了自己的心,发现心是没有任何形状与颜色的。我在用自心观看自己的心时,出现了短暂的无任何分别念的状态。在此之后,开始显现念头。接着,我专注于心念的能生之境,结果那些心念竟然返回到安住状态上……对于这些情况,我不知是怎样一回事?”上师听了欢喜地说:“噢,不错不错,你已经体悟了心的动静状态。以后,你一定要如此修行,将来你会真正证悟大手印的。”之后,我依教奉行,经常这样如法修持。
我在安住时,自己知晓在安住;在散乱时,自己也知晓在散乱——我仅觉察到它们二者静与动的各自形态,而并未认知心的动与静的本质。
有些修行人说:“现在我已经觉知并掌握了内心的来龙去脉。”——对此我以为,这恐怕只是我当年观看心的情形,而并非是有所证悟。
从此以后,我就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努力地澄观自心。
其中有一个较为有效的方法促进了我的修行。那就是每次我在磕头大约一百个之后,立刻安坐,返观自心,而能长久安住不起念头——我感到欢欣鼓舞,就时常采用这个方法去修持。
平时,我早起晚睡,端正身体正规修习,获得了一些进展。
在安住状态,我可以直视安住的本质,能够明了它的本质是空性的,也可以在这一境界中短时安住;在散乱状态,我直视散乱的本质,它会立刻消尽于安住状态上。
这种修行状态我保持了几年。在此期间逢遇上师们讲授心性,我听了之后私下揣测,自己所了悟的心性是正确的,并且毫无怀疑。
我在走路时,经常以某一个土坡或石块作为特定标记,在走到标记为止的这一阶段,我体观自心是否能无恙保有。
本来,我凭依上师教言,还有仲巴上师所传窍诀,已然掌握了心的动静状况——我想,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大手印境界,对此肯定不会有其它猜疑,看来,仲巴上师说我将来会了悟大手印的说法估计是“不太了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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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布寺的僧众集会期间,我从仲由巴上师那里得到“心性指示”窍诀,还从秋央多吉(第九世嘎玛巴)上师处获得了大手印安住法。我依法修习,身心上下充满了大乐感。即使是行住坐卧,也能保有不离这个状态,而且很少出现散乱。即使心出现短暂散乱,就象水与波浪一般能自然缓解如初。
每当身体出现不适时,我就观看疼痛本质。虽然不一定会一观见效减弱疼痛感,但是从中却能明晓疼痛本质是空性的。我自己以为这是消除业障的有效方法,在内心上没有任何痛苦感。当出现剧烈痛苦时,有时我就观想六道众生的所有痛苦都被吸入到我的痛处,而使众生获得舒适安乐。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我还是采用安住法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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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的身心状况感觉悦意舒畅,内心充溢汇盈,即使出现少许散乱也不影响内心安住。就宛如清滢澄澈的大海,偶尔会有小鱼游绕窜越——这种状态我大约保持了六个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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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学习劳心费神,杂念丛生,我的修行受到一定影响,以往美妙的觉受已荡然无存,心只能暂时安住,马上就心神不宁,妄念纷纷,很难抑制五毒烦恼的滋长扰乱,而且心绪妄动,脾气暴燥,憎爱分明,几乎已经沦落到一般人的心理状态,退失到起初“唯寻动静”——仅仅寻找心的动与静的初认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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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仲巴上师的塑像前,我举行了一次会供,并在那里住了一晚。那一天,我除了睡眠休息以外,一直都处在乐、明和无念的共融状态之中。当时拉吉管家与我谈论了有关去西藏中部的情况和仲巴上师如何圆寂的事情。虽然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作答,但始终没有影响我的觉受状态。不过,到第二天时,所有的乐、明和无念的觉受悄然逝去。心又漂浮不定,一会出现安住状态,一会出现散乱状态,有时还会忘记自我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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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修法过程中,存在这样一个问题,我要想真正进入心性本面,必须要经过几个层次。
首先,我心中动念想到“我要修行”,在这个分别念生起时,我并未能认识它的本质。接着,心中想到“我要观看自己的心”,当这个分别念生起时,也未能认识其本来面目。然后,返观自心,这才出现无有任何形状与颜色的空性本质,于此境界坦然安住。我在安住时,能认识安住的本质就是空性的,同时仍有一个微妙分别念存在——这就是“我正在安住”的微然自觉,而对此微妙分别念的本质我尚未能予以识别。
当安住状态变成散乱状态时,同样心中生起“我现在散乱了”,接着,我心中又生起“我要观看散乱心的本质”。其实,这二者都是分别心,当下并未能认知其真正本质。之后,我观看散乱心的本源,那些散乱心念就立刻消融于无任何形状与颜色的空性中。
这种通过几个层次的修行状态存在了很长时间,我无法直接进入空性本质,都是拖泥带水地修行的。内心深处笼罩着对修法的困惑与彷徨……
在此我真诚地提醒初学修行者们:在修行过程中,即便能进入深度的安住状态,那也是变化无常的,恰如朗朗晴空亦会飞来朵朵白云,又会退回到“唯寻浮动”的状况上。当出现深度安住状态时,对于世间八法是能平等相待的,在自我感觉上已然灭尽一切迷乱的心。然而不久随着状态的消失,又会滋生五毒烦恼,憎爱分明。因此,在修行时无论出现任何觉受,都不要过分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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