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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二祖慧可大师悟道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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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祖慧可大师,俗姓姬,虎牢(又作武牢,今河南成皋县西北)人。其父名寂,在慧可出生之前,每每担心无子,心想:“我家崇善,岂令无子?”于是便天天祈求诸佛菩萨保佑,希望能生个儿子,继承祖业。就这样虔诚地祈祷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黄昏,感应到佛光满室,不久慧可的母亲便怀孕了。为了感念佛恩,慧可出生后,父母便给他起名为“光”。
慧可自幼志气不凡,为人旷达,博闻强记,广涉儒书,尤精《诗》、《易》,喜好游山玩水,而对持家立业不感兴趣。后来接触了佛典,深感“孔老之教,礼术风规,庄易之书,未尽妙理”,于是便栖心佛理,超然物外,怡然自得,并产生了出家的念头。父母见其志气不可改移,便听许他出家。于是他来到洛阳龙门香山,跟随宝静禅师学佛,不久又到永穆寺受具足戒。此后遍游各地讲堂,学习大小乘佛教的教义。经过多年的学习,慧可禅师虽然对经教有了充分的认识,但是个人的生死大事对他来说仍然是个迷。
三十二岁那年,慧可禅师又回到香山,放弃了过去那种单纯追求文字知见的做法,开始实修。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打坐,希望能够借禅定的力量解决生死问题。这样过了八年。有一天,在禅定中,慧可禅师突然看到一位神人站在跟前,告诉他说:“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匪非遥,汝其南矣(如果你想证得圣果,就不要再执著于枯坐、滞留在这里了。大道离你不远,你就往南方去吧)!”。慧可禅师知道这是护法神在点化他,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神光。
第二天,慧可禅师感到头疼难忍,如针在刺,他的剃度师宝静禅师想找医生给他治疗。这时,慧可禅师听到空中有声音告诉他:“这是脱胎换骨,不是普通的头疼。”慧可禅师于是把自己所听到的告诉了他的老师。宝静禅师一看他的顶骨,果然如五峰隆起,于是就对慧可禅师说:“这是吉祥之相,你必当证悟。护法神指引你往南方去,分明是在告诉你,在少林寺面壁的达磨大师就是你的老师。”
达磨洞
慧可禅师于是辞别了宝静禅师,前往少室山,来到达磨祖师面壁的地方,朝夕承侍。开始,达磨祖师只顾面壁打坐,根本不理睬他,更谈不上有什么教诲。但是,慧可禅师并不气馁,内心反而愈发恭敬和虔诚。他不断地用古德为法忘躯的精神激励自己:“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古尚若此,我又何人?”就这样,他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呆在洞外,丝毫不敢懈怠。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年腊月初九的晚上,天气陡然变冷,寒风刺骨,并下起了鹅毛大雪。慧可禅师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天快亮的时候,积雪居然没过了他的膝盖。
这时,达磨祖师才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生怜悯,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慧可禅师流着眼泪,悲伤地回答道:“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
达磨祖师道:“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
听了祖师的教诲和勉励,为了表达自己求法的殷重心和决心,慧可禅师暗中拿起锋利的刀子,咔嚓一下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并把它放在祖师的面前。顿时鲜血红了雪地。
达磨祖师被慧可禅师的虔诚举动所感动,知道慧可禅师是个法器,于是就说:“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形,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
达磨祖师于是将神光的名字改为慧可。
慧可禅师问道:“诸佛法印,可得闻乎?”
祖师道:“诸佛法印,匪(非)从人得。”
慧可禅师听了很茫然,便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
祖师回答道:“将心来,与汝安。”
慧可禅师沉吟了好久,回答道:“觅心了不可得。”
祖师于是回答道:“我与汝安心竟。”
慧可禅师听了祖师的回答,当即豁然大悟,心怀踊跃。原来并没有一个实在的心可得,也没有一个实在的“不安”可安,安与不安,全是妄想。
慧可禅师开悟后,继续留在达磨祖师的身边,时间长达六年之久(亦说九年),后继承了祖师的衣钵,成为禅宗的二祖。
据史料记载,二祖慧可付法给二祖僧璨后,即前往邺都,韬光养晦,变易形仪,随宜说法,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一音演畅,四众皈依,如是长达三十四年。
曾有人问二祖:“师是道人,何故如是?”
二祖回答道:“我自调心,何关汝事!”
