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居老居士法语拾遗

念佛当如香象过河,步步着地。念佛当如羚羊挂角,四面不靠。

全身靠倒,炽然而念。光涵虚空,声满天地。

佛声所到处,即佛光所照之处。我在佛光中念佛,佛在我心中念我。

将一句阿弥陀佛如靠一座须弥山一样,无论遇到任何顺逆苦乐的境界,决不忘失这一句佛号,方为坚持正念。(见律航法师《念佛入门白话解》)

只要肯念,成佛一半,天下还有这样便宜的事吗?(见律航法师《念佛入门白话解》)

夏莲居老居士有两句诗云:“莫管过去与未来,念准当前这一句。”当时行人体会诗意,便得着受用的很多。(律航法师《念佛入门白话解》)

念不到一心不乱,一样可以往生。但是不能一向专念就不能往生。(见黄念祖居士《净修捷要报恩谈》)

这一句佛号,就是不废世法而证佛法。但能不忘,即是功夫。第一步证,就是要从这里证起。

不一心不乱,也能往生。不一向专念,不能往生。一向专念是因,一心不乱是果。一向专念,人人能办。

佛法能够时时现前,尘劳就处处解脱。正念相续就是“常”,湛然不动就是“寂”,光明遍照就是“光”。起心即错,动念即乖。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常思净土在目前,日用头头无缺陷。

偈云:坚持正念,相续不断。常寂光中,时时相见。虽隔万里,无异对面。如人饮水,自己体验。(见黄念祖居士笔记)

净宗是密教显说,显密是不二的。(见黄念祖居士《心声录》)

《华严经》、《无量寿经》、《阿弥陀经》三部经是一部经。《华严》是大本,《无量寿》是中本,《阿弥陀》是小本,三本是一部经。(见黄念祖居士《华严念佛三昧论讲记》)

佛法中唯净土宗可以三根普被,因其于一切时一切处,皆能不离佛法而行世法,不废世法而证佛法。(见黄念祖居士《净语序》)

真佛徒必能勤俭爱国,真佛徒必能严守戒律,真佛徒必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凡与以上数则相反者,皆系邪见谬种、波旬眷属,非本师迦文教下人也。(同上)

苏州有一老居士,自谓已开悟,实则尚未。夏师曾问伊,平日如何修持?伊曰:“我只是浑浑沌沌。”夏师曰:“你还有什么浑?你早已是日凿一窍而浑沌死。”夏老之当头一棒,打得正好。惜伊不识,当面错过。事后弟曾请问夏师:“似此浑沌已死者,当如何办?”夏师曰:“继续凿,直到通身凿通为止。”(见黄念祖居士《谷响集·答J老居士》)

黄念祖居士的几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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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临危不惧,念佛不止

“文革”期间,黄老曾在河南驻马店“五七干校”劳动。一次开黄老的批判大会。台上的红卫兵,一个个热血沸腾,脸上的青筋直蹦,穷凶极恶地煽动大伙批倒批臭黄老,台下千余名革命群众也是群情激愤。整个会场“打倒黄念祖”的口号声是一浪高一浪。可再看看台上的黄老,毫不畏惧,心平气和,平平静静,好象不是正在挨批斗,而象是一名观众,正在欣赏一场闹剧。红卫兵见状直愣,以前批斗过那么多的人,到这个时候早就吓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怎么他就一点也不在乎呢!这时,老人旁边的一个红卫兵发现老人的嘴里象是在默念着什么,右手插在裤兜中一动一动地,不知在鼓弄着什么。便冲上前去,一把将老人家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串用干草编成的草结念珠,便知道老人又在念佛,则把念珠当场焚毁,继续猛斗老人。

过了一会儿,发现老人低着头,嘴还在微微地动,还在念佛,使他们非常气愤,于是当即宣布:“黄念祖顽固不化,死不悔改,必须严惩,立即枪决”!于是几个红卫兵上来,把黄老押出会场,扔上卡车,后面数百群众也跟了出来。红卫兵心里想:马上就要死了,该害怕了吧!可是再看看车上的老黄,泰然自若,象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缓缓地爬起来,昂首往车旁一站,是刚才怎么念,现在还怎么念,并且越念越欢,几个红卫兵跳上卡车,冲着人群振臂高呼了几声“打倒黄念祖”的口号后,随即开车直奔郊外。

车到半路,恰巧碰上一名当地革命委员的头头,他拦住了卡车,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他想,从来还没有枪毙过这么大的人物,需向上级请示。于是向押车的红卫兵说:“此人问题严重,是一条重要线索,必须等问题弄清后,再作处理。”这才把老人重新放了回来。此事老人并未向家属详说。是在老人圆寂后,一位老人的同事找上门来向黄老家属详细讲述了这件事的经过,他也是当年参加批斗大会的革命群众之一,亲眼目睹了以上的一切。

二.龍捲風中的神奇

摘自《我的外公我的恩師我的人生導師》

以上這些已經讓我足以頂禮膜拜了,但這還不是外公讓我最為感動的地方。「文革」動亂期間,外公在河南「五七幹校」農場,被迫進行勞動改造。一次農場遭遇罕見的龍捲風,剎那之間,天昏地暗,房屋倒塌,碗口粗的大樹竟被連根拔起,當時黃老正在屋中間站著,周圍坐了一圈人,正在「批評教育」外公。透過窗口,忽見前面的東西都在上升,心想不妙,一定是來了大風,便跑去關窗戶。剛到窗前,眼前的窗戶轉瞬就被風吹飛了,再抬頭一看,屋頂也飛了,後面與左右的牆壁也瞬間即逝。此刻,老人本能地伸手去扶眼前的牆壁,轉瞬之間眼前的牆壁也飛了,頓時無有「葛藤攀緣」,似從萬丈懸崖縱身而下,思維意念立斷,當下即達空、樂、明三結合之無上密宗妙境,亦即空、樂、明三種境界同時達到。外公後來說,自己以前有的時候達到過「空」,有的時候「樂」,有的時候「明」,但這次空、樂、明三個境界同時達到,還是首次。 」

龍捲風過後,整個農場一片狼藉,到處是殘牆破壁。一幢用洋灰水泥新蓋的澡堂,一天都沒有用過,就被大風整個捲走,只剩下地基,在幹校的數百人中傷者佔半數以上,有的骨斷筋折,有的甚至頭蓋骨都被掀去,有四人被當場砸死。與老人同屋的四人中兩名輕傷,一名重傷,另一名是在匆忙中鑽入老人床底下才倖免於難的。龍捲風過後,整個幹校牆倒屋塌,哀嚎遍地,只有外公一人屹立在瓦礫叢中,毫無躲避,卻安然無恙,身上只是落了一層厚厚的黃土。見者聞者,無不稱奇!就連造反派都暗自嘀咕:「太奇了,難道真有佛?神靈保佑著黃念佛呢!」 (當時他們給外公起的外號叫「黃念佛」。)外公也寫過一首詩「紀龍捲風」紀念當時的情景,玆恭錄於下:

紀龍捲風

我憶當年龍捲風       此風真是大雄風
剎那之際乾坤變       萬物羽化欲飛升
睹宇宙之奇變        頓思忘而慮窮
忽當頭痛棒速施       驚回眸屋頂化空
瓦礫紛紛兮如雨       危牆搖搖兮欲傾
死之神兮狂舞        生之路兮絕踪
乃瞑目以待兮狂心頓歇    山窮水盡兮柳暗花明
枯木逢春兮新葉如翠     偷心去盡兮絕後更蘇
清湛湛兮恆寂        樂融融兮真空
赤裸裸兮光皎皎       說似一物即不中
火中踴出白蓮花       盲龜飛上妙高峰
奇已哉           龍捲風
掃去陰霾千重暗       踴出晴空一輪紅

—十月十九夜,枕上。

三、欣賞罵自己的大字報

摘自《我的外公我的恩師我的人生導師》

直到現在郵電學院的一些退休的老教授、職工,談及當年此事,仍好似昨日之事,歷歷在目,津津樂道,皆稱老人不是凡人。他們說起外公在文革期間的奇事,太多了,僅再舉一例。當時運動來了,外公被打倒,學院裡到處張貼著誣陷外公的大字報,別人看到肆意誹謗辱罵自己的大字報,早已氣得瑟瑟發抖了,「大字報不能撕毀,不能辯解,不能回應,但我不看總可以吧?」只有黃老,看著罵自己的大字報,一邊看一邊笑,一篇篇欣賞,最後跟旁邊的人說: 「你看,這一篇寫得不錯!」外公先不說別的,僅就這一點,就能令我崇拜的五體投地。很多人都會說人生如戲,但真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只有對世間的名聞利養早已看破的人,才能做到如此的超然灑脫。

四.把命豁出去了

摘自《我的外公我的恩師我的人生導師》

「世俗之人對我的評價,可以一笑了之,但我對眾生許下的願,卻是一諾千金!」這就是黃老。在1988年陰曆七月十五,是外公要為死難亡靈超度的日子,可就在快到修法的時候,老人家身體突然不適,接連一口一口吐血,面色發黃,渾身無力。大夫曾經說過,這種情況必須臥床好好吃藥休息,盡量不要說話,更不可喊話或劇烈的咳嗽,否則肺裡的血管就很有可能爆裂,病人會因大口吐血而暴斃!而外公要修的這座超度大法(即彌陀大法,非常殊勝的),恰恰就是需要外公在座上費盡氣力,氣要從丹田和腹腔中爆發出來,就像大聲喊話或劇烈的咳嗽一樣。家人都急了,勸阻外公:「您都大口吐血了,太凶險了!趕緊休息吧,等病好了再修吧。」外公卻態度堅決地說:「事前我已把要超度的亡靈的牌位都寫好了,絕不可失言。恰在此時我突然重病,看來這些亡靈的罪障很重啊,不過越是這樣,我越要修!拼了命修!!! 」於是強撐著身體讓家人扶進佛堂,上座修法,旁邊就放著痰盂,一邊修著法一邊吐著血,我們家人在一旁都擔心得要命,生怕外公有生命危險。

神奇的是,外公修著修著,上一口血與下一口血的間隔不知不覺地拉長了,血的顏色也從鮮紅變成淡紅,等修完超度大法,下座頂禮時,吐出的最後一口血,只是略含血絲了。於是這場大病,是在沒有休息,也沒有服任何藥物的情景下,就這樣自癒了。我們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事後外公說:「在座上開始修法的時候,血吐得還是挺厲害,感覺就要頂不住的時候,忽然胸腔裡好像出現了一個大氣錘,在腹腔裡有力地上上下下打了幾下,當時立刻感覺病好了大半。密宗修法之所以殊勝,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悲心大,發心猛!為眾生修法,不是喊口號,關鍵時刻就要看你能否豁得出去! 」

五.決不受頂禮和供養

摘自《我的外公我的恩師我的人生導師》

黃老在1953年40歲時,就已開悟。在1959年繼蓮華精舍金剛阿阇黎位,而成為紅教第三十四代祖師,夏大師印證:「實際上國內紅、白密與顯教大統均歸於念公一身。」作為密宗的金剛阿阇黎,收弟子、接受頂禮和供養,這是正常的事,但外公極少收弟子(收弟子極謹慎),堅決不受頂禮、不受供養、不受任何形式的禮品,而且嚴格到超乎常人的理解,甚至到不盡人情的程度。比如說「不受頂禮」,來拜訪外公的人,要向外公頂禮,外公阻止,若來人還非要頂禮,外公必馬上在原地上回禮!外公學佛之初就發願:「絕不從佛法中營取利益,哪怕是一丁點兒的私利!」外公說:「我為什麼要當大學教授?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保證我的基本生活,以實現我的願。我們要當佛的助手,要想著報佛恩,要想著為佛我能做點兒什麼?而不應該總想著從佛那裡得到什麼好處。」外公這麼說,自己更是嚴格這麼做的,生活節儉到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居住的條件和環境更是極度的簡陋,甚至到了讓人看了都要落淚的程度。

六.極簡生活

摘自《我的外公我的恩師我的人生導師》

海外弟子中很有經濟實力的,他們懇請外公:「我們迎請您去海外,給您建好道場,請您過來弘法。」外公笑答:「你們那裡已經很好了,這裡要苦一些,我要是走了,他們會更苦。我就在這裡,這裡更需要我。」為了我們,外公留了下來,過著極簡的生活。外公日常的起居生活,早點能有一個煎餅就已經很不錯了,若有客人來或要趕稿,就連早飯都省了。午飯是將前一天晚飯後的兩三樣剩菜,跟米飯燴在一起,放在火爐上熱一熱,這就是外公的午餐了。外公因惦記著寫書,經常把飯靠在爐子上,就去寫書,結果等想起來的時候,煮的飯就變成了糊粥。只有晚餐勉強算是一頓正經飯,能吃上我老姨新做好的兩三樣時令蔬菜。上個廁所,那是院裡十幾戶人家公用的極簡陋的小廁所;要想洗個澡,更是人生奢望!院裡的鄰居什麼樣的人都有,但對外公沒有一個不打心眼裡頭佩服的,就跟我說:「你外公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喝著糊粥,怎麼每天還能這樣開心?還能這樣精力旺盛地寫書,會客,修法?我算是服了! 」

七.勇猛念佛  

黄老早在1953年40岁时,就已开悟。在1959年继莲华精舍金刚阿阇梨位,而成为红教第三十四代祖师。可是数十年来,老人决不因此而对自己的修持有丝毫懈怠,反倒愈加精进,每日持咒念佛,少则4、5万,多则7、8万(在退休后,每年四月、十二月初一至十五期间,都要闭关念佛,持咒每日达十几万),每天还要修一座以上的密法,因而经常要深夜一、二点才得入睡。尤其在当年上班期间,赶上工作忙时,下班回家已是深夜十一、二点了,虽然非常疲倦,但仍要完成定课,什么时候修完,什么时候才睡觉,没有半点含糊。

在”文革”期间,老人的身份是牛鬼蛇神,在”河南干校”接受劳动改造,前途一片昏暗,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老人仍能做到:时时处处都有一句。当时老人身边什么都没有,就用一簇干草捻成绳,打成结,形成一串念珠,用来随时计数,仍坚持完成念咒之定额。晚上则在熄灯后趁大家熟睡之机,悄悄坐在床上修法。

有一天中午,家人服侍老人刚刚吃过午饭 ,老人便叫家人把念珠递给他,他老人家靠着棉被垛,合上双眼,拿着念珠,静静地默念,过了一会儿,老人突然坚定地说:”就是要拼死念!念到死!”他好象是自言自语,但更象是在对家人讲,在劝导家人。这是他用以要求自己的誓言,也是对我们的期望和要求。老人的一生从不愿与别人论长短,争对错,辩是非,而是以自己之实际行动,示现给别人,到底应该做什么,那些不要做,怎样做才能成功。家人最大的感受之一,便是同样一句话,那怕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从老人嘴里说出来,听到后感触截然不同,为什么如此?就是因为他就是这样做的,在要求别人做到之前,他自己必须先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1992年,老人家的主要任务是要完成《大经白话解》。老人不顾自己八十高龄,且体弱多病,除了每日赶写《大经白话解》之外,还要完成自己的定课(一日念三、四万佛咒,修一座大法),因此,天天在深夜一点钟之后才能睡觉。

因为拼命注书,家人都上班,黄老常常吃些剩菜剩饭,菜饭一块煮。因写书任务忙,也常常吃些焦饭,糊菜粥,有时都烧焦了,还要吃。家人上班回来,闻到院子里焦味,准是老人忙又忘了拿走,家人说这粥不能吃了,老人却笑着说:”这饭很好,不要在吃上花费时间和精力。”于是他盛了一碗黑乎乎的菜粥,津津有味地一边吃,还一边笑着,跟家人说:”我现在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拿谁的生活跟我换我都不换,人生极乐是什么?是法乐啊!”

八.临终瑞相

1992年月16日至18日,老人连续三天给一个人讲法,每天都讲得很晚,因而挤掉了许多本来是用来念佛的时间,晚上就得加班完成定课,这几天睡的就更晚了。19日晚上,老人突然感觉嗓子不适,坐在床边拿药,手把药拿起来,人已困得打了盹,一个瞌睡过来,人就从床边栽下去了,摔在椅子棱上,老人一声不吭,强忍剧痛,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摸黑爬上了床。到第二天早晨,老人轻松地告诉家人:”我昨晚摔了。”后来经检查,是股骨粉碎性骨折,受伤的大腿已出现一大片紫黑色的瘀血,就这样,老人还说:”我这个岁数了,腿能不能好,都无所谓了,好在脑子好使,手能活动,我就是瘫在床上,也要把《白话解》完成”。这一摔,引起了老人许多宿病复发,心脏、肺、肾都恶化。老人一生不愿去住院,更不愿死在医院,还是为了完成《白话解》,才同意送他去医院,尽最后的努力。

这时,海内外弟子闻讯要来侍奉老人家,他回电:”谁也不许来,都在原地念佛,求我能完成 《白话解》。”

自摔腿之后,老人身体非常虚弱,浑身经常出虚汗,额头上一会儿功夫便是一层汗珠,老人右腿粉碎性骨折,加之身体又胖,在床上要想翻身都很困难,需要几个人协调用力才行,配合稍不好,都会给老人带来钻心的酸痛。每次翻完身,老人都要喘着粗气,闭目休息一会,头上的汗珠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可是老人紧咬牙关,不肯哼叫一声!这一摔,引起老人各种宿病并发,心脏、肾、肺都恶化,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人仍是处处不离念珠,时时不忘念佛,自始至终念佛不断。

3月26日,老人病加重,嘴张几下,已无法说话,但他此时极为超然,轻松地一笑,令家人无不感到,他心中什么事都没有了,轻爽极了!直到27日深夜1点07分去世。家人趁深夜,抬灵体至家中,由家人和老人在京弟子,昼夜念佛七日。天气很热,又无任何防腐设施,然老人遗体不但无异味,反而很多人闻到奇香,并多次看到大瑞相(由于老人生前不重瑞相,不重神灵,故不透露)。

黄老灵体在家中停留期间,大家昼夜助念,美国的弟子叶太太多次闻到灵体发出的奇香,美国的周佩臻弟子也数次闻到奇香(这二位弟子闻到奇香后,就速飞抵北京)。在3月28日凌晨,一位齐居士(在京弟子)在灵前助念时,听到遗体处,老人也在与大家一起念”南无阿弥陀佛”!

在4月2日,即老人往生后第七天,台湾莲华精舍的沈居士在家中佛堂为老人助念,当他念到极为清净处,突一发心,顿见供于老人灵牌前面的油灯灯芯竟蹦出两粒元宝舍利(油灯正在燃烧),现此二粒舍利已供于舍利塔中(沈居士是老人在台之密宗弟子)。

老人4月7日火化,已是去世后第八天,家人抬遗体时,觉得柔软,手指都能活动,并感到遗体明显变轻,时而发出奇香。是日 8点-10点,于八宝山礼堂举行告别仪式(有数百人参加),10点15分至10点50分火化,由于要观看火化的人太多,结果全被请了出来,只有两位比丘尼(北京通教寺的昌图师和圣慧师)偷偷钻进了火化控制室,她们亲眼见到遗体在火化的时候,三次放红光和绿光,并且遗体上空呈现由光组成的白色莲花。

火化后,老人随身带去的念珠经大火而不坏,遗骨洁白如玉,并从骨灰中拾得五色(红、黄、白、绿、黑)舍利三百余粒(由于没有经验,火化当日即找舍利,致使许多正在形成的舍利被夹碎)。

黄念祖居士往生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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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早在1953年40岁时,就已开悟。在1959年继莲华精舍金刚阿阇梨位,而成为宁玛红教第三十四代师。可是数十年来,老人决不因此而对自己的修持有丝毫懈怠,反倒愈加精进,每日持咒念佛,少则4、5万,多则7、8万(在退休后,每年四月、十二月初一至十五期间,都要闭关念佛,持咒每日达十几万),每天还要修一座以上的dafa,因而经常要深夜一、二点才得入睡。尤其在当年上班期间,赶上工作忙时,下班回家已是深夜十一、二点了,虽然非常疲倦,但仍要完成定课,什么时候修完,什么时候才睡觉,没有半点含糊。

在“文革”期间,老人的身份是牛鬼蛇神,在“河南干校”接受劳动改造,前途一片昏暗,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老人仍能做到:时时处处都有一句。当时老人身边什么都没有,就用一簇干草捻成绳,打成结,形成一串念珠,用来随时计数,仍坚持完成念咒之定额。晚上则在熄灯后趁大家熟睡之机,悄悄坐在床上修法。

约在1988年阴历七月十五,老人身体突然不适,接连吐血不止,面色发黄,浑身无力,可就是这样,老人还要硬挺着去修法,家人上前劝阻,他却说:“今天是为死难亡灵超度之日,而恰在此时,我突然重病,看来众生罪障很深啊!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要修!就是要拼一拼!”于是勉强站起身来进了佛堂。修法过程中,开始仍是一边修一边吐血,可是修着修着,上一口血与下一口血的间隔就不知不觉地拉长了。血的颜色也从鲜红变成淡红,等修完超度大法,下座顶礼时,吐出的最后一口血,只是略含血丝了。于是这场大病,是没有请任何医生,也没有服任何药物,就这样好了。

在摔腿之后,老人的身体非常虚弱,浑身经常出虚汗,额头上一会儿功夫便是一层汗珠,老人右腿粉碎性骨折,加之身体又胖,在床上要想翻身都很困难,需要几个人协调用力才行,配合稍不好,都会给老人带来钻心的酸痛。每次翻完身,老人都要喘着粗气,闭目休息一会,头上的汗珠是大颗大颗往下掉,可是老人紧咬牙关,不肯哼叫一声!这一摔,引起老人各种宿病并发,心脏、肾、肺都恶化,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人仍是处处不离念珠,时时不忘念佛,自始至终念佛不断。

有一天中午,家人服侍老人刚刚吃过午饭,老人便叫家人把念珠递给他,他老人家靠着棉被垛,合上双眼,拿着念珠,静静地默念,过了一会儿,老人突然坚定地说:“就是要拼死念!念到死!”他好象是自言自语,但更象是在对家人讲,在劝导家人。这是他用以要求自己的誓言,也是对我们的期望和要求。老人的一生从不愿与别人论长短,争对错,辩是非,而是以自己之实际行动,示现给别人,到底应该做什么,那些不要做,怎样做才能成功。家人最大的感受之一,便是同样一句话,那怕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从老人嘴里说出来,听到后感触截然不同,为什么如此?就是因为他就是这样做的,在要求别人做到之前,他自己必须先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1992年,老人家的主要任务是要完成《大经白话解》。老人不顾自己八十高龄,且体弱多病,除了每日赶写《大经白话解》之外,还要完成自己的定课(一日念三、四万佛咒,修一座dafa),因此,天天在深夜一点钟之后才能睡觉。因为拼命注书,家人都上班,黄老常常吃些剩菜剩饭,菜饭一块煮。因写书任务忙,也常常吃些焦饭,糊菜粥,有时都烧焦了,还要吃。家人上班回来,闻到院子里焦味,准是老人忙又忘了拿走,家人说这粥不能吃了,老人却笑着说:“这饭很好,不要在吃上花费时间和精力。”于是他盛了一碗黑乎乎的菜粥,津津有味地一边吃,还一边笑着,跟家人说:“我现在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拿谁的生活跟我换我都不换,人生极乐是什么?是法乐啊!”

