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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马哈希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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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马哈希简传
1936年著名英国作家毛姆在印度时经人介绍,前往觐见拉马那·马哈希。此次见面让他印象深刻,事后他阅读了许多相关资料,为尊者写下了一篇传记,题为《圣者》,收录在随笔集《观点》(Points of View) 中。
1.少年
这位马哈希生于1879年,出生地是印度南方重镇马杜拉三十公里外一个五百户人家的小村庄,幼时俗名为文卡塔拉曼。他的父亲山达拉姆•阿亚尔是当地治安法庭的辩护律师,未取得资格认证,有点类似英国的诉状律师,在村子里享有很高威望。他信奉宗教但并不表现得十分虔诚:“在他家里祭司会定期朝拜一些小神像,全家人吃饭前将家常便饭供奉在神像面前。”
文卡塔拉曼十二岁时父亲过世,他母亲只得带着三子一女投靠马杜拉城里的小叔子家,他的两位长兄开始入校念书。文卡塔拉曼那时候似乎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孩子:喜欢玩游戏,不爱念书,他那顽皮的天性让家人甚为担忧。他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位年长的亲眷来到马杜拉,这孩子问起客人从哪里远道而来,得到的答案是“从阿鲁那佳拉来[Arunachala,其意为”慧焰“]。”少年闻听圣地之名,瞬时为巨大的敬畏与喜悦之情所震慑,心中充满莫名的感动,那座山可是上帝的八种化身之一啊![原文God,指印度教主神湿婆Siva]可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似乎对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影响。不过,没过多久,他叔叔借了本书回家,讲的就是泰米尔*众圣人生平。这本书让他深为感动,但仍然没有什么结果,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踢足球,跑跑步,摔摔跤,练拳击。彼时他健壮活跃,英俊潇洒。
数月之后在他十七岁那年,人生的转折开始了。他的弟子们记录下了他的自述:“我人生的重大转折悄然而始,差不多六周以后我就永别了马杜拉。那天我独自一人坐在叔叔家底楼,我的身体状况素来良好……“对死亡的恐惧让我深深震撼,我立刻变得内省起来,或者说内向起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也就是默不作声地告诉自己,‘死亡要来了,它到底是什么意思?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肉身死了。’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死亡的场景。我将四肢伸展开来,屏住呼吸,模拟死后僵硬的样子。我把自己当作是一具尸体,让我进一步的自省能够更加逼真。我抑制住呼吸,紧闭双唇,不使声音发出。‘不要让“我”这个词或者别的词给说出来!’‘然后,’我对自己说,‘这具肉身巳死,就这么僵硬着送进火葬场,烧成灰烬。可是肉身已灭,我也“死”了吗?这肉身就是“我”吗?这具尸体已无生气,无法言语。可是我还能感觉自我的强大力量,甚而能听到自我深处“我”的声音游离于肉身之外还存在。因此,“我”是灵魂,超越于肉身而在。有形的肉身死去了,可是超越其上的灵魂是死亡所无法触及的。因此,我即不死之灵魂。’”
尽管文卡塔拉曼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智者所说的“顿悟”。他那时没读过什么书,奇怪的是,他既没听说过“梵”这唯一的真实,存在于一切现象之中,也不知道生生世世无尽轮回。他对于人生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生之哀痛。这个转折性事件的结果就是他对学业完全失去了兴趣,开始冷淡对待亲友,就喜欢以冥想的姿势独自端坐,专注于自己的灵魂而浑然忘我。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去寺庙,伫立于佛像面前,任凭心潮澎湃,潸然泪下,这泪水无关喜乐或痛苦,而是从他的灵魂之中满溢而出。有时他会向自在天祈祷,祈求这宇宙的主宰和人类造化之主的恩泽能降临于他并持久永在。那时候他还不明白万物之源是一种非人格的真实,自在天只是真实的一面,两者其实是一致的。他也时常不去祈祷,只是让内心深处的奥妙不断流淌,再归于内心之空无。
他的这种行为很自然地引起了叔叔的不满也激怒了兄长。学校校长也变得不耐烦了,因为他老是忽视功课,不听道理,斥责起来他也只是温和地漠然处之。有一天早上,具体日期是1896年8月29号,他没有复习备考英文考试,校长罚他将《贝氏语法》中某篇文章抄写三遍。他坐在叔叔家楼上奋笔疾书了两遍,开始写第三遍的时候,突然将语法书和抄写本扔到一边,端坐起来,闭上双眼,沉浸在冥想之中。一边看着他的兄长叫道:”如此修行之人怎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呢?”意思是:如他这般喜欢修行不爱学习也不喜欢家庭社会责任束缚的人,为什么还要留在家里勉强继续学业呢?据说这之前他经常听到人们这么对他说,只不过没有留心罢了。而这一次他听了进去,对自己说:“我兄长所言极是,我还留在此处干嘛呢?”阿鲁那佳拉圣山在数月前曾经深深震撼过他,又一次进入他的脑海,强烈吸引着他,让他欲罢不能。圣山在召唤他,这便是上帝的召唤。
他明白自己得悄然离去,否则家人会知道他的行踪,劝他回来,因此他的目的地万不可泄露。想到此处他便起身告诉兄长他要去学校上补习班。兄长回答:”也好,别忘了在楼下盒子里拿五个卢比帮我缴学费。”文卡塔拉曼觉得兄长的话无疑是冥冥之中的帮助,因为有了钱他才能买去阿鲁那佳拉神庙附近蒂鲁文纳默莱小镇的火车票。他查看了一张老地图,觉得火车票不可能超过三卢比。他找婶婶要了五个卢比,将两个卢比和一张便条留给兄长,上面写着:
我追寻父亲去了,遵从他的指示就此离家,它踏上正直美好的征程,大家无需为其伤悲。此路遥遥却无需钱财。
即日
——
后面又加上一句:你的学费尚未缴付,特此附上两个卢比。
他将自己称为“它”,最后不落自己的签名而是用破折号来代替,就是要告诉家人他已经不再只是具躯壳,而是沉浸在无限之中的一个灵魂。自那时起他就再也没有用过“我”这个词,提到他自己的时候总是用第三人称。我刚才所引的自述是他讲给弟子听的皈依之路,也是用第三人称。他的传记作家让他以第一人称自述完全是为了方便英语国家的读者。
2.前往圣山
文卡塔拉曼到了火车站,买好票还剩下两卢比十三安纳。黄昏时火车停在特里奇诺波利,他饥肠辘辘,便买了几只梨,可是刚吃了一口就饱了,再也吃不下。他很惊诧,因为他一直胃口很好,两顿正餐之外早上还要吃点冷饭,下午再吃点零食。凌晨三点他在维鲁普兰下车准备转车,在小镇街道上来回走了好久直到天色微明才等到一家小客找开门,他便进去要点吃的。店主告诉他得等到中午,这少年就地坐下随即进入“禅定”之中。晌午时分,店主上了一顿饭,他付了两个安纳。店主问他:“你有多少钱?”他回答:“只有两个半安纳,不用找零。”他回到火车站又买了张去麻姆巴拉帕图的车票,花光了所有的钱,所以到了那里以后,剩下的路只能靠走。
他走啊走啊,最后来到了一座庙宇跟前,等到门开他便进去坐下开始冥想。突然,他眼前出现一道炫目的白光,不断流淌,瞬间充满了这立柱大厅。光芒一消失,他又进人“禅定”之中,还是僧人要关闭庙门之时才将他唤起。他想化点斋饭,可是庙里却没有;又请求借宿,仍遭拒绝。这僧人还要去做一场法事,便同随从一道出发去不远处的另一座庙宇,其中一位僧人告诉文卡塔拉曼,法事结束之后也许能有点吃的给他。可是最终领头僧人还是不肯施舍饭食给这个少年。他的随从之一,负责敲鼓的僧人忍不住喊起来:“为什么这样啊,师父,把我的饭给他吃吧。”这样他才得到一碟米饭,有人带他到隔壁屋子接水喝。等候之时他就困倦难耐,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天刚破晓,文卡塔拉曼就向着蒂鲁文纳默莱小镇进发,小镇郊外的山脚之处便是圣山中宏伟的阿鲁那佳拉神庙。可是还有二十英里远,他饥肠辘辘,疲惫至极,得弄点吃的还要买张火车票,可身上仅存一副镶红宝石的金耳环,价值二十卢比。于是他寻到一户人家,好心肠的女主人给他饭吃,男主人将耳环留下,预支了四个卢比给他,还开了张收条,万一他想要赎回也没问题。下午又做了顿饭给他,随后送他去火车站,还赠他一包甜点。去火车站的路上他就将耳环的收条给撕了,因为他无意赎回。他在火车站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乘上了去蒂鲁文纳默莱的火车。一到目的地,他远远看见阿鲁那佳拉神庙的尖塔,便径直奔去。神庙的大门敞开,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他一路摸到最里面的一座神龛,里面竖着一尊林伽,即湿婆的无形象征,便在极乐之中皈依了上主。返回小镇时经过一个池塘,他将好心肠的女主人昨天送给他的那包甜点扔了进去,自言自语道为何将甜点施与这东西?”“这东西”就是指他的肉身。
在他掷躅徘徊之际,有人问他需不需要剪头发。他回答需要,然后这人便引他去家理发店。他自幼便以一头乌黑的长发著称,从店里出来便剃了个干净,这是托钵僧的标志,也是禁欲苦修的标志,也表明他已斩断与这红尘浊世的瓜葛。他将衣服撕碎,只留下些许遮住胯间,余下的布料和剩下的零钱一起扔掉。然后他将身上的“神线”拿掉。“神线”就是三根棉线挽成一绺细绳,从左边肩膀斜挎下来垂至右胯。婆罗门家的男孩到了八岁会在隆重的仪式上授予这条“神线”,代表他重获新生。如今将“神线”拋弃,文卡塔拉曼也就抛弃了优越的种姓以及肉身即为自我的种种观念。他将头发剃光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沐浴——“为什么要让这东西享受沐浴这么舒服的事情?”他自问,可是就在他走进千柱大殿,开始坐下冥想之前,一场奇迹般适时而来的大雨将他浑身上下冲洗干净。
3.深入禅定
他就这么静坐着,缄默不语,长达数周,每次都能在“禅定”之乐中沉浸几个小时。有一位妇女为他的年少及虔诚所感动,每天给他带点吃的。可是小镇上的顽劣少年似乎对于这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陌生人居然禁欲修行十分厌恶,百般难为他,常向他扔石子或者碎陶片取乐。为了避开他们,文卡塔拉曼搬进大殿内保存神像的深坑之中。坑内潮湿、阴暗又肮脏,没有照明也无人打扫。这位年轻的“斯瓦米”端坐于此,深深地沉浸于冥想之中,任凭黄蜂、蚂蚁、蚊虫、蝎子这些毒虫爬上身来吸血。他的双腿很快便布满脓疮,恶臭难闻,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有一天,有个人赶走了那些不停骚扰文卡塔拉曼的恶少,走进大坑,漆黑一片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少年的脸,极为震惊,便跑去旁边的花园,告诉在那里劳作的僧人及其弟子,并带他们来到大坑之中。众人入得坑中,将少年抬了出来送进另外一座寺庙的神龛中暂时寄放。文卡塔拉曼那时正深入“禅定”之中,双眼紧闭,对于众人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晓。
他就这么在神龛里待了数周,由居住在那里的一位“斯瓦米”照料,给他喂饭,可是这少年在冥想中陶醉至深,每次要八九个小时才醒转,所以饭食都得强行塞入他嘴里。后来他又转移到邻近的一座花园,不久又挪到附近的一座花园里,随后他便安顿在一株铁色树下。那时候已经有朝圣者注意到他,很多还慕名来看他,其中有一位名叫纳依纳尔的信徒极其仰慕这位虔诚的少年,每天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纳依纳尔是一位学者,每天都为他背诵阐述“不二论”教义的著作。那时候文卡塔拉曼对这些还一无所知,毕竟,他在马杜拉只上过小学。
不过,纳依纳尔不可能总是来陪伴他,他不在的时候,这位年轻的“斯瓦米”总是饱受好奇而又淘气的顽童之扰,这些孩子认为他是疯子,时常搞些过分的恶作剧来捉弄他。正好,那时有另外一位“斯瓦米”为文卡塔拉曼心灵之纯洁,信仰之虔诚所深深打动,遂邀请他去蒂鲁文纳默莱郊外的一座神龛中冥想修行,免受打搅。他欣然前往,在那里住了十八个月。其间,一位名叫帕拉米斯瓦密的托钵僧经人介绍来拜访文卡塔拉曼,一见之下,便觉得找到了心灵的救赎,决心从此跟随文卡塔拉曼侍奉修行。他将规模日益壮大的朝拜者挡在门外,也代表他接受信徒们奉送的食物。每日正午他都为“斯瓦米”奉上一小杯吃的,这便是文卡塔拉曼一天仅有的一餐,然后将剩余的食物还给送来的人。
文卡塔拉曼就这样继续他的苦修,整个人瘦得可怕,常年不洗澡,身上藏污纳垢,头发也任其生长,蓬成一团打起结来,手指甲长得太长,双手都无法施展。他坐在地板上深入“禅定”之中,一坐就是数周,成百上千的蚂蚁爬满了他的身体噬咬,他都浑然不觉。为了让冥想的姿势更加到位,他一直将后背紧贴在墙上,时间一长,人们都惊讶地发现他的背影居然印在了墙上。
4.成为马哈希
这位年轻的“斯瓦米”声望与日俱增,专程来朝拜他的信徒如潮水般涌来,无可抵挡,于是他便和忠心耿耿的帕拉米斯瓦密一起搬进了一座芒果园,没有主人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他在那里住了半年,帕拉米斯瓦密从镇上图书馆借来许多“吠檀多”的泰米尔文著作,文卡塔拉曼先将书籍细细读过,之后便解释给这位虔诚的侍奉弟子听。他的传记作家曾指出,研读书籍对于“斯瓦米”的“开悟”来说并非必要,因为这些他早已了然于心。他阅读书籍是为了回答前来拜访的人们追求真知而提出的问题。也许是出于这个目的,他破了缄默之规,此前他已经保持三年不语,此后他也曾断断续续地恢复过缄默修行。
后来“斯瓦米”还是离开了芒果园搬入了附近一座庙宇,他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否独自生存下去,于是对虔诚的帕拉米斯瓦密说:“你选一条路,一路乞食下去吧,我则走另外一条,也一路乞食下去,我们就此分开。”这可怜人便走了,可是第二天就回来了,还问文卡塔拉曼:“我能去哪儿呢?你这里才有生之真言啊!”文卡塔拉曼应允他留下来,他仍然潜心侍奉“斯瓦米”直至二十年后他撒手人寰。此后,这位“斯瓦米”不断更换住所,为了避开朝拜者的烦扰,如今才在阿鲁那佳拉山中的一座山坡上安顿下来,那里有清泉一注,岩洞一个,还有自在天的神庙一座。他惯常于庙中静坐冥想,帕拉米斯瓦密偶尔不在,他便带上乞食小碗去镇上讨点斋饭。
后来文卡塔拉曼又换了住地,换到阿鲁那佳拉圣山的更高处,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换着住,就这样过了很多年。这些山洞的确就是普通的山洞,不过从照片上看你会发现还是经过了些改造,更加适合人类居住。他的名声在那时已是广为传颂,大批信徒来朝拜他的时候都奉上各种吃食——蛋糕、牛奶、水果等等。可是信徒们也要吃饭,于是帕拉米斯瓦密和其他四面八方而来的弟子们便带着乞食碗,吹着螺号,向慈悲为怀的人请求帮助。“斯瓦米”则如往常一样静坐冥想,正如梵文诗歌所颂:“心生欢喜自在,便无事无念。”有时候有人会献上钱财,他一概回绝。有时候拜访者带来读不懂的书,“斯瓦米”便朗读并解释给他们听。读着这些书,听着信徒们的诵读,他很快便精通了印度的哲思;而且据说他的记忆力惊人,能过目不忘。不过平时他总是谨守缄默之规。无人透露他是从何时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后来有些照片上可以看出他非常整洁,遮羞布已洗刷干净,头发剃得很短,胡子也修整过了。再后来他每月剪一次头发刮一次胡子。前面提到过,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清爽整洁,打理得一丝不苟。
来拜访他的人各式各样,有的来讨口饭吃,有的来寻求帮助,有的则是想从已经获得精神自由的大师身上寻得些许益处。有时候这些信徒会经历些怪事。有一次,一位名叫皮莱的税务官坐在“斯瓦米”旁边,竟然看见大师头上有一圈光环笼罩,整个身体如同初升之日一样发出光芒,这位税务官员想必是个有责任心的聪明人吧。还有一位二十出头名叫艾嘉玛的女子,不幸丧夫丧子,悲痛欲绝,后经父亲允许,到孟买管区某处侍奉住在那里的圣人以求减轻心中的悲苦。可是这些圣人也帮不了她。她回到村里就听说阿鲁那佳拉圣山上有位年轻的圣人,缄默修行,虔诚信仰的朝拜者都领受了不少恩惠。她便去了,爬上圣山见到了这位“斯瓦米”,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她便在他身边站了一小时,突然感到心头沉重的悲痛之情倏忽一下就消失了。从此她便每日为圣人及其弟子做饭,多年如一日。她在蒂鲁文纳默莱有一幢房产,欢迎虔诚信仰者及朝拜者歇脚。有一天,她做好饭食送上山,路过一个岩洞,看见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是“斯瓦米”,一个是陌生人。她一边走着一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人在这里(意思是,我在这里)为何还往前走呢?”她转身去看“斯瓦米”,可是连人影都没见一个。等她走到“斯瓦米”平时所住的山洞,又发现他正如往常一样盘腿坐着,和一位陌生人说话。
许多人为这位“斯瓦米”的人格魅力所感召,纷至沓来,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加纳帕蒂•萨斯特里。他是一位梵文学者,学识渊博且擅长写诗。他曾经从一个圣地流浪到另一个圣地,长达十年,在最艰苦的条件下也恪行苦修,周围也聚拢了一群弟子。可是最终他仍然无法满意,觉得自己始终没有获得孜孜以求的内心宁静。他爬上圣山,拜倒在“斯瓦米”脚下,寻求庇护,他所领教的教诲令他整个人充满了喜悦。此后他就频繁来拜访“斯瓦米”,一下子在蒂鲁文纳默莱住了七年,就是为了离大师近一点。这两人的密切友谊有力地证明了这位“斯瓦米”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因为萨斯特里并非是崇拜年长者的青年人,他和大师的年龄相仿,且以知识渊博,诗文优美而闻名。学者和诗人往往会自恃甚高,萨斯特里也颇为清高,不会轻易屈居别人之下。可他却让他的弟子都皈依“斯瓦米”门下,自己也成了“斯瓦米”最为热忱的崇拜者。正是因为这位弟子写了许多诗歌称赞大师,他的名字就由“文卡塔拉曼”改成了“拉马纳”,并且他还让自己以前的弟子尊称大师为薄伽梵•马哈希。接下来我应该改称这位圣人为“马哈希”了。
