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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历
亚历山大·柏金博士
西藏的星历表、月历和星历
西藏的天文和占星体系异常繁杂。学习并掌握它,需要在印度達蘭莎拉的藏医和天文学院的天文学系花费五年时间。学生要用尖笔在一块铺着煤灰的木板上根据传统方法学习用双手计算所有东西。没有完整的星历表可供查阅数字。涉及各种推算的数学知识是训练的一个主要方面。
与所有印度传承一样,时轮金刚体系提供判定“五行星和五种包罗月历的特征。”五行星是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和土星。和古希腊天文学体系中一样,通过数学模式计算五行星及太阳、月亮及交点的位置,形成西藏的星历表。因此,这不同于中国的天文学,后者主要通过观测得到天体的位置及运行。中国的算学主要用于代数。
古希腊主要利用几何学,即通过几何比例判定和描述行星运动。印度体系发展了正弦函数,因此使用了三角函数而不仅仅是几何方法。但是,藏人体系中的推算既没有涉及几何比例也没有涉及三角函数,只是纯粹的计算。
制订月历和黄历需要五种包罗月历的特征:阴历的星期、阴历月的日期、月亮所处的星座、结合期、运动期。前两者涉及调和阴历和阳历的机制。
西藏和印度天文体系都呈现三种时日。一个黄道日是太阳在黄道上运行三百六十度中的一度花费的时间;而一个太阳日指从一个黎明到下一个黎明的时间;一个太阴日则与月相有关,月亮每运行她在黄道内相续星座之新位置间的三十分之一距离,就是一个太阴日。太阴日的始点经过数学程序计算得出,方法与判定行星和太阳的位置类似。太阴日以七日一循环计,一周各日如上所述,也使用了七大行星的名称。要将阴历和阳历结合,就必须要使太阴周天和阳历周天一致。这颇为繁难。
首先,完全的新月并不精确地在每月同一时日出现。因此,它可能在该太阳日的任何时候开始每一循环的小小三十分之一路程。运行每一循环的三十分之一路程所花费的时间称为一周的一天。因此,太阴日一周的一天可能在太阳日的任何一个时间段开始。
此外,月亮每运行小小的三十分之一的路程所花费的时间也不同,因为月亮的运行速度因自身的位置和太阳在黄道内的位置而异。结果,太阴历一周日度过两个太阳历日的黎明间的时间也不同,因为太阴周的长度同样也在变化。
阴历月的日期是包罗月历的特征之二,从一到三十计数,时间延续与太阳日一样,每天从黎明到下一个黎明。存在的问题是,如何判定哪一日是一周中的一天。解决方法并非显而易见,因为太阴周 – 判定一周各日如何成为所谓星期日、星期一,等等 – 开始时间不同、时间长度也不同。
规则如右。一周的日子由太阴周的太阴日所在的黎明决定。例如,太阴周的星期一可能从某一月的第二天下午开始、第三天下午结束。因为第三天黎明 – 这里我们以早晨五点钟为标准 – 仍然属于星期一,所以第三天就被看做是星期一。
一周中的一天既不能重复,又不可越过。星期日之后直接是星期一,而不能是又一个星期日或星期二。但是,有时候相续的两个黎明会出现同一个太阴周某一天。例如,太阴周的星期一可能在第三天黎明前的五分钟开始,而星期二可能在第四天的黎明后五分钟开始。这会使第三天和第四天都成为星期一。两个星期一不能并排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在藏历中某一月的某些日子缺失(被越过)了。
另一方面,有时候,两个太阴周的日子在次一天的黎明之前开始。例如,如果太阴周的星期一在第三天黎明后的五分钟开始、第三天黎明前的五分钟结束,那么根据以第一条规则,第三天就应该是星期天、第四天是星期二,而星期一就缺失了。因为不可能没有中间的星期一而直接从星期日到星期二,因此,为了使当中以日成为星期一,上述二者中的一天必须作为重日。这就是为什么在藏历中有时候有两个第八日或两个第二十五日。
