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档: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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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大师《无心论》
达摩大师《无心论》
(此书是敦煌经卷之一,原本为斯坦因第5619号)
夫至理无言,要假言而显理。大道无相,为接鹿而见形。今且假立二人,共谈无心之论
矣。
弟子问和尚曰:有心?无心?
答曰:无心。
问曰:既云无心,谁能见觉知?谁知无心?
答曰:还是无心,既见闻觉知还是无心,能知无心。
问曰:既若无心,即合无有见闻觉知,云何得有见闻觉知?
答曰:我虽无心,能见能闻能觉能知。
问曰:既能见闻觉知,即是有心。哪得称无?
答曰:只是见闻觉知,即是无心。何处更离见闻觉知,别有无心?我今恐汝不解,一一
为汝解说,令汝得悟真理。假如见终日见,由为无见,见亦无心。闻终日闻,由为无闻,闻亦无心。觉终日觉,由为无觉,觉亦无心。知终日知,由为无知,知亦无心。终日造作,作亦无作,作亦无心。故云:“见闻觉知,总是无心。”
问曰:若为能弥?是无心?
答曰:汝但仔细推求,看心作何相貌?其心复可得是心不是心?为复在内?为复在外?
为复在中间?如是三处推求觅心,了不可得,乃至於一切处求觅,亦不可得,当知即是无心。
问曰:和尚既云:“一切处总是无心。”即合无有罪福,何故众生轮回六趣,生死不断?
答曰:众生迷妄,於无心中而妄生心,造种种业,妄执为有。足可致使轮回六趣,生死
不断。譬有人於暗中见杌为鬼,见绳为蛇,便生恐怖,众生妄执亦复如是。於无心中,妄执有心,造种种业,而实无不轮回六趣。如是众生,若遇大善知识,教令坐禅,觉悟无心,一切业障尽皆销灭,生死即断。譬如暗中日光一照,而暗皆尽。若悟无心,一切罪灭亦复如是。
问曰:弟子愚昧,心犹未了审。一切处六根所用者,应答曰语,种种施为,烦脑菩提,
生死涅盘,定无心否?
答曰:定是无心,只为众生,妄执有心,即有一切烦恼生死,菩提涅盘。若觉无心,即
无一切烦恼生死涅盘。是故如来为有心者说有生死。菩提对烦恼得名,涅盘对生死得名,此皆对治之法。若无心可得,即烦恼菩提亦不可得,乃至生死涅盘亦不可得。
问曰:菩提涅般既不可得到,过去诸佛皆得菩提,此谓可乎?
答曰:但以世谛文字之言得,於真谛实无可得,故“维摩经”云:“菩提者不可以身得,
不可以心得。”又“金刚经”云:“无有少法可得,诸佛如来但以不可得而得。”当知有心,
即一切有,无心一切无。
问曰:和尚既云,於一切处尽皆无心,木石亦无心,岂不同於木石乎?
答曰:而我无心,心不同木石。何以故?譬如天鼓,虽复无心,自然出种种妙法教化众
生。又如如意珠,虽复无心,自然能作种种变现,而我无心,亦复如是,虽复无心,善能觉了诸法实相,具真般若,三身自在应用无妨,故宝积经云:“以无心意而现行。”岂同石木乎?夫无心者即真心也,真心者即无心也。
问曰:今於心中作,若为修行?
答曰:但於一切事上觉了,无心即是修行,更不别有修行。故知无心即一切,寂灭即无
心也。
弟子於是忽然大悟,始知心外无物,物外无心,举止动用皆得自在,断诸疑网,更无挂
碍,即起作礼,而铭无心,乃为颂曰:
心神向寂,无色无形;
睹之不见,听之无声;
似暗非暗,如明不明。
达摩大师《无心论》终。
达摩大师《息诤论》
达摩大师《息诤论》
夫法身至寂,近远等同;理性弘幽,玄深叵测。虚融妙体,凡俗难明;进证得知,文辞未辨。且三乘而演畅,权弘迷徒。趣理寻思,未即于中觅道。小儿无识,可使杨叶为金。智者明然,明知不实。於是息诸诌论,寂默义论不申。假使语尽其源,亦未能至。
故道真如难辨,不在强文之中;纵令义有多端,不表幽玄之意。但经文具载,得意忘言。言若是真,宁容止息?只因众生不会,乖理求言,一身贪逐文辞,而不趣向其意。
真如佛性,具在身中。不息内思,披文外觅。假使多读不会,只是鹦鹉学言,终无了悟之情,岂免所食。
如来设教,只为大慈。虽演三乘,义归於一。慈悲愍念,故述多方。引接迷徒,望同证理。可叹今时学者,一向述言。虽复讲解千章,验行全无一备。口谈药方虽切,终不病除。对乏论浆,那能止渴?说食百味,不那饥苦仍存。岂容语义之中,能居圣体?是以言中无道,道亦无言。
言语之由,乃与为凡标述,权寻圣迹,非是口谈。证语道源,都无演说。凡夫未会,虽复要藉言词,只为不悟,言中展转,迷轮相惑。
必欲存心慕道,须学少用易明。不假多知,劳而无用。若也广求成道,善星只可玄登,所以多求,返生堕落;但看周利,触事无堪,箕帚存心,由登罗汉。据斯道理,何假多求?