同年月16日至18日,老人连续三天给一个人讲法,每天都讲得很晚,因而挤掉了许多本来是用来念佛的时间,晚上就得加班完成定课,这几天睡的就更晚了。19日晚上,老人突然感觉嗓子不适,坐在床边拿药,手把药拿起来,人已困得打了盹,一个瞌睡过来,人就从床边栽下去了,摔在椅子棱上,老人一声不吭,强忍剧痛,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摸黑爬上了床。到第二天早晨,老人轻松地告诉家人:“我昨晚摔了。”后来经检查,是股骨粉碎性骨折,受伤的大腿已出现一大片紫黑色的瘀血,就这样,老人还说:“我这个岁数了,腿能不能好,都无所谓了,好在脑子好使,手能活动,我就是瘫在床上,也要把《白话解》完成”。

这一摔,引起了老人许多宿病复发,心脏、肺、肾都恶化。老人一生不愿去住院,更不愿死在医院,还是为了完成《白话解》,才同意送他去医院,尽最后的努力。这时,海内外弟子闻讯要来侍奉老人家,他回电:“谁也不许来,都在原地念佛,求我能完成《白话解》。”

3月26日,老人病加重,嘴张几下,已无法说话,但他此时极为超然,轻松地一笑,令家人无不感到,他心中什么事都没有了,轻爽极了!直到27日深夜1点07分去世。家人趁深夜,抬灵体至家中,由家人和老人在京弟子,昼夜念佛七日。天气很热,又无任何防腐设施,然老人遗体不但无异味,反而很多人闻到奇香,并多次看到大瑞相(由于老人生前不重瑞相,不重神灵,故不透露)。

黄老灵体在家中停留期间,大家昼夜助念,美国的弟子叶太太多次闻到灵体发出的奇香,美国的周佩臻弟子也数次闻到奇香(这二位弟子闻到奇香后,就速飞抵北京)。在3月28日凌晨,一位齐居士(在京弟子)在灵前助念时,听到遗体处,老人也在与大家一起念“南无阿弥陀佛”!

在4月2日,即老人往生后第七天,台湾莲华精舍的沈居士在家中佛堂为老人助念,当他念到极为清净处,突一发心,顿见供于老人灵牌前面的油灯灯芯竟蹦出两粒元宝舍利(油灯正在燃烧),现此二粒舍利已供于舍利塔中(沈居士是老人在台之密宗弟子)。

老人4月7日火化,已是去世后第八天,家人抬遗体时,觉得柔软,手指都能活动,并感到遗体明显变轻,时而发出奇香。是日8点-10点,于八宝山礼堂举行告别仪式(有数百人参加),10点15分至10点50分火化,由于要观看火化的人太多,结果全被请了出来,只有两位比丘尼(北京通教寺的昌图师和圣慧师)偷偷钻进了火化控制室,她们亲眼见到遗体在火化的时候,三次放红光和绿光,并且遗体上空呈现由光组成的白色莲花。

火化后,老人随身带去的念珠经大火而不坏,遗骨洁白如玉,并从骨灰中拾得五色(红、黄、白、绿、黑)舍利三百余粒。

夏莲居老居士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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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莲居(夏继泉),1884年3月20日(甲申二月二十三日)生于新疆于阗,1965年12月14日(己已十一月二十二日)西逝于北京,享年八十二岁。字溥斋,号渠园,旅日时曾改名夏泉,中年后改名夏莲居,字溥斋、一翁,籍贯山东郓城。后寄籍济南历下。莲公生于官宦世家,父亲夏辛酉曾任清朝云南提督,谥壮武公。莲公为家中长子。

清朝末年,莲公以科举进士出身,曾任直隶静海县知县、直隶知州、江苏知府、山东巡警道、山东团练副大臣等职。辛亥革命中被公推为山东省各界联合会会长,宣告山东独立。民国纪元被聘为山东督都府最高顾问,兼秘书长、参谋长等职,此后又历任多种军政职务。一九二一年辞职,以后主要倾心于人化、宗教事业。至于佛法方面则追踪古德,继佛光明,德风广被,大众同钦,号为南梅(梅光羲)北夏(夏莲居),正如衡泰,为众仰止。

夏莲居居士生于世宦之家,弱冠习儒,以匡时济世为怀。虽生长华屋,然性甘淡泊,绝博弈、烟酒之习,所嗜唯学。广研程朱陆王之学,甫壮学佛,受戒于宗说俱彻之慧明老法师,广参内典,深游佛法,从显入密,摄禅归净,圆解圆修,融通无碍。

乙丑年因山东军阀张宗昌加害,避居日本,备受朝野尊重,各宗耆宿无不亲晤,倾谈心要,贤俊之士多来问学,甚至恭执弟子之礼,终身不论。

归国后,掩关津门,会集《无量寿经》,誓为此经会成完善之本,以满先贤两千余年未偿之愿,乃谢绝宾客,冥心孤诣,三年不下楼,稿经数易,方庆告成,普海同欣,称为善本。

九一八后,悲洗劫将临,乃来京宏法,应广济寺方丈现明老和尚之请,宣讲净土法门,现老与京中各寺之方丈均搭衣列座,为影响众。莲翁老人在京大宏净宗,广育英才,数十年如一日,沾法益者不可胜数。当代尊宿谛闲、慧明、省元诸大长老对其均甚推重。

四六年红白教大德贡噶活佛曰:此间堪任无上密法金刚阿阇黎位者,唯夏公一人而已。解放后宗门耆宿虚云老法师赞其曰:不意为北方能会晤如是之大善知识。

1912年民国改元,夏莲居被聘为山东都督府最高顾问,兼秘书长、参谋长等职。3月间,统一党山东支部成立,靳云鹏等人为名誉会长,夏莲居担任部长。1913年任岱北观察使,将沾化古刹经典1872册送山东图书馆保存。5月,共和党、统一党、民主党三党合并,成立进步党。7月,山东进步党支部成立,任副部长。

民国元年、二年间,夏莲居正研阅宋明诸儒书。夏莲居之学佛当与母教息息相关。又据黄念祖居士所述,夏莲居之信佛与其挚友梅光羲居士之劝导有关。又《渠园先生诗集序》残稿云:“蔬食卅载,仿佛枯僧。”撰者王一叶为夏莲居弟子,因抗日遇害,此文约作于抗日战争之前,则夏莲居学佛不久,即开始茹素。

其后由山东岱北道,调职河南任豫西观察使、汝阳道尹。1916年辞职归里,又被聘为总统府秘书。1918年当选国会议员,任齐鲁金石书画馆监督、山东佛教居士林林长。1919年11月任山东盐运使,时屈映光任山东省长。就任后彻底根除了多年的盐务弊端,深博民众称颂。

大约于1921年前后,与学佛好友梅光羲(时任山东高等检察厅检察长)、龚伯衡(时任山东财政厅厅长)等居士,同受皈戒于安庆地藏庵慧明老法师。慧明法师唯教人念佛,叩以宗门事,唯无语。夏莲居《答任城靳艮斋居士》有诗记其事:“传戒法师老慧明,教吾念佛意难倾,不施棒喝但无语,颇怪此翁太世情。无言即是三顿棒,觌面失机敢怨人?当日云何不知痛,只因习气遍全身。”《题龚伯衡居士遗像》云:“又八、九年,同熏戒香,净因虽植,未办资粮。”夏莲居虽尚未能深明净土一法之殊胜超绝,然其留意于净土法门,深探其奥,当自此始。

学术报国
1922年6月夏莲居辞去山东盐运使一职。自此冷眼观世,坚拒各种从政邀约。专志于学术、教育领域,誓以学术匡时,人格化物。作为齐鲁名理学家,首创私立东鲁中学,并任校长,以“发扬东方文化”为办学宗旨,亲自执教,在盛行的疑古风潮中卓然挺立,为学界所瞩目,俊彦之士多来求学。如后来成为国学大家的屈万里先生,就因歆羡该校而于1925年由省立第七中学转入其校高中部就读。时任教教师皆为一时之硕彦,如吕今山(鸿升)先生授诗文,李云林(继璋)先生授经学,丁佛言先生授《说文》,而由校长夏莲居授《明儒学案》。

夏莲居之治学,始由词章,转入经史,继而先秦诸子、宋明理学。虽事政多年,却未忘求学。博古研今,拈佛儒不二之旨,标道艺一元之宗,俨然已为学术大家。后有诗自嘲云:“文章两汉诗三唐,性理程朱到陆王,教下宗门忙不了,之乎者也误时光。”(《幻余吟》)“认沤弃海昔年事,鼻孔撩天未识羞”,“入海算沙闲活计,寻枝摘叶旧通家。”(《答人问话且自勘也》)其诸著述类广文新,诗章独具韵格,文坛大家多为叹服。

然军阀混战,国运维艰,夏莲居素抱学术济世之志,郁而未彰。其忧时之心,时见于诗文中,如1924年冬作《感怀四首》诗云:“共对湖山天似漆,不堪风雨满齐州”,“空王不语天魔舞,满眼苍生奈尔何!”诗中尚有“十载禅心空落莫”,“喜听清呗厌闻歌”,以及“文字千秋供一唾,素心幸未负青灯”之句。夏莲居由百家众流而归之于佛,不仅久叩禅门公案,颇有悟入,而且广涉教海,修习天台止观,出世之心弥笃。

掩关习净
1925年军阀张宗昌督鲁,以宣传赤化罪加害,籍没家产,加以通缉。夏莲居乃去国东渡,避居日本,是为夏莲居人生一重大转折。在日期间,与文化艺术界及宗教界知名人士多有交往,备受尊重。贤俊之士多来问学,甚至恭执弟子之礼,终身不渝。1927年归国,卧病津沽,时年四十四岁。

此时华夏大地战火正炽,故里已然成墟,满目皆是演说无常、苦、空。夏莲居阅尽沧桑,其心转定。金石书画、性理词章,终非究竟,从此屏弃。作《无闷》二首云:“狂心果歇方无闷,世不能知道始尊,九死余生契此语,纷纭幻迹更何论。”“两字渠园亦幻余,园非是我我非渠,浮生有境终归幻,除却莲邦未可居。”自此改号“莲居”,借病掩关,专修净业,决志西方。

夏莲居在卧病期间,曾入京参访拈花寺省元禅师,颇为相契,师坚云“念佛胜参禅”。又据《金刚上师法贤传略》,1929年元旦,与屈映光居士皈依白普仁喇嘛,受四臂观音法灌顶,传六字明法。而据梅公之《大经重印序》“同受灌顶于密宗大德”,则同时受灌顶者还有梅光羲居士。

1932年,夏莲居四十九岁。三月间,友人靳艮斋居士(即靳云鹏,曾任陆军总长、国务总理等要职,为夏莲居山东同乡,曾一同参加辛亥革命)习《起信论》,见夏莲居抱病掩关,简缘习净,斥为偏小。又复函示四偈,自述所证,谓观真如三昧,已得见性断缚,万法皆空,欲公舍净归观,共觅捷路。

净宗学会
七七事变后,日方曾不断托人敦劝夏莲居参加伪政权,先后提出的任职有山东省长、教育督办等,均予拒绝。

1938年底,夏莲居与安钦呼图克图、内政部总长王楫唐、现明法师等,共同发起佛教同愿会,希望能联合佛教不同宗派,同心同愿,祈祷消业。感召天和,消弭战争。其《同愿会特刊》云:“一切苦果,皆有苦因。业由心造,业由心转。”“须知众生业力固不可思议,而愿力亦不可思议。当前浩劫既属共业召来,而弥天厄运,定凭大愿消去。”

1939年,由夏莲居首倡,与广济寺退居现明法师、靳云鹏居士共同创建净宗学会,并订于大势至菩萨圣诞为成立纪念日。其组织形式为四众平等的自发团体,不设实际机构。在佛教大众化、信仰生命化、佛法生活化的精神指导下开展学修活动。学会所订立的学修准则为:“理明信深愿切行专,功纯业净妄消真显。持戒念佛看经论,察过去习毋自欺。”夏莲居希望以此方式弘扬净土法门,以信愿持名,入弥陀愿海。净宗学会初建于北京北城扁担厂,夏莲居作《陋巷》诗以明志:“净宗学社傍城隈,松竹当轩一径开,莫笑斋居邻陋巷,乐邦自有好楼台。”学会成立初期,分别在广济寺、贤良寺、拈花寺、极乐庵、慈德小学、扁担厂等地点,每年启建佛七道场数次,并礼请大德讲经说法。

1939年秋冬之际,现明老法师示寂于广济寺。老法师两次重兴广济寺,艰难缔造,力擎门庭。又曾倡设利生会,全活难民无算,示寂后哭拜者甚众。法师与夏莲居相识两年多来,对夏莲居弘法利生之愿一直鼎力相助。今痛失法侣,夏莲居心中不禁顿生孤寂之感,因作《挽现明法师》十一首以悼,有云:“摇落西风万木哀,娑婆长谢证金台,明知抱有重来愿,特为人天痛此才。”“平生有志复莲宗,喜遇东林愿继踪,岂意远公先去也,遗民反作后凋松。”“孤飞倦似云中鹤,法侣寥如曙后星,重过西留村畔路,满襟热泪为谁零!”

现明老法师示寂之第三日,其弟子宗月上人无疾坐化。于坐化前二时,夏莲居尚见其在灵旁长跪,神色如常,毫无异状。作《挽宗月法师》四首以悼,有:“此公姓氏君知否?三十年前刘善人。”称叹宗公“于佛法为忠臣,于师门为孝子”。

黄念祖居士在重庆侍舅父梅光羲居士讲席。梅公素不轻许可,然每谈及当代佛教学者,必首推夏莲居先生。

1946年,夏莲居自1932年发愿会集《大经》,已历十五年,稿经十易。初冬,黄念祖居士为祝母梅太夫人六十寿辰,敬承母命,发心重印千部。舅父梅光羲居士为作长序,备陈会集缘起与始末经过。岳父萧龙友老先生作跋。夏莲居值此胜缘,重加修订,将初本三十七章增为四十八章。又于本经印成后,决定补入“为教菩萨,作阿阇黎;常习相应,无边诸行”四句,列于勘误表中,而成最后定本。

在梅光羲居士所作《大经重印序》(即《重印无量寿经五种原译会集序》)中,列出或提及夏莲居各类著述,包括已经印行或正待印者共计17种:《大经》会集本、《阿弥陀经》会集本、《会译引证记》、《校经随笔》、《大经合赞》、《净修简课》(即《净修捷要》)、《大经五念仪》、《莲宗密钞》、《欢喜念佛斋诗钞》、《听佛轩自警录》、《一翁幻语》、《入道三字箴》、《一梦漫言评叙》、《邵康节安乐集钞》、《白玉蟾诗禅道影录》、《二溪学粹》、《渠园诗文集》。是研究夏莲居著作的重要史料。

《大经》重印后一个月,净宗学会、儒佛同心学会、崇俭素食会、万国道德会、正谊学会等诸方善信,发心续印此经达三千部,是为本经第三次刊印。黄念祖居士为作跋文。时有黄正明女士,多年沉疴,百药罔效,因拜诵此经,宿疾顿瘳,判若两人,发愿尽未来际读诵弘扬此经。又有萧方骏(即萧龙友)、郭则澐、李广平等先生,发心手写此经,预备将来影印。至此,《大经》会集本初印二千部,重印一千部,三印三千部,共计印行已达六千部。此外,据萧龙友《大经重印跋》,青岛湛山寺印经处亦曾印行多部。

1946年,黄胪初中将由西安奉调北平,得识夏莲居,每于周末前往黄府听闻夏莲居讲解《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乃知此法顿赅八教,圆摄五宗,广大精深,而欢叹愧奋于不能自已。并追随参加净宗学会历次佛七道场,法喜充满。白教大德贡嘎呼图克图于京弘法,一见夏莲居即亲告黄念祖居士言:“此间堪任无上密宗之金刚阿阇黎,仅见此一人耳。”山东同乡何思源于1946年10月调任北平市长,常至夏府与夏莲居进行学术研讨。

夏莲居生平,无时不在学中,故其著作宏富,立言精当,语无泛施。金石书画、文物考古亦其擅长,且收藏宏富,鉴定颇精,在文物界颇具影响。如成公亮《齐鲁藏琴录》言其藏琴颇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自日本返国经大连时购得的“猿啸青萝”琴,体大,貌奇古,近似连珠式,漆色黑,大蛇腹断纹,音质雅正无木声,深得查阜西先生赞赏并称其为“奇琴”。《净语》中亦记其1924年春于稷门得天青蕉白荷盘研,为清容居士绛雪楼中物,又有梅月古研等。

夏莲居于佛学专著之外,其博古究今、感物咏时之作颇丰,如《净语序》云:“在文艺方面,除因避乱散失者外,尚存有《渠园外篇》十数种。”人民出版社曾拟出版其《渠园外篇》十种,由于文革开始,未能实现。

此外,夏莲居晚年常有诗文在报刊上发表。如1961年9月28日于《光明日报》发表《秀丽辞》。陈毅副总理读后,于中南海紫光阁设宴相款,席间备陈日内瓦之行见闻,并以诗文为娱。1962年7月14日于《光明日报》发表《说砚》,郭沫若见后当即前往求教,第二天亲书该诗第四首以赠。又于1962年山东省政协、省历史研究所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文集》中发表《中山引》、《辛亥革命山东独立记》等。过从探求学海者,常有谢无量、邓拓、郭沫若、廖沫沙等人。

1962年,夏莲居八十岁。为表达爱国之心,将一生撙衣节食所收藏之历史珍贵文物三百余件,分别捐献给故宫博物院、山东博物馆和郓城县。《光明日报》、《大众日报》曾刊登报导。有关单位并在人民大会堂设宴答谢,同时国务院有关领导人习仲勋、齐燕铭、夏衍等亦出席参加。亲朋好友赞其生平处事公允,为人刚正,但多有峻严之嫌。诸弟子等为其庆贺八十寿诞。黄念祖居士作《莲翁恩师八秩寿赞》,请师住世,作人天眼,长寿无疆。

1965年,夏莲居八十二岁,时其弟子多在运动中受到冲击。夏莲居以自己曾受军阀张宗昌抄家加害为例,勉励其亲近弟子要经受住磨难。并说:“我看到我最关心的人种种的煎熬,当然心中很难过,但是认识到不经过这个不得成功,所以我也就释然了。”

1965(乙巳年)12月14日(夏历十一月二十二日)。一日,谓人曰:“余大事已办,决舍浊世矣!”于时精神奕奕,开示法要,及修持所现境界,多为平素未曾道及者。旬日后,示微疾。夜间家人侍侧,闻其念佛相继。忽闻厉声一唱,惊视之,即于此一句万德洪名声中,安祥往生矣。正念分明,说行便行。入弥陀愿海,为学人楷模,信乎!

黄念祖居士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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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居士法号莲华龙尊,亦号心示,乐生,别号老念,不退翁。祖籍湖北省江陵县,公元一九一三农历癸丑年三月初六日生于上海。祖上五代单传,代代信佛,至念公一代同胞四人,念公居长,自幼异于常,几不喜嬉戏玩耍,而原跟从舅公(舅公梅光羲老居士为著名佛教宿德与夏莲居老居士同被尊为”南梅北夏”)闻熏佛法聆听众多禅宗公案,从小就显示出了超人的志趣,深厚之慧根。

念公性纯孝,七岁丧父,父病危弥留之际,嘱念公寻求往生咒正音传授。梅太老夫人笃信佛法、礼敬三宝,念公常随侍庙中,恭敬念佛,往往至人散后独自一人绕殿经行不已。后来见到多年念佛仍然只求世间福,个人名利之心丝毫不减旁人者,则十分反感,视为迷信以为拜佛无用,曾一度不信佛。

一九三二年入北平大学工学院学习,性格开朗活跃,学业成绩优异,名列全系榜首,大三暑假中偶读《金刚经》至于”无所住而生其心”句,受大震动,觉一次次甘露灌顶,从头至踵,阵阵清凉,久久不已,深切体味到”无住生心”之妙,以凡夫心欲臻此境,除念佛或持咒别无它途,从此深信佛法。

毕业后被校方推荐至开滦煤矿工作,身处异地,思家心切,一次梦中觅家,了不可得,与空中问答之际,思想顿□,身处大光明中,初步开悟。

抗战期间,黄老工作于重庆,辗转由同事齐昌鼎老居士寻访到诺那呼图克图嫡传继位弟子王家齐上师,一九四二年初与郑崇武等五人同时皈依王上师,赐三字法号,唯独赐与黄老四字法号,曰”莲华龙尊”。

于重庆求法修持,恭敬刻苦,公务下班后,经常步行四十余里山路听法,深夜返家,几次遇险,均安然渡过,每次传法前,按王上师指示,均日叩百遍以上大头,百日后方予传授,法本手自恭录,于此得到黄老之先父欲求之往生咒正音,并接受了全部阿弥陀无上密法。

一九四三年念老皈依当代禅宗大德虚云老法师,深受法要,直达禅宗巅峰,得无上妙谛。一九四六年皈依白教大德贡嘎活佛,活佛曾多次于北京传授其大法。在一次传法后极高兴地说:”金刚种子撒在了北京”。于交谈中,贡师发现念老颇具”大圆满见”,从此对念老如获至宝地看待,成为贡师最得意弟子之一。其后,又皈依了大宝法王与督嘎上师。

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后,经梅光羲老居士引荐禅净大德夏莲居大师,深蒙奖掖,成唯一入室弟子。夏大师著作宏富,悲智并运,艰苦卓绝,会集《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黄老亲闻大师讲解此经,直探法要,六十年代初撰写大经玄义提纲一册,呈大师鉴核,得到充分肯定并赞叹具超师之见,嘱托弘扬大经,允其直抒己见,讲解中可任意发挥。尽管如此,黄老不敢稍懈,批注中引经据典,一字不苟。

一九五三年,黄老任教于天津大学教授,精进修法持经,一次读到”佛法无多子”公案时,心地豁然开朗,大笑三日不能自制,继而大哭三日也不能自止,从大光明中自然流出三段偈子,后恭录两份,分转呈王上师、夏大师。夏大师见后拍案大呼”念组开悟了”!王上师见后说:”汝如是,我亦如是。”其后督嘎上师也印证说:”你可以接受顶礼和传法了,可以收弟子和接受供养了”。

一九五九年,王上师圆寂时留下正式遗嘱,将诺那祖师传承衣钵之佛像(诺那祖师从西藏土牢中脱险时,身上仅带此一尊佛像,别无它物。)及莲华精舍金刚阿阇黎位传给了黄老,是为红教第三十四代祖师。夏大师并印证说:”实际上国内红、白密与显教大统均归于念公一身”。

在文革动乱中,黄老数次遇死,均安然持诵,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放下,安然渡过。一次在河南干校驻地遭遇龙卷风袭击,剎时房屋对象一扫而空。众人惊呼奔逃,死伤多人,独黄老直立原地持诵如常,获大飞跃,印证了夏大师悬记:唯艰难困苦备尝之已,方可成就。

文革后,念公发愿完成《大经解》,以图上弘下化总报四恩。自一九七九年起闭门谢客,专心注释大经,一九八四年完成定稿,其间稿经三易,一九八七年流通于海内外。其中之甘苦非文字之所能言表者。

1984年黄老除完成《大经解》外,尚有《净士资粮》与《谷响集》、《心声录》等,以图上弘下化总报四恩。

自1997年起闭门谢客。老人每日除了撰写著作外,还要完成自已的定课。老人常讲:“任何事情也不能挤掉念佛!”