5.日益壮大的道场
日子就这么流逝,马哈希的母亲阿拉佳玛尔也时不时去圣山探望他。她的大儿子和小叔子也都撒手而去了,家里人也没剩几个。阿拉佳玛尔觉得如果能够和儿子住得近一点她会更开心,于是她来到蒂鲁文纳默莱。
后来“马哈希”搬去斯坎达修行所。尽管他从来不接受那些富裕信徒们硬塞给他的钱财,他们总会想方设法让他的弟子们收下,以备大师日后之需。这样他搬去斯坎达修行所时就有钱造一座带小花园的茅屋。阿拉佳玛尔就住了过来,为大师及弟子们做饭。她最小的儿子早已丧妻,她把他也召唤过来,这样她最后的岁月里能有儿子在身边。大师的这个弟弟也变成了哥哥的虔诚信徒,穿上了托钵僧的黄袍。
阿拉佳玛尔觉得她是“马哈希”的母亲,应该有母亲的权威,儿子也应该对她特别关照。可是马哈希就是不和她说话。她对此抱怨的时候,他告诉她,所有的女性都曾是他的母亲,不光她一人。他是想让她摒弃俗世幻觉,让她超脱其上。这些都不易领会,不过渐渐的,做母亲的也懂了。1922年她过世的时候,“马哈希”没有表现出任何悲痛之情,而是深为释然,因为他深信经过一系列修行,他母亲已经补偿了自己前世的许多错误,她的灵魂也能够升到更高的层次与众神一道暂歇一下,之后便再度投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涤荡自己剩下的原罪。一旦有人说起她“逝世”,“马哈希”便会纠正这人“不,不是逝世——是‘出世’。”在他看来,死亡乃小事一桩,只不过是种说法罢了,死去之人会换个新的名字过上新的生活。阿拉佳玛尔葬在离大路不远处的草原上,搭了座砖屋为墓碑遮风避雨,后来这里变成了一座庙宇供人朝拜。
母亲死后,“马哈希”几乎每天都去给她上坟,这样持续了半年之久,有一天他就待在那里不回来了。一开始为了给他挡风遮雨搭了一个草棚,就和供奉“林伽”的草棚一样简陋,不过很快旁边就搭起了几座茅草屋。等众人明白大师想要把这里当作定居之所,虔诚的信徒便纷纷解囊,建起了一座大殿,供他白天修行,夜晚歇息。自那时起,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来朝拜的信徒也与日俱增。平时一天就有五十多位访客,某些特殊的日子里,比如“马哈希”的生日,访客便成百上千。他们带来各种礼物,凡无法与在座各位一同分享的礼物他一概不收。如送上食物,他便从盘中取出一点,再将剩余的分发下去。
不过名声显赫也并非好事:谣传说他很富有,于是有一天晚上便有小偷来光顾。当时“马哈希”正和平时一样在大殿的讲台上歇息,四个弟子睡在窗口处。“马哈希”告诉这几个小偷,此地无甚可偷,不过他们喜欢什么尽可以拿走。弟子们很激动,想阻止这些小偷,可是大师没让他们动手。“让这些窃贼尽其职责吧,”他说,“我们也应该尽自己的职责,那就是忍而再忍。我们别去干扰他们。”他提出要和弟子们一起离开大殿,这样贼人们便可为所欲为。这些恶棍同意了,不过让他们离开之前却对他们拳脚相加。“马哈希”的腿上吃了一下。他却说:”如果你对此还不满足的话,我还有另一条腿。”窃贼们肆无忌惮地翻箱倒柜,搜罗钱财,可是一个子儿也没找到,本来这里就没有分文钱财,最终只得空手而去。混乱之际有一位弟子设法逃脱,穿过田野,跑去镇上求助,然后带着警察赶到。却看见“马哈希”坐在先前待过的草棚里,冷静镇定地向弟子们阐释信仰事宜。
6.马哈希的日常
修行所的日常生活有多种记录。马哈希每天凌晨三四点间起床,斋戒沐浴后便坐在讲台之上。弟子们每天第一件事便是吟唱大师的赞歌或者背诵大师用泰米尔文所写的阿鲁那佳拉圣山之赞歌,然后众人便开始静坐冥想。清早五六点,朝圣者便来了,先对马哈希行匍匐跪拜之礼,之后便各行其是。待他们散去之后,马哈希会吃一顿米饭或者粗小麦粉做的简餐,然后就回到大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弟子们则各做各的事情:有的采花编成花环,有的去马哈希母亲的墓前跪拜,还有的则从事文字工作,将马哈希以及其他圣人的作品或编排,或修正或翻译,那时候,马哈希已经写了不少作品,另外还有的则为弟子和朝圣者准备饭食。马哈希经常去帮弟子的忙,比如切切菜,拌拌料。他不写作的时候,会打磨一下拐杖,补一下饮水碗,缝一下树叶做成的食盘,抄写一下自己的手稿,装订一下书籍,读读信件。
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间是早饭时间,他略事休息便接着工作。三点左右再吃顿饭,之后便接见访客。天色渐暗时又开始静坐冥想直到晚饭时分,晚上九点众人便都歇息。不过,有时候大家会整晚背诵诗文或者颂唱马哈希所写的赞美诗。
这时候,通常人们将大师称为“薄伽梵”,大师提到自己的时候也惯于这么称呼。这个词翻译过来就是“获佑之人”或者“神圣的人”,虔诚的信徒们用它来指称上帝。他们来面见马哈希的时候先是匍匍跪拜,然后便诵读各自写给马哈希的赞美诗,大师仔细聆听,面容和蔼可亲。旁人乍一看会误以为大师不够谦虚,不过,可要记住马哈希从不视己为人,而将自己看作是纯洁的灵魂,这肉身不过是具躯壳,能让他完成此生的因果报应罢了。而且,对他来说,这些虔诚的信徒们匍匐跪拜,唱颂赞歌都不是为他,而是为“梵”,多年前在顿悟之下,他的灵魂已经和“梵”融为一体了。
马哈希喜爱动物而且对它们有种奇怪的魔力。婆罗门认为狗不够神圣,污染环境,尽量避免与之接触。而马哈希则将他周围的狗看作是同道中人,只不过此生投胎为狗来偿还前世的罪孽。他叮嘱弟子们让狗干净舒适地生活,还满怀爱意的称它们为“修行所的孩子”。他对狗说话,给它们指令,狗儿听得明白还能照做。曾有一头小牛犊能够自由进入修行所,深得马哈希的喜爱。他认为这小牛就是那位绿衣老妪的化身,当年马哈希第一次爬上圣山,这位大妈便四处采集药草和果实,煮熟之后拿给年轻的“斯瓦米”吃。大师所住的岩洞中时常有大蛇出没,不过他从不让别人驱赶。“是我们占了它们的家”他说,“我们没有权利打扰它们。”松鼠和乌鸦也常来光顾岩洞,还带上幼崽,马哈希总是将食物摊在手掌上任它们取食。
圣山上聚居着许多猴子,马哈希慢慢也明白了猴子的心思和叫声的含义。凡两派猴子发生争执,它们便会跑到大师跟前,让他来调解争端。有一次,他听说有个猴群的首领奄奄一息,便让猴子们将它带到修行所来,它死后马哈希按照托钵僧的葬礼仪式将它埋葬。
每年马哈希都会在修行所众弟子的陪同下在阿鲁那佳拉圣山上四处走走。山上有条大路风景甚好,绿树成荫,两旁是贮水池、神龛和寺庙。有时候他们晚饭后出发,黄昏时分回来。有时候则是黄昏时出发,一两天后再返回。这条大路不过八英里长,几小时便可走到头;不过马哈希时常处于“禅定”之中,一小时不过走一英里,走完一英里还要休息一下。酷暑时分,众人走得疲惫至极,又渴又饿,一群猴子发现了,便爬上蒲桃树,摇下一堆树上成熟的果实,四散开去,不拿走一个。众人吃得分外高兴,这便是猴子在报答马哈希的恩情。不过,还有一次他就不这么幸运了,他无意中踢到了一只马蜂窝,一下子所有马蜂全部叮了上来,将毒针刺进了他踢中蜂窝的大腿。“是的,是的,这条腿有罪,”他说,“那就让它痛吧。”他并没有将马蜂赶走,也没有逃开,而是静待它们散去,他将这如酷刑般的痛苦看作是因果报应。
年复一年,到修行所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各个阶层的都有。有一天晚上,夜幕巳经降临,大师和一位虔诚的信徒正坐在大厅里,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叫。这位信徒便起身去看个究竟,发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还拖家带口。这个男人问他自己和家人能否见见“薄伽梵”,领受他的恩泽。这信徒觉得奇怪,因为马哈希从来都是来者不拒。“那你还问个什么呢?”他说。那个男人回答,“我们是贱民。”这信徒明白乞求马哈希的许可便是对他不敬。因为他毫不理会种姓制度,于是他便告诉那个男人,大师欢迎他们来访。男人一家于是进入大厅,在马哈希面前匍匐跪拜。大师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持续了十分钟,便赐予他们恩泽。后来这位信徒说他曾看到许多富人名流跪拜在马哈希脚下,却没能得到过这样的礼遇。
马哈希极少说话,不过朝拜者只需看见大师端坐于此便能拋却烦恼寻获内心的宁静。有时候朝拜者看见大师浑身弥漫着奇异的光彩,可是他们告诉他时,他却丝毫不把这个当回事。他们提问的时候,若是轻率发问,大师就保持沉默;但若他看到提问之人情真意切,便会明示答案。很多人都觉得大师能看穿人心,因为他有时候会回答朝拜者尚未冒昧提出的问题。许多人为大师所打动,纷纷离家来到修行所,想要过这种朴素的生活,通过这种生活方式与“无限”融为一体,达到神圣之境,此乃“顿悟”是也。马哈希若是知道这些人仍有责任未尽,上有老下有小,便会劝他们回去。常有人来问大师,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是否会干扰宗教修行。大师这么回答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有可能,俗世之务要做,但要超脱其外,要始终坚持只有‘自我’(Self,应翻译成”自性“)才是真实的。要谨守自性,便无法恪尽尘世的责任,这么想却错了。你必得像个演员,穿上戏装,扮演角色,甚至能和所扮演之人情意相通;不过要始终明白自己并非戏中之人,而是真实生活中的自己。同样,一旦明白你不是那具躯壳,寻获了‘自性’,那么又何必为这具躯壳的意识,或是‘我就是躯壳’的感觉所困扰呢?这具躯壳的所作所为都无法撼动你对‘自性’的坚持。这种执著也绝对不会干扰你的躯壳去承担它应有的职责,正如一名演员明白真实生活中的自我,但这一事实绝不会干扰他在舞台上所扮演的角色一样。”
7.晚年及圆寂
大师逐渐老去,已近古稀之年,他常年遭受风湿病的折磨,大概是久居阴湿的山洞中所致,双目也渐盲。1948年末,他的左胳膊肘上长出了一个小瘤,后来便恶化,肿痛不堪,得立即实施手术。术后伤口愈合,可是不久又复发,此前就诊断为癌肿,又得立即手术切除。外科医生认为挽救大师生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截肢,可是大师拒绝了。他微笑着说:“无需惊慌,躯壳本身便是病痛,顺其自然吧,何必自残呢?”他的病情一天天恶化下去,为了控制癌症蔓延,他接受了各种治疗方法,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不过癌肿再次复发,第三次手术切除;可是胳肢窝下又发现第二个肿瘤,生长迅猛。医生一致认为接下去除了施加麻药,他们无计可施。
大师遭受着巨大的疼痛折磨,他却毫不在意。整个患病期间他始终淡定从容,就连接受治疗也是为了让弟子安心。他说:“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自始至终都是那句话:没必要治疗,顺其自然就好。”有一次他对一位贴身弟子说:“我们吃完饭了,还需要盛饭的叶碗吗?”他还告诉过另一位弟子,有真知灼见的人会非常乐于摆脱躯壳的束缚,就像奴仆会乐于卸下自出生之时便背负在肩上的重担一样。
在大师身患绝症的这两年,他仍然竭尽所能每日修行:日出前一小时沐浴,定时接见前来拜访的虔诚信徒。他的身体状况很快传遍整个印度,成百上千的信徒纷至沓来。大师的七十一岁生日也如往年一样庆祝,他静坐聆听弟子们颂唱献给他的赞歌。阿鲁那佳拉神庙的神象也来了,向大师跪拜行礼,立定了一会儿,便用长鼻子点了点大师的双脚向他告别。显然,大师的日子不多了。
美赫巴巴:揭开七色面纱
摘自《美赫主》第十一卷
作者:宝·喀丘瑞(印)
下午在客栈,穆鲁克塔拉·罗摩林伽姆·沙斯特里(巴巴昵称其巴巴·沙斯特里)用古典风格唱了几首卡比尔和弥拉的歌。卡比尔的歌《揭去面纱,得见罗摩》触发巴巴解释:
想象一下,你们自古就在,现在仍在,将永远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想让你们都记住,你们必须诚实。必须对神,对你们自己,对他人诚实。你们若诚实爱神,就会忘记自己,在万处万物中看见我。神不喜欢伪装,仪式只是外表。将信爱拿来炫耀,是对神的侮辱。这就是卡比尔所说“切莫沉湎于欲望”的意思。
有许多瑜伽士能够达到三昧、在空中飞或在水上走,却不懂什么是爱。该神爱焚毁我们的所有限欲望;但这种爱中燃烧应当是无烟的。卡比尔一言蔽之:“揭开七色面纱!”他没说“拿掉”纱帘,而是用“揭开”一词。
实际上,这个面纱微妙得,连最精微和高级的念头都刺不穿或撕不开。该面纱有7层与7结。7层属不同颜色,属7类业相。这些印象属于幻相生活。更清楚地说:这个我们通过感官看、听、体验的世界,是一个幻相,基于7种虚幻欲望。浊生活的整个运作,都建立于这7种欲望之上,这就是为什么灵魂的“下降”和“上升”皆有7个阶段。
梵天的真正基地在头部,所以你们发现通向这些幻相的7道门——2只眼,2只耳,2个鼻孔和1张嘴。高级灵魂内眼打开,进入道路时,可以说“解开”第1结。第1结解开时,7层面纱的第1层脱落,相应于口。第1结解开时,可以说行者已粉碎1种欲望,进入第1层面。
第2结解开时,相应于右鼻孔,第2层面纱脱落,行者可以说已进入第2层面。在此看见奇妙事物。虽说这些事物皆虚幻,他若迷失其中,就完了!(注:此处“完了”意指迷失于天堂。唯有至师或阿瓦塔,能从这种“神圣麻木”中救出这类灵魂。例如穆罕默德玛司特,1936年在孟买找到他。巴巴将他拉出该迷醉。)第3结是左鼻孔。在此行者看见更迷人事物。并且能知晓众人的心。第3结之后,行者进入耶稣所说的灵魂之灵性暗夜。
第4和第5结同时解开,相应于右左耳。这些欲望被粉碎,行者进入第4层面。并且成为全能。他甚至能起死回生,在此他有可能堕落最底深渊。他若滥用能力,就会堕落。若抵制住使用能力之诱惑,便同时解开第6和第7结,相应于双眼,并粉碎第6和第7种欲望。他现在进入第5层面。但面纱仍在,他看不见神。惟有神的恩典或大师的帮助,才能扔掉或撕开该面纱。之后行者进入第6层面,由前额中央即第3眼代表。此刻他面对面看见神无处不在。
很少人能进入由头顶代表的第7层面。在此人成为神。但这唯有靠大师的帮助才能实现。只有极少人从头顶下降到心灵。大师能够在眨眼之间,甚至更快,同时拿去所有这些面纱和一切,因为一切皆虚幻。
这最终意味着:惟独神真实,别的皆幻相。我们都永居于此,我们的至爱上帝。故我们皆一。
《真我与我:拉玛那尊者的生平与教诲》摘录
摘自:《真我与我》
问:前世今生的转世之说,是否为真?
尊者:若无明存在,则前世今生的概念必然存在,然而,不论现在、以前、未来,并无转世可言,这是真理。
问:有修行者,能知其前世,是真的吗?
尊者:你尚未知今生,便要知前世吗?先了解今生为要。今生所知有限,已令你折磨受难,何苦要平添无谓的知识,增加负荷呢?若能自真我的高阶以观,则在此虚幻世界的死亡与再生,不过是认同此身为我之无明而已。昧于真我的无明,使人身的生死不断流转,但了悟真我者,其心思已灭,并臻高阶之真理层次,则其人并无生死可言。只有昧于真我,认同身体者,才在人身的生死中,流转不尽。
问:人死亡后,其情形为何?
尊者:请着眼于今生现况,莫担忧未来,未来会自理。你始终存在着,你在清醒的存在状况,与睡眠时的存在,完全相同,为何要分别二者的不同呢?你在睡眠时,会提问出生后的事吗?为何在清醒时,要提问死亡后的事呢?让生者虑及出生后的事吧.
问:佛教的观点,不认同灵魂有延续性的个体,但印度教承认有转世的自我个体,灵魂是否为印度教所称,一再转世,抑或只是一团心智习性?
尊者:真我永续而不异,转世的自我个体,是属于低阶层次,亦即思维层次,但了悟真我超越此一层次。
转世是生命本然的“在”,被扭曲而虚幻流衍,故佛教否认之。吾人之无明,是认同无自主性的躯体,而与精神混淆。
问:我们不应寻求不再出生吗?
尊者:先找出是谁在出生?是谁在死亡?当你入睡时,曾思考再生或现在清醒的情况吗?先找出现在问题的起源,然后得到答案,你将发现,现况无出生,亦无苦难。真我统摄一切,全然吉祥,甚至现在吾人已免于再生,何必自困己身呢?
问:尊者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从未出生吗?
尊者:是。你认同你是这个身体,因此,以身体的生死,视为你的生死,但你并非这个身体,故你无生亦无死。
问:所以,你不支持再生的说法。
尊者:不,我要你摒除再生的困惑。是“你”在想你将再生。注意看,这个问题是谁提出的,除非找到那个提问者,否则,诸此问题,永无答案。
问:渴望生命或渴望再生的原因是什么?
尊者:渴望生命,乃生命内在的本质使然,但自我误认躯体为自己,意识杂糅其间,导致渴望再生,以期延续生命。虽然如此,这种错误,必须终结,消融于真我,而得永生。再生的真谛,是指精神上自我的死亡,这是耶稣钉在十字架的涵义。
问:通神论(theosphy)说:死亡后再生,其间相隔五十年至一万年,为何如此?
尊者:两个意识状态的估量准则,并无彼此牵连关系,所有此类的估量,均属假设。每个生命个体死后再生,所需的时间不一,然而必须确实了解的是,并没有灵魂往来,但有个体心思的萌起与运作。无论在什么状态下,心思起应,便认同身体,在物质界成为物质之身,在梦境中便成梦者之身。梦中有雨,身便淋湿,梦中罹疾,身成病体。躯体死亡后,心思暂停活动,但过些时不久,心思在另一灵体、另一世界,复起活动,直至找到新的躯壳,转成所谓“再生”,但这些现象对悟者而言,不具意义,因了悟真我的悟者,其心思已灭,不复萌起,身虽逝亡,不至再生。他的生死虚幻之链,已然断绝。在此,必须清楚明白的是,整个生死过程,乃是心思所萌起而运作的虚幻,实则,在了悟真我的全盘破除虚幻下,无生亦无死。
问:人死后,其个体性的魂魄已消逝,犹如河流入海,已无河流可言,不是这样吗?
尊者:你看芟除树枝,不久复萌,只要树之根本仍在,则枝叶茂长;同理,人死时,个体性魂魄之习性,暂时沉入本心,但未灭绝,适时于再出生时又复起,这便是个体性魂魄再生的道理。
问:我对人死与再生,仍感困惑,终究而言,人之出生与再生,皆属虚幻吗?
尊者:若有出生,则断无只有一世的出生,那是一系列累世的再生,为何你会在今世出生?你将以相同的理由及心态,持续下一世的出生。若你能问:到底是谁在出生?或问:是为你或别人而出生、死亡?则你将寻获真理,而燃尽业报,使你不再出生。经文记载:只要了悟,便消尽累世无数的业报,犹如点燃火苗,便炸光满山的火药。那是自我在肇造整个人间生与死的世界,无数的学问,不尽的探讨,堆砌成庞杂而困惑的论述,若经由探究真我而消融自我,则整个世界及一切学问将灰飞烟灭,独留真我,炳然长存。
作者简介
蔡神鑫
美国旧金山州立大学(SFSU)研究所硕士,曾在大学执教。熟悉奥修、拉玛那、克里希那穆提等印度悟者的教导。着有《无苦与破我》《超越与寻觅》《美国法治论集》等书,另有编译多种。
作者后记摘
约十余年前,余短期旅居美国,偶在书店购得拉玛那书籍数册,阅之惊喜欲罢不能,乃寻绪追读其人。经年以来,朝夕研阅,精究详审,拳拳服膺之余,奉为上师,敬爱弥深。自忖台湾读者,知拉玛那者稀,而中文读物亦寡,乃不揣,多方取材,编撰此书,用宣斯人,以扬其教,尽棉薄尔。
美赫巴巴:成道!找到自己的本来面目!
