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向偈

文殊菩萨发愿偈
愿我命终时,尽除诸障碍,
面见阿弥陀,往生安乐刹。

普贤菩萨发愿偈:
愿我临欲命终时,尽除一切诸障碍,
面见彼佛阿弥陀,即得往生安乐刹。
我既往生彼国已,现前成就此大愿,
一切圆满尽无余,利乐一切众生界。

回向偈
生生世世遍遇清净师,
不离殊胜妙法恒受用,
十地五道功德皆圆满,
祈愿金刚持位速证得。

回向偈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普愿尽法界。沉溺诸众生。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回向偈
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复然。
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
三世诸佛所称叹,如是最胜诸大愿。
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

回向偈
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 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回向偈
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花为父母。 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李山龙

唐代的李山龙是冯翊人,为左监门校尉。武德年中,突然死去而心还不凉。家里人不忍心入殓。到了七天而苏醒过来。自己说,他刚死的时候,看见被收录到一个官署。官署很宽大,庭前有几千个囚犯,都带着枷锁刑械,都面向北立着。官吏将山龙带到庭前。厅上的高座上坐着一个大官,侍卫大王的人,喊山龙到阶前。王问:“你生平作过什么福事?”山龙回答说:“乡人每当设斋时,我常常把礼物送去资助他们。”王说:“你自己做了哪些好事?”山龙曰;“诵读法华经,每天两卷。”大王说:“太好了,可以让他到阶上来。”北面有一个高座,王说:“可登座诵经。”王就立即站起,山龙坐下,王就对着他而坐下。山龙打开经书念道:“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王说:“请法师下去。”山龙又站在阶下。看庭前的囚犯,早已没有了。王说:“你诵读经书的福气,并不是只对你自己有利。那些人因为听到念经,都已获免了,难道不是好事吗?今天放你回去。”王对官吏说:“可领这个人去看看各处地狱。”

官吏就领山龙向东走了一百多步,看见一座铁城,很宽大。城旁边有许多小窗,看见许多男女从地上飞进窗中,就不再出来了。山龙奇怪地问吏,官吏说:“这是大地狱。中间都分隔开,定的罪都根据各自不同的表现,到地狱受罪罢了。”山龙听说之后感到悲痛害怕,口诵“南无佛”,请求走出去,又看见有一大锅,火猛汤沸。旁边坐卧着两个人,山龙问他们。二人说:“我们的罪是入这汤镬之刑。承蒙你诵‘南无佛’。所以狱中所有的罪人,都能得到一天的休息睡觉罢了。”山龙又诵“南无佛”,官吏对山龙说:“官府多次移改,今天放你回去,可请求大王给写‘符’字。如果不这样,恐怕其他的官也不知道,再被追录。”山龙就拜见大王请求写字。大王写了一行字交给官吏说:“让他去五道等署。”官吏领命。带山龙再看两个曹衙。各个厅事侍卫也都这样,官吏都请他们的官署,各写完一行给山龙。

走出门去,看见有三个人对他说:“大王放你回去,我们都希望你多少能赠送点东西。”官吏对山龙说:“那三个人是先前收录你的使者,一个人用红绳绑你的;一个人是用棒子打你头的;一个人是用口袋装你的气的。现在看见你要回去,特意来请求你。”山龙惊慌拜谢说:“我不认识你们,请让我到家之后给你们准备礼物,只是不知往何处送呢?”三个人说:“送到水边古树下烧了它。”山龙答应了。官吏便送他回家,看见亲属恸哭。准备棺材,山龙到了尸体旁便苏醒了说:“用纸钱捆着布帛和酒饭,到水边烧了。”忽然看见三个人来谢道:“感谢你不失信,赠送这么多的礼物。”说完就不见了。

【原文】

唐李山龙,冯翊人,左监门校尉。武德中,暴亡而心不冷,家人未忍殡殓。至七日而苏。自说云:当死时,见被收录,至一官署,甚广大。庭前有数千囚人,枷锁杻械,皆北面立。吏将山龙至庭,厅上大官坐高床,侍卫如王者,寻呼山龙至阶。王问汝平生作何福业,山龙对曰:“乡人每设斋,恒请施物助之。”王曰:“汝身作何善业?”山龙曰:“诵法华经,日两卷。”王曰:“大善,可升阶来。”北间有高座,王曰:“可升座诵经。”王即起立,山龙坐讫,王乃向之而坐。山龙开经曰:“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王曰:“请法师下。”山龙复立阶下,顾庭前囚,已尽去矣。王曰:“君诵经之福,非唯自利,众因闻经,皆已获免,岂不善哉!今放君还。”谓吏曰:“可将此人历观诸狱。”吏即引东行百余步,见一铁城,甚广大,城旁多小窗,见诸男女,从地飞入窗中,即不复出。山龙怪问之,吏曰:“此是大地狱,中有分隔,罪计各随本业,赴狱受罪耳。”山龙闻之悲惧,称南无佛,请吏求出院。见有大镬,火猛汤沸,旁有二人坐卧。山龙问之,二人曰:“我罪报入此镬汤,蒙贤者称南无佛,故狱中诸罪人,皆得一日休息疲睡耳。”山龙又称南无佛。吏谓山龙曰:“官府数移改,今王放君去,可白王请抄。若不尔,恐他官不知,更复追录。”山龙即谒王请抄,王书一行字付吏,曰:“为取五道等署。”吏受命,将山龙更历两曹,各厅事侍卫亦如此,吏皆请其官署,各书一行讫,付山龙。出门,有三人谓之曰:“王放君去,各希多少见遗。”吏谓山龙曰:“彼三人者,是前收录使人。一人以赤绳缚君者,一人以棒击君头者,一人以袋吸君气者,今见君还,故来求乞。”山龙惶惧谢曰:“愚不识公,请至家备物,但不知何处送之。”三人曰:“于水边古树下烧之。”山龙诺。吏送归家,见亲眷哀哭,经营殡具,山龙至尸旁即苏,曰:“以纸钱束帛并酒食,自于水边烧之。”忽见三人来谢曰:“愧君不失信,重相赠遗。”言毕不见。(出《冥报记》)

–节选自《太平广记》

憨山禅师曹溪中兴录7-严斋戒以励清修

起初是寺里的僧人不守斋戒,蓄养牲畜来宰杀吃肉,凡是当官的入山让寺里的僧人准备酒肉,而寺里的僧人害怕被责罚就养牲畜来满足他们的口腹,上面食用了一份,下面的人就要食用十倍于此,这样以来杀害的生命耗费的钱财累年以来就数不胜数了,而本寺所受的连累的也没有停止的时候,那些怀着虔诚的心来瞻礼六祖大师的人们看到荤腥罗列在寺前而不是清净的上供,这样也对不住来礼敬的信众的诚心,积弊很久了,改革也很难,幸亏当初的海门周公开启了禁革,就给周公上书让下令严禁寺庙内宰杀。

案载志书,所有供应官员的都是蔬菜清斋,从大师进入到山门以后考虑到两院的威仪,难以百分之百的执行,正好遇到了直指顾公入山门为父母祈福,顾公执行了斋戒的要求,从此以后就成为一个不变的规定,这样以后不但保护了生命,也肃清了戒规,也省下了一笔费用,常住的僧人们也就没有那么劳累了,变成了真正持戒的僧人,也越来越精进,整个寺院一下子也清静了许多,复蒙祝亲到山里来,教育僧徒们,不要再养牲畜宰杀,鱼塘变成了莲花池,从此以后山门的面貌一下子改观了。

【原文】

先是寺僧多不守斋戒。畜养孳牲。以恣宰杀。故凡上司府县入山。当里甲供应者。必责寺僧。而差役恃此。以利其口腹。即上用其一。而下十倍之。故所伤生命。及所费资财。岁不胜纪。而本寺之累。亦无底止。且来者以礼祖为心。而腥荤罗列于前。殊非清供。亦非仁者本心也。积弊已久。思革为难。初幸观察海门周公。开禁革之端。准其呈状。及署篆观察余公。乃严禁宰杀。

案载志书。故凡供应官长。例以蔬斋清供。自师入山始。但虑两院威严。难以必行。值直指顾公入山。为二亲祈福。本县急督如故事。公行斋戒令。自此一定为恒规矣。此事既行。不唯保护生命。雅肃清规。即省费资财。岁计不赀。而常住亦免苦累。即僧持戒者。日益增进。丛林清肃。亦此一举矣。复蒙祝亲诣山中。教谕僧徒。戒养孳牲宰杀。变鱼塘为莲池。自此山门顿改观矣。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憨山大师曹溪中兴录6-复产业以安僧众

大师把流氓驱逐了以后,他们之前骗走的田地山场房屋的契约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以后还是会拿着契约来虎视眈眈这里,只是驱逐终究不是善后的长策,因此就在祖殿设斋邀请这些人,让他们出示契约,那些的确有记录需要还利息的就去补偿他们,利息已经还过一半的就不还了,那些利息太多或者骗子骗钱的就不还了,于是就把所有的契约拿回来以后就烧掉了,田地山场房屋也都回到了原来的人那里,这样以后外患才绝尽了,那些贫困劳累的僧人也得到安居的地方了,当时有人觉得大师有点任由那些人了,大师说:不是这样的,凡人虽然有不善的时候但是他们自己的内心善良的一面一定是有的,等自己真正开晓分明的时候,就是自己知道是非对错,也就心服了,那些流氓也都渐渐散去,后面也没有找事的。

【原文】

师以流棍既驱。向之所骗。田地。山场。房屋。皆执其左劵。此辈恋恋。终无究竟。思非善后长策。因设斋于 祖殿。尽邀其宾主。各出劵相对。查原有本而子息未及者。补偿之。息过其半者。已之。其有本已得过。而以息重累者。及口腹虚花者。罢之。于是尽焚其劵。而以田地。山场。房屋。尽归其故主。自此外患方绝。而贫累之僧。得以安居无扰矣。时人或虑师任怨者。师曰。不然。凡人虽不善。必有本心之良。苟开晓分明。人各自知其非。无有不心服者。于是诸棍渐引去。然亦竟无他虞。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憨山禅师曹溪中兴录5-驱流棍以洗腥秽

大师见到曹溪的道场遭到破坏都是因为四方的流氓聚集在这里,一百多年来牢不可破,而俗人的坟墓也都埋满了山谷,这些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也是最初开始于寺庙的僧人雇佣他们做事,时间久了就跟僧人借钱在山门外建房子做营生,屠房赌肆就有了,逐渐的侵害着道场,而愚僧却不曾察觉,并且还和他们苟混,互相获利,那些获利多的僧人就慢慢的和他们一起了,做起不法的事情,开始被酒色所吸引,那些愚痴的人就掉落到里面了,自己积累的财富也渐渐被耗光了。

僧人的田地山场房屋也慢慢很多被抵折了,不久附近的豪强也垂涎这些财产,于是混同衙门,互相勾结,以包庇奸佞为由,去道府诬告,伪造骗局,怂恿上面的人,让上面的人误以为实,于是动用军队一声令下将庄居尽毁,那些不如法的僧人被驱逐,当时奉令行使的人也是没有良心,相信那些人说的,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搜刮钱财的地方,亲自到山门里巧取豪夺,每到一户庄居,先估一下价值,能够给出一半价值的人才能够被免,于是寺僧大多被抓走了,一大半的财产都没有了,祸患也来越多,根本没有时间来补漏。

在大师到了岭南后的第二年即丁酉年,第一次去拜访制府大司马陈公,因此也有了机会向陈公讲述众僧的现状和情由,陈公于是就下令赦免了抓了的那些僧人,陈公想让大师去整顿寺庙,大师以还在席稿为由没有奉命,第二年戊戌年,屯盐道周公负责南韶的事情,想要拯救寺庙的破败局面,嘱咐大师修通志,但是没多久周公就要去入朝朝贺了,己亥年南韶道祝公来主管这里的事情,自己去号召曹溪的行脚僧,对曹溪现在的局面感到很痛惜,大家力邀大师出来给主持整顿一下,庚子年周公也入朝朝贺去了,临走的时候当面嘱咐寺里的僧人一定要把大师给请过来,大师就应命了,就在当年九月进入到山门,看到这些流民纵横,是祖庭的心腹之疾,不去改变的话六祖大师的慧命就很难延续下去了,于是开始乘机改风水。

将山门大路东西填塞,移到溪水旁边,沿着溪边通向外面,山门之内的市集门店对于那些来往的人们不方便食宿,然而当时也没有办法驱除他们,过了三个月,到了年末大师去拜见制府大司马戴公的时候详细给戴公讲述了这些集市的害处,戴公说:这是我作为护法的责任,就出了一道政令,让当地管事的人严厉的处理这件事,年初的时候就派了一个官员到这里把集市的流氓都给驱逐了,店铺也都拆尽片瓦不留,这样山门百年以来所聚集的腥秽就一下子被清除干净了,众僧的祸害也永远被断绝了,店铺被拆了以后市集上就空出来了,大师就在西街屠肆那里修了旦过堂来接待十方礼拜六祖大师的人,东街修了公馆来作为滃源的官员停留休息的地方,山门的道路在最初的时候是一条线,而左右的店铺直抵当心,因此应该拆尽,石坊最初在上面,现在移到溪水旁边,把雍塞开辟开,望过去就如同一个引绳,成为一个大观,这里祸害的源头短短的篇幅不能够说明白,根深难以拔除,一旦一下子绝尽了就记录在这,也是给后来的人警示。

【原文】

师见曹溪道场破坏。盖因四方流棍。聚集山中。百有余年。牢不可破。而俗人坟墓。皆盈山谷。视为己业矣。始也起于佣赁。久则经营。借资于僧。当山门外起造屋庐。开张铺户。屠沽赌淫。日滋其害。而愚僧不察。与之亲狎夤缘。交相为利。故僧之所畜多归之。噬啮日深。则谋为不法。于是多方诱引。以酒色为坑阱。盲者一堕其中。则任其食啖。膏脂尽竭。

以故僧之田地山场房屋。因是而准折者多矣。顷则附近豪强。亦垂涎其间。乃通同衙棍。互相架构。以包奸为词。讦告道府。借为口实。以张骗局。耸动上司。骇心惊听。遂以为实。乃具申军门。令下。将庄居尽行折毁。僧不如法者驱逐。时奉令者无良。信其耳目。以为奇货。乃亲入山蹋勘。每至一庄居。备估其值。输半乃免。由是寺僧尽入网罗。业已失其半。而祸方滋蔓。不遑一息安堵。

 