老人长年吃素。他老人家为了报佛大恩,有一天做粥烧焦了,他完全忘我地在注书,一点儿没有感觉到刺鼻的浓烟,外孙掉着睛泪跟他说:“这粥不能吃了。”他却笑着说:“这饭就很好,不要在吃上花费精力和时间。”于是他盛了一碗黑乎乎的菜粥,津津津有味地一边吃,还一边笑着说:“我现在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拿谁的生活跟我换我都不换。人生的乐趣是什么?是法乐啊!”

老人为了注大经白话解,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念师坚持世事克减的原则,将生活减至再减,始终恪守不从佛法营私利,不受顶礼之初愿,拒收一切礼品,实在无法拒绝者,则劝其转赠寺庙,国内讲经一律拒收报酬,不受为讲课所供馔食,国外讲学所得全部捐中国佛协。当有人违背告诫而顶礼时,必定顶礼还报,无论身体如何不适也不废止。念公日课持真言四至五万,修一座以上大法,撰稿中带病忘身,废寝忘餐均非虚誉,实更有甚者。

念公著作尚有”净土资粮”、”谷向集”、”华严念佛三昧论讲记”、”心声录”、”大经白话解”前半部,计划中尚有”净修捷要报恩谈”、”禅、净、密三法一昧论”与”随笔”三种,惜众生福薄,未能实现。

1992年3月16日至18日,老人连续三天给几个人讲法,每天都讲得很晚,因此挤掉了许多本来是用来念佛的时间,晚上就得加班完成定课,因而这几天睡得更晚,19日晚,老人家突觉嗓子不适,坐在床边拿药,手把药拿起来,人已困得打盹了,一个瞌睡过来,人就从床边栽下,摔在椅子棱上,老人家竟一声没吭,强忍剧痛,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摸黑爬上了床,到第二天早晨,老人家竟笑着告诉家人:“我昨晚摔了。”大家当时还都不信,以为老人在开玩笑。

后来一检查方知,是股骨粉碎性骨折,受伤的大腿已出现一大片紫黑色的瘀血。就是这样,老人还说:“我这个岁数了,腿能不能好都无所谓了,好在脑子好使,手能活动,我就是瘫在床上,也要把《白话解》完成。”

这一摔,引起他许多宿病复发,心脏、肺、肾都恶化了。家人才破例把他送去医院。海内外弟子闻讯要来侍奉,老人回电:“谁也不许来,都在原地念佛,就祈祷我能完成《白话解》。”

3月26日,老人病加重,嘴张几下,已无法说话,但他此时极为超然,轻松地一笑,令家人无不感到,他心中什么事都没有了,轻爽极了!直到27日深夜1点07分去世。

家人趁深夜,抬灵体至家中,由家人和老人在京弟子,昼夜念佛七日。天气很热,又无任何防腐设施,然老人遗体不但无异味,反而很多人闻到奇香,并多次看到大瑞相(由于老人生前不重瑞相,不重神灵,故不透露)。

黄老灵体在家中停留期间,大家昼夜助念,美国的弟子叶太太多次闻到灵体发出的奇香,美国的周佩臻弟子也数次闻到奇香(这二位弟子闻到奇香后,就速飞抵北京)。在3月28日凌晨,一位齐居士(在京弟子)在灵前助念时,听到遗体处,老人也在与大家一起念“南无阿弥陀佛”!

在4月2日,即老人往生后第七天,台湾莲华精舍的沈居士在家中佛堂为老人助念,当他念到极为清净处,突一发心,顿见供于老人灵牌前面的油灯灯芯竟蹦出两粒元宝舍利(油灯正在燃烧),现此二粒舍利已供于舍利塔中(沈居士是老人在台之密宗弟子)。

老人4月7日火化,已是去世后第八天,家人抬遗体时,觉得柔软,手指都能活动,并感到遗体明显变轻,时而发出奇香。是日 8点-10点,于八宝山礼堂举行告别仪式(有数百人参加),10点15分至10点50分火化,由于要观看火化的人太多,结果全被请了出来,只有两位比丘尼(北京通教寺的昌图师和圣慧师)偷偷钻进了火化控制室,她们亲眼见到遗体在火化的时候,三次放红光和绿光,并且遗体上空呈现由光组成的白色莲花。

火化后,老人随身带去的念珠经大火而不坏,遗骨洁白如玉,并从骨灰中拾得五色(红、黄、白、绿、黑)舍利三百余粒。

广公上人与宣化长老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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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钦老和尚:“度众生不是用说的,是要修到无形中能感化人,不是拿个什么东西来弘法。”

宣化上人:“是的,处无为法,行不言教。我现在要做什么事都能够办到,譬如我要现在所住的三藩市不地震,就不地震,不是地不会动,而是我能使之不动。以前我在香港,飓风要来,我能使之在二十英里外不来。在东北做沙弥时,就有许多鬼、神、龙、狐狸精等都采皈依,现在我度的这些美国弟子,就是我打他们、骂他们,他们也不会离我而去。”

广钦老和尚:“修行要修到口说出来,就能成,说这样就这样。我没讲我在做什么,人见了我或听我讲一两句话,就深深感动,我到台湾后,台湾也比较安定。”

宣化上人:“这是老和尚的德行感化人,这些事我不向人说,因为遇到知己,说些知己的话,我到美国是六祖大师叫我去,我的字叫度轮,法名安慈,虚云老和尚传法给我,叫宣化。”

广钦老和尚:“我在鼓山也见过虚云老和尚,我是修苦行,一字不识,不会说法,我什么也没有。”

宣化上人:“老和尚太客气,本来就是无所得。修道不在文字上,有了德行自能度众,六祖大师也是一字不识。我所得的功夫是楞严咒及大悲咒,遇到什么事急需用到时,不必从头念到尾,只要从中取一、二句或一字,也能感应,看什么情形用那一句即可。”

广钦老和尚:“我是念佛,遇到什么事,只要一句阿弥陀佛就行。”

宣化上人:“我喜欢助人,但为了助人遭到很多毁谤,虽然如此,我利人之心仍不退转,就是把我的头砍掉,我也高高兴兴,人家骂我,只当做是唱歌,打我如碰壁,我要降伏天魔,治诸外道。”

广钦老和尚:“你是菩萨。” 宣化上人:“您是大阿罗汉,我们早就相识,是老同参,几十年不见,现在又见面,虽然如此,我们已经见面好几次了。” 广钦老和尚:“您进来,我早已知道是您,菩萨心定就是见面。”

宣化上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广钦老和尚:“这还是有形色相,不过无形色相还得从有形色相修起,我没有说有形色相、无形色相。”

宣化上人:“请老和尚多住世,暗中加持我弘法。”

广钦老和尚:“这次我本来要离开这娑婆世界,没想到却被信众留住。”

宣化上人:“来者无所从来,去者无所从去。”

广钦老和尚:“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来去自由。”

宣化上人:“您没去,因为我还没来,现在我来了,您更不能去,要多住世,使世界和平,我们各住一方做各人的工作,请老和尚以精神加持我弘法,治诸外道。”

广钦老和尚:“就以现在我们所谈的来弘法,不是拿个什么东西来弘法,要修到无形中感化人,就是坏人一见也起深信,不用口说。”

宣化上人:“如是,如是,我在美国,许多有钱的美国人来,我不开口,他们也起信仰。所谓动也大转法轮,静也大转法轮,动静不二,动静一如。”

广钦老和尚笑笑,宣化上人也笑笑,宣化上人翻手掌给广钦老和尚看,广钦老和尚也翻手掌给宣化上人看,两人发出会心的微笑。

广钦老和尚:“我没有准备要说什么,您讲我就答,不必讲太多话。”

宣化上人:“我没有说。”

——摘自《大相国寺》

广公上人与宣化长老对话录

江启超笔录

(编者按:民国六十三年农历正月十四日,宣化长老来承天禅寺拜访广公上人。对话录中的老和尚系指广公上人,大法师系指宣化长老。)

老和尚问:坐是什么意思?

大法师答:无意思!

老和尚问:无意思,是不是像一块石头?

大法师答:有意思也是石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故无意思,无智亦无得!

老和尚说:不顾惜身体!

大法师说:因为无人、我、众生、寿者等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所以我见如来,如来无所来,亦无所去,故不可去。

老和尚说:这是菩萨所说的,但是我们还有肉体。

大法师说:不执著即是菩萨。

老和尚说:执著才是菩萨。

大法师说:一切皆是幻化,所行无事。

老和尚问:但是说者是谁?

大法师说:说者是说者那个人,吃饭是吃饭那个人!

老和尚说:吃不饱,心不愿!

大法师说:吃不饱,因没吃;吃一定要吃饱!

老和尚问:贪者是那个人?

大法师说:贪者是贪那个人,贪者也是佛!

老和尚说:说者有理!

大法师说:如无理者,我在美国,美国人不会服从我!

(问答到此时候,度轮大法师就对其美籍弟子们指导)

大法师对门徒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可请教老和尚吧!

门徒点头答:我们想不出什么问题可请教!

老和尚即时向美国门徒们说:你们不用口问,只用眼睛看看就知道!

大法师说:不用眼看亦可知道,我在美国尚未来此的时候,早就知道,你是老修行家!

老和尚说:不是!不是!我时常感觉这件假壳子仍是不自在。

大法师说:自在不自在总是不管他!

老和尚说:不管他也会痛苦!

大法师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你要顾身体!

老和尚说:要顾也顾不来啊!

大法师说:不顾也得顾!

老和尚说:无所住!

大法师说:顾也是无所住!

广钦老和尚如是说

广钦老和尚如是说

守如

今年九十三岁高龄,修持了七十八年的广钦老和尚,慈祥地盘坐在土城改建快要竣工的承天禅寺里地藏殿的藤椅上,告诉我们,他不会禅。

四月一日上午,天下著大雨,十方月刊的同仁们,决心上承天寺去拜谒老和尚,请教他有关创建禅修道场的意见。大护法许国正先生九点正就驾著他的车子来送我们上山,耳朵很尖的同学们立刻叫了一辆计程车随行。知客师传顗法师马上搁下正在热闹地举行法会要办的事务,把我们请到地藏殿,和老和尚作了近四十分钟谈话。

我们从数年前老和尚给大家的开示:‘不是佛法衰,而是人衰’谈起。

他说:‘人为何衰?因为不肯持戒,不在行住坐卧中用功。’

忽然,他反问我们:‘人从那里来?’看看我们没有接腔,他只好自己回答:‘胎卵湿化。’

显然,他怕我们著一副好相去闻法。

去承天寺访谒老和尚的,多的是香客和游客,禅和子是很少的。因此,当你请教他学禅经过,最常见的老招式,是说他学佛从净土入门,只会念六字洪名,也以此教人。事实上这也是他老人家的慈悲,今天的佛门,以净土最为当机,不说净土又说什么呢?

我们并不以此自馁,继续提出有关禅修的问题。

問:‘老和尚禅净双修?’

他说:‘我念阿弥陀佛。’

問:‘一般说来,禅净双修,是否容易相应?’

答:‘在我没有分别。如果强调禅,还有我相,一开口就有个我。’

問:‘假如有人要学禅,您老人家如何教法?’

答:‘禅不是教的,各有根器。’

問:‘德行好的人,是否容易体会到禅?’

答:‘这个我不知道。承天寺是自自然然的,这里住这么多人,我没有感觉在度他们。’

問:‘要他们自力自度?’

答:‘这不是用讲的,一个钟打下去,大家都听得见的。’

精彩的开示,吸引了一大堆人,近的蹲著,远的站著,都那么恭敬,肃静无哗。老和尚是在为大家说法了,要大家‘歇心安住’,老实用功。可是,我们的问题还没开始呢!

問:‘假如有一批年轻比丘,精进发心,希望接受一种理想的僧团教育,将来能光大佛教,老和尚有何指示?’

答:‘有一些大法师可以办僧教育,培植人才,我年纪大了,要做也是来生的事了。’

問:‘有的其实只要您老人家点化一句两句就够了。’

答:‘像我坐在这里,嘴巴讲我要度众生,如何度呢?’(有很多年轻人去看老和尚,问起他们的愿望,什么叫弘法?什么叫利生?答非所问。)

問:‘我们要身心变化得快,最好像您老一样,经常打坐?’

答:‘你现在跟我讲,我才知道我在打坐。’

問:‘僧团的修持,在山林、在都市有什么不同?’

答:‘起先宜在山林修,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不只在都市中,街头都可修。’

問:‘假如办一个佛教教育机构,或一个禅堂,在山林好呢?还是在都市好?’

答:‘不要说我们要做什么,还有色相,还有执著。’

問:‘您老人家在这里方便说法,还不是办教育?’

答:‘这个承天寺也不是我的,如果是,我就成了守庙的庙公了。’

老和尚就是不肯谈教育。我们想,是他不喜欢玩弄名相,这里现成的僧教育不就是最好的话题?!

問:‘这里有几单出家众?’

答:‘四、五十单。’

問:‘您老人家如何教他们用功?’

答:‘随他们自己用功,要修苦行,每晚有一枝香共修念佛拜佛。’

問:‘如何度日?’

答:‘粗茶淡饭、自耕自食。‘

問:’这是百丈清规的规矩。‘

答:规矩一立下,大家都要这么做。’

問:‘百丈清规在这里有无补充?’

答:‘没有。’

問:‘年头不一样了,怎么可能都一样呢?’

答:‘从前出家和现在出家是不一样了。’(意谓:纲维应是一样的)

問:‘除了规矩以外,有没有教他们看些经典?’

答:‘有,要看经才知路头,我教他们看心经。’

問:‘还有呢?’

答:‘心经的包容很大,要自己去体会,自己去行,到了自然明白。’

問:‘心经中那句话最为要紧?’

答:‘观自在菩萨。’

問:‘您老是拜地藏菩萨,行地藏大愿的?’

答:‘我不知道,我懵懵懂懂。’

問:‘有没有教这里的大众都念诵地藏经,行地藏菩萨愿?’

答:‘各人有各人的愿力。’

問:‘老和尚此生弘扬佛法,主要的大愿是什么?’

答:‘我一天到晚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問:‘这是大禅师的作略……’

答:‘多大?最大也不过我的椅子那么大。’

問:‘同来的法师想修建禅修道场,老和尚是否能慈悲赐告一、二?’

答:‘我自己也没有力量。’

問:‘有人来求,也是有缘,希望尽量满愿。’

答:‘有,人家来求我,我都方便。’

这一趟老和尚的谈话,据那里的常随众说起,是近年来罕见的。难得他有那么好的兴致,翠竹黄花,机锋便给,还逼出了一部‘心经’。不但提示了理想的禅修道场如何修建,也使大众共预胜会,同餐法味,谁说他老人家不会禅?!

广钦老和尚访问记

广钦老和尚访问记

章克范

——民国64年7月1日海潮音——

名山禅窟礼谒高僧

又一次礼谒了素所崇仰的清净僧——台北县土城乡清源山上承天禅寺中的广钦老和尚。

这位现年八四高龄的老僧,曾以禅定功夫,不食烟火,只吃水果,故有‘果子和尚’之雅号。如今,为了接引远来的香客、游客、洋客和满怀狐疑意存问难的闲客,方便开示之余,也会偶而啜上几口薄溥的麦片汤。他的精神好极,眸子清明,听觉聪颖,步履安详,气韵生动,比往昔任何一次所见都好。他说已经三年未下山,但也不准备讲经。

安坐在地藏殿中不求闻达的广钦长老,他的盛名,却默默地正在韩国、美国、欧洲迅速传布,也在国内年轻的学子群中传布,因为他告诉他们:‘佛法并未衰微,人心确在衰微。’

向来不问俗事只谈修持的高僧,这次却意外地以非常亲切的笑容来欢迎我们,并破例地与我们大谈僧事,使我们受宠若惊,猛然想起,这不是他一生行持的写照吗?对!这真是他吐属平凡寓意深切的箴言!

山花含笑鸟语迎人

三月九日清早,天色灰蒙蒙的,虽无雨意,也不见得会放晴,是个乍暖还寒的星期日,本想在家沏杯好茶,读些佛经,忽然记起昨晚曾与任教三军大学的丁肇强居士有约,要去土城承天禅寺瞻礼广钦老和尚,遂匆匆用过早点,向车站绝尘而去。

到了公路西站,黑压压一片人潮,去登山的、郊游的、赏花的、钓鱼的,挤得水泄不通,好容易在人丛中找到他,竟是西装毕挺,披挂齐全,如赴盛宴模样,原来他是初度晋谒,坚持一定恭敬诚信,不但事先沐浴,换著新装,也不杂饮食,拒进早点,使我惭愧不如。登上公车,居然那么凑巧,不但天气回暖,太阳也张著笑靥,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了。

车到土城,徒步登山,山道幽静,鸟语迎人,花吐清香,树发新绿,使人俗虑顿消。到了半山亭,每隔数十公尺,路旁就有一块信众捐建的石碑,碑上刻著佛、菩萨的圣号,朝山的男女,已络绎于途,各怀虔诚,徐步向前,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参礼古刹的境况,颇有几分相似,所不同的只是此山开辟未久,少了几棵合围的古私,松涛清响无从领受罢了!

进入禅寺,山花含笑,林木苍翠,高僧住处,毕竟又有一番风光。先在大雄宝殿礼过佛,蓦直向地藏殿行去,安坐在门口的老和尚,老远就向我们招呼,慈祥亲切,如迎远归游子,其发自内心的愉悦,为历来所仅见。

古佛风范不可忘记

他把我们让进殿左的沙发椅上坐定,愉快地为我们说开示,从山居的近况说到弘法利生的规范,整整为我们说了一个小时。

他说:‘近年来经常有韩国、美国以及欧洲的学人或僧侣上山来参究佛法,他们既怀著诚心,也怀著疑心,经过简单的说明,莫不皆大欢喜,轻松愉快地回去。还有国内年轻的大、中学生们、老师们,信佛的虔诚,见解的深刻,也令人欢喜,这都是值得欣慰的事。他们无论用语言或文字,直接或间接去宣扬佛法,对社会都会发生良好的影响。’

叙过家常,话锋一转,他就对现在的僧团有了感触。他说:‘社会环境在变,僧团的环境也在变。从前我们在丛林里的作法和现在的出家人的作法就大有差别。从前的出家人比较重视佛法,成天在行、住、坐、卧中办道,现在为环境所迫而出家的人多,因此,为自己的利益而奔忙的人也多,真正为佛法弘布而尽心的人就少了。’

接著,他就说明理由。他说:‘佛法是出世间法,与世法毕竟有别,过去佛的风范犹在,我们不可忘记。遗憾的是现在的出家众不自觉地将政治也带到佛法中来,以观光、出售佛的雕像、塑像、画像来弘扬佛法,这样向工商业社会看齐的做法,就戒律来说是有抵触的,就是“不如法”。’

戒律主要戒自己

于是,他以丛林规矩来作证,加强他的论点。他说:‘丛林规矩,不论你是学禅、学净,还是学天台、学法相,都讲老实修行。现在大家多为生活忙,修行只是应应景而已。难道会看经、会穿袈裟就成了僧宝?也有人拿起笔来能够写写,也归不到佛法这一边去,说起来也是遗憾!’他又感喟地指出:‘从前的丛林,以救济灾荒与施舍穷困来与社会结缘,消灭苦难;今天台湾各道场的做法恰恰相反,大家尽在比赛谁个的斋饭做得好,以拉拢社会上有钱和有地位的人,这样成天在声色货利里打转,与佛法的距离就远了!’

谈到僧众与居士之间的关系,老和尚谦称僧团做得太少,没有产生领导作用。他举了两个例:第一个说法师们没有切实地去和居士们说明佛教的佛、菩萨与道教的神祇有什么不同,到了今天,无论在城市或乡村,土地公、城隍爷、文昌帝君、关公、妈祖、赵公明、吕纯阳等,与佛菩萨供在一起的寺庙还多的是,实在不应该。其次说到戒律,出家人也多未深究。他说:‘戒律主要在戒自己,不是光教人做,自己不做。’

佛法未衰兴衰由心

讲到这里,他才郑重地将国内外许多人问过他的这个重大问题的答案说出来:‘佛法并未衰微,人心确在衰微!’他接著说明:‘因为人心衰,所以社会风气乱,道德水准堕落,佛法自然不兴了。无世间法就无佛法,要佛法兴盛,就应该在人心上做工夫。’于是,他庄重地念出三句人人皆知的老话:‘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中国难生!’但是这三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千钧之力,震得我们在座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接著,他为这三句话打个浅近的譬喻来作解释。他说:‘现在的读书人,作兴到国外去留学,特别是到美国和欧洲去。这些西方国家,就是不重视伦理道德,只讲求科学技术,尽管技术学好了,还是皮毛,做人的道理没有学,纵然一个个都得了博士学位回来,于国家、于社会,严格说起来,并无多大用处!’

梦在六道不出娑婆

老和尚甚至将世界的祸乱与纷扰,也归咎到西方人的无知上去。他说:‘他们(指西方人)以物质文明点缀了花花世界,却又以不能明礼尚义而使世界发生动乱,引生灾难!’因此,他说:‘西方人不容易了解“人身难得”这句话的道理,自然对“众生(水陆四生胎卵湿化,九类蠢动,一切含灵)皆有佛性”更无从体会了。我们的身体会坏,佛性却不会坏;众生虽有佛性,却天天在做梦,连吃三餐还是在做梦。梦在六道轮回,不出娑婆。要出娑婆,就须有缘得闻佛法,并照著它的道理去做。’

他说:‘社会并不是照佛法组织起来的,但是娑婆世界向往佛法。因此,献身佛法的出家人,不可自己被社会染污,应该以自己的行愿去净化社会。出家人是为舍名利而出家,现在竟也有人在为名利而明争暗斗,真有失出家人的本分!不从苦入道,不忍辱精进,竟跟社会上的人一样去搞派系,试问:这样怎么成得了人天师表?!’

由苦入道行愿相继

一阵感叹的话说过,他又把话题转到过去佛、菩萨的修持上来。他说:‘过去的佛、菩萨都是苦修的,有的修几生,有的修几多劫,生活淡泊,不妄造作,所以能开悟,了生死。现在的人多不想吃苦,也不相信佛、菩萨为佛法而舍命的道理,因此入道很难!’他说:‘过去的佛、菩萨,各各愿力不同,如阿弥陀佛有四十八愿,药师佛有十二大愿……,修行人应该效法佛、菩萨,每人至少发一个愿,永持勿失,直到成佛而后已。但这是弘法度众的愿,圆证佛果的愿,不是要你把庙子盖得大一点,住得舒服一点,如果这样发愿,真是太可怜了!’

他慈悲地指出:‘现在的世间上,的确有这样的出家人,他们只图把自己的庙子建得大,自己的信徒聚得多,好在人前称能!他不许信徒敬信别家寺庙的佛,只信他庙内的佛,只许信他一人,也不许信徒尊敬其他的出家人。像这般贡高我慢妄自尊大的人,还不是在名利圈圈中打滚,同平常的在家人一样,在苦恼中过日子啊?!’