事藉专精,心居在定。菩提之路,不近不遥。转即内求,不劳外觅。若人内觅,是则不遥;若也外求,将知不近。但使世人不信,愿检后辞。理不可违,那能谬说。
余今略承斯证,愿粗恩君。必不此言,方知大悟善事。非独闻为好,亦望普使闻知。愿此含生,俱成佛道。
所说引证者,礼拜之中,劝人自归依佛,僧、法亦然。一体三宝在身,何劳远涉。今因此证,将作佛道不遥;更欲远求,不及回心向己。故言:“凭贤不能自圣,触食不济已饿。”凡则自凡,圣归他圣。学人虽藉明师相训,还须以己精专。若也矣慢不勤,师亦未能辄度。
盖闻道在不远,解不外凭。触食尚不济饿,凭贤那能圣己?但知如此,即须自制其身。师者只是良医,有疾药须自服。
夫大道幽寞,不可枷杖协成。乃从欢喜之生,不从忧戚之起。既知如此,何故不勤?矿虽有金,非炉不出。是以君子得意,尽夜苦已自求;无识小儿,始乃凭他度己。
若也背身求佛,徒费功程。如舍日月而求明,背灯光而觅晓。只可明从日起,日是明根。只是日乃生明,未见别有明能生日。千章万句,并是心为。心是万法之尊,岂可弃这外涉。
诸法因身而立,将知身是法根。若也无身,法无存立。行者但知身为法主,法则是僧。僧法既是一身,佛亦将知不别。佛法僧宝,本是一端。迷者不知,将为别体。
为此劝人求已,不外缘尘。君子自励成人,小儿凭他败己。前贤后圣,亦自求心。况乃今人,而不向已。
法若内无外有,学亦制不关人,纵使内外俱舍,亦须回心返照。若能返照,必达其源,事成不久。
夫道体之本,以己为源;万行缘由,不离一心为主。只为人多不信,一执坚牢,一向贪著,外求总总,不及向已。波波辛苦,转益迷昏。学问虽多,终无所由。只如无财话宝,岂得资身?纵使论言,何曾遗己?但自心迷广说,只是论高。假使广说心迷,终如话宝。
窃以经云:“具说多闻,状似贫人,昔夜数计他珍,终无半钱入己。”如人见他造业,即须克已修营。岂得委彼自赊,而望福报。事无斯理,浪受贫究。唯须一一自专,论他无益。
虚谈圣迹,广说无为,说者只叹彼前贤,何关身已?尔乃自嗟迷久,识了不周,每将语义为原,不自穷研身己,一向论诤道理,执相逞才,说是道非,不觉随声仇怒。口虽说言无我,不觉随语我生。纵道无,不妨因兹即发。
凡是论诤,特有人我,非我不诤。未审余人,仆情如此。是以学人但能息诤,定得理长,识诤知非,将知不廖。真如渺寞,岂在诤论之中?佛性冲虚,那关有无之境?但自迷徒扰扰,不悟法性虚通。计著有无,凡情竞起。遂即高声执义,诤斗纷纾称意必忻,违情克怒。
口云将身慕道,专事人我不休。是以学者虽多,成无一二。呜呼长叹,实是昏迷。可不久滞无明,尔乃恒诤胜负!
但欲学贵己,先自取弱卑身。不得以己迷成远,即轻於后学。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有识之徒,俱含佛性。只是未逢师匠,溢溺凡愚;一遇明师,还沾圣位。将知如此,不可以色观人。
道德在心,谁能辄识。孔丘虽圣,犹自恶见后生。况此凡流,能轻初学?夫立身之本,但以普敬、认恶为源。万善之中,莫过慈愍。欲求无失,事藉治心。在世生平,必须思虑。千殃之祸,不入慎门莫诤。有义欲申,善须和睦,不得辄生仇怒。纵逸喧情,非直损人,亦能伤已。向来此语多喜不适彼情,若有慈心,莫将为咎。计君道理,不藉此言。望使善事共弘,恶事同舍。
非直才能故聘,且如萤虫助日。即不加光,但尽赤心,述斯拙见。
达摩大师《息诤论》终。
达摩大师《安心法门》
达摩大师《安心法门》
迷时人逐法,解时法逐人。解时识摄色,迷时色摄识。但有心分别计较自心现量者,悉皆是梦;若识心寂灭,无一切念处,是名正觉。
问:云何自心现量?
答:见一切法有,有不自有,自心计作有;见一切法无,无不自无,自心计作无;乃至一切法亦如是,并是自心计作有,自心计作无。又若人造一切罪,自见己之法王,即得
解脱。
若从事上得解者气力壮,从事中见法者,即处处不失念;从文字解者气力弱,即事即法者深。
从汝种种运为跳踉颠蹶,悉不出法界;若以法界入法界,即是痴人;凡有施为,皆不出法界心,何以故?心体是法界故。
问:世间人种种学问,云何不得道?
答:由见己故,所以不得道;己者,我也。至人逢苦不忧,遇乐不喜,由不见己故,所以不知苦乐,由亡己故,得至虚无;己尚自亡,更有何物而不亡也?
问:说法既空,阿谁修道?
答:有阿谁须修道?若无阿谁,即不须修道。阿谁者亦我也。若无我者,逢物不生是非,是者我自是,而物非是也;非者我自非,而物非非也;即心无心,是为通达佛道;即物不起见,是名达道。逢物直达,知其本源,此人慧眼开。智者任物不任己,即无取舍违顺;愚人任己不任物,即有取舍违顺。不见一物,名为见道;不行一物,名为行道。一切处无心,即作处无作处。无作法,即见佛。若见相时,即一切处见鬼;取相故,堕地狱;观法故,得解脱;若见忆想分别,即受镬汤炉炭等事,现见生死相。若见法界性,即涅槃性。无忆相分别,即是法界性。
心非色,故非有。用而不废,故非无。用而常空,故非有。空而常用,故非无。
达摩大师《安心法门》终
达摩大师《血脉论》
达摩大师《血脉论》
达摩大师血脉论序
右朝奉郎通判建昌军事赐绯鱼袋任哲作
原人之心,皆具佛性。泛观诸家禅说一切经文,原其至当之理,未有不言自己性中本来真佛。达摩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盖谓自己真佛,不出一性之中。人人不自委信,所以向外驰求。将谓自性真佛外更有别佛,故诸佛诸祖师说法要人省悟自己本来真佛,不假外求。又缘种种法语泛滥不一,转使学人惑乱本性,无悟入处。惟有达摩血脉论,并黄檗传心法要二说,最为至论。可以即证自己佛性,使人易晓。比之求师访道,钻寻故纸,坐禅行脚,狂费工夫,相去万倍,此非小补。绍兴癸酉见独老人任哲序。
《达摩血脉论》
(渝州华严寺沙门释宗镜校刻)
三界混起,同归一心,前佛后佛,以心传心,不立文字。
问曰:若不立文字,以何为心?