成道(证悟) —选自美赫巴巴语录
达到真正的自知即成道或证悟神。成道的是一种独特的意识状态。它不同于所有其他意识状态,因为所有其他意识状态都是通过个体心的媒介被体验的。神的意识状态,丝毫不依赖于个体心或任何其他媒介。
只有在认识某个有别于自己以外的东西时媒介才有必要。而认识自己的真我,无媒介则是必要的。即必须不通过媒介。
事实上,意识与心的联系,对成道来说,绝对是障碍而不是帮助。个体心是自我意识或称孤立感意识的所在地。是它创造了有限的个性。后者助长二元、时间、变化的等幻相。同时又被这些幻相所滋养。
要认识大我的本来面目(真正的自己),意识必须摆脱个体心的限制。即个体心必须消失而意识必须保留。
在灵魂的整个生命历史中,意识伴随个体心而发展,所有的意识活动都是以个体心为背景进行的。因此,意识现在已牢牢地扎根于个体心难以摆脱这个背景了。其结果是,心若止息意识也随之消失。例如在静心时任何试图停止心理活动的努力,都会倾向于让人变得无意识,这表明了意识与个体心的难解难分。
每天的睡眠现象,在根本上,并不有别于在静心过程中体验的暂时平静,但在起源上略有不同。由于个体心不断面向二元世界,陷于不断的冲突之中。当它因此变得疲惫不堪时,便想丢开自己作为单独实体存在的身份,返回到无限中去。此时,退出自己所创造的世界,经历暂时的平静。但这种平静总是伴随着意识的中止。
睡眠时心理活动的静止,使得意识完全淹没而被无意识覆盖。心理活动和有意识的运作的这种静止只是暂时的,因为储存于心中的印象(业相)会驱使它重新启动。一会儿,印象的刺激功能使得心兴奋起来,并恢复通过其媒介进行的有意识活动。因此,依照活动与休息交替进行的规律,清醒期紧接睡眠期,睡眠期紧接清醒期。
只要心中的潜在印象没有完全清除,就不会有个体心的最终湮没以及进而的意识解放。心在睡梦中只是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并未最终失去其个体存在感。醒来后会发现,自己仍然受制于过去的局限。意识得到某种恢复但仍受心的制约。
有限心就是自我牢固地扎下根的领地,自我通过它所陷入的一堆幻相来延续其无知。阻挠着潜在于灵魂中的无限知识的显现。因此,它是成道路上最难以逾越的障碍。对此,一位波斯诗人形容说,“刺穿愚昧的面纱何其难!因为在火焰上压着一块岩石。”如同一岩石使得火焰不能升得更高一样,只要意识之火上压着自我这块岩石(负担),即使渴望了解自己的真性也绝不能成真。
自我的冥顽,贯穿于灵魂的整个发现之旅,从而使得找到大我成为不可能。年迈之人,牙痛会引起无数的麻烦,尽管牙齿已松动却难以除根。因爱或苦行而变得虚弱的自我同样难以根除。它会顽固到最后。虽然随着灵魂进步而变得松动,但它会持存到意识内化的第七层面——最后阶段。
自我,是所有人类活动的中心所在。可把自我企图歼灭自己的努力比作一个人尝试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正如眼睛无法看到眼睛本身一样,自我也无法结束其自身存在。它为消除自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加强其自身存在感。它在反抗自己的努力中更加兴旺发达。因此,它无法通过自己的绝望行动来完全消失。虽然能成功地改变自己的性质。
自我的消失取决于作为其所在地的有限心的消亡(溶化)。
成道就是从心的局限中解放意识。当个体心消融时,与之相对应的整个宇宙也随之化为乌有。意识不再被任何东西所限制和遮蔽,并服务于启悟无限实在状态的目的。
沉浸在幸福的成道灵魂,完全无视宇宙中的景象、声音、物体。在这方面,有点类似于酣睡。但在成道与酣睡之间却存在着无限的差异。
睡眠时,宇宙幻相消失,因为所有的意识是暂时搁置(中止),但却没有对神的有意识的体验。因为后者要求自我完全消灭而意识完全转向终极实在。有时,当一个人的深度睡眠被简短打断时,他可能会有那种意识被保留但意识不到任何具体内容的体验。就是说,有意识,但不是对宇宙的意识,而是对无(什么都没有)的意识。这种体验类似于成道的体验。成道时,意识完全摆脱了宇宙幻相并显现出迄今一直被自我所遮蔽的无限知识。
睡眠时,个体心继续存在,虽然它已经忘记了包括自身在内的一切。心中潜在的印象,在淹没的意识和无限实在之间制造了一层面纱。因此,睡眠中,意识被淹没于个体心的硬壳里,但它却不能逃离这个外壳。虽然灵魂已经忘记了与神的分离,此时他实际上已经与神合一,但这种结合却是无意识的,即它意识不到这种结合。
而成道时,但是,个体心不只是忘记本身,而且实际上是失去了自己(连同所有的印象)。迄今为止与个体心捆绑一起的意识,现在是自由自在,不受限制,并与终极实在直接连接、合一。现在,意识与终极实在之间已没有隔离的面纱,因此与绝对永恒融为一体了,并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永远居住在绝对里,带来无尽的无量的知识和无限的喜乐状态。
然而,无限知识和无限极乐在意识中的显现,严格局限于已成道的灵魂。成道灵魂的无限实在,具有对自身的无限性的绝对知识。这种绝对知识,对于仍受限于宇宙幻相的未成道灵魂来说,是体验不到的。因此,假如成道不是灵魂的个人成就的话,那么一旦一个灵魂成道则整个宇宙便随之结束!但,这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成道的确是只属于已超越心领域的灵魂的个人意识状态。而其他灵魂则继续处在奴役中。只有从自我负担和个体心限制中把意识解放出来才能成道。可以说,成道仅仅对已超越时间进程的灵魂才有直接的意义。
成道后,灵魂发现自己一直是它现在才认同的无限实在,还发现,它在形体演变和灵性进步期间一直以为自己是有限的这一看法,实际上是错误的!
灵魂认识到,它现在所享受的无限知识和喜乐,从时间的一开始就一直潜在于无限的实在,只是在成道的那一刻才显现罢了。因此,成道者实际上并没有成为与成道之前的他不同的人。他仍然是他。成道给他带来的唯一变化就是:原先他不知道自己的真性,而现在他自觉地知道。他知道了他一直是他现在所知的自己,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找到大我。因此说,成道的整个过程是一个首尾相同的游戏。
但成道却是灵魂的独特收获。一般来讲有两类收获:一类是得到自己原先所没有的,一类是实现自己原本就是的。成道属于后者。然而这类收获却在成道与未成道的灵魂之间造成了无限的差异。
尽管成道的灵魂并非获取新的东西,但是它所实现的对自己现在、过去、未来的真实面目的确切知识,却给成道的赋予了至关重要的意义。未成道的灵魂体验自己是有限的,并且不断地经历短暂的欢乐和悲伤的二元对立的困扰。而成道的灵魂则超越了二元相对的一切,体验着神意识的无限知识、无量喜乐。
成道时,灵魂抛弃了下降过程中的孤立意识中心的身份认同,在与无限实在合一的永恒知识中,超越了二元性。有限的个体性的枷锁被打破,阴影世界从此结束,幻相的帷幕永远地落下。有限意识的追求所带来的狂热和痛苦困扰被真理意识的平静和极乐所取代。短暂存在的不安和狂暴被永恒的和平与安宁所吞噬。
葛吉夫的第四道:《瞥见真理》第一章 上
摘自:葛吉夫的第四道
不为寻常观点理解的奇异事件引导我的生活,我指的是那些影响一个人内在生活的事件,它们不但彻底改变了生活的方向和目标,也在其中开创了一个新时代。我说它们无法理解,是因为其中的关联只有我自己明白。就好比有个隐形人,为了某个特别的目的,把那些情况摆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在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发现它们,好像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受到这此事件的引导,很早就习于深入洞察周遭的情况,并努力掌握相关的原则,从它们的相互关系中找出更宽广、更完整的解释。我得说,对于每一个外在结果,我总是对内在的动因更感兴趣。
在生命的某一天,以同样奇异的方式,我发现自己碰到玄秘主义(occultism),对它产生极大的兴趣,就像陶醉在一种深奥又和谐的哲学体系中。但就在我超出一般兴趣的关头,却失去了进一步系统研究的线索,就如发现它时那般突然。换句话说,我被抛进一大堆自己收集来的杂乱资料中。这看起来是个无意义的失败,但后来我才知道它是我生命历程中不可或缺、而且意义深远的一个阶段,不过这个领悟是很后来才得到的。当时我并未因此转向,仍然继续研究,自作主张并干冒风险。难以克服的障碍挡在眼前,逼使我放弃。我的眼界大开,然而当我急急走上前去时,却不断摔跤,陷入纠结。虽然看似失去我找到的一切,我仍然在同一地点徘徊,好像被浓雾所困。在探索途中我用尽努力,也尝试过一些显然无用的工夫,所得结果根本不成比例。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没有一丝努力白费,每一次的失误也都使我导向真理。
我就这么一头栽进了玄秘文献的研究当中,毫不夸张地说,我不仅阅读,也凭著耐、心和毅力掌握了大部份能到手的资料。我努力捕捉其中道理,并了解字里行间的深意。所有这些努力都使我更坚信,我永远也无法在书中找到我寻找的真理,虽然我瞥见一个宏大架构的轮廓,却不能看得历历分明。
我寻找可能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有些人好像找到一些东西,但是经过详察,我看出他们也和我一样在暗中摸索。我仍然希望最终能发现我所要的;我寻找一位活生生的人,能够提供我此书本更多的知识。我继续寻找这样的人,每一次失败后,又再接再厉展开另一次寻找。我怀著这种看法前往埃及、印度等地,所遇见的人大都没留下什么印象,但有些人却非常重要。几年过去了。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我比较看重那些兴味相投,因此经常往来的人。其中有位关系特别密切的朋友,姑且称之为A,我俩不知道在多少夜晚不眠不休,绞尽脑汁思索书中几个不了解的章节,找寻适切的解释,因此我俩相知甚深。
但在过去六个月来,我开始注意到他有点怪怪的,一开始还只是偶尔,慢慢的越来越频繁。并不是说他不再理我,而是他对研究好像不再那么热心,然而我还是兴致勃勃。同时我看出他并没有忘记研究,他发表的意见和批评我都要深思熟虑才能通盘了解。我不只一次指出这个现象,但他总是避而不谈。
我必须承认,对于A这位长期工作夥伴的日渐疏离,不免使我胡思乱想。有一次我把话对他说开了,我不记得是用什么方式。
“谁告诉你,”A反驳道: “我丢下你不管了?稍安勿躁,不久你就会明白你误会了。”
“不知何故,这些话以及当时令我奇怪的另外一些事,都引不起我的兴趣,也许是因为我整个人太陷入 “无依无靠”的想法之中。
因此情况照旧。直到现在我才看出,空有观察、分析能力的自己,在当时如何以不可饶恕的方式忽略了一直摆在眼前的主因。但还是让事实自己说明吧。
十一月中旬的某一天,我在一个朋友家消磨夜晚,谈论的话题让我兴趣缺缺。谈到一个段落时,主人说:“顺便一提,我知道你非常喜爱玄秘主义,我想今天“莫斯科之声”里有一篇报导你会感兴趣。”他指出一篇文章,标题是 “关于剧场” (Round about the Theatre)。
它简述一出中世纪神秘剧的剧情: “魔术师的挣扎”(The Struggle of the Magicians),这是一出由闻名莫斯科的东方学者葛吉夫编导的芭蕾剧。这篇报导提及玄秘主义,标题本身及剧情说明都让我深感兴趣,但是在座没有一位能提供我更多资料。聚会主人是一位业余的芭蕾爱好者,他承认在他交往的圈子里没有一个人符合文章里的描述。经过他的许可,我把报导剪下来带在身边。
这里不需劳神您听我讲述对这篇文章感兴趣的理由,但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在星期三早晨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篇剧情说明的作者:葛吉夫先生。
当天下午A来拜访我,我把文章拿给他看,告诉他我想去找葛吉夫先生,问他意见如何。
他看过文章,瞥了我一眼:“嗯,祝你成功。至于我,我不是很感兴趣。我们不是念了够多这类的故事吗?”他漫不经、心把它放在一边。A对待这问题的态度十分令人寒心,以至我放弃尝试,闷头想自己的事。
A也若有所思,谈话就此僵住。最后A打破这一阵长长的沉寂,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嘿,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会向你清楚交代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反应,但是现在我要先问你一些问题,它们如此严肃(他强调“如此”)两字,以致你无法知道它们有多严肃。”我对他的宣称感到震摄,回答说: “问吧!”
“请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见葛吉夫先生?你要怎么找他?你有什么目的?如果真的找到了,你要用什么方式应对他?”
我本来不情愿说明,但是受到A的郑重态度,以及他不时提出的问题所鼓励,就说明了我的思考方向。说完后,A覆述我说的话,并加上:“我可以告诉你,你什么也找不到!”
“怎么可能?”我回答: “在我看来,“魔术师的挣扎”的芭蕾说明,除了献给Geltzend外,不可能如此微不足道,连作者都找不到。”
“不是作者的问题。你可以找到他,但他不会以他能够的方式和你谈话。”我为此勃然大怒: “你凭什么假想他……?”“我没有假想,”A引断我的话,“我知道。为了不让你猜疑,我告诉你,我对这份剧情说明很熟,非常熟,我甚至认识它的作者葛吉夫先生,认识了好一段时间了。你打算采取的方式可能可以认识他,但不会是你希望的那样。相信我,如果你接受我善意的劝告,再等久一点,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与葛吉夫先生会面:….好了,我得走了。”
我在极度惊愕中一把抓住他: “等等……你还不能走!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是谁?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不能一下子问这么多,A说: “我现在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等时机恰当时我再回答你。在这同时不要多想,我保证会尽全力介绍你。”
不管我怎么坚持要求,A都不为所动,只说为了我好,别再耽搁他的时间了。
礼拜天下午两点,A打电话来扼要地说: “如果你愿意,七点准时到火车站。”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去葛吉夫先生那里。”他说,然后把电话挂断。
“他显然不和我拘泥礼节,”我脑中闪过这些念头:“甚至不问我能不能去。我今晚恰好有要事在身,而且我完全不知道我们要去多远?什么时候回来?我要怎么跟家人解释?”但当我判定A不像是会忽略我的生活状况时,所谓的“要事”很快就失去了重要性,我开始盼望约定的时间到来。我迫不及待,几乎早到了一个钟头,在车站上等A。
最后他终于姗姗来迟。 “快点!”他说: “我已经买了车票。我耽搁了时间,我们已经迟了。”
一个挑夫跟在后面,带著几个大箱子。 “那是什么?”我问A: “我们要去一年吗?” “不,”他笑答:“我会跟你一起回来。这些箱子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找到位子坐下,车厢内没有别人打扰我们谈话。 “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我问。
A说出莫斯科近郊的一个胜地,接著说:“为了省得你问东问西,我会尽可能告诉你一切,但是大部份还是留给你自己去发现。当然你会对葛吉夫先生这个人感兴趣,我只告诉你几项外在的事实,给你一些依恃。我不会提出我个人对他的看法,因此你可以更充分掌握自己的印象。稍后我们再回头谈这点。”
A调整好舒服的坐姿,开始说话。
他告诉我葛吉夫先生怀抱一个特定的目的,多年来游走东方,到过许多欧洲人进不去的地方。两三年前他来到俄国,落脚圣彼得堡,把全副努力和知识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不久前他搬到莫斯科,在近城处租了一间别墅,以便独自工作不受打扰。他凭著只有自己知道的韵律,偶尔造访莫斯科,过一阵子再回去工作。我猜他不认为有必要让他的莫斯科朋友知道别墅的地点,也不在那里接见任何人。
“至于我是怎么认识他的,”A说: “我们有机会再谈。那也是桩奇事。”
A继续说,他认识葛吉夫先生不久后就提起我,希望能介绍我俩认识,但葛吉夫先生不但拒绝,还禁止A对我提起任何跟他有关的事。由于我坚持要认识葛吉夫先生,他决定再问”次。中在前一晚离开我后去见他,葛吉夫先生询问了许多关于我的细节后同意见我,建议P在次日晚上把我带到乡间去见他。
“虽然我们是多年老友,”A说:“但是他透过我的描述却比我更了解你。现在你该明白,当我说你不可能以寻常方式得到任何东西时,我并不是在假想。别忘了你开了一个特别的先例。他的朋友中没有人到过你现在正要去的地方,甚至那些最熟的朋友也压根儿不知道有这样一间别墅。这全是靠我的推荐,所以请别让我难堪。”
我又问了一些问题,A没有回答,但是当我问到“魔术师的挣扎”时,他详细说明它的内容。我质疑其中一些看似不合理的地方,他说葛吉夫先生会自己说明,如果觉得有必要。
这番对话引起我一连串的想法和臆测,沉默片刻后,我转向A问了一个问题。A对我投来有点困窘的一瞥,过了半晌才说:“集中心神,否则你会出丑。不要让我后悔把你带到这里来。记得你昨天说过的目标。”之后他不再开口。
到站后,我们沉默地下了火车,我自告奋勇提起一个箱子,它至少有七十磅重。中拿的箱子显然也不轻。一辆四人雪车等著我们,我们安静地上车,在深深的沉寂中前进。约十五分钟后停在一个大门口,花园尽头隐约可见一楝二层的大别墅。我们的司机提著行李走在前面,我们踏进没有上锁的大门,沿著铲过积雪的小径走向房子。房门半掩,A按了门铃。
一会儿有个声音问: “是谁?”“报了姓名。 “你好吗?”同一个声音从门内传出。司机把箱子带进屋后离开。 “我们进去吧!”A说。他刚才好像若有所待。
我们穿过黑暗的玄关进入阴暗的前厅,A 关好身后的门。屋里没有人。 “脱掉外套,”A指著一个挂勾简短地说。我们一起脱了外套。
“把手交给我。别怕,你不会跌倒。”A引我走进一间全黑的房间,我们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伸出另一只手,摸到一层厚重的垂帘,有整个大房间那么长,形成走向第二道门的通道。“把握你的目标,”A低声说道,掀起一块挂在门上的毯子,把我推进一个有光线的房间。
门对面有个中年男子坐在低矮的无背长椅上,两脚盘坐,正抽著一款造型奇特的水烟,水烟摆在他面前的桌上,上面还有一杯咖啡。这是映入我眼帘的第一印象。
我们进入时,葛吉夫先生——应该是他没错——举起手来,平静地注视我们,点头致意,指著身旁的无背长椅要我坐下。他的脸孔显示东方血统,双眼特别吸引我的注意,与其说是眼睛本身,不如说是他看我的方式: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而好像早已熟识。我坐下来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对一个欧洲人实在很不寻常,因此我想详加描述。
房里没有一处不被地毯或某种布幔覆盖,一条巨大的地毯铺满这个宽敞房间的地板,墙上满覆著毯子,门窗亦然,天花板挂满了绚烂的古老披肩,以一种奇特的模式拉向天花板中心,组成惊人的炫丽。灯光隐晦在状似一朵大莲花的玻璃罩后,散发白色的光亮。
我们坐的无背长椅左侧的高几上,立著一盏光度相近的灯,左侧的墙边有一架钢琴,外型被覆盖的古董帷幔所掩盖,如果不是藉著烛台,我还真看不出它是什么东西。钢琴上方的墙壁挂了一块大地毯,挂著奇形怪状的弦乐器,其中有笛子。墙上还有两组收藏品。一组是古老的武器以及弹弓、土耳其刀、短箭等,挂在我们的身后及上方。另一组则是雕刻的古老烟斗,以白色细丝悬挂在对面的墙上,排成悦目的组合。
在烟斗下方的地板上,靠墙摆了一长排大椅垫,上面覆了一张大地毯。左边的角落,亦即长排的尽头,立著一座荷兰火炉,上面披著刺绣彩布。右边的角落则充满异常艳丽的色彩,其中悬著一幅由宝石镶成的圣乔治胜利者的图像。它的下方有一座碗橱,里头摆著几个大小不等的象牙小雕像,我认出耶苏、佛陀、摩西、默罕穆德,其馀的我看不仔细。
另一张无背长椅靠著右手边的墙,两侧各放著一张乌木雕刻小桌,其中一张桌上摆著咖啡壶和太阳灯。几个椅垫和膝垫错落有致地散置房内,所有的家俱都装饰著宝石、流苏和金绣帷。整体来说,这个房间散发著异常温馨的气氛,一股混合了烟草味的芳香更强化了这种感觉。
我打量整个房间之后,把视线移到葛吉夫先生身上。
他正在看我,我清楚感觉到他正把我放在掌心上掂我的斤两。我不由自主微笑起来。他不慌不忙,平静地移开视线。他看著A,说了一些话,不再以那种视线看我,那种印象也不再出现。
A坐在长椅旁的大椅垫上,和葛先生一样盘著腿,这个姿势似乎已是家常便饭。他立刻起身从一张小桌上拿起两本拍纸簿和两校铅笔,一份交给葛吉夫先生,自己保留一份。他指著咖啡壶对我说:“如果想喝就自己来,我现在要喝一点。”我跟著他倒了一杯,回到自己的位置,把咖啡放在小桌上,和水烟并排。
我转向葛吉夫先生,尽可能简单扼要地说明来意。沉默半晌后葛吉夫先生说: “好,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然后问我真正要什么。
为了避免重复,我会指出接下来这场对话的特殊之处。首先我必须指出一个非常奇特的状况,当时我并没有注意,也许是没有时间细想。葛吉夫先生的俄语既不流利也不顺畅,有时他得思索半天寻找恰当的词汇,也经常向A求助。他会向A说出几个字,而A似乎当空领会他的思想,能够加以演绎使意思完整,并以我能懂得的方式传达给我。他似乎对讨论的主题极为熟悉。葛吉夫先生说话时,A聚精会神地看著他,有时他会告诉A一个字的新含义,迅速转移A的思考方向。
当然A对我的了解大有助于使我了解葛吉夫先生。许多次他凭著一点暗示就推衍出一整套思想,扮演葛吉夫先生和我之间的传播者角色。刚开始葛吉夫先生经常向A求助,然而当主题越来越广博并涵盖新领域时,他就越来越少转向A。他的谈话逐渐流利起来,恰当的字眼好像自动出现,我敢发誓,等到谈话尾声时,他已经是一口流利道地的俄文,吐字流畅而沉著,饶富色彩、生动的例证及和谐的见解。
此外,他俩谈话中不时辅以各种图表及数字系列,形成一套优雅的象徵系统,在其中一个数字可以表达一整组观念。他们引证许多物理学和机械学的例子,特别从化学和数学中撷取素材。
葛吉夫先生有时转向A,对A熟悉的某事作个短评;偶尔也提及一些名字。A会点头示意他懂,谈话毫不间断。因此我明白A在教我的同时,自己也在学习。
另一个特殊之处是我几乎不必发问。每当一个问题浮现脑海,我还来不及陈述,思想的发展走向就已提供了答案,好像葛吉夫先生事先知道,预见可能会有的问题。有一两次我错著了棋,提出一些没有自己想办法搞懂的问题。不过我会留到适当处再谈。
对于谈话的走向,我觉得最恰当的比喻就是螺旋状。葛吉夫先生提出主要论点并且详加说明后,会转回起点,此时我在上面能以更宽广更详尽的细节来看它,而他以此完成推论的循环。然后他又展开一个新循环,再度对最初的思想作了更清楚更准确的推演。
我真不知道如果只有我和葛吉夫先生面对面谈话,会是什么滋味。A 的在场及他沉著、认真询问的态度,一定不知不觉地影响了我。
整体说来,所说的一切带给我前所未有而且无可言喻的快乐。这楝雄伟建筑的轮廓原本暗不可测,现在却清晰浮现,而且不只轮廓,连一些门面的细节都分明可见。
我想要描述这番谈话的精髓,虽然可能只是大概,但谁知道它不会对某个处境与我相似的人有所帮助呢?这就是我这番速写的目的。
“你很熟悉玄秘主义文学,”葛吉夫先生开始说:
“所以我会指出一个你从翡翠石板(Emerald Tablets)得知的公式:“在下如在上”(Asabove,sobelow),我们从这里很容易建构我们的谈话。同时我要声明,并不是非从玄秘主义来了解真理不可,真理能够以任何形式展现自己。总有一天你会通盘了解这一点,不过我希望今天至少能让你稍微了解。所以我再重复一次,我由玄秘主义的公式开讲,是因为我跟“你”说话,我知道你曾经试著解读这个公式,我知道你 “了解”它。但是你目前的了解,只是这个非凡光辉一个遥远黯淡的投影。
“我不是要对你讨论这个公式,我不打算分析或解读它。我们的谈话不是关于字面的意义,而只是把它当成开场白。为了让你对我们所谈的有个概念,我要说:我希望讨论现存一切事物的统一性——关于多样化的统一。我希望向你展现一个珍奇水晶的两三面,使你注意到反映其上的朦胧影像。
“我知道你了解统治宇宙诸律则的统一性,但是这份了解只是思辩或理论。光靠头脑了解并不够,你必须用整个素质(being)去感受绝对的真理,以及这个事实恒常不变,唯有那时你才能有意识且坚定地说:“我知道。”
以上这番话是葛吉夫先生的开场白,接著他阐释先前提到的炼金术公式,生动描述了一切人类活动所达的领域。经由类比,他从个人生活中的寻常琐事,一直谈到整个人类生命的重大循环周期。透过如此类推,他强调类比定律在地球生物极小领域中的循环运作。然后他以同样的方式,从人类谈到我们称之为“地球”的这个生命体,以物理学、机械学和生物学等观点,把地球比成像人一般的巨大有机体。我注意到他的思想逐渐凝聚在一个焦点上,他所说的一切,都不得不归入伟大的三力一组(tri-unity)作用力、反作用力和平衡力的三律;或称为主动、被动及中和的原理。他现在稳稳以地球为基准,以这个律则为装备,他的思想大胆跃升,将之运用到整个太阳系。现在他的思想不再导向这个三力一组的律则,而从中跳脱出来,越来越强调它,而从最接近人类的阶层(亦即地球和太阳)显现出来。然后他以短短一句话越过太阳系的极限。一开始天文数字闪现而过,然后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只留下一个源于同一律则的伟大思想。他的话语缓慢庄严,同时又似乎失去了重要性。在它们的背后感到一个宏大的思想兀自脉动。
“我们已经来到一般理智不能跨越的深渊边缘。你有没有感觉言语已经变得累赘?有没有感觉在此理智变得多么无力?我们已经接近一切原理背后的原理。”说完这话,他不再开口,凝神若有所思。
我为这思想的富丽堂皇所震摄,逐渐不再倾听言语,而可说是感觉它们,以直觉而非理智来掌握他的思想。人类已渐渐萎缩成无,消失无踪。我的内心充斥著一股与“大不可测”非常接近的感觉,深深意识到个人一文不值。
葛吉夫先生好像看穿了我的思想,问道:“我们从人谈起,而现在他在哪里?伟大而包罗万象的是统一律,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为一,只是比例各有差别。在极小之中,我们可发现与极大相同的律则。在下如在上。
“当太阳升过山头,谷里依旧漆黑一片。理智也是如此,当它越过了人类的情境就看见神圣之光,盘踞其下的人们依然懵懵懂懂。我再重复一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同一,而既然理智也是同一,人类的理智就成为研究调查的利器。
“现在我们既已到达源头,就让我们降回地球,我们会发现它在宇宙结构秩序中的位置。看著!”