为了进一步使阴历与阳历对应,有时候必须在一年中以重月或闰月的形式添加第十三月。什么时候形成重日或减去某日、什么时候添加一月,不同的西藏天文体系规则不同。这也是各个体系间的主要差异。印度各天文体系也有重日或省缺日,印度各天文体系和汉历都有重月。但其规则与任何藏历体系都有所不同。
第三个包罗月历的特征是月亮所处的星座。这并不是指通过五大行星技术计算得到的月亮在一个太阴日黎明时分的实际位置,而是指与月亮相联系的下一个星座。对于任何一个特定的太阴日来说,这是那一天黎明时分太阴日开始时月亮应处的星座的位置,该太阴日因此在该周得到安置。
第四个和第五个特征是关于复合运动期和行动期。一共有二十七个复合运动期。太阳和月亮复合运动的时间,等于整个黄道的二十七分之一。那么,在任何一个时间,我们能够通过将校正好的太阳位置添加到与月亮相联系的下一个星座的位置演算出复合运动的时间。因此,每一段复合运动期开始的时间不同。它们有着特定的名称和特定的解读,各自在吉利与否上也有不同。
最后,有十一个行动期。这是通过一种异常不对称的方式划分三十个太阴日推演出来的。这里无须道出划分细节。每一个行动期有特定的名称,同样在一定行事方面有些行动期比另一些更为有利。
藏月历中的特殊日期
藏月历和黄历(星历)在藏人生活中作用重大。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决定各种佛教供奉仪式或荟供(藏文:tsog)的日期。月相渐圆和渐缺的第十日,即每阴历月的第十日和第二十五日,是对本尊如胜乐金刚(有时候又称黑茹迦)和金刚亥母以及宝贝佛爷莲花生(宁玛派祖师)作仪式供奉的日子。除了相应的第十日,藏历第十一月中的第二十五日是供奉胜乐金刚最重要的日子;第十二月中的第十日是供奉金刚亥母最重要的日子。藏历每月第八日是特地用来供奉度母的日子。该日只出现在月相渐圆之际。
例如,某一藏历月中出现了两个第十日,供奉仪式就在第一个十日举行。如果该月第十日缺失,供奉就在第九日举行。藏历中某一特定的吉祥日子举行任何宗教修 持时,都遵循此一规则。
每一派藏传佛教传承及每一派的每一寺院都根据藏月历制订一年当中要举行仪式的时间表。通常,夏居安从第六个藏历月的第十六日到第七个藏历月的第三十日。这被称为早夏居安。拉萨的上密院和下密院实行晚夏居安,时间从第七个藏历月的第十六日到第八个藏历月的第三十日。此外在格鲁派中,每一阴历月的第二十九日是供奉本尊大威德金刚(也称为雅曼达嘎)的特殊日子,人们尤其依至它来避免障难和干扰。因此,在任何一个藏历月,坐禅精进修持被认为是这一天最好的开始。
佛教节日卫塞节不仅纪念释迦牟尼佛的圆寂(或曰去世)日、也是他诞生和达到觉悟的日子。卫塞(Vesak,有时拼作Wosak,源自巴利文,小乘佛教各国使用之)源自梵历月的第二月(Vaishakha),是时轮金刚历的第二月、藏历的第四月。该节日在满月日、即该月的第十五日举行。因为小乘佛教历法和藏历不同,出自印度印度教天文体系,结果,其卫塞节较藏历中的早一个月。
在释迦牟尼佛的一生中,还有两项事件得到庆祝。佛陀在菩提迦耶的菩提树下证得觉悟后,他教化的第一个人是他的母亲。生佛陀时,他的母亲死于分娩,后来转生在兜率天的净土世界。佛陀前往那里向她说法。降凡日在藏历六月的第四日举行,以庆祝佛陀从兜率天复重返娑婆世界。之后,佛陀到鹿野苑向人间弟子说法。因此,藏历第九月的第二十二日庆祝佛陀初转法轮日。
藏传佛教各派有还自己的节日。例如,格鲁派有藏历第十月第二十五日的五供节纪念宗喀巴圆寂。拉萨的毛兰木祈愿大会从藏历元月的第三日至第二十四日举行。在最后一天,由最高神棍(大护法)举行传统的用朵玛驱魔仪式,这样,新的一年当中的所有障难就被象征性地驱除了。接着第二天,即藏历元月的第二十五日是迎强巴(迎请弥勒佛),在此期间,未来佛弥勒像放置在华丽的马车上绕拉萨城进行游行。
还有特定问卜时日。例如传统上,正月初十,西藏地方政府向最高神棍问卜。在西藏,哲蚌寺堪布一般在藏历每月的第二日向最高神棍问卜。