当师度岭之二年。为丁酉岁。初谒 制府大司马陈公。因得概申众僧之情状。乃寝其令。幸得免。即欲以师往整之。师以方在席稿。未敢奉命。明年戊戌。屯盐道周公。署南韶事。欲拯之。属师修通志。未几入贺去。己亥。南韶道祝公莅事。自号曹溪行脚僧。痛惜其弊。力致师以整顿之。庚子岁。公亦以入贺去。濒行面嘱。且令寺僧恳请师应命。于是九月入山。见此辈纵横。乃祖庭心腹之疾也。不瘳则六祖慧命终难救矣。于是乘改风水。

将山门大路东西填塞。移置溪边。直出水口为通途。如是则向之市店。皆围于山门之内。而往来者。不便于食宿矣。然终无术以去之也。居三月。岁暮往谒 制府大司马戴公。备陈为害之状。公曰。此护法之责也。但出一令。责守土者严督之。此一尉吏之任耳。岁旦。行该县。坐守驱逐。不留一人。铺店尽拆。不存片瓦。于是山门百余年来。所集腥秽。一旦洗之。而众僧之祸害永绝矣。铺店既拆。市街一空。师即于西街向之屠肆。修旦过堂。以接待十方之礼祖者。东街修公馆。以为滃源官长入郡之停骖处。其山门道路。初则一线。而左则列肆。直抵当心。因尽拆之。石坊先在上。今则移置溪边。开辟壅塞。相望如引绳。遂成一大观矣。为害之源。不能尽述。而根深难拔。一旦尽绝。概录于此。以示来者为龟鉴云。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憨山大师曹溪中兴录4-选僧行以养人才

本寺的僧徒原来都是有自己的住宅和田地,种植养殖都有,和俗人没有什么不同,寺庙里的一百多间房屋都没有人居住,进去以后一点人住的痕迹都没有,只有祖殿那里侍奉着香火以及几个僧人还有主持方丈等几个人,所以山门任由那些流氓出入破坏,那些僧人们都躲起来了,可恨啊,等到大师来了以后,最先做的事情就是选人培养,就是选择那些适合寺庙的僧众,四十岁以上的人随他们自便,二十岁到四十岁的人每两个人住在一个寺庙的房子里,每天都要到大殿上做功课持经诵咒,祝延圣寿,做错了的就各自接受惩罚,聚集起来一百多个僧人以后大师就给他们受戒,从此以后早上到晚上,诵经的声音相续不断,俨然的成为了一个殊胜的道场。

僧徒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僧人的本业是什么,对于流氓做的这些外侮也开始警觉,但是僧徒因为习惯了这种世俗的生活不能够摆脱,那些出家的幼童只是看到他们的师长务农和俗人没有什么差别竟不知道出家是为了什么,只是跟随着他们也开始做起农事,一点也没有给他们说出世解脱这件事情,这样一来久了等到他们长大了还怎了得。大师到了寺以后就选择合适的僧人,那些有些学问可以作为老师来教授垂范的本昂等三个人于是劝说寺里的僧众,所有那些八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学童都尽量到住持那里报名,然后拘集在寺里,设立三个学馆,三个人分别取教授学习经典。

一年之内有通过禅门早晚二时功课的,就请儒学的老师孝廉冯生昌历,茂才龙生璋,梁生四相教授他们四书讲解其中的义理,他们修行需要的供馈,大师亲自给他们筹备,如果学习三年有成的人就剃发出家为僧进入禅堂,就让他们学习出家的戒律,让他们知道修行读诵书写经典,每个人都有做的事情,现在禅堂的僧人都是大师作为培养的人才,佛法珍贵,闻熏成种,岭南这里很久都没有佛法熏习了,缺乏种子,所以信心就很难升起,先把沙弥从小教养好,让他们书写华严经,一方面是因为华严经法缘广大是最殊胜的种子,另一方面借着书写的加持力,来增加他们入道的资粮,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人,慢慢的人人都希望发心来做这件事,不到十年间,书写这部经的人已经写成了十几部了,大师所做的事情的功德就很灼然了。

【原文】

本寺僧徒。向以便安庄居。种艺畜养。与俗无异。寺中百房。皆扄其户。入门绝无人迹。唯祖殿侍奉香火数僧及住持方丈数辈而已。以是山门任流棍纵横。僧徒出入。皆避影潜踪。可恨也。师初至。首以作养人才为急。即选合寺僧众。四十已上者。听其自便。若四十已下者。二十已上者。每房一二人。在寺安居。日日登殿。逐日四时功课讽诵。祝延圣寿。误者各罚有差。于是集者得百余僧。俱为授戒。从此晨昏钟鼓。经声相续不断。俨然一胜道场。

僧徒亦知有本业。而外侮亦渐知警矣。但诸僧徒。习俗成风。凡幼童出家。只见师长务农。不异俗人。竟不知出家为何业。而畜其徒者。止利其得力于[田*(巢-果)]亩。而无一言及出世事。其来久矣。欲望其成人。安可得乎。师至寺之初。即选众中。有通问学堪为师范者。本昂等三人。乃劝合寺僧众。凡有行童。二十已下。八岁已上者。尽行报名到住持。拘集在寺。立三学馆。分三教授。教习经典。

一年之中。有通二时功课者。乃延请儒师。孝廉冯生昌历。茂才龙生璋。梁生四相。教习四书。讲贯义理。其束修供馈。师自备之。如是三年有成者。乃为披剃为僧。总入禅堂。以习出家规矩。令知修行读诵书写经典。各有执业。即今禅堂诸僧。皆吾师作养之人才也。又谓佛法所贵。熏闻成种。岭南久无佛法熏习。以乏种子。故信心难生。先教诸得度沙弥。书写华严大经。一以法缘广大。为最胜种子。二以借书写摄持之力。资初心观行。以助入道资粮。初则二三人。已而人人相望发心。不十年间。书此经者。已成十余部矣。此吾师作人之功。灼然者也。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憨山大师曹溪中兴录3-新祖庭以尊瞻仰

祖庭刚开始是从信具楼改的,非常的卑陋,进门了看不到眉目,礼拜的时候不能够并列礼拜,而且前面还有拜殿接檐,非常的幽暗,墓地的前面还立着一个塔,塔的前面又有各个天殿重叠,破碎垒砌,前面没有一点空隙地,靠近祖庭的左边又是僧房,就像拳头顶到面颊,右下角是一间长厨屋,粪秽垢积,两腋的地方是僧人居住的,一副衰败的样子,就像荆棘林,再看看屋子外面,各种参差的山没有一线通透的地方,这是祖道之所以雍塞不畅的原由了,大师深深的感觉到开辟的艰难,每日每夜都在思考这个事情,还是没能想到好的方案来解决这个问题。

每次登塔远眺的时候,看到全寺的大势,左边是方丈,法堂,禅堂,前面是钟楼和鼓楼,稳固的屹立成一个局,大师说:这必定是宝林开山初创的制理,右边是佛殿,是存放祖师的地方,在那里填了龙潭,后面有藏经阁,前面是罗汉楼,和宝林的山门连通成为一局,后人不善于修缮,所以祖师殿就在当中,和僧房杂居在一起,把神路给蔽塞了,完全没有瞻仰的气象了,现在想要分条理清,来成规模,如果不是巨灵之手又怎么能够劈开呢?因为看到罗汉楼西面的山,就像老虎回头远望,大师就把山买下了,用土把大殿的龙潭填上了,多出来的地把祖师殿左边的僧房给移走了,把藏经阁后面的僧房改为官员办公的地方。

来除去祖殿西边的污秽,两边走廊的僧人换到其他地方居住,把前后的天拜殿都拆掉了,祖殿前面就变得很平坦了,大师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就像画画那样每一步都很斟酌,重修祖殿变得非常的可观,   前面设置了两个配殿,想要放置南岳青原五派的祖师像,原来的大门房和周围的十五间房屋将要放置传灯的祖师儿孙像,就像孔子的庙里有七十二贤那样,但是前面的路太壅塞了,就买了块空地,把有碍的僧房都给移走,把神路大开直接与宝林门对齐,中间与罗汉楼并起,建成了三间华严楼,座位祖庭的头门,那上面是禅堂是僧人书写华严经的地方,如此的浑然天成,成为一个胜观,现在看到这个景象的人一目了然但却不知道最初的建设的艰难。

【原文】

祖庭初以改信具楼为之。殊为卑陋。入门不见眉目。礼拜不能重列。且前有拜殿接檐。殊为幽暗。墓前一塔屹立。塔前又有诸天殿重叠。破碎垒砌。当襟无一隙地。近殿左有僧房。如拳拄颐。右下角有户长厨屋。粪秽垢积。两腋僧居。郎当败椽。如荆棘林。然外望屋宇。参差[山*叉]岈。略无一线通透。此祖道所以壅塞而不畅有由矣。师深见开辟之难。日夜以思。竟无规画。不能成局。

每每登塔眺望。谛观全寺大势。其左方丈。法堂。禅堂。前即钟鼓两楼。翼峙成一局。师云。此必宝林开山初创之制也。而右为佛殿。乃祖师存日。填龙潭而为之者。后有经阁。前罗汉楼。及宝林山门。通为一局。后人不善增修。故祖殿居中。僧房杂居。塞其神路。全无瞻仰气象耳。今欲分条析理。以就规模。非巨灵之手。何能劈之耶。因是见罗汉楼之西山。如虎头回望。师买其山。取土填大殿之潭窟。出地以移祖师殿左之僧居。仍别买房屋。以易经阁后之僧房。为户长公廨。

以除祖殿西角之秽污。其两廊之僧。各别置安居。拆其前后诸天拜殿。则目前地平如掌矣。遂极力经营。一一如画。故得重修 祖殿。高厂可观。前设两配殿。欲奉南岳青原五宗诸像。其大门房。周围一十五间。将奉传灯诸祖儿孙。如七十子之从祀于孔子也。但前路壅塞。乃买空地。移有碍僧房三主。乃大辟神路。直与宝林门齐。中与罗汉楼并。起华严楼三间。为祖庭头门。其上为禅堂诸僧书华严经所。如此天然。成一胜概矣。今之观者。但见一目了然。而不知开辟之难为力也。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憨山大师曹溪中兴录2-培祖龙以完风气

大师刚入山的时候见到祖庭被破坏就召集弟子门人说:佛陀讲过大地山河都是真心融结形成的,虽然风水这种说法不必全信,但是这里面还是有些道理的,陈亚仙最初舍地给六祖就说这个山是生龙白象来脉,以后兴造的时候只能向上建,不能把地平填,这其实是说这里的地形不能随便改变,看这个曹溪主山的形状俨然像一头大象,四只脚六颗牙,鼻子和嘴巴都很完整,宝林寺刚开始建成的时候山势很完密,寺庙在左边太牙包裹的颌内,和右牙相连结合,唇内是一个龙潭,就像象的嘴,宝林寺的右壁上俨然一个象鼻,而陈亚仙的祖墓就葬在那里,六祖给保存下来了,宝林寺墙的外边就是陈亚仙的祖墓,所以向他乞要一块地来扩建。

整个象形嘴的位置是一个龙潭,里面蓄满了水,有龙在里面居住,等到六祖降服了龙以后就开凿了象形两根牙交汇的地方把水放掉把潭填上,来建立佛殿,等到龙离开以后,水就没了,灵气也泄了,佛殿虽然建好了但是潭并没有填完,而六祖大师也圆寂了,现在佛殿前面还是一个深窟,这是之前填了一半没完成的原因,所以后来坍塌刚好坍塌了一半,憨山大师知道其中的原因后就让人填平了它,之前的罗汉楼是当初开凿山岭留下的缺漏处,后人把那里改成了山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就在那里建立了罗汉楼,憨山大师想要修改补漏这个地方但是后来没有顾及到这里,因为大象吃饭要依靠鼻子,所以命门也在鼻子那里,这个鼻子有好多节,而陈氏的墓就在正当中。

六祖大师入灭以后保存的肉身最初在墓前建木塔来安奉供养,在墓的后面建立了信具楼,来保存六祖的衣钵,到了明朝成化年间,有个僧人就把木塔换成了砖塔,里面变得阴湿,过了没多久当地的郡守梦到六祖托梦乞求一个新的安居的地方,郡守就奉命把信具楼改成了祖殿,那个空塔在前面反而成为了整个山形心中郁积的不平之气,祖殿后面的是程苏阁,是嘉靖丙午年间郡守陈豹谷所建立的,等到憨山大师到了以后,看到祖殿左边是方丈室,当中的位置开了一条路进入后山,把象鼻给斩断了,祖殿的后面地势低洼,经常受北风吹袭,对于地脉有所损伤,因为这些原因导致道场越来越颓败,憨山大师观察这个象鼻的形状,感觉祖殿的后面之前应该有一座高的土山。

当时有一个老僧告诉憨山大师当初自己是沙弥的时候,看到祖殿的后面有一堆垒土,到陈太守下令修建程苏阁的时候就让僧人把垒土削去了,当时自己是一个沙弥也帮忙担土,憨山大师相信他说的,于是就让三学教授的僧人带领那些不上课的沙弥一百多人每天每个人来回担土十趟来填那个地方,三个月后就垒成了一座新的土山,等到了土山有了以后就把中路改到了曹溪边上,改成了回廊,右绕着祖庭来进入后山,这样整个道场的风水就开始完备了,在山门之内凡是有煞气的地方都除去,僧众也变得安宁了,祖殿后一个山涧,在上面有一座蜚锡桥,过了桥就是卓锡泉,就是象的咽喉的位置,憨山大师就引那里的泉水到香积厨那里,泉水的右边是一个小山岭,就像象的舌头,山岭右边有一个窝钳即象的右颔,古时候无尽尼所居住的庵就在这里,这里是重新宝林主领的复方,所以憨山大师做中兴之事,这里必须首先装新一下,这里是六祖大师最初入山开创祖庭的开始。

【原文】

师初入山。因见祖庭破坏。乃集诸弟子曰。佛说大地山河。唯一真心之所融结。虽形家之说。未必尽信。而至理存焉。亚仙初舍地。即云此山乃生龙白象来脉。他日兴造。只可平天。不可平地。此盖言地形之不可伤也。观此曹溪主山。俨然象形。而四足六牙。鼻口俱备。其宝林初开时。山势完密。故寺坐颔中。左太牙包裹。与右牙连合。唇内为龙潭。即如象口。其宝林右壁。俨然象鼻。而陈亚仙之祖墓。先葬其上。六祖存日。其宝林墙外。即其墓也。故乞其地而扩之。

其口为龙潭。滀水于内。有龙居之。及祖降其龙。乃凿二牙交关处。放水填潭。以盖佛殿。然龙既蜕。水既竭。而灵气已泄。故佛殿虽备。其潭未填完。而祖师化去。至今殿前犹为深窟。乃前未竟之功也。故丹墀刚半。师察知其故。乃填平之。前罗汉楼。乃初凿岭之缺。后人因而为山门。既久。建楼于上。师欲改补而未及。以象之食赖鼻。而命即在鼻。其鼻当有数节。而陈墓正当中。