他画了一张简图,一笔带过机械律,勾勒出宇宙结构的图表。透过和谐又有系统的数字和图形,统一中的多样性开始成形。图形开始裹上意义,已经报废的观念又再重生。同一个律则控制一切,我怀著欣喜的了解探索宇宙的和谐发展。他的图表起自一个大源头(Great Beginning),以地球作终。
葛吉夫先生在诠释时指出,必须要有所谓的外在“冲击”到达某一定点,把两个相反的原理连结成均衡的统一。这一点符合力学中,力量平衡系统中力量运用的要点。
“我们已经达到地球生命连结的点上,”葛吉夫先生说:“现在我们不再继续。为了详细检查刚才所说的,以及再一次强调律则的统一,我们要选择一个简单的尺度并运用,根据小宇宙的测量按比例增加。”他要我选择一个有规律的结构物,譬如光谱或音阶,我想了一下,选了音阶。
“选得好。”葛吉夫先生说: “事实上现存的音阶形式是古代一些真知灼见之士设计出来的,你将明白它对于了解主要律则有多少帮助。”
他谈了一些音阶结构的律则,特别强调所谓的缺口,它们存在于每个音阶的mi一fa以及一个音阶的si和下一个音阶的do之间。不论在上升和下降音阶中,这几个音符之间都缺了半音。在上升音阶中,do 、re、fa、so、la都可上升到次一个高音,但是mi和fa没办法。他说明,依据三力一组而定的律则,这两个缺口被其它层级的八度音阶填满,这些音阶的地位相当于前进或后退八度音阶中的半音。主要的八度音阶好比一棵树干,分校出次要的八度音阶。一个音阶的七个音符和两个缺口(新方向的产生者),形成了一条链子的九环或三组三环。
说完这些,他转向宇宙的架构,从中挑出行经地球的射线。
最初始强有力的八度音阶中,渐行渐弱的音符包括太阳、地球和月亮,依照三力一组的律则必然会分成三个次要音阶。在这里葛让我明白间隔在八度音阶中的角色以及性质的差异。Mi-fa和si-do两个间隔,一个较主动(较有意志),一个较被动。最初结构中的“冲击”我还不甚明了,不过它也是此处的律则,而且以新的面目展现。
在这条“射线”的区分中,人类的地位、命运和角色变得一目了然,个体的可能性也比较明显。
“你可能觉得,”葛吉夫先生说:“我们一路探寻统一的目标时,因为学习多样性而有所偏离。我现在要对你说明的观念,你绝对可以了解。但同时我也确知,这份了解主要是指所谈及的结构部份。试著不要著迷于它的美丽、和谐及巧妙(这个层面你甚至不能完全懂得),而是要注意其精神、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深意及内涵,否则你看到的只是了无生气的形式而已。现在你会看到水晶的一面,如果你能察觉它里面的反映,就能更接近真理本身。”
葛吉夫的第四道:《瞥见真理》第一章 下
摘自:葛吉夫的第四道
接著葛吉夫先生开始说明基本八度音阶和次要八度音阶结合的方式,以及这些次要八度音阶如何产生下一层级的八度音阶,以此类推。我可以把它比喻为成长的过程,或一棵树的形成:由笔直茁壮的树干长出分枝,接著再抽出细枝、长出叶子,我们甚至可以察觉叶脉如何形成。
我得承认我的注意力深深为这系统的优美与和谐所吸引。除了如树干抽枝般的八度音阶发展外,葛吉夫先生还指出,每一个八度音阶的每一个音符,从另一个观点来看也是一整组音阶。同理可证,四处如一,我可以把这些“内在”八度音阶比喻成树干里的同心年轮。
所有这些说明都十分笼统。它们强调这个结构有条有理。要不是有实例在一旁说明,它会显得相当抽象。这些例子使它神灵活现,有时我似乎真的开始推测文字背后的深意了。我看出在宇宙结构的一致性中,所有的可能性和所有的组合毫无例外都已被预知,无限的不可限量也预设好了;然而在这同时我却看不到它,因为我的理性在这宏伟无边的概念前张口结舌。我再次充满二元的感觉:一方面觉得全知的可能性就近在眼前,一方面又意识到它不可逼近。
我又一次听见葛吉夫先生道出我的心情:“人一般的理性不足以掌握大知识,也不能使它成为不可剥夺的财产,然而人还是有可能做到的,但首先他必须抖去脚上的尘土。要经过多少非凡的辛劳努力,才能拥有赖以飞翔的翅耪。相较之下,随波逐流、在八度音阶之中摆荡要容易太多;但是那要比许愿和去做本身更旷日废时。道路险阻,上坡路越来越陡峭,但是一个人的力量也会增加。他会受到锻炼,每往上爬一步,视野也随之扩大。是的,这是有可能的。”
我的确也看见了可能性,虽然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看见它在那儿。我发现很难用言语表达我越来越能、心领神会的东西。我看出如今这个显而易懂的律则真是无所不及,乍看之下以为违反律则的,经过详细检查后,只更加证实律则。毫不夸张地说,即使说“例外证明法则”,但同时它们不是例外。对于能了解的人,我会以毕氏用语说:我认出也感觉到,“意志”和“命运”(天意的作用范畴)如何彼此共存,又彼此争斗,它们如何在不混合也不分离的情况下彼此交融。我不奢望如此矛盾的言语能清楚传达我了解的意思,但同时我也找不出更好的说辞。
“你看,”葛吉夫先生继续说:“充分了解八度音阶系统的人,可说是具备了解统一的钥匙,因此他了解所见的一切——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事物的本质——因为他知道它们的位置、原因和结果。”
“同时你可以明白,这包括最初结构更详尽的发展,以及对统一律更确切的展现,而我们已经说过以及将说的一切都是这个统一律的推衍。充分且清晰地意识这个律则,正是我所指的大知识。”
“具备这种知识的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推测、想像和假设。换句话说,他透过度、量、衡来认识万物。宇宙的一切事物都是物质,因此“大知识”比唯物主义更唯物。”
“看看化学就会更明白为何如此。”他解释化学在欠缺八度音阶律则的知识下,研究各种比重的物质如何犯下错误,而影响最终的结果。若知道这一点,并依照八度音阶律则做一些修正,就能使这些结果完全符合推算出来的结论。此外他还指出,从八度音阶的化学观点(亦即客观化学)看来,根本不能接受现代化学对纯物质或纯元素(simple Substances or Elements)的观念。物质在各处都是一样,它的不同性质只是依据它在某八度音阶的所在位置,以及音阶本身所处的层级来决定。
由这观点看来,假设“原子是一个纯物质或纯元素不可分割的部分”就不能当作模型了。一个有特定比重的原子、一个真正存在的单位,必须当成被检验物质的最小量,这物质包含其所有性质,不管是化学、物理或宇宙性质,而使它成为某个八度音阶的某个音符。举例来说,现代化学眼中并没有水原子,因为水是氢和氧的化合物。但从“客观化学”的观点看来,“水原子”就是水极致而明确的一个体积(volumn),甚至肉眼可见。葛吉夫先生补充道:当然,你现在只好不加思索,照单全收这些观念。但在某位掌握大知识的人领导下追寻真理的人,就必须凭著个人努力去研究,去验证这些具有不同比重的物质的原子是什么。”
我全由数学观点来了解这些。我已经确信宇宙中的每一事物都是物质,而且每件事物都可以依照八度音阶律则以数字表达出来。这种根本的物质会往下分成一系列的音符,具有不同的比重,这些都以依据律则结合的数字表现出来,而那些看来无法丈量的都可以衡量。以前被称为“物质的宇宙性质”的也都搞清楚了。最令我惊讶的是,他举出一些化学元素的原子重量作为例证,说明了现代化学的错误。
此外,他也显示不同比重的物质中,建构 “原子”的律则。在他说明途中,就在我浑然不觉时,我们已经谈到可被称“为地球八度音阶”的部分,因此回到我们谈话的起点——地球。
“就我所告诉你的,”葛吉夫先生继续说:“我的目的并不是要传达什么新知识,相反的,我只希望显示,当一个人知道某些律则,就能从他的立足点去计算、衡量、权衡存在的一切,不论是极大或极小。我重复一次:宇宙万物都是物质。考虑这些话,你就至少稍微懂得为什么我会说“比唯物主义更唯物”……现在我们已熟知掌管小宇宙生命的律则,也回到了地球。再次记住:在下如在上。
“我想现在即使不继续说明,你也不会反驳个人生命(小宇宙)也是由相同律则来支配,但我们还是举一个例子来做示范说明,如此一些细节会变得清楚明白。让我们举出一个特别的问题——人类有机体的运作图表,来作检查。”
葛吉夫先生接著画出一张人体的图解,把它比喻为一楝三层楼的工厂,由头、胸、腹部代表,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这是第一层级的八度音阶,近似于我们用来检查大宇宙开端的音阶。每一层楼又代表第二层级的八度音阶,附属于第一层级,因此我们现在有三个次要的八度音阶,它们又近似于宇宙结构的图表。这三层楼会各自从外面吸收适合的“食物”,消化之后,与被处理过的原料结合,如此这座工厂便生产出某种材料。
“我必须指出,”葛吉夫先生说:“虽然这工厂的设计精良,适于生产这种材料,但由于上层管理的疏失,它的运作非常不经济。想想看,如果材料持续大量消耗,绝大部份的生产都用来维修工厂以及制造和消耗材料,会是什么状况?剩馀的材料乱用一气,毫无目的。经营事业需要确切的知识,如此才会带来大量盈馀,可以让人随心使用。不过还是让我们回到这张图表。” ……接著他解释下层的食物是日常饮食,中间一层的食物是空气,最上层的食物他称为 “印象” (impression)。
这三种食物代表特定比重与性质的物质,各属于不同层级的八度音阶。
我不禁问道:“那思想是什么?” “思想和万物一样也是物质,”葛吉夫先生回答。“有方法不仅可以证明这点,也可以证实思想和其它事物一样,可以权衡丈量,它的比重可以测定,所以同一个人的思想可以拿来和他在其它场合时的思想比较。人可以界定思想的所有性质。我早就告诉过你,宇宙中的一切都是物质。”
之后显示这三种食物由人类有机体的不同部份吸收之后,如何进人相应的八度音阶的起点,透过律则的某种流程彼此连接;因此这三种食物都代表它自己层级的do。八度音阶的进展律则四处如一。
比如说食物八度音阶的do(第三个do)进人胃部,经由下一个相应的半音变成re,re又透过一个半音变成mi。mi缺少一个半音,不能自然进展独自到达fa,此时进入胸腔的空气八度音阶就过来支援。如前所述,这是一个较高层级的八度音阶,它的do(第二个do)具备必需的半音能转化成re,可以连上前一个八度音阶的mi,使之转变为fa。也就是说,它扮演缺少的那个半音,作为前一个音阶进一步发展的冲击。
“我们现在不会停下来检查始于第二个do的八度音阶,也不会察看进展到某种程度的第一个音阶,这只会使现有的情况更加复杂。幸亏有半音存在,我们可以确定刚刚讨论的八度音阶会进一步发展下去。fa经过一个半音进人Sol,事实上这里接受的材料就是人类有机体的盐–俄文的盐就是Sol),这是它本身能够发展的顶点。”他回头谈起数字,再一次以它们的结合清楚表达了思想。
“这个八度音阶继续进展:so经由一个半音转换成la,la经由一个半音转换成si,音阶到此又打住了,需要一个新的“冲击”,使Si转入人类有机体一个新八度音阶的do 。
“就我现在所说的,”葛吉夫先生继续, “以及关于化学的谈话,你将可以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结论。”
就在这时,我还没有厘清脑中闪过的想法,就脱口询问斋戒的用处。
葛吉夫先生停止说话,A投来不满的一瞥,我立刻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不恰当。我想更正失误,但话还没出口,葛吉夫先生就开口说:“我希望做个实验给你看,你就会明白。”但他与A交换眼光,并询问他某事之后,改口说: “不!还是以后再做比较好。” 沉默半晌后他又说:“我看出你的注意力已经疲乏,但是我想告诉你的也快告一段落了。我本来想以非常概略的方式触及人类的发展进程,但现在它不那么重要了,让我们等到更好的时机再谈。”
“我可以从您所说的推定您有时候会允许我来拜访,谈论我有兴趣的话题吗?”我问道。
“既然我们已经开始这些谈话,”他说:“我不反对继续谈下去,主要看你自己。我说这话的意思A会对你详细说明。”他注意到我正转向A要求解释,就补充道:“不是现在,以后再说,现在我想告诉你这一点:既然宇宙万物都是同一,因此万物都有相等的权利。从这个观点来看,知识可从任何一点起步,经由适切完整的研究而获得,只要一个人知道如何“学习”。最贴近我们的就是人,而你是自己最贴近的人。从自己研究起,记住“认识自己”这谚语,现在你可能比较懂它的含意了。一开始,A会依你和他的力量帮助你。我劝你熟记我给你的人类有机体的图解,我们以后会回头谈它,每一次都更深人。现在A和我要暂时离开去办点事情,我建议你不要绞尽脑汁去思索刚才的谈话,让脑袋休息一下。即使你忘了某一点,A以后会提醒你,不过,当然你不需提醒更好,让自己习惯不忘记任何事情。
“好了,来喝一杯咖啡,它对你有好处。”
他们走后,我遵照葛吉夫先生的建议,倒了一杯咖啡继续坐著。我明白葛吉夫先生从我提出的斋戒问题,判断我的注意力已经疲乏,我也承认在谈话尾声时,我的思绪变得微弱而狭窄,所以虽然我极想再仔细把图表和数字看过一遍,我还是决定遵照葛吉夫先生的话,让脑袋休息一下,闭目养神。但我的思绪不听意志使唤又跑出来,我企图把它们赶走。
二十分钟后,A无声无息地走进来,问我: “喂—.还好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附近传来葛吉夫先生的声音,他对某人说:“照我的话去做,你就会知道错误出在哪里。
接著,他掀起挂在门上的地毯走了进来,坐在原来的位置。他用原来的态度问我:“希望你已得到休息,即使只有一点点。现在我们随意谈谈,不需什么准备。”
我告诉他,我想问两三个和我们谈话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但可能会使他说过的话更加清楚。
“你和A都从现代科学引用了如此多的素材,使我立刻浮现一个问题: “你所谈及的知识,一般未受教育的市井小民能够了解吗?”
“你所指的素材是因为我和你说话才被引用,你能懂,是因为你对这些知识多少有点认识,能帮你更了解某事物,它们只是当作例子而已。这和谈话的形式有关,而非本质。形式可以相当不同。我现在不会谈论有关现代科学的角色和重要性等问题,这可以另外讨论。我只要说.二个最有教养的学者和一个目不识丁却拥有知识的牧羊人比起来,前者可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冒充博学的傻瓜。这看似吊诡,但是对本质的了解,前者花了好多年钻研皮毛才懂得,后者只要一整天的默想就能达到更充分的了解。这全看思考的方式及“思考的密度”而定。这个术语你现在一无所知,但时候到了,它就会清晰起来。你还想问什么?”
“为什么这知识藏得如此隐密?!”
“是什么使你这样想?”
“某些我在研究玄秘主义文献过程中有机会学习的事物。”我回答。
“就我的判断,”葛吉夫先生说: “你是指所谓 “启蒙”的问题,是不是?”
我答是,他继续说:“事实上许多玄秘主义谈的大多浮夸不实,你最好把它们通通忘掉。你在这个领域所有的探索,对你的头脑是很好的锻练,这自然是它的价值,但也只限于如此。就如你承认的,它们并没给你知识。从常识去判断一切事物,拥有自己健全的观念,不要凭信仰接受任何事物。当你自己经过合理的推理、思辩,获得不可动摇的信念,充份了解某件事物之后,你就会达到某种程度的“启蒙”。再深入想想这点:….比方说,今天我和你谈话,记住这场对话、去思索,你就会同意:我其实没告诉你任何新东西。你以前都知道了,我只是把新秩序带进你的知识而已。我让它系统化,知识你早已有了,这要归功你在这领域中做的努力。也幸亏有他,我才容易和你谈话,”他指指A他已能了解我,又因为他认识你,由他的叙述我知道你这个人和你的知识,以及它是怎么得到的。但即使在这么有利的情况下,我敢肯定,你还没掌握到我所说的百分之一然而我已经给你寻找新观点的可能性,你可以由此阐明并整合你先前的所学。而且由于这工作以及你自己的工作,你将更能了解我所说的一切,你可以“启蒙”你自己。
“我们可能花上一年的时间谈论同样的事物,但在这一年中你不能坐等烤熟的乳鸽自动飞进嘴里。你必须工作,而你的了解会改观,你会得到更多“启蒙”。一个人若不靠自己努力,不可能获得任何可以据为己有的东西。这样的启蒙不可能存在,但不幸的是人们通常以为如此。其实只有“自我启蒙”。你在玄秘主义中看到有关这问题的种种,都是由那些对自己传播的东西一无所知的人写的,他们信口雌黄、抄袭别人。
“凡事有好必有坏。研究玄秘主义可以锻炼智力,但遗憾的是人们极易染上神秘的毒药,只求实际的结果,却没有认知到该做什么以及该如何做,因此对自己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和谐受到冒犯。什么都不做也比无知的行动好太多了。你说知识被藏起来,其实不是这样的,它没有被藏起来,而是人们无法了解它。如果你和一个不懂数学的人大谈数学,有什么用处?他就是不懂你在说什么。而这里的情形更复杂,要是我可以和某人大谈我感兴趣的事情,根本不去顺应他的理解程度,我个人很乐意一试。但如果我和你这样说话,你就会把我当成疯子或是更不堪。
“人们几乎找不到任何字眼来表达某些观念,但是在那里文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背后的来源和意义,因此有可能直话直说。如果没有了解,就不可能如此。今天你有机会证实这点。我不会用和你谈话的方式跟另一个人谈话,因为他听不懂,你已经自我启蒙到某一个程度。在开口之前 一个人必须知道对方懂得多少。只有工作才可能产生了解。
“因此你所谓的“隐藏”,事实上是不可能给予,否则世界将为之改观。如果不顾这点,那些得道的高人开始说话,将是徒劳无益。他们只在知道听众能懂时才开口。”
“所以——比方我想告诉某人,我今天跟你学到的种种,你会反对吗?”