慧可禅师长于辞辩,他虽无意推广自己的禅法,但是知道他的禅法的人却日渐增多。随着他的影响一天天地扩大,他的弘法活动遭到了当时拘守经文的僧徒的攻击。当时有个叫辩和的法师,在寺中讲《涅槃经》,他的学徒听了慧可禅师的讲法,渐渐的都离开了讲席,跟随慧可禅师学习祖师禅。辩和法师不胜恼恨,于是在邑宰翟仲侃的面前诽谤慧可禅师,说他妖言惑众。翟仲侃听信了辩和法师的谗言,对慧可禅师进行了非法迫害。慧可禅师却怡然顺受,曾无怨色。灯录上记载,慧可禅师活了一百零七岁,寂于隋文帝开皇十三年(593),谥大祖禅师。
关于慧可禅师的生前开示,《楞伽师资记》卷一中有少许记载。慧可禅师的“略说修道明心法要”云:
“《楞伽经》云:牟尼寂静观,是则远离生死,是名为不取。今世后世,尽十方诸佛,若有一人,不因坐禅而成佛者,无有是处。
《十地经》云:众生身中,有金刚佛,犹如日轮,体明圆满,广大无边,只为五荫重云覆障,众生不见。若逢智风,飘荡五荫,重云灭尽,佛性圆照,焕然明净。
《华严经》云: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亦如瓶内灯光,不能照外,亦如世间云雾,八方俱起,天下阴暗,日光起得明净,日光不坏,只为雾障。一切众生清净性亦复如是,只为攀缘,妄念诸见,烦恼重云,覆障圣道,不能显了。若妄念不生,默然净(静)坐,大涅槃日,自然明净。
俗书云:冰生于水而冰遏水,冰消而水通; 妄起于真而妄迷真,妄尽而真现。即心海澄清,去身空净也。故学人依文字语言为道者,如风中灯,不能破闇,焰焰谢灭。若净坐无事,如密室中灯,则解破闇,昭物分明。……若精诚不内发,三世中纵值恒沙诸佛,无所为。是知众生识心自度。佛不度众生,佛若能度众生,过去逢无量恒沙诸佛,何故我不成佛?只是精诚不内发,口说得,心不得,终不免逐业受形。故佛性犹如天下有日月,木中有火,人中有佛性,亦名佛性灯,亦名涅槃镜,明于日月,内外圆净,无边无际。犹如炼金,金质火尽,金性不坏,众生生死相灭,法身不坏。亦如泥团坏,亦如波浪灭,水性不坏,众生生死相灭,法身不坏。……
《华严经》云:譬如贫穷人,昼夜数他宝,自无一钱分,多闻亦如是。又读者暂看,急须并却,若不舍还,同文字学,则何异煎流水以求冰,煮沸汤而觅雪。……”
另有向居士,闻二祖盛化,致书通好云:“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弄影劳形,不识形为影本。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除烦恼而趣涅槃,喻去形而觅影。离众生而求佛果,喻默声而寻响。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别。无名作名,因其名则是非生矣。无理作理,因其理则争论起矣。幻化非真,谁是谁非?虚妄无实,何空何有?将知得无所得,失无所失。未及造谒,聊申此意,伏望答之。”慧可禅师阅后,回书云:
“备观来意皆如实,真幽之理竟不殊。
本迷摩尼谓瓦砾,豁然自觉是真珠。
无明智慧等无异,当知万法即皆如。
愍此二见之徒辈,申辞措笔作斯书。
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
觀心銘—憨山德清大师
錄自《憨山大師夢遊集》卷三六,《卍續藏》卷一二七。
觀心銘.
憨山德清禅师
觀身非身,鏡像水月。觀心無相,光明皎潔。
一念不生,虛靈寂照。圓同太虛,具含眾妙。
不出不入,無狀無貌。百千方便,總歸一竅。
不依形氣,形氣窒礙。莫認妄想,妄想生怪。
諦觀此心,空洞無物。瞥爾情生,便覺恍惚。
急處迴光,著力一照。雲散晴空,白日朗耀。
內心不起,外境不生。但凡有相,不是本真。
念起即覺,覺即照破。境來便掃,掃即放過。
善惡之境,隨心轉變。凡聖之形,應念而現。
持咒觀心,如磨鏡藥。塵垢若除,此亦不著。
廣大神通,自心全具。淨土天宮,逍遙任意。
不用求真,心本是佛。熟處若生,生處自熟。
二六時中,頭頭盡妙。觸處不迷,是名心要。
禅宗悟后保任的要诀
《圆觉经》:
“善男子!但诸菩萨及末世众生,
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
彼诸众生闻是法门,信解受持不生惊畏,是则名为随顺觉性。
善男子!汝等当知,如是众生,已曾供养百千万亿恒河沙诸佛,及大菩萨,植众德本。
佛说是人,名为成就一切种智。”
这段话三十二个字,就是禅宗悟后保任的要诀,也是对“应无所住 而生其心“和“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的一种描述。
附录
摘自《克里希那穆提传》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克正在奥哈伊。有八年的时间,他几乎是单独一个人过的。战争限制了他的活动,他不可能再到处旅行。美国政府曾征召他上战场,他做了许多解释,说明自己为什么不能加入军队打仗。美国政府建议他回印度,他同意了,然而没有交通工具,他们只好让他留下来,但是不准他公开演讲,同时还要定期向警局报告行踪。