上山的信众与游客越来越多,有的憩在殿内,有的站在殿外,老和尚看他们一双双带有祈求的眼光,知道还有许多问题待理,才以坚定的语气作结论:‘佛法未衰,而是人衰!’接著,以鼓舞和嘉许的神情告诉大家:‘在家居士近年来在护法上的成就颇能尽力,但是,还要精进,不可满足。只要真心学佛,不问在家出家,都可成佛。’

丛林修持不在言说

广钦老和尚的谈话,如江河倾泻,开口以后,就插不上嘴,只有道一师的口译,不断传述。真奇怪,往常听开示,多半靠译人,这回忽然耳根灵光起来,几乎可听到七成左右,句句发自肺腑,切中时弊,令人感激莫名。但是他到底未曾谈到宗门的修法,而这正是年轻的学佛人所想知道的,于是我以恭敬恳切之心,请他说一说‘时下修禅,是否禅、净双修最为逗机?’

他说:‘禅非关色相,非关话头(参话头是参佛),不在讲说,不在弄神,只求入定,能定就有禅。近百年来,学禅人多从念佛打基础,这确是一条路,但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因此我不劝大家也走这一条路。’

礼谢出来,到斋堂用过午膳,就与丁兄折往后山的日月洞去,这是当年广钦老和尚的住处,现在传良法师在那儿安单,修持平实,接众谦和,是一个难得的龙象。回程路上,想起寺内清淡的斋供,大众安和的行止,高僧悠然的慈颜,山野宁静的幽风,谁说我们国内没有禅呢?!

无处不自在的水果法师

四月九日下午一时,一行人又从台北出发,约经个把钟头,车行到土城乡,转爬弯曲的山路,汽车一档的吼声,声嘶力竭得令人听了真想下来步行。一个大弯后眼前一亮,承天寺已遥遥在望,大家开始指指点点,谈论著自己来过此地的历史。到了寺前,只见一大片新垦的黄泥地,原来是承天寺正重建中,在山边上临时搭的铁皮屋里,供奉著三尊佛,二条长凳,几张藤椅,布置简单而清爽。

屋里大藤椅上,一位老法师双手合抱,意态安详地坐在那里,看到我们进来,面露微笑,点了点头,令人颇觉亲切,他就是人人称道的水果师——广钦老法师。

大家到佛前礼座后,他要大家自己找椅子坐下。蓝老师首先说道:‘我们是佛光山中国佛教研究院研究部的学生,今天特来参访,请师父给我们开示。’

‘我觉得一个新出家的人,应修一段苦行,也就是要粗衣淡饭、勤劳作务,不管是拣柴火、挑水、种菜、煮饭等,你都要做,多做苦工,智慧就易开。一个初入门的人,要把心安住,最好的办法是一心念阿弥陀佛。’

老法师指著他的弟子并且说:‘我平时教他们也是一心念南无阿弥陀佛。’

依严法师问道:‘请问法师,修苦行是指做什么事情,才算修苦行呢?’

老法师答道:‘一切都不计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别心,就是修苦行。’大家觉得老法师答得很特别。

慧根师接著问:‘请问老法师,对研究教理有何看法?’

答:‘没有什么看法,我觉得很自然,你们以研究教理弘法,我以修行弘法,一样嘛!’

从智法师问:‘请问老法师,你过去修行、闭关,遇到不顺利的时候,你如何对付?’

答:‘要有信心——在自心深处要有一依止。’

又问:‘闭关时,在吃的方面,是否要愈吃愈少呢?’

答:‘不是的,要顺其自然,也就是要正常。要无所挂碍,要无我才是闭关,如有“我”、“吃多少”的观念,那就不是修行,而是执著了。’

又问:‘我闭关时,有时是不想吃,所以不吃。’

答:‘故意不吃,火气会上升,不能修行,不想吃的念头起来了,那还是执著,不想吃,是有一个你不想吃。’

又问:‘有时不吃,反而觉得很轻松安适?’

答:‘那只能轻松几天,是暂时的现象。因为我们还未到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境界,所以,执意不吃,身体会虚弱下来。’一连串的问答,大家都在回想刚刚讲过的话,忽然慧智师开腔。

问:‘听说老法师是吃水果度日…..’话未说完法师就答说:‘现在没有吃水果,在民国卅六年(时法师五十五岁),我从大陆来到台湾,在山中修行,就从五十五岁开始到八十四岁,这中间都是吃水果,现在是方便,吃素食。’

又问:‘请问法师为何会动念头要吃水果呢?’

答:‘因为在山上没有东西吃,当然只有吃水果。’大家听了哄堂大笑,他的答话,完全出乎意料,‘我不是故意要去吃水果,有时没有水果,喝水也是过了一天。’

从智法师问:‘听说老法师当初是在山上迷路途,找不到东西吃,才吃水果的?’

答:‘对的,山上没东西吃,又没有天人来供养,只好找野果子来充饥。’

慧净师问:‘光吃水果,身体能否支持得住?’

答:‘支持不住也要撑,有水果吃就不错了,那里还想得到支持得住或支持不住。’老法师做了一个表情引得大家又是哄然大笑。

蓝老师问:‘您是否还每天坐禅?’

答:‘我方便,现在每一项都有喔!包括吃饱睡觉,睡好了在竹椅上坐坐,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无处不自在!’法师让人觉得风趣、亲切!

慧嵩师问:‘打坐要从何学起?’

答:‘从观自在学起。’又是一个特别的答覆。

又问:‘您是否走禅宗路子?’

答:‘不是,我偏净土,念南无阿弥陀佛。’

慧明师问:‘请问老法师,念佛有何窍门?’

答:‘无有一窍,但看己心。有的人不会念佛,要寿命长,求寿命长有何用?只是多一些时间去造业。会念佛的人,心与佛同,多一年寿命,就多一年的无量寿佛。’

慧根师问:‘弘扬佛法,在现在这个时代,应以何种方式较为中肯?’

答:‘唉!刚刚讲过了,你们是以读书弘法,我是以念佛弘法,都须要。’

从智法师问:‘听说这里要重建大殿?’

答:‘信徒们发心要建,就给他们建,我没有挂碍,我不会高兴,也不会嫌烦。’沉默了一会儿。

有人问:‘开始打坐时,妄念很多,如何对治?’

答:‘妄念多,就是业障。去妄念,念佛较易。另外俗缘要少,也很重要。’

蓝老师问:‘有一种人信外道,但做人很好,请问他将来会到那一界?’

答:‘这是你们的分别心,我的看法是看每一个人都一样,每一种宗教都有它某种程度的好处,都对社会有某种程度的利益。这不是你好、我不好的问题,而是层次上的问题。’

接著老法师反问:‘度众生如何度?’这突来的一问,大家在心中来不及想好答案。他乃自代答:‘这个“度众生”真不容易,我们把慈悲心发出去,他要肯接受,才会受我们度,他不接受,就无法度,所以一切要自自然然的,要他看到我们欢喜。度众生要随缘而化、慈悲为怀,度众生是顺其自然的,所以这个“缘”就很重要了。’

慧智师问:‘请问老法师对了生死的看法?’

答:‘了生死?喔!那谈何容易!不过,了生死有比较容易的办法,就是念佛啊,但不要以为念佛容易!一念疏忽,就会想睡的(昏沉)。’

有人问:‘如念佛念到想睡时,怎么办?’

答:‘想睡就睡呀!’

蔡月秀问:‘有的人念佛要了生死,但有的菩萨要乘愿再来,您对这二种人的看法有何不同?’

答:‘我的想法是,各人的愿力不同。我请问:你们读书是否有一样的愿呢?’老法师很灵巧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蓝老师问:‘修行到某种程度以后,对于往生西方是否能够自己知道?’

答:‘只有到临死时才知。人人都可成佛,只是业感不同,故有早晚不同,人身难得,要努力修行。地狱、畜生,都是自己要去的,成佛作祖也是自己作的。要成佛,一定要经过人这一大劫,要把握机会,好好修行。’

依广师问:‘念佛号是否也是执著?’

答:‘执持名号不是执著,因执持佛号,可得正念。如有一点散心或名利之心,那就是执著。’

又问:‘一直要念佛,一直要念,是不是执著?’

答:‘这也不是执著,是精进。’

慧明师问:‘有人说,念佛会著魔,请问这是为什么?’

答:‘这是你有此念头,才会著魔,你心不专,才会著魔。’

常殷法师问:‘念佛如有散乱心,怎么办?’

答:‘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念,把全付精神投掷到六个字里去,就对了。’

蓝老师问:‘您对带业往生是如何看法?’

答:‘带业不能往生,经典中之“带业往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你有愿心要往生极乐世界,临终时,如业力大于念力那还是不能往生,但会因你的愿力而转为人身,再继续念,如此转了几转,一直念到你的念力大于业力,就能往生。’

依恒法师问:‘如转生时,生在一个基督教的家里,那不是就不念佛了?’

答:‘不会的,时候到了,他的愿力会促使他念佛。有愿力的种子,即可促使他念佛。’

蔡月秀同学问:‘有人很有修行,但临终时,还要遭病或意外,您对这个问题有何看法,是否为定业难转?’

答:‘可以说是“定业难转”,也可以看作是“乘愿还业”。’‘有人会说,他那么有修行,难道不能以修行之力克服业力吗?’‘我可以说,就是有修行,才会遇此苦难挫折,这正是他修行的功德,使事情在这一次就解决了。’

老法师强调要一心念佛。

宏意法师问:‘在阿弥陀经上,有“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之句,为何您说只专心持佛号即可呢?’

答:‘只要“具足信心”,那福德因缘就一切具足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信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心了。是相信的信心?是每日三、五万声佛号的信心?是将全付生命投注下去的信心?是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信心?……你自己具备了那种信心?你自己应该知道,是否福德因缘具足了?’离开了承天寺,大家都有一个感觉,老法师和一般传说的有点不太一样。从他风趣的谈吐、无碍的辩才上,可以见到一位高僧的风范,不但增长了我们的见识,更激励了我们的信心。

我与广钦菩萨的一段因缘

我与广钦菩萨的一段因缘

周宣德

尽形寿九十五年,念佛度众从未断,而今舍报,往生极乐净土,咸盼慈航倒驾,再续前缘!举世赞颂的高僧广钦老和尚,不食人间烟火,夜不倒单,一心念佛,数十年如一日,由此而得神通妙用,度化了无数众生。他与我因缘很深,所知他的事迹也不少,现因讲话时间限制,只能选出三个实例和他在修为上的六项提纲,来证明他是乘愿再来的菩萨!

一、超度亡灵,保寺安宁

民国三十九年,我住台北万华昆明街台糖宿舍,时常到附近的法华寺礼佛,与寺里的斋姑认识。她说她原来是该寺信众代表,自日人住持回国以后,就将该寺给她负责接管。她邀我每星期天去参加法会并为信众讲经,共进午斋。她说那寺内晚间无人敢住宿,因为深夜有鬼自动打开房门、窗户,并且开关电灯……,种种扰乱动作,使人身心悚然,夜不成眠。每天在傍晚七时日落后,大家必须离寺另住别处。我听到这些话,总觉得鬼怪为祸应设法对治,心中不免悒悒。有一天午后,我忽然遇到一位身材不高的老和尚路过西宁南路,慢步向南走,距离法华寺不远,就趋前向他合十为礼,请问尊号,他回答说:‘广钦。’又问他住在何处,他说:‘没有一定。’我看他步伐轻飘,目光炯炯,似有道行,就劝他一同进入法华寺休息。他到寺内首先礼佛,然后走到佛龛左侧向西的地板上,跏趺而坐。当时斋姑亟欲为他准备晚餐,他说:‘我不吃饭,只吃水果。’于是我就跑出寺外买了一些香蕉,放在他座前一张小桌上,任他自取进用。到了天近黄昏时,我暗示斋始们大家离寺,留他过夜,且看他如何应付鬼道来扰。

第二天早晨我们去法华寺,广公老和尚用手指殿前右侧一客房说:‘那儿有两个日本鬼,你们去翻开榻榻米,取出尸骨,让我给他们超度。’果然如他所说,斋姑们找到了两具骷髅,老和尚叫斋姑把它放进寺前焚化冥纸钱的炉里燃烧掉,他口中一面念佛号,又像是念往生咒,之后便回大殿里说:‘已经超度过了。’但当晚斋姑们仍不敢住进寺内。第三天早晨老和尚仍坐原处,又说右侧后面寮房还有一个鬼,嘱令如前掀开榻榻米,又发现了一髅骸,送入化纸炉,老和尚念佛持咒后说道:‘他也走了!’第四天早晨,我又去法华寺,斋姑告诉我:‘师父叫我们今晚可以来寺内方丈寮安住。’从此斋姑就放心地邀同数位信徒大胆地住进寺内,果然无事,一切清净了。于是我告诉斋姑说:‘你们应当拜请他为本寺住持,留他常住,确保安宁。’

我在每天下班后几乎每晚都到法华寺,请教他修行的经过,知道他在泉州山洞驻锡之初,以至来台经过等种种奇迹,想已有很多人知道,将有写作,这里就不再赘言了。他这生虽没有读很多经典,只是经由苦行念佛而开悟,当因多生修持,才能具足这种神通!

二、昼夜念佛,一心不乱

我在亲近他的初期,总觉得他没有多研佛典怎能有此神通?屡次请教他修行的方法。他总是回答说:‘你只要净念佛号,久后达到一心不乱,自然会有感应。’但是我没听到他口出声音,总觉莫测高深。所以我就在一个周末假期的晚上,特地到寺拜见他老人家,他正在佛殿中间日本式的一个矮圆桌上,盘腿而坐。我就在他旁边不远的椅上也坐下来,在黑夜中拨开电灯,专心侍候他,每隔一小时或四、五十分钟,此轻步走向他的座侧,细声向他问道:‘你在做什么?’他答:‘念佛!’又问他:‘念那尊佛?’他答:‘阿弥陀佛!’如此七、八次都是如是问,如是答。我一夜没睡,直熬到第二天早上,我再问他:‘您老总说是念佛,可是没有口动出声,究竟怎样念法?’他说:‘念佛重在“心念”、“专精”且昼夜不间断、不杂乱;但是你们能口念、耳听、心想就是下手功夫,慢慢自然就会做到不分昼夜,一心念佛不乱。由于念佛得定而发慧,必有成就。’

三、预示信众,各安其业

我的一位皈依师父智光老和尚,遇到一位东吴大学李杏屯教授到华严莲社,向他提出佛学与心理学的问题,师父不与多说,只写了一张名片介绍他来我家谈话。在我和他讨论后,知道他颇有善根,就介绍他去请教广公老和尚。他一见面,就被广公的道行摄化,而自动地皈依三宝。他本来已经与美国夏威夷大学商订好了合同,将聘为教授,而且该校美籍系主任不久将来台接见他,而面送聘书。所以就向老和尚问:‘我去美国会成功吗?’他答:‘这时不行。’又数日后,一位中兴大学农学院汤之屏教授,也经智公老和尚介绍来和我讨论佛法。据他说,家计困难,烦恼很多,急求解决经济问题,佛教有何办法?我也介绍他去见广公和尚。汤兄见到和尚问道:‘我有很多烦恼,怎样解决?’老和尚说:‘你可出国多赚点钱,生活就安定了。’此后李、汤二位教授,相约来到我家,李兄先说他已有出国的把握,师父说‘不行’,而汤兄说我并没有出国计画,他却说‘可以’,都认为和尚的话很难令人相信。我回答说:‘广公有预知他人未来事情的神通。我建议汤兄不妨去试试寻找出国的机缘,而李兄且看系主任来台接见后的结果。’时隔不到一个多月的光景,李兄在系主任的接见后,系主任仅说要回檀岛与校长商量后才能寄发聘书,从此没有消息。而汤兄则回校查阅加拿大农业杂志,巧见招聘农技人才的广告,汤兄随即去函申请,果然温哥华农场的聘书连同他们全家的机票一并寄台,而去就业,从此他们家庭生活大为改善。

四、修为六大提纲

这些只是预知他人未来的事而已,此外,还有许多的事迹,在此不能尽述。但依我由观察而归纳他的修为,可简列为六项提纲:

一、心想忆念阿弥陀佛。

二、开口说话必利于人。

三、举止行动无不在定慧中。

四、持戒严谨远超凡夫。

五、视名利为空无。

六、度众咸令解缚。

从以上这些事实可以证知他是乘愿再来的菩萨呵!

我接到台北慧炬同仁长途电话说:‘广公菩萨宣称今年二月八日将缘尽离此世间,经大众再三恳留,才慈允延迟五天,于二月十三日午后,果然在妙通寺大雄宝殿中,由大众围绕齐声念佛声中而坐化了,世寿高达九十有五。众议并将于三月六日荼毗。’我听到这一消息,不禁为众生福薄痛失导师而惋惜、悲泣!恰巧这儿,正逢到二月二十三日美国洛城蒙市法印寺举行周日念佛会,住持印海大法师嘱咐我主讲,我就便在这儿向诸位简单地报告,也祝愿广公菩萨暂住常寂光土,亲近阿弥陀佛,然后再来这个浊染世间,净化众生身心,同登安养,共成佛道。

广钦老和尚-舍利子灵异录

广钦老和尚·舍利子灵异录

大荒

——录自‘中国慈善之声’试刊号——

广钦老和尚,苦行一生,也是传奇一生,为苦修,作过十三年的‘山顶洞人’,降伏猛虎、点化灵猿,入定四个月险遭焚身之祸,预知起台风、避车祸,往生之前,更能安排身后事,‘无来也无去,没有事’,拍拍肚皮,潇洒而去,即连荼毗(火化)后所遗下的舍利子,也透著几分神奇与灵异。

据传:当老和尚火化后,共捡拾较大舍利子一百余颗,所余较小者,悉被在家弟子捡拾一空,一位迟来的信徒,仍在火化炉前跪求一夜,天明时竟然在其膝头上找到一颗不小的舍利子。

又有一位信徒,在家供奉了老和尚一撮骨灰,结果,一次又一次发现了舍利子。

有一夫妇徒众,曾参加老师父的荼毗大典,当日北返,次日(二月七日)听说老师父留下不少舍利子,于是复于八日驾车南下,结果竟在火化炉顶篷上,发现甚多舍利。

一位小姐信徒,在舍利花中,寻得一花,其形酷似观音菩萨的莲花座。

又一位老太太,年老眼花,无法寻觅微粒舍利子,立即跪求老师父慈悲,结果叩了三次头,就连得三颗,真是不可思议。

有一位家住台北汐止的张姓盲翁,年已七十,亦是广老徒弟(去冬受戒),以其身患风湿,故其家人未将广老圆寂及火化告知,待其获悉师父往生后,乃于三月七日偕其孙女雇车南下,抵妙通寺火化场后,火化炉中舍利子,已被先来信徒捡拾一空,当即悲从中来,哭倒火化炉前,两手抓起炉灰两把,以手帕包起,乘原车返家,一路上默念‘阿弥陀佛’不止。抵家后,即将墟灰置于漆盘中,于是奇迹出现,炉灰中竟发现大小舍利子三十余颗,晶莹剔透,观者莫不称奇!

我与广钦老和尚的因缘

文章来自网络。

我与广钦老和尚的因缘

林觉非

承天禅寺飞来塔

丙戌(民国卅五年)端午节后,余由原籍福建永春来泉(泉州府现为晋江县)访同学王君,告作渡台之游,得王君赞许,并谓伊有帆船一艘,专驶泉台,惜船于日前出海,汝暂住我处,俟船回来搭往可也,余于是留住候船。

余素嗜山水,喜游访名胜古迹,次晨即游承天寺,该寺位于泉州城中,略偏东门,为泉城三大丛林(承天、开元、崇福)历史最古之梵刹。由南大街走承天寺,即抵寺前山门,壁上有‘月台倒影’四大字,内有数大石龟,经四天王殿,由青石甬道,过放生池桥,可直达大雄宝殿外之平台,在甬道旁,有两石塔对峙,高宽(高丈许、宽仅数尺)模形均同。所异者,一塔洁净如洗,可谓一尘不染,闻苍蝇停息塔上,均尾朝天,绝不头部向上。另一塔则满堆岛粪,脏秽不堪。

据传:寺中前有一僧,专事苦工,素鲜言笑,一日忽传京城诏至(朝代未详)谓帝梦太后嘱请福建泉州承天寺得道高僧,晋京为伊超度事。寺中当即遴选一班僧仪修德俱优者应诏前往,临行时该苦工僧突上前请求同往,诸僧曰:‘汝不谙佛事,何得同去?’苦工僧曰:‘我虽不谙佛事,然可助汝等肩挑行李。’诸僧因感其平时勤谨操劳,不计苦累,遂许同行。

抵京至午门外,帝宣众僧入朝,诸僧皆入,独苦工僧伫立不动,帝问何故不入?曰:‘地下有佛,弗敢妄跨而过也!’帝强欲之入,苦工僧则俯身以头顶地,两足朝天,翻筋斗而进。帝奇之,命掘地,得金刚经一部。至是帝知太后欲请得道高僧者,即此人也。遂虔诚亲为厚待,帝请示超荐时应备诸事,曰:‘除诸僧按照超荐仪式举行外,可另搭一台,上供香案,中插太后魂幡。’在法书中,苦工僧突率帝登台,举幡三摇,而诵偈曰:‘我本不来,是汝偏爱,一念不生,超生天界。’帝立见太后现于云端,向僧拜谢,冉冉上升。

法事毕,诸僧辞归,帝独留苦工僧,并亲自侍游于御花园及京都诸名胜。一日行经一石塔旁,僧忽止步凝视石塔。帝问:‘师爱此塔乎?朕当命工拆下运送师处。’僧曰:‘陛下如肯相送,衲自取回。’言罢以袖一拂,塔竟收藏袖中,遂即向帝合十辞谢而去,帝命人追送,已无踪影。回抵承天寺,诸僧尚在途中。诸僧抵寺后,其中有人识谓苦工僧曰:‘汝既超度太后,帝当厚赐于汝,可否分沾大众?’苦工僧曰:‘有之,第恐大家拿不动耳。’即从袖中倒出此塔,竖于甬道旁,故名‘飞来塔’。后人雇工重建同样一塔与对。不久该苦工僧即离去。

又一传:福建漳州南山寺,有一龙裤祖师者,其行迹与上述同,唯偕帝游时,祖师辄注视帝之龙袍,帝问:‘师爱此袍否?’师即拈裤笑曰:‘裤破矣!’帝随脱龙袍,命工改制师裤奉送,师穿裤辞归,故得名‘龙裤祖师’。是否龙裤祖师即系承天寺之苦工僧,未得详查,弗敢妄断。

初见广师宿缘深

大雄宝殿正面有三门,中门上悬一竖匾,两边雕龙,中有‘敕赐承天禅寺’等金字。左边大门内,即师趺坐处也,右边大门内,有一老僧专司大殿香烛。余见师垂目趺坐,忽忆古小说中,常有禅师之称,惟迄未见过坐禅真相,今见师坐,内心顿生无限欢喜与崇敬,有甚于突获至宝之感。然不敢妄加惊动,只得在旁静候。嗣有一小沙弥从内呼师名,告以奉库头师命分钱与师,略谈数语即去。余乘机向师鞠躬一礼(时尚不懂合十)向前请示。师问:‘汝何方人?来此何事?’余将原籍居处及暂住友处候舟渡台事详告,师闻及此止问而云:‘汝鲜来此,寺中地方甚广,可到各殿参观。’余当即进入大殿,略为一转,回视师又静坐矣!然余对师之心向,如受不可言喻之吸力所吸引,全部游兴均集中于师身上,似有半步不肯与离者。旋又一僧与师谈话,余得再次近师,时师似有厌烦,即谓:‘汝既是永春来者,寺中有一老僧,是汝邻县(德化)秀才,汝是读书人,我带汝进去见他,也可聆他谈谈佛法,增长智慧。’言罢立即下座,带余入内。至客堂,为余简介于老秀才僧(老秀才俗姓赖,家甚富有,儿孙满堂,出家已二十余年,其弟亦一饱学之士,与余有数面之交),稍叙寒喧,师已回大殿。时老秀才已近古稀之龄,谈笑间,满口只剩一、二长牙,曾出寺中所印之金刚经、弥陀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等法宝相赠,并概为宣说。余心不在焉,唯唯聆受略与坐谈,即与辞离,并将经请回。出至大殿,又至师侧,伺机纠缠,然师惟勉为应付而已,至日午,余始离寺。