“你看,”葛吉夫先生说:“打从我们谈话一开始,我就预见继续下去的可能性,所以我对你说的话,如果我们不继续下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预先谈起那些,知道你现在还没准备好,但是想为你对这些问题的思虑提供一个方向。你进一步思索就会深信事实如此,你会确实领会我现在说的话。如果你获得这种结论,对你要说话的对象只会有好处,你可以随你高兴要说多少就说多少,然后你会确信,某些事对你来说明白了然,听的人却不能理解。从这观点来看这样的谈话是有好处的。”
“那么你对于扩大影响圈子,对更多人的工作加以指点,看法如何?”
“我的空间太少了!在不确定结果如何之前不能平白牺牲浪费。时间对我非常宝贵,我需要它来工作,所以我不能、也不愿白白浪费。”
“我并不是要求你去认识新朋友,我指的是透过媒体提供指引,我想这会比私下谈话经济。”
“换句话说,你想知道这些观念能否以一系列的大纲摘要,逐步发表是吗?”
“正是,”我回答:“不过我当然不认为它能说明一切,但它似乎可以指出一个更接近目标的方向。”
“你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葛吉夫先生说:“我经常与那些和我谈话的人讨论此事,不过现在毋须重提我们所有的顾虑,我只能说上个夏天我们有了肯定的决定,却因战乱搁了下来。”
在谈论这个话题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如果葛吉夫先生并不反对让大众知道某些观念和方法的大概,那么“魔术师的挣扎”可能含有隐义,传达的不只是一个想像作品,也是一出神秘仪式。我就以这个意思问了一个问题,提到A曾告诉我剧情大意。
“我的芭蕾不是神秘仪式,”葛吉夫先生回答:“它的目的是展现一个美丽而有意思的景观。当然,在外表形式之下藏有某种意义,但我的目的不在表明它或强调它。这个芭蕾的主要姿势是一些舞蹈,我会简要向你说明。
“假想天体运行的律则,比如太阳系的行星,你建构一种特别的机械装置来表示并记录这些律则。在这个机械装置中,每一个行星都以大小适当的球体代表,也按照与中心太阳的一定距离摆好。你发动这个装置,所有的球体就开始以一定的轨迹旋转运行,生动再现了支配它们的运行律则。这个机械装置使你想起你的知识。
“同理,在某些舞蹈的旋律以及舞者精确的动作和组合中,一些律则也被鲜活唤起,这样的舞蹈是神圣的。我在东方游历时,常常可以在一些古庙举行神圣仪式时看见这类的舞蹈,这些仪式都是欧洲人不能接近,也不知道的。有些这样的舞蹈在“魔术师的挣扎”中再现。此外我还可以告诉你,其中有三个基本思想,然而如果我只呈现芭蕾舞本身,我不指望大众能够懂得,所以我称它为 一个景观。”葛吉夫先生又谈了一些芭蕾及舞蹈,然后说:
“这就是远古时候的舞蹈起源以及它们的旨趣。我现在问你,现代艺术的这一支,可曾保存了任何成分能够唤起从前的重大意义和目标?除了琐碎平凡还能发现什么?”
经过短暂沉默,好像在等我回答,他忧伤而沉思地凝视前方,继续说:“现代艺术和古代的神圣艺术根本不一样:…也许你想过这个问题,你的看法如何?”
我向他解释说,艺术的问题在我的兴趣中占有一席之地,精确地说,我对于作品,亦即艺术成果的兴趣,还不及它在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和重要性。我经常拿这些问题和那些似乎比我专精的人讨论,像音乐家、画家、雕塑家、艺术家、文人,及那些喜欢研究艺术的人。我听过各式各样的意见,彼此经常抵触。是有少数人把艺术称为没有职业者的娱乐消遣,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把艺术视为神圣,同意它们蕴含了灵感、妙悟。我还没形成一套自己坚信的看法,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悬而未决。我尽可能清楚把这一切说给葛吉夫先生听。他专注地听完我说明,然后说:
“你说这个主题众说纷纭并没错,光凭这一点还不够证明人们不知道真理吗?真理所在之处,不可能有许多不同的意见。现在称之为艺术的,在古时是用来帮助客观知识的目标,就像前一刻提到舞蹈时说的,艺术作品说明并记录了宇宙结构的永恒定律。那些献身研究因而得知重要律则的人,把它们呈现在艺术作品中,正如今天记录在书中一样。”
这时葛吉夫先生提起几个名字,大部份我都不认识或已经忘记,然后接著说: “这种艺术并不追求“美”,或是模拟某人或某物。举个例子——一尊古代雕像的创作者,既不是再现某人的样貌,也不是表现主观的感觉;它要不是由人体观点表达知识的律则,就是客观地传达了一种心境。其形式、动作,实际上它整个表现,都依照律则。”
葛吉夫先生沉默半晌,似乎在思索什么,又开口说:
“既然我们已经触及艺术,我要告诉你一件最近发生的事,可以澄清刚才谈话的一些要点。
“我在莫斯科的熟人当中,有一个是我儿时的玩伴,一位有名的雕塑家。拜访他时我注意到图书室中有许多印度哲学及玄学的书籍。谈话时我发现他对这些极感兴趣,也看出他根本无力独自研究这些相关问题。我不想让他发现我熟知它们,就请一个时常和我讨论这些问题的朋友P和这雕刻家打交道。某日,P告诉我那雕刻家对这些问题只是纸上谈兵、纯粹臆测,他的本质并未被触及,P觉得多谈无益。我建议他把话题转向这位雕刻家切身关心的事。在一次看来纯粹闲聊,我也在场的场合,P把话题引到艺术及创作,这位雕刻家就解释说,他可以“感觉”雕刻形状的正确与否。然后他问:“你们知道为什么Arbat(地名)的果戈里雕像有个过长的鼻子吗?”他说明他在侧看这座雕像时,感觉到他所谓的“侧面的平滑起伏”被鼻子顶端破坏了。
“为了测试这感觉是否正确,他决意收寻果戈里死后用石膏套制的面型,终于辗转由私人收藏处寻得。他研究这个面型,尤其是鼻子部分,结果显示:或许是拿取面型时正好出现一个小泡泡,破坏这侧面的平滑起伏,面具师傅笨手笨脚把气泡填好,结果改变了这作家的鼻型。而纪念碑设计师在毫不怀疑这面型正确度的情况下,塑造了一个不是果戈里的鼻子。
“对于这件事还能说什么?只有在缺乏真正知识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种事,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其中一人利用这面具,完全相信它正确无误;另一人 “感觉”到它不正确,想办法证实他的臆测。这两者并没有谁好谁坏。
“如果具备人体比例律则的知识,不但果戈里的鼻子可以从面具重塑,他整个身形也可以恰如其份地从鼻子建立起来。让我们再深人这个题目,以便我能把意思说明清楚。
“今天我简单检验了八度音阶律则,你看出如果知道这项律则,一切事物就各就各位。反过来说,如果知道一切事物的位置,人就知道那里存在什么以及性质如何。每件事都可以被计算,只是人必须知道怎么计算一个八度音阶如何通到另一个八度音阶。人体就像一切整体一样,也有尺寸的规律性。根据八度音阶音符的数目及间隔,人体有九个主要尺寸,以定数表达。每个人的数字互有差异(当然在一定范围之内)。这九个数字产生第一个层级的完整八度音阶,然后转换成
次要八度音阶。藉由次要八度音阶系统的不断扩展,产生了人体每一部份的所有尺寸。八度音阶中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一个完整的音阶,因此必须知道一个音阶到另一个音阶的转换、关联及结合的规则。每一件事物都由一条坚固不变、永远规律的律则连结在一起,就好像每一点的四周都群集了九个次要的点,如此下去,一直到原子的原子群。
“知道下降律则,也就知道上升律则。人不仅能从主要八度音阶进人次要音阶,也能反其道而行。不但鼻子能从脸部本身塑造出来,也可以从鼻子开始,正确无误地建立一个人的整张脸和身体。这并不是追求美感或逼真,一个创作就是它本身,此外无他:….
“这比数学还精确,因为这里你不必猜想假设。它不是经由数学研讨,而是由更深更广的研究而得到。需要的是了解,如果一场谈话没有了解,就很可能在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上讨论数十年仍然”无所成。
“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能显示一个人没有具备思考需要的态度,甚至就算很想把问题厘清,也因为听者欠缺准备和了解,会弄拧说者的意思。这样的“字面理解”很常见。
“这个例子再一次证实了我早已知道,也验证过千百次的事实。最近在圣彼得堡时,我和一位著名作曲家谈话。从这场对话中,我清楚看出他对真正音乐的领域知道非常少,而且极其无知。记得透过音乐传授知识的奥菲斯(Orpheus)吧?你就会了解我所谓的真正音乐或神圣音乐是什么。”
葛吉夫先生继续说:“为了这种音乐,需要特殊的情况,那么“魔术师的挣扎”就不只是一场景观。就它的现况而言,只会有一些我在庙宇听过的音乐片段,而且这些真正的音乐不能传达什么给观众,因为聆听它们的钥匙已经失落,或许西方从不知道。所有古代艺术的钥匙都已失落,好几世纪以前就丢掉了,所以不再有具体表现大知识的古代艺术,也不能再藉著古代艺术直接影响群众的直觉本能。
“当今没有任何创作者。当代艺术祭司只会模仿,不会创作。他们追逐美感、逼真或所谓的原创性,甚至欠缺应有的知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做。他们被群众颂扬,当成偶像崇拜。神圣的艺术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光环围绕他的侍从。所有通用的字眼如灵光一闪、禀赋、天才、创造及神圣艺术的字眼,都泛泛不实——它们早已落伍过时。这些禀赋是什么?我们会在恰当时机再谈。
“要不是鞋匠的技术必须被称为艺术,就是当代所有的艺术都只能称为技艺。一位鞋匠缝制款式精美的鞋子,怎么会比一位追求所谓逼真或原创性的艺术家逊色?只要有知识,鞋匠的缝工也可以是神圣艺术;但若是没有知识,一个现代艺术的祭司也比补鞋匠还差劲!”最后这段话充满强调。葛吉夫先生住口不语,A也没有说话。
这场谈话令我印象十分深刻,我体认到A先前警告我要听葛吉夫先生说话,需要更多准备,一厢情愿并不够,是多么有道理。
我的思绪精确而清楚,千百个问题浮现脑海,但没有一个配得上我刚才听闻一切的深度,所以我噤声不语。
我看见葛吉夫先生缓缓抬起头来说:“我得走了,今天这样够了,半小时后会有马车送你们去车站,进一步的计划你可以问A。”然后他转向A,补充说:“代我招呼客人,和我们的客人一起用早餐,然后带他去车站,再回来….:好了,再见!”
A穿过房间,拉动一条被长椅遮住的细绳,挂在墙上的一块波斯地毯被拉向两边,露出一大片窗户上个晴朗有霜的冬日晨光充满房内。我吓了一跳,直到这时,我根本没有想到时间。
“现在几点了?”我惊问。
“怏九点了,”A回答,把灯熄掉,微笑又说:
“正如你所观察的,在这里时间并不存在。”
——由一位葛吉夫在莫斯科的圈内人士所写
——上帝和细菌都在同一个体系(system),唯一不同只在于中心(center)的数目。
—普里耶1923/4/3
——我们的发展像蝴蝶,我们必须”死亡和再生”。如同卵死而成为一只毛虫,毛虫死亡燮成蛹,蛹死之后蝴蝶诞生。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蝴蝶只存活—、两天而已。
人也一样,我们必须摧毁我们的缓冲器,小孩没有缓冲器,因此,我们必须变成像小孩一样……
—普里耶1922/1/2
——针对某人问,我们为什么出生、为什么死亡,葛吉夫先生回答:你渴望知道吗?为了真的知道你必须痛苦,你能痛苦吗?你不能,你连痛一法郎都不能,而知道一点点你必须痛苦一百万法郎……
—普里耶
1924/8/12
——在学习时,我们只听自己的思想,因此我们听不到新的思想。唯有以新的方法的听和研究……
—伦敦
1922/2/13
罗摩克里希纳谈泥塑神像
罗摩克里希那 三摩地经验
罗摩克里希那谈奉爱瑜伽
罗摩克里希纳福音书—介绍(下)
罗摩克里希纳福音书—介绍(上)
葛吉夫的第四道:《与奇人相遇》托钵僧谈呼吸之道

葛吉夫谈肌肉放松及停顿训练

美赫巴巴谈关于成道者的“自我”
美赫巴巴:
美赫巴巴的成道经历
美赫巴巴:
美赫巴巴向满德里透露:在面纱撕开,证悟上帝之前,我体验到最强烈的电击般巨震,有一段时间它所造成的剧烈振动,难以描述。接着是强烈的黑暗,最后是光。即使最伟大的想象也无法想象其光辉,在它面前,这个世界的太阳光就像无限光辉海洋里一滴水的影子。我在证悟时所体验的黑暗也同样无法描述。
1913年5月的一天,默文从德干学院骑车回家,路过巴巴简的树下。(他虽然每天都路过这儿,并知道巴巴简的存在,但却从未走近过。)二人的眼睛相遇,巴巴简招呼默文过来,像见到失散多年的儿子那样,拥抱默文,流着泪说:“我亲爱的儿子,我亲爱的儿子……”巴巴简的拥抱给默文的意识带来巨大的震动,此后他每天都情不自禁地来到巴巴简的身边,静坐到深夜。
巴巴简不喜欢别人碰她,只有她伸出手后,受青睐者才可无尚荣幸地吻一下。默文来看她,她却要默文给她挠背,连续数小时,然后说:“回吧。”这时候,默文也不得不按摩自己的手指,才能伸开。
1914年1月,一天晚上,默文将要离开时,巴巴简捧着默文的脸,吻了他的额头。她转过身,对周围的人说:“这是我亲爱的儿子,他将震撼全世界,利益全人类。”这一吻,也揭开了本时代阿瓦塔的面纱,“使我在一刹那亲证成道的极乐。”
后来,巴巴简指引默文去见舍地的赛巴巴,继而见乌帕斯尼·马哈拉吉。在从上帝意识到二元意识下降的七年中,默文经常往返于乌帕斯尼和巴巴简之间。有一次,默文去看乌帕斯尼,几日未返,母亲希芮茵又一次找到巴巴简,问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巴巴简顾左右而言他:“我亲爱的儿子,我的儿子……”
希芮茵大声说:“他不是你儿子!他是我儿子!”
巴巴简轻轻问道:“你从哪儿把他带来?他从哪里来?”接着提高声音:“他属于全世界!他不属于你。”然后又轻柔地说:“啊,我亲爱的儿子……”
不过,两位之间的关系后来有所改善。1926年的一天,巴巴的母亲手托花环献给巴巴简,巴巴简却让她自己戴上。在周围人的劝说下,希芮茵窘迫地给自己戴上花环,随即摘下,献给巴巴简。后者把花环放在身旁的默文照片上,用手抚摸着照片,说:“我的儿子将震撼全世界!”然后开始流泪。
当时,美赫巴巴已静默一年多,在这个期间,消息不断从浦那传来,说巴巴简每天都向美赫巴巴的照片顶礼,流泪。早在1921年,美赫巴巴开始其阿瓦塔使命时,他与巴巴简和其他大师就基本上不再见面。
1815年4月,已获得上帝意识但尚未意识到二元的默文(美赫巴巴),恍惚中坐上去Raichur的火车。中途,他突然受内心驱使,在离浦那50公里处的Kedgaon下车。正在“达善”的纳拉延,一看到默文,立刻走下宝座,牵着默文的手,走到自己的座位前,让默文坐在上面,然后从自己脖子上取下花环,给年轻的默文戴上,并给他一杯芒果汁。二人用别人不懂的语言,谈了一会儿,默文便获准离开了。纳拉延盯着默文在视线中消失,显得格外高兴,并提前结束达善:令门徒们大惑不解。
纳拉延是继巴巴简之后,默文接触的第二位至师。在纳拉延那里,默文开始觉受到成道的光荣。
拜见纳拉延之后不久,默文带好友Behramji来见塔俱丁。那天,塔俱丁大发脾气,骂身边的人。但他一看见默文,情绪即刻转好,他从座位上站起,手持玫瑰,一瘸一瘸地走向默文,神秘地绕着默文的脸和头,挥动玫瑰。二人四目相视,未发一言。默文鞠躬,离开。之后,塔俱丁谈起美赫巴巴,总是称他为:“我天上的玫瑰!”后者则称塔俱丁为“Taj”——皇冠!

1915年12月,默文在好友Khodu的陪伴下,来到舍地。村民拿着棍子在村口站岗:“你们不能见赛巴巴,他指示说今天谁都不见!”
默文决定在树下过夜,时值冬天,Khodu冻得发抖,而默文似乎对气温毫无意识。第二天早上,他们还是不能进村。下午,传来话说:“赛巴巴叫你们。去他寺里。他情绪还是不好——要小心。”
赛巴巴已77岁高龄,雪白的胡须和头发,身穿白色kafni袍,坐在“慈母寺”里。他指着Khodu说:“我只想见那一个!”
Khodu战战兢兢走上前,赛巴巴在他背上狠拍一下,打得他出不来气儿。赛巴巴问道:“你的朋友是谁?他想要什么?”
“他叫默文……默文•希瑞亚•伊朗尼;他很虔敬,他想求您的达善。浦那的巴巴简说起您,赛。”
赛巴巴火气更大:“不行!不行!我不让他见我!我不让他来!把钱留下,都留下!去告诉你朋友,说我不见他,他不能来见我!”
听完Khodu的转述,默文摇摇头说:“不行!我们等!我必须得见他,我会见他的。”
晚些时候,在赛“出恭”回来的路上,一大队人跟着,还有乐队演奏,气氛快乐而庄重。赛巴巴看起来情绪很好。赛走过时,默文匍伏在他脚前。赛巴巴眼睛发亮,用极低沉的声音叫道:“Parvardigar!”——宇宙的长养者全能之神!就在赛巴巴道出此言的一瞬间,默文成为全能者——赛巴巴把无限大能给了他!
默文起身后,赛巴巴向他顶礼,又叫道:“Parvardigar!”然后站起,让默文走。在默文和Khodu转身离开时,赛巴巴又大声说道:“Parvardigar!”
默文和Khodu告别赛巴巴,直奔三英里外的Khandoba寺庙,首次去拜访另一个至师——乌帕斯尼•马哈拉吉。乌帕斯尼正坐在寺庙台阶上,他看默文走来,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朝默文的额头投来,刚好击中巴巴简吻过的地方,血流了出来,并留下永久的伤疤。这一击,却是默文重新获得二元意识的开端。
乌帕斯尼含着泪拥抱默文,吻了他流血的伤口,随后带他走进寺庙。同来的Khodu既不敢进去,又不敢离开,在外面整整冻了两夜,直到两天后,默文走出寺庙,跟他一起回浦那。

1955年,美赫巴巴在跟爱者的一次聚会上,谈到他的五位大师。下面是巴巴对初次见到乌帕斯尼·马哈拉吉时的回忆:
“我走近马哈拉吉时,可以说他是以石头跟我打招呼的。他用力掷过来,石头刚好击中我前额上巴巴简吻过之处,并击出血来,那个伤疤仍在。但那一击却是dnyan(Marefat
of Haqiqat 或神圣知识)的点击。
可以比喻说,马哈拉吉开始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但在深睡中人是无意识的,而我因超意识而在深睡中大醒。马哈拉吉用那一击,开始帮助我回到对幻相领域的正常意识。
那乃是我目前的无限痛苦的开始,我同时体验着幻相中的无限痛苦和实在里的无限喜悦。然而,在马哈拉吉的积极指导下,我用了七年的艰苦奋斗,才完全回到并确立于对二元幻相的正常人类意识,并同时持续地体验着超意识。
越接近正常意识,痛苦就越增加。有几年的时间,为了减缓痛苦,我频繁地连续以头击石。这就是我后来失去全部牙齿的原因,它们因不断的撞击而提早松动。这还造成新伤不断,所以我总是用一个有颜色的头巾裹着额头。”——译自美赫巴巴《听着,人类》

1915年12月,默文初见赛巴巴和乌帕斯尼之后,很长时间,默文每个月都要去舍地,先跟赛巴巴呆一会儿,随后去跟Sakori呆上几天。然后回浦那巴巴简那儿。巴巴简也总是鼓励默文去这个印度大师那里,拿“属于你的一份。”
连续7年,默文来往于巴巴简和乌帕斯尼之间。1921年,默文连续6个月住在Sakori,他离开的那天,乌帕斯尼合掌说:“默文,你是Adi Shakti!你是阿瓦塔,我向你致敬!”