藏历通常指出三种不吉祥的日期。“凶日”用藏文字母“zha”标出来,时间在两个黎明之间。“黑日”用“nya”标出来,时间只在白天。“凶日”和“黑日”都发生在时轮金刚历中每月的某日,是固定日子。第三种不吉祥的日期用“ya”标出来,时间包括白天和黑夜。该日根据一位汉人神祗命名,称为“杨公忌日”。每年一般有十三天,是黄算体系中完全汉历式月份下的固定日期。此外,根据汉历五行算体系,每年有两个月是不吉利的、或者说是“黑月”,有时候还会有一个“黑”年。
藏历上还有一种日期用字母“sa”标出,是出家人每月两次的用以净化和重复誓词的仪式、即“搜炯”仪式。每年,第一次布萨仪式在新年后的十五个阳历日举行。藏历每月以月亮渐圆时为开始。每月的第二次“搜炯”仪式,在月亏的最末时分,第一次布萨后的十四个太阴日中举行。如果有重日,这两天就算做一天。如果有缺日,必须要外加一天数,形成十四天。每月的第一次“搜炯”仪式在月圆的最末时分,在前次仪式的十五个阳历日后举行,不再考虑重日或缺日的问题。
需要注意的是,通常月渐圆的半月被认为较月渐亏的半月更吉祥。因此,大多数藏人在每月的前半月进行建设性的、积极的修持,这样,其结果也会像渐圆之月一样增长扩大。
吉日和劫日
此外,对于各种特定的活动,一些日子被认为是吉利的,而另一些被认为是不吉利的。例如,阴历月的第九日、第十九日、和第二十九日有利出行,而所谓的“水漏”日的第二、第八、第十四、第二十、第二十六日不利出行。这就是为什么通常一个藏人如果不能在吉日出行,他就在此日拿一点行李到路上并运到另一间房子,这样就像征性地表示此日启程了。但是,如果一个人死于第九、第十九、第二十九日,或者如果月亮在第九宫的位置,或者在星期日,尤其是上述三者重合的一天,那么对未亡者而言则是不吉利的。
一年中最不吉利的日子是“九凶兆日”。该日从藏历十一月第六日中午开始、第七日中午结束。在此期间,大多数藏人不做任何特定的宗教或积极地修持,而是郊游、休息或娱乐。这一传统的历史源自佛陀时代,有一个人打算在这一天完成很多善行,却有九件坏事落在了他身上。于是佛陀告诫,将来每年的这一天最好不要打算行很多善业。
然而,紧继“九凶兆日”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即从藏历十一月第七天的中午到第八天的中午,是“十吉兆日”。在佛陀时代,这一天,上面故事中的那个人在继续努力行善时,身上发生了十件美妙好事。于是,这一天被看做极其利于行善业,但是,藏人通常也在此日郊游或娱乐。
星历中还标明了一年中值得注意的两个时间段。第一个时间段称作“视者星之破晓”,根据藏历八月某一类型的时间点计算得到,时间持续七天。在此期间,“视者”之星的光芒照射在一座巨大雕像王冠的宝珠上,使甘露从中流出。这使温泉效能达到最佳,因此,这七天被称为沐浴日,藏人到温泉进行理疗。
另一个时间段称为“毒猪日”。这一段时间同样持续七天,根据藏历五月另一类型的时间点计算得到。这段时间里,由于雨水中含有杂质,水变得有毒。在此期间采摘的任何草药都含毒性。同样,温泉也有害健康,人人避免入浴。
根据源自汉地的五行算体系,尽管在我们的一生中有很多困顿时期,但“本命年”是所有藏人都存心关注的主要一个困顿时期。“本命年”是我们出生时所在的生肖年重复的时候。因此,如果我们出生在鼠年,那么此后的每一个鼠年就是我们的本命年。本命年每十二年一次。如前所述,根据藏人的计龄法,我们在第一个本命年时就一岁了,到第二个本命年就十三岁了。
藏人中流行的占星术
时间占星术查验每天各时段的吉利与否。它是从西藏星历中演绎出来的重要占星特色。时间占星术在藏人生活中作用相当重要。它包括包罗阅历特征的前两个,即太阴周和月亮在星座中的位置。
二十八个月星座中的每一个、太阴周七天中的每一天、以及天体都与四大元素中的一个相联系。四大元素是印度五大元素中的地、水、火、风。某一特定日期与月亮联系的相续星座的元素与当时太阴周日的元素相配。元素间相配有十种可能,每一种都有自己的解读。据此,我们就可以决定一定的行为在那一时刻最好去做还是不做。
这是十小配体系。例如,如果在坐禅收尾阶段做煨桑,选择一个处在双火阶段的时间最好,这将增强火势,而不是选择一个水 – 火阶段,因为水将浇熄火焰。