午后再游开元寺(泉城最大宝刹),重瞻东西塔(在开元寺左右分列两旁,东西对峙,塔高据泉州府志载为二十一丈余,以青石砌成,分八面五层,每层每面正中均雕有不同佛像一尊,塔尖相传为七宝铜所制,落日斜照,尚金光灿烂,诚一伟大建筑物也)。次晨又至承天寺,师仍坐大殿左门,见余至,笑颜相迎,情况迥异昨日。师大开话匣,告余曰:‘汝欲去台,可也!亦须汝去,惟汝去后,要与我来信。台湾佛教受日本神教影响,已是僧俗不分,我与台湾有缘,将渡台建道场度众生,以我此身,为修佛范,以挽佛教狂澜,重归正轨,此乃吾愿,汝须谨记。汝抵台后,尚有一段苦尝,恐汝不堪忍受。’余答:‘台湾如我当去,万苦莫辞,自愿乐受。’师叹曰:‘汝宿业深重,非经苦磨,无由消除,汝既愿受,尽可前往,古云:“有苦自有甜”,望汝遇极苦时,莫退初衷。’余答:‘绝无退悔!’即决意拜师,师亦喜诺,谓确有师徒之缘。然其时余唯知一心恭谨,以师礼待师而已,全然不知求皈依之法。

偕师共游碧霄岩

从此,除回友处寝食外,余均随侍师侧,夜必亥后始归。经旬日,师忽谈及在山苦修事,余好奇念生,问师修处途径,师云:‘汝欲去乎?明早吾与汝同往。’

翌晨,天将拂晓,余即至寺,师已先下座,候于殿外平台矣!头戴草笠,背一地水火风之布袋,手拄一杖即出寺。出泉州北门,经小街,两旁店铺老少均喊:‘广钦师!您又上山耶!’师曰:‘吾带客游耳,不住山也!’街上众人皆云:‘此位伏虎和尚,离开此地,实为可惜。’

行数十步,师欲跣足上山,余亦随之脱鞋,由师寄放一理发店内,师再至一小铺,买面与青菜,为余准备午餐,置于布袋内,不让余带。如是出北门,拾级登上清源山(泉州府后山),先至弥陀岩,再转碧霄岩,岩在半山右,岩右有一正竖石壁,高可丈许,外挂一大石,中空成一小洞,洞内宽约五尺,高六、七尺,两边各成天然小门,均可通行,惟左门稍宽(约三尺),最高处,余进入时适可直行。右门宽仅尺许,高则不满四尺,出入要俯身始过。洞中有尺许见方之破旧板椅,四周略可通人,此即师面壁十二年(民国二十三年癸酉四十二岁至三十四年己酉五十四岁)之处所也。洞外余地不大,有师手植果树及花数棵。

碧霄岩闻为前人所建,早成废墟,师在洞中入定数月,远近驰闻,后一归侨上山谒师,始捐资重建。岩只一进,占地不满十坪,石墙瓦顶,左右两门,中一大窗,室内空无一物,亦仅一破旧方板椅耳,师叹告余曰:‘吾将下山时,有一斋姑,要求进住于此,待吾下山,她却不肯住下去,任令荒废,出家人不堪茹苦,可惜!可怜!’

再顺右边石级登数十步,至瑞藏岩,师告:‘此岩原为吾法师父宏仁老人念佛之所,老人升西,岩亦空矣!’再往上登至一小庙(系杂神庙),住有庙祝一人,师即取出面菜,请其代余作餐。师则自袋中取出水果为餐。

餐后略事休息,即从山右寻路归,经一仙洞,内供仙像一尊,已久缺香烟。再下有斋堂两所,相距不远,堂中斋姑皆以布巾包头,在园地耕作,堂内仅一、二老斋姑留守作炊。该斋堂系承天寺之派下,老斋姑与师熟,乃入内喝茶,时日已西斜,诸斋姑适于园中收工回来准备晚课,师亦辞谢下山。至平地,顺游泉州府之城隍庙,庙后一院,为泉城士绅叶青眼老先生所创办之养老院,前弘一大师来泉时,即驻锡于此(后弘一大师圆寂于泉,其骨灰现供于承天寺功德堂,骨灰盒约七、八立方寸,裹以黄绫,外书弘一法师灵骨)。时天色已晚,匆匆转道北门,取穿寄鞋,即回承天寺。

台风助结师徒缘

余因久候友船未回,急于去台,自向船行(即船公司)购票,六月十七日,船行通知晚间九点上船。余向师辞行,临别时,师曰:‘如未去时,可再来谈。’余闻师语,知话中有话,自思此次恐难成行,然船行既已通知,亦只好上船,一试究竟。

午夜十一时,船由南门外新桥码头解缆,慢慢由泉州湾出港,是夜月如明镜,碧天无云。船中除七、八船工外,乘客共三十六人,均入舱睡,惟余一人独坐于桅杆下之舺板上,藉月光开阅经本(由承天寺请出)。

翌晨,天将拂晓,船甫出港口,船头两年轻船工,于船边抽出竹竿,往港中一插,告船后把舵老者:‘一丈二’再一插曰:‘八尺矣!’时船底忽有响声,如遇触物,船身右倾,已潮退搁浅矣。船员急跳下持棍抵住倾船。天明后,乘客纷纷跳下沙滩,小孩竟得于沙滩上挖捕螺蚌。十时许,潮见涨,老舵工命作饭饱餐,准备十二时挂帆出海。

正午,大帆业已挂上,老舵工翘首细察天气,忽喊:‘台湾有台风,今天不能出海矣!’即命收帆,重驶入港。回至一镇(惠安秀涂)暂息,至三时许,老舵工又谓:‘风候恐能延至数日,为应乘客之便,船须驶回泉州。’晚七时许,船仍驶回原处。

余下船后,即直奔承天寺告师,师已站立于殿外平台上,见余至,哈哈笑谓余曰:‘我知汝将再回,你我师徒缘尚未结,何可行也!’师即择次日(六月十九日)于大殿后之观音殿为余皈依。

十九日晨,余虔备香烛果品,供陈观世音菩萨像前,师教礼佛已,即为余说三皈依,完成皈依仪礼(皈依者,余为第三人)。事毕,余问:‘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时成行?’师曰:‘风可息矣!二十晚当得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即可抵台。’

二十日午后,果得船行通知当晚上船。七时许,余向师辞行,师再三叮嘱:‘汝须来信联络!’余答:‘谨遵师命。’临行师连嘱‘顺风’数句,余拜谢出寺,满心欢喜,知此次定可赴台矣!深夜十一时开船,月光皎洁,余则独坐舺板上阅经。

二十一日晨船抵港口,舵工靠岸至其家(海滨)再装货品,正午十二时悬帆出海,是日风平浪静,烈日高张,舟行海上,一起一伏,朝台顺航。至夜余仍坐桅下阅经,月色朗照,水天相连,偶感宇宙之宽大,此舟之渺小,而伤旅途之茫茫,人生之幻幻。

二十二日初晓,台湾已隐约可见。午前十时,已抵中部公司寮(海线龙港站)矣。老舵工嚷曰:‘我家数代公司舵,航行泉台,如获顺风二十四小时可到,最速者,亦需二十三小时,于我一生航海中只得数次而已。独此次航行二十二小时,诚然出人意料之外,亦闻所未闻也!’余感佛力之无边,师恩之加被,对师之崇敬益笃。

上岸后,即搭北上火车,直抵台北,住家叔寓,即修书禀师,不数日获师回谕,师仍在承天。余旋即参加台省国民学校国语教师考试,录取后,经两周讲习,被派嘉义民族国校服务,余又作禀,师覆将往厦门南普陀寺。冬间,连奉两函均未获覆。卅六年(丁亥)春,余转职台北铁路党部,再去函禀师,亦未奉覆。四月间,忽奉师谕,决欲来台,尚缺旅费,余即急汇船资。

师于是年农历五月十五日下午安抵基港登陆。师到台后广度无边众生事,在此无庸多赘。念师恩未报,寝食难安,敢将承师携度之一段因缘,谨纪为念。

广钦老和尚的‘念佛三昧’

广钦老和尚的‘念佛三昧’

云林

九年前,朱博士有个美国好莱坞的朋友金博士(Doctor King),到台湾来请教南老师有关佛法方面的问题。这位金博士年纪轻轻,卅来岁,基督教家庭出身,学的是音乐,对佛法特别有兴趣,铃木大拙等各家的禅学著作、大般若经、及若干小乘英译佛典都曾涉猎,并有在锡兰斯里兰卡某处习定一年多的经验,是一个受现代高等教育的西方佛教青年。

他在台期间也随众听南老师讲课,由朱博士当场传译,由于语言的隔阂,对于所讲内容的吸收颇感吃力。后来他要求朱博士有空带他去参访台湾地区的有道之士,朱博士当时很忙,抽不了身,便找上了我,要我带著这位到处寻师访道的老外,到外面去走走玩玩。我说我也不晓得那个是有道之士,帮不上忙啊!后来经不了再三的请托,推辞不掉,只好勉强应命。

我说,那看谁呢?朱博士说随便,再问金博士的意见,他说他喜欢修禅的和尚,在家出家二者都想见识见识。这下我可傻了眼,谁又知道谁会禅呢?我问他:‘你在西方基督教家庭长大,怎么也喜欢搞这一套啊?’他笑笑说:‘我不知道,大概前生我喜欢玩这个吧!’我说:‘你们美国人也讲前生?’他理直气壮地答道:‘怎么不讲啊!’

大家就这样聊了聊,彼此有了认识。隔天,本来我想带他去拜谒印顺老法师,但以在嘉义太远而作罢,最后乃决定先去找在武昌街摆书摊的诗人周梦蝶,再上土城承天寺参访广钦老和尚。结果金博士与诗人见面后,可说对机也可说不对机,彼此并没有什么话讲,三人站在人潮川流不息的明星咖啡店前廊下,默然以对,不到半小时,便告辞走了。

金博士与我转搭公路局车往土城,下车后,改雇计程车上山,原先讲好他出计程车费,我说我也坐了,我出一半吧!他说,那刚才公路局的车费他也要出一份。

上了山,到了大殿,看见老和尚坐在殿中一处的莲花垫上,我有一个老习惯,看了和尚喜欢拜,走到老和尚座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想不到这个年轻的老外也紧跟著我趴地一声拜了下去,老和尚只是坐在那儿,不作一声。

后来老和尚移到窗边的旧藤椅上去坐,我们跟了过去,他周围的几个尼师也围拢过来,准备要当翻译,我说我的闽南语还马马虎虎懂得一点,我来翻译好了,省得多费一道翻译手续。

我首先跟老和尚简单介绍了金博士的背景情况,说他这一回专程到台湾来参学佛法,我特别带他来,师父您老人家给他开示。

老和尚听完话便问金博士:‘你几岁?’

我以最快的速度作传译,‘卅五岁。’金博士答。

老和尚又问:‘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来看看。’

老和尚再问:‘佛法中你喜欢什么呢?’

‘禅宗。’金博士答。

老和尚说:‘净土也很好嘛!净土也是禅。’

停了一会儿,大家没讲话,旁边的尼师端来几杯茶,我跟金博士各接过一杯饮用。

这时老和尚抓到了题目,又问:‘你手中拿著什么东西?’

‘茶。’

老和尚接著要金博士不要犹豫,马上回答他能喝茶的是什么?

金博士如法答:‘渴啊!’

我回禀老和尚说:‘口干啦!’

‘不对!不对!’老和尚当头不客气地猛下一棒,弄得金博士很不好意思,回不了话。大家想想能喝的怎么会是‘渴’呢?

老和尚看金博士不讲话,便安慰他说:‘普通到我这儿来,我都让人念阿弥陀佛,什么也不谈。这次你来以前,我莫知你来,你走了,我也莫知你到那里去,现在你喝茶,我便问你喝茶。能喝茶的并不是渴,渴只是一种现象。’

说完,老和尚又将同样的话重覆了一遍,并说:‘我听云居士说,你在锡兰下过功夫,我现在只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

停了一下,金博士开了口,问说:他曾看佛学书籍中提到有个‘念佛三昧’,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老和尚是否得过这种境界?

老和尚这下又说:‘你来以前,我莫知你来,你走了,我也莫知你到那里去,现在你问我问题,我凭我的记忆回答你。我在五十几年前,有一次情况我认为是念佛三昧,你以为怎样我不晓得。’

金博士一听,精神来了,说他喜欢听。我赶快从旁翻译道:‘他请师父开示啦!’

老和尚说:‘五十几年前,我在福州鼓山时,有一次随众在大殿行香念佛,大家随著木鱼声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我手结定印,边走边念,突然我那么一顿。……’

老和尚的话我逐句翻来,到了‘那么一顿’这里,我头大了,勉强译成‘Once suddenly a
stop’。老和尚马上对著我说:‘你不要翻错啊!不是“停止”哦。’这时金博士看了老和尚‘那么一顿’的身势与手势,表示他懂得老和尚的意思,而我也觉得我的翻译有误,惭愧莫名。

老和尚接著表示,当时‘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先在大殿地面盘绕,然后再冉冉地回旋上升起来,老和尚讲到此处,边作缓缓盘旋手势,同时念佛,声音深沉而浑厚。他说当时没有什么寺庙建筑和其他人事物的感觉,只有源源不断的念佛声,由下至上一直绕转,尽虚空、遍法界尽是弥陀圣号。

我问老和尚:‘此时师父行不行香?’

老和尚说,那时他也不晓得行不行香,也不晓得定在那里,光是‘南无阿弥陀佛’而已,最后维那引磬一敲,功课圆满,大众各归寮房,他还是一样‘南无阿弥陀佛’下去,二六时中,行住坐卧,上殿过堂,完全融于南无阿弥陀佛佛号声中,鸟语花香,如此有三个月之久。

老和尚笑著说:‘那真的很爽快!不过这只是我记忆中的体会,是不是念佛三昧,我给你作个参考,我觉得是个念佛三昧,你认为是不是那是你的事情了。’

老和尚这么不见外地坦诚相见,以个人实际的修持经验为来者解惑,金博士听了似乎大感受用,法喜充满,高兴得不得了。

这时围侍在旁边的尼师们怕老和尚累了,一直要他休息,我想这回上山已有收获,没有白跑,便起身告退,没想到我没拜,这位获尝法味的老外又趴地对老和尚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我们出了殿外,由于时间还早,便在周围的栏杆边徘徊了一下,欣赏承天寺的翠绿山景。我告诉金博士说,对面有个日月洞,听说老和尚早前刚来台湾时,曾在洞里闭关,他可以从大殿这边一跃飞到那边,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两人正这么闲扯时,不经意一回头,老和尚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我赶快叫说:‘师父,您怎么跑出来了!’

老和尚一脸笑得好开心说:‘玩玩,玩舛嘛!’

那时老和尚已很少出门,我看到几个尼师站在大殿门口,很关切地望著这边,想是怕老和尚走远了,又有老和尚的吩咐,不便过来。

我一时兴来,便提起老和尚有关他飞越两山间的传闻。

老和尚答说:‘莫啦!莫啦!不要乱讲。’

我又转头告诉金博士:‘你今天的缘很好,老和尚平时很少出来。’又跟老和尚说:‘我看师父是中意他。’

老和尚笑著说:‘莫啦!莫啦!跟你们玩玩,玩玩。’

大家如此站在一起,不再讲话,我告诉金博士,这时正好一起念佛,便自个念了起来,金博士没念,老和尚在旁边看看我,又看看他,大约有三分钟的样子,我看也差不多了,便再跟老和尚告辞,老和尚又送了我们几步路,被我劝止回去。

下山时,我们的计程车沿著曲折的山路蜿蜒而行,柔和的阳光在林间山边闪耀,我感觉整个身心非常畅快,金博士转过头来问我原本的中国文化是否也讲三昧呢?我没有什么学问随便以破烂的英语拾了论语中‘君子无终食(日)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及‘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的记载给他参考,他一听大为兴奋,说:‘这应该就是一种三昧吧!’我笑笑说:‘这是个大问题,我可就不知道了。’

广钦老和尚云水记

广钦老和尚云水记

宗昂

一、初见广老,再见挖宝

民国六十五年,第一次见到广钦老和尚,当时老人家没别的开示,只教我们好好念佛。同去的政大东方文化社同学,都觉得非常失望,传说中老和尚是一位传奇人物,可是见面竟觉平淡无奇。大家以为大老远跑来,但这么一句话打发,未免大失所望。同学中有一位素以博学多闻自居者说:‘一字不识的老和尚,能开示什么嘛!’无知的我们,在心里上也认为——没错,就像有眼的向没眼的问路,当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翌年,参加忏云法师在台北念佛团打佛七,忏公非常敬重老和尚,于佛七圆满后,浩浩荡荡七、八十人,上土城承天寺拜访老和尚。当时,承天寺建筑简陋,只有几栋寮房,没有现在这么辉煌壮丽。在老和尚的丈室,里里外外挤满了老老少少,有专程来请益的,有好奇凑热闹的,有登山路过的。

老和尚一语不发地坐在禅椅上,俟忏云法师进来,引领大众行过大礼后,大家就地坐定。忏师与老和尚请安后,整个丈室就静默下来。老和尚显得精神愉悦,似乎非常高兴。见大家默默无语,老和尚面对大众说:‘你们打佛七挖宝,既然挖到宝,应该奉献出来;来,道一句。’听老和尚这么一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像是说,挖到宝的不是我,你们有那位挖到的?赶快拿出来,否则真没面子!经过一阵眼目传神后,平日谈天说地、讲经说法头头是道的我们,谁也拈不出一偈半偈来。

当大家面面相觑,默然无语,压得有点坐立难安时,忽然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从一位比丘尼口中迸出来。大家猛然回头,将注意力投射到这位中年比丘尼身上,看看是何方神圣作此狮吼!瞬即将注意力又回到老和尚身上,想由老和尚这里觅个消息!只见老和尚摇摇头,指著前面一位小孩子说:‘这句,连三岁孩子也说得。’

接著,又恢复宁静死寂的状况,只见老和尚目光炯炯,似乎在探寻,到底谁把宝藏起来不肯示人,到底是谁?‘来!道一句,道一句。’老和尚似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兵临城下,在那儿叫阵。大家在老和尚凛冽眼光与坚决有力的鞭策声下,噤若寒蝉,连呼吸都觉紧张。这才令我觉察到—这不是书生论战,而是真刀实枪上阵,没有真功夫真本事是上不了战场的。

有位坐在前面的比丘,大概是被老和尚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摇动一下身子,揣摩一下,然后压宝似地挤出一偈:‘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老和尚表情淡然,转过来面对这位比丘说:‘我们关起门来说话,你不要以为这件衣服(指著自己身上所穿的出家衣服)可以随便穿的,要真正穿得起这件衣服可不是容易的!’接著又是一阵寂静,老和尚见大家拿不出像样的货色示人,一缓咄咄逼人的眼光,和颜悦色地说:‘古人打佛七,要在克期取证,若是到时候拿不出东西来,那不变成“打佛吃”了么?(即打著念佛的招牌吃饭)’停一口气,老和尚又说:‘打佛七,想挖宝,这是贪。来我这里,又想挖点什么走,这也是贪。’老和尚话未说完,底下有两个人在那儿交头接耳,意思是说:‘我们挖不到宝,老和尚要我们把宝奉献出来,老和尚自己有宝,还要我们的,这不也是双重的贪心吗?’此话刚说完,老和尚似知若不知的,接著说:‘若是听懂我所说的,摆在眼前的,他就拿得到;若是听不懂的、不识货的,就是双手捧到跟前,他也得不到。’

老和尚此话未完,忽然有一位年轻人问道:‘老和尚,您有念珠吗?’老和尚回说:‘没有!’他见老和尚身上真的没念珠,这出戏演不下去了,侧见忏公手上拿著一串小念珠,正在那儿念著,于是箭头指向忏云法师问道:‘这位法师,您有念珠吗?’‘有!’忏公坚决有力地回答。年轻人老大不客气地说:‘请您把念珠给我!’忏公回说:‘我在念的不能给你,我要给你的,你不能丢掉。’‘念珠拿来!’年轻人手伸得直直地说道。话犹在耳边,老和尚忽然指著年轻人说:‘你现在念的就是!’年轻人顿息骄傲之气,默默无语。两位法师出广长舌,一个由空入有,一个由有转空,配合无间,真令人赞叹!