之后,他告诉默文的朋友:“你们都仔细听着:默文是阿瓦塔。抓牢他的双脚,别用一只手,要用两只手。我把权力移交给了默文。这个孩子将移动全世界。全人类都将从他手里收益。”
奥修谈观照梦
史威登堡的主要著作
王凤仪说夫妻之道
王凤仪:放生和杀生
百岁老人纯印嘉言录(节选)
《淘气的小鸡》美赫巴巴

Everything),涅未卡帕(Nirvikalp)。
God)。
拉玛那.马哈希:“我是谁”

“我是谁”是一系列关于探询真我的问答录的标题。这些问题是在1902年由悉瓦普莱生.皮莱向拉玛那.马哈希提出来的。皮莱先生是一个哲学系的毕业生,那时候在印度南阿考特地区税务局任职。在他1902年出差到提罗地区的时候,他到阿那卡拉山的维罗帕萨山洞与马哈希大师碰面,寻求大师的精神指导,并恳请他回答真我探询过程中的相关问题。但那时候马哈希闭口不说话,并非因为他曾经发过誓,而是他没有说话的意愿,所以他用手势回答所提的问题,当对方不能理解的时候就用写的方式回答。据皮莱先生的回忆和记录,大师共回答了十四个问题。这个纪录在1923年由皮莱先生首次出版,加上了由他自己编写的十几首诗歌,赞颂大师通过驱散他的疑云和把他从生活的危机中解救出来的无比恩惠。后来“我是谁”多次出版。我们发现在有些版本中有三十个问答,另一些版本则有二十八个问答。还有一个版本没有给出问题,而是以一种随笔的形式重新编排了那些教导。现在的这个译本是由二十八个问答的形式组成的。
“真我探询”和“我是谁”两本书是以大师自己的话语展开的一系列教诲。这两本书是大师著作中仅有的译本。它们清晰地阐明了通向解脱的直接道路就是真我探询这一主要教诲。质询的具体方法在“我是谁”中有清楚的阐述。头脑由念头组成。“我”是头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当那个“我是谁”的质询紧紧相随,所有其他念头就被摧毁了,最后“我”这个念头本身也消失了,只留下那个无比的超越二元对立的真我自己。真我的虚假身份随同身体和头脑等非真我的现象一起了结了,那就是光明。质询的过程当然并不简单。当一个人质询“我是谁”的时候,其他念头会涌起;但当这些念头涌起时,不应该追随和屈从于它们,相反,应当质问“这些念头来自何方”,为了做到这一点,人们需要极其警觉。通过不断的质询,让头脑待在它的源头,不允许它四处游荡,迷失在它自己创造的思想迷宫中间。所有其他的修炼诸如呼吸控制和上帝冥想都应该被视作辅助练习。只有在它们帮助头脑变得安静和集中于一点的时候才是有用的。
因为当头脑获得集中的技巧后,探询真我会变得相对容易。只有通过不间断的质询,各种念头才能被摧毁,真我才能被认识到—在那个无限的实相中甚至连“我”的念头都没有,那个经验就是所谓的静默。
这个,就是拉玛那.马哈希 “我是谁”教导的要旨.
马德拉斯大学—1982年6月30日
我是谁
既然所有动物总是渴求喜乐,避免痛苦,既然我们发现每个人都对自己倾注最大的关爱,既然只有喜乐是爱的缘起,那么为了获得这种是我们天性的、在没有杂念的深眠状态中被体验到的喜乐,你应该认识你自己。为此,以“我是谁”质询自己是认识自己的主要手段.
1.我是谁?
身体由七个层次组成,那不是我;接受声、触、色、味、香相应的听、触、视、味、闻五种感觉器官,那不是我;具有说、动、抓、排、乐等功能的说话、运动、抓攀、排泄、生殖等五种身体器官,那不是我;与五种呼吸功能相应的五种生命之气,那不是我;即使是那会思考的头脑,也不是我;那留下物体印象的既无客体也无功能的不可知,也不是我。
2.如果这些都不是我,那么我是谁?
通过否定以上所提到的,“不是这个”,“不是那个”,这样只有那种觉知留下来—那就是我。
3.觉知的本质是什么?
觉知的本质是存在-意识-喜悦。
4.什么时候才会获得对于真我的认识?
当你所看见的世界破灭了,才能认识真我,真我是观察者。
5.在那个被认同为真实的世界还存在的时候,就不会有对真我的认识?
不会有。
6.为什么?
那个观察者和客体之间的关系就象绳子和蛇。除非作为假象的蛇这一虚幻认识不存在了,才会有对于绳子原原本本的认识,除非认为世界是真实的这个信念被废除了,才会有对于真我根本的认识。
7.什么时候作为客体的世界不再存在?
当头脑这一所有感知和行动的源头静止下来的时候,世界就消失了。
8.头脑的本性是什么?
所谓的头脑是寄居在真我之中的一种令人称奇的力量。是它引发了所有的念想。没有念想,就没有头脑这样东西。所以,念想是头脑的本性。没有念想,也就没有一个独立的实体叫做世界的。在深眠中没有念想也没有世界。在醒来和睡梦的状态下,就有念想也有世界。就象蜘蛛从自身那里放出蛛丝织网又把蛛丝收回到自身,同样地,头脑把它自己投射为世界而又把世界反映到自己那里。当头脑从真我中走出,世界就出现了。所以,当世界现身为真,真我就消隐了;而当真我现身,世界就消失了。当一个人不懈探询头脑的本性,头脑就会停止离开真我。我们所指的真我就是生命的本源(Atman)。头脑总是依赖于什么上面;它无法独处。就是这个头脑被称为微妙体或灵魂(jiva)。
9.理解头脑本性的质询之道是什么?
在身体里冒出“我”这个念头的就是头脑。如果你质问“我”
这个念头首先在身体的哪里冒出来的,你就会发现它来自于心。那就是头脑的根源所在。甚至如果你不断思考“我”、“我”的话,你就会被引到那个地方。头脑中升起的所有念头,“我”是其中第一个。只有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其它念头才会冒出来。只有第一人称出现之后才有第二和第三人称;没有第一人称就没有第二和第三人称。
10. 头脑怎样变得静默?
通过质问“我是谁”,“我是谁”这个念头会摧毁所有其它念头,就象一根拨火棍,到最后它自己也会被烧毁。然后,就会有对真我的认识。
11.有什么方法不间断地坚持“我是谁”的质询?
当其它念头升起,你不应该追随它们,而应该质问:“它们源自何方?”不管有多少念头升起都没有关系。每个念头升起,你就应该勤于质询,“这个念头源自何方”。那个答案就会出现,“来自我”。于是如果你质问“我是谁”,头脑就会回到它的源头;那样升起的念头就会变得静默。用这种方式重复的练习,头脑就会发展出停留在源头的技巧。当敏感的头脑通过大脑和感官外驰的时候,种种名相就出现了;当它停留在内心,名相就消失了。不让头脑外驰,让它保留在内心就是所谓的“灵性”(inwardness)。让头脑外驰于心,就是“客观化”。那样,当头脑停留在内心,那个所有念头的源头的“我”就会离开,而那个一直存在的真我就会开始显露。不管你做什么,你不必带着自我中心的那个“我”。若你能如此,一切就会以上帝(Siva)的本性显现。
12.没有其它的途径使头脑静止下来吗?
在质询之外,没有其它合适的途径。如果通过其它方式,那只是想控制头脑,头脑似乎会被控制住了,但是它还是会冒起。同样通过呼吸的控制,头脑会静止下来;但是只有当呼吸还处于控制状态它才会静止,而当呼吸恢复原样头脑就又开始动作了,被那些残留的印象所驱使而迷失方向。头脑和呼吸来自于同一个源头。念想实际上是头脑的本性。“我”这个念头是头脑的第一个念想;那就是自我中心。自我中心源起的地方,也就是呼吸源起的地方。因此,当头脑变得静默,呼吸就被控制住了,同样当呼吸控制住了,头脑就会变得静默。然而在深眠状态中,虽然头脑变得静默,呼吸没有停止。这是出于上帝的意愿,这样身体就被保护起来了,其他人就不会觉得这个身体已经死了。在醒着和三摩地(samadhi)的状态中,当头脑静默时,呼吸就被控制住了。呼吸是头脑的外在形式。直到死,头脑一直维持身体的呼吸;当身体死了,头脑也就把呼吸带走了。因此,呼吸控制的练习只是让头脑静默的一个助缘;练习呼吸不会让头脑破灭。
就像呼吸控制的练习一样,对于天神的冥想,持咒诵念,限制饮食等都只是让头脑静默的助缘。
通过对天神的冥想和持咒诵念,头脑变得集中于一点。头脑总是四处漫游。就像一头被一根链条牵住象鼻的大象,它总是顺着链条前进不再左右四顾,同样地,头脑也会抓住一个名字或一种形式不再有空四处游荡了。当头脑扩张成数不清的念头时,每一个念头都变得很弱;但是当许多念头聚于一点,头脑就变得集中和强大;对于这样一个头脑,真我的探询就会变得容易一些。相对于所有其它修行纪律,清淡的进食是最好的;通过留意进食,头脑的淡雅(sattvic)品性就会增长,那样有助于探询真我。
13.当客体的残留印象(也就是念头)就像海洋的波浪一样连绵不绝,什么时候它们才会全部破灭掉呢?
当对真我的静修越来越深的时候,所有念头就会消失。
14.那些从无始以来一直存在着的客体残留印象是否可能被消解从而显露出一个人纯真的本性(真我)?
不必受制于“是否可能”的疑惑,你应该不懈地坚持对真我的静修。即使是一个重罪之人,也不必如此担心和悲叹“噢,我是一个罪人,我如何得救?”;而应该完全放弃“我是一个罪人”的想法,强烈地专注于真我的静修;那样,你无疑会达成。世上没有两种头脑—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确实有两种残留印象(念头)—吉利的和不吉利的。当头脑留下一种吉利的印象时,那就被称为是好的;当头脑留下一种不吉利的印象时,那就被认为是坏的。
头脑不应该被允许在世间的和其他人所关心的事物上逗留。不论其他人多么坏,你不应该对他们有憎恨。欲望和憎恨两者都应该避开。所有你给予他人的你给予了你自己。如果明白了这个道理,谁不会(把好东西)给予他人?当真我显露,所有一切就出现了;当真我变得静默,所有一切也就静默了。当我们尽可能地谦卑从事,就会有好的结果。如果头脑回归静默,你就无处不在。
15.质询需要练习多长时间?
只要客体印象还在头脑中存在,就有必要对“我是谁”进行质询。一旦念头升起,就应该通过质询将其消灭于源头。不间断地关注本性,直到真我显露,那就是你所要做的。只要在那个堡垒里还有敌人,他们就会继续作崇;如果在其露头之始就将其消灭,那个堡垒就会落入我们之手。
16.真我的本性是什么?
在真理中只有真我。世界,个体的灵魂,上帝是它的显现。就像银子是珍珠之母,这三者同时出现,同时消失。真我那里绝对没有“我”这个想法。那个就被称为“寂静”。真我自己就是世界;真我自己就是那个“我”;真我自己就是上帝;一切都是神,是本性。
17.一切事物不都是上帝的杰作吗?
没有欲望,刻意和努力,太阳升起来了;就在太阳的莅临中,太阳石发出火光,莲花开放,水汽蒸发;人们各就其位,日作夜息。就像磁铁一来,针头就开始移动,那被三种宇宙神能和五类神行所统合的灵魂,就是通过上帝的莅临,根据相应的因果律,而付诸行动并安息生养。上帝无所决定;也无因果隶属于他。就像世间的行为无法影响太阳,或者就像其它四种元素的优劣无法及影响遍及的空性。
18.在叛依者中,谁最伟大?
那个把自己完全献身于真我(也就是上帝)的人是最优秀的叛依者。完全献身于上帝意味着始终保持在真我本性中,除了真我本性不让任何念想从中升起。不论任何负担加压于上帝,他都承受。既然上帝的无上力量让万物运行,为什么我们不臣服于他而是不断地用什么应该做和怎样做以及什么不该和怎样避免的念想来为自己担忧呢?我们知道火车会运送货物,为什么我们上车后却把我们的小小行李箱顶在我们头上让自己不方便,而不把它拿下来放在火车上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呢?
19.什么叫“无执”(non-attachment)?
当念头升起,就把它彻底消灭于其升起的原始之处,这就叫“无执”。就像一个采珍珠的人把石头绑在腰间,沉到海底采珍珠,同样,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心怀“无执”潜入自身里面,去找到真我的珍珠。
20.上帝和上师不能作用于灵魂的解脱吗?
上帝和上师只能指示解放的道路;他们不会自己把那些灵魂带到解脱的状态。实际上,上帝和上师没有区别。就像落到老虎口中的猎物无可逃脱,那些来到在上师所在之处的人们会被上师拯救,没人会落单;但是,每个人应该通过他自己的努力追随上帝或上师指引的道路而获得解脱。一个人只能用自己的眼睛来认识自己,而不是用其他人的眼睛。喇嘛需要一块镜子的帮助才能知道自己就是喇嘛吗?
21.对于寻求解脱的人而言是否有必要探究万物的本性? .
就象一个想把垃圾扔掉的人,他没必要分析它或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所以一个想认识真我的人没必要去计算万物的种类或者去探究它们的特性;他所要做的就是抛开那些遮掩真我的东西。世界应该被视作一个梦。
22.在醒着和睡梦之间有无分别?
醒着的时间较长,睡梦较短;除此之外没有分别。就像醒着的时候发生的一切看上去是真实的,做梦的时候梦中发生的一切也是如此。在梦中头脑具有另一个身体。在醒着和睡梦两种状态中,念想、名相和形式同时显现.
23.对于那些寻求解脱的人读书有用吗?
所有的经文都说:为了获得解脱你应该让头脑回归静默;所以他们总的教导就是让头脑回归静默;一旦理解了这一点,就没必要无休止的阅读。为了让头脑安静下来,你只要在你自己身上探询什么是真我;在书本中能够寻求到真我吗?你应该用自己眼睛的智慧去认识自己的真我。真我在五层外壳之内;但是书本根本是在外面的。既然真我必须通过深入五层外壳才能寻获,在书本中寻找是没有结果的。有一个时刻会到来,那时候你必须忘记所有你学过的东西。
24.喜乐是什么?
喜乐是真我的本性;喜乐与真我没有分别。这个世间的任何事物之中没有喜乐。我们无知地认为我们是从事物之中获得喜乐。当头脑外驰,它只有经验到痛苦。实际上,当欲望得到满足,头脑回到它原来的地方享受到的喜乐就是真我本身。同样地,在睡眠,三摩地和昏迷中,或者在获得渴求的事物,除掉不喜欢的事物的时候,头脑转向内在,经历到真我和喜乐。就这样头脑不停的从真我中走出又回到真我。一个走在外面晒过太阳的人当他走进树荫会感到荫凉。那个不断在树荫和阳光之间走进走出的人是一个傻瓜。智者一直停留在树荫中。同样地,一个知道真理的人的头脑不会离开本源(Brahman)。相反,无知的头脑,周旋于这个世间,尝遍痛苦,只有一点点时间回到本源经验到喜乐。实际上,所谓的世界,就是念想。当这个世界消失,也就是说,当没有了念想,头脑就会经验到喜乐;当世界重现,它就经历痛苦.
25.什么是智慧的洞察?
保持在平静状态就是所说的智慧的洞察。保持平静就是把头脑消解于真我。心灵感应,通晓过去,现在和未来,以及千里眼并非智慧的洞察。
26.无欲和智慧是什么关系?
无欲就是智慧。两者并无分别;它们是一体的。无欲就是不再把头脑附着于任何事物。无欲意味着没有事物出现。换句话说,不再寻求除了真我之外的任何事物就是超然,就是无欲;不离真我本性就是智慧。
27.质询和冥想有什么区别?
质询在于让头脑回归真我本性。冥想在于设想自己就是本源,就是存在—意识—喜悦。
28.什么是放松?