故六祖入灭。所存肉身。初即建木塔于墓前以安供。墓后建信具楼。以藏衣钵。至我明成化间。有僧某者。去木塔。易之以砖。其中阴湿。未几祖现梦于郡守。乞一安居。守命改信具楼为祖殿。其空塔在前。返为胸中垒块矣。其祖殿后为程苏阁。乃嘉靖丙午间。郡守陈豹谷所建。师至。则见殿左为方丈。当中开一路。入后山。斩断象鼻。其殿后低洼。为北风所劫。来脉有伤。故道场颓败。职此之由也。师因察象鼻之形。则殿后当有一高阜。

时一老僧为师言。初为沙弥时。见殿后一堆如垒土。比陈公修阁时。令僧削去。某时为沙弥。亦在担土列。师知其信然。乃令所选三学教授僧。率肄业沙弥百余人。每日各担土十回以培之。三月而成一山。如固有。于是改中路于曹溪边。为回廊。右绕祖庭。而行入后山。由是风气始完。其于山门之内。凡有凶煞者尽除之。而众僧遂安。其祖殿后一涧。为蜚锡桥。过桥为卓锡泉。即象咽喉。师引其泉入香积厨。泉右一小岭。如舌状。右一窝钳。即右颔。古为无尽尼所居之庵。乃重兴宝林之主。故师中兴。必首新之。此最初入山开创之始也。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圆观和尚

唐朝大历末年,洛阳惠林寺有个叫圆观的和尚会耕种田地,有很多粮食和布匹。他除了研究佛学之外,对音乐也很精通,当时人们都叫他富和尚,但不知道他的来历。谏议大夫李源,本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天宝年间,他整天吃喝玩乐,沉醉于歌舞之中。他的父李憕镇守边关,被贼兵俘虏。李源被迫吃粗粮穿粗布衣服,落脚在惠林寺,将全部家产捐献给寺院。寺里的和尚每天给他一份饮食,不给他仆人使用,并且不告诉外界的消息。他只和圆观和尚结为知心朋友。两个人经常促膝谈话,从早晨能谈到黄昏。当时的人认为他们两个人一个清白一个浑浊,在一起不合道理。所以经常讥讽和嘲笑他俩。这样过了三十年,两个人都老了。

一天,两位老人相约要同游蜀州,到青城峨嵋去访仙求药。圆观想要游经长安,从斜谷出去,李源想要经过荆州,从三峡出去。他们不停地为这两条路线争论,半年时间也没有取得一致意见。李源说:“我已经断绝了尘世的事情,怎么能从两朝的京城路过呢?”圆观说:“走哪条路本来由不得个人意愿的,就从三峡出去吧。”于是二人从荆江上三峡。船行到南洎时停在山脚下。他们看见有几个妇女,衣裙艳丽,背着水罐到江边打水。圆观见到她们流着泪说:“我不想到这里,就是怕见到这几个妇人啊。”李源惊奇地问:“我们从此峡出来,见到不少这样的妇女,你为什么只哭这几个女人?”圆观说:“他们当中有一个姓王的孕妇,是我来世托身的处所。她怀孕三年,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因为我没死的缘故。今天既然见到了她,是我命有所归,也就是佛教所说的循环轮回。”然后又对李源说:“请您为我念诵咒语,使我快点投生。你的行船小驻几天,把我埋葬在山下。婴儿出生三天后,你到那家去寻访,要是婴儿见到你一笑,就是他认识你。十二年以后,中秋月夜,在杭州天竺寺外,是与你相见的日子。”李源这时对这次出行很后悔,并对这件事感到极度悲哀。于是将那个妇人叫过来,告诉她做好生孩子的准备。

那个妇人高兴地回到家里。不一会,妇人的亲属都到了,把鱼干和酒祭献于江边。李源前往为授朱字。圆观沐浴后,换了一身新衣服。当晚,圆观死了而孕妇生下了孩子。李源过了三天去看新生的婴儿。襁褓中的婴儿就能认人,果然朝李源一笑。李源的泪水流了下来,把这件事详细地告诉了王氏。于是王氏拿出很多钱来埋葬了圆观。第二天,李源上船,返回惠林寺。他向算命先生请教。才知道这件事是命中注定的。

到了第十二年的秋天八月,李源直接来到杭州,赴圆观的约会。中秋节这天夜晚,天竺寺附近,山雨初晴,洒满月色,他正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圆观,突然看见葛洪川畔,有牧童唱着竹枝词,骑在牛背上敲打着牛角,扎着两个发髻,穿着一身短衣,一会就到了天竺寺前,原来正是圆观。李源拜见说:“观老可健康吗?”牧童却对李源说:“你真是有信誉的人。我与你走的道路不同,小心不要相互接近。你俗缘未尽,但愿能勤奋修行。如果你勤奋修行不懒惰,我们还会很快相见。”李源因为不能同圆观畅叙以往的友情。不由得望着圆观流泪。圆观又唱起竹枝词,一步步向前走去。山长水远,还能听见歌声,歌声深切韵律高亢,不知唱的什么。初到寺前时唱的是: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还有一段唱的是:

“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溪山寻己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又过了三年,李源当上了谏议大夫,做官三年死去。

【原文】

圆观者,大历末,洛阳惠林寺僧。能事田园,富有粟帛。梵学之外,音律贯通。时人以富僧为名,而莫知所自也。李谏议源,公卿之子,当天宝之际,以游宴歌酒为务。父憕居守,陷于贼中,乃脱粟布衣,止于惠林寺,悉将家业为寺公财。寺人日给一器食一杯饮而已。不置仆使,绝其知闻。唯与圆观为忘言交,促膝静话,自旦及昏。时人以清浊不伦,颇招讥诮。如此三十年。二公一旦约游蜀州,抵青城峨嵋,同访道求药。圆观欲游长安,出斜谷;李公欲上荆州,出(“出”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三峡。争此两途,半年未诀。李公曰:“吾已绝世事,岂取途两京?”圆观曰:“行固不由人,请出从三峡而去。”遂自荆江上峡。行次南洎,维舟山下。见妇女数人,鞗达锦铛,负瓮(“瓮”原作“人”,据明抄本改)而汲。圆观望而泣下曰:“某不欲至此,恐见其妇人也。”李公惊问曰:“自此峡来,此徒不少,何独泣此数人?”圆观曰:“其中孕妇姓王者,是某托身之所。逾三载,尚未娩怀,以某未来之故也。今既见矣,即命有所归。释氏所谓循环也。”谓公曰:“请假以符咒,遣某速生。少驻行舟,葬某山下。浴儿三日,亦访临。若相顾一笑,即其认公也。更后十二年,中秋月夜,杭州天竺寺外,与公相见(“公相见”原作“相见公”,据明抄本改。)之期也。”李公遂悔此行,为之一恸。遂召妇人,告以方书。其妇人喜跃还家,顷之,亲族毕至。以枯鱼酒献于水滨,李公往为授朱字,圆观具汤沐,新其衣装。是夕,圆观亡而孕妇产矣。李公三日往观新儿,襁褓就明,果致一笑。李公泣下,具告于王。王乃多出家财,厚葬圆观。明日,李公回棹,言归惠林。询间观家,方知已有理命。后十二年秋八月,直诣余杭,赴其所约。时天竺寺,山雨初晴,月色满川,无处寻访。忽闻葛洪川畔,有牧竖歌竹枝词者,乘牛叩(“叩”原作“叱”,据明抄本改。)角,双髻短衣,俄至寺前,乃圆观也。李公就谒曰:“观公健否?”却问李公曰:“真信士矣。与公殊途,慎勿相近。俗缘未尽,但愿勤修,勤修不堕,即遂相见。”李公以无由叙话,望之潸然。圆观又唱竹枝,步步前去。山长水远,尚闻歌声,词切韵高,莫知所谓。初到寺前歌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又歌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溪山寻己遍,却回烟棹上瞿塘。”后三年,李公拜谏仪大夫,二年亡。(出《甘泽谣》)

–节选自《太平广记》

憨山大师曹溪中兴录1-中兴因缘

大师说:曹溪这个地方过去是魏武的后裔曹叔良避难来到这里,因此就以名字来命名了这个地方,这个道场最早从梁朝的神僧智药三藏从印度渡海而来,带着菩提树种在了广州的法性寺,并留下了谶语:一百六十年以后会有肉身菩萨在此出家,度人无量。到了岭南那里,经过曹溪的时候,捧了一把水喝,水甘甜且香,于是说:这和我在印度喝的水一样,这里一定有圣地,就逆流而上,看到这里的山像一只大象,说:这里的山河很像我在印度的宾林山,于是对居住在这里的曹叔良说:这个地方适宜建寺庙,一百六十年以后会有肉身菩萨在这里讲法。

叔良请白州牧某给梁武帝上奏,梁武帝就下令在这里建立了宝林寺,这是这里建寺庙的开始,等到了唐朝龙朔年间,有一个新州的人得到了黄梅五祖的衣钵传承称为六祖,回到曹溪以后宝林寺已经废弃,有一个僧尼名字叫无尽,见到了六祖问涅槃经的大义,知道六祖不是一般人就对他的父亲兄弟说重修宝林寺,请六祖住在那里,过了没多久有想加害六祖的人来到这里,六祖就到了怀会那里避难隐藏在猎人队伍里,过了十五年以后才到广州的法性寺,脱颖而出,于是在菩提树下剃发出家,回到曹溪在宝林寺讲法。

当时这里的山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陈氏,六祖在这里讲法很多年,来听法的人也越来越多。山的整体像一头大象,牙齿和鼻子都很完整,最初寺庙位于整个象形左颌的大牙内,象的鼻子在寺庙的右边,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陈氏的祖墓所在的地方,所以寺庙的地方变得很紧迫了,六祖有一天对居住在这里的陈氏的后裔陈亚仙乞要一块坐具能够放下的地方来扩充寺庙,陈亚仙答应了,六祖把坐具一展开就把四面的山岭全都罩起来了,当时四天王出现在四角上,陈亚仙当时就答应了,也知道六祖法力广大,自己应该尽所能施舍,但是因为他家的祖墓在寺庙的右边希望六祖在以后扩建的时候把祖墓保留,又说这个山形是升龙白象来脉,以后修建的时候,只可以向上建造不能把地填平,于是陈亚仙就带着家属隐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这个山自从六祖开创以后,以四天王当时站着的地方周围十里内形成了一个兰若,没有其他的居民,整座山的山形风气都很好完密,在少林寺之下所有的祖师道场里没有像这样如此完胜的地方了,僧众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修行的地方。

等到这个地方开始有了路了,环山之内开始有了田地,而这些田地因为在寺庙的范围内就归寺庙了,僧人开始把务农当做自己的本业,开始种植和养牲畜,和俗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个时候还没有民居在这个地方,等到了弘正年间四方的流氓开始聚集在这里,刚开始寺庙的僧人雇佣他们劳作,后来时间长了开始向僧人借钱来经商,僧人却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因为山门通滃源,是去官府的必经之地,渐渐的开始在道路两旁建起房子,开始有了集市,渐渐的僧人也舍弃寺庙入住到庄庵里,寺庙里就没人了,流氓聚集祸害也多了,僧人们也被这个所累,以至于寺庙几乎快要保不住了。

丙申年春的时候,我蒙圣恩被流放到岭南外,刚开始进入山门礼拜六祖大师的时候,看到寺庙破败凋零不堪,过了没多久果然遭受祸患,僧人几乎都快没了,在那个时候亟需拯救一下,起初制府大司马陈公想要让我来做这件事情,过了没多久观察海门周公也很关心祖庭的事情,开始着手做这件事,可是不久就入朝庆贺去了,巡道祝公也是极力的让我来做这个事情,后来寺庙僧人陆续回来了很实诚的恳求我来给他们授具戒,我就答应了。

在庚子年秋九月的时候入山了,就把复兴祖庭作为头等大事,拼舍身命,一一综理,次第建立,就做了后面所列的事情,因为需要革弊的事情太多,这些事情危害又极大,几乎一天没有停歇,幸亏仰仗佛祖之灵,在道的护法在冥冥之中神力的加持,在前后八年间,开始有了头绪,虽然没有最终完成,但也耗费了巨大的心力,所建立的如果僧徒能够按照规矩谨记遵守没有丢失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也可以保证这个道场世世代代不会出岔子,当时大师命令昌历等在寺庙里训练众沙弥,所做的事情都能看到,所发表的言论也都每天记录下来,过了很久以后就装订成册,题为《中兴实录》,重建的过程记录为十品列为十则,里面给大众开示的法语,清规,手札,杂著都依次的记录在后边。

【原文】

师曰。曹溪者。乃昔曹叔良为魏武之裔。避地于此。因以名焉。其道场自梁神僧智药三藏从西天泛海而来。携菩提树于五羊之法性寺。谶云。百六十年。有肉身菩萨。于此出家。度人无量。将入岭。过曹溪水口。掬水歠之。而甘且香。乃曰。此我西天水也。原上必有圣地。因溯流而上。至观其山。似象形。曰。此山宛似我西天宾林山也。乃谓居人曹叔良曰。此山宜建梵刹。百六十年后。当有肉身菩萨。于此说法。

叔良即白州牧某具奏。梁武帝遂命建寺额曰宝林。乃开山之始也。至唐龙朔间。有新州卢道者。得黄梅衣钵。号为六祖。回至曹溪。时宝林已废。有尼僧名无尽者。见六祖。问涅槃经义。知是异人。乃白其父兄。重修宝林。延祖居之。未几有害祖者。祖遂避难于怀会。隐猎队中。一十五年。后至五羊法性寺。露颖而出。遂于菩提树下剃发。即回曹溪。开法于宝林。

时山已易主为陈氏矣。祖说法多年。云集者众。以其山如生象。齿鼻完具。先寺于左颔大牙之内。其鼻在右。业为陈氏祖墓。故其寺址甚迫隘。祖一日谓居人陈亚仙乞一坐具地。亚仙许之。祖以坐具一展。尽罩四山之岭。时四天王出现四隅。亚仙即许之曰。也知和尚法力广大。当尽舍之。但先祖墓在寺右。他日修建。望乞存留。又曰。此山形乃生龙白象来脉。他日兴造。只可平天。不可平地。于是亚仙遂携家隐去。不知所之。故此山自六祖开创已来。四天王内。周环数十里。为一兰若。并无民居。其山形风气完密。即少林已下。诸祖道场。未有如此之胜者。向僧皆以为藏修地。