二、众生有病,法师亦病

大概是民国六十七年,听说老和尚法体违和,有意撒手西归,寺里大众非常难过,特地请名医上山为老和尚把脉,老和尚不愿劳师动众,经过寺众一再恳求,勉强答应让医生诊断。医生毕恭毕敬地把脉后,脸上表情奇特,把了一次又一次,只见其仔细在那儿,似乎在细听,又似在沉思;最后他说,老和尚脉搏与常人迥然不同,可是却查不出什么病。老和尚笑著,指著在地下胡跪的徒众,向医生说:‘他们都有病,顺便给他们看看!’大家表情讶异地看老和尚,然后排遣那份凝重的忧心笑了出来。这似乎应了净名经中,维摩居士所言:‘众生有病,我亦有病!’据寺里法师说:‘老和尚曾经说过,他老人家往生,当示现病相,娑婆世界太苦,怎堪蹉跎!’老和尚慈悲,连走时也要为众生上一课。

风闻老和尚生病,上山请安、慰问的人络绎不绝;忏云法师及四众弟子,也急忙上山‘请佛住世’。当我们见到老和尚时,只见他老一会儿咳嗽,一会儿吐,又不见吐出什么东西来,有时又咳得一句话要分作好几次讲,而且身体随著咳嗽,前后摇摆得很厉害。看到他老人家如此,大家心里都有一些不忍。忏公及大众一齐恳切地请老和尚慈悲,应以苦难众生为念,多住世几年;老和尚说他作不了主,他这个身躯如破旧的瓦房,即便勉强维持,台风一来也是经不起考验的,不如早点走,换个钢筋水泥之身再来,才可大弘法化。大家极力劝说,老和尚这一去一来,前后至少要二十年,这二十年人天没有眼目,众生失去依怙,还请老人家多留几年。老和尚说他丹田无力,说话有气无声,无法应众生所需,勉强留住也没意思。大众又说:‘老和尚住世,只要静静地坐著,无形中即可增长大家信心。’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午斋时间到了,老和尚依然说他作不了主。忏云法师持午,于是决定在承天寺为老和尚举办‘消灾延寿药师佛七’,为老人家暖寿,遂匆匆赶往斋堂。

大家怀著沉重不安的心情,正在斋堂用餐,没多久,一位比丘尼很兴奋地跑了进来,在忏公面前,迫不急待地说:‘忏公慈悲,老和尚答应不走了;还得请忏公来打佛七,不过老和尚说最好打阿弥陀七。’大家听到这些话,都高兴开朗起来,管它药师七、弥陀七,只要老和尚想留,打什么佛七都可以,顿时胃口大开,一扫方才郁郁不安的心绪,有的等不及,上楼看老和尚,只见他老人家悠游自在地在室外散步,这是忏公在承天寺打佛七的因缘,也是本人亲近老和尚,探知老和尚生平的因缘。

三、清贫如洗,坎坷行旅

广钦老和尚生于清光绪十八年(西元一八九二年)阴历十月二十六日。原是福建漳洲惠安人,本姓吴,家里赤贫如洗。三、四岁时,家里为老大娶妻没银两,将师卖到晋江泉州李氏人家。李家务农,在山坡上种些水果维生,日子勉强过得去。养父母由于膝下犹虚,待他如同己生。师幼时体弱多病,养父母忧心如焚,为保平安,依当时习俗,在养母娘家附近观音亭许愿,将师送与观音菩萨当契子。此举,为师与佛菩萨种下深缘厚愿;而师亦本宿慧根,养母茹素,于七岁时,亦自愿素食,不曾动摇。

一九○○年,师九岁,不幸,养母别世;过二年,养父也跟著走了。短短的时间,由于无常的摧折,师顿失依怙,举目无亲,幼弱无力,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如何归趣?俟养父母丧事办妥,远门亲戚遂为师安排到南洋谋生。先在店里为人扫地、煮饭,做杂役佣工维持生活。年纪稍长,身体渐强,力气较足,转而与人结队上山垦林伐木,虽然辛苦,赚钱较多,也较自由。一日,大家照往昔时间散工,正准备搭乘‘轻便推车’下山;师不知怎的,一直觉得这班车不安全,他直觉地警惕同事不要搭乘,大家急于回家,只当他是胡言乱语。没料到,这部推车果然出事,翻落山谷,人皆以为奇。师虽在山上做苦力,依然我食我素;此事过后,同事都半开玩笑地劝他:‘你既然如此坚定地吃素,又能料事如神,何不回泉州老家修道去!’他们虽是戏言,可是,师却如梦初醒,想起养父母正当壮年,说死就死,以后自己迟早要走上这条路,何必绕著圈子走路呢?于是束装返乡,决志出离。

四、弱冠出家,一心苦行

西元一九一一年,师二十岁,于泉州晋江城内承天禅寺剃度出家。承天禅寺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帝王殿宇,传说该寺建于明英宗统年间(西元一四三六—一四四九年),距今约五百多年,占地十八万坪。当时,有位勤王野心勃勃,见该址风水优越,地基广大,妄图依止风水成就帝王九五之业。可是殿中缺水,必须于一夜之间凿井百口,否则帝业难成。勤王于是选择良辰吉日,鸠工凿井;一口一口拼命直凿,只见水如泉涌,王心中暗喜,没料到井成九十九口,群鸡惊啼,晨曦抖露。勤王急得冷汗直流,只因一井未成,帝王之业瞬成泡影。惊叹之余,自知福德不足,遂将帝殿奉为禅林,命名为承天禅寺。

我们若有机缘到泉州承天禅寺参访,可见直写的寺名,上方加有‘敕赐’二字,字旁刻有龙纹衬托,中间写底‘承天禅寺’格外醒目。我们无法从寺匾门额证实传言真伪,但是,由此事可知该寺确实源远流长,传说颇富神秘色彩,而寺里亦多古迹。该寺石铺的古道旁,矗立两塔,其一为传说神奇的‘飞来塔’,另一则与之高低相若形体划一对峙而立。虽然表面看似相同,可是飞来塔常年清净,一尘不染,另一则鸟粪满柱,飞尘粉饰,不忍卒睹。进香者每每伫思良久,思不出所以然来。凡此古迹共有八处,另有‘月台倒影’、‘石龟食米’、‘狮子吐烟’、‘石梅花香’、‘一尘不染’、‘龙王井’、‘鹦哥吐雾’等奇观活景,为世人所乐道,而这些传闻,越传越远,越传越神奇,至今,只堪怀古幽思,已无从查证。而不为传说佳话所变者,唯是寺内宏伟之建筑,寺内有禅堂、念佛堂、法堂、祖堂、客堂,宽敞轩伟,计有六大幢房,大殿可容千人,寺里常住六百多人,俨然一丛林古刹。

师未上承天寺出家之前,自以为福浅德薄,出家之后未成道之前,若广受十方供养,恐偿还无期,道业难成。因此,当师决志出家后,亦随即在家里学著减衣缩食少眠,为进入空门铺路。及至能够日中一食,树下一宿,不依床铺止息,方肯祝发为僧。出家后专志苦修,食人所不食,为人所不为。承天禅寺以‘佛喜转瑞,广传道法’八字传承法脉,当时承天禅寺住持为‘转’字辈的转尘上人,而师则拜在苦行僧瑞舫法师座下,由此亦可知师心志所在。

瑞舫法师苦行过苛,不幸英年早逝;师虽拜在瑞公座下,而实际教化广师的任务,完全落在转尘上人肩上。转公知师根基深,将来必为法门龙象,因此,鞭策甚紧,时时耳提面命。某日,大家出坡工作;近午,收工返寺时,正闻午斋云板价响;由于丛林人多,供众不易,平日省吃俭用,汤汤水水,没有滋养,加上出坡卖力,众人都饿得发晕,顾不得把工具收拾好,纷纷挤往斋堂。师本亦想赶往斋堂,可是为转尘上人叫住,命其将所有工具归位;当时,师也饿得四肢发软,两眼无力,一边收拾,心心里边一直不是滋味,心想:干这么粗的活,吃这么差的饭菜,又受此奚落,何苦来哉!嗔心一起,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和尚不干了,信步朝山门外走去。没有多远,又自忖道:我不是决志苦修,专为了生死而出离吗?今独为一点苦差事闹意气,岂不有违初愿吗?经自己下一转语,忽觉志气昂然,一时倦怠、饥饿、不满,全部抛却九霄云外。遂至转尘上人跟前覆命,转公允其随众入斋堂,并叮咛一句:‘吃人不吃,做人不做,以后你就知!’自此以后,师更刻苦自励,不敢兴退却之念。

师由于自小不曾受过教育,大字认不得几个,既不能讲经,又不善敲打唱念,经常为人所不耻,自己也觉苦恼。心想:虽然少吃少睡少穿,可是仍然无法上报常住下化众生。于是,决意植福报恩,每天为大众盛饭,等大家吃饱,然后将掉落于桌上地下的饭粒收拾起来,也不重新洗过、蒸过,就吃将起来。若有远来大德高僧,则为倒茶水、送洗脸水、递毛巾、拖鞋、放洗澡水,或搬砖运瓦、砍柴、煮饭、洒扫、洗刷……,举凡一切粗活贱役,极力承担,从无怨言。

五、常坐不卧,念佛得证

师执贱役修福十余载,后被委派为香灯,每天早起晚睡,负责清理大殿,以香、花、灯、烛供佛,并打板醒众共修等工作。某次,师睡过头,慢了五分钟敲板,心想:六百人同修,每人错过五分,一共怠慢了三千分,此因果如何承担得起?遂于大殿门口跪著,一一与大众师忏悔。师责任心重,罪己甚严,自此以后,每天于佛前打坐,不敢怠慢。由于警戒心重,一夜惊醒五六次,就在惊警戒慎之中,醒醒睡睡之间,师自然而然打下‘不倒单’的基础。

一九三三年,民国二十二年,师已进入中年,却仍未曾受具足戒;师自弱冠出家至今已二十二年矣!其所以迟迟不肯受比丘戒,承担如来家业者,实恐上欺佛祖,下瞒众生,外负师友亲恩,内负己灵。及至,于鼓山寺精进佛七中,得证念佛三昧,方许顶戴如来,前往兴化龙山寺受具足戒,得自在云游身。

一般人只知道是参临济禅开悟,不知师实是于念佛先得力而后参禅。师于鼓山寺佛七中所见,只能从一外国参访者与师的对话中,得知一二。师谦谨朴素地答覆这位远地参访的异国同道说:‘当时,在念念念佛声中,忽然之间,身心皆寂,如入他乡异国,睁眼所见,鸟语、花香、风吹草动,一切语默动静,无非在念佛、念法、念僧。此种景况绵延三个月未曾中断。’

佛说阿弥陀经有云:‘复次,舍利弗,彼国常有种种奇妙杂色之鸟,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是诸众鸟,昼夜六时,出和雅音,其音演畅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如是等法,其土众生,闻是音已,皆悉念佛、念法、念僧。’又言:‘舍利弗,彼佛国土,微风吹动,诸宝行树,及宝罗网,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种乐,同时俱作,闻是音者,自然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由是经典所宣,与师所见对照,佛陀慈悲,师父慈悲,虽然是轻描淡写,可是于我辈凡夫确是如雷贯耳,轰隆价响,谁也无法装聋作哑,佛陀所言,师父所证,句句实言,于念佛大法能不深信乎!

师经此证验后,决志潜修,为得自在之身,遂于转尘上人应允与叮咛下,前往兴化受戒。师受戒归来后,即积极准备入山苦修,转尘上人知其功夫扎实,龙象初具,遂允其上山独修。上山时,师只携带四套简单换洗衣物,五百钱米(约十多斤米),即满怀希望迈向承天寺后山——清源山,准备作一番活埋。

六、清源潜修,误入虎穴

清源山,在府城北面,是一座茅草丛生的野山,罕无人烟,山如积木,一山附在一山上,呈梯田状,渐往山后爬升,一山比一山高。后山高多树,有乡民赖砍柴为生,渐成村落,山有小路,可通往府城,村民常由后山朝清源山方向入泉州城卖柴火。相传,大陆古城皆以子午线为准,府城座落方位,都以正北朝正南,以示正心,提示府尹办事亦当如府城居位,一丝不偏,公正不阿,泉州城即是依此道理建立的古城。

师破晓出门,想于清源山寻一隐蔽清幽山洞安身,及至清源山,只见一山山相叠,前山莽草遍野,漫无人烟;后山丛林密布,隐见屋宇炊爨。师曾风闻草莽之山多虎,有木之山多人,盖有木之山,必有飞禽所在,粪便满地,虎怕沾身皮烂,故常避居莽山。师想:‘我居山修行,当避人烟如虎避粪;虎为纹身藏草莽,我为悟道锁深山。’于是,顾不得人虎相遇怎么招呼,一意只为修行觅个立命安身所在。

以师当时脚力,从破晓出发,竟至过午方至山脚下;因山壁陡峭,山路难行,只好卸下罗汉鞋,四肢攀附山壁,一步步匍匐而上;向上爬行未远,忽见一状似平台小山,贴紧在另一山上,似甚隐密;及至,见一小山洞,洞宽五六尺,有两个出口,一边高一人许,一边只容半蹲始可进出,洞中有一平台,余则荡然。

师初上山,身心具疲,乃放下行囊,于石台上安坐。由于远离城市喧哗,一时身心轻安得未曾有。师于洞中稍事安顿,两三天清静无扰,自得其乐。

一天,师与往常一样在洞中坐禅,忽闻一股强烈腥膻,随风飘入,心里正觉奇怪,隐约之中,似有一庞然大物入洞来,随即睁眼瞧瞧,没想到竟是一只猛虎,心中大惊,脱口叫出‘阿弥陀佛’。这只猛虎,万万也没料到,此乃森林之王蛰居之所,居然有此‘师’吼,心里没有准备,猛然之间经此狮吼,竟也落荒奔逃。猛虎于惊魂甫定后,重整旗鼓,挺胸迈步,一步步逼向洞中,并不时闷吼,怒目投向法师。

七、猛虎皈依,人猿送食

师见猛虎奔出后,稍一收心,自想:‘若是我过去欠它一命,此世还它一命,自是因果相酬。’又想:‘若不是,岂不因因果果应应报报永无了期吗?’法师心意未定,猛虎已入洞来。师言:‘阿弥陀佛,老虎莫嗔!冤冤相报,终无了期;你是在地的,我是出外人,你这个地方让与我修行,以后我成就,必当度你。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猛虎见师念念有词,不知是懂还是不懂,停在那儿没有进一步的行勤;法师只顾一心念佛,静待奇迹出现。没料到猛虎竟然颔肯称臣,点了点头,温顺地向洞外走去,伏在洞口站起卫兵当起护法来了。师见此状,心想:必是龙天护法庇佑,诸佛菩萨加被,否则难逃虎口。自此,信心大增,志意更为坚定,遂默默许愿,此生若不悟道,愿终身埋首洞内,永不出头。

师自降伏猛虎后,与虎朝夕相处,了无畏惧,虎亦顺若家畜,乖巧而略通人语,后竟率虎妻虎子回来,于师前戏耍,大献虎舞;又向师频频点头,似有所求,师遂为其授三皈,开示法要。

师虽处人间仙境,了无牵挂,可是,地处荒山,又多草莽,无野菜充饥,师所携道粮滴粒不存,而师定境日深,耽乐禅悦不喜远走。每逢饥畅辘辘,师总低下头来,看看肚皮,拍它两下,然后劝慰它说:‘咱们商量一下,请你稍微忍耐一阵子,我们再坐一会儿,你不必著急,等我修好,再给你吃好的、穿好的!’就这样,师又悠游自在进入定中,忘却物我,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呀!

‘呱噜!呱噜!’师虽心乐禅悦,可是却苦于身躯不听使唤,越叫越大声,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声如雷鸣,再怎么劝,它也不依你了。就像小孩子吵著要吃糖,一次哄他,两次哄他,或许还能安抚得来,但是,太多次法不灵了,不是大吵大闹,就是大哭大叫,不给点吃的,绝对是得不到安宁的。师于百般无奈下,先试著泡茶,把整个五脏庙灌得满满地,可是出定一看,全身由头到脚皮肤都呈黄褐色。改喝白开水,则全身变得浮肿。一气之下,横心不吃不动,只管深入定中,看它如何!渐渐地,只剩一层皮包骨,接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最后,终于一动都不能动。至此,师始觉大事不妙。于是,运用精神力量推动身体,经过一阵观想,先是手掌稍有知觉,渐而能动;接著脚趾也渐渐由知觉而后能移动,身体各部门随著恢复知觉。然而,全身依旧无力,起初勉强可以在地上爬行,依靠洞壁移步,然后绕著坐椅缓步经行,休息一阵子,然后拖著疲惫之身出外觅食。师常常因为极力参究,久未进食,等到无法再拖下去,却为觅食走著出去,爬著回来。

一日,正饿得发慌,见远处有一群猴子戏耍,只见它们吃著一粒粒树子,津津有味,不觉垂涎三尺,肚子更饿得受不了。师一边看看猴子,收回眼光,又看看自己,不觉莞尔,师想:当下的我,这付德性,与树上的猴子,又有什么差别呢?它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呢?随手由地下捡拾树子吃将起来。猴群见有人加入它们的行列,颇觉讶异,彼此交头接耳,鼓噪起来。过一阵子,见师手上已无树子,竟纷纷由树上丢下新鲜树子送与师食。师食树子后,竟自觉目光炯炯,精神焕发。自此,这群猴护法竟也深谙人情世故,经常摘取树子、水果送到洞口供养法师。(屈映光老居士,为祝老和尚七十大寿,曾有‘人猿送食猛虎皈依,现届古稀仍是忘形,敬祝佛寿无量’正是写的此段。)

虽然,吃饭问题稍获安顿,可是人总是人,这种艰苦的日子,真是难熬。一日,师正觉心中郁闷,忽见群鸟在空中飞翔,树上啼鸣,似甚安然。师想:人为万物之灵,何以不能自然生活?于是,抛弃胸中郁郁,决定效法飞禽,顺应大自然,自在随缘度日。

八、树薯充饥,自然度日

后,师于地下挖出一大块‘树薯’,重五六斤,如获至宝,珍惜非常;每次,师只切下一块细嚼,剩下的又埋藏土中,把肚子骗饱了,马上钻入定中,下次出定,再挖它一块,就这样挖挖吃吃,五六斤树薯,居然维持好几年的饮食无缺。据师自说:挖下一块,剩下的部份再埋进土里,缺口部份,过一段日子又长出小小的树薯,因此,虽然只有五六斤重的树薯,竟也生生不息,帮法师很大的忙。由于久住山中,野食渐成自然,遂断人间烟火食,成了一个十足的自然人。

某日,师正在洞中参禅,忽闻后山传来惊叫声,师急忙出外探个究竟,只见三五柴夫,站在后山指著山下猛虎嚷嚷;师招呼他们:不必害怕,下来没关系。可是谁也不敢下来,也不再喧哗,大家以惊讶的眼光看著法师。师才恍然,忽又莞尔:我不怕,怎教他们也不怕呢?遂转过来对老虎说:‘你们看看,你们前世造孽,嗔心太重,生得这付凶面孔,人见人怕。去!去!’经法师这么一说,几只老虎识意地跑开了。柴夫们为赶市集,个个急急忙忙下山,也将他们所见所闻,随著柴火传遍了整个泉州城,‘伏虎师’号,不胫自走。

自此,柴夫们经过,总会留意师父行踪,偶或遥见,也会打个招呼。可是,有一阵子,柴夫们因久不见师影,议论纷纷。某位柴夫好奇,遂攀岩附枝上山,前往洞中探视,只见师闭目静坐,状甚安然,不敢打扰,悄悄地离开了。过些时日,又不见师父行踪,再拐进去瞧瞧,师依然故我,这样几次后,心中不免怀疑;于是跑去承天禅寺,禀告转尘上人,转公告以‘入定’,柴夫似知不知,也就不以为奇。可是日子一久,这群柴夫也就甚觉纳闷,虽说他们是乡野无识,可是,谁能相信,人可以不吃不动,坐这么久?于是入山洞中,试与师呼叫,师无言以对,摸摸鼻孔,也没呼吸进出,他们料定师是必死无疑。又有人往承天禅寺通报,以人死入土为安,应早料理,不可任弃荒郊。

经久通报,时逾百二十日,转公亦自觉不对,可是又不敢遽尔断定。于是,一方面请人上山准备柴火,为师火化。另一方面,速与弘一大师捎信去,请他老来鉴定生死。当时,弘一大师正在福建永春弘法,获函,即托人来讯阻止,千万不可鲁莽从事,候其来视再作决定。

九、柴夫一炬,弘公三弹

弘一大师前来承天禅寺后,遂与转尘上人领数人上山;弘公在洞中左观右审,表情肃然而赞叹道:‘此种定境,古来大德亦属少有。’遂在师前,轻轻弹指三下,众人随著转公一齐步出洞外,朝后山碧霄岩漫步而去。碧霄岩乃广老之法师——宏仁老和尚住处。宏公与师相约于山中苦修,一在山下洞中参禅,一在山上岩中念佛。大家来到碧霄岩,茶未泡开,师已出定,上山来与弘一大师、转尘上人、宏仁诸师顶礼请安。

弘一大师谦谨,不肯以长辈自居,亦与师相互回礼。师言:‘大师至此,不知有何训诫?’弘公言:‘不敢!不敢!打扰清修,罪过!罪过!’相互寒喧几句,弘公见事情已有个了结,遂与师言:‘这里没事,您还是请回吧!’差一点付之一炬的生命,举世震惊的大定,就这么简单几句就带过了。弘公恐又干扰广师修行,遂循后山小路,绕了一圈出山去。古来大德行持,竟都如是简朴、谦谨,而又周到。

师自从此番大定后,一路快马加鞭,极力参究,及至证悟,前后穴居共历十三个寒暑。一般人不要说在那么艰辛的荒山上独处十三年,就是在家里万物具备下,一个人独自地面对自己,孤寂地呆守一个日夜,也都是一件非常恼人的事,何况在举目无人的山洞中,坐上十三个春秋呢?单就这份耐得住寂寞的能力,已非我们凡夫俗子所能想像,更甭论自内证验那难忍能忍、难行能行的心路历程了。当然,法师自得其乐、法喜自在的证验世界,也非吾人所能揣知,吾人亦无法与其同享,这是属于法师苦修的代价。大自然的法则,本来就是平等的,在这里失去的,必然从别处捡拾回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修行上,没有任何便宜可占,也没有任何取巧诈伪处,都是步步踏实,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

师悟后,常自思惟:若不下山度众,就如洞穴为石头所塞,无法进出,洞里再有怎么了不得的东西,也无法与世人共享,最多不过自给自足,作个自了汉罢了。如此,不但辜负佛恩,亦有违初愿。于是,毅然决然,搬开心中这块大石,信步迈向苦海众生,为作慈航明灯。此时正是民国三十四年,抗战胜利那年,而师已五十五岁矣!

师回承天寺后,自然引起一阵骚动。大众中,有以好奇眼光,面对眼前衣衫褴褛的‘山顶洞人’,有以怀疑的眼光,看看才不出众、貌不脱俗的他,如何能有出类拔萃的证悟呢?然而,大部份的同修,都以怜悯、敬佩的眼光,付予较多的关注,看他三衣拼成一衣,还遮得东来犹露西,三餐挤成一餐,尤其有一顿没一顿的,心中有无限的感慨:修苦行还真不容易呢!不管寺里大众以什么眼光看待,以什么言语相向,师仍一本忠厚谦谨的态度,和颜悦色地待人,看不出上山前、下山后究有什么差别。师依然我行我素,白天与大众分忧解劳,晚上大殿一坐,悠然自得,从外面永远看不出十三年的洗刷,到底展露出什么晶莹的面目来!

十、白眼相向,如沐春风

师回承天禅寺不久,摆在大殿的香火钱丢了。当监院师与香灯师传出这个消息,举寺哗然。师没回寺以前,从来没掉过香火钱,师回来没多久,举寺赖以维生的香火钱居然不翼而飞,而且让大众直接连想到的就是—广师每天夜里都在大殿里坐禅,若说有人动手脚,第一个知道的应该就是他,既然他没有反应,那么偷香火钱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选是谁呢?在大家心目中也就不言可喻了!