答曰:汝问吾即是汝心,吾答汝即是吾心。吾若无心因何解答汝?汝若无心因何解问吾?问吾即是汝心,从无始旷大劫以来,乃至施为运动一切时中,一切处所,皆是汝本心,皆是汝本佛。即心是佛,亦复如是。除此心外终无别佛可得;离此心外觅菩提涅槃无有是处。自性真实非因果。法即是心义,自心是涅槃。若言心外有佛及菩提可得,无有是处。
佛及菩提皆在何处?譬如有人以手提虚空得否?虚空但有名,亦无相貌;取不得、舍不得,是捉空不得。除此心外,见佛终不得也。佛是自心作得,因何离此心外觅佛?前佛后佛只言其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
若言心外有佛,佛在何处?心外既无佛,何起佛见?递相诳惑,不能了本心,被它无情物摄,无自由。若也不信,自诳无益。
佛无过患,众生颠倒,不觉不知自心是佛。若知自心是佛,不应心外觅佛。佛不度佛,将心觅佛不识佛。但是外觅佛者,尽是不识自心是佛。亦不得将佛礼佛,不得将心念佛。佛不诵经,佛不持戒,佛不犯戒、佛无持犯,亦不造善恶。
若欲觅佛,须是见性,见性即是佛。若不见性,念佛诵经持斋持戒亦无益处。念佛得因果,诵经得聪明,持戒得生天,布施得福报,觅佛终不得也。
若自己不明了,须参善知识,了却生死根本。若不见性,即不名善知识。若不如此,纵说得十二部经,亦不免生死轮回,三界受苦,无出期时。
昔有善星比丘,诵得十二部经,犹自不免轮回,缘为不见性。善星既如此,今时人讲得三五本经论以为佛法者,愚人也。若不识得自心,诵得闲文书,都无用处。
若要觅佛,直须见性。性即是佛,佛即是自在人,无事无作人。若不见性,终日茫茫,向外驰求,觅佛元来不得。虽无一物可得,若求会亦须参善知识,切须苦求,令心会解。
生死事大,不得空过,自诳无益。纵有珍馐如山,眷属如恒河沙开眼即见,合眼还见么?故知有为之法,如梦幻等。若不急寻师,空过一生。
然即佛性自有,若不因师,终不明了。不因师悟者,万中希有。若自己以缘会合,得圣人意,即不用参善知识。此即是生而知之,胜学也。若未悟解,须勤苦参学,因教方得悟。
若未悟了,不学亦得。不同迷人,不能分别皂白,妄言宣佛敕,谤佛忌法。如斯等类,说法如雨,尽是魔说,即非佛说。师是魔王,弟子是魔民,迷人任它指挥,不觉堕生死海。
但是不见性人,妄称是佛。此等众生,是大罪人,诳它一切众生,令入魔界。若不见性,说得十二部经教,尽是魔说。魔家眷属,不是佛家弟子。既不辨皂白,凭何免生死。
若见性即是佛,不见性即是众生。若离众生性,别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处?即众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无佛,佛即是性;除此性外,无佛可得,佛外无性可得。
问曰:若不见性,念佛诵经布施持戒精进,广兴福利,得成佛否?
答曰:不得。
又问:因何不得?
答曰:有少法可得,是有为法,是因果、是受报、是轮回法,不免生死,何时得成佛道。成佛须是见性。若不见性,因果等语,是外道法。若是佛不习外道法。
佛是无业人,无因果,但有少法可得,尽是谤佛,凭何得成。但有住着一心一能一解一见,佛都不许。
佛无持犯,心性本空,亦非垢净。诸法无修无证,无因无果。佛不持戒,佛不修善,佛不造恶,佛不精进,佛不懈怠,佛是无作人。但有住着心,见佛即不许也。
佛不是佛,莫作佛解。若不见此义,一切时中,一切处处,皆是不了本心。
若不见性,一切时中拟作无作想,是大罪人,是痴人,落无记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恶。
若拟修无作法,先须见性,然后息缘虑。若不见性得成佛道,无有是处。
有人拨无因果,炽然作恶业,妄言本空,作恶无过;如此之,堕无间黑暗地狱,永无出期。若是智人,不应作如是解。
问曰:既若施为运动,一切时中皆是本心;色身无常之时,云何不见本心?
答曰:本心常现前,汝自不见?
问曰:心既见在,何故不见?
师曰:汝曾作梦否?
答:曾作梦。
问曰:汝作梦之时,是汝本身否?
答:是本身。
又问:汝言语施为运动与汝别不别?
答曰:不别。
师曰:既若不别,即此身是汝本法身;即此法身是汝本心。
此心从无始旷大劫来,与如今不别;未曾有生死,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好不恶,不来不去;亦无是非、亦无男女相、亦无僧俗老少、无圣无凡;亦无佛、亦无众生、亦无修证、亦无因果、亦无筋力、亦无相貌;犹如虚空,取不得、舍不得,山河石壁不能为碍;出没往来,自在神通;透五蕴山,渡生死河;一切业拘此法身不得。
此心微妙难见,此心不同色心,此心是人皆欲得见。于此光明中运手动足者,如恒河沙,及乎问着,总道不得,犹如木人相似,总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识?佛言一切众生,尽是迷人,因此作业,堕生死河,欲出还没,只为不见性。众生若不迷,因何问着其中事,无有一人得会者,自家运手动足因何不识。
故知圣人语不错,迷人自不会晓。故知此难明,惟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
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亦名不思议,亦名圣体,亦名长生不死,亦名大仙。名虽不同,体即是一。
圣人种种分别,皆不离自心。心量广大,应用无穷,应眼见色,应耳闻声,应鼻嗅香,应舌知味,乃至施为运动,皆是自心。一切时中但有语言道断,即是自心。
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色无尽是自心,心识善能分别一切,乃至施为运用,皆是智慧。心无形相,智慧亦无尽。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
四大色身,即是烦恼,色身即有生灭,法身常住无所住,如来法身常不变异故。经云:众生应知,佛性本自有之。
迦叶只是悟得本性,本性即是心,心即是性,性即此同诸佛心。前佛后佛只传心,除此心外,无佛可得。
颠倒众生不知自心是佛,向外驰求,终日忙忙;念佛礼佛,佛在何处?不应作如是等见,但知自心,心外更无别佛。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又云:所在之处,即为有佛。
自心是佛,不应将佛礼佛;但是有佛及菩萨相貌,忽尔见前,切不用礼敬。我心空寂,本无如是相貌,若取相即是魔,尽落邪道。若是幻从心起,即不用礼。礼者不知,知者不礼,礼被魔摄。恐学人不知,故作是辨。
诸佛如来本性体上,都无如是相貌,切须在意。但有异境界切不用采括,亦莫生怕怖,不要疑惑,我心本来清净,何处有如许相貌。乃至天龙夜叉鬼神帝释梵王等相,亦不用心生敬重,亦莫怕惧;我心本来空寂,一切相貌皆是妄见,但莫取相。
若起佛见法见,及佛菩萨等相貌,而生敬重,自堕众生位中。若欲直会,但莫取一切相即得,更无别语。
故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都无定实,幻无定相。是无常法,但不取相,合它圣意。故经云:离一切相,即名诸佛。
问曰:因何不得礼佛菩萨等?