至我国初开阡陌。而环山之内。皆为田畴。收入版籍。则僧以务农为本业。树艺孳畜。不异俗人。然从来未有民居。及弘正间。四方流棍。渐集于山中。始以佣赁。久则经营借资于僧。而僧不察。以山门通滃源。入府孔道。而渐成窟穴。罗于道侧。开张市肆。岂特鸠居鹊巢。将使狼据师窟。僧亦舍寺而住庄庵。则山门日空。流棍日集。祸害日作。而僧徒竟为此累。以至几不可保矣。

丙申春。予蒙恩放岭外。初入山礼祖。见其凋弊不堪之甚。未几而祸患果作。僧至流离。于是一时当道。汲汲拯救之。初制府大司马陈公。欲予往救正之。未既而观察海门周公。甚留心祖道。方从事于此。顷即入贺去。[斷-斤]巡道祝公。乃极力致予。因是寺僧某等。相率来归。请授具戒。坚意恳请。予应之。

于庚子秋九月入山。即以 祖庭为心。遂拚舍身命。一一综理。次第建立。如下所列。其概皆大[(褱-衣)*土]极弊。不容一日安者。幸仗 佛祖之灵。当道护法。神力冥加。八年之中。略有头绪。虽未究竟卒业。而心膂俱竭。其所建者。皆可为恒规。僧徒苟能自此谨守勿失。亦可保此道场。世世无虞矣。时师命昌历等在寺。训诸沙弥。凡所作事。皆目击之。及所发言。即日录之。久而成帙。题曰。中兴实录。彷通[ㄓ/心]十品之例。列为十则。其示众法语。清规。手札。杂著。并次第于后云。

–节选自《憨山禅师梦游集》

无赖修行

在枫桥有一个横行霸道的人,向来游手好闲,品行恶劣、不守法度。因为害怕被按院(地方监察部门)访查发现,于是装出行善的样子,平日也持珠念佛、戒酒断荤。众多跟他同伙的人,也一起学他弃恶从善,并称他为师。但实际上,此人暗地里仍然一如以前、无恶不作。但是此人所谈的祸福吉凶,全都灵验,从此衣食供养等一天一天地丰盛起来。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有一天他突然想:“我本来没有真心实意要修行,尚且感得这么好的善报,看来确实是佛法不虚啊!”因此发真心学佛,找到一位修行不错的出家师父,求受了三皈五戒。过后,此人所预言的祸福之事,没有一件是说准了的,利养也就没有了。为此他抱怨说:“我原先靠欺骗假装修行,反而多有利养,现在真心学佛,却越是碰到不顺利的事情,佛法哪里有实际作用呢?”故而闷闷不乐,在那儿打瞌睡,忽然看见有人对他说:“你不要责怪我。你先前诈伪虚诳,妄谈祸福,我等得以互相帮助。现在你返邪归正,我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相互亲近,所以让你没有依靠了!”

【原文】

枫桥有一豪民,素行无赖。恐被按院访察,乃诈现善相,持珠念佛,戒酒断荤。诸恶党亦翕然从化,称之为师。而实私行非法,仍造众恶。但所言祸福,皆悉灵验,利养日盛。如此年余,忽自思曰:“我本无真心修行,尚感此善报,信是佛法不虚!”因发真心,觅一好师受三皈五戒。是后所言祸福百无一验,利养遂绝。出怨声曰:“我向以诈伪修行,反多利养,今真心学道,更见坎坷,佛法岂有实效哉?”闷而假寐,见有人告之曰:“汝莫怪我。汝向来诈伪虚诳,妄谈祸福,我辈得以互相佐助。今汝反邪归正,我辈不复能相亲近,故令汝无聊耳!”

–节选自蕅益大师《见闻录》,翻译来自互联网

三禽兽相敬

据《十诵律》记载,佛陀在讲敬僧时,提到自己过去世的因缘。

远古时,在雪山中有一棵大荜茭树,树上住着鵽鸟、弥猴,树下住着大象。三只禽兽起初互相轻慢,争执不休。一天,鵽鸟提议说:“我们相争已久,也没能分出高下,我也吵累了,不想再在争吵中度日。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弥猴说:“我同意,我也吵烦了。”大象说:“我本来就不愿多讲话,但不知有何高见?”鵽鸟说:“我们可否换个方式相处。常言:远亲不如近邻,我们要像亲属—样,以长幼为序,晚辈供养长辈,长辈教导晚辈,为晚辈说法。”弥猴和大象都齐声说:“好!我们比比谁生得早。”鵽鸟和弥猴请大象先讲,大象说:“我幼时最初记事时,这棵大荜茭树还很矮,不妨碍我走路,树可以从我的腹下过去。”鵽鸟又请弥猴讲,弥猴说:“小的时候很淘气,常把树梢按到地上。”大象忙说:“您比我大多了,我应当尊敬您。”弥猴与大象再请鵽鸟回忆一下过去,鵽鸟回答:“山那边有一棵大荜茭树,树上结了很多好吃的果子,我吃了果子,飞临这里,正巧内急,在此方便一下,不想果核随著落地,第二年春天,这里就长出了小荜茭树苗来。春秋转瞬,小荜茭苗已经长成了今天这样的参天大树。”弥猴说:“哎呀!您比我年长太多了,我应当供养您,应当请您升座说法。”

大家分别了长幼,排定了次序,自此以後,大象恭敬、供养弥猴,听弥猴说法,闻法之後,转而向其它大象弘法;弥猴供养鵽鸟,听鹞鸟说法,然後向其它的弥猴弘法。鵽鸟则向其它鵽鸟说法。《四分律》另有一番描述:弥猴骑在大象背上,鵽鸟立在弥猴的身上,它们组成的团队四处巡行弘法。

由于闻法弘法的功德,它们都有许多改变。过去,它们只知生存,难免杀盗淫妄之类。闻法之後,它们不但自己明理,而且互相劝勉,改恶修善,积功累德。

当时的人们注意到禽兽忽然改变了性情,鵽鸟不再吃田间的谷物,弥猴不再偷吃水果,大像也不再踏坏庄稼,更不再伤人。禽兽改恶迁善的美德,令人们心生忏悔,互相动勉说:“禽兽尚且互相恭敬,改恶迁善,何况我们生而为人呢?”於是人们也都奉行五戒十善,社会安宁。

由于积功累德,鵽鸟、弥猴和大像,命终之後,得生天人。世间的人们同样以积功累德的成就,命终之後,也得生为天人。

其实,三只禽兽并不普通,佛说:“鵽鸟就是我的前世,弥猴是舍利弗的前世,大象就是目犍连的前世。”

接著,佛陀说了一首偈语:

若人不敬佛,及佛弟子众,

现世人诃骂,后世堕恶道。

若人知敬佛,及佛弟子众,

现世人赞美,后世生天上。

最后,佛订下戒条,比丘以受戒先后为序,早者为尊。无论是谁,只要受戒较早,即使仅仅早一小会儿(一须臾),也要入座在先,应供在先。

【原文】
又《十诵律》云:“尔时世尊说本生因缘,语诸比丘:过去世时近雪山下有三禽兽共住:一、鵽鸟,二、猕猴,三、象。是三禽兽初互相轻慢,无恭敬行,同作是念:我等何为不相恭敬?若前生者,应供养尊重教化我等。尔时鵽鸟、猕猴问象言:汝念过去忆何事?时是处有大荜茇树。象言:我小时行,此树在我腹下过。象、鵽问猕猴言:汝忆何事?答言:我忆小时坐地捉此树头,按令倒地。象语猕猴:汝年大我,我当敬汝,为我说法。象、猕猴问鵽鸟言:汝忆何事?答言:彼有大荜茇树,我噉其子。於此大便,乃生斯树,长大如是。是我所忆。猕猴语鵽:汝年大我,我当供养汝,汝当为我说法。尔时象恭敬猕猴,从听受法,为馀象说。猕猴恭敬鵽鸟,从听受法,为馀猕猴说法。鵽鸟为馀鵽鸟说法。(依《四分律》:鸟骑猴上,猴乘象上,处处游行,教化说法。)此三禽兽,先喜煞盗淫妄语。後相诫止,即舍此过,命终皆生天上。尔时世人见兽广行善法,不侵人谷,各自相诫云:畜生尚能恭敬,何况我等!尔时世人皆相恭敬,奉行五戒,命终之後,皆得生天。佛语比丘:尔时鵽者,则我身是;猕猴者,舍利弗是;象者,目连是。佛言:畜生无知,尚相恭敬,自利利他。何况汝等,以信出家,不相尊敬!尔时世尊即说偈言:

若人不敬佛,及佛弟子众,现世人诃骂,後世堕恶道。若人知敬佛,及佛弟子众,现世人赞叹,後世生天上。

佛种种因缘赞叹恭敬法已,语诸比丘:从今先受大戒乃至大须臾时,是人应先坐,先受水,先受饮食。”

–节选自《法苑珠林》,翻译来自互联网

神通

神通大约分为三种:一种报得,一种是修得,一种是证得。所谓报得,是依福报自然召感而来的,如天界的天人都有彻视彻听,还有鬼类也有神通,这是报得。所谓修得,是由修习而成,如提婆达多特地向阿难尊者学习神通,这是修得。所谓证得,是指专心学道,本无心学神通,然而道行成就了,神通自然具足,只不过获得神通迟速有所不同罢了,如古今诸祖师诸善知识所现的神通,这是证得。相对比较来说,既得道便不愁没有神通,得神通却未必有道。先德有言:“神通妙用不如阇黎,佛法还须老僧。”这话实具有深意在。试以譬喻来说明。世间为官的人,所有爵禄、冠服、府署、仪卫等,来比喻神通的话。这也有三种:第一种报得的,如子孙蒙受先祖功勋而得于世袭官职,这是自然而有的;第二种修得的,如专靠巴结奉承,投机钻营,其行径为古人所厌恶,不由正途而得到的官职;第三种证得的,如道德学问有所建树而官位是自随的,正如孔子说的:“学也,禄在其中矣!”相对这三者之间的胜劣,稍作比较便知道了。

【原文】

神通大约有三。一报得。一修得。一证得。报得者。福业自致。如诸天皆能彻视彻听。及鬼亦有通是也。修得者。习学而成。如提婆达多。学神通于阿难尊者是也。证得者。专心学道。无心学通。道具而通自具。但迟速不同耳。如古今诸祖诸善知识是也。较而论之。得道不患无通。得通未必有道。先德有言。神通妙用。不如阇黎。佛法还须老僧。意有在矣。试为喻之。世间官人。所有爵禄冠服。府署仪卫等。若神通然。而亦有三种。其报得者。如功勋荫袭自然而有者也。其修得者。人力夤缘。古人所恶不由其道者是也。其证得者。道明德立。而位自随之。仲尼云。学也禄在其中矣是也。是三者。胜劣可知也。

–节选自《雍正御选语录》,摘自莲池大师所作,翻译来自互联网稍作删改

程伯鳞

徽州地方的商人程伯鳞,长久以来都居住在扬州,他拜观音大士非常的虔诚。乙酉年的夏天,北兵破了扬州城。程氏就向观音大士求救,于是就做了一个梦。大士告诉他说,你们一家十七口人,其中十六人都不在劫数之中,只有你在数难逃。

程氏醒过来之后,又很虔诚的祈请大士保佑,于是又做了一个梦。大士告诉他说,你前生杀了王麻子二十六刀,现在必须要偿还,绝不要逃避。你要吩咐家中十六口人,通通待在东厢房,你自己独自一人,在中堂等候,不要连累家人。程伯鳞听了之后,点头称是。

五天之后,有个北兵敲门。程伯鳞就问他说:‘你是不是王麻子呀,如果是的话,就来杀我二十六刀吧。如果不是的话,我们之间没有怨仇,你就不需要进门了。’

门外的兵说:‘我就是王麻子。’程氏就开门让他进来,兵下马之后,很惊讶的问他:‘你怎知我的名字?’程氏就把所做的两个梦告诉他。

兵就叹息说:‘你前世杀我二十六刀,我今世杀你报仇。那么来世你不是又要报仇吗?’于是就拿刀背,击了程氏二十六下而原谅他,并且还护送他们全家到金陵。

【原文】

徽州商人程伯鳞。久居扬州。事观音大士甚虔。乙酉夏。北兵破扬城。程祷大士求救。乃得梦云。汝家共十七人。余十六口俱不在劫。惟汝在数。不可逃也。

程既醒。又复恳祷。乃得梦云。汝前生杀王麻子二十六刀。今须偿彼。决不可逃。汝当分付家中十六口。并住东厢。汝独在中堂俟之。勿并累家人也。程颔之。

越五日。北兵扣门。程即问曰。汝非王麻子乎。若是王麻子。可来杀我二十六刀。若非王麻子。则本无怨。不须进门。

兵云。我正是王麻子。程遂开门纳之。兵下马惊问。汝何以知我姓名。程具以两梦告之。

兵叹曰。汝前世杀我二十六刀。我则今世报汝。我今杀汝。汝于来世。不将又报我乎。乃以刀背。斫程二十六下而宥之。携其家属。同至金陵。

–节选自《藕益大师见闻录》,翻译转载自互联网

叶县归省禅师

叶县归省禅师道眼通明,性情却是严厉、冷淡、枯寂,很多人都很敬畏他。

浮山法远(后承嗣叶县省)、天衣义怀(后承嗣雪窦显)两人去参叶县省的时候,正值那里人多。当时是冬天,下着大雪,天气很冷。叶县省和尚赶人离开,不但骂,而且用水泼过道,把大家的衣服都泼湿了。好多人都对省和尚的这些做法颇为不满,相继离去。只有浮山远、天衣怀二人不走,你不让住房子,我们就整理好衣物被褥住在过道里,在过道里打坐。叶县省和尚赶他们走,厉言厉色地说:“你们若还不走,我就打你们!”浮山远上前答话:“我们两个跑了数千里,特地来跟您学禅。怎么能因为被泼了一勺水就走啊!您要打就打,打死了也不走!”省和尚笑了:“既然你们两个要参禅,那就去挂单吧。”于是两人就住下了。后来省和尚又请浮山远作了典座。

大众的生活很清苦,远典座趁老和尚不在家,偷钥匙取出油面,给大家做了一顿五味粥,改善改善生活。谁知道粥刚做好,老和尚就回来了,这事被发现了。大家吃完了五味粥,老和尚坐在堂外,叫人去把远典座找来。浮山远只好过来自首,请求责罚。老和尚叫人算算这顿五味粥值多少钱,把浮山远的衣服用具估个价格赔上,打了三十拄杖,赶出庙去。远托人求情,老和尚不准。又求老和尚说:“不住庙,只去听禅,可不可以?”老和尚也不准。有一天,老和尚出门,看见远禅师在庙前走廊下站着,就向远索取站走廊的租赁费。浮山法远面无难色,到大街乞钱还给他。老和尚看见法远在大街乞钱还债,回来对大家说:“看来他是真心学禅。”就准许他又回到寺院里来。