晚年克曾提起这段被人遗忘的日子,他仍然十分怀念在奥哈伊的山丘上一个人散步的时光。他走了不知多少路,他可以一整天不吃不喝,在荒野里聆听和观察周遭的一切,也同时反观自己内心的意念活动。他描述了一些邂逅野熊和响尾蛇的小插曲。他当时没有任何身体和意念的活动,野兽看到他只停了一下,小心谨慎地看着他那空寂的眼神,由于感受不到恐惧,它们也就放心地转身而去。
克里希那穆提的心智,在没有任何活动及压力之下,逐渐开花结果。处在纯然的观察和身心的觉性中,他和大地、岩石、树木、嫩叶、昆虫、毒蛇、鸟儿,于无言中沟通着地球的传奇,以及无始劫以来的时间之谜。他说:“我在散步时一个念头都没有,我只是看而已。那段时期的散步一定产生了什么效果。”
六祖慧能大师《二种三昧》
唯美的禅诗
虚云老和尚晚年轶事
庞蕴居士
道济禅师传奇及诗文
灵隐寺道济禅师像
文字来自网络,整理汇编。
道济禅师之行状
道济(1150—1209),南宋僧人。又名湖隐、方圆叟。俗姓李,名修元。浙江台州人,出生于天台山永宁村。祖上李遵勖是宋太宗驸马、镇国军节度使。李家世代信佛,父名李茂春和母王氏,住在天台北门外永宁村。李茂春年近四旬,膝下无嗣,虔诚拜佛。据《传》所载:其母王氏梦吞日光而生,时在南宋绍兴二十年(1150)十二月初八日。师诞生时,适逢国清寺降龙罗汉倾倒,人称罗汉转世。道济出生后,国清寺住持为他取俗名修缘,从此与佛门结下深缘 。
他虽是临海都尉李文和的远孙,却没有染上纨绔子弟的劣习。少年时就读于村北赤城山瑞霞洞,受到释道二教的熏染。父母双亡以后,他先是进国清寺拜法空一本为师,在当过国清寺住持的高僧瞎堂慧远禅师的门下,受具足戒,取名道济。
道济于国清寺,经瞎堂慧远禅师不断指点,琢磨,一夕灵机触动,豁然有悟,发狂跳跃,得慧远禅师印证,得四句诗云:
昨夜三更月正明,有人晓得点头灯,
蓦然思起当时事,大道方知一坦平。
道济自悟后,深行莫测,言语乖张,不喜念经,嗜好酒肉,衣衫褴褛,浮沉市井,常行救死扶弱之事;状若颠狂,人称“济颠僧”。在一般僧俗眼里,道济的言行出格。故有僧人向方丈告状,说道济违犯禅门戒规,应责打并逐出山门。谁知方丈慧远说:“法律之设,原为常人,岂可一概而施!”并在首座上的单纸上批了:“佛门广大,岂不容一癫僧!”,自此,寺内执事即不敢摈,让师常住。
瞎堂禅师圆寂之后,净慈寺德辉方丈请道济禅师为记室(即书记)。道济“矢口成文,信笔满纸”,颇具文采,语多大气,多赋禅机。
一日谓众僧:“寺宇破旧,应该重修”,并托梦皇太后,太后赐帑金予寺。嘉定四年(1211),师醉卧绕廊,突然喊叫:“无明发!”众人莫知所以。旋起大火,寺院被焚。
道济大师即赴严陵(今浙江桐庐)募疏化缘,师以“袈裟笼罩诸山,山木自拔,浮江而出。”即回寺报告说:“木材己运到江边”。寺里就忙着派工去搬运。师说:“不必去!”,此时大家才发现,在香积厨旁有六个大汉,正源源不断的从井中拔出一根根硕大的树木。当家师要付工钱给这六个人,而他们就推辞说:“我们是六甲神,岂能受寺里的工钱。”说着一阵清风就不见了踪影。今悬木井尚存净慈寺内。
净慈寺重建后,虽有僧人住持,但都为时不长。于是,道济又撰文《致少林长老书》,称净慈寺“欲再成庄严圣地,须仰仗本色高人”,“敬致一函,求作禅林之主”。不久,少林妙崧至杭出任该寺第二十九代住持。人称“住持得人,名蓝有光”,皆出道济之功。
嘉定二年(1209)五月十六日,众人听见道济公忽然大喊:“无明火发。”个个惊恐非常,以为又有大火要烧起来了。及见道济趺坐而说:“拿文房四宝来!”,四宝送至,道济即索笔书偈曰:
六十年来狼藉,东壁打到西壁。
如今收拾归来,依旧水连天碧。
大师掷笔趺坐而寂。荼毗时舍利如雨,葬于虎跑塔中。世寿六十,腊四十二。
火化后,有二位行脚僧,在六和塔下遇到道济,道济将信一封,鞋一双交给这二位僧人,托其带给净慈寺方丈崧大和尚。大和尚看到后大为惊骇,并说:“道济临终时没有穿鞋,这双鞋是我给他穿上的,现在早已火化了,怎么我这双鞋还没有烧成灰呢?真是不可思议啊!
第二天,又有人从天台回钱塘,带回道济从天台寄给大和尚的诗。其诗云:
月帆飞过浙江东,回首楼台渺漠中。
传与诸山诗友客,休将有限恨无穷。
脚骈紧系兴无穷,拄杖挑云入乱峰。
欲识老僧行履处,天台南岳旧家风。
与人迥异的语录
道济禅师之语录,非寻常之禅师语录,全名为《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一卷,收于《卐续藏》第121卷,第0001页~第0046页,实为宋人沈孟柈所述之有关道济的演义小说,故其内容与诸师语录迥异。
《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全文约九万余言,而所记述的除开始部分讲道济的身世外,其余皆记师塑佛、造寺、救人、治病、超度亡灵等种种神异之事。在记到道济生活小事时,虽说禅师不拘小节,但他“狂而疏,介而洁,着语不刊削,往往超诣。有晋宋名缁逸韵。”由于行为疏狂,不检细行;常饮酒食肉,与市井中人游,因此当时人以之为癫狂,而称之为济颠。试举数端以明师之行:
故事
1、《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有一处谈到:一天济公到清河坊饮酒,天近暮又飘下雪花,遇沈提点之弟沈五官为付酒钱,遂又与李提点等三人共饮。五官见济公醉了,便请来三个娘子同坐。五官说:“济公,我看你冷静,特请娘子相陪。”济公曰:“好!好!”即作诗一首云:
每日贪杯又宿娼,风流和尚岂寻常。
袈裟常被胭脂染,直缀时闻腻粉香。
五官曰:“这里无人,济公可同娘子一睡。”只见酒保上来道:“使不得”。济公吟诗一首云:
满库琼芳斗色鲜,就中一朵最堪怜。
凭伊万种风流态,惟有禅心似铁坚。
五官喜曰:“真佳作也。”吟罢又喝几碗,渐渐天色已晚。五官道:“济公,现天已晚,回不得寺了。”即令当直扶济公下楼,与李提点别后,五官即拉济公到新街妓院,虔婆叫了两个女儿来,五官令大姐同济公去睡,自己则与二姐去睡。大姐推济公入房中,坐在床上,关了房门与济公脱衣裳。济公见此连说罪过,便起身开了房门欲走,又怕被巡夜的捉住,只见春台畔的大火箱有些热,便扒上去睡,大姐也自去睡了。待济公听到朝天门钟响,看天将明,即题一绝云:
暂假夫妻一宿眠,禅心淫慾不相连。
昨宵姑顺君台意,多与虔婆五贯钱。
济公写毕,即开大门径直而去。
2、西湖边有居民欲食螺,已敲去其尾,济公去要来放入水中。后来就有许多无尾螺活在湖内。
3、一天,九里松酒肆主人开门后,见门前卧一死尸,如果官方查问这无头命案,将如何是好,想起来心里很是恐惧。济公即为念咒驱之,其尸忽自站起,直奔至岭下方倒地死去。
4、有一天雷雨骤至,有个名叫黄生的青年避雨寺中,济公预知该生将被雷击而死,即呼其进内坐于八仙桌下,并以衣覆盖,自趺坐桌上。迅雷绕师座久而不得下,遂击路边古松而止。
5、济公常为人诵经,很灵验,惠及物类。如济公曾为已死蟋蟀、青蛙等诵经超度,火化之后,众人都见到青衣童子渐渐上升于天,诸灵异事多得无法一一阐述。
道济禅师诗文
宋时,南屏临湖一带自长桥至太子湾,旧名南新路。夹路多长松,落落荫人几五里许,苍翠与袁仁敬所栽九里相掩映。宋时有临安赵府尹将伐他用,道济禅师赋诗止之,诗为:
乔松百尺接天高,曾与山僧作故交。
几望枝柯千栽茂,独怜刀斧一时抛。
窗中不见龙蛇影,耳畔无闻风雨号。
最苦凌晨飞去鹤,晚归已失旧栖巢。
《净慈寺志》所载此林以后的情况:“宋元以来,南屏坐照山乔松嘉木矫矫千尺,有参天溜雨之势,郁成丛林,间有枯萎。国初(寺志成书时写,即是清初)寺僧夷简诸好事者尚肯补植。夷简种松诗云:
岂为栽松待茯苓,只图山色四时青。
老僧终不将归去,留与湖南作画屏。
与杭州冯太尉饮酒
削发披缁已有年,惟同诗酒是因缘;
坐看弥勒空中戏,日看毗卢顶上眠。
撒手须能欺十圣,低头端不让三贤;
茫茫宇宙无人识,只道颠僧绕市廛。
饮酒诗
何须林景胜潇湘,只愿西湖化为酒;
和身卧倒西湖边,一浪来时吞一口。
慧远禅师园寂,道济感念师恩,荼毗举火云:
师是我祖,我是师孙,著衣吃饭,尽感师恩,临行一别,弃义断襟,火把在手,王法无亲。大众且道如何是王法无亲?
噫!与君烧却臭皮袋,换取金刚不坏身!
酒肉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葛藤
从前生来葛藤,捞月叫得水冷。
而今抱个机关,飞入蓬莱山门。
题墨竹
数枝淡竹翠生光,一点无尘自有香。
好似葛陂龙化后,却留清影在虚堂。
题大悲像
一手动时千手动,一眼观时千眼观。
既是名为观自在,何须拈弄几多般。
题大佛半身像
背倚寒岩,面如满月。
尽大地人,只见半截。
题粗斋
小黄碗内几星麸,半是酸齑半是瓠。
誓不出生违佛教,出生之后碗中无。
临江仙
粥去饭来何日了?都缘皮袋难医。这般躯壳好无知,入喉才到腹,转眼又还饥。
唯有衲僧浑不管,且须慢饮三杯。冬来犹挂夏天衣,虽然形丑陋,心孔未尝迷。
绝句(四首)
(其一)
几度西湖独上船,篙师识我不论钱。
一声啼鸟破幽寂,正是山横落照边。
(其二)
湖上春光已破悭,湖边杨柳拂雕阑。
算来不用一文买,输与山僧闲往还。
(其三)
出岸桃花红锦英,夹堤杨柳绿丝轻。
遥看白鹭窥鱼处,冲破平湖一点青。
(其四)
五月西湖凉似秋,新荷吐蕊暗香浮。
明年花落人何在?把酒问花花点头。
湖山有感
山如骨,水如眼,日逞美人颜色;花如笑,鸟如歌,时展才子风流。虽有情牵绊人,而水绿山青,依然自在。即无意断送我,如鸟啼花落,去也难留。阅历过许多香车宝马,消磨了无数公子王孙。画舫笙歌,何异浮云过眼;红楼舞袖,无非水上浮鸥。他人久住,得趣已多;老僧暂来,兴复不浅。你既丢开,我又何须。立在此,只道身闲;看将去,早已眼倦。咦,非老僧爱山水。盖为看于见,不如看于不见。
游洞霄宫
平明发余杭,扁舟溯清流。
登岸五六里,小径穿林丘。
奇峰耸天柱,九锁岩谷幽。
云根立仙馆,胜处非人谋。
入门气象雄,金碧欺两眸。
弹棋古松下,啼鸟声相酬。
羽衣读黄庭,内景宜自修。
蓬莱隔弱水,九转即可求。
坡翁昔赋诗,刻石纪旧游。
溪山增伟观,万古传不休。
我来吊陈迹,枯肠怯冥搜。
执炬入大涤,襟袖寒飕飕。