答曰:天魔波旬阿修罗示见神通,皆作得菩萨相貌。种种变化,是外道,总不是佛。佛是自心,莫错礼拜。
佛是西国语,此土云觉性。觉者灵觉,应机接物,扬眉瞬目,运手动足,皆是自己灵觉之性。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道,道即是禅。禅之一字,非凡圣所测。
又云:
见本性为禅。若不见本性,即非禅也。假使说得千经万论,若不见本性,只是凡夫,非是佛法。至道幽深,不可话会,典教凭何所及。但见本性,一字不识亦得。
见性即是佛,圣体本来清净,无有杂秽。所有言说,皆是圣人从心起用。用体本来空,名言犹不及,十二部经凭何得及。
道本圆成,不用修证。道非声色,微妙难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说也。唯有如来能知,余人天等类,都不觉知。
凡夫智不及,所以有执相。不了自心本来空寂,妄执相及一切法即堕外道。若知诸法从心生,不应有执,执即不知。
若见本性,十二部经总是闲文字。千经万论只是明心,言下契会,教将何用?至理绝言;教是语词,实不是道。
道本无言,言说是妄。若夜梦见楼阁宫殿象马之属,及树木丛林池亭如是等相;不得起一念乐着,尽是托生之处,切须在意。临终之时,不得取相,即得除障。疑心瞥起,即魔摄。
法身本来清净无受,只缘迷故,不觉不知,因兹故妄受报。所以有乐着,不得自在。
只今若悟得本来身心,即不染习。若从圣入凡,示见种种杂类,自为众生,故圣人逆顺皆得自在,一切业拘它不得。
圣成久有大威德,一切品类业,被它圣人转,天堂地狱无奈何它。
凡夫神识昏昧,不同圣人,内外明彻。若有疑即不作,作即流浪生死,后悔无相救处。贫穷困苦皆从妄想生,若了是心,递相劝勉,但无作而作,即入如来知见。
初发心人,神识总不定;若梦中频见异境,辄不用疑,皆是自心起故,不从外来。梦若见光明出现,过于日轮,即余习顿尽,法界性见。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唯自知,不可向人说。
或静园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或大或小,莫与人说,亦不得取,亦是自性光明。或夜静暗中行住坐卧,眼睹光明,与昼无异,不得怪,并是自心欲明显。
或夜梦中见星月分明,亦自心诸缘欲息,亦不得向人说。梦若昏昏,犹如阴暗中行,亦是自心烦恼障重,亦自知。
若见本性不用读经念佛,广学多知无益,神识转昏。设教只为标心;若识心,何用看教?
若从凡入圣,即须息业养神,随分过日。若多嗔恚,令性转与道相违,自赚无益。
圣人于生死中,自在出没,隐显不定,一切业拘它不得。圣人破邪魔,一切众生但见本性,余习顿灭。神识不昧,须是直下便会,只在如今。
欲真会道,莫执一切法;息业养神,余习亦尽。自然明白,不假用功。外道不会佛意,用功最多;违背圣意,终日驱驱念佛转经,昏于神性,不免轮回。
佛是闲人,何用驱驱广求名利,后时何用?但不见性人,读经念佛,长学精进;六时行道,长坐不卧;广学多闻,以为佛法。此等众生,尽是谤佛法人。
前佛后佛,只言见性。诸行无常,若不见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
十大弟子阿难多闻中得第一,于佛无识只学多闻,二乘外道皆无识佛,识数修证,堕在因果中。是众生业报,不免生死,远背佛意,即是谤佛众生,杀欲无罪过。经云:阐提人不生信心,杀欲无罪过。
若有信心,此人是佛位人。若不见性,即不用取次谤它良善,自赚无益。善恶历然,因果分明。天堂地狱只在眼前,愚人不信,现堕黑暗地狱中;亦不觉不知,只缘业重故,所以不信。譬如无目人,不信道有光明,纵向伊说亦不信,只缘盲故,凭何辨得日光;愚人亦复如是。
现今堕畜生杂类,诞在贫穷下贱,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虽受是苦,直问着亦言我今快乐,不异天堂。故知一切众生,生处为乐,亦不觉不知。如斯恶人,只缘业障重故,所以不能发信心者,不自由它也。
若见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须发,白衣亦是佛。若不见性,剃除须发,亦是外道。
问曰:白衣有妻子,淫欲不除,凭何得成佛?
答曰:只言见性不言淫欲。只为不见性;但得见性,淫欲本来空寂,自尔断除,亦不乐着,纵有余习,不能为害。
何以故?性本清净故。虽处在五蕴色身中,其性本来清净,染污不得。法身本来无受,无饥渴,无寒热,无病,无恩爱,无眷属,无苦乐,无好恶,无短长,无强弱,本来无有一物可得,只缘执有此色身,因即有饥渴寒热瘴病等相,若不执,即一任作。
若于生死中得自在,转一切法,与圣人神通自在无碍,无处不安。若心有疑,决定透一切境界不过。不作最好,作了不免轮回生死。若见性,旃陀罗亦得成佛。
问曰:旃陀罗杀生作业,如何得成佛?
答曰:只言见性不言作业。纵作业不同,一切业拘不得。从无始旷大劫来,只为不见性,堕地狱中,所以作业轮回生死。
从悟得本性,终不作业。若不见性,念佛免报不得,非论杀生命。若见性疑心顿除,杀生命亦不奈它何。
自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递传心印。吾今来此土,唯传顿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进苦行。
乃至入水火,登于剑轮,一食长坐不卧,尽是外有为法。若识得施为运动灵觉之性,汝即诸佛心。
前佛后佛只言传心,更无别法。若识此法,凡夫一字不识亦是佛。若不识自己灵觉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尘,觅佛终不得也。
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无形相,无因果,无筋骨,犹如虚空,取不得。不同质碍,不同外道。
此心除如来一人能会,其余众生迷人不明了。此心不离四大色身中,若离是心,即无能运动。是身无知,如草木瓦砾。身是无性,因何运动。若自心动,乃至语言施为运动,见闻觉知,皆是动心动用。动是心动,动即其用。动用外无心,心外无动。动不是心,心不是动。
动本无心,心本无动。动不离心,心不离动。动无心离,心无动离,动是心用,用是心动。动即心用,用即心动。不动不用,用体本空。空本无动,动用同心,心本无动。
故经云:动而无所动,终日去来而未曾去,终日见而未曾见,终日哮而未曾哮,终日闻而未曾闻,终日知而未曾知,终日喜而未曾喜,终日行而未曾行,终日住而未曾住。