质询那受束缚的自我的本性,认识到一个人的真实本性,这就是放松。
美赫巴巴:第五.第六和第七层面
美赫巴巴:
在《神曰》中,巴巴曾做过这样的解释:
“可把进入由第五和第六层面组成的心界,比作跨过门槛——第四意识层面——后进入房间。
可把第五与第六层面的内化意识之间的区别,比作一个人进入房间——心界——时视角的区别。这个人进入房间时,如果他直视前方,就会自动地面对面见神,从而直接获得第六层面的意识;但如果他的视线碰巧集中在房间的一角,那么他首先仅仅获得第五层面的意识。”
另外,记得巴巴说,心界的觉照即体验神的全部光辉。
第五与第六层面
随着第四层面上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的更大内化,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将自己与心层面的心认同,并体验心界。
心层面的心有两个部分。在第一个部分,心的状态是探究型或思考型的。在该状态,心起着思想的作用——崇高思想,低级思想;善念,恶念;物质念头,灵性念头等等。
在第二个部分,心的状态是印象型或情感型的。在该状态,心起着情感的作用——痛苦、激动的情感;欲望、渴求的情感;悲伤、分别的情感等等。
由于心界的心具有鲜明的双重功能,所以心领域(即心界)里的体验也必然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
心界因而有两个领域——第五意识层面之思想领域和第六意识层面之情感领域。
因此,第五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仅仅与心的第一个部分认同,并且意识到探究或思考心的那个心状态。因此这个第五层面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是思想的创造者和主宰者,并且只能控制所有的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思想。这常常被误解为控制所有的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心。(他不是控制全部的心,只是控制仅仅起着思想作用的那个心状态。)
第五意识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在将自己与探究或思考心认同的时候,仅仅流溢出思想,不与心的第二个部分认同,因而不能建立对感情、情感和欲望的控制。
尽管如此,随着意识的更大内化,第五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获得对第六层面上心界的心的第二个状态的意识,并因而倾向于将自己认同于在第二个状态的心——印象或情感心。这样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就内化出心界的第六层面意识。
有第六层面意识的心意识人体灵魂,通过对情感的完全的意识体验心界,因而没有任何的思想,他实际上感受到自己意识到在一切万物里持续地面对面见神的感受。他持续不断地“见”神,却不能在神里看见作为神的他自己。因此他无法将“见神的感受”同自己与神的一体感相调和;他渴望、感受、企求与自己面对面地“见”到的神合一。这种与心的第二状态——情感——的认同,是神爱的主要方面,它最终引向与神的结合。
心界的第五层面是完全的思想意识的状态,因而仅仅确立了对思想的控制与创造的支配,而尚未建立起对情感(或感情)和欲望的支配。
心界的第六层面是完全的情感意识的状态,因而确立了对情感的控制与创造的支配,不再有任何的余地让哪怕一丝的念头渗入情感领域。第六层面意识是无思想的,并且主宰着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情感。这常常被误解为对所有的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心灵(heart)的控制。(具有第六层面意识的灵魂不是支配或控制着所谓的心灵,而是支配与控制着心层面的那个流溢感情和欲望感受的心的状态。)
对神的爱和与神合一的渴望,在第六层面被真正而完全地体现出来;当心界的第六层面也被超越时,幻相消失,神被证得。
在人体里当灵魂有心意识时,它意识不到浊体和精体;但它却在心层面上间接地通过浊体和精体进行工作。所以,即使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意识不到浊体和精体,从而不能觉知到浊界和精界,他也能够无意识地通过不同的浊方面来利用浊体。因此人们看到他像普通的有浊意识的人一样吃,喝,睡,视,听,感觉;尽管他整个期间仅仅用“见”的心感官意识到心界。类似地,他也能够通过能量的各个浊方面——核能等,无意识地利用精体,同时整个期间仅仅用心感官意识到“见”。心界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现在仅仅剩下一个感官,此即“见”。
因此这个第五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用心体或心体验心界的第一个状态,并获得对心的第一个状态的意识。这里该灵魂能够控制心的第一个状态(也就是说,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思想),但它现在却不能施任何的奇迹,因为他对精界的无限能量和能力毫无意识。尽管如此,由于这个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控制着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心的第一个状态,所以有精意识人体灵魂的想施奇迹的刺激受到阻止,控制或加剧,这取决于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愿,他能够创造与控制其他心的思想,且本身是稳定的,绝不会再滑入任何低层的意识。
逐渐地,随着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内化越来越深入,他也获得对心的第二个状态(情感)的控制;他现在完全意识到心或心体,并在第六层面体验整个心体。这种体验是面对面地“见”神——在一切地方和一切事物中看见神。
从第一层面最开始,直到在第六层面,随着灵魂的意识对越来越微弱的各种各样的对立印象的体验逐渐减慢,意识的内化也逐步而稳定地前进。因此,在灵魂的意识内化的进行中,不同的对立印象也逐渐地减少与减弱,直到在第六层面上,灵魂的内化意识完全意识到心体,并充分体验心界;除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剩余对立印象外,它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也就是说,内化的意识完全与心认同,灵魂倾向于感知到他就是心;作为心,这个灵魂只有一个最后而整全的印象,即他在万物里面对面地“见”神,却不能在神里见他自己。
这个第六层面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
并且仅仅意识到心,他现在面对着神,在万物里见神,却不能在神里见自己,因为他仍然意识到心,从而把自己当作心。这个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将自己与心联系,意识到自己是心,并且体验到自己仍然有别于神。与有浊意识或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看浊界或精界的物体相比,这个第六层面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实际上更生动而强烈地面对面“见”神。
在这个阶段,曾经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不计其数的和对立的印象的灵魂的意识,现在体验最后的一丝二元对立印象。这个第六层面上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仍然意识到二元,将自己与心认同并将自己区别于神。
第七层面
这种二元体验迟迟不去,直到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的最后内化,使灵魂与心脱离(心的意识曾经让神客体化),并且使灵魂与其大我——大灵或阿特玛(Atma)——相联系。
因此灵魂的意识现在可以说终于体验第七层面的意识。在此第七层面,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意识到他自己是神,并体验无限能力、无限知识和无限喜乐。
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要跨越第六层面并体验第七层面,单靠自身的努力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这个阶段,至师的恩典绝对地必要,惟有至师才能帮助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脱离心意识,使他实现与无限状态的一体性,以便有意识地体验无限喜乐并证悟他(阿特玛)永远地处于极乐。
因此第七层面的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现在完全地意识到大我是无限与永恒的,还意识到能量和心的本源,它们仅仅是他自己的无限能力和无限知识的幻影方面。
这个现已证得大我或者说成道的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不仅体验无限能力、知识和喜乐,而且还同时辐射它们。有时候,在某些情况中,这种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还直接地和有意识地利用该无限能力、知识和喜乐,以便帮助其他的灵魂从他们的印象中和他们分别与浊、精、心体和(浊、精、心)界的联系中解脱出来。
在获取大我意识的艰苦努力中,个体的永恒的阿特玛(灵魂)因意识不到它在帕若玛特玛里的无限状态,而积累与体验了无数的不同印象,并一直将自己与有限和暂时的存在相联系,在进化对浊界的浊意识的同时,在内化对精和心界的精和心层面的意识的同时,展开浊、精和心界。
阿特玛(灵魂)的意识的内化,通过至师的恩典达至顶点,让阿特玛亲证其大我在帕若玛特玛里的无限状态。
因此只有当阿特玛的意识获得大我意识,并体验无限能力、知识和喜乐的时候,阿特玛才证悟到它永恒地存在着;在获得大我意识的整个艰苦过程中,对浊、精、心体和(浊、精、心)界的印象和体验,以及与它们的联系,仅仅是个空梦;与浊体、生物和人类的认同,对三界和六层面的所有的体验,凡此种种行头,仅仅有着相对的存在,且因阿特玛的意识不成熟而得以维系。只有在意识完全内化的第七层面,才达到成熟。这让阿特玛亲证大我,或者说让阿特玛完全意识到成道。换言之,阿特玛在帕若玛特玛里的无限状态被有意识地实现。
只有在心最终消除和心印象的帘幕消失之后,意识才能在毫无印象束缚的充分自由中发挥作用。这意味着跨越横在第六层面与第七层面之间的深渊。第七层面是“高之最高”的无形寓所。只有通过超越整个的想象领域,才能证得至高或无限的神即真理。只有在这个第七层面,灵魂才能体验到其大我与不变、永恒、浑一和无形的超灵为一,且有着无限知识、无限真实(真理)、无限能力和无限喜悦,从而实现原始冲动——知道自己。
翻译:田心
风云山
第五个层面
第五个天堂
在精界行者与其精体为一,
而精体乃由精业相所组成:
他通过有精业相的精体
体验精层面和天堂。
体验完整个精界之后,
第四层面的行者
(他有一半精业相和一半心业相)
向前进入心界,第五层面。
随着行者进入第五层面,他的稀薄的精业相
转化成精微(fine)的心业相,
行者体验到他与其心体(心)为一。
虽然行者完全有心意识,但他仍然
保持其精体和浊体——
他作为第五层面者已经不再意识到它们。
他有肉身,像有浊意识或精意识的人一样,
但他不是身体或能量的化身
而是心的化身;对于他自己,他乃是心,
精与浊乃是心的影子。
在梵语里,第五之思想层面叫希瓦洛克(Shivaloke),
毁灭者希瓦的世界。
希瓦被认为属于第五层面,是因为他是毁灭者——
不是世界的毁灭者,而是心本身的毁灭者。
第五心层面的有心意识的行者
控制着一切人的思想;
他们毁灭其他人的浊业相和精业相。
在印度,人们说希瓦毁灭心;
这意味着他毁灭心的局限,即业相,
膜拜希瓦的人即膜拜无限心。
库巴(Kuber)是第四层面者的称呼,
希兀(Shiv)是第五层面者的称呼。
知者们说库巴和希瓦乃是朋友。
(如果库巴的眼睛某一刻停止飘忽不定,
那是因为他朝向心界
并且见到他的朋友希兀。)
第五和第四层面非常接近,
第五层面的行者希兀
抑制着第四层面的库巴。
心属于心界且有两个部分;
每一个部分都包含着个体的和宇宙的方面,
心的有限和无限方面。
心界还由两个部分所组成。
第一个部分,第五层面,充满思想:
善的,恶的;高的,低的;物质的,灵性的;自然的和不自然的;
各式各样的思想与它们的反面。
心界的第二个部分,第六层面,
充满情感:敏感,欲望,感情与渴望,
各式各样的情感与它们的反面。
希兀,第五层面的行者,意识到自己对思想的主宰
并且是心的思想部分的主宰
(正如库巴的心能够战胜任何人一样,
希兀能够在思想上超过任何人,包括库巴。)
精界和全世界的一切个体心的
第一个部分(思想与思维)
都在第五层面行者的控制之下。
只要希兀愿意,他能够在其他人的心里制造任何的思想
(他能改变思维),无论是精心还是浊心;
这是他的优势。
作为主宰的心(master mind),希兀还同时能够
牵制其他个体心的思想或思维。
通过让有精意识的瑜伽士产生相关的念头,
希兀就能够施展奇迹;
但他不会这么做,他实际上是禁止奇迹的。
为什么?因为奇迹会干扰神的计划。
希兀知道神的计划,
所以他不希望干扰
对处于进化或内化中的某个吉兀阿特玛的总计划。
这样一个具有心意识的人
经常在拥有施奇迹的能力(siddhi)的瑜伽士
和希望看到奇迹的世俗人的心里制造相反的念头,
从而抑制奇迹的发生。
第五个层面是灵性知识(gnosis)的层面。
在波斯语中,第五层面的行者叫做Arif,知者(熟悉者),
因为他处于Marefat(神的知识)之内在状态。
但Arif不认同于大知(Dnyan);
也就是说,Arif知道神,但却不(像库特博那样)是大知本身,
他只是一个知者(gnostic)。
第五层面是神光(微弱明照-glimmering illumination)
和真醉(爱的美酒)之层面;
喜悦真正地醉人,它甚至被称作灵魂的喜悦。
融入其灵魂喜悦的行者,享受着永恒的音乐(Eternal Music),
在吠檀多里,这个音乐是BrahmaNad——神的声音(the Voice of
God)。
在第五层面,灵魂异常清晰地听见上帝的神圣之言(Divine Word),
Aum或Ahur之无限之音,
并陶醉于它的无限美妙的音乐里。
这个无限之音或无限音乐
就是在本初被听见的神的声音
(同于小鸡听见的声音)。
第五层面行者的眼睛半睁着
他从希瓦的居处看见
较低的四个层面及其天堂
和整个浊界及其诸宇宙。
希兀的眼睛半闭着,
这表示向能量关闭,向心的思想部分敞开,
但却不向心的情感部分敞开。
心体验即“视觉”,心意识即“见”;
希兀以心视觉来见一切的浊实体和精实体,
所见的一切他都控制着。
第五个天堂和第五个层面是同一个,
行者相当安全,
这意味着他不可能陷入天堂或者堕落。
然而,库巴却会堕落并失去一切,
但希兀制约着他,帮助库巴避免堕落;他们是朋友。
希兀不需要保护;
他遵照神的计划(它在本初已被想出),
神的计划包括了对第四层面的那些人的保护。
第五层面的人被称作希兀,
因为他一定是处于成为希瓦(成道)的状态,
他已不再有失去那个肯定性的危险。
成道是希兀的无疑的命运,
第五层面的行者知道这一点。
第五层面的行者还被称作瓦隶(Vali),上帝之友。
他与神是朋友;瓦隶知道神,
他熟悉神,听见神言。
瓦隶若是生气,他比库巴更危险,
因为他能控制诸心。
如果瓦隶陶醉于听神音,
那么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打扰他。
瓦隶通过有精意识的人来利用能力,
如果他不高兴和被打扰,他能够伤害任何的人——
通过影响瑜伽士们去使用他们的超自然能力。
瓦隶发怒时,会伤害那些亵渎神者或无知者,
这时希兀会示现为毁灭者——希瓦!
应该记住:瓦隶是神的朋友,
但不一定是人的朋友(尽管他帮助人类)。
一个人在神的朋友中间应该小心,
并在瓦隶陶醉于其灵魂的喜悦时,
与瓦隶保持距离,不去打扰他。
第五个层面,Alm-e-Israr,是秘密的世界
这里,所有的秘密都被揭示与掌握,
因为它们属于心的本质——
无限的和无限思维的心。
在这个天堂里存在着心的知识,
所有的秘密都包含在原始火Tej里。
Alm-e-Israr属于纯火。
它是秘密的世界,
对这些秘密的知识
就包含在这个天堂的火焰里。
唯有当一个人成为纯心时,他才能思想这些秘密;
这些秘密涉及到神最初思想的时候
被显现的无限思想和无限思维。
纯心能够回到本初。
在本初,神有了思想;
在第五层面的人能够见神,
所以他知道这一点。
第六个层面
第六个天堂
心界的第六个层面
在梵语里叫Brahmaloke——神的世界,
达到这个高层面的人被称作“凯莱希”(Kailash)。
当第五层面的行者希兀到达第六层面时,
他就变成凯莱希,并掌握了心的第二个部分,情感领域。
凯莱希是心的主宰;
在Brahmaloke里,存在着各种的情感——
悲哀与喜悦,分离与结合,
热情与失望,一切的渴望。
行者获得对所有这些情感的控制,
且与心的这个部分成为一体。
他成为情感的主宰,从第六个层面
继续体验整个的心界。
他成为心本身,情感本身;
他通过控制第一精层面至第五心层面行者的情感
和世界上一切有浊意识的吉兀阿特玛的情感,
而创造或限制其他人心里的欲望。
苏非把第六层面的行者称作辟尔(Pir),爱者。
情感是心的最强大方面
感情是心的最强烈部分。
辟尔能够创造或限制任何的情感
并指导着纯情感的释放——通过爱。
第六层面的行者摆脱了业相
却保留着对它们的心理印记。
他见神时,眼睛是闭着的;
辟尔在自己的内里见神
并在他之下的五个层面和浊界中
万人万物的内里见神,但他尚未与神合一。
他未与神合一,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心——
创造了心、精、浊界的心;
他仍在二元领域。
辟尔与神面对面
并强烈地渴望与神合一,
但他却不能(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亲证神,
他承受着分离的无限痛苦。
这种无限地渴望结合的精神痛苦
是二元中对神的爱的最高表现。
面对面地见神这个感觉
是心灵的最高情感。
摆脱了业相的第六层面行者
(尽管仍烙有印记)
享受着自由精神的生活,
在爱中逐渐与神合一。
第六个天堂叫Janani,
神圣至爱的居处。
第六层面的行者已经进入那个居处,
因为第六个天堂离第六个层面非常之近,
几乎就是同一个。
第六个层面的体验是完全的见,
这种见属于第六个天堂的无限视觉。
该无限视觉是第三只眼的视觉,
它看见神无所不在——神是。
第三只眼被称作Divya Drashti
它就是神圣的眼睛。
当行者在第六个天堂时,
这个神眼看见的只是神,不是造物界;
在神圣至爱的居处,人仅仅看见神。
第三眼只在第六个层面打开,
这时幻相的诸面纱被撕破或烧掉
以便行者摆脱业相
而保留印记。
浊、精和部分心意识的业相面纱
必须被揭去,人才能进入这个居处,
看见神圣至爱的美。
第三只眼在人心里未打开。
在穿越诸层面时,它不发展;
内化是内在意识的发展,
这只眼在第六层面上打开。
当一个人有浊意识时,
浊肉眼以圆曲线
去看世界和宇宙里的浊事物和生命。
当一个人获得精意识时,他有精视觉;
浊眼则闭着(脱离与浊性的联系),
心眼——第三只眼——未打开(与心现象——思想——未联系)。
精眼看精界和
能量领域里精天堂的精生命
就像诸能量领域。
当一个人获得心意识时,他有心视觉;
浊眼和精眼闭着,
心眼看见心层面和天堂,其他的心生命,主宰心和大天使。
这个心视觉属于思想和情感领域,
且看见思想和情感领域里的其他生命。
在第六个层面,Brahmaloke,
第三只眼在无限的造物界无限地见神;
在第六个天堂,Janali,
第三只眼仅仅看见神的无限性。
也就是说,在第六个层面的天堂里,
行者看见实在,
宇宙之幻相消失。
这个视见是至福的(他见神无处不在),
如果行者停留在第六个天堂,
他便处于真福状态(融入这个视见里)。
第三只眼潜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
它一直在那儿,却未打开。
常人不能见神,
因为他有浊意识,并且看见物质。
有精意识的行者不能见神,
因为他有精意识,只能见能量,
第五层面的行者不能见神,
是因为他有心意识,并且见思想。
不过,在第五个层面,希兀渴望见神。
他渴望见希瓦!见未希奴!见梵天,
见伊希瓦和帕若玛特玛!
在七层面纱被完全去除和烧掉之前,
谁都不能见神的真面目!
未打开的神眼潜在于心里,
从神眼上去除七层面纱类似于解绷带。
当这些面纱被去除时
人成为无限见的眼睛。
所以说凯莱希从最高峰见希瓦,未希奴,梵天,
伊希瓦和帕若玛特玛——他见到大有。
行者从第六个层面见无之海洋,
从第六个天堂见有之海洋
和那里的一切小有和小无水滴。
神眼在梵语中叫Prabhu Drashti,
它是神心(Divine Mind)的眼睛,
神心即阿瓦塔和赛古鲁的无限心。
神眼Prabhu Drashti
与第三只眼Divya Drashti并无区别,
但其视见体验却不同。
神眼把万物看作神——大我。
第三只眼在神里见万物,
不是把万物看作大我,且不能在神里见自己。
成为神眼的第三只眼
有七层面纱(七层蒙眼布)
它们阻止它打开与见神。
一层面纱由浊业相的质料构成,
四层面纱由精业相的质料构成,
两层面纱由心业相的质料构成
(尽管遮盖神眼的第六层面的面纱本身非常稀薄,透明)。
内化的过程就是为了揭开诸面纱。
这些面纱最难揭开
因为它们构成了个体吉兀阿特玛的身份
(当他们经历进化和内化的时候)。
吉兀阿特玛的身份和他与三界的认同
完全是心的产物,
心就是他在第六层面上所成为的东西。
在第六层面上,神眼被最后和最薄的二元面纱所覆盖,
心本身在其透明中。
通过这个极其精薄的面纱
(它是一切幻相面纱的一个印记)
该无限视觉看见神无处不在
(现在一切的二元都是透明的)。
最后的面纱即第三只眼本身,
当这个极其精微的二元印记最终被去除时,
灵魂本身成为神眼——Prabhu Drashti。
就是在涅槃之无限真空里,
第三只眼消失于真无。
它随后在涅未卡帕里转变,
把大有看作大我,看作“我”——看作Ahm。
在涅未卡帕里,灵魂亲证自身的实在,
成为Prabhu Drashti——超越中的上帝的眼睛,
并且从超越中视见神。
从第六个层面Brahmaloke上,
神眼看见超越中的无限上帝,
在第七层面Vidnyan Bhumika上,
神眼成为上帝的眼睛。
伊希瓦是神。神作为创造者是梵天,
神作为维护者是未希奴,
神作为毁灭者是玛亥希;
神作为伊希瓦是如何创造、维护和毁灭的呢?
通过他的神眼,他的神视。
当梵天创造时,他睁开眼,见宇宙;
当未希奴维护时,他见万物和诸世界;
当玛亥希毁灭时,他则闭上眼。
这就是作为有意识的无限无意识的
阿瓦塔和赛古鲁的体验:
他们从不睡眠,从不对诸世界和其中的万物
闭上他们的眼睛;这是他们的那扎(nazar)。
第六个天堂叫Janali,神圣至爱,
因为在这个状态一个人实际上视见至爱
神的爱得以充分的表现。
在Janali——爱之天堂——里,
辟尔看见神的无限光辉——Noor,
这个光辉属于神的原火Tej。
随着辟尔专注于该无限光辉,
他渐渐地融入原火,
因为他爱的火焰里燃烧。
这种在爱中的燃烧是幸福的,但也是极其痛苦的
因为辟尔无限地渴望与神合一。
瓦隶渴望见神的真实面目,
辟尔承受着渴望亲证神的真实面目的痛苦。
第七个层面
第七个天堂
在第六和第七层面之间
有一个无底的深渊
(一个不可测量的深渊,
一个不可测量的鸿沟)
没有谁能靠自身的努力跨越之。
第六层面的行者绝对需要神圣帮助,
也就是已成道的至师的恩典,
才能进入实在之第七层面。
该恩典乃是使他成为无限之神圣帮助。
该帮助来自于已成为无限的人——
无限知识,无限智慧。
当这种神圣恩典降临时,
行者离开明照(Illumination)之第六层面,
并进入大知之第七层面,Vidnyan Bhumika。
在第七个层面,第七个天堂
和第七个深渊乃是同一个。
这个层面是唯一的实在层面,
成道的层面,Sat-Chit-Ananda,
知识无限,能力无限,喜悦无限。
这是希瓦的、成道灵魂的、希兀阿特玛的永恒存在。
当赛古鲁使用该无限知识时,
它是以无限智慧的形式。
当赛古鲁的恩典降临之后,
行者经过两个无限之状态:
涅槃与涅未卡帕(消逝与超越)。
第一个神圣状态,涅槃,
属于无限真空——永远不可认识或想象的真无。
在这个神圣的涅槃状态(苏非把它叫做“法那”),
第六层面行者的有限个体心
被彻底消灭,且完全融入无限,
只有对真空的意识似乎存在着。
在涅槃中,似乎没有神。
神好像不存在
因为涅槃是真正的无限无的状态。
乔答摩佛主在很多世纪之前
就表明涅槃是生活的目的。
由于这似乎是“无神,惟意识”的状态,
佛主的跟随者认为他的教导
表示神不存在。
但并非如此,因为神是,
他不可能不存在。
没有谁永远停留在涅槃状态(真空)里,
因为紧随涅槃之后,
灵魂在涅未卡帕状态体验自己。
在涅未卡帕(或苏非所说的“法那-菲拉”)里,
灵魂永恒地体验“我是神”状态。
一旦体验了涅槃,就立刻获得涅未卡帕状态,
二者似乎是同一个,
但事实上它们却是相反的。
涅槃与涅未卡帕,法那与法那-菲拉,
虽然都是神圣的意识状态,但二者却是对立的。
在涅槃中,意识的状态是
“我是无,我是无限的虚无,”
但这是真实的。
在涅未卡帕中,意识的状态是
“我是有,我是无限的有,”
而这是实在。
在涅槃状态,有限的“我”被消灭,
真正的无限无被体验;
灵魂的意识
体验无之海洋,且被淹没。
在涅未卡帕状态,无限的真“我”,
神圣的自我宣称:“我是神”,
真正的无限有被体验;
灵魂的意识成为无限,
体验有之海洋,且被淹没。
因此,为了体验无限有,
无限无必须被体验,
正如为了体验无限意识
无限无意识必须被体验一样。
涅槃是对有意识的无限无意识的体验,
涅未卡帕是对有意识的无限意识的体验。
行者,现已化为海洋的水滴灵魂,
停留在涅未卡帕三昧里,
体验着自己是神,是唯一的神。
他的神圣状态是:惟有神是。
惟有神是一切。
行者已经淹没于神里
并完全意识到他自己就是神,
意识到他是全知,全能和全乐。
在《吠檀多》里,这样一个人被称作“卜拉弥-布特”(Brahmi-Bhoot),
在苏非教里被称作“玛居卜”(Majzoob);他在永恒的光辉里,
享受着无限的永恒喜悦(Brahmananda)。
一个成为神的人
有意识地体验到除他之外什么都没有:
除他之外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神的体验,是我是神状态的体验,
惟我存在。
第七个天堂是Ars-e-Maula,
神位或神的宝座。
(这与第一个灵魂所占据的位置是同一个,
他建立了人格神的永恒方面。)
从实在(同一)的角度讲,
第七个层面上不存在第七个天堂;
但从幻相(二元)的角度讲,
却存在着非人格神和人格神等方面。
在时间的开始,无限意识本身
被确立为非人格神的神圣状态或位置,
非人格神对幻相没有意识。
神的这个位置是Ars-e-Maula,第七个天堂;
只有失去对幻相的意识的人才能得到它
并坐在那个无形的宝座上。
在时间的开始,这个宝座是空的,
直到通过无限无意识之媒介
获得无限意识时,它才被填充。
第一个占据该宝座者
(他永远地占据该宝座),
就是那个无名的至古者
他依靠自己获得了无限意识。
通过占据那个由无限意识所填充的空位
(在那一刻他亲证了无限意识),
他确立了人格神的永恒方面,
这时他的无限意识充塞了
非人格神的无限无意识之真空。
Ars-e-Maula代表着第一个灵魂在成道时
和亲证自己是无限意识时
所填充的真空。
在成道的时刻,无限意识
吞噬了无限无意识。
由于体验是即时的——涅槃-涅未卡帕,
所以第七个层面和第七个天堂
乃是同一个。
一旦灵魂进入第七个天堂(在涅槃中),
它就进入了永恒,且在无限中经历变形,
从有之海洋(涅未卡帕)里升华
成为无限意识——大有。
使用无限知识的人把自己确立为
人格神,塞古鲁或库特博,
并通过无限智慧之媒介进行工作。
第一个使用无限知识
从而把自己确立为人格神的人,
就是无名的至古者,
造物界里的永恒存在。
第七个层面和第七个天堂的神圣知识是相同的,
其差别在于谁来使用该层面的知识。
当第七层面的知识被阿瓦塔或赛古鲁所利用时,
它被赋予无限智慧的形式,
该知识被用来把其他人提升到第七层面。
玛居卜或卜拉弥-布特
上帝意识对每一个灵魂都是一样的,
但对第七层面知识的使用
在成道的灵魂中间却是不同的。
一个仅仅意识到自己是神
且在世上无直接职能的人
被苏非称作“玛居卜”(Majzoob);
在《吠檀多》里叫做“卜拉弥-布特”(Brahmi-Bhoot)。
那个人已经成神
且作为神圣鬼魂(Brahmi指神,Bhoot指鬼魂)
仍然保留着人身,生活在地球上。
他本身是神,却不能作为神在地球上发挥作用。
玛居卜或卜拉弥-布特仅仅意识到自己是神。
他是已经成为海洋(神)的水滴,
但却淹没于那个神性的海洋,
不再意识到其水滴性:
“唯有我存在。我是他。我是海洋。”
他仅仅意识到“我是神”状态,
却意识不到造物界的三界。
他是完人,有着永无止境的无限意识
且永远有着神圣意识——Sat-Chit-Ananda,
享受着全知、全能和全乐。
但这样一个人却没有人类意识;
他不利用其神性,他所具备的神圣属性,
来直接帮助被束缚于幻相里的灵魂。
应该认识到:玛居卜没有业相,
因此与任何有束缚(浊、精、心印象)的灵魂
都毫无业相联系。
他对造物界(局限)没有意识
因为造物界意识涉及到业相,
而他却没有任何的业相。
每一个成道的人
都要经过这个玛居卜亚特(Majzoobiyat)状态,淹没于神,
在此,一切的业相都从心里被抹去,
割断与万人万物的任何联系。
唯一的一个从玛居卜亚特即刻过渡到
库特博亚特(Qutubiyat,至师状态)的灵魂
是第一个水滴,
那个淘气的小鸡,当他成为海洋时,
他便吞下了海洋,从而永远地成为海洋!