【原文】

叶县省和尚严冷枯淡。衲子敬畏之。浮山远天衣怀在众时。特往参扣。正值雪寒。省诃骂驱逐。以至将水泼旦过。衣服皆湿。其他僧皆怒而去。惟远怀并叠敷具整衣。复坐于旦过中。省到诃曰。尔更不去我打尔。远近前云。某二人数千里。特来参和尚禅。岂以一杓水泼之便去。若打杀也不去。省笑曰。尔两个要参禅。却去挂搭。续请远充典座。众苦其枯淡。省偶出庄。远窃钥匙取油面作五味粥。粥熟省忽归赴堂。粥罢坐堂外令请典座。远至首云。实取油面煮粥。情愿乞和尚责罚。省令算所直估衣钵还讫。打三十拄杖出院。远舍于市中。托道友解免。省不允。又曰。若不容归。秖乞随众入室。亦不允。一日出街次。见远独于旅邸前立。乃云。此是院门房廊。尔在此住许多时。曾还租钱否。令计所欠追取。远无难色。持钵于市化钱还之。省又一日出街见之。持钵归为众曰。远真有意参禅。遂呼其归。
–节选自《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翻译转载自互联网

释僧生

西晋蜀郡有一个和尚叫释僧生,从小出家,坚持苦行,是蜀郡三贤寺的主持,经常读诵《法华经》,平时在山中每到读经的时候,就会感应到老虎到他面前蹲下来停经,整部经诵完了菜离开。经常讽诵吟咏的时候,就会见到左右四个人来当侍者。后来虽然年纪大了变得衰老了,但是诵经更加的勤奋激励,并且终其一生都没有懈怠。

【原文】

西晋蜀郡沙门释僧生,小出家,以苦行致目,为蜀三贤寺主,诵《法华经》。寻常山中诵经时至,每感虎来蹲前听,部讫乃去。常至讽咏,辄见左右四人为侍。年虽衰老,而翘勤弥励,遂终其业也。

–节选自《法苑珠林》

释道安

东晋孝武帝之前,恒山和尚,为了躲避石赵之乱来到襄阳,在这里注解《般若道行》《密迹》等几部佛经,写了二十几卷的《析疑甄解》,但是担心自己的注解写作的书有不合理的地方,就发誓说:如果自己所说的没有违背佛理,应当见到瑞相。就在梦里见到一个白头发长眉毛的胡人道者,对道安说:你所注解的经书,都是非常契合佛理的。我不得入涅槃,住在西域,就当资助弘道,可时常设斋食。后来《十诵律》到了,远公说:过去和尚梦到的是宾头卢尊者。于是就立了牌座供奉他,就成了永远的规则。

【原文】

东晋孝武之前,恒山沙门释道安者,经石赵之乱,避地于襄阳,注《般若道行》《密迹》诸经,《析疑甄解》二十馀卷。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说不违理者,当见瑞相。乃梦见胡道人头白眉长,语安曰:君所注经,殊合道理。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当相助弘通。可时时设食也。後《十诵律》至,远公云:昔和尚所梦,乃是宾头卢也。於是立座饭之,遂成永则。

–节选自《法苑珠林》

阴隶邻人

江苏省苏州的南濠街,有一个人常到阴曹地府去做差役。每隔几天,他就要去值班。某日,有一位邻居满怀好奇地跟他请求说:“你去地府轮值时,能不能带我一块去游逛?”差役答说:“可以!你只要静静地躺卧在房间,交代家人千万不可开门,我就可以带你一同前往,然后再送你回来。”
邻人便照着阴差的话,闭门静卧在房间内等候。阴差就摄取他的魂魄,一同来到县府城隍庙前,叮嘱他一定要在庙前石牌楼下等着,自己就拿着文书进入中庭里去了。这位邻人在外面等得太久,开始厌倦不耐烦,这时凑巧看见有一辆大马车从西向东跑过来,车上载着四个娼女和两个男人。当中有一个娼女跟邻人是老相好,就挥手招呼他,邻人见状马上登车跟着一同走了。
阴差办完公事,出了庙门,遍寻邻人不着,赶紧转问旁人,才知道他刚刚登上车子离开了。于是返回阳间,急忙赶往城墙门外的一家民宅,发现这户人家的母猪刚产下七头小猪,当中一只正是那位邻人来投胎的。阴差上前抓起一扔,小猪即刻毙命,可是魂魄却忽然消失了。阴差又赶忙到处寻,在田岸边见到一条偌大的赤蛇仰头倒在那儿,心知那就是邻人转胎变成的。阴差上前又是一击毙命,然后摄取魂魄返回邻人的房间,往躺在卧室的邻人身上一掷,邻人终于醒过来了。
阴差探问他说:“你同我一起遨游地府,玩得还满意吧?”邻人答说:“你把我放在城隍庙前的石牌楼下,你进去许久都还不出来。我正感厌倦不耐烦时,恰好遇见熟识的妓院姑娘,邀我一起到城门外一户人家里。大伙吃吃喝喝,正在欢畅快乐时,忽然有人夺走我的食物,又打我的脖子。我怒不可遏地冲向外头,跑了一阵子,感到疲惫不堪,倒在地上休息,却听到有人喊着说:‘赤蛇!赤蛇!’接着就有人用手使力地将我扭绞,我便痛得醒过来了。这一趟折腾下来,哪有什么快乐可言呢?”阴差望着邻人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于是将当初如何摄取邻人魂魄,后来又如何变猪变蛇,如何追回魂魄的惊骇情节,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黄洪江居士亲耳听到这件事后,便发心学佛求出轮回苦海。

【原文】
姑苏南濠街,有一人常作阴隶,每数日,辄往值班。邻有一人语曰:“能带我至阴间游戏乎?”隶曰:“可。汝但静卧室中,敕家人勿开户,我当带汝去,仍送汝回。”邻人如命卧室中,隶即摄其魂同至府城隍庙前,嘱令住石牌楼下相待,自乃持文书入中庭去。邻人待久,生厌倦心,见一大车从西过东,载四娼女并二男子。中一娼女,原有旧情,以手招之,遂登车同去。隶出庙觅邻人不见,转问旁人,知登车去,乃回阳急至傅门外一居民家,见有新产小猪七头,其一即邻人也。以手掷之,猪毙而魂忽不见。次于田岸见大赤蛇仰卧,即知邻人所变,乃打杀之,摄其魂归房掷醒。因问曰:“汝同我游阴府,颇适 意乎?”答曰:“汝初置我于庙前石牌楼下,入庙经久不出。我方厌倦,幸旧识娼女邀我出傅门外,同至一舍,相与饮食欢乐。忽有人夺我食,打我项,我怒而出外,困而偃息。复闻人呼曰:‘赤蛇赤蛇!’以手撄我。我便惊醒,有何乐乎?”隶笑语其故。黄洪江亲闻其事,乃发心学道(洪江亦予在家时善友)。
–摘自《蕅益大师见闻录》,内容转载自互联网

宾头卢尊者迎王

《四分律》里提到:宾头卢罗汉原来是优填王的臣子,因为精勤苦行的缘故,国王就放他出家,出家后证得了阿罗汉果位。之后国王每次出城去参礼他,寺庙距离王城二十里,一些佞臣看到宾头卢尊者不起礼迎接国王,就不怀好意的进谏国王,国王听取了佞臣的进谏,想要杀死宾头卢尊者。尊者看到国王要来,国王刚进门就下床走了七步迎接国王,国王发怒道:“大德从来都很难起身离开座位,今天为何离开座位出来迎接?”尊者回答道:“大王之前是怀着善意的心来,所以不用起来迎接,今天大王怀着恶意来如果我不起来迎接,就会有杀身之祸。”国王感叹说:“善哉!弟子愚蠢,妄自听受了佞臣之言,不能够辨识凡人和圣人。”国王请求忏悔过错,虽然免除了死后堕地狱之苦,但是宾头卢尊者告诉国王,因为使得僧人起身迎接,之后七日一定会失去王位,恰如尊者说的,国王被邻国的兵祸所劫,经历了十二年的锁脚囚禁。

【原文】
又《四分律》云:“宾头卢罗汉本是优填王臣。由精勤苦行,王放出家,得阿罗汉果。王後每出城参礼,寺去城二十里。诸佞臣见宾头卢不起迎王,恶心谏王。王於後取佞臣谏,危欲煞之。宾头卢见王後来,入门便下床七步迎之。王怒曰:大德由来难动,今避席迎何耶?答曰:王前有好心来,故不起迎。今怀恶心来,若不起迎,必当见煞。王叹曰:善哉!弟子愚戆,妄受佞言,不识凡圣。王请悔过,虽免地狱,然宾头卢记王,由僧起迎故,却後七日必失王位。恰如依记,被他邻国兴兵来捉,经十二年锁脚囚禁。”
–节选自《法苑珠林》

释法显

法显(约生于公元337-342年之间,卒于418-423年之间),史料里都说法显俗姓龚,“平阳武阳人”,素有“平阳沙门”之称,但据考,当时的平阳郡并无“武阳县”,惟有“平阳县”,即今山西省临汾县西南。 法显有三个哥哥,都在童年夭亡,父母担心他也夭折,三岁时,就把他送到寺院里当了小和尚。后来因为母亲想念,接回家住了几年,不料得了重病,眼看要死了,赶紧送回寺院,才在寺里住了两夜,病就奇迹般地好了,从此不再回家。十岁时父亲去世,不久母亲也去世了。法显性情纯厚,极为孝顺,把丧葬事宜办理妥当后,仍回到寺中。
有一次,寺中数十僧人在田里割稻谷,遇上一大群饥饿的毛贼来抢。大伙都吓跑了,只有法显站在地里没跑。他对那些贼人说:“如果需要稻子,随意拿就是了!只是你们过去世不行布施,以至今生如此贫困。现在又抢人粮食,恐怕来生更穷。贫僧真为你们担忧啊!”那些贼被他说服,放下粮食跑掉了。全寺僧众人都大为叹服。二十岁时,法显受了大戒。此时他已有了“志行明敏,仪轨整肃”的称誉。寺中生活勤苦,法显却乐在其中。晨钟暮鼓,春秋流转。在对佛法的参究中,法显深感“律藏残缺”,乃矢志寻求。

后秦弘始元年、东晋隆安三年(399),法显从长安出发前往天竺求法,当时他的年纪至少已在58岁以上。东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发展迅速,僧团人数急剧扩增,引起了一些社会问题,要求整顿僧团的呼声时有出现。法显与慧远基本是同时代人物,对此感同身受。若欲弘法,戒律具足、整肃道风,是必经的环节,这在当时的佛教界已成共识。法显以高龄西行,不畏艰险,切实承担了一种时代使命。这年春天,法显同慧景、道整、慧应、慧嵬四人一起,从长安出发,开始了漫长而艰苦卓绝的旅行。次年,他们到了张掖,遇到了智严、慧简、僧绍、宝云、僧景和慧达,十一人共同西进。到达敦煌,得到太守李浩的资助,西出阳关渡“沙河”(即白龙堆大沙漠)。白龙堆沙漠气候异常干燥,时有热风卷着流沙,旅人到此,往往被流沙埋没而丧命。法显后来在他的《佛国记》中描写这里的情景说:“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帜耳。”走了十七个昼夜,终于渡过了“沙河”。 进入新疆后,衣食无着,后得到前秦皇族苻公孙的资助,又开始向西南进发,穿越塔克拉玛大沙漠。这里常年干旱,昼夜温差极大,气候变化无常。正如法显所述:“行路中无居民,沙行艰难,所经之苦,人理莫比。”走过流沙,眼前是高耸入云的葱岭。无论冬夏,岭上都是茫茫白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刃”。前人曾凿石为路,傍路修有梯道,这样的险处过了七百余处,爬过高悬的绳桥过河又有数十处。过了葱岭,一起旅行的人,由于各种原因,只剩了法显、慧景、道整三个人了。翻过葱岭便是小雪山(即阿富汗的苏纳曼山,是对“大雪山”喜马拉雅山而言)。寒风凛冽,大雪铺天盖地,他们没有多余的衣服,真是寒冷已极,慧景受不住寒流的袭击冻死在小雪山,法显抚尸恸哭。逝者已矣,法显与道整奋然前行,翻过小雪山,到达罗夷国。又经跋那国,再渡新头河,到达毗荼国。接着走过了摩头罗国,渡过了蒲那河,进入中天竺境。

法显等人到达天竺,喜悦之情可想而知。距王舍城三十多里地,有座寺庙,他们到达时,天已经快黑了,法显心急,不顾天黑,想去拜谒耆阇崛山。僧人劝他,路上艰险,有很多黑狮子,常常吃人,天色已晚,如何能去?法显说:“远涉数万,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大家劝止无效,只好派两个和尚送他们前去。等走到山中,天已渐黑,法显决定就在山上露宿。护送的两个和尚害怕,回寺去了。法显独自留在山中,他燃香礼拜,瞻仰圣人旧迹,如睹佛颜。夜里,有三头黑狮子走近前来,蹲在法显身前,舔唇摇尾的,法显诵经不停一心念佛。他抚摸着狮子,说道:“如果是来害我,请等我把经诵完,如果只是来试探我的真心,那就请走开吧。”狮子们徘徊良久,走开了。天明启程,只见路途曲折幽梗,只有一条小路勉强通行。走了不到一里路,迎面碰到一位老和尚,90多岁,衣衫虽简单朴素,却犹如苍松古柏,神气俊逸清远,道貌岸然出群,法显恭敬地给老人让路。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一位小和尚,也是气质不凡,法显忽有所惑,问小和尚:“刚才见到一位老者,你可知道他是谁吗?”小和尚说:“是头陀迦叶的大弟子啊。”法显悔恨非常,立刻追了过去,只见大石横卧山门,无从进入,只得流着眼泪离开了。往前走到迦施国,这个国家中有一条白耳龙,常常与僧众相约,令国内五谷丰登,每次都能验证。僧侣们为它建立起龙舍,并供奉食物,每当夏坐结束以后,这条龙就化作一条小蛇,因为它两耳发白,大家都知道它就是龙的化身,便以铜盂盛满奶酪,并把龙放在其中,托着铜盂从上座一直穿到下面后,龙便化身而去,此龙每年出来一次,法显也得以亲眼见到。