故经云: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乃至嗔喜痛痒何异木人,只缘推寻痛痒不可得。
故经云:恶业即得苦报,善业即有善报,不但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业脱。
若不见性,讲经决无凭,说亦无尽。略标邪正如是,不及一二也。
颂曰:
心心心难可寻,宽时遍法界,窄也不容针。
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这心是佛。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
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
偈曰:
吾本来此土。传法救迷情。
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达摩大师《血脉论》终。
达摩大师《悟性论》
达摩大师《悟性论》
(达摩祖师着渝州华严寺沙门释宗镜校刻)
夫道者;以寂灭为体。修者;以离相为宗。故经云:寂灭是菩提,灭诸相故。
佛者觉也;人有觉心,得菩提道,故名为佛。经云: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是知有相,是无相之相。不可以眼见,唯可以智知。若闻此法者,生一念信心,此人以发大乘超三界。
三界者:贪嗔痴是。返贪嗔痴为戒定慧,即名超三界。然贪嗔痴亦无实性,但据众生而言矣。若能返照,了了见贪嗔痴性即是佛性,贪嗔痴外更无别有佛性。经云:诸佛从本来,
常处于三毒,长养于白法,而成于世尊。三毒者:贪嗔痴也。
言大乘最上乘者,皆是菩萨所行之处,无所不乘,亦无所乘,终日乘未尝乘,此为佛乘。
经云:无乘为佛乘也。若人知六根不实,五蕴假名,遍体求之,必无定处,当知此人解佛语。
经云:五蕴窟宅名禅院。内照开解即大乘门,可不明哉。不忆一切法,乃名为禅定。若了此言者,行住坐卧皆禅定。
知心是空,名为见佛。何以故?十方诸佛皆以无心,不见于心,名为见佛。
舍身不恡,名大布施。离诸动定,名大坐禅。何以故?凡夫一向动,小乘一向定,谓出过凡夫小乘之坐禅,名大坐禅。若作此会者,一切诸相不求自解,一切诸病不治自差,此皆大禅定力。
凡将心求法者为迷,不将心求法者为悟。不著文字名解脱;不染六尘名护法;出离生死名出家;不受后有名得道;不生妄想名涅槃;不处无明为大智慧;无烦恼处名般涅槃;无心相处名为彼岸。
迷时有此岸,若悟时无此岸。何以故?为凡夫一向住此。若觉最上乘者,心不住此,亦不住彼,故能离于此彼岸也。若见彼岸异于此岸,此人之心,已得无禅定。
烦恼名众生,悟解名菩提,亦不一不异,只隔具迷悟耳。迷时有世间可出,悟时无世间可出。平等法中,不见凡夫异于圣人。经云:平等法者,凡夫不能入,圣人不能行。平等法者,唯有大菩萨与诸佛如来行也。若见生异于死,动异于静,皆名不平等。不见烦恼异于涅槃,是名平等。何以故?烦恼与涅槃,同是一性空故。
是以小乘人妄断烦恼,妄入涅槃为涅槃所滞。菩萨知烦恼性空,即不离空,故常在涅槃。
涅槃者:涅而不生,槃而不死,出离生死,出般涅槃。心无去来,即入涅槃。是知涅槃
即是空心。
诸佛入涅槃者,为在无妄想处。菩萨入道场者,即是无烦恼处。
空闲处者,即是无贪嗔痴也。贪为欲界、嗔为色界、痴为无色界,若一念心生,即入三界;一念心灭,即出三界。
是知三界生灭,万法有无,皆由一心。凡言一法者:似破瓦石竹木无情之物。若知心是假名,无有实体,即知自家之心亦是非有,亦是非无。何以故?凡夫一向生心,名为有;小乘一向灭心,名为无;菩萨与佛未曾生心,未曾灭心,名为非有非无心;非有非无心,此名为中道。
是知持心学法,则心法俱迷;不持心学法,则心法俱悟。
凡迷者:迷于悟,悟者:悟于迷。正见之人,知心空无,即超迷悟。无有迷悟,始名正解、正见。
色不自色,由心故色;心不自心,由色故心;是知心色两相俱生灭。有者有于无,无者
无于有,是名真见。
夫真见者,无所不见,亦无所见,见满十方,未曾有见。何以故?无所见故,见无见故,见非见故。
凡夫所见,皆名妄想。若寂灭无见,始名真见。心境相对,见生于中,若内不起心,则外不生境,境心俱净,乃名为真见。作此解时,乃名正见。
不见一切法,乃名得道;不解一切法,乃名解法。何以故?见与不见,俱不见故;解与不解,俱不解故。无见之见,乃名真见;无解之解,乃名大解。
夫正见者:非直见于见,亦乃见于不见。真解者:非直解于解,亦乃解于无解。凡有所解,皆名不解;无所解者,始名正解;解与不解,俱非解也。
经云:不舍智慧名愚痴。以心为空,解与不解俱是真;以心为有,解与不解俱是妄。若解时法逐人,若不解时人逐法。若法逐于人,则非法成法;若人逐于法,则法成非法。若人逐于法,则法皆妄;若法逐于人,则法皆真。
是以圣人亦不将心求法,亦不将法求心,亦不将心求心,亦不将法求法。所以心不生法,法不生心,心法两寂,故常为在定。
众生心生,则佛法灭;众生心灭,则佛法生。心生则真法灭,心灭则真法生。已知一切法各各不相属,是名得道人。知心不属一切法,此人常在道场。
迷时有罪,解时无罪。何以故?罪性空故。若迷时无罪见罪,若解时即罪非罪。何以故?罪无处所故。经云:诸法无性,真用莫疑,疑即成罪。何以故?罪因疑惑而生。若作此解者,前世罪业即为消灭。
迷时六识五阴皆是烦恼生死法,悟时六识五阴皆是涅槃无生死法。修道人不外求道。何以故?知心是道;若得心时,无心可得;若得道时,无道可得。若言将心求道得者,皆名邪见。
迷时有佛有法,悟无佛无法。何以故?悟即是佛法。夫修道者:身灭道成。亦如甲折树。生此业报身,念念无常,无一定法,但随念修之;亦不得厌生死,亦不得爱生死;但念念之中,不得妄想;则生证有余涅槃,死入无生法忍。
眼见色时,不染于色;耳闻声时,不染于声;皆解脱也。眼不著色,眼为禅门;耳不著声,耳为禅门。总而言,见色有见色性,不著常解脱;见色相者常系缚。不为烦恼所系缚者,即名解脱,更无别解脱。
善观色者,色不生心,心不生色,即色与心俱清净。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国。
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
为体非有非无,在凡即有,在圣即无。圣人无其心,故胸臆空洞,与天同量。此已下并是大道中证,非小乘及凡夫境界也。
心得涅槃时,即不见有涅槃。何以故?心是涅槃。若心外更见涅槃,此名著邪见也。
一切烦恼为如来种心,为因烦恼而得智慧。只可道烦恼生如来,不可得道烦恼是如来。故身心为田畴,烦恼为种子,智慧为萌芽,如来喻于谷也。