悬崖石乳滴,千岁无人收。
樵夫指岩窟,此处通龙湫。
方期过东洞,红日惊西投。
徘徊出山去,空使猿鹤愁。
酒楼细吟
(其一)
惯会饕斋觅主人,身边零钞没分文。
谁知撞见真经纪,不遇檀那怎脱身。
(其二)
平生只爱呷黄汤,数日无钱买得尝。
今幸见君君莫阻,再求几碗润枯肠。
(其三)
昔日曾闻李谪仙,饮酒一斗诗百篇。
感君慨赐无悭吝,贫衲何尝出口涎。
(其四)
自来酒量无拘管,惟有穷坑填不满。
要同毕卓卧缸边,告君再觅三十碗。
清早饮酒
从来诸事不相关,独有香醪真个贪。
清早若无三碗酒。怎禁门外朔风寒。
题洗马池
昔日曾闻洗马池,悠然此景在西溪。
风生水面波纹细,日上堤边树影低。
水底青天沉翡翠,波中明月浸琉璃。
何如花下退朝去,喜看鸳鸯戏石矶。
劝人失物莫悔
哑吃黄瓜苦自知,将丝就纵落人机。
低田缺水遭天旱,古果安身着鬼迷。
贼去关门无物了,病深服药请医迟。
竹筒种火空长炭,夜半描龙画向谁。
止伐灵隐寺松
亭亭百尺接天高,曾与山僧作故交。
满望枝柯千载茂,可怜刀斧一齐抛。
窗前不睹龙蛇影,耳畔无闻风雨号。
最苦早间飞去鹤,晚回不见旧时巢。
火烧净慈寺
无名一点起逡巡,大厦千间尽作尘。
非是我佛不灵感,故要楼台一度新。
入蓬莱颂
从前生来葛藤,捞月叫得水冷。
而今抱个机关,飞入蓬莱山门。
下棋
无为堂上,敌手相逢。移来一座水晶盘,倾下两行碧玉子。聚三掣五,夺角争先。静悄悄向竹坞松轩,冷静静对茅亭菊槛。排成形势,黑丛丛万里干戈;摆定机关,白皎皎一天星象。休言国手,谩说神仙。遍九州夺利于蝇头,布三路图名于蜗角。纵横在我,敲磕由他。个中诀破着精神,要使英雄满天下。
噫!除非有个神仙路,冲破从来七九关。
雨伞
一竿翠竹,独力支撑。几幅油皮,四围遮盖。摩破时,条条有眼;联络处,节节皆穿。虽曰假合,不异生成。漫道打开有时,放下担当云雨。饶他瓮泻盆倾下,别造晴乾,借此权为不漏天。
嘲灵隐寺印铁牛
几百年来灵隐寺,如今却被铁牛闩。
蹄中有漏难耕种,鼻孔撩天不受穿。
道眼何如驴眼瞎,寺门常似狱门关。
冷泉有水无鸥鹭,空使留名在世间。
神子赞
远看不是,近看不像,费尽许多功夫,画出这般模样。两只帚眉,但能扫愁;一张大口,只贪吃酒。不怕冷,常作赤脚;未曾老,渐渐白头。有色无心,有染无著。睡眠不管江海波,浑身褴褛害风魔。桃花柳叶无心恋,月白风清笑与歌。有一日倒骑驴子归天岭,钓月耕云自琢磨。
鹧鸪天·瘗促织
促织儿,王彦章,一根须短一根长。
只因全胜三十六,人总呼为王铁枪。
休烦恼,莫悲伤,世间万物有无常。
昨宵忽值严霜降,好似南柯梦一场。
致少林长老书
伏以焚修度日,终是凡情;开创补天,方称圣手。虽世事有成必毁,但天道无往不还。痛净慈不幸,净扫三千;悲德辉长辞,忽空四大。遂致菩提树下,法象侵凋;般若声中,宗风冷落。僧归月冷,往往来来,如惊栖之鸟;人出山空,零零落落,如吹断之云。鼓声已失,何以增我佛之辉;衣食渐难,大要出如来之丑。欲再成庄严胜地,须仰仗本色高人。
恭唯少林大和尚,行高六祖,德庇十方;施佛教之铃鎚,展僧人之鼻孔。是以不辞千里,通其大众之诚。敬致一函,求作禅林之主。若蒙允诺,瓦砾吐金碧之辉;倘发慈悲,荆棘现丛林之色。大小皆面皮,休负诸山之望;近远悉舟车,休辞一水之劳。慧日峰前,识破山佥崖之句;南屏山畔,愿金灵隐之光。伫望现身,无劳牵鼻。
寄少林和尚
愚徒道济稽首焚香致书于少林大和尚法坐下:窃以水流云散,容易别离;路远途遥,急难会面。嗟世事之无常,痛人生之莫定。然大地尚全,寸心不隔。目今桂子香浓,黄花色胜;城中车马平安,湖上风光无恙。我师忙里担当,闲中消受。无量无边,常清常净。拜致殷勤,伏惟保重。
济不慧,钻开地孔,推倒铁门;针尖眼里走得出来,芥菜子中寻条路去。幸我师慈悲,不嗔不怪。烦老天宽大,容逋容逃。故折了锡仗,不怕上高平低;被却草鞋,管甚拖泥带水。光着头,风不吹、雨不洒,何须竹笠;赤着体,寒不犯、暑不侵,要甚衣包?不募化,为无饥渴;懒庄严,因乏皮毛。万重寻声救苦,当行则行;一时懒动雀剿,要住即住。塞旁明,久非左道;由正路,已到西天。一脚踢倒朱山,全无挂碍;双手劈开金锁,殊觉逍遥。
便寄月一之书,少达再生之好。虽成新梦,犹是故人。长啸三声,万山黄叶落;回头一望,千派碧泉流。尚有欲言,不能违反。乞传与南北两山,常叫花红柳绿;为我报东西诸寺,急须鼓打钟敲。情长难尽,枯短不宣。
西归口颂
健,健,健,何足羡?止不过要在人前扯门面。吾闻水要流干,山要崩陷,岂有血肉之躯,支撑六十年而不变?棱棱的瘦骨几根,瘪瘪的精皮一片,既不能坐高堂,享美燕,使他安闲。又何苦忍饥寒,奔道路,将他作贱?见真不真、假不假,世法难有;且酸的酸,咸的咸,人情已厌。梦醒了,虽一刻也难留;看破了,纵百年亦有限。倒不如瞒着人,悄悄去静里自寻欢;索强似活现世,哄哄的动中讨埋怨。灵光既欲随阴阳,在天地间虚行;则精神自不肯随尘凡,为皮囊作楦。急思归去,非大限之相催;欲返本来,实自家之情愿。咦,大雪来,烈日去,冷与暖,弟子已知。瓶干矣,瓮竭矣!醉与醒,请老师勿劝。
颂付沈万法道
看不着,错认竹篱为木杓。不料三更月正西,麒麟撼断黄金索。幼年曾到雁门关,老夫重睁醉眼看。记得面门当一箭,至今犹自骨皮寒。只因面目无人识,又到天台走一番。