法显走到了中印度,来到佛教极其兴盛的达摩竭提国巴连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他在这里学习梵书梵语,抄写经律,收集了《摩诃僧祗律》、《萨婆多众律》、《杂阿毗昙心》、《方等泥洹经》、《摩诃僧祗阿毗昙》等佛教经典,在这里待了三年。同行的道整在巴连弗邑十分仰慕沙门法则和众僧威仪,决定留住这里不回国了。而法显一心想着将戒律传回祖国,便一个人继续旅行。他周游了南天竺和东天竺,又在恒河三角洲的多摩梨帝国(印度泰姆鲁克)写经画(佛)像,住了两年。 东晋义熙五年( 409年)底,法显离开多摩梨,搭乘商船,纵渡孟加拉湾,到了狮子国(今斯里兰卡)。 当初和法显同行者十余人,他人或中途滞留,或殁于道途。举目四顾,只剩他自己,细想起来常怀悲慨。一天,法显在庙堂佛像前看见商人供养的一把晋地白绢扇,人在旅途,睹物思乡,不禁悽然,泪下满面。他在狮子国住在王城的无畏山精舍,求得了《弥沙塞律》、《长阿舍》、《杂阿含》以及《杂藏》等经典,都是汉土所没有的。

二年后法显搭乘商人的大船回国。法显搭乘的这艘商船,沿着大海向中国方向驶去。船上共有二百多人。忽有一天,狂风大作,山一样高的海浪汹涌而来,所有的人都惊恐万分,纷纷把物品抛入大海以减轻船只的重量。法显生怕别人丢了他的经、像,一心念观世音圣号及归命汉地众僧的名字,大船随风而去,风暴停息了,他的经、像得以平安无损。船在海上飘了十多天,到达婆耶提国(今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岛,一说爪哇岛)。法显在这里住了五个月,又转乘另一条商船向广州进发。船行二十多天,不料夜里又遇大风,迷失了方向。船上的人都吓坏了,人们在一起商量说:“就因为搭载这个和尚,才使我们如此狼狈。不能因为一个人,而使众人同葬鱼腹。”决定把法显推下海去。施主厉喝众人:“你们如果推这位和尚,就必须也将我们推下去,否则,你们也别想活着。中国的帝王奉佛敬僧,我们回国后必定告发你们,治你们的罪!”众商人面面相觑,只好作罢。正在船上水尽粮绝之时,一天忽然到岸。只见岸边长满熟悉的藜藿,知道已经回到了祖国。询问猎人,方知这里是青州长广郡牢山南岸(今山东崂山)。太守李嶷听到法显从海外取经归来的消息,亲自到海边迎接。时为东晋义熙八年( 412年)七月十四日。

不久法显想要南归,青州刺史要留他过冬,法显说:“贫道投身于遥远而近乎于无法返回的地方,目的是回来以后弘通佛教,我的愿望尚未完成,不能在此久留。”于是南来京城,与外国僧人佛驮跋陀在道场寺翻译出了《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将近一百多万字。法显翻译出《大泥洹经》,流传广布此经的教化,使得所有的人得以闻知此道。有一个人家,现在已经不知道他的姓名,在京城朱雀门的旁边,家里世世代代都信奉佛法,自己书写了一部《大泥洹经》读诵供养此经,但是家中没有专门的经室就把此经和其他杂书放在一间屋子里,后来由于大风而失火,烧到他家里,家中的器物资产都被烧光了,只有《大泥洹经》全部幸存,灰烬都没有损之,卷帛色泽一点也没有改变,京城中广传此事,都感叹此经的神妙,法显带来的其余经典则没有被翻译出来。

法显后来到了荆州,在辛寺去世,享年八十二岁.人们都悲伤不已.他西行所见的各地风俗,另有专门的传记记载。

【原文】

释法显姓龚。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髫龀而亡。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以送还寺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其母欲见之不能得。后为立小屋于门外以拟去来。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事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数百人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

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望人骨以标行路耳。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有顷至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昔有人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余所。又蹑悬緪过河数十余处。皆汉之张骞甘父所不至也。次度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余国。

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余里有一寺。逼冥过之。显明旦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欲遂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下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迳通行。未至里余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气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云。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更追至山所。有横石塞于室口遂不得入。显流涕而去。进至迦施国。国有白耳龙。每与众僧约令国内丰熟。皆有信效。沙门为起龙舍并设福食。每至夏坐讫龙辄化作一小蛇。两耳悉白。众咸识是龙。以铜盂盛酪置龙于中。从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辄一出显亦亲见。

后至中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綖经方等泥洹经等。显留三年。学梵语梵书。方躬自书写。于是持经像寄附商客到师子国。显同旅十余。或留或亡。顾影唯己。常怀悲慨。忽于玉像前见商人以晋地一白团绢扇供养。不觉凄然下泪。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本。并汉土所无。
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水入众皆惶懅。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经十余日达耶婆提国。停五月。复随他商东适广州。举帆二十余日。夜忽大风合舶震惧。众咸议曰。坐载此沙门使我等狼狈。不可以一人故令一众俱亡。共欲推之。法显檀越厉声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门亦应下我。不尔便当见杀。汉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当罪汝。商人相视失色僶俯而止。既水尽粮竭唯任风随流。忽至岸见藜藋菜。依然知是汉地。但未测何方。即乘船入浦寻村见猎者二人。显问此是何地耶。猎人曰。此是青州长广郡牢山南岸。猎人还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闻沙门远至躬自迎劳。显持经像随还。

顷之欲南归。青州刺史请留过冬。显曰。贫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垂百余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共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余经律未译。
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众咸恸惜。其游履诸国。别有大传焉。

–节选自《高僧传》,翻译参考互联网

祖堂幽栖寺丁亥除夕普说-蕅益大师

诸昆仲欲复本来面目。须破我法二执。欲破我法二执。先惩流俗知见。何谓流俗知见。今人一出家参学。便要做善知识。只此岂非我执。又或以律非教。以教斥禅。以禅藐教轻律。岂非法执。纵使和融。不互相非。亦罕兼善。且律师不问何等根性。概要人持律。法师不问何等根性。概要人听经。宗师不问何等根性。概要人参禅。岂非我法二执。殊不知禅教律三。皆如来随机所说。岂有死法。吾今为诸昆仲彻底说破。

若真为生死持戒。持戒亦必悟道。真为生死听经。听经亦必悟道。真为生死参禅。参禅亦必悟道。真为生死营福。营福亦必悟道。专修一法亦悟道。互相助成亦悟道。以因地真正故也。若想做律师受戒。想做法师听经。想做宗师参禅。想有权势营福。则受戒听经参禅营福。必皆堕三恶趣。故智者大师云。为利名发菩提心。是三涂因。毫厘有差。天地悬隔。错认定盘星。醍醐成毒药。

今受戒听经参禅营福之士。口中亦说真为生死。心中未知生死大苦。火烧眉毛。且图眼下。殊不知无始劫来。头出头没。枉受多少辛酸。卽今幸得人身。幸成僧相。亦经过多少艰苦。然犹未肎猛省发心。此与燕雀处堂何异。且如今夜腊月三十。古人以喻大命尽时。何等迫切。今人且欢呼茶饮。曾不思百岁光阴。尚存几许。岂不痛哉。

予出家时。母舅谓曰。法师世谛流布。吾甥决不屑为。将必为善知识乎。予曰。法师是乌龟。善知识是忘八(此指忘八端,“八端”是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总不堕此坑壍。舅曰。毕竟何为。予曰。佛且不为。况其他也。舅曰。既尔何用出家。予曰。只要复我本来面目。舅乃叹善。嗟嗟。予初志若此。尚被虚名所害。不满本志。深以为耻。况初心便要做善知识者邪。假使做得一个世谛善知识。济甚么事。名利日重。正法日衰。坏周室者齐桓晋文耳。又吾眼见耳闻诸善知识。唯紫柏大师一人。已证无生。已得自在。其余大老。建丛席。立规条。广大周详。名满海内者。临命终时。俱未免牵缠系恋。反不若我憨翁大师。及幽溪师伯。晚年一味默修。不管丛林中事。皆得脱然坐逝。又不若彼雪庭禅师。灵源法师。一生不拘小节。临终亦得潇然。故知门庭施设。不惟无益本分。正复萦绊杀人。吾憾障深力薄。戒品尚多缺略。持名犹属散心。然既深知生死过患。故决不敢装模作样大胆欺心。今二年聚首。不久拟别。故尽力抖擞屎肠。为诸昆仲。作此最后警策。伏惟著眼珍重。

【译文】

在座的各位如果想要证得本来面目,就必须要破我执和法执,想要破我执和法执,就必须去掉流俗知见。什么是流俗知见?现在的人一出家参学就想要做善知识,这难道不是我执吗?又有的人用律宗来说教宗的不好,有的人用教宗来斥责禅宗,有的人用禅宗来藐视教宗轻视律宗,这些难道不是法执吗?即使让他们和平融洽的相处,不互相非议,也很难做到兼善。而且那些律师不管什么根性的人一概都要让人持戒律,法师不管什么样根性的人一概都要人听经,宗师不管什么样根性的人都要人参禅,这些难道不是我执和法执吗?殊不知禅教律三派,都是如来随机缘不同所说的,不是这样死板的,今天我要为在座的各位说破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为了脱生死而持戒,那持戒也一定能悟道,真的是为了了脱生死而听经,那么听经也一定能悟道,真的是为了了脱生死而参禅,那参禅也一定能悟道,真的是为了了脱生死营福,营福也一定能悟道,专门一心修一个法门也能悟道,互相帮助成就也能悟道,这些都是因为因地是真的正的缘故。如果只是想做律师而去受戒,想做法师而去听经,想做宗师而去参禅,想要有权有势而去营福,那么受戒听经参禅营福,一定会堕落下三道的。所以智者大师说过:“为了名利发菩提心,是堕落下三道的原因。”毫厘有差,天地悬隔,认错了定盘星,醍醐也成了毒药。

现在那些受戒听经参禅营福的人,口中也说真的为了了脱生死,但是心中未曾知道生死大苦,火烧眉毛,只知道图解决眼下的事情,殊不知无数劫以来,为了追随世俗,枉自遭受了多少没有必要的辛酸,现在侥幸获得了人身,又侥幸出家做了僧人,这其中又付出了多少艰苦才能成。然而却没有猛力的反省发心求出生死,这样与燕雀处堂又有什么不同呢?今天正好是腊月三十,古人也以此来比喻人生尽头,了脱生死是多么迫切的一件事情啊!现在的人只知道在这天饮茶庆贺,不去反思人生百年越来越所剩无几,这难道不让人痛心吗?

我在最初出家的时候,舅舅曾经对我说:“法师世谛流布,我外甥决不屑于去做,将来一定做善知识的。“我回答道:”法师是乌龟,善知识是忘八,我绝不会堕落在这个沟壑里面。“舅舅问:”那么究竟要做什么呢?“,我说:”佛陀尚且没有做什么,更何况其他人。“舅舅问:”那么这样还要出家做什么?“我说:”只要证得我的本来面目。“舅舅于是感叹说好。哎感叹啊,我的初心这么单纯,老来还是被虚名所害,不能得遂本愿,深以为耻!更何况那些初心就是要做大师的人呢?假使做个世俗的善知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名利之心越来越重,而正法就越来越衰落!破坏周王朝的正式齐桓公晋文公这些人。而且我自己眼见耳闻的诸多善知识,也只有紫柏大师一个人罢了,大师已经证得无声,得到大自在,其余的那些年高、品德高的人,建立禅院,设立规条,各种事情做的宽阔宏大周详备至,名满海内,临终的时候都不免被世俗牵缠贪恋,反而不如憨山大师,还有幽溪师伯,晚年的时候只是一味的默默的修持,不去管寺庙里的那些事情,都坐脱立亡,也不如雪庭禅师,灵源法师一生不拘小节,临终的时候也很潇洒的走了。所以啊门庭施设不仅无益于本分,正常的也变成人们了脱生死的羁绊,我深深的感觉到业障的深重自己力量的微薄,戒品尚多缺略,持名犹属散心,自己也深深的知道生死的过患,所以决不会装模作样大胆欺心,现在大家聚在一起,不久之后又要分别了,所以尽力抖擞屎肠,为在座的各位做最后的警示鞭策,希望大家能够珍重。

–节选自《灵峰宗论》蕅益大师

蕅益大师

董吉

董吉是于潜人,三代信奉佛法,到了吉则更加精心勤奋,常常斋戒诵读首楞严经。村中有病人,总是请吉诵经,大多能痊愈。同县人何晃也信奉佛法,最后得了山毒病而痛苦。何晃的哥哥惶恐,急忙去请吉。董、何两家相距六七十里,又隔着大河。五月中下大雨,晃兄刚渡河时,山水还没有到,吉答应他吃了午饭后再走,等到去而山水暴涨不可以过去,吉不能泅渡,迟疑叹息了好久。吉守信正直,一定要按时到达,于是心里推测,而发誓说:“吾救人的苦痛,不考虑我的生命了,希如来大士,普照我的诚心。”于是脱掉衣服,用口袋装着经书顶在头上,一直入水中。根据水的深浅,应当到吉的脖子,等到渡水,才到膝盖罢了。已经上了岸,丢了经书,他非常悲恨,不一会到了晃家,施三礼表忏悔,流泪而自责。俯仰之间,就看见经袋子在高座上,吉悲喜交加取来看,香气袅袅的象有湿气,打开口袋看经书,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干整。于是村中人一时都信奉佛法。

吉家的西北,有座高险的山,山中有许多妖魅,侵害居民。吉用经戒的力量,想要降服它们。在山边的四五亩地上,亲手砍伐林木,建造小屋,安设高座,咏诵首楞严经一百多天,寂静而无妖,民害稍止。以后有几个人到来,和吉攀谈很久,吉想他们并不是于潜人,山穷而幽绝,是从那里来的呢?疑心他们是鬼神,就对他们说:“你们难道是这里的鬼吗?”答道:“是的。听说您的德行洁廉,所以前来相见,并请求一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我们世代住在这山里,是游居之地,你已来这里,怕要冒犯,我们总是怀着不安的心理。现在想要划个界限,应当砍树为定。”吉说:“我喜欢这个地方寂静,诵读典经,不相干扰,正高兴想这样做呢,愿你等庇祐帮助。”鬼答道:“听凭你的安排,我们再不侵扰了。”说完而去。过了一宿,所割的地四周之外,树木都枯死,象焚烧过一样。