佛在心中,如香在树中;烦恼若尽,佛从心出;朽腐若尽,香从树出。即知树外无香,心外无佛。若树外有香,即是他香;心外有佛,即是他佛。
心中有三毒者,是名国土秽恶;心中无三毒者,是名国土清净。经云:若使国土不净,秽恶充满,诸佛世尊于中出者,无有此事。不净秽恶者,即无明三毒是;诸佛世尊者即清净觉悟心是。
一切言语无非佛法;若能无其所言,而尽日言是道;若能有其所言,即终日默而非道。是故如来言不乘默,默不乘言,言不离默;悟此言默者,皆在三昧。若知时而言,言亦解脱;若不知时而默,默亦系缚。是故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著相,默即是系缚。
夫文字者:本性解脱。文字不能就系缚,系缚自本来未就文字。
法无高下,若见高下非法也。非法为筏,是法为人筏者。人乘其筏者,即得渡于非法,则是法也。
若世俗言,即有男女贵贱;以道言之,即无男女贵贱。以是天女悟道,不变女形;车匿解真,宁移贱称乎。此盖非男女贵贱,皆由一相也。
天女于十二年中,求女相了不可得,即知于十二年中,求男相亦不可得。十二年者,即十二入是也。
离心无佛,离佛无心;亦如离水无冰,亦如离冰无水。
凡言离心者,非是远离于心,但使不著心相。经云:不见相,名为见佛。即是离心相也。离佛无心者;
言佛从心出,心能生佛。然佛从心生,而心未尝生于佛。亦如鱼生于水,水不生鱼。欲观于鱼,未见鱼,而先见水。
欲观佛者,未见佛,而先见心。即知已见鱼者,忘于水;已见佛者,忘于心。若不忘于心,尚为心所惑;若不忘于水,尚被水所迷。
众生与菩提,亦如冰之与水;为三毒所烧,即名众生;为三解脱所净,即名菩提。为三冬所冻,即名为冰;为三夏所消,即名为水。若舍却冰,即无别水;若弃却众生,则无别菩提。
明知冰性即是水性,水性即是冰性。众生性者,即菩提性也。
众生与菩提同一性,亦如乌头与附子共根耳;但时节不同,迷异境故,有众生菩提二名矣。是以蛇化为龙,不改其鳞;凡变为圣,不改其面。
但知心者智内,照身者戒外。真众生度佛,佛度众生,是名平等。
众生度佛者,烦恼生悟解。佛度众生者,悟解灭烦恼。是知非无烦恼,非无悟解;是知非烦恼无以生悟解,非悟解无以灭烦恼。
若迷时佛度众生,若悟时众生度佛。何以故?佛不自成,皆由众生度故。
诸佛以无明为父,贪爱为母,无明贪爱皆是众生别名也。众生与无明,亦如左掌与右掌,更无别也。
迷时在此岸,悟时在彼岸。若知心空不见相,则离迷悟;既离迷悟,亦无彼岸。
如来不在此岸,亦不在彼岸,不在中流。中流者,小乘人也;此岸者,凡夫也。彼岸菩提也。
佛有三身者:化身报身法身。化身亦云应身。若众生常作善时即化身,现修智慧时即报身,现觉无为即法身。
常现飞腾十方随宜救济者,化身佛也。若断惑即是雪山成道,报身佛也。无言无说,无作无得,湛然常住,法身佛也。
若论至理,一佛尚无,何得有三?
此谓三身者,但据人智也。人有上中下说,下智之人妄兴福力也,妄见化身佛;中智之人妄断烦恼,妄见报身佛;上智之人妄证菩提,妄见法身佛;上上智之人内照圆寂,明心即佛不待心而得佛智,知三身与万法皆不可取不可说,此即解脱心,成于大道。
经云:佛不说法,不度众生,不证菩提。此之谓矣!众生造业,业不造众生。今世造业,后世受报,无有脱时。唯有至人,于此身中,不造诸业,故不受报。经云:诸业不造,自然得道。岂虚言哉!
人能造业,业不能造人;人若造业,业与人俱生;人若不造业,业与人俱灭。是知业由人造,人由业生。人若不造业,即业无由生人也。
亦如人能弘道,道不能弘人。今之凡夫,往往造业,妄说无报,岂至少不苦哉。若以至少而理前心,造后心报,何有脱时?若前心不造,即后心无报,复安妄见业报?
经云:虽信有佛,言佛苦行,是名邪见。虽信有佛,言佛有金锵马麦之报,是名信不具足,是名一阐提。
解圣法名为圣人,解凡法者名为凡夫。但能舍凡法就圣法,即凡夫成圣人矣。
世间愚人,但欲远求圣人,不信慧解之心为圣人也。经云:无智人中,莫说此经。
经云:心也法也,无智之人,不信此心。解法成于圣人,但欲远外求学,爱慕空中佛像光明香色等事,皆堕邪见,失心狂乱。
经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八万四千法门,尽由一心而起。若心相内净,犹如虚空,即出离身心内,八万四千烦恼为病本也。凡夫当生忧死,饱临愁饥,皆名大惑。
所以圣人不谋其前,不虑其后,无恋当今,念念归道。若未悟此大理者,即须早求人天
之善,无令两失。
夜坐偈云:
一更端坐结跏趺,怡神寂照泯同虚。
旷劫由来不生灭,何须生灭灭无余。
一切诸法皆如幻,本性自空那用除。
若识心法非形像,湛然不动自真如。
二更凝神转明净,不起忆想同真性。
森罗万像并归空,更执有空还是病。
诸法本自非空有,凡夫妄想论邪正。
若能不二其居怀,谁道即凡非是圣。
三更心净等虚空,遍满十方无不通。
山河石壁无能障,恒沙世界在其中。
世界本性真如性,亦无无性即含融。
非但诸佛能如此,有情之类并皆同。
四更无灭亦无生,量与虚空法界平。
无去无来无起灭,非有非无非暗明。
不起诸见如来见,无名可名真佛名。
唯有悟者应能识,未会众生由若盲。
五更般若照无边,不起一念历三千。
欲见真如平等性,慎勿生心即目前。
妙理玄奥非心测,不用寻逐令疲极。
若能无念即真求,更若有求还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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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小孩Akiane是一位15岁的绘画神童,绘画灵感都是来自上界,她的画充满了灵性与情感,Akiane六岁时拿起画笔作画,而她从四岁即开始从上帝领受许多异象。Akiane开始向母亲仔细地描述她在天堂看到的景象,她说在那裡有千百种颜色是我们还不知道的。一个15岁小女孩,画出如此惊人的作品,真是让人赞不绝口、叹为观止,在当今国际绘画界,这是一个活着的见证,也是一个神迹。
湛蓝小孩Akiane简介:
1994年7月的一天,Akiane出生在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蒙特摩尔市家中的浴池里,是水下分娩的。水池的温水,就像胎胞里的羊水一样,离开母体的新生儿睁开眼睛,一双像天空一样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外面的世界,父亲的手轻轻地托着她。她细小的手指偶尔会抓住那微微搏动着的脐带,她的长发漂浮在水里,清澈的水因她手脚的挥动而荡漾着。父母笑了,给她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Akiane(艾奇斯),一个俄语词,意思是“海洋”。