自此,整个寺里上下,大家虽然都不明说,可是只要一进大殿,或碰到法师,没有不以白眼相向的。古人说:‘万夫所指,不病而死。’师在众人默摈之下,一句表白说明的话也没出口,一点不满怨怼的心也不起。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多礼拜,大家仍然怒目相待,师依然如沐春风。这时候,监院师与香灯师才出来讲话,揭开这段公案的谜底。原来香火钱并没有掉,这只是监、香二师想藉此事考验广师,究竟在山上十三年,历练出什么样的人格来!没想到广师居然在众怒之下如沐春风。经监院香灯这一表白,大众师都自觉惭愧,这一个多礼拜,天天怒目所向的竟是一个人格完美、超然物外的道人。大家除了生起一份愧疚不安之心外,倍生一份敬佩赞叹之意,而师却依然故我,不为毁誉得失动容。

民国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端午节后,福建永春林氏至承天禅寺一游,与师有缘,师告之曰:‘你到台湾教书,务要与我来信,台湾佛教受日本神教影响,已是僧俗不分。我与台湾有缘,将渡台兴建道场,度化众生。’林氏当即应允,且与师相处旬日,洽谈甚欢,并皈依座下,发心终身护持。六月十七日,林氏向师辞行,准备来台。临别时,师言:‘如不能成行,可再来谈谈。’林氏亦不知所以,别师上船后,只觉师话中有话。没料到,船出海后,忽逢台风,不能远航。林氏下船后,即先奔告广师。师已在殿外平台等候,见林氏至,哈哈大笑谓林氏言:‘我知道你会再回来。’次日,林氏急于赴台,遂与师言:‘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时成行?’师言:‘二十日晚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可抵台。’二十日午,果得船行通知该晚上船。林氏又向师拜别,师再三叮咛,必须来信联络。临行,师并祝一路顺风。后,果如师言,一帆风顺抵台。

十一、日月照洞,涌泉献瑞

林觉非居士抵台后,即常与师联络;民国三十六年夏,师遂在林氏安排下,与台僧普旺法师(基隆人,后改名普观,为基市佛教讲堂住持,现已圆寂),由厦门乘英轮渡台。

初,住新店空军公墓下之日式空屋。三十七年,于新店街后石壁上开凿广明岩(即现之广明寺)。三十九年,再开创广照寺。四十年雕凿‘阿弥陀佛’大像,是年冬,佛身已告竣工,正将开脸,不知何因,师忽离寺,工亦告停,四十一年由粤籍李文启老居士募资完工。师离寺后,遂于土城成福山上,觅一天然大石洞,恢复往日隐居的生活。师所居住之山洞,高两丈有余,深约两丈,宽有数丈。因洞口朝东,日月初升,光即入洞,师为之命名‘日月洞’。洞原无水,师住洞之日,泉忽自洞内石隙涌出,顺著山草流下,师急筑小池蓄之,泉清凉可口,饮之顿消暑苦。师喜获灵泉,遂于四十一年春,于洞前盖木屋三间,左连厨房,中供地藏菩萨。是年,又于洞之上方搭一茅棚,有传觉、传波两位弟子同住,并指派传意法师为日月洞监院。

四十二年,师又上山顶,在大石前再搭一小茅棚自住。间有大蟒于深夜至师处,毫无惧意,师为其授三皈。有一日,山下有一邻长诸子,偶遇大蟒,率众持棍欲扑杀之,师于山上听喧哗声,急出告诸大众:‘蟒已皈依三宝,切莫杀害。’众闻师言,遂各散去。师自移锡日月洞内,鲜有人知,三度大定后,方为世惊。

四十四年春,板桥女信众在土城半山购地供师,该山俗称火山,原为一片竹林。师由小径入林内,砍竹约三尺长,再以铁丝捆绑成一竹筏,离地数尺,系于生竹上,师即于上跏趺,有如史前先民生活。后即辟地搭盖瓦房一间,供奉佛像,余则草建茅棚。

四十五年,师回新店,至四十七年底,再上土城火山。四十九年建大殿,自此始命名为‘承天禅寺’,改山名为‘清源山’,遥念师出家面壁之本源。五十一年再建三圣殿。五十三年顺信众之请,飞往花莲,旋转台中,并于清水山上南寮兴建广龙寺。师数月未得回山,承天寺监院藉称三请于师,师不归,遂将寺中常住积蓄按等级分发,各自散去。五十三年底师回承天禅寺,重整旧观,并建山门及方丈室。

师自来台迄定居承天寺,前后历十七年,深居简出,不欲人知,而此中所受煎熬迫害,亦不曾为外人道。末世道息,师亦自忍让不以为异。常有人与师建言:‘这些无法无天的坏人,应该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师回说:‘好人要度,坏人也要度。我们应该惭愧,自己德能不足,无法感化他们,不应以嗔恨对嗔恨。’

十二、禅净双修,示佛典范

师系禅净双修之苦行头陀,以其一身示佛典范;除雨天外,夜露坐,数十年如一日,破晓时,只见满山林木草丛上,皆露珠晶莹亮丽,唯独师坐处,约数尺直径周围全干。由于师慈悲方便,加上定慧禅功莫测,每日来山访问者日众。有虔诚皈依,求师开示法要者,有好奇凑热闹者,有自视非凡来比试禅定功夫者,各式各样的人物皆有,而师以一不识字老人,对答应付自如,佛法之不可思议,诚不谬也。今随举数例奉献读者:(一)某日有某教授,自认禅定功高,一大早撞进老和尚禅堂,一语不道,自个儿坐将下来,老和尚亦默默无言以对;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这位教授开口了:‘老和尚!您看我这是第几禅?’老和尚言:‘我看不出来。’对曰:‘听说您禅定功夫很高,我已到了第四禅,您怎么看不出来?’老和尚答说:‘我三餐吃饱没事干。’然后随手拿一团卫生纸,嘴巴动几下子,转过头来问:‘卫生纸在跟我讲话,你听到没有?’教授犹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默默而退。

(二)某师来访,与老和尚言:‘我在外国时,每次遇到地震、台风,经过我作法以后,地震、台风都消失了。’老和尚对言:‘我什么都没有。’二次来访,某师又说:‘老和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老和尚答说:‘我每天吃饭、睡觉、还散步。’禅定功夫是自然的,没有个我在作什么,不执有也不滞空。人言我‘有’什么功夫,老和尚即对以‘无’;人执‘无’,则又以‘有’对。某师要走,向老和尚说:‘请老和尚到国外来普照!’老和尚诺曰:‘你到我就到!’某师以为老和尚要大显神通,整装回侨居地,不见老和尚到来,心里觉得纳闷。再次拜访老和尚时,即询以:‘老和尚不是说我到您就到吗?许久怎不见您老人家到来?’老和尚笑曰:‘你来我这里,我怎么对待你,怎么言说,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回去把到这里我所说的说给他们听,不是你到我就到吗?’恍然大悟,默默无语。

(三)某日,某清修法师来访,语老和尚言:‘我修某某三昧数十年,今来台觅地修行,请老和尚开示!’老和尚对曰:‘您修某三昧数十年,应该由您与我开示,我没修过什么三昧,无法与您言说。’某法师又言:‘我想闭关,大约要几十坪地,外面弄个小花园,您老看如何?’老和尚对曰:‘我们闭关,到底是心要闭关,还是身要闭关呀?若是心要闭关,我们这个四大假合之身已经够大了,若是身要享受,五大也不够。闭关是关六根,修心不是入地狱。’

老和尚与人对谈,从不假思索,直言以对,没有人情可攀,没有面子可护,完全是直心道场。

十三、拜山请益,蔚为风气

由于慕名来者日多,老和尚经常有一段日子禁语,可是虽在禁语中,还是止不住朝山的人群。每逢星期六或例假日,都有人沿著石阶,三步一拜,朝上山去。他们或三五人,或数十人,或数百人不等,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并有身体残缺者,然皆以十二万分的虔诚,诵念著弥陀圣号,或地藏菩萨尊号,不论酷日、寒风、秋雨,蓦直地拜下去,匍匐在地上三个多小时;上山与老和尚叩个响头,打个招呼,或让老和尚摸摸头,简单话个家常,大家都会如获至宝,沾沾自喜。

亦有专研佛法的出家、在家信众,将自己数年解不开打不破的疑虑,拣拾清楚,一齐上山与老和尚当面清点。如某师问:‘闭关时,在吃的方面,是否要愈吃愈少呢?’答:‘不是的,顺其自然,也就是要正常。要无所挂碍,要无我才是闭关,如有我,有吃多少的观念,那就不是修行,而是执著。’有问:‘初出家的人应怎么修行?’答:‘应先修一段苦行,也就是应该粗衣淡饭,勤劳作务,不论是挑水、搬砖、种菜、洗厕、劈柴、烧水……等,都要做,多做苦工,智慧就容易开显。而初入门的人,要把心安住,最好一心念阿弥陀佛!’问:‘做苦工就是修苦行吗?’答:‘一切都不计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别心,就是修苦行。’又问:‘闭关时,有时不想吃,所以不吃,可以吗?’答:‘故意不吃,火气会上升,不能修行,不想吃的念头起来了,那还是执著,不想吃,是有一个你不想吃在。’又问:‘有时不吃,反而觉得轻安。’答:‘那只能轻松几天,是暂时的现象。因为我们还没到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境界,所以,执意不吃,身体会虚弱下来。’

除了拜山、请益的人络绎不绝于途,寺里每逢老和尚生日、七月信徒大会、打佛七、每月阴历初的第一个礼拜天‘大悲忏’法会,也都经常挤满了人潮,寺里大众,不分老少,大家为度众忙得不亦乐乎。某位常住自觉我执太重,一直突不破。有一天,跑到老和尚面前,跪著恳求师父慈悲,想个办法帮他破解。老和尚满口答应,常住亦喜不自胜,雀跃不已。某日,正逢法会,大众忙得不辨东西,忽闻老和尚在大众面前喝斥那位常住,大家亦不明所以,只觉得有些不同凡昔,老和尚从来不曾喝斥常住,有事也都私下和颜相劝。过些时,只见这位常住整装捆包,跪在老和尚跟前,泪汪汪准备辞行,老和尚笑著说:‘你不是要我帮你破我执吗?怎么才下一针砭就想走了!’他如梦初醒,破涕为笑,叩首而退。

间亦有人在老和尚面前告恶状,说是:‘某某法师将寺里的银两,拿到南部购地建庙,老和尚,您要留意小心!’老和尚对曰:‘喔!只在南部盖一间,这实在太无能了,怎么不多盖几间,最好到外国也能建几间。’谣言止于智者,老和尚对于座下的执事,有绝对的信赖,有人自叹寺里留不住人,实应向老和尚看齐才是。

十四、人无老少,普劝念佛

老和尚八十岁左右,牙已全无,兹后即渐饮流质,夜亦进屋禅坐,十几年来不曾下山。今年九十二,垂垂老矣,然犹硬朗如昔,精神焕发,目光炯然有神,教人不敢正视。每有人询及师几十年修行证什么境界?得什么三昧?师只是摇头,说是什么功夫也无,年纪已老没有三昧,只是老实念佛!

师常劝人念佛,每有轻慢者,师常恳切慈悲劝勉:‘念佛也不是简单的,必得通身放下,内外各种纷扰,都要摒弃,一心清净称佛名号,然后才能相应。要能将一句六字洪名,念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不要有一丝疑念,其他杂念自然消除,决定会证到一心不乱。如果你们信我的话,老实念佛,行住坐卧,不离这个,甚至在梦中都能把持得住,把一句佛号谨记在心,不为六根尘境侵扰,到了这种地步,自然心不贪恋,意不颠倒,等到功夫纯熟,西方极乐世界自然现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又说:‘你们看,螟蛉无子,每次拣选小虫,放入黄土块中,天天对小虫嗡嗡价响,你们知道,它在说个什么?它在与小虫说:你要像我!你要像我!就这样把别人的小虫,化成自己的子嗣,一出块垒亦成螟蛉。我们念佛修行,当学螟蛉,专心一意,超凡入圣。每天摒绝根尘侵袭,天天念佛,念的是我要像佛!我要像佛!日后功大成熟,当来必定成佛!’‘念佛如有散乱心,怎么办?’答:‘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念,把全付精神投到六字洪名就对了!’问:‘老法师,你看带业可以往生吗?’答:‘带业不能往生,古德所言“带业往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你有愿心往生极乐世界,临终时,若业力大于念力,那还是不能往生,但若念佛力大于业力,就能往生。’总说一句,人无老少,师总是劝人念佛。师已入古稀之年,为度众生,极力支撑,明眼人士岂可错过!

广公上人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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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于逊清光绪十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诞生于福建省惠安县黄姓家中。因家境清寒,其兄无钱娶妻,师四岁,父母将其卖至晋江县城南门外李家作养子,父李树,母林菜。师自幼即体弱多病,惟宿其慧根,随母奉佛茹素。稍长,养父母相继去世,所遗田地,近亲觊觎之。师深感世事无常,顿萌出家之念,遂将田地分送近亲,投泉州承天寺出家。

承天寺之方丈上转下尘老和尚,命师皈依修苦行之上瑞下芳法师。瑞公即命师作外坡职事,如种菜除草等。其后由于特殊因缘,曾往南洋有年,迨返承天寺,年已三十有三,方在上瑞下芳法师座下披剃,法名照敬,字广钦。师出家之后,专志苦修,食人所不食,为人所不为,常坐不卧,一心念佛。

民国二十二年,师谒莆田县囊山慈寿禅寺妙义老和尚求戒,时年四十二。具戒归来,师决志进一步潜修。遂请得上转下尘老和尚之应允,携带简单衣物及十余斤米,前往泉州城北清源山,觅得半山岩壁石洞为安身之处。师在深山洞中坐禅念佛,米尽粮绝,即以树薯、野果充饥,山中多猴虎,久之,人兽相处了无畏惧,遂有猿猴献果、猛虎皈依之事,‘伏虎师’之雅号乃不胫而走。

(广钦老和尚入定珍贵照片)

师常入定,曾一定数月,不食不动,甚或鼻息全无,众人误谓师已圆寂,屡请方丈准备火化。时律宗高僧弘一大师,卓锡永春普济寺,闻之,赶至承天寺,即同方丈上转下尘老和尚等数人上山探之,方晓师在定中,甚为赞叹,乃弹指三下,请师出定。

凡兹岁月,已历一十三载,民国三十四年(乙酉)师下山返承天寺,次年秋挂搭于厦门南普陀,住后山石洞礼佛。民国三十六年(丁亥)师年五十有六,于农历六月十五日由厦门乘英航号轮船渡海来台,十六日午抵基隆,先在极乐寺、灵泉寺、最胜寺等处挂搭,七月初,复往台北芝山岩,中秋后再往新店吊桥南岸半山上之日式空屋,是时亦常往返于台北法华寺,于该寺有夜度日本鬼魂之事。

民国三十七年(戊子)春,师于新店街后山壁间凿石洞,命名广明岩(今之广明寺),四十年再于右后方上侧大石壁雕‘阿弥陀佛’大石像,左下凿石洞(现广照寺内天君殿);大佛龛总高二丈六尺,宽一丈九尺,深九尺,佛身高二丈一尺,莲座宽八尺,深六尺,高三尺,是乃开台湾凿石佛风气之先。

四十年(辛卯)十一月,师闻土城三峡交界处成福山上有一天然古洞,即率徒四人,攀藤而上,果获一大石洞,高两丈余,长数丈,深可两丈。师是夜独住洞中,洞口朝东,日月甫升,光霞入洞,故师以‘日月洞’三字名之。洞顶有泉,而泉水清澈,饮之甘美可口,神清气朗。自此师复过隐居之生活,四十一年五月始盖洞外木屋三间,中奉‘地藏菩萨’圣像。师留山三年,并于洞顶另盖茅棚接引弟子同修。四十二年二月师又上山顶大石前搭一小棚自住。

四十四年(乙未)三月,板桥信众在北县土城火山购地供师,即今承天寺所在,该地原系一片竹林,人迹罕到。师等由小径入林,砍竹约三尺见方,并将砍下之竹编为床榻,上敷细草,趺坐其上,谓随众曰:‘坐此甚好,汝等可返。’五月间,辟地搭盖瓦屋一间,供奉佛像。次年再回新店广照寺。

四十七年(戊戌)年底,师复返火山。次年(己亥)又添茅棚数间。四十九年(庚子)四月,兴建大雄宝殿,为纪念祖庭,命名‘承天禅寺’,火山则称‘清源山’。五十一年再建三圣殿。

五十二年(癸卯),是年师七十二岁,曾应善信之请,往花莲天祥住数月,协建祥德寺,(今天峰塔即师当时茅亭禅坐之位),旋应中部弟子请至台中龙井山上之南寮,创建广龙寺。五十三年(甲辰),师再返土城承天寺,年底建山门,并将茅棚改建钢筋水泥之方丈室,相继于五十四年九月建斋堂及厨房,承天寺的初步建设,于是完成。

承天禅寺初期之砖瓦房,系匆促建成。时日既久,地基陷落,墙壁龟裂,故于民国六十五年春,开始重建。首先将三圣殿前之女众寮房,改建成两层钢筋水泥楼房。次年秋,开山整地,拆除旧有之三圣殿、斋堂、厨房、大雄宝殿、男众寮房及方丈室等。六十七年春,于大雄宝殿原址上,建三圣殿与两层寮房,再依山坡地形,建祖师堂;于斋堂原址,复建两层斋堂及厨房。六十八年启建新大殿。七十二年大悲楼于新大殿右侧山坡下奠基,今大悲楼结构体已近竣工。

民国五十八年,师又于土城乡公所右后方,创建广承岩。六十七年,该岩复建华藏塔,其后大雄宝殿、两厢禅房、地下室、藏经阁、罗汉殿、讲堂及上下楼禅房,亦陆续建成,后又翻盖地藏殿等,完成现今之新貌。广承岩之建筑,由传斌法师主其事。

七十一年(壬戌)九月,师又派随侍左右十多年之弟子传闻法师至高雄县六龟乡宝来村,创建‘妙通寺’。迄今大雄宝殿、五观堂、念佛堂、女众寮房均已落成,行将供师灵骨之‘灵山宝塔’亦正兴建中。

七十三年七月,师移锡该寺,并于七十四年十月传授三坛大戒,求戒之四众弟子,多达数千,并启建水陆大法会,广度众生,盛况空前。

师起居简朴,平易谦和,纵年近百龄,行不用拄杖,不用人搀,身轻体健,动作敏捷,住则常坐不卧,并时坐于室外,或露天、或廊檐下。食则自七十八岁,改以流质。

七十四年岁末,师以看承天禅寺之大悲楼建筑为名,急欲返北,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由传悔法师南下,二十六日迎师回承天寺,北部四众闻讯莫不蜂拥以至,次年正月初一清晨,师召集各分院负重任之弟子及承天寺大众,一一嘱咐,并言圆寂后火化,灵骨分别供于承天寺、广承岩、妙通寺三处。早斋后即示意欲返妙通寺,众以师意既坚,不敢强留,即送师南下。

师抵妙通寺后,日以继夜念佛,有时自己亲打木鱼并嘱弟子一起念佛。初五,师瞻视清澈,定静安详,毫无异样。午后二时左右,忽告众曰‘无来亦无去,没有事’之语,并向徒众颔首莞尔,安坐闭目。少顷,众见师不动,趋前细察,乃知师已于念佛声中,安然圆寂。

(广钦老和尚舍利)

综师一生,贫苦孤露,坚毅笃朴,宿慧萌芽,潜修百苦,卒致彻悟。渡海来台,冥阳两度,禽兽驯归,更以禅悦代替火食,历半生岁月,其昭示修行之典范,践履头陀苦行之正则,诚堪与古德共赞。惜以众生福薄,遽尔示寂。惟愿不舍悲智,再驾慈航,广度群迷,导归净土,共成无上菩提,不胜馨香祷祝者也。

师驻锡承天禅寺,自民国四十四年三月起,至七十三年七月,移锡妙通寺止,前后共计三十余年。民国七十三年春,妙通寺初建,农历二月大悲法会后,师即去妙通寺,去前示意,每月大悲法会时,即会返山,如是每月台北高雄,两地奔波。至五月份大悲法会,师虽回山,适逢北部有名的‘六三’水灾,承天路口的积水,深及腰际,车辆不能通过,参加大悲法会的信众,只有六七个人,从此以后,承天禅寺的大悲法会,老人即不再返山了。

是年农历七月,承天寺启建地藏法会时,老人再返清源。可是没有等到法会圆满,在当月中旬,就去妙通寺了。及至十月,老人九十晋三华诞时,又回承天禅寺庆祝,在祝寿佛七中,老人向四众弟子宣布了来年传戒地点,改在妙通寺。(编者补述)

广钦老和尚圆寂赞颂委员会

中华民国七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佛顶尊胜佛母陀罗尼

佛顶尊胜佛母陀罗尼
Ushnishavijaya Dharani

om namo(礼敬)bhagavate(世尊) sarva(一切) trailokya(三界)prati-vi-shishtaya(最殊胜)|
三界之中无可超越者
om 拿摩            巴嘎瓦dei            萨儿瓦         德ra依 楼ki呀   bra地-wi-shi思达呀

buddhaya(觉者) te(向您) nama(顶礼): |
我向佛陀顶礼
布达呀               dei         拿麻

tadyatha(即说咒曰) |
即说咒曰:
达地牙它

om bhrum(种子字) bhrum (种子字) bhrum (种子字)shodhaya(净化) shodhaya (净化) |
om(种子字)(种子字),净化,净化
om 布如母             布如母               布如母              sho大呀              sho大呀

Vishodhaya(清净) Vishodhaya(清净) |
全然净化,全然净化
wi sho大呀                  wi sho大呀

Asama(平等) samanta-avabhasa(普遍照耀) spharana(舒遍) gati(六种) |
您无所畏惧,无可比拟,是一切光的来源
阿萨麻                 萨曼大   阿瓦巴萨                        丝帕ra拿                嘎地

Gagana(如虚空) svabhava(自性) vishuddhe(清净) |
您全然清净,犹如天空体性
嘎嘎拿                     斯瓦巴瓦                  wi shu dei

abhishincantu mam (灌顶我)|
对我,请赐灌顶
阿比 师音 江杜  芒m

Sarva(一切) tathagata(如来): |sugata(善逝) pravacana(教法)
一切如来和诸佛之语
萨儿瓦              大踏嘎达              宿嘎大                bra瓦加拿

Amrita(甘露)-abhishekaih(灌顶) |
以此无死甘露,请赐我(们)灌顶
阿m ri大         阿比些嘎伊

mahamudra(大手印) mantra(真言) padaih(句子): |
以此大手印无可超越的字语
马哈木德ra                     曼特ra                 帕达伊

Ahara(惟愿摄受) Ahara(惟愿摄受) |
积聚,积聚法界一切精要
阿哈ra                      阿哈ra

mama(我的) Ayus(寿命) samdharani |
我生命之持有者
麻麻                 阿优sei             桑m达ra尼

Shodhaya(净化) Shodhaya(净化) |
净化,净化
sho大呀                   sho大呀

Vishodhaya(清净) Vishodhaya(清净) |
全然净化,全然净化
wi sho大呀                 wi sho大呀

gagana(如虚空) svabhava(自性) vishuddhe(清净) |
纯净、天空体性的那位女子
嘎嘎拿                    斯瓦巴瓦                     wi shu dei

ushnisha(佛顶) vijaya(最胜) parishuddhe(皆清净) |
一切诸佛顶髻化身的那位女子,胜利者,清净者
乌诗尼沙               wi架呀                帕ri shu dei

sahasra-rashmi(千光明) sanchodite(惊觉) |
放射千道光芒的那位女子
萨哈斯ra-ra师米                    桑久地dei

Sarva(一切) tathagata(如来)-avalokini(观之女)|
(生来)遍知、具真如的那位女子
萨儿瓦               大踏嘎大               阿瓦罗ki尼

shatparamita(六波罗蜜) paripurani(皆圆满) |
成就六波罗密的那位女子
沙特帕ra米达                      帕ri普ra尼

Sarva(一切) tathagata(如来) mate (母)
一切如来之母
萨儿瓦              大踏嘎大                马dei

dasha bhumi(地) pratishthite(安住者) |
安住十地的那位女子
大夏     布米        bra提师替dei

sarva(一切) tathagata(如来) hridaya(心) adhishthana(加持)-adhishthite(加持) |
受到诸佛心髓加持的那位女子
萨儿瓦          大踏嘎大          赫ri大呀       阿底师塔那           阿底师替dei