自述
南屏山净慈寺书记僧道济,幼生宦室,长入空门,宿慧神通三昧,今修语具辨才。理参无上,妙用不穷。云居罗汉,唯有点头;秦州石佛,自难夸口。卖响卜也吃得饭,打口鼓侭觅得钱。倔强赛过德州人,跷蹊压倒天下汉。尼姑寺里讲禅机,人俱笑我颠倒;娼妓家中说因果,我却自认疯狂。唱小词,声声般若;饮美酒,碗碗曹溪。坐不过,禅床上翻筋斗;戒难持,钵盂内供养屠儿。袈裟当于卢妇,尽知好酒颠僧;禅仗打倒庞婆,共道风流和尚。醉昏昏,偏有清头;忙碌碌,的无拘束。欲加其罪,和尚易欺;但不犯法,宣威难逞。请看佛面,稍动慈悲;拿出人心,从宽发落。今蒙取供,所供是实。
禅宗三关
来果禅师异行录
憨山大师参学悟道记
虚云老和尚轶事
南怀瑾:光厚老和尚传奇
神僧普庵禅师
自心光明,而无光明之相。心量普徧,亦非妄想驰散之普徧-《无门直指》
憨山大师手书遗偈
文章来自网络
1995年3月4日,台湾何创时书法艺术基金会成立,开幕举办了明清近代高僧书法展,展出了基金会创办人何国庆多年珍藏的多位高僧墨宝。其中最珍贵的是《憨山大师手书遗偈》。
憨山大师,明嘉靖丙午(1546)诞生于全椒县陈浅三汊河蔡浅,天启三年(1623)年七十八岁圆寂于广东韶关曹溪南华寺。俗姓蔡,法名德清,又名澄印,以憨山为号,是明代“四大高僧”之一。憨山大师佛学思想主张禅宗与华严宗融合,佛、道、儒三教合一,著述极富。
这幅憨山大师的行書六言偈立轴尺寸为144×40cm,原为梁启超所藏。书曰:
一念忘缘寂寂,孤明独照惺惺;
看破空中闪电,非同日下飞萤;
款书:憨山清;钤印:释德清(白文方印)、憨山道人(朱文方印)。
梁启超题跋:憨山法师手书遗偈,饮冰室藏。憨山大师以法事因缘谪戍吾粤,中兴曹溪,晚岁虽一度逾岭,入衡庐诸岳弘法,然卒归示寂于曹溪,盖师与吾乡胜缘深矣。遗墨传世已少,得此窃自喜。辛酉(1921)正月,启超记。
梁启超(1873-1929),中国近代著名的思想家、政治活动家、学者、政治评论家,戊戌变法领袖之一。憨山的墨宝存世极少,梁启超得之如获至宝,于是欣然题跋。经梁氏题跋过的憨山墨宝则愈加的珍贵了。
此偈真迹现藏台湾何创时书法艺术馆。梁启超《饮冰室文集》中收录有《憨山和尚手书遗偈轴》。
憨山大师在诗文书法方面造诣皆深,善行草,下笔平稳、含蓄凝炼、秀润中和,于平淡中见功力,这与他参禅净业有极大关联。
他在《梦游集》的《杂说》中叙述自己的书法:“余生平爱书晋唐诸帖,或雅事之。宋之四家(即苏、黄、米、蔡)犹未经思。及被放海外,每想东坡居像耳时桄榔庵中风味,不觉书法近之。”
启功先生对憨山大师书法评价极高,曾赞曰:
憨山清后破山明,五百年来见几曾;
笔法晋唐元莫二,当机文董不如僧。
文征明、董其昌是明代颇具影响的大书家,在中国书法史上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席位,而当时身居国务院文物委员会主任和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的启功先生,写诗赞扬憨山书超文、董,必出于鉴赏研究的角度,可见憨山大师的书法价值极高。
1935年3月商务印书馆、1985年香港崇德出版社曾出版《憨山大师自书六咏诗真迹》,2004年5月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有《明释德清行书证道歌》。
真实的一休和尚
荆山居士 陆法和
佛图澄
铃木大拙回忆其开悟
虚云和尚上升兜率天亲见弥勒
雍正皇帝悟道因缘
《禅学讲话》节选
《禅学讲话》载:真理是不论佛陀出世与不出世,亘三世而不断地跃动着,成为一切现象的生命的东西。如非自身立脚於实境,而实际地触着会取,则必不能体验实相。禅的主眼,是以触着实际,於其中实地荐取活活的生命。不是仅仅构成一种真理的概念为已足。是捉着实相,而达到冷暖自知之境,不是存在於言说文字的世界,这须有待於如实的体验,始得理会,无所依之经典,无信仰的对象,独步着坦坦的大道。依嫡嫡相传而来的佛陀,自内证的觉境,直觉地体味出来。依禅定力,透入佛陀自内证境,至於依清静心发生的法尔作用。在理论上,一得到根本智是自然地发现的,在实际上,是後得智完成後,才发现的。因为,还原到未分以前的法身,在这儿,必然地发现自觉的光明,统一着分裂精神相互的矛盾,把这名曰:根本智。进一步,务有应对着一切差别境界的差别智,名曰:後得智。在这两智圆满完成之後,才能发现:於法尔实相上所起的法尔作用,把这称为大智作用。——照一般佛教的说法,否定自我,便自解脱,与绝对者为一。就是常乐我净涅槃之境。从禅宗的立场说:是天地未分以前,主客未分以前的境地。(其实,非天地未分以前,而是威音劫外。因为天地未分以前是空劫,空劫以前是坏劫。)但是这分析的说明,是为着一般的理解方便计,实则唯是一个。依体验的主体方面说:(即指主人,)那是归向於绝对者。依被体验的客观说:那是绝对者自己的实现。然而这体验自身,是主客一体,物我不二的三昧境。这是宗教体验的本质。若把这照着禅的立场说:已超越了这种主客一体物我不二,而体得主客未分以前—即第一者之境,『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之境,是体验到宇宙无双日,乾坤唯一人之境,也可说之为法身体得之境。至是:才是无生死,无修证,无凡圣。纯一绝对者之体得。禅的体验,在这裏找到了本质。在意识方面说,是意识发现了意识体系的中心意识的体认。同时,这是超认识的。所以用分别意识来分别,根本是不可能,把这个说之为学说对象,也自然不可。