Akiane还不满月的时候,家里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从欧洲打来的,说在亚美尼亚有一位名叫维多利亚(Victoria)的妇女告诉许多人,一个叫Akiane的女孩子将来会很有出息的。隔了一会儿,那位叫维多利亚的妇人自己也打来了电话,俄语口音可真重,她颇为费劲却又热烈地描述了Akiane将要经历的激动人心的事。Akiane的母亲礼貌性地表示了谢意,全家与这位小亚细亚高加索山区的妇女素不相识,维多利亚说自己是基督徒,而Akiane的父母亲都不信神,大家转身就把她的话忘了。
Akiane渐渐长大。她的天性像阳光一样灿烂,她爱格格地笑。但她也很感性,敏锐,怕羞,说话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在观察。学步的时候,Akiane就经常带些石头、贝壳、树叶、花朵回家。她爱抚摸衣物的质地,碰触皮肤的肌理。她爱喂养小动物,为它们的生命现象而着迷。她对周围的人有着惊人的直觉,她能透过厚厚的笑的面具看见他们的本相。对童话、幻想之类不真实的东西,她从来也不喜欢。
Akiane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前面有两个哥哥,在她之后,又有了两个弟弟。家境并不富裕,几乎没有社交,小孩子们自娱自乐。母亲在北欧波罗的海上的立陶宛长大,受的是前苏联的教育,不知道神。母亲尽心地操持着这个家。父亲是美国人,是个职业厨师。家里不看电视,不谈论宗教,不祷告,也不上教会,连“上帝”这个词也没有用过。
但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早晨,Akiane悄声地告诉妈妈:“今天,我遇见了上帝。”这是Akiane初次遇见主耶稣。她永远记得祂对她说的话:“你必须去做,我会帮你,你就可以帮助别人。“主的声音是何等的慈爱、安静和美丽!她回应道:“是的,我做!”她体验了与上帝同在的生命是多么美好。那时候,做母亲的并不理解个中的况味,但渐渐地,母亲体会到,女儿分享的那些梦和异象,对她确是实在的经历。就在那一年,阿琪雅纳的全家都信了主。虽然家境还是贫寒,这个家庭初尝了难以言说的喜乐、和谐与平安。
梦中的异象显露的时候,Akiane开始热衷于画画。墙壁、窗户、家具、书页,凡她手能及的地方,甚至她的腿上和手上,都画满了数以百计的肖像和图形。有时候,她闭着眼画;有时候,用牙齿咬着或用脚趾夹着铅笔画;有时候,用炉中的炭画;有时候,从菜园里摘来水果、蔬菜,把它们涂抹在墙上。遭到呵斥的时候,她似乎稍微安分了一些,但后来发现,她是把画画在桌子的背面了。四岁多的孩子,最爱画肖像,画不到维妙维肖,画不到神情毕现,她是不肯罢休的。她告诉妈妈,“在上帝那里,祂教我画画。”她还画了光的居所,光圈套着光圈,无穷无尽的圆,上帝住的地方。她说:“在那儿,我走路说话的时候,植物也移动也歌唱,好像它们会思想。在那里真好,我听,凡在那里的都听,上帝在那里。”
六岁的时候,Akiane开始用油彩棒画画,家里人这才意识到她确有独特的天赋。七岁,Akiane开始直接用油彩画画。若是画整个人物,她最爱用丙烯酸树脂,画人物肖像,她就用油画颜料。每天早晨四点,她就起床,一周工作五、六天,先在画室作画,然后写诗和格言,她的诗常常是整首孕育的。每天工作四到五个小时。在画油彩画之前,她时常画许多草图,直到满意了,才着油彩。她专心画每一幅画,一次只画一幅,直到定稿。平均每幅油画或丙烯画,都要花上她一百至二百个小时,此后她一直保持了每年八到二十幅画的出产量。
四岁的时候,她曾用铅笔勾勒过一幅女孩子的像,给她的妈妈看:“这是她--我的守护天使。她的牙齿雪白,她的眼睛会说话。”十岁,她再画天使,这次是用丙烯酸树脂,画的还是她的守护天使,身穿雪白的长袍,从头及脚,覆盖着圣洁权能的轻纱。她的翅翼是人的眼目看不见的,她的双臂向前平伸着,托住她奉差来看顾的。(《天使》)十一岁,Akiane又画了同一位天使的坐姿,同样的装束,她倾着身子,凝神向上瞻望着。Akiane描述道:”她的头发金黄,面容纯美,英姿勃发,她所注目的是具有永恒意味的东西。永恒是什么,并没有向我显明。”(《天使的爱》)
Akiane的画作中,最宝贵、最著名的就是那两幅耶稣基督的油画。复活的主耶稣的慈容多次显现在她的梦中和异象之中,让Akiane难以忘怀。她说:“我总是思想着主耶稣,总是言说着主耶稣。”她起意要画主耶稣。有近二年的时间,她站在超级市场、商场、停车场、城市大街,看成千上万的面孔经过,想要找一个像梦中所见的耶稣面容的模特儿,就是找不到。最后,Akiane请全家为这件事情祷告,求神把最合适的人送来。Akiane还求了印证,就是让他从前门进来。
第二天下午,前门的门铃响了,Akiane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身量高大的年轻人。他有着一种暖暖的笑容,一双有力的手。举止谦卑而又泰然自若。蓄着微微卷曲的头发,还有轮廓鲜明的浅浅的胡须。这与她在梦中所见的主耶稣的容貌颇为相仿。他走进来,说他是一位木匠。他的声音低沉而平和。木匠!主耶稣出来传道之前的职业!她悄声对妈妈说:“就是他!模特儿!”
Akiane一刻也不肯耽延。她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间,画了几十张各种角度的草图。她发觉,主耶稣的眼睛从各个角度看着她,在充满着苦楚的人世,有天国的光垂照下来。一股伟大的力在她的血管中旋流着。她倾注了极大的喜乐和爱,描绘着早已在胸臆间呼之欲出的复活基督的形象。她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为了能够画好眼睫毛,她甚至剪了一撮自己的头发,做成一只细毛笔。短短四十个小时,创作就完成了,这就是油画《和平之子》(八岁)。接着,Akiane又创作了另一幅基督画像《父啊,赦免他们!》(九岁),也是梦中异象的记录。
Akiane
曾如此向大家解释这幅“和平之子”的含义:“他脸上有光的这边代表天国,暗的那边代表地上的痛苦。在黑暗中他光明的眼睛显明,在我们一切的困难中,他与我们同在,当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我们的光。”很神奇的是,无论人站在那里,耶稣的眼睛都跟随着每一个观赏者。这幅油画让人想起圣经[约翰一书]一章5节:“神就是光,在祂毫无黑暗!”