藏人中,占星师最常碰到的个人占星是出生、婚姻和死亡。筹算个人占星时涉及白算和黑算两方面内容。藏人尤其感兴趣的是孩子的预期寿命问题。如果孩子短命,将意味着命运多舛,因此就会做占星缩举荐各种宗教仪式,并请人雕凿佛像、画制唐卡。
如前所述,婚前将通过比较各种沙盘 – 五行及卦象查看双方是否合宜。星期六是隆盛之日。因此,在婚姻算卦中,星期六被看做是将新娘娶进婆家的最好日子。亲家将向占星师提供大致的结婚日子(周)。占星师根据十小配体系选择这周内最吉祥的一天及具体时间。如果算得星期六是最佳日期,通常这天举行婚礼。如果星期六不吉利,那么就选择距离星期六最近的一个吉日,尽管占星师会建议新娘在星期六之前进婆家。
当一个人去世时,藏人几乎都会去向占星师讨教。根据死亡的时间,根据源自汉式五行体系,推算什么时间、向什么方位从(供人凭吊的)灵床上移动尸体并运到土葬或者火葬的地方。具体的土葬或者火葬时间不做推算,也不涉及十小配体系推算吉凶日的问题。给死者、尤其是由恶灵导致的亡灵举行何种仪式尤其要由占星师决定。
搬家、商店开业、商业投机时,藏人通常也向占星师询问吉日。在西藏,后者指商队什么时候出发;在印度,则指何时离家远行到印度各大城市走街串巷销售成衣(线衣和衣服)。这是流亡藏人最寻常的生计方式。
另一个通常会择吉日的行事涉及转世喇嘛坐床、转世喇嘛向所在寺院施供并开始学习、某家将孩子送入寺院或尼姑庵、新格西完成宗教学业及考试并向所在寺院施供。另外,藏人有孩子出生约一年后剃胎发的习俗。藏人认为剃胎发必须要在吉日施行,否则孩子以后容易长疮或受伤。
藏医师也咨询藏医占星以决定一周中最好的时间为病人进行特殊医疗如针灸或金针刺疗,选择生肖所决定的病人的生命力和生命精神时间,避免其死亡时间。
给一位喇嘛举行祈寿仪式的时间是在他生命力和生命精神日的早晨。十四世达赖喇嘛尊者出生在一个土猪年。因为他的生命精神日是星期三,很多喇嘛因为吉祥的缘故在每周的这一天开始授课。在因救助病患者而举行仪式时,也会选择他(她)的生命精神日举行。
还有一件藏人经常咨询占星师的是他们当年生意是否兴隆。占星师根据“起咒”体系中的图式进行预言。卜问者必须郑重其事地提交问题,占星师根据提问时句子中的词数和提问时房间里的人数作出推算。
佛教之于占星术
对群体和个人而言,诸多变量影响对时间或某一特定时间的解读。并非所有变量的重要性都是均等的。其中一些变量会支配一种情形或其他的变量共同影响其他时刻。因此,如果可以在第九、第十九、第二十九日出行、或者在满月日可以进行时轮金刚加持仪式,其它不利因素的影响对此并不至关紧要。
该体系的目的并不针对迷信的残疾人,而是给平民提供天气预报之类。如果大体知道某一天可能不好,我们就可以通过仪式采取一些防御性措施、谨慎行事、如此等等,以此来克服或避免障难。这如同一个人听到可能下雨就带上了雨伞。
佛教没有将占星术看作是来自与个人思维体系无涉、作为孤立存在实体的天体之影响,而是对我们此前的业力或感性行为结果的反映。实际上,个人占星如同一张解读我们业力诸方面的地图。我们前世的感性行为的总体结果之一就是我们从中出生的天文和占星结构中的业缘态势。因此,天文信息可以就源于我们前世感性行为之结果提供线索,除非我们采取预防措施改变态势。因此,天文信息有助于我们处理困境。同样,星历表明了一大群个体业已造就以及将要行事之总体结果。
佛教世界观中没有宿命论。当前的状况出自因缘和条件。如果我们能够正确的面对该状况并作出解读,我们可以如此行事 – 为裨益我们自身和他人,甚至在此生创造出可以作出改善的因缘和态势。这并不是说要向天体诸神做仪式和祭祀,从而取悦他们、避免受其伤害,而是要通过修正我们自身的态度和行为。
在寻常的层面,有时候建议为了增寿需要为某一本尊造像或画像,这看起来像是为了取悦该本尊。这是一种文盲的错误想法。造像或画像的做法最有成效,但如果其心态出于害怕或自私,效果则最差。旨在裨益他人的特定禅定修持对增寿、养生及改善物质条件更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