–节选自《无门直指》
觅取涅槃
《禅学讲话》(即《禅宗学》)载:教学要依据着经典而发见涅槃。於是专靠着经典去。然靠着经典觅取涅槃,这是释尊的或是祖师的涅槃。不是研究者自身的涅槃。所以,涅槃只被限於作为一种学说研究的对象,在自己分上不会显现。自己分上纵使修观,亦只是一个『涅槃观。』而不是事实的直接的涅槃。观不过全是观而已。观并不是涅槃的自身。这样的涅槃,是概念上的涅槃。始终圈在研究范围裏头,而不得越出。这是佛弟子的通病。所以,不可不加以深深地注意省察的,真实的自己生命是活生生地存在的事实。要得到这个生命或事实,须抛下从来的恶知恶觉。把知觉放下放下而更放下,到了绝处。那末,自己从内飞跃起来,便成一大光明。(注意:这不是指自己静坐之际,不见根身器界时,所看见光影门头的光影。)热腾腾地透露出来,成为浑一体。发现出统一性。这统一性,达到统一饱和点时,便自然自内飞跃显现,光芒四射而分化到一切,把握这飞跃的妙机,是之谓:『见性。』这个把握,是依於当下直觉的,不同於分别知识似的那样分别。(注意:必须『尽却今时。』然后自性自然地显现。如果有所期待,有所执着,那就南辕北辙了。)
–节选自《无门直指》
叶县归省禅师
叶县归省禅师道眼通明,性情却是严厉、冷淡、枯寂,很多人都很敬畏他。
浮山法远(后承嗣叶县省)、天衣义怀(后承嗣雪窦显)两人去参叶县省的时候,正值那里人多。当时是冬天,下着大雪,天气很冷。叶县省和尚赶人离开,不但骂,而且用水泼过道,把大家的衣服都泼湿了。好多人都对省和尚的这些做法颇为不满,相继离去。只有浮山远、天衣怀二人不走,你不让住房子,我们就整理好衣物被褥住在过道里,在过道里打坐。叶县省和尚赶他们走,厉言厉色地说:“你们若还不走,我就打你们!”浮山远上前答话:“我们两个跑了数千里,特地来跟您学禅。怎么能因为被泼了一勺水就走啊!您要打就打,打死了也不走!”省和尚笑了:“既然你们两个要参禅,那就去挂单吧。”于是两人就住下了。后来省和尚又请浮山远作了典座。
大众的生活很清苦,远典座趁老和尚不在家,偷钥匙取出油面,给大家做了一顿五味粥,改善改善生活。谁知道粥刚做好,老和尚就回来了,这事被发现了。大家吃完了五味粥,老和尚坐在堂外,叫人去把远典座找来。浮山远只好过来自首,请求责罚。老和尚叫人算算这顿五味粥值多少钱,把浮山远的衣服用具估个价格赔上,打了三十拄杖,赶出庙去。远托人求情,老和尚不准。又求老和尚说:“不住庙,只去听禅,可不可以?”老和尚也不准。有一天,老和尚出门,看见远禅师在庙前走廊下站着,就向远索取站走廊的租赁费。浮山法远面无难色,到大街乞钱还给他。老和尚看见法远在大街乞钱还债,回来对大家说:“看来他是真心学禅。”就准许他又回到寺院里来。
【原文】
叶县省和尚严冷枯淡。衲子敬畏之。浮山远天衣怀在众时。特往参扣。正值雪寒。省诃骂驱逐。以至将水泼旦过。衣服皆湿。其他僧皆怒而去。惟远怀并叠敷具整衣。复坐于旦过中。省到诃曰。尔更不去我打尔。远近前云。某二人数千里。特来参和尚禅。岂以一杓水泼之便去。若打杀也不去。省笑曰。尔两个要参禅。却去挂搭。续请远充典座。众苦其枯淡。省偶出庄。远窃钥匙取油面作五味粥。粥熟省忽归赴堂。粥罢坐堂外令请典座。远至首云。实取油面煮粥。情愿乞和尚责罚。省令算所直估衣钵还讫。打三十拄杖出院。远舍于市中。托道友解免。省不允。又曰。若不容归。秖乞随众入室。亦不允。一日出街次。见远独于旅邸前立。乃云。此是院门房廊。尔在此住许多时。曾还租钱否。令计所欠追取。远无难色。持钵于市化钱还之。省又一日出街见之。持钵归为众曰。远真有意参禅。遂呼其归。
–节选自《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翻译转载自互联网
当时是,如今是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经常说道:“快活!快活!”,等到了临终的时候却喊着:“苦啊!苦啊!”,又喊道:“阎罗王来取我的命了”,院主问他:“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扔到水里神色一点都没有改变,现在这是怎么了”,禅师举着枕头对他说:“你说的当时是那样,现在跟那时还一样吗?”院主没有再说话。
【原文】
荆南白马昙照禅师,常曰:“快活!快活!”及临终时叫:“苦!苦!”又曰:“阎罗王来取我也。”院主问曰:“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么地?”师举枕子曰:“汝道当时是,如今是?”院主无对。