【原文】

董吉,于潜人也,奉法三世,至吉尤精进,恒斋戒诵首楞严经。村中有病,辄请吉诵经,所救多愈。同县何晃亦奉法,卒得山毒之病困,(困原作“因”,据明抄本改。)晃兄惶遽,驰往请吉。董何二舍,相去六七十里,复隔大溪,五月中大雨,晃兄初渡时,水尚未至,吉与期设中食后,比往而山水暴涨不复可涉,吉不能泅,迟回叹息良久。吉既信直,必欲赴期,乃测然发心,自誓曰:“吾救人苦急,不计躯命,冀如来大士,当照乃诚。”便脱衣,以囊经戴置头上,径入水中,量其深浅,乃应至吉颈,及渡,才至膝耳。既得上岸,失囊经,甚悲恨,寻至晃家,三礼忏悔,流涕自责,俯仰之间,便见经囊在高座上,吉悲喜取看,浥浥如有湿气,开囊视经,尚燥如故。于是村人一时奉法。

吉家西北,有山高险,中多妖魅,犯害居民。吉以经戒之力,欲降伏之。于山际四五亩地,手伐林木,构造小屋,安设高座,转首楞严经百余日,寂然无妖,民害稍止。后有数人至,与吉言语良久。吉思惟非于潜人,穷山幽绝,何因而来,疑是鬼神,乃谓之曰:“诸君得无是此中鬼耶?”答曰:“是也。闻君德行清肃,故来相观,并请一事,想必见听。吾世有此山,游居所托,君既来止,虑相犯冒,恒怀不安。今欲更作界分,当杀树为断。”吉曰:“仆贪此寂静,读诵经典,不相干犯,方喜为此,愿见祐助。”鬼答曰:“亦复凭君,不侵克也。”言毕而去。经宿,所芟地四际之外,树皆枯死,如焚焉。(出《冥祥记》)

–节选自《太平广记》,翻译来自互联网

答庸庵二问-蕅益大师

善恶无性,先须论心。心若迷善功微而恶罪大,心若悟善功大而恶力微。以善恶虽皆性具,一顺一逆故也。招报随其念之强弱,亦无一定。学人失念,只贵觉照,果能觉照,烦恼虽炽,必渐减矣。觉于临境贵猛,觉于平日贵密。又贵事理并运,显密互资,危微精一之功,在己不在人也。

法执根本无明,我执枝末无明。论生起先法后我,论断除先我后法。然圆人直观心性,我法本自虚融,何有先后?或开圆解,我执习强者,不妨先作人空观也。

–节选自《灵峰宗论》蕅益大师

 

放牛

有人问:“因为你爱慕刹利种姓的净饭王子悉达多,所以你恭维他,称赞他是一切智,一切智人是不存在的。“
菩萨回答道:“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嫉妒憎恨做大妄语污蔑佛陀,真的有一切智人,为什么呢?佛陀在所有的众生当众,身色颜貌,端正无比,相德明具,超过一切人。智慧小的人见到佛陀的身相也都知道佛陀是一切智人,何况那些智慧根深的人!像《放牛譬喻经》中提到: 摩伽陀国的频婆娑罗王招待佛及五百位弟子长达三个月。国王用新鲜的奶、酪和酥等食物,来供养佛和一群比丘,同时,吩咐一群放牛的人:“你们到附近来住好了,而且,每天都要把新鲜牛奶、酪、酥等食物送来。”
三个月过去,国王颇为怜惜地告诉那群放牛的人:“你们先去瞻仰佛,然后再回到原地去放牛吧!”
一群放牛人浩浩荡荡地来参访佛。他们沿途高声交谈:“我们听人说,佛是一切智人,我们只不过是身份低贱的小人罢了。我们要确实明白一切智人到底为何留在这里呢?一方面,许多婆罗门喜好酥和酪,常常驾临放牛人的地方,待人亲切。放牛人也因此从他们那里听到了各种经典的名字,在四种《韦陀经》里,关于治病、战斗、星宿、祭天、歌舞、辩论、难问等各种方法,计有六十四种世间的技艺。又听说净饭王的次子乔答摩不但学问渊博,也有丰富的常识,即使懂得《韦陀》方面的事,那也不足为奇。他自出生到现在,根本不曾放过牛。我们不妨问些放牛的秘诀,倘若他知道得很多,他才是真正的一切智人。”
他们经过一番议论,才进入竹园里。他们看见佛的光明照耀林木间,一片辉煌。他们走过来礼佛,看到佛坐在树下的情状。佛的姿势仿佛一座金山,又像把酥丢进火里,碰地一发,呈现光亮的火花一样;犹如融化的金子,散落在竹林间,放出紫金色的光辉。他们目睹这种情状,而皆大欢喜。大家不自禁地交谈起来:
“眼前这个释迦族的师子(乔答摩、瞿昙的尊称),会没有一切智吗?
“只要一看到他,没有人会不喜欢。光凭这一点,理由就已经足够充分。
“光明是最重要的明亮,那尊容也真是高贵庄严。
“仪态也具有威德,是名副其实的佛。
“不管站在哪种角度看,全都很明亮清新,神采也够威严。
“福德兼备,相互生辉,看到的人,无不爱慕。
“身上呈现圆融的光辉,会令目睹者的不快消失。
“只要拥有一切智,必然会有这种功德。
“一切色彩优美的图画,嵌上宝物的装饰和庄严形象,若想跟这庄严的妙身相比,那是根本配不上的。
“既然让一群观众心满意足,也能给予最大的欢乐。
“尤其,一看见这种情状,会令人涌起清净的信念。他一定是一切智者无疑。”
他们暗忖完了,才向佛作礼,然后坐下,再向佛提出问题:“放牛的人有几种方法?只有成全这些方法,才能使牛群繁殖吗?又有几种方法,如果不成全的话,是否不但不会增加牛群数量,而且还得不到轻松安定?”佛回答:“计有十一种方法,放牛者才能让牛群繁殖。这十一种方法是:
一、知晓对象的色泽
二、知道姿势
三、懂得刷毛
四、懂得治疗伤患
五、懂得冒烟
六、懂得好路线
七、知道牛所要去的地方
八、知道容易渡河的所在
九、知道安稳舒适的所在
十、懂得置余奶
十一、懂得怎样重视牛的头目
倘若放牛者懂得以上十一种方法,就可使牛群繁殖。比丘也不例外,若知道十一种法,才能增延善法。即是:
一、怎样知晓对象的色泽呢?如果是牛的话,就要懂得黑色、白色、混合色。比丘也是这样,一切对象者由四种元素(地、水、火、风)组成,要知道它们是全靠这四项元素形成的。
二、怎样知道姿态呢?要晓得牛健康和患病的姿态,即使跟其它牛群一比较,也能凭姿态来识别。比丘也一样,看见他摆出好姿势,就晓得他是智者,如摆出坏姿势的话,一看也知道他是愚蠢家伙。
三、怎样懂得刷毛呢?倘若许多虫类附着在牛的身上吸血,就会呈现各种疮。因此,只有好好刷毛,才能除害,保持健康。比丘也一样,当邪念的虫吸了善良资质的血液,心的伤害才会加剧。只有除掉它,才能心安理得。
四、怎样医疗伤患呢?有时不妨为牛铺上草叶,防范蚊虫的叮刺。比丘也一样,心里观照正法,覆盖六种享乐的伤害,别让烦恼、贪婪和嗔恚等坏虫刺伤。
五、要怎样懂得起烟,驱逐许多蚊虫等虫类?牛若看见远处冒烟,会纷纷回到自己的房舍。比丘也一样,好像亲自听到般地实行、讲述,除去诸多烦恼的蚊虫,以说法的烟,引导众生,让他们进到无我、实相和空的房屋内。
六、怎样知道路呢?牛从来来去去的情状,晓得路的好坏。比丘也一样,了解八正道(正见、正思、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和正定),才能进入涅磐,脱离断灭与恒常的两条恶道。
七、晓得牛的需求何在,才能让它繁殖旺盛,减少疾病。比丘也一样,宏扬佛法时,可以获得清净法喜,让诸种善根更好地成长。
八、知道牛怎样过河?牛懂得哪里容易下水或容易渡过,哪里没有巨浪和恶虫。比丘也一样,尽量到多闻的比丘那里去问法。另一方面,说法的人要事先明白人心的敏锐、迟钝,或烦恼的轻重,好好拯救他们,好让他们渡向安稳宁静的彼岸。
九、如何知晓安稳宁静的地方呢?要懂得适宜安住,没有虎、狼、狮子、恶虫或毒兽的所在。比丘也一样,四念处(1身是观照不净的身念处。2受是观照苦的受念处。3心是观照无常的心念处。4法是观照无我的法念处。四念处即是三十七项实践的首要。)可以得到平安宁静,晓得何处没有烦恼的恶魔与毒兽,倘若比丘来到这里,必能安然无恙,无忧无虑。
十、怎样处理余下的母奶?母牛疼爱小牛,尽量喂奶。此时,如果母牛有剩余的奶,母牛欢喜,小牛也会吸得够饱,牛主人与放牛者,每天都有好处。比丘也一样,在家俗人或居士,布施衣服或食物给出家人时,必需要明白有多少数量,不能全部用完。这样,布施者会欢喜,信心不断,受施者也不虞匮乏。
十一、怎样重视牛的头目?因为许多成长的大牛,都会好好守护牛群,所以,要特别小心保护大牛,别让它瘦弱下来。比如给它喝些麻油,装饰璎珞,戴上铁角标帜,善用毛刷揉搓,或当面夸称。比丘也一样,在大庭广众之前,要赞叹威德显赫之士,护持佛法,驳倒外道,好好给八众(八众是成立佛教教团的要素。1比丘;2比丘尼;3沙弥;4沙弥尼;5正觉女(未成年的出家女性,)6优婆塞;7优婆夷;8近住(在家受完八戒的佛教徒) 培植善根,依据他们的需求,让他们能够涌起恭敬和供养心。”
这群放牛人听完上面的话,心里寻思:“我们知道也不过其中三四项,甚至连放牛师傅也充其量懂得五六项。现在听他这么说,无异破天荒的事。连这种专业都能一清二楚,其他一切也应该不在话下。眼前这位先生无疑是一切智人。”
这部经应该被广泛的宣说,所以一切智人是有的。

【原文】

问曰:汝爱刹利种净饭王子,字悉达陀,以是故汝而大称赞言一切智,一切智人无也!
答曰:不尔!汝恶邪故妒瞋佛,作妄语,实有一切智人。何以故?佛一切众生中,身色颜貌,端正无比,相德明具,胜一切人。小人见佛身相,亦知是一切智人,何况大人!如放牛譬喻经中说:摩伽陀国王频婆娑罗,请佛三月及五百弟子。王须新乳酪酥,供养佛及比丘僧,语诸放牛人:“来近处住,日日送新乳酪酥。”竟三月,王怜愍此放牛人,语言:“汝往见佛,还出放牛。”诸放牛人往诣佛所,于道中自共论言:“我等闻人说佛是一切智人,我等是下劣小人,何能别知实有一切智人?”诸婆罗门好喜酥酪,常常来往诸放牛人所作亲厚,放牛人由是闻婆罗门种种经书名字,故言:“四韦陀经中治病法、斗战法、星宿法、祠天法、歌舞、论议难问法,是等六十四种世间技艺,净饭王子广学多闻,若知此事不足为难。其从生以来不放牛,我等以放牛秘法问之。若能解者,实是一切智人。”作是论已,前入竹园,见佛光明照于林间。进前觅佛,见坐树下,状似金山,如酥投火,焰焕大明,有似镕金,散竹林间上,紫金光色,视之无厌,心大欢喜,自相谓言:
  “今此释师子,一切智有无,见之无不喜,此事亦已足。
   光明第一照,颜貌甚贵重,身相威德备,与佛名相称。
   相相皆分明,威神亦满足。福德自缠络,见者无不爱;
   圆光身处中,观者无厌足!若有一切智,必有是功德。
   一切诸彩画,宝饰庄严像,欲比此妙身,不可以为喻!
   能满诸观者,令得第一乐,见之发净信,必是一切智!”
如是思惟已,礼佛而坐,问佛言:“放牛人有几法成就,能令牛群蕃息?有几法不成就,令牛群不增,不得安隐?”佛答言:“有十一法,放牛人能令牛群蕃息。何等十一?知色,知相,知刮刷,知覆疮,知作烟,知好道,知牛所宜处,知好度济,知安隐处,知留乳,知养牛主。若放牛人知此十一法,能令牛群蕃息。比丘亦如是,知十一法,能增长善法。云何知色?知黑、白、杂色。比丘亦如是,知一切色皆是四大,四大造。云何知相?牛吉不吉相,与他群合,因相则识。比丘亦如是,见善业相,知是智人;见恶业相,知是愚人。云何刮刷?为诸虫饮血,则增长诸疮;刮刷则除害,则悦泽。比丘亦如是,恶邪觉观虫饮善根血,增长心疮,除则安隐。云何覆疮?若衣草叶以防蚊虻恶刺。比丘亦如是,以正观法,覆六情疮,不令烦恼贪欲、瞋恚恶虫刺棘所伤。云何知作烟?除诸蚊虻,牛遥见烟,则来趣向屋舍。比丘亦如是,所闻而说,除诸结使蚊虻,以说法烟,引众生入于无我实相空舍中。云何知道?知牛所行来去好恶道。比丘亦如是,知八圣道能至涅槃,离断常恶道。云何知牛所宜处?能令牛蕃息少病。比丘亦如是,说佛法时,得清净法喜,诸善根增盛。云何知渡济?知易入易渡,无波浪恶虫处。比丘亦如是,能至多闻比丘所问法;说法者知前人心利钝,烦恼轻重,令人好济,安隐得度。云何知安隐处?知所住处无虎狼、师子、恶虫、毒兽。比丘亦如是,知四念处,安隐无烦恼恶魔毒兽;比丘入此,则安隐无患。云何留乳?犊母爱念犊子故与乳,以留残乳故犊母欢喜,则续有不竭,牛主及放牛人,日日有益。比丘亦如是,居士白衣给施衣食,当知节量,不令罄竭,则檀越欢喜,信心不绝,受者无乏。云何知养牛主?护大特牛,能守牛群故,应养护不令羸瘦,饮以麻油,饰以缨络,标以铁角,摩刷称嗟等。比丘亦如是,众僧中有威德大人,护益佛法,摧伏外道,能令八众得种诸善根,随其所宜恭敬供养等。”放牛人闻此语已,如是思惟:“我等放牛人所知不过三四事,放牛师辈远不过五六事。今闻此说,叹未曾有!若知此事,余亦皆尔,实是一切智人,无复疑也。”是经,此中应广说。以是故,知有一切智人。

–节选自《大智度论》,翻译参考互联网

王舍城本起因缘

有人说:“摩伽陀国王有一个儿子,一个头两张脸四肢手臂,当时的人认为不吉祥,国王就分裂了他的身子和头丢到了旷野里,有一个罗刹女鬼叫梨罗,把他的身子和头合了起来用自己的乳汁养他,等到长大了以后,能力能够兼并其他国家,他拥有了天下以后就把各个国家国王一万八千人放到这五座山中,并且大力治理阎浮提,阎浮提因此就叫这座山为王舍城。”

也有人说:“摩伽陀王原先住的城里起火,烧毁一次重建一次,如此共有七次,国人都疲于应对了,国王很忧愁害怕就召集有智慧的人问该怎么办,有人说:应该换一个地方了。国王就开始寻找新的地方,到了这五座山看像一个城就在这里建了宫殿在里面居住,因此起名叫王舍城。”

还有一种说法是,在很久远以前,这有一个国王叫婆薮,心里厌烦了世间法就出家做了仙人,当时有在家的婆罗门和出家的婆罗门在一起议论,在家的婆罗门说:“经书上说,天祀中应当杀生吃肉”,各位出家的婆罗门说:“在天祀中不应该杀生吃肉”,争论了很长时间。

出家的婆罗门们说:“这里有国王出家做仙人,你们相信他吗?”