美赫巴巴:意识的七个层面
解放意识的内化
当灵魂的意识准备好解脱与浊界的纠缠时,它便进入灵性道路并且转向内在。它的浊印象现在已不太深重。它们变得更加微弱或精微,结果是现在灵魂获得精意识。这是意识的内化的第一步,它努力地从印象的负担中解放出来。在人体中无数次的出生和死亡的轮转,必然地促进了浊体验的成熟,这最终驱使灵魂的意识进入解放的内化道路。在这个道路上,印象变得越来越微弱,直至最终消失。浊印象成为精印象;精印象成为心印象;心印象被最终消灭,留下意识自由地反映真理。
内化的过程通常是循序渐进的。人类的形体和印象都是从动物那里继承下来的,因此浊印象非常牢固。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浊印象会突然消失,灵魂的被解放的意识体验超灵。但更常见的是,浊印象变得越来越微弱(从而转化成精和心印象),然后彻底消逝。一般说来,已踏上归途的灵魂,是不会回到它如同在荒野中一样,曾经迷失于其间的浊界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有精意识的灵魂不再采用浊体,或用浊体在浊界里生活。它意味着灵魂的意识不再与浊体或浊界纠缠,意味着它现在主要专注于精界。一般说来,灵魂首先与浊界割断联系,然后与精界割断联系,最后与心界割断联系,从而体验到自己是超越所有这一切的。它在行道时,要穿越六个层面,其中前三个属于精界,第四个层面位于精界与心界的分界线上,第五和第六个层面属于心界。永存于超灵里的灵魂则超越了所有的层面。
第一和第二层面
随着有浊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浊意识逐渐地内化,这个内化中的浊意识也通过灵魂的完全发展的精体媒介,部分地体验精界的第一个层面。
在此阶段,有浊意识的人体灵魂的内化的浊意识,一部分通过浊体,一部分通过精体,获得对精界第一层面的最初瞥见,并且体验这些闪现或印象。这里浊和精感官二者同时被使用。
如图所示,在这个阶段人体灵魂可以说是站在精界与浊界的分界线上。该人体灵魂的意识体验到奇异的事物。他用浊眼瞥见精层面,用浊耳听见精层面的天乐,用浊鼻享受精香。总之,部分处于精界第一层面的有浊意识的人体灵魂,用浊感官体验精印象。
逐渐地,随着浊意识的进一步内化,浊意识人体灵魂完全地体验精界的第一个层面。现在,有浊意识人体灵魂不再有浊意识,而是有精意识。这个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逐渐地意识到精界的第二个层面。这个精界是无限能量的领域,神的无限能力被转化为有限时,在此显现为精界的无限能量。
在人体中灵魂有精意识时,它意识不到身体(浊体)和心(或心体);但它却在精层面上间接地通过浊体和心(心体)工作。
所以,即使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意识不到浊体和心体,从而不能觉知到浊界和心界,他也能够通过浊体的各个方面来利用浊体,比如吃、喝、睡、看、感受、听等;并且能够通过心(心体)的各个方面来利用心体,比如欲望、思想和感情。
在第二层面的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由于意识的更大内化,而逐渐获得对精界的无限能量的意识,并且能够施展戏法或较小的奇迹。例如,他只要一个愿望就能让枯树吐绿,或让绿树枯萎;让火车和汽车停下;让枯井注满新水,诸如此类。这个在第二层面的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用其精体的精感官体验精界。他现在完全意识不到浊界,虽然从外表看他仍然是个普通人,并发挥着普通人的功能——吃、睡、感受苦乐等;而实际上他的内化中的意识所体验的不是浊界,而是精界;并且制造仅仅与精界的色、香、音有关的新精印象。
第三层面
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精意识的进一步内化,使灵魂体验精界的第三个层面。这里精意识获得对精界的无限能量的更大意识,灵魂体验更大的有限能力。这里他能够施展大奇迹,比如让盲人复明和让残废人复原。这里这个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还能够体验精界的不同层面和世界,正如一个有浊意识的人体灵魂利用任其支配的浊交通工具,能够从亚洲旅行到澳洲或美洲那样。
精界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层面是完全属于精界领域的两个主要层面。第一个层面一部分在精界领域,一部分在浊界。同理,第四个层面一部分属于精界,一部分属于心界。第四个层面被称作心界的门槛。
第四层面
随着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内化逐渐进步,灵魂的意识让灵魂体验第四个层面。在第四层面,灵魂完全意识到无限能量。该无限能量等同于神的无限能力的幻影方面。这里灵魂具备了充分的能力,甚至能够起死回生,并且创造充满生机的新形体和世界。在第四层面没有神秘能力。它们是神圣的能力。
如图所示,第四层面的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拥有开启无限能力的仓库的钥匙,因而被视作站在心界的门槛上,面对强烈的欲望与情感(它们属于心界的心的方面)的全力进攻。在此阶段,灵魂就好像是在历经最黑暗之夜的状态。他发现自己进退维谷。这个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内化坚持不懈地快速前进,以获得对一切欲望的控制;就在这个关口,要施展与使用该无限能力的强烈欲望所产生的巨大刺激,成为危险的敌人。
如果这些处于顶峰的欲望战胜第四层面的灵魂,如果这些能力被滥用,那么对该无限能量的释放的体验,在这个关口对第四层面的灵魂无一不是致命的。结果是灵魂所获得的全部的意识都被猛烈地瓦解,该灵魂仅仅保留最有限的意识,并再一次将自己与石形体认同。这个灵魂然后不得不从石形体开始,重新经历整个的进化过程,以重新获得整全的意识。
第四层面的灵魂具有半精和半心印象。他易受最诱人的诱惑所控制,因为他有着强烈的和压倒性的欲望——好的或坏的。由于拥有巨大的能力,他被迫把它用于好的或坏的目的。如果他为了满足贪欲,追求声名或其它低级目的而滥用能力,就会发生该灵魂意识的突然堕落,让它返回到意识的石头阶段。但如果他战胜诱惑,从而善用他的巨大能力,或者不使用他的能力,他就会进入第五层面,这里安全可靠且没有堕落的可能。如果他同样善用能力,他有时则被在库特博(Qutub)状态的有未狄安(vidnyan)意识的灵魂或至师(但不是吉万莫克塔[Jivanmukta]或玛居卜[Majzoob])拉入第六层面。
在浊界对能力的善用,可以指向物质和灵性目的。例如,可以把财富用于促进他人的物质福利,如慈善医院,缓解饥饿困苦等;也可以通过提供灵性指导与开发灵性潜力,用它来促进他们的灵性利益。但在第四层面上,对能力的善用无一例外都完全体现在促进他人的灵性利益上。决不能用这些能力给任何人带来物质繁荣。那肯定是滥用。我们可把下面的例子看作对第四层面的能力的善用:假设某个行道者在穿越沙漠,并因极度的口渴而濒临死亡。第四层面的灵魂则能够以肉身出现,给行道者一壶水来解救他,随后消失。这可以说是善用。
能力可以被用于促进个体的或集体的利益。然而,即使善用也起着束缚的作用,并且阻碍着灵魂的进一步前进。这就是为什么第四层面最难通过且充满最大的危险。位于第四层面的人最难以拒绝利用那些任其支配的巨大能力,去满足其强大的欲望。
第四个层面是心界的门槛。在这个层面,行道者比在其它任何的精层面都更特别易于堕落。第四层面的灵魂所面临的危机是严重而险峻的,因为他在能够完全支配自己的心之前,却获得了巨大的神圣能力。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心,因为除非且直到他升入属于心界的第五层面,否则他是不可能直接地体验或利用他的心的。像有浊意识的人体灵魂一样,第四层面的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也是间接地利用他的心。在第四层面上心极为活跃。它在其均已得到充分发展的思想、感情和欲望等一切方面发挥作用,这些方面的压倒性的强度处在最顶点。一方面,灵魂试图获得对其反叛的心的驾驭,并且制服失控欲望的颠覆性力量。另一方面,诸层面的无限制的能量却完全受他所支配,并且不断地寻求某种表现或用途。
如果灵魂屈服于强大的诱惑而滥用其能力,就会出现在规模上难以想象的巨大精神崩溃。因而释放的爆炸力量将导致意识的彻底瓦解,让它从第四层面的精意识峰巅急剧跌入灵魂在进化伊始所体验的初级石意识的谷底。这种精神的瓦解剧变类似于短路造成电灯泡保险丝烧断。堕落的灵魂现在没有其它选择,只能再一次经历漫长而艰辛的意识进化上升,以无数的形体经历若干时代的进化与转世,然后再一次经由意识诸层面逐步而耐心地上升。
意识的这种瓦解仅仅发生在第四层面意识的情况下,而且极为罕见——只有当第四层面的能力被滥用时。事实上,在一般情况下,意识一旦获得就永不会失去;第四层面意识的情况属于例外。
如果灵魂不被欲望所征服,不滥用他所支配的能力,而是把它们用于好的目的,那么,随着意识的进一步内化,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有时则直接体验心界的第六层面,并跳过对心界第五层面的体验。?
但如果在第四意识层面的灵魂的意识既不使用也不滥用第四层面的能力,那么逐渐地,随着意识的进一步内化,第四层面上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则跨过第四层面的门槛,进入第五层面的心界。
第五与第六层面
随着第四层面上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的更大内化,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将自己与心层面的心认同,并体验心界。
心层面的心有两个部分。在第一个部分,心的状态是探究型或思考型的。在该状态,心起着思想的作用——崇高思想,低级思想;善念,恶念;物质念头,灵性念头等等。
在第二个部分,心的状态是印象型或情感型的。在该状态,心起着情感的作用——痛苦、激动的情感;欲望、渴求的情感;悲伤、分别的情感等等。
由于心界的心具有鲜明的双重功能,所以心领域(即心界)里的体验也必然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
心界因而有两个领域——第五意识层面之思想领域和第六意识层面之情感领域。
因此,第五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仅仅与心的第一个部分认同,并且意识到探究或思考心的那个心状态。因此这个第五层面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是思想的创造者和主宰者,并且只能控制所有的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思想。这常常被误解为控制所有的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心。(他不是控制全部的心,只是控制仅仅起着思想作用的那个心状态。)
第五意识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在将自己与探究或思考心认同的时候,仅仅流溢出思想,不与心的第二个部分认同,因而不能建立对感情、情感和欲望的控制。
尽管如此,随着意识的更大内化,第五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获得对第六层面上心界的心的第二个状态的意识,并因而倾向于将自己认同于在第二个状态的心——印象或情感心。这样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就内化出心界的第六层面意识。
有第六层面意识的心意识人体灵魂,通过对情感的完全的意识体验心界,因而没有任何的思想,他实际上感受到自己意识到在一切万物里持续地面对面见神的感受。他持续不断地“见”神,却不能在神里看见作为神的他自己。因此他无法将“见神的感受”同自己与神的一体感相调和;他渴望、感受、企求与自己面对面地“见”到的神合一。这种与心的第二状态——情感——的认同,是神爱的主要方面,它最终引向与神的结合。
心界的第五层面是完全的思想意识的状态,因而仅仅确立了对思想的控制与创造的支配,而尚未建立起对情感(或感情)和欲望的支配。
心界的第六层面是完全的情感意识的状态,因而确立了对情感的控制与创造的支配,不再有任何的余地让哪怕一丝的念头渗入情感领域。第六层面意识是无思想的,并且主宰着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情感。这常常被误解为对所有的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灵魂的心灵(heart)的控制。(具有第六层面意识的灵魂不是支配或控制着所谓的心灵,而是支配与控制着心层面的那个流溢感情和欲望感受的心的状态。)
对神的爱和与神合一的渴望,在第六层面被真正而完全地体现出来;当心界的第六层面也被超越时,幻相消失,神被证得。
在人体里当灵魂有心意识时,它意识不到浊体和精体;但它却在心层面上间接地通过浊体和精体进行工作。所以,即使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意识不到浊体和精体,从而不能觉知到浊界和精界,他也能够无意识地通过不同的浊方面来利用浊体。因此人们看到他像普通的有浊意识的人一样吃,喝,睡,视,听,感觉;尽管他整个期间仅仅用“见”的心感官意识到心界。类似地,他也能够通过能量的各个浊方面——核能等,无意识地利用精体,同时整个期间仅仅用心感官意识到“见”。心界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现在仅仅剩下一个感官,此即“见”。
因此这个第五层面上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用心体或心体验心界的第一个状态,并获得对心的第一个状态的意识。这里该灵魂能够控制心的第一个状态(也就是说,有浊意识和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思想),但它现在却不能施任何的奇迹,因为他对精界的无限能量和能力毫无意识。尽管如此,由于这个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控制着有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的心的第一个状态,所以有精意识人体灵魂的想施奇迹的刺激受到阻止,控制或加剧,这取决于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愿,他能够创造与控制其他心的思想,且本身是稳定的,绝不会再滑入任何低层的意识。
逐渐地,随着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内化越来越深入,他也获得对心的第二个状态(情感)的控制;他现在完全意识到心或心体,并在第六层面体验整个心体。这种体验是面对面地“见”神——在一切地方和一切事物中看见神。
从第一层面最开始,直到在第六层面,随着灵魂的意识对越来越微弱的各种各样的对立印象的体验逐渐减慢,意识的内化也逐步而稳定地前进。因此,在灵魂的意识内化的进行中,不同的对立印象也逐渐地减少与减弱,直到在第六层面上,灵魂的内化意识完全意识到心体,并充分体验心界;除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剩余对立印象外,它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也就是说,内化的意识完全与心认同,灵魂倾向于感知到他就是心;作为心,这个灵魂只有一个最后而整全的印象,即他在万物里面对面地“见”神,却不能在神里见他自己。
这个第六层面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并且仅仅意识到心,他现在面对着神,在万物里见神,却不能在神里见自己,因为他仍然意识到心,从而把自己当作心。这个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将自己与心联系,意识到自己是心,并且体验到自己仍然有别于神。与有浊意识或精意识的人体灵魂看浊界或精界的物体相比,这个第六层面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实际上更生动而强烈地面对面“见”神。
在这个阶段,曾经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不计其数的和对立的印象的灵魂的意识,现在体验最后的一丝二元对立印象。这个第六层面上的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仍然意识到二元,将自己与心认同并将自己区别于神。
第七层面
这种二元体验迟迟不去,直到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的意识的最后内化,使灵魂与心脱离(心的意识曾经让神客体化),并且使灵魂与其大我——大灵或阿特玛(Atma)——相联系。
因此灵魂的意识现在可以说终于体验第七层面的意识。在此第七层面,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意识到他自己是神,并体验无限能力、无限知识和无限喜乐。
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要跨越第六层面并体验第七层面,单靠自身的努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在这个阶段,至师的恩典绝对地必要,惟有至师才能帮助有心意识的人体灵魂脱离心意识,使他实现与无限状态的一体性,以便有意识地体验无限喜乐并证悟他(阿特玛)永远地处于极乐。
因此第七层面的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现在完全地意识到大我是无限与永恒的,还意识到能量和心的本源,它们仅仅是他自己的无限能力和无限知识的幻影方面。
这个现已证得大我或者说成道的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不仅体验无限能力、知识和喜乐,而且还同时辐射它们。有时候,在某些情况中,这种有大我意识的人体灵魂还直接地和有意识地利用该无限能力、知识和喜乐,以便帮助其他的灵魂从他们的印象中和他们分别与浊、精、心体和(浊、精、心)界的联系中解脱出来。
在获取大我意识的艰苦努力中,个体的永恒的阿特玛(灵魂)因意识不到它在帕若玛特玛里的无限状态,而积累与体验了无数的不同印象,并一直将自己与有限和暂时的存在相联系,在进化对浊界的浊意识的同时,在内化对精和心界的精和心层面的意识的同时,展开浊、精和心界。
阿特玛(灵魂)的意识的内化,通过至师的恩典达至顶点,让阿特玛亲证其大我在帕若玛特玛里的无限状态。
因此只有当阿特玛的意识获得大我意识,并体验无限能力、知识和喜乐的时候,阿特玛才证悟到它永恒地存在着;在获得大我意识的整个艰苦过程中,对浊、精、心体和(浊、精、心)界的印象和体验,以及与它们的联系,仅仅是个空梦;与浊体、生物和人类的认同,对三界和六层面的所有的体验,凡此种种行头,仅仅有着相对的存在,且因阿特玛的意识不成熟而得以维系。只有在意识完全内化的第七层面,才达到成熟。这让阿特玛亲证大我,或者说让阿特玛完全意识到成道。换言之,阿特玛在帕若玛特玛里的无限状态被有意识地实现。
只有在心最终消除和心印象的帘幕消失之后,意识才能在毫无印象束缚的充分自由中发挥作用。这意味着跨越横在第六层面与第七层面之间的深渊。第七层面是“高之最高”的无形寓所。只有通过超越整个的想象领域,才能证得至高或无限的神即真理。只有在这个第七层面,灵魂才能体验到其大我与不变、永恒、浑一和无形的超灵为一,且有着无限知识、无限真实(真理)、无限能力和无限喜悦,从而实现原始冲动——知道自己。
美赫巴巴:神的101个名字

Steadfast坚定中最坚定者
light包含一切的圣光
affliction排除苦难者
宇宙的不可见创造者
深奥灵性的创造者
无上的化气为尘者
sparks 无上的化火为神圣火花者
一切人道及其行为的创造者
一切人类和动物生命的创造者
worlds 一切植物和一切其它世界的创造者