–节选自《五灯会元》
大空小空
一天观察使裴休来访问潭州华林善觉禅师,问:“禅师还有侍者吗?”,潭州华林善觉禅师回答说:“有一两个”,裴休问:“在哪里?”,潭州华林善觉禅师于是呼唤大空小空,有两只老虎就从庵的后面出来了,裴休吓了一跳,潭州华林善觉禅师对老虎说:“有客人来了你们先离开一下”,两只老虎咆哮了一下就离开了,裴休问:“禅师做了什么功德的事情感应如此”,潭州华林善觉禅师过了很长时间回答道:“会吗?”裴休说:“不会”,禅师说:“我常念观音”。
【原文】
一日观察使裴休访之问曰:“师还有侍者否。”师曰:“有一两个。”裴曰:“在什么处。”师乃唤大空小空。时二虎自庵后而出。裴睹之惊悸。师语二虎曰:“有客且去。”二虎哮吼而去。裴问曰:“师作何行业感得如斯”。师乃良久曰:“会么。”曰:“不会。”师曰:“山僧常念观音。”
–节选自《五灯会元》
示范得先
只有得到天下最后的人才能够得到天下的最先,只有知道天下最先的人,才能得到天下的最后,所以说:“乾知大始,坤作成物”,难道自强载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颜子去世以后,圣人的学问就没有了,知行分开不再合一,朱子和陆子就走上了岔路,以功利之心来参学,又杂合了自己的见解,用那些掠虚捕影的禅来包装自己,天底下没有真正的儒学的人,颜子有什么过错的地方,自己总能知道,这是因为他知道最先的事情,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去做那些不好的,这就是知道了最后的事情,然而孔子极力悟到的,只不过“不迁怒,不贰过(不被怒气牵动,不重复犯同样的过错)”六个字罢了。没有发怒也没有过错这个就是心的体,有发怒有过错这个是意识的分别,知道了发怒知道了过错这个是良知,不被怒气牵动不重复犯同样的过错这个就是格物。从这四句上去深究,就是真的先得到了。
原文:
惟得天下之最后者,能得天下之最先,惟知天下之最先者,能得天下之最后。故曰,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岂自强载物有二体哉。颜子没,圣学亡,知行分张,朱陆竞异,参以功利之心,杂以人我之见,饰以掠虚捕影之禅,而天下无真儒矣。颜氏有不善,未尝不知,可谓知其最先。知之未尝复行,可谓得其最后。然孔子极力发明,惟不迁怒不贰过六字而已。无怒无过心之体,有怒有过意之动,知怒知过是良知,不迁不贰是格物。向此荐得,真得先矣。
-节选自《灵峰宗论》
示予正

研真穷妄名之为学。盖能深造自得,则左右逢其源。故愈博而愈约,否则愈博愈无头绪,去道亦愈远矣!
古人发心出家,必矢志参学。由痛念生死事大,无常迅速,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所以三登九上,百城烟水,不惮其劳,念念了当大事,岂肯著相计名,寻行数墨,附叶攀枝,以徒资口耳哉。末世不然,名为欲续如来慧命,撑如来法门,而不知痛为生死,唯积学问,广见闻,冀可登座挥麈而已。
嗟嗟!不与菩提大心相应,云代佛扬化,吾不信也。不与为生死心相应,云大菩提心,尤不信也。胜负情见不忘,仅成阿修罗法界;名利眷属意念不忘,仅成三途魔罗种子;随其所见所闻而起法执,不能舍弃名言习气,不达如来说法旨趣,不知种种四悉因缘,仅成凡外戏论窠窟。学问益多,害心益甚;学人益盛,正法益衰,吾所以每一念及,未尝不梦寐痛哭者也。
【译文】
研究真理穷竭妄想才能称为学习,如果能够在这中持续的深入下去成为自己的所悟所得,就会左右逢源,所以学的越广博,越能够从繁入简,如果不是这样学的越多反而越没有头绪,离道也越来越远。
古人发心出家一定是立下誓愿和志向去学习的,因为痛彻的知道生死是要紧的事情,如此的无常迅速,这个人身不向今生来度脱,更要等到哪一世来度脱呢?所以三登九上,百城烟水,也不会担心其中的劳累辛苦,每一念都为了了却生死大事,哪会在这些名相的事情上纠结,更不会只诵读文句,而不能理解义理,巴结投靠有权势的人以获取富贵,徒劳在这些世俗的事情上浪费。现在的末世却不是这样的,名义上想要续如来的慧命,支撑起如来的教法,却不知道了却生死的大事,只知道积累学问,增长见闻,希望自己能够登座讲课,与人谈论罢了。
感叹啊!自己没有与菩提大心相应,却说能够代表佛陀弘法,我是不相信的,没有与了却生死的心相应,说是大菩提心,我就更不相信了,胜负情见不能够忘却,也只是成阿修罗的法界了,名利眷属也念念不忘,也只是成为魔王眷属的种子,跟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升起对法的执着,不能够舍弃名言习气,不能够通达如来讲法的要旨,不知道各种四悉檀的因缘,也仅仅是凡夫外道的无意义的言论。这样学问越多,对正法毁坏的心也就越深,学的人越多,正法也就更加的衰退,每当我想起这些事情就痛哭难以入睡。
–节选自《灵峰宗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