在家的婆罗门都说:“信”

出家的婆罗门说:“我们让这个人来给我们作证,第二天去问他”

在家的婆罗门在夜里先到了婆薮仙人那里拜访,相谈甚欢,最后对婆薮仙人说:“明天的论议你要帮我们”

到了第二天早上论议的时候,出家的婆罗门问婆薮仙人“天祀中该不该杀生吃肉”,婆薮仙人说:“婆罗门法中天祀应该杀生吃肉”

出家的仙人说:“你内心真正的想说的是什么?应该杀生吃肉?”

婆薮仙人说:“天祀应该杀生吃肉,被杀掉的动物会投生到天上”

出家的仙人说:“你犯了大错!你这是大妄语!”,都唾弃他说:“你这样的罪人应该灭去”

这个时候,婆薮仙人就陷入地中到了脚踝,这是第一次打开大罪门的缘故。

当时出家的婆罗门说:“你应该说实话,如果还说假话你的身子将陷入地中”

婆薮仙人说:“我知道为了祭天杀羊吃肉应该无罪”

随后陷入地中到了膝盖,慢慢的到了腰那里,最后到了脖子那里

出家的仙人们说:“你这是妄语得到了现世报,你应该说实话虽然到了地下,我们能救你出来,让你的罪免去”

这个时候婆薮仙人自己想:“我贵为很重要的人,不应该说两种话,又在婆罗门四围陀法里面有种种因缘赞叹天祀的法,我一个人死又能怎样呢?”,一心就说:“天祀中杀生吃肉没有罪”

出家的仙人们说:“你是重罪的人,快点下去吧,我们不想在见到你”,于是婆薮仙人整个身子埋没进了地中。

从那以后到现在,世人经常用婆薮仙人的方法在天祀中杀羊,杀的时候说:“婆薮杀的你”

婆薮的儿子叫广车,继承了王位,之后也厌烦了世间法,但是却不能够出家,就想:“我的父王出家以后因为罪过陷入地中,他是曾治理天下的人,却犯了这么大的罪过,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样想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声音:“你应该到稀有难得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造宫舍住下”,说完以后就没有声音了。

过了没多久,广车王出去到田野中狩猎,看到一只鹿跑的像风那样快,就追了起来,可老是追不上,不停的追以至于随从的百官侍卫也都追不上了。

追了一段时间后就看见有五座山,山体雄伟,山下的地很平整,长着细软的草,树木茂盛,各种水果都有,温泉池水都很清净,那里的土地平整庄严,到处都有散落的天花天香,听到种种天伎乐。

这个时候天神乾闼婆看到广车王来了就都离开了。

国王想:“这个地方很稀有,从来没有见到过,我应该在这里建造宫殿居住”,刚想完随从百官侍卫就寻迹来了。广车王告诉他们:“我从前听到空中有声音:你应该到稀有难得的地方中住下,我现在找到了这个地方,我应该在这里居住”,随即就舍弃了原来的王城,到这里居住。

从这以后,世世代代该国的人就住在此城,广车王最先建立了宫舍,所以这里叫王舍城。

王舍城的大概本起就是这个样子的。

【原文】

有人言:是摩伽陀国王有子,一头,两面,四臂。时人以为不祥,王即裂其身首,弃之旷野。罗刹女鬼名梨罗,还合其身而乳养之。后大成人,力能并兼诸国,王有天下,取诸国王万八千人置此五山中。以大力势治阎浮提,阎浮提人因名此山为王舍城。

复次,有人言:摩伽陀王先所住城,城中失火,一烧一作,如是至七。国人疲役,王大忧怖,集诸智人问其意故。有言:宜应易处。王即更求住处。见此五山周匝如城,即作宫殿于中止住,以是故名王舍城。

复次,往古世时,此国有王名婆薮,心厌世法,出家作仙人。是时居家婆罗门与诸出家仙人共论议。居家婆罗门言:经书云:天祀中,应杀生啖肉。’”诸出家仙人言:不应天祀中杀生啖肉。共诤云云。诸出家婆罗门言:此有大王出家作仙人,汝等信不?诸居家婆罗门言:信。诸出家仙人言:我以此人为证,后日当问。

诸居家婆罗门即以其夜先到婆薮仙人所;种种问已,语婆薮仙人:明日论议,汝当助我。如是明旦论时,诸出家仙人问婆薮仙人:天祀中应杀生啖肉不?婆薮仙人言:婆罗门法,天祀中应杀生啖肉。诸出家仙人言:于汝实心云何?应杀生啖肉不?婆薮仙人言:为天祀故,应杀生啖肉。此生在天祀中死,故得生天上。诸出家仙人言:汝大不是!汝大妄语!即唾之言:罪人灭去。

 是时,婆薮仙人寻陷入地没踝。是初开大罪门故。诸出家仙人言:汝应实语,若故妄语者,汝身当陷入地中。婆薮仙人言:我知为天故杀羊、啖肉无罪。即复陷入地至膝。 如是渐渐稍没至腰,至颈。诸出家仙人言:汝今妄语得现世报,更以实语者,虽入地下,我能出汝,令得免罪。

尔时,婆薮仙人自思惟言:我贵重人,不应两种语。又婆罗门四围陀法中,种种因缘赞祀天法,我一人死,当何足计!一心言:应天祀中杀生、啖肉无罪。诸出家仙人言:汝重罪人!催去!不用见汝!于是举身没地中。从是以来乃至今日,常用婆薮仙人王法,于天祀中杀羊。当下刀时言:婆薮杀汝。婆薮之子,名曰广车,嗣位为王;后亦厌世法,而复不能出家。如是思惟:我父先王出家, 生入地中,若治天下,复作大罪,我今当何以自处?如是思惟时,闻空中声言:汝若行见难值希有处,汝应是中作舍住。作是语已,便不复闻声。

未经几时,王出田猎,见有一鹿走疾如风,王便逐之,而不可及,遂逐不止,百官侍从无能及者。转前见有五山,周匝峻固,其地平正,生草细软,好华遍地,种种林木、华果茂盛,温泉、凉池皆悉清净。其地庄严,处处有散天华、天香,闻天伎乐。尔时,乾闼婆伎适见王来,各自还去。是处希有,未曾所见,今我正当在是中作舍住。如是思惟已,群臣百官寻迹而到。王告诸臣:我前所闻空中声言:汝行若见希有难值之处,汝应是中作舍住。我今见此希有之处,我应是中作舍住。即舍本城,于此山中住。是王初始在是中住,从是已后次第止住。是王元起造立宫舍,故名王舍城。

略说王舍城本起竟。

–节选自《大智度论》

当时是,如今是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经常说道:“快活!快活!”,等到了临终的时候却喊着:“苦啊!苦啊!”,又喊道:“阎罗王来取我的命了”,院主问他:“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扔到水里神色一点都没有改变,现在这是怎么了”,禅师举着枕头对他说:“你说的当时是那样,现在跟那时还一样吗?”院主没有再说话。

【原文】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常曰:快活!快活!及临终时叫:苦!苦!又曰:阎罗王来取我也。院主问曰: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么地?师举枕子曰:汝道当时是,如今是?院主无对。

–节选自《五灯会元》

心坚舍利弗

佛陀问罗睺罗:“在大众里面谁是上座呢?”,罗睺罗回答:“是舍利弗尊者”,佛陀说:“舍利弗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这个时候舍利弗听到了佛陀的话,随即就把食物吐了出来,并发誓:“从今天以后不再接受人的恭请”,这个时候波斯匿王,长者须达多等人来到舍利弗那里,对舍利弗说:“佛陀不会因为没有缘由接受人的恭请,大德舍利弗也不接受恭请,我们这些白衣弟子该如何得到大信清净呢?”,舍利弗说:“我师父佛陀说:舍利弗吃了不干净的食物,现在不能受人恭请”,波斯匿王等人来到佛陀的地方,对佛陀说:“佛陀您不轻易受人恭请,舍利弗也不接受,我们这样的人该怎样获得大信呢?希望佛陀让舍利弗接受人的恭请”,佛陀说:“这个人内心坚固不可能让他改变的”,这时候佛陀讲了一下其中的因缘:“过去有一个国王被毒蛇咬了快要死了,叫了很多医术高超的医生来治毒蛇的毒,当时这些医生们都说:还是要让咬了大王的毒蛇来把毒处理干净”,那个时候医生们用各种咒术把咬了大王的毒蛇召唤到大王的那里,医生们用草点燃令毒蛇把毒逼出,如果不把毒逼出就投入火中,当时毒蛇心想:我已经吐出毒还怎么处理干净,我肯定要死的,想到这里就进入火中,当时的毒蛇就是现在的舍利弗,从那以后每生每世内心坚定不能撼动。

【原文】

佛问罗睺罗:“是众中谁为上座?” 罗睺罗答: “和上舍利弗。” 佛言:“舍利弗食不净食。” 尔时,舍利弗转闻是语,即时吐食,自作誓言:“从今日不复受人请。” 是时,波斯匿王、长者须达多等,来诣舍利弗所,语舍利弗:“佛不以无事而受人请;大德舍利弗复不受请,我等白衣云何当得大信清净?” 舍利弗言:“我大师佛言:舍利弗食不净食,今不得受人请。” 于是波斯匿等至佛所,白佛言: “佛不常受人请,舍利弗复不受请,我等云何心得大信?愿佛敕舍利弗还受人请!” 佛言: “此人心坚,不可移转。” 佛尔时,引本生因缘:“昔有一国王为毒蛇所啮,王时欲死,呼诸良医令治蛇毒。时诸医言: ‘还令蛇嗽,毒气乃尽。 ’ 是时诸医各设咒术,所啮王蛇即来王所。诸医积薪燃火,敕蛇还嗽汝毒,若不尔者,当入此火!毒蛇思惟: ‘我既吐毒,云何还嗽?此事剧死!’思惟心定,即时入火。尔时,毒蛇,舍利弗是。世世心坚,不可动也。 ”

–节选自《大智度论》

 

如是我闻

如是我闻四个字是阿难等佛陀的大弟子们所说的,这四个字是进入佛法的象征,代表着佛法。佛陀涅槃的时候,在俱夷那竭国的萨罗双树中间,头朝着北面卧着,即将进入涅槃,那个时候阿难亲情之爱没有除净,因为没有出离情欲,心里非常的悲伤不能够自拔。这个时候长老阿尼卢豆对阿难说:“你是守护着佛陀法藏的人,不应该像一个凡人那样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所有有为的法都是无常的,你不要在悲伤了!况且佛陀亲手把佛法传给了你,你现在却在愁闷之中,这样是对佛陀付法的辜负。你应该去问佛陀:‘佛陀您涅槃之后,我应该怎么继续行道?以谁来当做老师?那些恶口的比丘又该如何和他们相处?佛经的开头应该以什么话开始呢?’像这些未来的事情你应该去问一下佛陀。”

阿难听了阿尼卢豆长老这番话后幡然醒悟,在道力的加持下来到佛陀的床边,把长老说的这些事情来问佛陀,佛陀对阿难说:“若今现前,若我过去后,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云何比丘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于是比丘观内身,常念一心智慧,勤修精进,除世间贪爱;外身、内外身观,亦如是;受、心、法念处,亦复如是。是名比丘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从今日,解脱戒经即是大师;如解脱戒经说身业、口业,应如是行。车匿比丘,我涅槃后,如梵天法治;若心濡伏者,应教那陀迦旃延经,即可得道。我三阿僧祇劫所集法宝藏,是藏初应作是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某方某国土、某处林中。’何以故?过去诸佛经初皆称是语,未来诸佛经初亦称是语,现在诸佛末后般涅槃时亦教称是语。今我般涅槃后,经初亦应称:‘如是我闻:一时。’”是故当知是佛所教,非佛自言如是我闻。佛一切智人,自然无师故,不应言我闻。若佛自说如是我闻,有所不知者,可有此难。阿难问佛,佛教是语,是弟子所言如是我闻,我无有咎。”

【原文】

复次,如是我闻,是阿难等佛大弟子辈说,入佛法相故,名为佛法。如佛般涅槃时,于俱夷那竭国萨罗双树间,北首卧,将入涅槃。尔时,阿难亲属爱未除,未离欲故,心没忧海,不能自出。尔时,长老阿尼卢豆语阿难:“汝守佛法藏人,不应如凡人自没忧海!一切有为法,是无常相,汝莫愁忧!又佛手付汝法,汝今愁闷,失所受事。汝当问佛:‘佛涅槃后,我曹云何行道?谁当作师?恶口车匿,云何共住?佛经初首,作何等语?’如是种种未来事,应问佛。”阿难闻是事,闷心小醒,得念道力助,于佛末后卧床边,以此事问佛。佛告阿难:“若今现前,若我过去后,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云何比丘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于是比丘观内身,常念一心智慧,勤修精进,除世间贪爱;外身、内外身观,亦如是;受、心、法念处,亦复如是。是名比丘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从今日,解脱戒经即是大师;如解脱戒经说身业、口业,应如是行。车匿比丘,我涅槃后,如梵天法治;若心濡伏者,应教那陀迦旃延经,即可得道。我三阿僧祇劫所集法宝藏,是藏初应作是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某方某国土、某处林中。’何以故?过去诸佛经初皆称是语,未来诸佛经初亦称是语,现在诸佛末后般涅槃时亦教称是语。今我般涅槃后,经初亦应称:‘如是我闻:一时。’”是故当知是佛所教,非佛自言如是我闻。佛一切智人,自然无师故,不应言我闻。若佛自说如是我闻,有所不知者,可有此难。阿难问佛,佛教是语,是弟子所言如是我闻,我无有咎。

–节选自《大智度论》

Page 9 of 11
1 7 8 9 10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