和[以赛亚书]四十一章10节:“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
六岁时,Akiane画了自画像《成长》:一副决绝而坚定的神情,她的胸前佩戴一朵有金灿灿的花蕊和蓝花瓣的奇葩,背景是湛蓝的夜空下十字架形状的星星,积雪的山顶,和淡蓝色的水。后来,她为这幅画配了一首意味深长的小诗《许多孤独的小路》:“希望的白玫瑰/在青春的果园相会。/笔直的小径逃离蜿蜒的小路,/为了真理我离开了家园。/……/不知道多少次我活过来,/多少次盐和泪水相遇,/每当眼帘遮蔽安谧的瞳睛,/不记得珍珠怎样滑落。/上帝之爱成全了时间,/十字寒星在岸边濯洗,/当祂呼唤我归来,/高古的天鹅在我的门边颤栗。”令我们感慨的是,当那些与Akiane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刚刚步入学堂的时候,对真理的探索就已成为Akiane的人生目的了。
一年后,Akiane又画了一幅自画像,起名为《我的视线已经等不及》。她的表情显得成熟多了,那一双凝望的眼睛,多了许多的沉思。她写了一首同名诗歌来配画,诗中自豪地表白:“照上帝的脚踪,跟从祂的步履,/未曾有人听见我所看见的。”她的眼目微微向上仰望着,画的背景是殷红色的天宇,层层叠叠的洁白星云翻涌而出。
Akiane最得意的自画像是《创造的同工》。是她刚满十一岁时画的。她站在黝黑的星空之中,她的身姿与浩瀚的星空溶为一体,左手握着几柄画笔,右手举着一枝画笔去点一颗熠熠生辉的星星。Akiane说:“我要表达创造的同工之乐与对上帝的大爱和智慧的敬畏。我的调色板是宇宙,我的画笔从繁星上蘸取颜色。”看Akiane,只看到她的技巧与才华是不够的,因为她的画作和诗歌中有一些更有意义、更加宝贵的东西。或许,说Akiane的自画像是与上帝相遇的心路历程的记录,反而更准确些吧!
11岁
人是不可能自行与上帝相遇的,只能是上帝主动与人相遇,只能是上帝在祂真理的大道之中与人相遇。在这个道中,上帝对人说话,唯有置身于其中的人才能听得见上帝的话语,也唯有他们才能够对神的圣言作出庄严的回应。我倾听,他们就来了
Akiane数年如一日地作画、写诗,每一个作品都是全身心的投入,但对她而言,这绝不是全部的,甚至也不是主要的动因。她渐渐体会到,作者之于作品并不是主宰,那些好的作品,即使是在创作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个性、生命,作品的成败在于有没有尊重这种生命。真正的作品就是一种恩赐。九岁时,Akiane这样描述了自己的体验:“我教导,他们就走开;我倾听,他们就来了;我的力量在于我的缄默。”
油画《光照之下》是Akiane九岁时创作的一幅寓言式的作品。画面上是一条由深远之处流出,且直面幽谷的巨溪,其上有五组散点透视布置的熊,一只或两只为一组,大光分别笼罩着它们。来采访的摄影师看到这幅刚刚完成的画,就问:“你画这些熊要表明什么呢?”那时候画作的标题还没有取定。光着脚丫,坐在油彩斑斑的椅子上歇一歇的Akiane回答道:“这组熊表明了五种人对上帝不同的反应。上帝的光临视着它们,只有三组感受到了光:一只熊想逃离光,一脚踏进了幽暗。另一只被光激怒了,仰天长啸。第三组(位于右上角的)是一对母子熊,它们仰起头,满是敬畏、渴慕、喜乐。五组熊中,这对母子熊是唯一在溪水中有倒影的。(Akiane以此表达的意思是,只有认识上帝的人才能真正认识自己。)剩下的两组根本没有意识到光的存在:它们是角斗士或打拼者,为了一己私利而与同类搏斗,或者忙于各自获取身外之物。画作的寓意是:不要逃离光,不要恨光,不要为私欲而战斗或者只顾自己,这样行的人必定会完全迷失真道。仰望真理而活,你将找到平安喜乐。”
《光照之下》
这幅画,Akiane先后签了两次名:第一次是签在画作的右下角,在画作完成之时;过后,Akiane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她灵机一动,就蘸着手指上渗出的鲜血,在那条被熊叼在口中的鳟鱼身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一个九岁女孩对光的爱慕,对人类现状的观察,而且她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小小的受难者了。
在十岁时的画作《沙漏》中,Akiane又画了光,是以海底之光来表现过往与将来的永恒。
Akiane总是先祷告,然后创作,她对祷告有深刻的体验。十岁时,Akiane画了一幅题为《祷告的能力》的油画,献给一切虔诚的祷告者。画面上,群禽翻飞于生命河的上空,有的专注于目标,有的无忧无虑地盘桓,有的注意力分散了,有的则徒然返回。Akiane说:“祷告的能力在于方向、谦卑、真诚和信心。祷告如一只翱翔的鸟,只有聆听着上帝的微声来追寻上帝。最快捷、最专一的祷告是能够融化山峰积雪的。祷告越多,能力也越大。”
Akiane渴慕上帝的道,追寻神圣的真理,她说:“钻石来自深深的矿道,凭着闪光它们才被认出。”
在《母爱》(十一岁)这幅画中,Akiane画了怀抱着婴孩耶稣的圣母玛丽亚。以她特有的温柔的爱,这个拥抱的姿态,环绕在救主耶稣基督身上,自初生的圣婴,十字架上受难的王,到复活的主,是一以贯之的。所以Akiane把玛丽亚下面的手画在阴影以见证十字架上的受难,上面的手画在明光之中以见证主的降生与复活。
Akiane说:“愿我的艺术引导人们注目于上帝,愿我的诗歌守护着人们对上帝的注目。”
七岁画的题为“My
sight cannot wait for me”的油画前
這幅畫在表達對施與和接受「祝褔」的感謝…
巨大的花瓣代表我們人生紀事裏的歲月與事件;露珠代表有活力的祝褔;年輕小孩代表生命本身,而光則代表生命的創造者。有些花瓣似乎比其它花瓣接受較少的祝褔,但只有在整個花開時才顯露出生命的意義。當我們感到悲傷時,我們必須做的就是去数算我們的祝褔,即使我們只能注意到極少的花瓣,我們都該為這些被施與的祝褔心存感謝。悲傷即將消逝,而我們將因祝褔別人而得到啟發,並作為回報。
Akiane部分作品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