Mudre(手印) mudre(手印) mahamudre(大手印) |
大手印,大手印,非常大手印
母德rei         母德rei            马哈母德rei

vajrakaya(金刚身) samhatana(锁身) parishuddhe(皆清净) |
您具有金刚不坏之身
瓦吉ra卡呀             桑m哈大那            帕ri shu dei

sarva(一切) karma(业)-avarana(障碍) vishuddhe(清净) |
您是一切业障的清净者
萨儿瓦         嘎儿麻      阿瓦ra那           wi shu dei

Pratinivartaya(归还) mama(我的) Ayur(生命) vishuddhe(清净)
再度积聚清净我的生命力
bra提尼哇儿大呀        麻麻           阿优儿        wi shu dei

sarva(一切) tathagata(如来) Samaya(誓愿)-adhishthana(加持)-adhishthite(加持) |
您受到诸佛誓愿的加持
萨儿瓦         大踏嘎大            萨麻呀            阿底师塔那            阿底师替dei

om muni muni(智者) mahamuni |
您是能者,能者,大能者
om 母尼  母尼           马哈母尼

Vimuni vimuni mahavimuni|
非常能者,非常能者,具有非常大能者
wi母尼   wi母尼   马哈wi母尼

mati mati mahamati |
智者,智者,具有大智慧者
马地 马地 马哈马地

mamati(遍知) sumati(悲智) tathata(真如) |
您具有了知真如的智慧,您圆满一切
马马地            宿马地         大它达

bhuta koti(实际) parishuddhe(皆清净) |
清净一切诸边(极端)
布大  够滴          帕ri shu dei

visphuta(开启) buddhi(智慧) shuddhe(清净) |
您是增益清净智慧者
wi斯普大           布地               shu dei

He(语助词) he(语助词) jaya(胜) jaya(胜) | vijaya vijaya |
(呼唤声两次)胜利,胜利,大胜者,大胜者
嘿               嘿              贾呀       贾呀        wi贾呀 wi贾呀

Smara(忆念) smara(忆念) | sphara(增益) sphara(增益) |
观照力,观照力,增益,增益
丝麻ra           丝麻ra             丝帕ra           丝帕ra

spharaya(增益者) spharaya(增益者) |
再次祈请增益(观照力)
丝帕ra呀               丝帕ra呀

Sarva(一切) buddha(佛)-adhishthana(加持)-adhishthite(所加持) |
您受到诸佛的加持
萨儿哇          布达            阿底师塔那            阿底师替dei

shuddhe(清净) shuddhe(清净) | buddhe(令觉者) buddhe(令觉者) |
清净者,清净者,令人觉醒者,令人觉醒者
shu dei                 shu dei                布dei                布dei

Vajre vajre(金刚) mahavajre(大金刚) |
无可摧毁,无可摧毁,殊胜无可摧毁
瓦吉rei  瓦吉rei   马哈瓦吉rei

suvajre(善金刚) vajra garbhe(金刚藏)
您是无可摧毁的诸佛心髓
宿瓦吉rei          瓦吉ra 嘎贝

jayagarbhe(胜利藏) vijaya garbhe(全然胜利藏)
您具有胜利的精髓
贾呀 嘎贝                wi贾呀 嘎贝

vajra(金刚) jvala(火) garbhe(精髓) |
您是炽盛金刚的精髓
瓦吉ra      几哇拉      嘎贝

vajrodbhave(金刚升起处) | vajra sambhave(源自金刚) |vajre vajrini(金刚体性者) |
您是金刚之源,源自金刚者,具有金刚体性者
瓦吉ro地巴位                      瓦吉ra 桑母巴位                 瓦吉rei 瓦吉ri尼

vajram bhavatu(作于) mama(我的) shariram(色身) |
令我的身体化为(不坏)金刚
瓦吉ra母 巴瓦杜          麻麻             夏ri让m

sarva(一切) sattvanan ca kaya(身体) parishuddhir(皆清净) bhavatu(作于)
愿一切众生身体亦得净化
萨儿哇          萨特哇南 加 卡呀            帕ri shu地儿                 巴瓦杜

me sada sarva(一切) gati(六道) parishuddhishca(皆清净) |
愿我的一切概念亦得净化
美   萨达 萨儿瓦        嘎地           帕ri shu地师加

sarva(一切) tathagatashca(如来) mam(我) samashvasayantu(安慰) |
愿诸佛确认(安慰)我的内在证悟
萨儿瓦           大踏嘎达师加          芒m          萨麻师 瓦萨央杜

Buddhya buddhya(觉悟者) | siddhya siddhya(成就者) |
觉醒他人者,觉醒他人者,成就者,成就者
布地呀      布地呀                  悉地呀    悉地呀

Bodhaya(令能觉悟) bodhaya(令能觉悟) | vibodhaya(令能全然觉悟) vibodhaya(令能全然觉悟) |
令了悟可能者,令我的概念觉醒
伯大呀                       伯大呀                     wi伯大呀                            wi伯大呀

mocaya mocaya(解脱) | vimocaya vimocaya(全然解脱) |
解脱,解脱,非常解脱,非常解脱
莫加呀   莫加呀               wi莫加呀 wi莫加呀

Shodhaya(净化) shodhaya (净化)| vishodhaya(清净) vishodhaya(清净) |
净化,净化, 非常净化,非常净化
sho大呀              sho大呀               wi sho大呀           wi sho大呀

samantan(遍) mocaya(解脱) mocaya(解脱) |
令遍(我们)解脱,一切解脱
萨曼丹           莫加呀             莫加呀

Samanta(普遍) rashmi(光明) parishuddhe(皆清净) |
您是一切时的光明产生者
萨曼它               ra师咪           帕ri shu dei

sarva(一切) tathagata(如来) hridaya(心) adhishthana(加持)-adhishthite(加持) |
您受诸佛心髓的加持
萨儿瓦         大踏嘎大          河ri大呀        阿底师塔那            阿底师替dei

mudre(手印) mudre(手印) mahamudre(大手印) |
大手印,大手印,非常大手印
母德rei          母德rei          馬哈母德rei

mahamudra(大手印) mantra(真言) padai(句)svaha(圆满成就) |
以此真言之深奥字语,令一切封印
馬哈木德ra               曼特ra              帕帶           斯瓦哈

(尊胜佛母心咒)

om   bhrum  svaha   om   amrta    ayurdade   svaha 
om  布喝rum   梭哈    om  阿m里达  阿yuo达dei   梭哈
om  净一切障  圆满    om     甘露      寿命 赐予     圆满

克里希那穆提日记(17)

摘自《克里希那穆提日记》

1973年10月2日

意识是其内容;内容就是意识。如果意识的内容被打破,所有的行动就不完整了。这个行动引发冲突,痛苦和混淆;如此悲愁便不可避免。

在那么高的空中,你可以看得见绿色的田野,分布着形状各异,大小和颜色不同的田块。一条河流与大海汇合;远处是山脉,覆盖厚厚的雪。整个大地,散落着大城镇和村庄;山坡上,建有城堡,教堂和房舍,再远去就是广袤的沙漠,呈现棕色,金色和白色。过了沙漠又见蔚蓝的大海和更多茂密的森林。整个大地非常丰饶,美丽。

他走到那边,希望见到那头老虎,还真让他见到了。村民已跑来告诉他的主人,一只老虎前些天夜里咬死了一头幼小的母牛,它还会在那个夜晚再回来捕杀。他们会喜欢去观看吗?树上会搭起一个观看的平台,在那里人可以看见那头具大的猛兽,与此同时村民们还会在树上系一只山羊以确保老虎的到来。他说过,他不想看见那只山羊为满足他的快乐而遭杀害。所以这个主意就此作罢。但是在傍晚时分,当太阳落到连绵起伏的山峦后,他的主人想开车兜风,希望他们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那头杀死牛犊的老虎。他们驱车几英哩进入那片树林;天变得漆黑起来,他们打着车前灯转道回去。回去的路上,他们差不多放弃了还能见到老虎的希望。但是就在他们转过弯的当口,它出现了,蹲着后腿坐在道路当中,体形巨大,有斑纹,在车灯的照见下,有着非常明亮的眼睛。车停了下来,老虎咆哮着走向他们,吼叫声震动着车子,它的体形出乎意料地庞大,长长的尾巴,尾梢是黑色的,慢悠悠地从一边甩向另一边。它很恼怒。车窗开着,在它吼叫平息后,他伸出手去抚摸着这只森林之王,但是他的主人慌忙地将他的手夺了回去,然后对他说,老虎会将他的手撕咬掉的。这真是一只壮观的动物,充满威严和力量。

这在这个地球上,有拒绝人身自由的专制统制者,有塑造人的心智的理论思想家,有好几个世纪传统的用信仰束缚人的神职人员;有不断地承诺带来腐败和分裂的政治家们。在那儿,人被无止境地纠缠于冲突和悲愁中,享受灯红酒绿的快乐中。痛苦,劳动,哲学家的说词,一切都那么的毫无意义。死亡,忧愁和艰难,人整人。

这种在快乐与痛苦的模式内调整变化而合成的种种,就是人类意识的内容,受人类教育文化,宗教和经济压力的塑造和制约。自由不局限于这样一个意识的范畴里。人所接受的自由实际上就是一座人造的牢狱,通过技术的进步它多少有些适合于居住。在这个牢狱内,有战争,科学和利益会带来更大的破坏。自由并不在于牢狱的变化,也不在于古鲁的变化,用他们荒谬的权威。权威并不带来心智的秩序。相反地,它只会导致失序,没有秩序的土壤滋长着权威。自由不存在于分裂当中。一个非分裂化的心智,一个完整的心智是在自由之中。自由自己不知道这就是自由,知道的自由是在时间的范畴内,是过去经现在到将来。一切运动都是时间,而时间不是自由的一个因素。选择的自由否定了自由;选择只存在于有混乱的地方。清澈的认知和洞察,可免除选择的痛苦。完整的秩序是自由之光。这个秩序不是思想之子,因为所有的思想活动都是培养分裂的。爱不是思想的片断,爱也不是喜乐的片断。喜乐的知觉是智力上的。爱与智力是分不开的,而从爱中流溢而出的行动不会带来痛苦。秩序是爱的基础。

蒂帕嬷弟子的故事

摘自《佛陀的女儿》

🌸老妇人玛胡里.拉塔(Madhuri Lata)

Jack Engler 讲述

我在加尔各答做调研的时候,蒂帕嬷带了她的一位邻居来见我,是位名叫玛胡里.拉塔(Madhuri Lata)的六十五岁老妇人。她的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离开了家。和大多数印度家庭不一样的是,她只和她的丈夫住在一起,家里没有其他成员。她丈夫对她说:“你现在无事可干了,你不是有位‘姑妈’蒂帕嬷教禅修么?你为什么不去和她谈谈,也许有点事干。”

玛胡里智力上有点迟钝,但是她去见了蒂帕嬷,蒂帕嬷教了她基本的修习(将注意力放在腹部由于呼吸导致的起伏上),观照”升起,落下,升起,落下”。玛胡里说 “行”,便起身回家了,她要下四层楼梯,穿过一个巷子才能回到家。可是她才下了一半楼梯就想不起来蒂帕嬷的的指导了,她只好回去。

她问蒂帕嬷:“我该干什么来着?“

蒂帕嬷说“升起,落下”

“哦,对对”

一共四次,玛胡里忘了指导而不得不回去,蒂帕嬷对她很耐心。玛胡里用了几乎一年的时间才明白基本的教导。但是一旦她理解了,她就如同老虎一样(勇猛)。在她开始修行之前,玛胡里有关节炎,风湿病和肠病,她的腰几乎弯到九十度。但是在我遇到她时,那是在她证悟之后,她可以腰背挺直地走路,肠病也消失了。她是一位极其朴实和蔼的妇人。

在向我描述了她的证悟的经历后,她说“我一直以来想告诉别人这件发生在我身上的奇妙的事情,但是以前我无法和别人分享这个,这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

🌸只要两三天

Daw Than Myint 讲述

每天晚上我都带我母亲去寺院,有一天我遇到一位缅甸女士告诉我她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家里修行。白天她要干活,晚上孩子睡了后她就禅修。两个月内她就证到了初果。

所以我全职教书和同时进修硕士课程的时候就以此为榜样。我早晨四点起床,禅坐到五点半,去学校待到下午三点半,接着我带我母亲去寺院,然后做作业直到晚上九点。之后我带着我的狗做行禅一小时,再坐禅一小时直到十一点上床就寝。

同时,在坐公车时,在课堂上,无论何处,我都修习标名作观(心中对每一个感官经验都标识),两到三周之后,慕宁达(Munindra)让我休假去禅修。我告诉他根本不可能从学校请假,他说:“那好,两三天也行。”。于是我就在周四到周日去那儿。由于时间不多,我决定周四整晚不睡,一直禅坐到周五。

周五晚上一点左右,我发现有件事“不对劲”。早晨我告诉了母亲和蒂帕嬷所发生的奇怪事情。她们笑了起来,笑个不停。接着她们告诉我这就是初果,她们非常为我高兴。

译自 ”Mother ofLight: The Inspiring Story of Dipa Ma” by Amy Schmidt and Sara Jenkins

🌸你开悟了么?

匿名讲述

“蒂帕嬷到我的学校来教三周课。课程结束时,我们和她一起做一周的密集禅修。禅修开始前一天,她对我说:‘你将有个‘领悟经验’’,我迷惑地想:“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禅修了一会儿就起身了,因为我觉得瞌睡。回到自己房间里时,有点什么东西变了,我意识到我需要回去继续禅修。所以我就回去禅坐,我的注意力变得非常集中。我只是简单地观着我的呼吸。我注意到升起落下的每一个细微步骤,而且我能看到念头的升起。这就像一个水泡破裂一样,念头出现,然后消失,接着是宁静,然后有一个念头要升起,又像水泡一样破裂,这样循环往复。

这不像是我在做,因为我绝对没能力达到那种层次的定力。我觉得这是蒂帕嬷的恩典。在念头之间,什么都不发生时,有着无比的寂静和巨大的空间,然后在知觉上突然有个巨变,就像是我“出离”到某个注意力反转的地方。没有身体了,只有事物的升起和消逝。我完全被震住了。

第二天,蒂帕嬷问我:“怎么样,你昨天开悟了么?”

后来因为禅修对我是全新的东西,我对这个体验的背景和意涵毫无了解,我非常的恐惧。先是那个不可思议的内观体验,接着当我看到每一样东西都是时时刻刻消亡,我开始害怕。我心里非常迷惑,而我却没有能力去观这个迷惑。过了很久,这个体验才在我内心成熟。三年之后我才想再次禅修。”

开悟对于蒂帕嬷的印度弟子却是相当正常的。杰克英格勒(Jack Engler)回忆说他们多半在家里和日常生活中禅修。“当蒂帕嬷意识到他们有一定的修为后,她会说:‘把你的家事安排一下,来和我住一起,全身心投入修十天或十四天’。这就是他们证悟的时候。这是他们仅有的密集禅修。即时这样,有些人还是不得不中断,回去照料家事。”

译自 ”Mother ofLight: The Inspiring Story of Dipa Ma” by Amy Schmidt and Sara Jenkins

🌸越南比丘科帕帕诺(Khippa-Panno)

越南比丘科帕帕诺(Khippa-Panno)曾经遭遇严重的情绪上的困难,但是在蒂帕嬷的鼓励下最终能够在内观上有所成就。1969年,他在一次闭关禅修中,连续五天无法停止大笑大哭。他的老师认为他疯了,让他中止禅修回家去。蒂帕嬷听说后,请科帕帕诺来和她一起修。

“整整一个月,我在她家里修习。她建议我:‘你会克服这个障碍的,如果你能对每件事都标名作观(note),你所有的情绪困难会消失。当你感到高兴时,不要参与到快乐里去,感到悲伤时,也不要参与进去。不管什么出现,都不要担心,只是觉知它。’

后来在一次闭关中,我感到那种疯狂又要来了,我想起了她的话。当时我感到应对这情绪障碍是如此困难以至于我想退出闭关,但是我记起了她对我的信心,‘你的修行不错,只要觉知一切,你会克服困难的’。由于知道她对我有信心,我的定力加强了。

不 久我认识到所有的情绪来源于思想,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我发觉一旦我能观察到引发情绪的念头,我就可以克服它们。接着我认识到所有的念头都是来源于过去或 未来,所以我开始活在当下,我的正念正知越来越强。。。我可以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念头,只有正念,然后我所有的情绪问题都消失了。就那么简单!然后我经历了一个体验。我不能确认那是什么,它只是很短促的一刹那, 但是当时没人可以帮我确认。从此以后我的情绪问题再也没有出现。

后来在1984年,我在美国遇到蒂帕嬷,她把我叫到一边询问我禅修的情况。我告诉她发生的事,她告诉我那就是初果。她就像一个母亲和孩子讲话那样告诉了我。”

译自 ”Mother ofLight: The Inspiring Story of Dipa Ma” by Amy Schmidt and Sara Jenkins

🌸老虎来了

Jyotishmoyee Barua 讲述

我第一天见她的时候,蒂帕嬷给了我禅修指导,并告诉我:“你可以在家修习。” 我当天下午回到家,立刻开始了十二天的禅修。

在这十二天里,我感觉像在发高烧,好像有个烧红的铁条刺穿着我的身体。接着我看到四周都是蛇,接着老虎向我扑来。我把这些报告给蒂帕嬷,她说“别担心,不用吃药。你在发烧,但这不是病,会自己好的。只要正念于它就行。感受它,觉知它。当蛇和老虎出现时,不要担心,只是觉知:‘啊,一只老虎来了’,那就是你要做的。”
接下来,我开始看到非常清楚的的尸体的影象。我看到在一处不毛之地,有很多很多尸体,而且我不得不在尸体上行走。我吓坏了。蒂帕嬷说:“不要担心,只要在心里注意‘看见’。这些景像是从我们的前生来的的。我们在前世做的事禅修时常常会在心里出现。”。遵循她的教导,我只是标名作观(note),“看见一具尸体”, 或者“在死尸上行走”, 我也一直注意 “我心里看到了”。

不久就只有觉知,其他一切都停止了。我的心变得明晰和平静,接着证悟来到了。我的所有痛苦都消失了。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我的身,什么是我的心,也知道了禅修之道是什么。再也不会退转了,十二天之后,我下座,走入了世界。

译自 ”Mother of Light: The Inspiring Story of Dipa Ma” by Amy Schmidt and Sara Jenkins

🌸如何安排时间,随时随地地修行

Bob Ray讲述

当蒂帕嬷问我修行的情况时,我告诉她我每天早晚都打坐,剩下的时间我要工作。她问道:“那你周末干什么?”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但是她的反应是:“有两天的时间,你应该周六周日都全天修行。”然后她就如何优化安排时间给我严格地上了一课。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课:我应该时时刻刻都在修行。

🌸你有足够的时间

Pritimoyee Barua 讲述

“如果你是家庭主妇,那你有足够的时间,”蒂帕嬷曾告诉我,“早晨你可以安排两个小时来禅修,晚上你可以再打坐两个小时。学会只需要四小时睡眠。没有必要睡超过四个小时。”

从那天开始,我减少了我的睡眠时间。我有时一直禅修到半夜,或者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就起身禅坐。嬷告诉我们必须身体健康才能继续修行。她说每天持五戒可以让我们保持健康。

译自 ”Mother of Light: The Inspiring Story of Dipa Ma” by Amy Schmidt and Sara Jenkins

莲花生大士:你無法了解別人,所以不要批評別人。

摘自《空行法教》蓮花生大士

蓮師云:

你無法了解別人,除非你已證得般若,所以不要批評別人。

一般而言,所有眾生的本性皆是任運圓滿的佛,眾生皆具佛性。

所以不要檢驗別人的過錯或迷妄。

不要檢驗別人的可能限度,而是檢視自己能改變多少。

不要檢驗別人的缺點,而是檢視自身的缺點。

克里希那穆提日记(16)

摘自《克里希那穆提日记》

1973年9月30日

一条土黄色的长蛇在穿越一棵棵菩提树下的路。他看到蛇时,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散步有一会了。他跟着它,近距离地上了一个土坡;蛇仔细地查看每一个洞口,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虽然他几乎跑到了蛇的上方。这是一条肥壮的蛇;蛇的中间凸起很大的一块。回村的村民们停下了说话,注视着它;其中的一位告诉他,这是一条眼睛蛇,要他最好防着点。眼睛蛇消失在一个洞穴,他继续散步。他执意要在次日,再回到现场看看这条眼睛蛇。回到那里时,已没有蛇的影子,但村民已在洞口放了一浅壶牛奶,一些金盏草和一块上面有灰烬的大石头,还有一些花。那个地方变得神圣起来,每天都放有鲜花;全村的人都知道,那块地方开始神圣起来。几个月后他重回那里,仍可见新鲜的牛奶,鲜花,而那块石头已被重新装饰过了。而那棵菩提树又老了一些。

神庙俯视蓝色的地中海,已是废墟,只有那些大理石柱还残存着。神庙毁于一场战火,但是它仍然是一个圣地。有个傍晚,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大理石上,你感受到了神圣的气氛;你独自一人,没有其他游客,也没有他们没完没了的说话声。石柱呈纯金色,脚下边的大海显得格外的蓝。那儿的女神像,放起来了,还上了锁,你仅可以在某个时间里看到她,她正在失去她神圣的美。而蓝色的大海依然如故。

这是村里一间漂亮的宅子,草地已被平整,剪修过,一年要这样的刈草好几次。看得出整个地方受到精心地照料,欣欣向荣,心情舒畅;宅子的后面有一小块菜园;这是一个可爱的地方,菜园旁有一条平静的小溪,几乎没有一点响声。门是开着的,用一个佛像撑抵着,佛像是被踢到这边的。主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对他而言佛像就是一个门掣。你怀疑他是否还会同样地将他收藏的雕像用于门掣,因为他是个基督徒。你排斥其它神圣的东西,但却保留你自己神圣的东西;你把别人的信仰看成是迷信,但是你自己的信仰却看成理性的,真实的。什么是神圣的呢?

他拾起来的,他说,是在一个海滩上;这是一块被海水冲洗了的木头,是硬木做成的,形状酷似一个人头,历经海水冲涮成型,经历了好多季节的洗礼。他把它带回家中,放置在壁炉架上;他时时注视它,很满意自己做的这件事。一天,他在木头旁边摆放一些鲜花,从此再不曾间断;如果鲜花一天不换,他就会感到不舒服,逐渐地那块有形体的木头在他的生命中变得非常的重要。除他之外,他不容许别人去触摸它;他们会亵渎它的;他触摸它之前都要洗净手。它变得很神圣,很庄严,他独自一人成了它最高的司祭;他象征着它;它说给他一些他自己永远不明白的事情。他的生命因它而充实,他说,露出无法言喻的快乐。

什么是神圣?神圣不是什么东西可用心或手或海制造的。象征的东西永远不是真实的;文字的草并不是田里草;文字的神并不是神。文字永远无法包含完整,无论文字如何巧妙的描述。 神圣这个字本身没有意义;只有在它与什么事情产生关系,不论是幻觉或是实在,它才变得神圣。实在不是心里的文字;实在是思想无法触及的客观存在,是真理。只要感知者在,就不会有真理。思想者和他的思想必须完结,真理才会到来。只有这样,那洒着金色光芒的古代大理石柱子,那条蛇和那里的村民,才称得上是神圣的。没有爱的地方,便不会有神圣。爱是整体性的,有了爱,便不会有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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